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三)路遇劫匪

五個人把我圍起來,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怎麽辦?向顧安銘那樣直直打過去嗎?說實話,我不如顧安銘膽子大。我也向他開始那樣,裝熊。

我擠出兩個半顆眼淚,楚楚可憐地望着他們。“大哥,我什麽都不知道。求你們,求你們……”

“閉嘴!”

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被一個強勁的耳光打得找不到北,也忘了哭。眼淚留在臉上,我卻是一臉錯愕的表情,有些不倫不類。我剛想撐着車身爬起來,就被一個人揪着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然後剩下四個人一擁而上。

尼瑪我終于知道剛才那種類似脫衣服的聲音是什麽了,就是搜身的聲音。這幾個混蛋上下其手把我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從後背扯出一打打印文件。剛醒過來的顧安銘看到這一幕差點再度暈厥。

我雙手抱頭,指向顧安銘:“我什麽都不知道,是他!是他讓我把東西藏好不讓你們搜走的。你們讓我走吧!”我繼續崩潰一樣地大哭。“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想要就拿走吧,你們想要他也随便,求你們放過我吧!”

顧安銘在那裏以頭觸樹,恨鐵不成鋼地說:“喂!你胡說什麽?”

我說:“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句話我至少重複了二十遍,因為我大腦實在太遲鈍了,想不出更好的說法,所以就只能把這一句話反複說起來。

在我啰嗦的這一段時間裏,時不時會有人向我踢上一腳,好在沒有動拳頭。我可不想被男人的拳頭打得鼻血直流。

兩個人上車又搜尋一遍,我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哭得更大聲。覺得不過瘾,索性坐在地上哭喊,還是不過瘾,我趴在地上哭。被人一腳踏在背上,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我啜泣着不敢再哭出聲來。

兩個上車的人把我的包拎出來,東西倒了一地。全是化妝品紙巾之類的東西。我真擔心這些人會突然獸性大發對我有些什麽不良企圖。我這樣楚楚可憐的情态是不是太性感太柔弱了?不行,我要改變風格。

于是,我跺一下腳,腳落地那一刻手抖了一下。但我很快振作起來,一不做,二不休,我手指着其中一個男的,破口大罵:“你敢打我?你搶東西就算了,你還敢打我?你有種再打我一下!”

我被群毆了。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呻吟。

顧安銘靠在樹上用一種像看大猩猩的表情看着我,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我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不過,之前我不也曾饒有興趣地看着顧安銘挨打嗎?別說,我們從這一方面來看,還真是比親兄妹還親啊。

我的種種“自殘”行為一直持續到警察來了為止。他們搜身時太順利,搜到文件後就忘記繼續搜下去,那已經撥打了110的手機就藏在我的腳下。為了扮演女漢子的角色,我還豪邁地跺了一腳。不過,這還真不影響之前我哭的效果。

這幫腦殘一聽到警鈴大作,立刻紛紛上車逃之夭夭。當然,夾帶着文件一起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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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們得救了。顧安銘看着我:“你什麽時候報警了?”

我踩着一腳高一腳低的鞋子,走過去把他扶起來,“你被群毆的時候。”

“你又沒說地址,警察怎麽找來的?”

“你不知道手機有GPS功能嗎?”

顧安銘靠在樹上:“那麽,你告訴我,你把文件藏好了。”他用灼熱的眼睛望着我。

我的目光暗淡下來:“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麽多苦。”

顧安銘眼中的灼熱漸漸退去,變成哀傷和凄涼,“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作為哥哥,沒能保護你,”他的手輕柔地撫摸我腫脹的臉:“疼嗎?”

我的心跳漏掉一拍。我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握着。不知不覺間力量收緊,他掙了一下。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猛然想到,如果方才被我握住的是申央,他又會流血不止力量吧。

我調皮地一笑:“你的文件在車上。”

我鑽進車裏,取出文件,交給顧安銘。“你的車子被珞苓撞殘了之後是我去修的記得嗎?我為了省錢去修車時略微有點偷工減料。比如車門撞散花了,我讓修車工打了個補丁,擰上兩個螺絲。我躺在車裏很無聊就把螺絲擰開了,嘻嘻,文件就藏在裏面。我是不是很聰明啊?”

顧安銘皺着眉:“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我挨打的時候把我的車子拆了?”

