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不願毀,所以我只能親手将它們撕碎。
這一生我只貪戀你一人,可是最終還是連這一點溫存都無法得到,那麽接下去漫長的歲月,你守着你的命,而我,守着求而不得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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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曾經
毒發症狀持續的時間比想象的要長很多,蘇若的哭喊聲在撕扯了近40分鐘之後,仍然在繼續着,她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陳梓慕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裏,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着:“我在這,別怕,我在這…”
而韓謹誠只是在門外靜靜的站着,這一站就是40分鐘,一直到握着門柄的手都已經沒有了知覺他仍然不願挪動半步。
在蘇若持續毒發症狀一個小時的時候,周簡珍再次出現在了,她站在韓謹誠身後,眼睛在這一個小時的哭泣之後,腫的像兩個核桃,嗓子也已經嘶啞:“讓開。”
韓謹誠聽到周簡珍的聲音,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她:“怎麽?來看看她死了沒?”
“讓開,除非你還想聽她繼續再喊1個小時。”周簡珍想着陳梓慕心痛的眉眼,緊了緊握在手裏的緩解藥劑。
韓謹誠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便馬上開門,拉着周簡珍走進房間,沒好氣的将她甩在床腳邊,周簡珍吃痛的瞪了韓謹誠一眼,卻又馬上回頭看着把蘇若整個護在懷裏的陳梓慕。
“梓慕,放開她,先讓她把解藥喝了。”韓謹誠明顯松了一口氣,聲音也不再緊繃。
陳梓慕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稍微松了松雙臂,低頭看了看幾乎暈厥過去的蘇若,才回頭看着跌坐在床腳的周簡珍:“給我!”
周簡珍看着陳梓慕在這一個小時之內迅速疲憊的面容,心裏一揪,乖乖的把解藥遞了過去。
陳梓慕再次将蘇若攏進懷抱,半哄半灌的想讓蘇若吧藥劑喝下去,可是經過一個小時的折磨,蘇若已經處于失去意識的邊緣,根本沒有力氣再去完成張嘴吞咽這一系列動作了。
幾次嘗試都失敗之後,陳梓慕幹脆把解藥悉數灌進了自己的口中,然後将溫熱的唇貼住了蘇若冰冷微顫的唇,溫柔的舌輕輕撬開了蘇若的齒關,将帶着他氣息的微涼液體慢慢的送進蘇若的口中。
蘇若被微涼的液體輕輕嗆了一下,這才恢複了些許意識,吃力的睜開眼睛,卻看見陳梓慕閉着的疲憊卻又好看的眼,睫毛微顫着,剛才痛到麻木的心瞬間就被娓娓心安填滿了,而後緩緩閉上了眼,一點一點咽下從他口中送來的甘甜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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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痛了,一點也不痛了。
這一刻,唇角的溫柔一陣陣随着微涼的液體包裹了從前故作堅強的整個歲月,蘇若心裏所有的隐忍和壓抑全部決堤崩潰了。
她真的好想就這樣靠在這個男人的懷裏,不用再被紛擾世事糾纏,不用再隐藏自己的感情。
可是她不能,她已經被牽絆太深。
那麽至少在這一刻,就這一刻,讓我在你的世界裏安心的做一次夢,等夢醒了,我就離開,往後苦和難,我都會一個人面對。
所以這一刻,給我堅持的勇氣,好嗎?陳梓慕,我的……慕哥哥。
……
