第21章 ☆、(二十)工作問題

所以顧安銘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辦公室裏總是出現這樣的畫面:顧安銘和夏之薇坐在寬敞的沙發上看似聊工作事宜實則打情罵俏。我則在一邊對着兩個無恥之徒側目而視,時不時還要為他們添茶倒水地伺候着。

就這樣,夏之薇仍然嫌我的日子過得清閑了,當着我的面跟顧安銘讨論我的工作問題。就在我的一杯茶遞過去的時候,夏之薇無比誠懇地向顧安銘建議道:“安銘,你看,宛習在這裏基本上沒什麽事做,還要擔着一份閑職領着和程輝一樣的薪水,你讓廣大員工情何以堪?對程輝來說最不公平,你名義上給他添了個助手,卻不思其職,不添亂就不錯了。我知道你對妹妹心中有愧,想要好好照顧她,但真的沒必要把她安插到你身邊啊!你可是我們的董事長,公司剛剛起步,這樣假公濟私的名譽傳出去對我們不利啊。”

程輝就是董事長顧安銘的正牌秘書。

聽起來她的話确實誠懇中聽,但是在我的耳朵裏,這就是**裸的挑唆。夏之薇說完這一番話泰然自若地喝茶,動作優雅,眼眸清澈。我奪走她的茶杯:“你喝着我的茶還好意思指責我不謀其政?”

她換了個坐姿,以我對她的了解這就是她即将發出一篇長篇大論的征兆。我也找個空位坐下,等着她的長篇大論。她說:“你以為,顧安銘是個富豪嗎?你以為他能養得起你這樣一樣屍位素餐的閑散人員?如果你認為端茶倒水算是工作的話應該到餐廳當服務員或者去給人當保姆。”她忽然笑笑,“看你這樣眼高手低的脾性,恐怕這種活你根本做不來。”

她還想說更多,卻被顧安銘打斷:“之薇,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夏之薇被他說得一怔,繼而解釋:“這不是誤會!你在公司裏養了個閑人是有目共睹的事實,這些人都是從歐文馨那裏翹來精英,沒有業績,沒有金錢,你憑什麽籠絡他們?你以為他們對你的義氣和忠誠能夠堅持多久?”

“夏之薇。”顧安銘的臉色愈加深沉。

夏之薇幾乎失去理智:“夠了,不要再跟我說什麽兄妹情分,你在這樣的關頭添了個一無是處的妹妹,我真希望她從來沒有存在過!”

“啪!”一聲巨響震動我的耳膜。我生平第一次聽到如此絕情的耳光。夏之薇的表情扭曲、痛苦,淚光在她的眼裏打轉卻忍住不讓它留下來。她捂着臉向顧安銘咆哮着:“顧安銘!你混蛋!幫助你從歐文馨那裏挖牆腳遭到衆人唾棄鄙夷的是我,一直在你身邊為你披荊斬棘不離不棄的也是我!顧氏集團既是你的也是我的!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卻從沒有珍惜過我!我恨你!”

顧安銘對她的哭罵不為所動,甚至沒有看上一眼她狼狽的樣子:“我們之間的确存在誤會,我最近的行為是不是讓你産生這樣一個誤會:我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了可以容忍你随意對我的妹妹評頭論足的程度?”

夏之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然後又望向我,我十分無辜地回望着。她對着顧安銘大吼:“我是你的未婚妻!”

顧安銘懶懶地擡頭,點點頭:“是的,不是還沒結婚嗎?”

再說不出什麽,夏之薇甩門而去。

我看向顧安銘陰沉的臉,怯怯地說:“你這樣無情真的合适嗎?”

顧安銘翻了下眼珠,表情瞬間變得欠扁無賴,“她傷心不會超過三分鐘的。”

Advertisement

“……”

這種感受該怎麽形容呢?簡直是如遭雷擊的感覺。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來說,就是:我剛剛看了個狂風暴雨,顧安銘卻滿臉嫌棄地說這些暴雨是泡沫做的,雷聲是鼾聲。

果然,我再次把咖啡送到夏之薇的辦公室時,她雖沒給我什麽好臉色看,卻很上心地問了句:“安銘吃藥了嗎?”

