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像是要把剛才缺失的氧氣全部補回來,看着陳梓慕的眼睛裏也多了一層怨恨,聲音裏帶着哭腔的吼道:“你在幹什麽?!瘋了嗎!”

“呵……是啊,我真是瘋了吧。”陳梓慕一下子放開了蘇若,失去重心的蘇若重重的跌坐到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失神的陳梓慕,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咄咄逼人,反而像一瞬間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無力的笑着,然後沉默的轉身離去,大力的将房門關上。

陳梓慕離開之後,蘇若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呆呆的坐在原地,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她唯一記得的是他的那個吻,他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還有他最後離開時那個讓人心疼的背影。

而這天晚上,回到自己房間的陳梓慕和蘇若一樣,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毯上,想着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失控的那個吻,和蘇若最後跌落在地上時看着自己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瘋了,明明認識這個女人還不到一個月,可是卻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管是開心的又或者不開心的。

他只知道蘇若總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們似乎已經認識很久,可是蘇若和韓謹誠兩人之間的默契讓他不得不在意,甚至是生氣,嫉妒。

可是就在他吻上她的瞬間,他明白了,他不管那些他能感覺到卻說不清的情緒,也不管蘇若和韓謹誠的關系到底如何,他只知道,他被這個女人深深的吸引着,他愛上這個女人了。

經過這晚之後,陳梓慕和蘇若開始了冷戰,或者說是蘇若單方面的冷暴力,她很冷靜,就像昨晚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那樣,早上起來後就徑直到廚房裏做早餐,之後打掃衛生,過的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樣,只是她和陳梓慕單獨相處時不再說話了,也不再看他任何一眼。

可陳梓慕卻做不到像蘇若那麽冷靜,那麽若無其事,既然現在已經确定了自己對蘇若的感覺,可蘇若單方面的冷戰讓他有些無所适從,盡管他總是靜靜在一旁看着她做所有的事,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先打破僵局,因為蘇若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方圓十米以內不要靠近的信息。

在這樣的‘暴力’裏,陳梓慕整整的煎熬了3天,韓謹誠照常來參加午餐和晚餐,但似乎也察覺到了蘇若和陳梓慕之間的不對勁,先前還會在飯桌上偶爾和陳梓慕聊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話,現在幹脆什麽話都不說了。

其實那晚之後,蘇若也想了很多,他不再看陳梓慕的臉,是因為她怕自己心軟,怕自己壓抑不住自己的心裏的悸動。

她在第一眼看到他時逼着自己隐藏起所有關于他,關于愛戀的情緒,忍住了想要伸手擁抱他的沖動,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看着那張歲月變遷卻始終如一的臉龐。

所以現在,蘇若對于這個男人有多想念,對于他的擁抱有多渴望,對于那個吻有多留戀,她對于自己夢想的未來就有多遠,所以她必須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陳梓慕總是追随着她的目光,卻讓蘇若不知所措,更無法抗拒。

在冷戰的第四天,蘇若終于在別墅裏待不下去,一個人出了門,這是她來到清州之後除了去超市以外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她沒有走很遠,只是在別墅區裏散步。

小區裏的休息處很安靜,蘇若一個人坐在休息處的長椅上,此時已經夕陽西下,天空中如緞的紅霞,襯着蘇若恬靜的臉頰,身周還有微涼的秋風吹着,蘇若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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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時候一道溫潤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若被吓到,猛地回頭,發現一張臉就在離自己鼻尖一厘米的地方,她有些警惕的往後挪了挪,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男人很瘦,濃眉,眼睛很有神,嘴唇薄薄的抿成好看的弧線,穿一身考究的西裝,卻襯得男人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得病态。

“你是?”蘇若打量完眼前彎腰湊到自己眼前的男人,微微皺眉,平靜的開口,卻見男人微笑着遞過來一杯飲料。

“我是新搬來的住戶,就住在那裏,你是我在小區裏遇到的第一個人,這個請你,交個朋友?”男人說着将手裏的飲料強行塞到蘇若的手中,并擡起手朝陳梓慕別墅的方向指了指,原來是鄰居。