天漸漸黑了下來,蘇若也終于在陳梓慕的懷裏安然睡去了,韓謹誠因為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也已經搬來了陳梓慕這裏,他住在二樓的另一件客房。
這個原本清冷的家,也算是因禍得福變得越來越熱鬧了。
蘇若喝完解藥睡去之後,韓謹誠就失魂落魄的開始準備四個人的晚餐,他看着他們那個吻,他多痛啊,可他不能說。
曾經有人說過,不管是在愛情裏又或是殘酷現實中,痛過之後就會脫胎換骨,然後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而這個下午每個人都在為愛而痛,痛的死去活來,痛的不能自已,卻沒有人再有力氣去脫胎換骨。
……
幾個人分開用過晚餐之後,蘇若以有更好的精神來照顧自己為理由,堅持讓陳梓慕和韓謹誠回房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周簡珍在将解藥給了蘇若之後回到她的房間沒有再出過房門。
蘇若自從被陳梓慕從周簡淩那裏接回來之後,就被強制性的安排住在了陳梓慕的主卧室。而陳梓慕則住在原來蘇若的房間。
夜漫漫,蘇若靠在陳梓慕大床的床頭,房間裏開着昏暗的床頭燈,她靜靜的看着從窗外傾瀉而下的皎潔月光,似乎在等待。
而她等待的人此刻也已站在了房間門口。
周簡珍一襲白裙睡衣,走到擺在床尾的單人沙發旁坐下,看着月光籠罩下的蘇若,她不得不承認,蘇若很美,尤其此刻,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嘴唇卻已經恢複了些許血色,透着淡淡粉嫩,在白色月光下,美的驚心動魄。
周簡珍不願承認自己的這個認知,移開了目光,不悅的開口:“看來我們很有默契啊。”
“嗯,大概吧,你找我有什麽事?”蘇若仍然看着窗外,不去看周簡珍不悅地神色。
“我想知道我哥這麽做的目的。”
蘇若有些意外周簡珍的這個問題,但是短暫的驚訝之後,她也很快就明白過來,看來周簡淩也并不信任她這個鐘情于陳梓慕的妹妹,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利用周簡珍來對付周簡淩?告訴周簡珍真相,也許就可以利用周簡珍對陳梓慕的愛去保護他,又也許會起到反作用,蘇若需要時間來思考這其中的利弊。
“周簡淩是怎麽和你說的?”蘇若沉默了一陣,冷笑着看向周簡珍。
“他說他是為了組織的位置回來的,我來幫他這個忙,讓你和梓慕相互牽制,還可以待在梓慕身邊。”周簡珍說着自嘲的笑了:“我知道他不會把他真實的目的告訴我的,可是我為了待在梓慕身邊,就答應了他。”
“我和陳梓慕相互牽制…他用我身上的毒牽制了陳梓慕,那他打算用什麽牽制住我?就算我現在是中毒之身,可他既然讓你作為活解藥待在這裏,就說明他不會只用我中毒這件事來做到兩頭牽制,對吧?”蘇若說的平淡,周簡珍聽的沉默。
沉默好久之後周簡珍才開口:“就算你不知道他牽制梓慕的方法是什麽你也不會輕舉妄動是不是?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對立的立場對不對?我不應該告訴你的是不是?”
蘇若聽着周簡珍這一連串的反問,看着周她動搖的眸子,不說話,等着她繼續道來。
“可是,我不知道他給我的東西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我直覺告訴我,你知道。”
“他給了你什麽?”
“……一支藥劑,他說那是梓慕的整個曾經,有了這個你絕對不敢有任何動作。”周簡珍盯着蘇若的眸子,希望蘇若的眼睛可以給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蘇若一瞬動搖的眼眸,只給了她一個信息,那就是這支藥劑确實可以壓制住蘇若,但那句‘整個曾經’的意義卻仍然毫無頭緒,因為周簡珍擁有和陳梓慕共同的記憶,那是陳梓慕14歲之後的記憶,而在14歲之前的懵懂歲月,又有什麽可以去威脅蘇若這個和陳梓慕認識不過2個月的女人呢?