一個小小的感冒都要勞煩她記挂,顧安銘死而無憾了。反倒讓我覺得我裏外不是人。這工作對我來說的确沒有意義,即使我什麽都不做,顧安銘也會養我的,顯然我能花費的錢遠遠達不到他給我的工資。

顧安銘對夏之薇的态度強硬不代表她的建議沒有一點作用,他為了讓我變成一個有用的人,把我弄到夏之薇身邊做助理。夏之薇是個女強人,項目部的工作一向是她一人獨擔,是需要一個人輔助,但是,但可是,可但是,這個人為什麽是我?!

別提夏之薇坐在圈椅上迎接我到來時那種得意洋洋的神态了,慘不忍睹啊。我是她的手下,她順理成章有了對我頤指氣使的資格。我成了被人抛棄的小孩兒,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和剛剛得知調任的時候相比,我的心情明顯平靜多了。還是我心态好,不然一想到整天和夏之薇這個妖精在一起,肯定恨不得一頭在牆上撞死的。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顧安銘把文件搭在臉上靠着沙發假寐,我小心翼翼地收拾掉茶幾上的餐盒,聽到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從文件的縫隙中漏出來。“宛習,給你換個職位怎麽樣?有沒有意見?”

我哥哥這麽看重我這個妹妹,安排個職位還有征求我的意見,我不能給他打臉啊,我當時非常豪氣沖天地回應他:“沒有意見,哥哥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陪你。”

我的壯志受到他的青睐,他饒有興趣地從文件中探出頭來看我:“好妹妹。我就知道你為人豁達大度,哪像夏之薇那個女人那樣小心眼?她非要把你要去培養成個能上廳堂、能下廚房的人才,我本來還擔心你不同意,如今看來,你比她懂事多了。她的小心思我怎麽不懂,無非是把你弄到身邊好好報複一番,就随她報複去了,她又能把你怎樣?”

我的聲音百轉千回地問:“哥,我的親哥,你不怕她把我的骨頭拆散了?”

他的眉頭緊鎖,“有這麽嚴重?你會任她拆散你的骨頭?”

此刻我在拿着一個大熨鬥給她熨衣服,骨頭确實沒有散,但也差不多了。就如她所說,我是個新人,什麽都不懂,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急于求成是行不通的,要從基礎練起。于是被順理成章地安排到這裏當苦工。

我看着那一堆像小山一樣的衣服,心裏淚流成河。尼瑪,這要熨到什麽時候啊?

就算跟客戶談判儀表很重要,你也不能把這些衣服都穿去吧。我找個椅子坐下,拄着下巴回想這幾天以來,夏之薇的種種罪行。第一天上午,她讓我用抹布把辦公室的地面擦了一遍,下午派我坐在電腦前在十三個網店為她秒殺衣服和化妝品。

如今的電腦早已不是我離開時用的XP系統,我初到公司時不熟悉電腦的用法,纏着程輝教了我一個星期。好在我學法術不怎麽精進,學電腦還是蠻快的,很快掌握了基本用途。第二天上午讓我來熨衣服并警告我十點之前弄不完後果自負。我急忙撸起袖子看一眼腕表,還有四十三分鐘我就要後果自負了。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如果以後的日子都有這樣熬過,我的骨頭很有可能真的被她拆散了。

我開始浮想聯翩,這些衣服僅僅用四十三分鐘是熨不完的。索性做點有意義的事。做點什麽好呢?哎呀,四十三的分鐘好漫長啊。居然想不到怎樣荒廢掉。

看着那堆衣服我想,說不定夏之薇真的很急。我還是抽空把它們熨完吧。我舉起熨鬥對着那一堆噴氣噴氣噴氣。做完這一切後,我趴在那一堆布滿褶皺的衣服上美美睡了一覺,夢到兩個冷漢堡慢慢向我飄來,我伸手一抓,被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擾了美夢。

睜開朦胧的睡眼,看到夏之薇那白淨的小臉上挂上兩道血痕。意識到這可能是我的傑作,我的睡意頓時被甩到十萬八千裏。我這是造什麽孽啊,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不對,适齡女青年就這麽被我毀容了。

她指指被我熨得像抹布一樣的衣服和上面的我的口水,又指指自己臉上的傷口,扭頭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裏莫名其妙地看着門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