“謝謝。”蘇若看了看手中的飲料,卻因為心裏全是關于陳梓慕的事,無心繼續警惕。

男人一直保持着彎腰靠近的姿勢,還人畜無害的笑着,蘇若實在不好拒絕,就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手裏的飲料,男人笑得更開心了,終于退開一步拉開了和蘇若的距離:“我還要去收拾東西,那麽我們下次再見哦。”

蘇若看着男人消瘦的背影,有些無語,蘇若第一見這樣的人,交朋友卻完全沒有自我介紹,也不問她的名字,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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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

等到天空完全被黑色的星光畫布鋪滿,蘇若才起身慢慢走回別墅。一進門就看見躺在沙發裏心不在焉的陳梓慕,正百無聊賴的換着電視頻道。

陳梓慕看到回來的蘇若,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若卻選擇直接無視他,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一頭栽到了被窩中。

不知道是這幾天和陳梓慕的冷戰太壓抑,還是真的太累,蘇若很快就睡着了。夢裏,蘇若見到了自己這麽多年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微笑。

夢中的陽光很溫暖,他的眉眼在陽光下顯得那麽溫柔和熟悉,他的手正在輕而緩的摸着她的長發,他的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仿佛在說着什麽,可是蘇若聽不到,什麽都聽不到。

可下個瞬間陽光消失了,黑暗完全泯滅所有微弱的光線,蘇若不知所措的尋找,邊哭邊找,眼淚止不住的流,可是她什麽都看不到,那個人不見了,那個人又不見了,為什麽?蘇若哭喊着為什麽,一遍又一遍。

突然,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蘇若的視線之中,他背對着她,在慢慢走遠,蘇若拼盡全力跌跌撞撞的追上了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沒錯,是他。

可是他眉眼變得陰冷無情,嘴裏仍然在說着什麽,這次她聽清了,他在說:“我恨你…”,我恨你…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可是卻像子彈一樣,一顆一顆的穿透了蘇若自以為已經鐵壁銅牆的心。

終于,蘇若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周全是鮮血,鞋子上,褲子上,還有雙手也被染滿了鮮血。

“啊!————”

陳梓慕坐在客廳裏,在蘇若無視他直接上樓之後,他就将電視關了,只留一室寧靜,他正在想着自己要怎麽樣才能結束這場冷戰,突然就聽到了蘇若凄厲的尖叫,像一把鋒利十分鋸齒,狠狠的,艱難的劃開了此刻寧靜。

陳梓慕愣了一瞬,心狠狠的一沉,以最快的速度朝蘇若的房間沖去。

陳梓慕推開門時,蘇若的房間裏沒有一點亮光,連月光都被窗簾擋在窗外,陳梓慕聽到蘇若在哭,哭的撕心裂肺,他一個箭步跑到蘇若的床頭,開了臺燈,燈光很溫和,沒有刺激到在睡夢中哭泣的蘇若。

蘇若緊閉着雙眼,眼淚卻一直不斷的從眼角流出來,白色的枕頭已經被浸濕了大半,顯出大片深色的斑駁,蘇若滿頭的汗珠,嘴唇也有些發白,脖頸間的發絲也全部被汗浸濕,張牙舞爪的黏在皮膚上。他伸手摸了摸蘇若的額頭,好燙!

蘇若發燒了,而且很嚴重,陳梓慕第一時間送蘇若到了SQ醫院,這是清州最大也是醫療設備最好的醫院,這裏自然也有組織安排潛伏其中的業內高手。

陳梓慕帶着蘇若一到達到醫院就将她直接送到了12層的VIP急救室裏,醫生護士前後一陣忙碌,最後急救室的門被“砰”的一聲狠狠關上,位于12層的VIP靜安區也瞬間恢複了寂靜,只有陳梓慕一人靜靜的站在急救室陰冷的門前。

“梓慕,出什麽事了?”韓謹誠聲音裏透着不可忽視的緊張和焦急,顯然是一聽到消息就馬上趕來了醫院。

看到韓謹誠滿臉的緊張和焦急,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出事的人是蘇若了,這點認知讓陳梓慕心底浮起了一層苦澀的不悅,不過他還是生生的将這份不悅壓了下去,若有所思的看着匆忙趕來的韓謹誠:“蘇若發燒了,好像挺嚴重的。”