她不懂,所以皺眉思索,而蘇若此時的皺眉卻是害怕的。
因為蘇若知道,陳梓慕那個有周簡珍參與的曾經,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周簡珍無法得知其中的秘密,可是周簡珍所不知道的是,假如陳梓慕14歲之前的曾經,是一段平靜海面上突然升起的驚天巨浪,那麽蘇若那段沒有了陳梓慕的曾經,就是狂風海嘯,足以摧毀現在的一切美好。
兩個女人之間的談話并不怎麽愉快,所以結束的很快,蘇若再三思量之後,還是沒有告訴周簡珍,周簡淩要殺陳梓慕的事實。她還在等待,等更好的時機,到她确定周簡珍對陳梓慕的愛可以救陳梓慕的命的時候,她要等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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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在蘇若被中毒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時候,SQ研究所裏的科研人員也絲毫不敢松懈。從傾城回來之後,蘇若的血樣馬上就被放進各種儀器中進行分析檢測,一個10人的團隊全部都立刻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狀态。
周簡淩屬于天生的虛弱體質,他的身體支持不了大部分的硬性殺手技能的學習,所以可以運用和學習的就是制毒用毒的知識技能,制毒用毒也成為他最大的興趣,這也讓他成為了制毒用毒方面的高手,而他使用的大部分□□和解藥也都是由他自己調配的。
如果要找出蘇若需要的解藥就必須要将蘇若所中的毒的成分分解出來,才能針對性的配制出解藥。
這項工作看來簡單,其實工作量的是非常巨大的,而團隊成員想着陳梓慕那張零下溫度的臉,更是加緊工作,整個團隊從拿到血樣開始到現在整整24小時,連一頓飯都沒有吃。
位于清州的SQ研究所雖然是目前國內最大最全面的研究所,但這個研究所還處于創建初期,不論在管理還是具體運行方面都還不是很穩定,所以作為SQ集團的總裁和研究所所長的秦以霖,在回國之後也對這裏最為上心。
第二天,首席團隊依舊為了配制蘇若的解藥忙的不可開交,秦以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前來視察工作。
秦以霖聽說自己的首席團隊為了一項VIP顧客委托的工作,整個團隊都駐紮在了實驗室裏,吃睡都沒離開過,他十分好奇,一到研究所就直接來到了團隊所在的實驗室。
“林組長,辛苦了,現在這是在忙什麽?聽說大家都拼了命的待在實驗室工作啊。”秦以霖的聲音低沉婉轉,本應該讓整個實驗室裏人如沐春風一般,可惜實驗室裏實在是太忙碌了,秦以霖的到來反而讓團隊的氛圍更緊張了。
林組長看到總裁駕到,便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上前迎接:“總裁,您來了,我們現在因為一個VIP遇到了一些緊急情況,手頭工作太忙了,所以不知道您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秦以霖笑着擡手示意林組長不用在意後,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了實驗臺邊,看了看桌面上淩亂的資料:“具體是什麽情況,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你們呢?”
林組長聽到這話倒也不客氣,因為他知道這位集團總裁在這方面的造詣不可小觑,所以也就大大方方的開口:“是一位姓蘇的小姐,中了一種自制的□□,VIP委托我們配制解藥,因為要的急所以我們都不敢怠慢。”
“哦?姓蘇的小姐?可以看看他的血液檢測結果嗎?”秦以霖輕輕皺眉,嘴角卻帶着一絲嘆息的笑意。
“好的,總裁,不過這位小姐的血液成分有些異常,對人體健康沒有什麽影響,但似乎也不是中毒引起的症狀,我們都正奇怪呢,總裁也許可以給我們指點一二?”說着,林組長從工作臺中找到了蘇若血液的分析報告遞給了秦以霖。
林組長正在耐心的等着秦以霖的指點,卻沒想到,看着血液分析報告的秦以霖臉色越來越難看,拿着報告的修長手指也開始逐漸加大力度,連報告都被捏的皺了起來,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這位小姐叫什麽名字?”
“好像是叫蘇……若,對,蘇若!”林組長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最後确定的說出了蘇若的名字。
“蘇…若…?蘇若。”秦以霖盯着手上的報告,輕聲反複的念着這個名字,眼裏充滿着堅定卻又猶豫的光,接着轉身沖出了研究所,在快速的奔跑中他拿出電話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讓飛機在機場做好準備,我現在就過來,我要去美國,現在!”秦以霖吩咐好一切,便開車一路狂飙到了機場,沒有停歇的上了私人飛機直飛美國。
秦以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興奮與開心,因為在過去的這些年裏,他有過太多次類似的空歡喜,可是他此刻臉上的笑容仍然燦爛且陽光,連坐在他身旁的秘書小姐也被感染的微笑了起來。
鄭秘書是從SQ集團創建以來就一直待在秦以霖身邊的朋友兼合作夥伴,這麽多年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秦以霖如此開心,她知道,這次他是真的找到了,找到了那個自他失去開始就一直在尋找的人。
……
另一邊的清州SQ研究所,團隊成員看着秦以霖狂奔離去的背影,還沒弄清楚是什麽情況,就接到了鄭秘書的電話,讓他們将關于蘇若目前進度的研究結果發到美國的SQ總部去,而配制解藥的工作也全部移交給美國總部來完成,一旦解藥配制成功,就會馬上帶回來。
雖然滿滿的疑問,但是落得清閑的團隊成員也就不再多想,在完成了和美國總部的交接工作之後,林組長馬上打電話給陳梓慕,将當下這個有些不尋常的情況報告了上去。
接到電話時,陳梓慕正陪在蘇若身邊,蘇若因為昨晚和周簡珍的夜談很晚才入睡,所以雖然已經日上三竿,卻仍然還在睡夢中。
怕打擾到蘇若,陳梓慕匆匆出了房間才接聽電話:“什麽事?”
