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可是就在周公已經向她招手的瞬間,陳梓慕婉轉好聽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想起趕走了周公:“蘇若,你的懲罰結束了,但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現在家好好休養,等你好了之後,我會給你安排一些任務,子傑做你的助手。”
“嗯”此時的蘇若睡意全無,看着陳梓慕線條分明的側臉,問出了她在住院期間最想問的事:“可是你應該告訴我,我到底是因為什麽住的院。”蘇若目不斜視地看着窗外匆匆而過的風景,和連成一線的缤紛霓虹。
她不笨,就算是真的發燒到很嚴重,所以才在醫院花了這麽長的時間休息恢複,應該也不至于專門從古堡中派人來照顧保護她,更何況她的病房門口還多了幾個類似保镖的人,再加上這幾天總是聽到門外的護士們議論着那天她在急救室的情況,也該猜到了事情根本不是發燒這麽簡單。
蘇若知道,陳梓慕不願意說肯定有他的原因,可是生病的是她自己,她不可能就這麽讓他這樣繼續騙她,像剛到她從急救室出來醒過來時那樣蒙混過關。
“說吧,住院的人是我,你總不能讓我連自己是為什麽住院都不知道吧。”蘇若回過頭看着陳梓慕一絲不茍開車的模樣,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不一會兒,一個紅燈,陳梓慕先是把車停穩,然後轉頭看着一臉認真的蘇若,雖然臉色還有點蒼白,可澄亮的茶色眸子和粉嫩的唇,柔弱的像一手可以握住的小貓仔,讓陳梓慕的心微微一顫,聲音也不由得柔了幾分:“你知道了什麽?”
蘇若看着陳梓慕此刻柔情似水的眸子,臉頰不知不覺就泛起了潮紅,刻意的清了清嗓子,不再看他:“聽到醫院的護士說,那天…情況…挺嚴重的,不像是…普通發燒。”
蘇若自然不會告訴他,她聽到的是醫院的護士們議論着他和韓謹誠是多麽的養眼,也不會告訴他,她已經從護士的八卦議論裏大概知道了她在急救室裏時他和韓謹誠兩個人焦急等待的狀況。
“女人就是愛讨論這些有的沒的。”綠燈亮起,陳梓慕重新發動車子:“你是因為中毒才住院的。”
蘇若聽到自己是中毒才住院時,還是被震驚了,本以為是她得了什麽比較嚴重的病,陳梓慕才瞞着她的,卻完全沒想到自己是被人算計下毒才住院的。
蘇若平複了一下她有輕微波動的情緒,又重新看向了陳梓慕:“是誰,你一定已經查到了,對不對。”
剛說完這句話,蘇若就察覺到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可還沒得出結論,就看見正在認真開車的某人嘴角挂着一絲愉悅的笑:“你怎麽知道我一定已經知道了?你就這麽肯定我會第一時間去查是誰給你下毒?”
蘇若這回徹底愣住了,怎麽回答他,連蘇若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自己這麽肯定他會第一時間去查是誰給自己下毒,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還影響着自己。
還是因為在醫院的那天晚上,韓謹誠告訴自己,他愛上自己了。蘇若迅速的在腦袋裏尋找着答案,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可是最後說出口的卻是:“我只是……覺得謹誠會去查的。”
嗯,蘇若覺得當時自己真的蠢到一定程度了,話剛說出口,陳梓慕的臉就冷了下來,車裏空氣都瞬間降到了零下:“是嗎?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和他的關系還真是很好啊。”
蘇若看着陳梓慕,有些隐隐的心疼,可還是狠下心不去開口解釋,她知道這樣是好的,她不可以讓陳梓慕愛上她,可是卻又那麽貪心的迷戀那個期待已久的溫暖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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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自己堅定不移,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陳梓慕,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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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
陳梓慕和蘇若回到別墅的時候,韓謹誠正在陳梓慕家的廚房裏煮着養胃的清粥,陳梓慕将車停好之後,先松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湊到了蘇若的身邊,替她解開了安全帶,将她送回房間之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沖了個澡,然後再下樓去看韓謹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蘇若住院的這幾天,覺得整個人好像在消毒水裏泡了幾天一樣渾身不舒服,所以她回到房間後,也是第一時間放水泡澡,大概是回來的這一路有些累了,再加上浴室裏朦胧的沐浴香味和宜人的水溫,讓蘇若終于可以徹底的放松一下,這個澡一泡就是1個多小時。