陳梓慕說完這句話之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被從裏面推開,一個護士滿臉的不安,卻又不得不上前和陳梓慕報告裏面的情況,陳梓慕把護士的不安和忐忑全都看在眼裏,冷着臉色等着護士的開口。

“Z,蘇小姐一直在哭,很不配合,我們……都無從下手了。”護士小姐的聲音越來越小,陳梓慕聽着護士的話,眸光也是越來越冷:“呵,你們這些人,拿一個病人都沒辦法,我留着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陳梓慕快步的掠過一臉擔驚受怕的護士,徑直走進了急救室,韓謹誠也緊緊跟着走了進去,眼前的一幕讓兩個人心都暗暗地揪了起來。

急救室裏,蘇若整個人蜷縮在白色的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卻又無意識的拼命壓抑和哽咽,護士醫生都愣在一旁,只要有人靠近,蘇若就會馬上把自己護在自己臂彎裏,不讓任何人碰她。

陳梓慕的心狠狠的疼着,正準備上前安撫,卻被韓謹誠搶先了一步,他堅定的背影,停在蘇若的床沿,蘇若仍然緊閉着雙眼,眼淚嘩嘩的從眼角溢出。

陳梓慕無法忽視韓謹誠看着蘇若眼裏的疼惜,更無法忽視韓謹誠輕輕撫摸蘇若長發的手。

陳梓慕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煩躁,很想上前打掉那只雖然溫柔此時卻十分礙眼的手,可是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蘇若盡快接受治療更重要,盡管他恨自己此時的無能無力,可是他只能忍。

韓謹誠彎腰将臉湊到蘇若的耳邊,輕輕的低語着什麽,然後蘇若就真的安靜了下來,,雖然眼角的淚水仍然慢慢的淌着,可她不再放聲的哭了,身體的防備也已經卸下了,韓謹誠目光沒有離開蘇若,看到她漸漸冷靜下來,開口對周圍站的醫生說:“開始吧。”

醫生聽到韓謹誠的話後,馬上開始了治療工作,韓謹誠和陳梓慕也被請出了急救室,急救室的門再次重重的關上。安靜的走廊裏,又只剩下兩個男人沉默的站定,焦急的等待着。

韓謹誠看着陳梓慕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卻只是低頭苦笑,這時陳梓慕卻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陳梓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不帶情緒。

可是韓謹誠沒有回答,陳梓慕疑問的回頭去看低着頭的韓謹誠,用眼神告訴他‘我在等你的回答’,韓謹誠這才擡起頭,眼裏布滿自嘲的笑:“沒什麽,只是告訴她…我在這,不要怕。”

韓謹誠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是猜到了陳梓慕接下去會問什麽,所以就幹脆自己先開口:“梓慕,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和蘇若認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哦?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陳梓慕有些意外韓謹誠這時候的坦白。

“我去美國找我妹妹的時候。”韓謹誠眼裏帶着笑意:“那時候遇見的她,她和我妹妹同歲,你也知道我妹妹已經……所以我就把她接出了福利院,照顧了她一段時間,她關于殺手的這些技能也都是我教的。”

陳梓慕安靜的聽着韓謹誠的話,可是韓謹誠說到這之後似乎就沒有想要繼續說的想法了,也不再提照顧她那段時間的事。

驕傲如陳梓慕,又怎麽會繼續開口追問,他回身繼續看着冰冷的急救室大門,長廊又恢複了之前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整天都在實訓,不能回宿舍,不過還是得堅持,雖然真的很晚了,喜歡親收藏,謝謝大家!!!

☆、我們都變了

對蘇若的急救治療已經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了,韓謹誠在陳梓慕面前有些顧及,所以只能不動聲色的着急,而陳梓慕卻已經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終于,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護士們推着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蘇若準備轉移到VIP病房中去,陳梓慕再也沉不住氣了,看着一臉疲憊的醫生,卻沒有半點要放過的意思:“怎麽回事!一個發燒,兩個小時!是你們的醫術太高明了,高明到已經忘記了一個小小的發燒該怎麽治療了?!”