陳梓慕因為這幾天蘇若的事本就眉頭不解,現在聽到電話那頭報告的情況,眉頭更加深鎖,直覺告訴他,那個秦以霖和蘇若有關系,說不定和他的過去也有關系。
“子傑,再去給我查秦以霖,從來出生到現在,全部都給我查出來。”陳梓慕聲音帶着淡淡的不悅,吩咐着電話那頭的莫子傑。
陳梓慕回到房間的時候,蘇若已經醒了,她安靜的躺着,卻已然不是昨天依偎在他懷裏的那副小女人的模樣。
“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陳梓慕見蘇若醒了,便快步走到床邊查看她的情況。
蘇若還是一如往常的回避着他的目光,而陳梓慕也繼續疑問着關于他過去的種種,蘇若的心動他看在眼裏,回避也全不會落,而全部的這些只會讓陳梓慕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被隐藏的一切。
“我沒事,只是被你和謹誠這樣困在床上,反而渾身沒力氣。”蘇若淡淡看了一眼陳梓慕日漸憔悴卻仍然清明的眼眸,心裏便軟了,語氣也不再那麽疏遠生硬。
陳梓慕想着多活動活動也是好的,就獨自出了房間,留出空間給蘇若換衣服,準備讓她下床活動活動。
趁着蘇若洗漱換衣的時候,陳梓慕去周簡珍那裏先行要來了解藥,以備今天的不時之需。
等蘇若換好衣服,兩個人一起去了別墅自帶的庭院裏曬太陽,因為是別墅自帶的小庭院,所以面積并不大,不過布景卻很精致,碎石鋪的小徑,一組藤曼編制的吊椅擺放其中,和四周的綠色植物相得益彰,被陽光曬暖的空氣裏還有植物特有清香,萦繞其中。
站在別墅後的小庭院裏,呼吸着滿滿當當陽光的味道,這是蘇若從周簡淩手裏回來之後第一次曬到陽光,這一刻她将這麽多天以來的傷痛都全部抛到了腦後,只覺得惬意無比。
陳梓慕看着在短短兩天之內被中毒折磨得瘦了一大圈的蘇若有些心疼,她的臉色蒼白,可即使如此,她淺粉剔透的嘴唇,眉眼清秀卻又不失豔麗的素顏,一身清爽的運動套裝,卻更展現出了她的青春靓麗,看得陳梓慕目光一瞬都不舍得移開。
別致的庭院裏,兩個人,靜靜的前後站立,傾瀉的陽光溫婉流轉,暧昧十分,陳梓慕在此刻終于知道了什麽是沖動。
因為陳梓慕下一秒就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驅使之下,将蘇若緊緊環在了懷中,那顆緊繃了這麽多天的心,也在這一刻倏的放松了下來,仿佛懷中擁着的是一整個世界,他已經不需要再去擔心除了兩人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了。
蘇若愣在了這個寬大而溫暖的懷抱中,等到陳梓慕的嘆息傳到耳邊,引起蘇若渾身一陣酥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開始掙紮,可病中的弱女子根本就是陳梓慕的對手,她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
蘇若身上那甘甜的輕香,讓陳梓慕所有關于自己、關于蘇若的疑問再次湧上心頭,他将下巴在蘇若頭頂的柔發上輕輕的蹭,心裏也在細細的思索,終于還是開了口:“蘇若,對不起。”
陳梓慕明顯感覺到了懷裏的人身體一僵,心裏也随着這一僵微微一緊,放在蘇若背上的手,輕輕拍着。
背後輕柔的安撫,讓蘇若的鼻尖一酸,淚水一湧而上充滿了眼眶,無論蘇若怎麽緊咬嘴唇也壓不下去。
這一刻,還有什麽比這個肩膀,這個懷抱,更适合蘇若道出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酸楚?
