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顧鈞說着, 便叫上游方碩去了戰盾車裏。
他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地圖,又找了支筆, 将他們從中河市出發, 正常開車前往西陵市的路線畫了出來。
随着那路線的完成,游方碩臉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之前在路上時,他便一直在研究那幅塗鴉。此時顧鈞手下完成的這一條曲折的連線,與塗鴉上從圓點連接到那個叉之間的線條幾乎一模一樣。
“那麽那個五角星代表什麽意思?”游方碩問道。
顯然這兩條線都代表着兩條路線,只是不知道那個五角星代表的又是哪座城市。
顧鈞拿起游方碩之前畫下來的塗鴉, 放在地圖邊上照着畫出了那第2條線, 最終找到了那個五角星所代表的位置——南沙市。
雖然現在線路和地點都明确了, 可是他們依舊不知道這幅圖想傳遞一個什麽信息。
倆人對着這張地圖研究了起來, 艾伯此時也走了過來,發現他們兩個人正拿着地圖和那塗鴉做研究,于是便問道:“你們有什麽發現?”
“這是份線路圖,”顧鈞說道, “标注了三個地點,一個是中河市,一個是西陵市, 還有一個則是南沙市。”
路子和比亞也走了過來, 兩人接過地圖一看,路子疑惑地開口道:“那為什麽要用三個不同的标志标注這三個城市?”
此時地圖上, 圓形的位置在中河市上,西陵市被打了個叉,五角星則在南沙市。
顧鈞想了想, 說道:“如果你們經常玩戰略性游戲,很多游戲地圖上就會出現類似的标志。圓形意味着起點,五角星意味着終點,而叉則意味着死路。”
顧鈞說着,臉色卻沉重起來,“這是有人在給我們傳遞一條信息,不要去西陵市。”
為什麽說這條信息是傳遞給他們的,因為這個信息傳遞的對象,是将要前往西陵市的人。可是只有中河市的人,才會知道之前的軍隊前往了西陵市。
也只有留守在中河市的人,想要出來尋求保護的話,一定也會先前往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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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在給我們傳消息呢?為什麽會用這種方式?又為什麽不讓我們去西陵,而将目的地标為南沙市?”比亞腦子裏幾乎被各種疑惑填滿。
南沙市位于西陵的更西邊,這個城市地勢較高,相對于西陵來說卻顯得更為貧窮。由于那裏風沙大,土壤沙化嚴重,也沒有肥沃的土壤。
但是那裏卻有一座國內最大的風力發電站。
“是因為那座發電站?”艾伯也想到了這點,“所以軍隊改變了目的地,前往南沙市,并且沿路留下了這些信息給我們?”
游方碩卻搖頭說道:“不對。當初選擇西陵市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臨時改變目的地,必定是因為西陵市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于無法在那裏建設基地。所以他們肯定是到了西陵之後才重新選擇了南沙市。
“所以軍隊如果是去的時候經過這條路,那麽那時候他們根本就還沒有想到要前往南沙市。”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路子眼珠轉了轉,接口說道,“他們是定居之後,才打算将這個信息重新傳回來,以防我們前往西陵遇上不必要的危險?”
“沒錯。”顧鈞點頭。
“那為什麽他們會用這種方式?”路子不解地問道,“這種似是而非的謎題式的東西,誰能看得懂?如果要傳遞信息,不是要最精确而清晰嗎?”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沒有辦法傳遞精确而清晰的信息,所以只能沿路留下這樣塗鴉般的線路圖。”艾伯也反應了過來。
“可是為什麽他們沒有辦法傳遞?”程頤也從車頂上跳下來加入了讨論中。
“因為他們遇到危險了。”顧鈞此時的臉色已經相當凝重。
事實上,顧鈞甚至能夠猜測到當初軍隊住在南沙駐地後的行動。
既然當初他拼了命救下了軍營中的人,那麽他們也不會真正将顧家人棄之不顧。所以他們在臨時更改了目的地之後,便想到要把信息傳回來。
以軍隊的行事作風來看,他們絕對不會想到用這種隐晦而不保險的信息傳遞方式。他們肯定一開始會想到的便是用最簡單而直接的——那便是派人回到中河市。
可是他們沿路卻沒有遇到人,有的只是這些似是而非的塗鴉。
可見這些人肯定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而且這裏還有一個問題——”游方碩繼續說道。
這種塗鴉畫法簡單,傳遞信息方式卻十分隐晦,那意味着畫塗鴉的人并不想讓別人知道。
可事實上如果說軍隊想要傳遞安全基地信息的話,絕對不需要怕普通民衆知道的,反而應該廣而告之。
但是他們這麽做,顯然是在防備——防備能夠看懂文字和地圖,并且有可能對他們産生惡意的存在。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在防備的是,與他們一樣的人類。
聽到游方碩這麽說,衆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此時游老爺子卻走過來說道:“但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既然他們能夠傳遞信息,起碼意味着他們還活着。只要能夠找到他們,我想我們還可以祝他們脫困。”
聞言其他人神色緩和不少,比亞卻說道:“可是他們在哪裏呢?”