本來疲倦的醫生,在看到陳梓慕冰冷的眸子的瞬間,立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恭敬的低着頭:“Z,對不起,不過蘇小姐并不是普通的發燒。”

陳梓慕聽後皺起了眉頭,眼睛裏擔心迅速轉變成了滿滿的怒意,看着眼前的醫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Z,蘇小姐是藥物中毒引起的發燒現象,您把蘇小姐送來的時候,蘇小姐已經陷入幻覺昏迷之中了,再稍晚一點可能就危險了。”醫生頓了頓,擡頭看着陳梓慕已經徹底沒了溫度的眸子,硬着膽子繼續說:“Z,請問蘇小姐最近有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或者和什麽身份不明的人接觸過嗎?”

“我現在就去查。”韓謹誠沒等陳梓慕吩咐下來,就丢下了這樣一句話匆匆的轉身離開了,陳梓慕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剛到嘴邊的同樣一句話,就這樣卡在喉嚨裏。

“你下去吧,這幾天好好的照顧着,不準出任何差錯!”陳梓慕終于放過了疲憊的醫生下去,之後便獨自來到了蘇若的病房門口,猶豫了一會兒走了進去。

蘇若臉色還是蒼白得吓人,胸口平穩安靜的起伏着,看起來睡的還算安穩。他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可還是驚動了床上的人兒。

蘇若輕輕皺了皺眉,還在輸液的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動了起來,陳梓慕見狀馬上抓住了蘇若亂動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溫熱的掌心裏,她的手很小,柔軟無骨,因為輸液的原因有些冰冷,手指纖細卻透着病态的蒼白。

他腦袋裏一遍一遍的想起剛剛醫生說的話,心裏也一遍一遍的疼,一遍一遍的愧疚,他又怎麽會不知道,蘇若來到這個城市才多久,如果是中毒,那肯定是因為自己才讓她受了這樣的苦,想到這裏他握着蘇若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道,蘇若這時又開始無聲的流淚了,那一滴劃過蘇若蒼白臉頰的晶瑩打斷了他的思緒。

陳梓慕怕是自己太大力弄疼了蘇若,就馬上松了松蘇若的手,可是沒想到他手上的力道一放松,蘇若的眼淚反而流的更猛了,她的手也馬上反握住了他的手,緊緊的,好像生怕放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一舉動讓陳梓慕的心又是狠狠的一疼,想起了在古堡舞會的那一晚,在側廳的房間裏,蘇若那張精致明豔的臉,那一眼不露欣喜不藏悲傷的眸光,原來他是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心疼她了。

陳梓慕擡手小心的擦去蘇若的眼淚,靜靜的看着蘇若皺起的眉頭,還有她微微動着卻始終沒有出聲的小嘴,有些鬼使神差的就朝着那雖然蒼白卻依然鮮嫩欲滴的唇湊了過去,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她清新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鼻尖,可是就在這時蘇若醒了。

沒錯,蘇若就在陳梓慕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的瞬間,醒來了,她睜開眼睛,看到眼前被放大的清俊卻疲憊陳梓慕的臉龐,她瞳孔劇烈的收縮着,被陳梓慕握在掌心的手也馬上抽了出來,感覺到掌心一空的陳梓慕才逐漸回過神來,安靜的坐回了床沿。

“陳梓慕?你怎麽在這裏?”蘇若有一瞬的失神,但太陽穴的脹痛和身體的酸痛讓蘇若很快清醒過來,可是因為陳梓慕剛才的舉動,感覺到有些別扭,于是有些生硬的把頭偏到一邊不看他。

“你……發燒了,挺嚴重的,所以送你到醫院來了。”陳梓慕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沒有告訴蘇若她被下毒的事。

蘇若聽到他的話反應過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自己正在醫院的病房裏,有些不情願的轉過頭看着他:“謝謝你,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累了也想休息了。”

陳梓慕聽到蘇若不客氣的逐客令,心裏不由得有些空落落的,可是他不想讓蘇若為難,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點頭答應,然後起身幫蘇若調整了一下枕頭,替她蓋好被子後才關上門離去。