陳梓慕感覺到了肩膀的一陣溫濕,稍稍松了松抱着蘇若的手,低頭去看懷裏默默流淚的人:“蘇若,對不起,是我讓你經受了這麽多你本來不應受的大風大浪。”
話一說完,蘇若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本來還僵在陳梓慕腰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的手,終于主動的回抱住了他,小手也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角,緊緊的。
這回輪到陳梓慕僵住了,也許是習慣了蘇若長久的回避和壓抑,這樣的主動讓陳梓慕欣喜若狂:“蘇若,我……是不是以前也這麽愛你?”
韓謹誠是告訴過蘇若的,他告訴她,陳梓慕已經開始懷疑他過去的真實性了,可蘇若實在是沒有想到陳梓慕竟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她擡頭看着陳梓慕,眼裏是驚訝的光,還夾雜着一些害怕。
“陳梓慕,你……”
“蘇若,我愛你,讓我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不知道蘇若會說些什麽,陳梓慕一時竟有些害怕蘇若未知的話語,所以便直接打斷了蘇若。
蘇若沉默了,目光仍然鎖定在陳梓慕的臉上,看着他那雙此時此刻幾乎讓她淪陷的眼眸,看着他那張無時無刻讓她想念的俊臉,還有那張說着愛她護她的薄唇。
蘇若閉上了眼睛,她用力的驅趕着腦海裏陳梓慕的影子,不一會兒,她睜開了眼,也松開了放在陳梓慕腰間的手,擡手撫摸着他分明的眉眼,嘴角帶着苦笑和不舍,就這樣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陳梓慕,你從前也說過你會保護我,可是你知道嗎?後來我經受的所有大風大浪,都是你給的。”
“我恨你,所以陳梓慕,別愛我,求你了。”蘇若說的艱難無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放肆,放在陳梓慕眉眼之間的小手,也開始顫抖不止。
蘇若說着‘我恨你,別愛我’這句話的模樣,在陳梓慕眼中哪裏會有什麽說服力,可他的心仍然輕輕的揪起,眼裏閃着心疼的光,大手覆上了自己臉頰旁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柔柔的握。
蘇若心下一橫,抽出了手,推開了陳梓慕,轉身朝房子裏走去,手卻在轉身之後,在陳梓慕看不到的角度重重的捶着心口,好像這樣就不會那麽疼了。
可就在一個恍惚之間,蘇若又重新落入了陳梓慕懷中,而陳梓慕清冷的唇也重重的吻上了蘇若被淚浸濕的唇。
陳梓慕的舌輕輕的舔咬着蘇若唇上鹹鹹的淚水,不一會兒,蘇若便丢盔棄甲的松開了齒關,主動和陳梓慕的唇舌流連纏綿,相互吮吸,舍不得分離。
這個吻裏,陳梓慕告訴自己不能放手,而蘇若卻是告訴自己必須放棄。
而此刻在這個房子裏的另外兩個人,像是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對璧人,輕吻纏綿,那麽美好,那麽登對,可他們卻一句祝福的話都無從開口,這就是他們各自的愛情,卑微卻又聲勢浩大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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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蘇若中毒之後的日子過的平淡卻又艱難,除了美國總部正着手研制的解藥遲遲沒有消息外,那個陽光流轉之下的吻,也仍然沒能讓蘇若和陳梓慕都得償所願,就這樣,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子傑,秦以霖調查的怎麽樣了?”陳梓慕在書房中打電話詢問莫子傑的進度。
“哥,我能查到的都是SQ集團出現之後秦以霖的資料,這些資料和上次聚會的時候,我和蘇若查到的差不多,可是在那之前的資料都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被他自己故意銷毀了,就是事關什麽機密被隐藏了,總之他的背景可能很不簡單。”莫子傑電話那頭的聲音滿滿的煩惱。
“你說上次和蘇若一起查的?那蘇若見過秦以霖了?”