等她出了浴室,換好衣服下樓時,就看到陳梓慕和韓謹誠坐在餐桌旁,沉默着,陳梓慕低頭看着今天最新的報紙,而韓謹誠則正在幫她盛粥,她用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等換上一股心情不錯的樣子時,才走到餐桌旁坐下時。
“好香啊,這幾天在醫院吃的實在是太沒味道了。”蘇若語氣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笑眼彎彎如月仿佛要滲出清泉一般,打破了圍繞在餐桌之上的低氣壓。
韓謹誠把剛盛好的粥輕輕推到蘇若的眼前,一臉溫柔的笑,他覺得現在既然陳梓慕已經知道了兩人認識已久的關系,也就不想再吝啬對蘇若的關心與溫柔。
但是這一溫柔舉動的結果卻是招來了更可怕的低氣壓,而且全部都是從某人身周散發出來的,蘇若有些不自在的看了韓謹誠一眼,也不說話,默默的喝起粥來,完全忽略了正在制造低氣壓的某人。
“慢點喝,我和梓慕有事要和你說,你邊喝邊聽。”韓謹誠柔聲說,說罷擡手輕輕擦去了蘇若嘴角的粥漬。
陳梓慕冷着臉,終于出聲:“你中毒的事查出來了。”說着,他拿出了一張照片,沒好氣的放在蘇若面前,指着照片中的人:“這個人,見過嗎?”
照片裏的男人一身病號服,沉默的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眉眼低垂,身後站着兇神惡煞的保镖,而照片裏除了這個男人以外的其他人都是歐洲人面孔,很顯然是在國外的照片。
蘇若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裏的男人:“是我生病那天在休息區給我飲料的人!”
蘇若話一出口,一旁的兩個人都皺起了眉頭,陳梓慕更是帶着怒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蘇若,不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認識他?”
蘇若愣了一下,猛地搖頭:“不認識,那天是第一次見面。”
“不認識,第一次見面,那你就喝他給你的東西?”陳梓慕一瞬不瞬的盯着蘇若,一臉“看你怎麽回答”的表情,而蘇若也是真的被問住了,一時竟不知道怎麽回答。
看着蘇若一臉不知所措,韓謹誠便出聲轉移話題,幫她解圍:“他是周泰清的大兒子周簡淩,周泰清是組織的上一任管理者,他這個兒子因為從小身體就弱,所以一直在國外療養,也是因為他的身體太差所以沒有辦法接任管理組織的位置,他還有一個妹妹,叫周簡珍。”
蘇若聽着韓謹誠的話,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眼睛裏再次閃出了那時候在古堡中看見肖像畫時的冷光,周泰清?她認識,她怎麽會不認識,她怎麽能不認識。
“他是沖着我來的,大概是因為你這段時間住在我這,所以他才對你下手的……對不起。”陳梓慕接上韓謹誠的話,眼裏換上了滿滿的歉意,還有怒意。
這天晚上,三個人聊到很晚,說着關于周簡淩的事,和接下來的應對方案,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蘇若因為大病初愈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所以漸漸開始有了困意,陳梓慕和韓謹誠都看在眼裏,所以在12點剛過的時候,結束了這個小會議,放了蘇若去休息。
而陳梓慕和韓謹誠則回到了書房,“謹誠,我不知道你和蘇若在之前發生了什麽,是什麽關系,你在乎她,所以你會盡全力保護她,我很放心,可是你也看出來了,我喜歡她,所以……”陳梓慕背對着他,站在書房的窗前。
月亮正當空了,柔柔的月光照着清秀男人的臉龐,滿眼的心疼和溫柔。
“喜歡她,還是愛她?”韓謹誠打斷了陳梓慕,也邁步走到了窗前和他并肩,靜靜的看着這個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朋友兼兄弟,眼裏是又愛又恨的光。
“有什麽區別?”陳梓慕轉頭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高的男人。
“我愛她,很久了,久到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愛了。”韓謹誠收回了目光,看窗外接着說:“可是她心裏有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人,我走不進她的心,也無法趕走那個人。
所以,如果你愛她,就讓她知道。如果是你…大概可以走進她的心,你也看到了她的動搖,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沒有過任何一個女人真正走進過你的生活,可是不得不承認,蘇若走進了你的生活,而對于蘇若,我希望她幸福,如果你可以,就請你放手去愛她,相信我,她值得。”
韓謹誠似乎是吓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番話,他嘴角有苦笑,頓了頓,然後直視着陳梓慕的眼睛說:“但是如果你不能,至少別傷害她,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她得到幸福的那天為止。”
只不過眼睛裏的光是不會說謊的,韓謹誠自己不知道,可是陳梓慕全都看在眼裏,韓謹誠對蘇若那些深不見底的愛,細碎卻又濃烈的鋪滿了他的眼底,這樣的愛,又怎麽可能把放棄說的如此輕易?