這确實是個難題,如果連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又談何解救了。
“繼續走下去,”顧鈞卻指着地圖說道,“既然他們在從南沙市前往中河市的路上遇到了危險,那麽我們只要沿着這條路走,前往南沙市,肯定會遇到與他們相同的事。”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筆在從中河市前往南沙市的那條線路上,做了一個微小的修改,将那條線路刻意繞行避開的一條路段标注了出來。
“這條路在正常情況下,是沒有繞行的必要的。但是這線路圖卻特意避開了這條路,其用意可想而知。”
這條路就在他們的前方。本來在前方那個岔路口,他們即将右行前往西陵市。那個被重點标注出來的路段,卻在前方岔口的直行方向。
如果他們不是在這時候終于看明白了這幅線路圖,恐怕真的要跟他們徹底錯過了。
其實他有想過沿着塗鴉往中河市追去,找到畫塗鴉的人,就能獲取更為精确的信息。可是這樣卻很可能就錯過解救的最佳時機。
而随後他看到游老爺子以及陳叔陳嬸,又露出了遲疑神色。
游老爺子見狀卻笑了起來,“如果确實如你所說的,軍隊派了人來給我們傳消息,甚至是接我們回去,卻在半路遇上了危險,那我們怎麽可以袖手旁觀呢?
“我游其光雖然老了,可良心還在呢。至于老陳他們兩口子,你們也不用擔心。關鍵時刻,他們指不定比你們年輕人都行。”
老陳兩口子站在游老爺子身邊,聞言都笑了起來。
不過陳嬸卻開口說道:“需要擔心的是你母親,她雖然已經醒了,身體卻還是很虛弱。”
這段時間都是陳嬸幫忙在照顧張淑芳,今天早上張淑芳剛從昏迷中醒來。
“我沒事。”聽到有人提到她,聽了一會兒的張淑芳房車窗戶看了出來。她說話聲音不大,卻聽得出語氣中的堅定,“我這都熬過來了,閻王爺暫時也拉不走我。”
游老爺子見狀笑了,“不用再猶豫了,我們上路吧。”
于是一行人全部坐上車,開始沿着這條路前往南沙市,不過此時此衆人的心情已經不如之前那麽輕松。
如果真有一行人來為他們遞送消息,卻如今只能用這種方式将消息傳出。那麽即便那些人都還活着,恐怕也是危在旦夕。
想到這裏,大家心情都十分沉重。
車子又開了一段路,車中沒有人說話。直到依舊坐在爬梯上的顧怡肚子餓得咕咕叫,衆人才反應過來他們錯過了午餐。
程頤的母親程阿姨笑着站了起來,說道:“不管怎麽說,飯總是要吃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向了冰箱。可是在打開冰箱的瞬間,程阿姨忽然臉色一變尖叫出聲,“啊!”
随後一個黑色的陰影迅速從冰箱中沖了出來,随後射向了冰箱對面的窗口。
衆人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只有站在窗戶邊上的餘湛,在那黑影從他身邊急速飛過時,忽然伸手朝空中一抓。
只聽一聲屬于三四歲孩子的尖細叫聲,在車廂中響起。
随後餘湛的手一捏,被他抓在手上的陰影被受不住疼痛地開始膨脹起來,而它掙紮的力度也開始變大。可是無論它如何扭動身體,都無法從餘湛手上掙脫。
直到最後這個黑影重新又變成了那小章魚的樣子,衆人才認出了這個“老熟人”。
不過大家無論如何沒想到,這個小章魚竟然在那次逃離之後,又不知什麽時候偷偷溜上了車子,一直躲在他們冰箱中偷吃食物。
衆人看着此時對方身上還沾着冰霜的樣子,都有些哭笑不得。
餘湛抓着小章魚放到顧鈞面前,顧鈞與那長得烏漆嘛黑的小章魚面面相觑,卻并不敢接過。這東西的行動過□□速,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控制住他。
只是随後餘湛看着顧鈞,卻又伸出手指重新指向了冰箱。
看着餘湛的動作,顧鈞不由有皺起了眉頭,“還有?”
他以為餘湛想告訴他冰箱中還有其他東西,身旁的幾人都警惕了起來。
可是當他小心翼翼走過去,滿臉戒備地打開冰箱之後,卻發現裏面并沒有什麽章魚或者烏賊,卻有一幅他們十分熟悉的黑色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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