病房裏一下靜了下來,蘇若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睜着眼睛在等待,不一會兒,病房的門打開了,一個欣長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站在蘇若的床頭。

“謹誠,你來啦,真是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蘇若虛弱的笑了笑。

韓謹誠的身影在黑暗裏總是沉默着,月光打在他靜好的臉頰上,而他的眸光靜靜的打在蘇若蒼白的臉頰上,一如在古堡的那個晚上。

“今天是第一次……第一次睜開眼就如願看到了他的臉。”蘇若說着便笑了,可是很快又收起了笑意,看着站在床頭的男人。

“他很擔心你。”男人聲音很靜,卻字字铿锵有力,輕輕抽在蘇若的心上:“我想…他是愛上你了…”

蘇若閉上了眼睛,聲音裏透着無力:“我會盡快離開的,兩個月的時間,只要兩個月,很快的…很快。”

“為什麽不留在他身邊,他愛你,我可以幫你讓他……”

“讓他什麽?我不可以留下,太久了,時間是多可怕的東西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都變了,你是知道的,我已經沒有資格留下了。”蘇若打斷了韓謹誠的話,再睜開眼時,眼睛裏全是絕望:“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嗎?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蘇若閉上眼後很快就睡着了,盡管夢裏總是有一個抹不去的身影,從不間斷的打擾着她每一晚的安眠。

而韓謹誠一直等到蘇若睡着,然後約定一般的開始輕喚着那個人名字後,才轉身離去。月光被他擋在身後,黑暗淹沒了這個男人眼裏所有的疼,和所有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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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蘇若住院已經3天時間了,這段時間裏,陳梓慕安排了一位在古堡裏工作的老婦人去照顧蘇若,老婦人已經在鸩的城堡裏待了大半輩子了,有資歷,也有身手,有她照顧保護蘇若他很放心。

“謹誠,事情查的怎麽樣?”陳梓慕靜坐在書房裏,正埋頭處理着一些組織的緊急事務,可是現在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麽事比蘇若的事更加重要。

雖然之前醫院的事,讓陳梓慕有些耿耿于懷,也讓他和韓謹誠兩個人都互相冷靜了一段時間,而冷靜之後兩個人也都翻過了這一頁,再說了在蘇若這件事上,他們兩人的目标是一樣的,一起行動事情解決的也會越快越好。

“梓慕,是周簡淩,周簡淩回來了,毒也是他下的,他上周買下隔壁別墅的産權,現在已經入住了。”韓謹誠說着說着,聲音就不知不覺變得陰沉狠戾,連身側的拳頭也越握越緊:“梓慕,要不要我再去查查他回來的目的?”

“不用查了,他的目的很明顯,他也只能有這一個目的了。”陳梓慕停下來正在打字的手,擡起頭,深灰的瞳仁裏寒氣逼人,接着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盒NANA,偏頭點燃,吸了一口,繼續說:“奪回組織主人的位子,雖然不知道他會對我做到什麽地步,但蘇若的事很明顯只是他對我的警告,他在告訴我他回來了,派人盯緊他,現在蘇若和我住在一起,他肯定會先想辦法在蘇若身上動手,讓子傑帶幾個人保護她。”

“我直接去解決他吧。”韓謹誠很少有這樣沖動的時候,連陳梓慕聽到這話從韓謹誠的口中說出也有一瞬的訝異。

“不可以!”平靜之後的陳梓慕第一時間開口拒絕了韓謹誠提出的解決方案,“你仔細想想,周簡淩身體從下就不好,別說槍械什麽的,他連最基本的拳腳都沒有學習過,唯一擅長的就是用毒,照這樣說來,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可是他這次回國卻大張旗鼓的宣戰,很明顯是安排好了一切才正式出擊的,我們不可以輕舉妄動。”

聽完陳梓慕的這番分析,韓謹誠也意識到了剛剛的一時沖動,有些懊惱的沉默了,可是很快他再次開口:“……梓慕,不然…等蘇若出院,讓她搬出去子傑的那個小區住吧,子傑也好保護她。”韓謹誠知道聽到這句話的陳梓慕會怎麽想,可是他這都是為了蘇若好。

