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子被襲了胸,尖叫着連連往後縮。她身後那被打倒在地的男子此時也奮力撲了過來,狠狠撞在那黃發小混混腰上,竟将他撲倒在地。
另外幾個男子見狀,随後臉上露出兇惡之色。過來抓起那年輕男子,便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黃發小混混甚至直接撲向了那女子,也不管場合地伸手就将她上衣撕了開去,露出白色內衣來。
看到這裏,顧鈞不由皺起了眉頭。
顧廷山也猶豫着張了張口,似乎想要發聲阻止,可又想到這裏只有他們兩個,根本也打不過對面那5個又高又壯的青年,便又緊緊閉上了嘴。
可就在那黃發男子在女子驚叫聲中,将她褲子也快要扒下來之時,顧鈞終于開口了。
“行了,東西也拿了,人也打了,你們總不能還就将這兩人逼死吧?”
那5個青年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顧鈞兩人,此時其中一人擡頭,卻皮笑肉不笑地朝顧鈞說道:“喲,鈞子哥啊,真是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去外面發財了,怎麽這會兒又回來了呢?”
顧鈞将懷裏的東西給了顧廷山,朝前走了兩步。
幾個混混見狀,下意識站起來往後退。
顧鈞将那小夫妻中的丈夫拉了起來,那男的起來之後踉跄幾步,朝自己老婆撲了過去,随即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她身上,自己臉上卻不住地掉眼淚。
反倒他妻子堅強許多,迅速将自己身上衣服破口處全部遮蓋起來,并立馬站起來拉着丈夫躲到了顧鈞身後。
“鈞子哥,你看,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少管。”那5個中最高壯的那個似乎是個頭領,開口就對顧鈞說道。
“我本來也不想管,可你們最好也适可而止。涸澤而漁聽過嗎?池塘幹了,你們哪裏來的魚吃?物資都是這些人靠着身份證領來的,什麽時候這些人餓死了,你們又去哪裏搶?”
“喲,鈞子哥多讀了幾年書,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個領頭者被顧鈞教訓得面色發黑,嘴巴卻強硬地說道,
“這是咱們哥倆幾個的事,你少管!我們愛怎樣怎樣,現在這拳頭大的才是老大,可不像以前了。你他媽再跟老子逼逼,信不信老子連你們都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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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鈞見到對方正嚣張的樣子,不由勾起了嘴角。
随即他卻慢悠悠地開始解自己身上襯衫的袖扣,又将袖子往上理了起來,露出手肘部位。
之後他再擡起頭,果然見對方已經做出了防禦姿勢。可是顧鈞走到對方面前,卻忽然出其不意地伸出一腳,擡高狠狠踢向了對方的頸側。
那男子措不及防地被攻擊到了要害部位,瞬間頭重重往弄堂側壁去,頓時頭破血流,哀嚎不止。
他身後的幾人都被吓傻了,有兩個沖過去要扶起那青年,另外兩個又朝顧鈞攻了過來。
顧鈞随後拔出了身後一直随身攜帶的一跟棒球棍,速度極快地狠狠擊向了兩人的膝蓋處,頓時弄堂中一片哀嚎之聲響起,對方5人一下子能站着的便只剩下兩人。
最後那兩人見此情形,再不敢上前,留下幾句狠話,變匆忙扶着同伴離也似的離開了,連搶到的東西都忘記拿了。
那兩個小夫妻也完全沒有想到顧鈞出手如此迅捷,而且下手之狠,那第一個被打倒的人,恐怕已經腦震蕩昏迷過去了。
顧鈞轉過頭,看了看那對夫妻,又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物資。
想了想,他走過去撿起了其中兩塊肉,随後招呼顧廷山道:“走吧。”
直到顧鈞離開之後,兩夫妻才有些不可置信地撲向了那些物資,連灰土都不撣,趕緊抱着東西裹在衣服中匆忙往家中跑。
這是幾天來他們第1次拿到吃的東西,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顧鈞竟然只拿走了兩塊肉。
而回到家中,顧鈞的臉色卻并不好看。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招惹麻煩,家裏基本是老弱婦孺,而且顧怡又是這麽個狀況。
再者像程狗子那種人,報複心極強,一次打不死便會一直咬着他們不放,要不是他們做的事實在太過離譜,他根本就不想插手。
可是打狗不死,反惹一身騷,之後他們出門恐怕就要小心了。
果然沒過幾天,那日他照例帶着顧廷山先出去領物資,回到家中時卻看到了一地狼藉。
繼母張淑芳一人吓癱在地上,而顧家家中卻是滿地血跡。
顧鈞看着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臉色黑沉如水。随後他才開口問滿身是血的顧怡道:“來了幾個人?”
