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二)報複的快感
當那個飛揚跋扈的賤人在我的手下任我揉捏,不得不說,我為刀俎,人為魚肉的感覺真是爽到爆了。可惜的是,我不是那種變态到以別人的痛苦為樂的人。所以,我揪着她的頭發,郁結了很久,愣是想不到讓她難受的辦法。
我也只好作罷。我沒必要和她過不去不是?有這份閑心還不如回到羅洯看看申央如今究竟如何了。但羅洯那種地方,我能不能回去,還是個未知數。
我擡起璃姜的下巴,問她:“你游走于羅洯人間兩地,一定知道怎樣出入吧?”在記憶裏,這種高難度的事只有父王做得來。但我卻被申央送來了。璃姜來了。甚至珞苓這個羅洯之外的人也可以随意出入,我想一定有什麽玄機。
璃姜輕蔑地瞟我一眼,因為虛弱,鄙夷的姿态并沒有做足。她輕哼一聲:“我會讓你如願以償見到山倫?你就爛在這裏吧!發黴發腐地爛在這裏吧!”
真是奶奶的有骨氣。璃姜這個妮子在我失去記憶的這段日子裏不知恨了我多少次、罵了我多少次、咬牙切齒了多少次。如此看來,我過得相當輕松,雖然不是一帆風順,卻體驗到了有生之年的三百年裏難得的母愛和平凡的生活。我還是很怡然自得的。
這二十年裏,我遠離了仇恨。看來我還要謝謝她。她的辱罵在我看來就是自取其辱,只是自揭傷疤,這麽可憐的人口不擇言,我會憤恨嗎?
不會。她說出在難聽、再過分的話,在我看來,也只是喪家之犬的狂吠。所以我揪住她的頭發讓她仰視我,我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我說:“爛在這裏的是你。”
我松手,在屋子裏轉上一圈,用這個空檔思考下一步的打算。索性我就把她殺掉算了。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中游走一秒鐘就過去,我不能變成和她一樣的人。我知道有一個人那麽在乎她,就像我在乎申央、在乎顧安銘一樣。莊琳曾為了救她背叛自己的主人。
我不禁浮想聯翩,如果她知道她的女兒璃姜并沒有被變成浮雕而是跑到人間禍害蒼生,她會怎樣想?
璃姜在我踱步的同時依着牆壁坐起來不住地冷笑,“你會對我做什麽?你這廢物!”
我把視線轉向顧安銘。顧安銘立刻會意,很無奈地搖搖頭:“我以為這種事情你比我在行。”
我聳聳肩,“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哥哥,你幫我出出注意。”
顧安銘偏頭思考一會兒,悠悠地說:“要說複雜殘忍的我想不出來,實在不行就直接割下她的……鼻子吧,殺傷性大,疼痛系數高,還不影響正常生活……”
……我咋舌,顧安銘你真是太狠了。這個也叫不影響正常生活?下雨天不灌水嗎?
我二話不說,到廚房抄起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走到璃姜的面前,在她的高挺的鼻梁上比了一比,念念有詞:“是該橫着切還是豎着切呢?”
璃姜的一張小臉陡然變白,本來她的臉就白皙,經過我的一通折騰就更加慘白了。剛才我這不經意的話說出來,簡直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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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瑟瑟發抖:“宛習,你殺了我吧。我做的一切我願意承擔,請你不要這樣侮辱我!”
我啞然失笑:“侮辱你?對你動手簡直是侮辱了我的纖纖玉手。”這一瞬間,我的自戀被放大成無限大。
顧安銘也被這一句話激得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看着他抖得厲害,我也跟着抖了一下。
我繼續糾結:“到底橫着切還是豎着切?”
璃姜向我歇斯底裏地抗議:“宛習,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我故作驚異:“哦,你說話了?”我撓撓頭,問顧安銘:“她剛剛說了什麽?”
顧安銘不理我,走過來劈手奪走我手裏我菜刀,“廢什麽話?下不去手就直說!老哥給你代勞了……”
璃姜極其絕望的慘叫在屋子上空盤旋。顧安銘扔掉手裏的菜刀,雙手死死捂住兩只耳朵,那表情就像剛剛被暴風雨襲擊了的小草。我睜開眼睛,驚奇地發現璃姜完好無損地癱倒在那裏。我問顧安銘:“能不能告訴我,你做了什麽?”
顧安銘撿起菜刀,遞到我手裏:“我覺得我太嚴肅了,容易吓到她,這種事情還是你來吧!”
我問璃姜:“你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叫的比殺豬還慘?!”