陳梓慕心下一沉,堅定的回望着韓謹誠的眸子,然後淡淡的笑了:“那我們算是公平競争,對吧?”
公平競争……這四個字輕輕敲擊着韓謹誠的心裏,他嘴角一抹苦笑,一聲輕嘆:“公平競争啊,梓慕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公平競争的。”語氣裏滿滿的無可奈何,卻偏頭刻意忽略掉了陳梓慕疑問的目光。
陳梓慕,要是我們真的能公平競争的話,那就好了……真的,就好了。
……
蘇若又在家靜養了一周的時間,而那個就住在隔壁的大反派周簡淩也暫時沒有任何動作,但是蘇若只要一想到他專門從國外回來就是為了對付陳梓慕,心就不由自主的狠狠揪起。
日子很平靜了,平靜得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有過,但這也正好給了陳梓慕靜下心來好好思考的機會,思考周簡淩的下一步動作什麽,思考韓謹誠說的那些話,思考蘇若在自己心裏到底是怎樣的位置。
一周的時間過的很快,蘇若也覺得休息的夠久了,是時候該恢複一下身手了,再這樣閑下去,她學的東西都快荒廢了。
她從被窩裏鑽出來,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莫子傑的電話:“子傑弟弟,最近有什麽事做嗎?你姐姐我待在家裏都快發黴了!”
自從陳梓慕讓莫子傑負責保護蘇若之後,莫子傑就三天兩頭的往別墅跑,兩個人的聯系就逐漸加多,關系也更加親密,雖然莫子傑始終不願意叫蘇若一聲‘姐’,但兩人卻已經和無話不談的親姐弟差不多了。
“呀!蘇若,你确定你可以參加任務了?別你又出了什麽差錯,我可沒命賠給我慕哥啊。”莫子傑懶懶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莫子傑看出來了陳梓慕和蘇若間似有若無的暧昧,也很肯定自己那個大哥是把蘇若放在心上的,所以是不是就會拿兩人開玩笑。
“哼,不如今天我就去找你比試一下?”蘇若避重就輕地回答,但聽着莫子傑輕松的玩笑,她心情好了很多,她很寶貝這個子傑弟弟,可能是因為自己失去過一次被呵護的感覺,所以對莫子傑更加有了心心相惜的感覺,她希望這個弟弟可以被好好呵護,不再受傷。
“行行行,怕了你,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你要是實在閑得慌的話,今天過來找我?我最近有一個任務,我們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哈哈…”莫子傑最近接到了一個背景調查的任務,需要去查清一個人的底細,如果必要的話就殺了他。
蘇若聽到有事可做,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一溜煙起床洗漱換衣服,就準備出門了。
這幾天陳梓慕和韓謹誠兩個人忙着和政府交涉之前鬼魅的模仿犯罪案的事,兇手已經抓到了,竟然是之前邀請蘇若跳舞的K,範凱之。
原來範凱之加入組織就是沖着報仇來的,他的父母被人殺害了,他費盡千辛萬苦查出是有人委托了組織的殺手殺害了他的父母,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又知道了殺他父母的殺手是老臣之子,而那時候鬼魅案件正轟動一時,影響甚大,于是就決定模仿了鬼魅的手法,為父母報仇,也許運氣好還能僥幸逃脫警方的調查。