韓謹誠覺得,既然陳梓慕已經察覺到他和蘇若之間有些什麽,他也和陳梓慕說了和蘇若早就認識的事實,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韓謹誠是在乎蘇若的,這時候做的決定和給出的建議都只會是對蘇若有好處的,這一點陳梓慕自然比誰都清楚。

可是真到了該明白的時候,陳梓慕卻沒辦法大方的承認,“不行,她住在這裏很好,我可以直接保護她,你也近不是更好,子傑離得太遠,如果真的出事,我們趕過去也需要時間。”

現在的陳梓慕,根本不舍得讓蘇若離開自己的視線,他根本放心不下她:“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下午我會去接她出院,你去和靜姨說一下,這段時間不用來了,周簡淩的事很麻煩,靜姨在這裏也不安全。”

……

住院的這幾天,蘇若一個人呆在醫院實在是太無聊了,只有陳梓慕從古堡接來的老婦人在醫院照顧她,而陳梓慕和韓謹誠這幾天也都因為忙着查蘇若中毒的事,沒有再來過醫院。

而且今天一大早,病房門口還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幾個穿着黑衣的挺拔男人,讓蘇若很是郁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關押着什麽罪大惡極的犯人呢。

就在蘇若百無聊賴的度過了一個上午之後,病房門口出現了一個少年,看起來不到20歲,面目清秀,皮膚卻有些黝黑,走路時還帶着些不經意的痞相,少年站在病房門口,遠遠的看着她,語氣有些生硬的開口:“蘇小姐,慕哥讓我來幫你收拾一下東西,然後辦理出院手續,晚點他來接你出院。”

“慕哥?陳梓慕?…他要來接我?!”蘇若有些驚訝,睜大眼睛打量着這個少年,少年被她盯得臉都泛起了紅暈,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根,這倒和少年原本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樣子不太一樣,讓蘇若突然有些想笑,她看見少年有些不自在的點點頭,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你坐過來,陪我聊聊天呗。”蘇若拍拍自己床沿,示意少年坐過來,少年收起了剛剛的不自在,倒也不猶豫就坐到了床沿。

“蘇小姐想聊什麽?”少年好奇的看着這個女生,聲音還很稚嫩悅耳,笑起來陽光明媚,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你叫什麽名字?看樣子比我小,別叫蘇小姐了,直接叫姐姐吧。”蘇若明顯是好幾天沒人陪她,此刻有個人陪他聊天,心情好的不得了,嘴角噙着甜甜的笑,也不在意眼前少年變得無語的臉:“說啊,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莫子傑。”莫子傑有些不情願的回答,更不情願的是要叫眼前這個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姐’,于是也就直說了:“可是我不想叫你姐,蘇小姐這個稱呼裏也有一個‘姐’字啊。”

蘇若無所謂的聳聳肩,看着莫子傑有些不甘心的表情,笑的更加開心了:“對啊,反正就多一個字,去掉也沒關系,直接叫蘇姐吧,怎麽樣,小傑?”

兩個人的對話在愉快的氣氛下進行了很久,蘇若也在談話中知道了莫子傑是陳梓慕帶在身邊很多年的弟弟,而他的父親是一名警察。

5年前的一天,陳梓慕在進行一次秘密委托任務的時候,被政府的人暗算,提前在執行任務的地點派了政府的官員和警察進行埋伏,可是最終警方的埋伏失敗了,在組織和警方發生激烈而混亂的對戰,并且警方處于明顯劣勢的情況下,在場的政府官員最終選擇了舍棄警方的人而自保。

莫子傑的父親就是衆多政府正義名義下的犧牲品之一,是陳梓慕救下了當時誤入了對戰現場,年僅13歲的他,而他也因為父親不明不白的犧牲,恨透了政府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渣,所以最後,他選擇留在了陳梓慕的身邊。

莫子傑花了很長時間來忘記父親的死帶給他的痛苦,他将這些痛苦化為了成長的動力,他恢複了從前的開朗模樣,在陳梓慕身邊也成長的很好,他也很争氣,一直努力學習,在組織中他的身手也算是中等偏上的,雖然現在只有18歲,可是他靠着自己過着很富足的生活,只不過組織的氛圍自由慣了,自然是一副纨绔子弟樣子。