顧怡看起來似乎也被吓傻了。
她怔怔地看着顧鈞,嘴巴顫抖着張了張,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張淑芳,緩過勁來之後卻慢慢扶着一旁的茶幾站了起來,聲音沙啞地說道:“好像是5個。”
顧鈞數了數地上的屍體——4具。
他擡眼又看了顧怡一眼,随後轉頭出了門,身後只留下一句,“收拾一下。”
既然說是5個,那麽他便知道剩下的最後一個是誰了。那個黃毛把頭發染的這麽醒目,想不起他都難。
都是街坊鄰居的,誰不知道誰住在哪裏。
顧鈞一邊走,一邊摸了摸一直別在腰後的棒球棍,卻已經把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以及事後的料理程序在心中過了一遍又一遍。
現在就是看到這些混混找上門來鬧事,鄰居都不敢過來幫忙。可同樣,這些混混沒了蹤跡,也沒有人會關心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少了他們,周圍的人反而安心。
至于那黃毛慘死家中,誰又會去關心是誰是哪個俠士下的手呢?
在這個世道,誰手上要是不然點鮮血,恐怕也不能真的護得住自己家人。
難道他還真的要像那對夫妻中的那個丈夫似的,懦弱不堪到只會掉淚嗎?
可是誰知他走到一半,路過一個窄小弄堂時,卻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顧鈞腳步一頓,朝弄堂裏看去,卻看到了兩條有些眼熟的褲腿。
他怔了怔,舉步往前。
越走血腥味越濃,直到他又走了10來步,才看清了倒在地上那個人,赫然便是那黃毛!
只是此時,他眼睛大睜,死不瞑目地躺在那裏,胸口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如果仔細看,他還能看到胸腔內的許多內髒都被撕咬得破碎了,碎塊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十分惡心。
顧鈞垂眸沉思了片刻,又擡眼朝周圍看了看,竟然在屍體旁看到了一個染血的腳印。
他想了想走過去,擡腳便将地上的灰塵往那腳印覆蓋而去,直到将那腳印完全看清楚具體形狀之後,他才有最後看了那屍體一眼,便也轉身離開了這個弄堂。
而在他離開後不久,弄堂深處的一個垃圾桶背後,卻緩緩探出一個人頭來。
那人雙眸黝黑,目光幽幽地看着顧鈞裏去的方向,臉上滿是抹不掉的鮮血,尤其嘴巴上格外殷紅。
不過如果将這些血跡擦幹的話,那倒是個長相十分清秀的男人。如果顧鈞在這裏,應該立馬就能認出——那便是那小夫妻中的丈夫!
兇案發生之後沒過多久,那黃毛的屍體便被發現了。
即便是在這樣的特殊時期,這依舊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尤其是那黃毛的死相,立馬就能讓人聯想到那些異變且失智的人類。
這片街區中的人意識到,在他們的鄰居中隐藏着一個這樣可怕的吃人怪物。而軍隊很快也開始派遣士兵,開始在這個街區中搜查起來。
顧鈞雖然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發展,可是當那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擡着一個又一個全封閉的箱子,從街區中離開時。
顧鈞才意識到原來,在這一片不大的街區中,竟隐藏了如此多的異變人類,而其中大部分,顧鈞猜測其實是依舊保留着清醒的意識的。
否則他們在之前就不可能隐藏這麽久,也不可能僅僅只發生這一起兇殺案了。
顧鈞不知道這些人被帶走之後,到底是會被培訓成為人類的武器,還是直接被銷毀。但是這些人的命運,都不再是他這麽一個普通人可以過問的了。
如今對他來說,最緊急的一件事情,是如何将顧怡藏起來。
當他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徑直朝他們家走來之時,心中便知道顧怡的異常狀況,應該已經有其他人偷偷透露給了軍隊。
顧鈞從窗前緩緩退回,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顧怡被牢牢關着的房門,以及父親、繼母臉上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