陳梓慕知道他是為了給父母報仇,便沒有私下再為難他,而是将他直接交給了警察,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也算是給民衆一個交代。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周簡淩的事仍然一直困擾着陳梓慕,太多事情需要調查,需要處理,所以最近很少回家,蘇若倒也落得清閑,誰知道今天,剛準備出門的時候,這個大忙人竟然出現了。
“你去哪?”好多天沒見,陳梓慕還是一副清冷的樣子,眉宇之間透出淡淡的疲憊之意,可是對蘇若說話的聲音裏卻多了些溫柔流轉,一雙眸子有神的看着蘇若。
“我去找子傑。”在陳梓慕面前,蘇若越來越惜字如金了,尤其是在她生病之後,她甚至有些故意的躲着他。
陳梓慕不是感覺不到蘇若對他的刻意躲避,不過他不在意,他把這樣的躲避看作是他和韓謹誠之間的距離。
他告訴自己,既然他喜歡眼前這個女人,就該讓她知道,所以驕傲如陳梓慕也終于決定要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去吧,注意安全。”
蘇若聽到這柔情似水的句子,流連婉轉的聲音,心裏酥麻一陣,正想着要努力的将這感覺壓回去,陳梓慕卻已經站在眼前。
她腰間一緊,整個人都朝他懷裏貼去,他的懷抱很溫暖,是那種讓人上瘾的溫暖,緊接着就是輕輕的一吻,印在她的額間,帶着初秋的清冷,和他身上獨特的清香。
蘇若愣在了陳梓慕懷裏,而陳梓慕卻很快的放開了她,接着牽起她的小手,輕聲說:“就你發呆這會兒天都黑了,還是我送你去吧。”
陳梓慕拉着蘇若就往外走,嘴角帶着得意的笑,而蘇若直到上了陳梓慕的‘賊車’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的“不良居心”。
但心間的抵觸卻早已因為那一吻軟了下來,眸子裏也是柔光淺淺的看着身旁這個男人:“陳梓慕,你沒有事要忙嗎?”
“正在忙啊,現在的工作是司機。”陳梓慕發動車子,偏頭看着蘇若,她還是有些呆呆的模樣,眼裏點點的星光閃爍,有些明亮的美好着,“你幹嘛老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叫梓慕,這是Z的命令。”
“哦”蘇若若有所思的輕聲回應,然後轉過頭不再看他。
明明和上一次到市中心是同一條路,但今天的這條路在蘇若眼裏卻比那天的更加熱鬧,霓虹也格外璀璨,連成線的光,一條條劃過窗外,留下奇幻的光影,像是可以穿越時光的隧道一般,将蘇若的思緒也一下子帶回到了很久很久從前。
蘇若眼前閃過回憶中的每一幕,燦爛的,陰暗的,痛苦的,安慰的,蘇若心想:這條路的風景真是奇怪。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淚來。
陳梓慕,現在的你好像很好,又好像很糟糕,可是不管是你的好又或者是你的糟糕,我大概都得不到了,這麽想來,還真是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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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莫子傑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靜安區,陳梓慕開車到達的時候,莫子傑已經在門口等着迎接了,蘇若下車之後,陳梓慕坐在車上簡單的交代了莫子傑幾句,就開車回去了,留下蘇若和莫子傑兩個人慢悠悠向公寓走去。
“他和你說了什麽?”蘇若語氣平淡,心裏卻是打着小鼓等待答案,莫子傑抄着手放在口袋裏,悠閑的走在蘇若身邊,聽言後,抽出一只手懶散的搭在了蘇若的肩上,一臉壞笑的看着她:“蘇小姐,看這情況你是不是快當我們的壓寨夫人了呀,哈哈哈!”