她在我心裏的形象大打折扣了,之前我認為她一條女漢子,現在看來,充其量是個軟妹子。軟妹子一臉無助地看着我,我進入主題:“告訴我,怎樣去羅洯?”
她的漢子氣節忽然又回來了,倔強地把頭扭到一邊。我用鐵鉗一樣的手指把她的下巴搬回來。“臨終關懷”已經結束,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我的語氣陡然變冷,直視她的的眼睛,很輕很輕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麽乖乖回答我的問題,要麽我割掉你的舌頭,讓你一輩子都不用再說一句話。我說到做到。”
“你做的到?”她雖然明顯恐懼得不能自持,卻仍然堅持故作鎮定。我真是很無奈,讓她對我的為人産生如此大的誤解。試問,一個能夠下套陷害自己父母的女人,心又會軟到什麽程度?可憐可悲的璃姜,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想不通。
她以為她的話有多麽值錢?我不在乎,大不了誰也別想好過。
我的菜刀劃進她的嘴裏,雪亮的刀鋒被染得血紅。她的嘴立刻出現一個豁口。她的脖子被我緊緊掐着,所以只發出瘆人的抽氣聲,連慘叫都沒發出來。
我放開掐着她的脖子的手,她立刻撕心裂肺地嗚咽起來,幾秒之後,聲音嘶啞,漸漸發不出正常的悲鳴。我看着她的慘樣搖搖頭,“真是難看呢。當初,我被你肆意蹂躏幾乎死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難看呢?”
她用低啞的喘息詛咒我:“宛習,你不得好死。我真是後悔,當初沒能殺了你!”
我手起刀落,向着另一方向劃過去,璃姜發出悲怆凄慘的哭喊,血落滿地,她的指甲硬生生将地毯抓爛,絲絲鮮血彌漫在她的指尖。我拈着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擡起來:“璃姜,你不是放我一條生路,而是根本沒想到我會活着出現在你面前。若是你識相離我遠點倒也沒什麽,你卻偏偏不知死活地跑來招惹我!”
我用菜刀比了下,刀子太大,不适合割舌頭。我正琢磨着是把她的舌頭抻出來割好,還是把菜刀伸進她的嘴裏方便。由于緊張和恐懼,我的手不怎麽穩便,猶豫之間,又在她的的如雪皮膚上割下一刀。璃姜閉上眼睛,嘆息一般地說:“要去羅洯,要借助一個名叫幽谷的空間。”
我問:“申央在羅洯嗎?”
“在浮體養傷。”
“岩枯在哪裏?”
“不知道。”
“羅洯在誰的管轄之下?”
“羅洯現今沒有國王,兩位長老輪番治理。”
我冷笑,掩人耳目,不過是想頂替國王的位置,可惜有兩個長老,分贓不均恐怕會引發內讧。眼前這個璃姜,該怎麽處置呢?我問她:“你真不知道岩枯在哪裏?”
她的嘴被整個豁開,一說話都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她沒有出聲,只是搖搖頭。我追問:“你是他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他在哪?”
璃姜冷哼:“我躲他還來不及……”
我思慮半晌,躲他……“你母親莊琳在岩枯的控制下朝不保夕,你卻躲在這裏跟我較勁,你腦子抽了?”
璃姜沒有說話,只是久久地沉默。良久,她幽幽吐出一句:“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的手撫上她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印記——這是一道封住她語言的印記。除非封印解除,否則她永生不能開口說話。
我的想法很單純,我與她早就不能通過語言交流達成一致,不如索性讓她失去語言能力,一來讓我少費口舌,二來讓我的耳朵免受折磨。
我最終還是和顧安銘分開了。從各個方面考慮,我都不能帶着他去冒險。這是我新生裏最重要的人,我漫長歲月裏的第二個哥哥,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讓他抛卻一切追随我以身犯險。
可是,相應的,我的第一段人生也需要做些補償讓它更加完滿。顧安銘,對不起,我還是要離開你了。我不知道我會走多久,甚至不敢給你留下一定回來的承諾。可是顧安銘說,他一定會等我。
一年、兩年,對他來說是兩年、四年。如果我再次逗留五年,回來時,他已經荒廢了大好光陰。用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等待我,這值得嗎?可是我不能勸說他打消這個念頭,這是我對他唯有的尊重了。他不幹涉我的意願,我又怎能強行改變他的意志?
唯有希望,我離去的一年內,他閱遍人生風景,徹底放下心中這個像夢一樣飄過的女子,不留一絲痕跡。如果這樣,即使回到他身邊,我會默默祝福他,以及他準備共度一生的人。
那個女人,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