兩人聊了很久,也算是交了朋友,不過聊到最後,莫子傑還是只願意勉強叫她一聲蘇若,那個‘姐’反正是怎麽也叫不出口的,而蘇若偶爾逗逗他,不過也不勉強他。

陳梓慕來接蘇若的時候,才在走廊上時就聽到了兩個人爽朗的笑聲,不知不覺他也暫時将周簡淩的事抛到了腦後,直到他走進病房時嘴角都還噙着淺淺的笑。

可是蘇若卻在看到陳梓慕的那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好心情,冷着臉看着他,莫子傑也顯然被蘇若的這一變臉給看楞了,有些尴尬的起身和陳梓慕打過招呼後,就拿起蘇若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先行下樓了。

“謝謝你來接我出院,但是我晚點會自己回去的,你幫我把行李帶回去就好了。”蘇若冷着臉,但是該有的禮貌總還是不能少的。

陳梓慕看着蘇若的臭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當她是還在因為那天晚上的争吵和那個無禮的吻在鬧別扭,便不和她一般見識,看着她沉默的眨眼時撲閃撲閃的纖長睫毛,有些入迷。

陳梓慕算是有耐心的了,可是在兩個人這樣對峙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他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快步走到蘇若的床邊,看着沒有絲毫要動身意思的蘇若:“你鑰匙還不動,那我就用我自己的辦法帶你回去了?”

蘇若擡頭看了陳梓慕一眼,狠下心別開頭不看他還是不做任何動作,這時陳梓慕卻低低的笑了一聲,蘇若正納悶着有什麽好笑的,可是她一轉頭,就看到他正在靠近的俊臉,被吓了一大跳,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一挪,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就在一瞬之間,一只大手一把撈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陳梓慕确定蘇若不會跌落之後手臂一緊,将她完全鎖在懷裏,然後低頭看着在自己懷裏像受了驚的小貓一般的蘇若,他溫熱呼吸打在她的臉頰上,濕濕的,癢癢的,還帶着他獨有的清淡香味,蘇若還沒緩過神來時,接着就聽到陳梓慕似笑非笑的聲音:“走?…還是不走?”

陳梓慕此刻異常俊朗的臉就在眼前,讓蘇若的大腦一時之間罷了工,以至于她完全沒有在意他剛剛說的話,也就沒辦法對他說的話做出反應。

就在這時,陳梓慕将蘇若橫抱在了懷裏,而蘇若身體瞬間重心不穩,加上一時的驚慌,只好用雙手緊緊的環住了陳梓慕的脖子,然後有些無奈的看着他就在自己頭頂的臉,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說:“放開!”

“你很喜歡這兩個字嗎?在我們認識的這一個月裏,你已經和我說了很多遍這兩個字了…還是說你真的很想我放開你?”陳梓慕步伐堅定的走着,蘇若在他懷裏被抱的很緊,也抱的很穩,只是說出最後那句話時,陳梓慕明顯的感覺到蘇若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而他,很滿意她的這個反應。

蘇若在聽到最後那句話後強裝着鎮定,想要用掙紮來掩飾自己一瞬的不安,只是剛剛大病初愈的她實在沒有力氣在這個男人的懷裏掙紮撒潑,所以只好瞪着眼睛看着陳梓慕,繼續冷聲說道:“放開。”

“不放。”陳梓慕現在心情很好,低下頭看着懷裏氣呼呼的蘇若,眼睛裏閃着不一樣光。

走到停車場後,他小心翼翼的把蘇若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悉心的幫她系好安全帶,可是蘇若哪會那麽安分的乖乖聽話。

陳梓慕的手剛要離開系好的安全帶,蘇若就擡手準備去解,可是手都還沒碰到安全帶,陳梓慕就再次頂着一張笑得迷人的臉,湊了過來:“不要亂動,如果你不想被我抱到駕駛座去陪着我開車的話…聽話。”

鑒于陳梓慕做這件事的可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蘇若只好不再反抗了,只是憤憤的還給他一個“你混蛋”的表情。

黑色的卡宴一路上開的平平穩穩,蘇若差點在車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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