莫子傑放聲的笑着,蘇若沒好氣的打開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不做聲。
“我是說真的,我跟着慕哥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對一個女孩子這麽上心。”莫子傑故作深沉的說:“他剛剛說要我好好保護你,你少了一根汗毛,他就把我的頭發剃光,要說你們之間沒事,打死我都不信,從我跟着慕哥開始,他就只正眼看過一個女人,就是周簡珍,而且還是在十分惱火的時候,其他時候,他從不看那個女人一眼。蘇小姐,我說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莫子傑這一段話語氣很是認真,裝得一本正經的模樣,卻在轉頭看向蘇若那張認真沉思的臉的瞬間破了功。
雖然只有18歲,莫子傑的身高卻已經快要趕上陳梓慕了,他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擡手揉了揉蘇若柔軟的頭發。
變回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繼續一臉壞笑:“蘇小姐,你是在想怎麽拒絕我們老大呢,還是在想這麽大的好事怎麽就被你攤上了呢?”
這時候蘇若笑了,笑得燦爛無比,卻看的莫子傑渾身發冷。
……“啊!——蘇若,你要死啦!” 莫子傑揉着剛剛遭受重擊的小腿,朝着蘇若漸行漸遠的背影吼道。
……
蘇若在莫子傑的豪華公寓裏住了一晚,第二天起了大早,準備出去晨跑,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伸展一下許久未動的筋骨。
“喂,蘇若,你去幹嘛,快過來,有東西給你。”莫子傑圍着條浴巾,站在他的卧室門口,一只手擦着頭發,另一只空閑的手示意蘇若過去。
“子傑弟弟,你叫我聲姐是會懷孕還是怎樣?”蘇若一臉不爽,走到莫子傑房間門口,看着這個剛成年的小男人,和陳梓慕不相上下的身材,寬肩窄腰,左邊手臂上有一個略微猙獰的疤痕。
“小子,身材不錯啊。”蘇若用手指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肌,目光沒有在左臂的傷痕上過多的逗留。
因為據陳梓慕說,那是他父親死的那天晚上,在混戰中留下的,蘇若不想勾起他不好的回憶,就只好裝作不在意的忽略。
莫子傑扔給蘇若一個文件袋,裏面裝了一張假的身份證和這次任務時必要的證件:“今天下午的聚會,在盛城酒店,準備一下,我們下午2點出發。”
盛城酒店是很多政界官員和商界知名人士私人聚會的首選地點,因為那裏的安保工作是業內最高級別的,所以想要在這裏執行任務,直接動手可行性不高,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假的身份混進聚會,再伺機而動。
因為要準備的東西太多,蘇若的晨跑自然就泡湯了,據莫子傑說這次的聚會是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青年才俊為了籠絡國內人脈,順便物色幾個值得合作的商業夥伴而舉辦的,到場的都是商業巨頭或國外的投資者。
蘇若可以出席聚會場合的禮服都在陳梓慕的別墅裏,要回去取過來時間又不夠,所以她上午就去商場置辦了一身新的行頭,然後回公寓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等着莫子傑來接她。
……
下午2點,莫子傑的車準時停在了公寓樓下,蘇若卻姍姍來遲,大概2點10分才從出現。
她一襲寶藍色的絲質短裙,細吊帶露背款,背部雪白的肌膚,嬌嫩的肩膀和精巧的鎖骨被散在肩頭微卷的長發遮得若隐若現,更顯得別樣的性感。
腰間一圈看似淩亂的碎鑽點綴,更顯的纖腰不盈一握,裙子到膝蓋上方,多層的剪裁設計蓬蓬的散在腰下,一雙長腿,膚若凝脂,黑色簡約的細高跟,黑色小巧的亞光手包,徹底看呆了坐在車上的小紳士。
連耳邊那抹鮮紅的淚滴也不再像之前那麽突兀了,反而襯得整個人更加精致小巧。
“子傑弟弟,作為紳士不應該來為女士開門嗎?”一句話破功說的就是蘇若這種,明明一副名媛淑女的打扮,說話卻完全是“沒錯我就是女漢子”的調調。
莫子傑瞬間清醒,也懶得下車,便直接從駕駛位探身過來,從裏面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一把推開:“蘇小姐,別矯情,上車!”