我思考片刻,“應該可以這麽認為。”

至于那些傻瓜費盡力氣搶回去的,不過是一些我裝進挎包裏準備研習的成功案例。

在警局裏做筆錄的時候,警察突然問我:“你哭過之後,突然有一個特漢子的聲音是你嗎?”然後放出一段錄音,正是本漢子我的聲音:“你敢打我?你搶東西就算了,你還敢打我?你有種再打我一下!”

我那傾城一腳居然沒有把手機踩壞!我只能說現今的智能手機的質量真是太好了。

回到家裏,我真想倒床便睡,但是我睡不着。今天的事情,說對我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我也是一個心思缜密的人。這種缜密與顧安銘的呆板不一樣。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吓破了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堅決不去醫院治療。只是買點藥就回來了。他不去醫院,我自然也不去醫院。

可是,他現在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沙發上扮演雕塑——沉思的人。

我給他上藥,上到一半,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有關劫匪的問題:由于被他們阻截,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吃晚飯。顧安銘也沒吃晚飯。但他看起來一點我不餓。可我現在想起這件嚴重的事後,立刻感到自己快要餓抽了。

我問:“哥,我問你件事?”

他沒理我。我說:“我是認真的。就一句!”

“你也知道了?”顧安銘的聲音輕飄飄的,又很低沉。他的目光淡到透明,整個人都要蒸發的感覺。

我并沒有多想,只覺得他應該是餓得發虛,迷迷糊糊地回答“知道,”

他剛要說話,就被我打斷,“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買吃的!”

“你還敢出去?”

我手舞足蹈地說:“樓下有個食雜店……要不我叫餐吧……”

“……不吃垃圾食品。”

真矯情。我直接奔下樓去24小時開業的小飯館叫了幾個菜。等菜的時候顧安銘打電話過來,“顧宛城,你如果敢出什麽事,小心我把你掃地出門。”

接了這個電話,我像接到一個燙手山芋,接了菜就風風火火地往外跑,被服務員叫回來。“小妹妹,你還沒給錢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旋風一樣沖到家門口,竟發現沒帶鑰匙,我悵惘地望門興嘆。剛想敲門,門卻從裏面打開了。

顧安銘站在門口。我驚嘆:“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他白了我一眼:“你的高跟鞋那麽吵,驢子都聽得到!”

我擠進屋子,關上門,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直到把菜放到茶幾上,我才想起:“驢子的聽力應該比人類好很多吧?”

顧安銘扒開飯盒,“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驢子!難道你知道?”

我咧嘴笑得一臉燦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到底不知道什麽來着?取餐具回來的時候,我看到茶幾上放着一枚光華璀璨的鑽戒,如此美麗,一定造價不菲。

第二天到公司,我被一個驚天消息劈到了:夏之薇被撤職了。而她的接替者,正是鄙人洪宛習。

我找到顧安銘,問他:“我接替夏之薇?你确定?”

他很篤定地望着我:“我确定,我相信你。”

“可是為什麽呢?你不是開玩笑吧?我覺得你不像是會胡鬧的人!”

“如果這在你眼裏就是胡鬧,不錯,我就是這種會胡鬧的人。”

我的哥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蠻不講理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他已經變了,分別十年,他變了很多。不知為何,心裏有點失落。我繼續解釋:“你知道,我配不上這個職位……”

“為什麽這麽誇自己?”

“……我的能力不能勝任。”

“那就努力讓自己能夠勝任,”

“我……”

“我相信你。”

“我……”

“你還不去研習資料?”

“我……”

我扭頭走了,他根本不想聽我說話。我也沒辦法。整整一天,我坐在夏之薇的辦公室裏,都在為怎樣說服顧安銘而發愁。也許就如他所說,他相信我。

那麽反過來,他不相信夏之薇。

他為什麽不相信夏之薇?

昨晚璃姜的話回蕩在我耳邊:“夏之薇是歐文馨的人。”

我還記得,那時,我不冷不熱地說了聲“謝謝”。

她說的是真的?

至少可以得出一條結論:顧安銘不信任夏之薇。

夏之薇來走得很潇灑,除了個人的手機,筆記本電腦,什麽東西都沒有搬走。她臨走時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顧安銘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我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冷靜下來。你,不會和他一起頭腦發熱吧?”

我很誠懇地回答:“我也希望哥哥會冷靜下來,對你,對我,對他都好。”

“你能這樣想最好。”

也許,在她眼裏,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那個挑撥離間的罪人。

這個晚上,我終于明了顧安銘對夏之薇的看法。同時,我也對夏之薇的清白産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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