蘇若失笑,乖乖的上了車。
……
蘇若和莫子傑到的時候,盛城酒店門口的豪車正排着長隊,一輛接一輛的緩緩朝酒店宴會大廳的方向駛去。
“看來是個大人物啊。”蘇若看着車窗外各式各樣的豪車感嘆到。
“算是吧,名字叫秦以霖,今年29歲,SQ集團總裁,就你上次住院的SQ醫院,就是他的,SQ醫院是遍布全世界的連鎖醫院,旗下還有療養院和研究所,這些年他一直呆在國外,前不久才回的國。”
莫子傑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繼續說:“周簡淩回國之前有2年時間裏都待在巴黎的SQ療養院,處理那邊的事務,而周簡淩那段時間也正好待在巴黎的SQ療養院,所以這一次我們就是來查一查這個秦以霖和周簡淩之間有沒有什麽不正當的合作關系,順便摸清這個大人物的底細。”
蘇若又被莫子傑的煙味給弄饞了,正好等着前面的緩緩移動的車流又閑的無聊,就伸手準備去拿放在駕駛座旁的煙盒,卻被莫子傑眼疾手快的将蘇若的手遏制在了搖籃裏,他把煙盒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晃了晃手裏的煙:“不好意思,這是老大交代過的禁止事項哦。”
蘇若輕哼一聲,給了莫子傑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抽不抽煙關他什麽事啊?”
“哎,蘇小姐你就體諒一下我們這些當臣子的心情吧,現在你可算是我老大的老大啊,你沒事,我可有事。”莫子傑真的是抓緊了每一分每一秒開蘇若的玩笑,當然這樣的争分奪秒也是有代價的。
蘇若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支鋼筆,朝着莫子傑抛了一個大大的媚眼,然後擡手狠狠一紮,莫子傑愛車的真皮座位就多了一個‘血淋林’的窟窿。
莫子傑看着這一幕就這樣殘忍的發生在自己眼前,一張俊臉瞬間扭曲到不能再扭曲,就差一點,就要殺了這個女人滅口了,可是想到陳梓慕的臉,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這個一臉得意的女人:“蘇若!你紮一個洞,我慕哥就要多付一張賬單!你有本事繼續啊!”
蘇若看着莫子傑這張臉,開心的不得了:“哦?是嗎,反正你大哥不缺這點錢,那我就不客氣了?”擡起手來就準備繼續折下一個洞,這回莫子傑的臉吓都綠了,趕緊伸手攔住:“我錯了,我的姑奶奶,求你放過我的愛車吧。”
……
有了剛才車上在的小插曲,蘇若心情好了很多,而莫子傑那一副欲哭無淚的苦瓜臉,也硬是被蘇若挽着手臂,掐着腰,逼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在宴會大廳的門口經過了多重身份信息核對程序之後,兩人終于進入了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可謂是輝煌大氣,整個大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和電視劇那種俗氣的金色主色調不同,盛城的宴會廳是以香槟色為主色調,顯得大氣又溫馨,美式新古典風格的雅致壁紙,精致卻又不繁瑣的水晶吊頂讓整個大廳熠熠生輝,而其中最閃亮的風景,自然是在宴會廳裏或翩翩起舞或談笑風生的俊男淑女。
兩人攜手走進大廳之後,莫子傑一眼就看到了這場宴會的主人,“秦以霖。”莫子傑在蘇若耳邊輕聲的說,蘇若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
那個男人長身玉立,一身暗紅色的西裝,低調卻又不平凡,光是看背影就知道是個俊朗的男人,可是男人一直在和大廳裏的人們品酒聊天,蘇若一直沒能看到他的正臉,索性也就不再看了,和莫子傑繞到了自助餐區,找了個角落細細聊起今天任務的具體安排。
“我們的時間不多,他們在這裏只會待上一個小時,之後聚會就會轉場去盛城的室外餐廳,進行晚間的特別節目,所以我們分頭行動,我會去和秦以霖身邊的人聊一聊看看有什麽線索,你身手比我好,就去做些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吧。”莫子傑一邊不動神色的細細嚼着酥甜的馬卡龍一邊說,還不忘時不時的觀察一下周圍,樣子還真是挺專業。
“秦以霖回國沒多久,現在就住在樓上的豪華套房裏,我順道‘借’了酒店總管的□□,你去他的房間,看看有什麽資料,主要就是看看他和周簡淩之間有沒有什麽對我們不利的交易,可好?” 一番話說完,莫子傑還順便秀一把演技,一臉溫柔的笑,轉過來看着蘇若,擡手暧昧的幫蘇若理了理鬓角的長發,被蘇若狠狠一瞪,手上動作一頓,讪讪的收了手,調皮的笑了。
等兩人布置完作戰,離聚會轉場還剩下45分鐘,莫子傑已經走到人群裏,開始了作戰,蘇若優雅的喝完最後一口香槟,将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輕輕放在自助餐桌上,往電梯方向走去。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在蘇若離去之後,一只蒼白修長的手,輕輕捧起了蘇若留下的高腳杯,細長的手指,撫摸着杯沿上留下的淡淡唇印,緊接着也朝蘇若消失的方向走去。
……
大概是因為樓下正在舉辦宴會的原因,高層的住房區很是安靜,連一個服務生都沒有,偶爾巡邏的值班人員也是10分鐘左右才出現一次,蘇若很順利的避開了監控和閑雜人等的視線,進到了秦以霖的房間,然後在書房裏開始仔細的翻找,查閱着。
蘇若在一個書櫃的角落找到了SQ療養院巴黎分院的資料,還有所有VIP病人的詳細資料。
果然,裏面出現了周簡淩的名字,可是都只是一些正常的醫療記錄,正當蘇若看的入神時,一個幽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蘇小姐,這樣出現在別人的書房似乎不太好吧。”
蘇若被這道聲音吓得一驚,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緩緩轉過頭,去看那個不知道在書房門口站了多久的男人,臉上閃過了一瞬的疑問,然後諷刺的笑了:“周先生這樣出現在別人的書房似乎也不太好吧。”
周簡淩比上次在傾城休息區見到時氣色好了很多,此時一身複古的西裝加身,像是電影裏走出來的優雅紳士,在看到蘇若的笑臉的時候,也毫不讓步的回以戲谑一笑。
“看來周先生找我有事要說啊,還是……上次沒有毒死我,心有不甘?”蘇若漫不經心的開口,之後低頭繼續翻閱手裏的資料不再看他。
周簡淩似乎也不急着回答,而是走到書房另一端的書櫃旁,随意拿起了一本雜志翻閱起來:“蘇小姐不是應該已經知道我這次回來的目的了嗎?”
聽到這話,蘇若拿着資料的手暗暗地加大了幾分力度,眉頭也皺了起來,可回頭看向周簡淩時,卻已經換上了一副驚訝表情:“這周先生可是高估我了,我怎麽會知道周先生的目的呢?”
“哦~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回來是為了殺了陳,梓,慕!”周簡淩刻意強調了某人的名字,然後回頭看了看房間另一頭的女人。
蘇若也回頭看向他,眼裏有掩不住的殺氣,好看的眉頭也皺得更加厲害,而周簡淩似乎很滿意蘇若的這個表情,瞬間笑開了。
“不要生氣嘛,其實我回來就是為了組織掌管者的位置,可是陳梓慕不可能拱手讓給我吧,所以我思來想去,好像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不然…蘇小姐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
“看來蘇小姐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啊……可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不如這樣吧,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麽樣,只要你答應這個交易,我就不殺你的……慕哥哥。”
蘇若有瞬間的失神,那些已經久遠的回憶突然湧了上來,那五個短暫的四季輪回,那個寒如地獄的暖春還有那颠沛流離的十載,全部猛烈的向蘇若早已被鐵壁銅牆重重圍住的心髒開始了聲勢浩大的進攻,此時蘇若的心城被戰火包圍,城牆也劇烈的顫動着,一瞬之間便生靈塗炭,了無生機,蘇若強忍着心裏的疼痛,強裝鎮定的開口:“你…都知道些什麽?”
“嗯~我知道什麽呢?……我知道很多,所以…你要答應我嗎?”周簡淩狐貍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慢慢合上了手裏的書,朝蘇若逼近。
蘇若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也不顧心底的兵荒馬亂和已經岌岌可危的城牆,回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什麽交易,說來聽聽。”
周簡淩直接忽視了她眼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