“是啊,上次我和蘇若一起去的聚會,不過聚會上人太多,蘇若沒看到秦以霖的正面。”
“是嗎?…我知道了,你繼續查,他的行蹤也要繼續監視,知道嗎?”陳梓慕吩咐道,在聽到莫子傑的回答後,陳梓慕挂斷了電話,繼續手頭的工作。
可20分鐘之後,莫子傑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但這次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他滿是興奮的聲音:“慕哥,秦以霖在回國的飛機上了,剛剛收到研究所林組長的消息,解藥已經配制出來了。”
莫子傑帶來的好消息,讓陳梓慕這段時間一直陰郁的心情,終于放晴了,他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在市中心辦事的韓謹誠之後,便有些急切的等着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将解藥送來,但陳梓慕沒有想到的是,秦以霖竟然親自來到了傾城。
直到秦以霖按響了陳宅的門鈴,最終站在了陳梓慕的面前時,這才讓陳梓慕重新開始思考這個男人和蘇若以及他的過去之間的關系,堂堂一個集團的總裁,就為了給VIP顧客送一劑解藥而親自出動,這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是為了蘇若?為了想要見到她才這樣大費周章的親自出動,還是說他有別的什麽目的。
“秦院長?”陳梓慕想到他的這一舉動也許和蘇若有關,心裏就升起一絲不悅,可是又想到另一個可能性,聲音裏便多了一絲警惕,盡管他在面對秦以霖時,是微笑的。
“陳先生你好,我是來給蘇小姐送解藥的。”秦以霖笑的溫文爾雅,他知道自己作為集團總裁,為了一支解藥親自上門,會讓人覺得有些唐突,可是他抑制不了自己的沖動,想要見到那個女人的沖動。
陳梓慕請秦以霖進門之後,眼睛一直在他的臉上有意無意的游離觀察,因為他希望這個直覺告訴自己和蘇若有關系的男人的任何一個表情,可以讓他想起來或者發現周簡淩口中那些‘忘得幹淨的事’,可是沒有用,秦以霖的臉上除了淡淡的欣喜和愉悅之外再無其他,而他也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陳梓慕帶着秦以霖來到他的卧室,蘇若此時正躺在床上熟睡着,陳梓慕原本充滿男性獨居氣息的卧室,因為這段時間蘇若的入住變得有些不和諧的溫馨,而秦以霖一進門看見蘇若躺在這樣一個滿滿的男性氣息的房間裏,融洽又突兀,他不自知的就皺起了眉。
秦以霖看到沉睡的蘇若時,眼裏閃爍的那些歡喜的,疼愛的,失而複得的光,全部都被陳梓慕不動聲色的收入眼底,也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這個男人和蘇若有關系,而且還是很不一般的關系。
秦以霖意識到自己有一些失态,便馬上收了神:“陳先生,這是解藥,你給蘇小姐服下吧,因為有些苦,可以摻着牛奶或蜂蜜一起服用,服下之後還需要大概3天的恢複時間,所以這3天還是要讓她好好的休養。”
陳梓慕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為了不打擾到蘇若,當然也有不想讓蘇若看到秦以霖的私心,他在接過解藥之後便馬上帶着秦以霖走出了卧室:“謝謝你,秦院長,麻煩你親自跑一趟,解藥我會等蘇若醒了之後看着她服下的。”
聽了陳梓慕的話,秦以霖也沒有再打擾,道過別之後便離開了傾城。
秦以霖一離開,陳梓慕就撥通了莫子傑的電話:“子傑,你去準備一下,明天你去SQ醫院拜訪一下秦以霖,以蘇若的弟弟的身份,順便去他的辦公室裏找找有沒有什麽線索。”
因為清州的SQ醫院是近期才正式開始運營的,所以陳梓慕還沒來得及将他的人安插其中,但是他直覺在秦以霖身邊一定有什麽隐藏的線索,所以就他趁這個機會讓莫子傑去查一查。
……
SQ醫院在熱鬧的市中心安靜的伫立,俯瞰着這個城市的得失離散、生老病死,莫子傑站在醫院的大門處,手裏拿着早上臨時準備的禮物,走進了醫院。
蘇若對莫子傑的疼愛,他是清楚的,所以他知道蘇若中毒之後也很是惱火,他的母親本就去世很早,在那次埋伏混戰中又失去了父親,之後被陳梓慕帶在身邊後也只是向弟弟一般被保護着鼓勵着,他太久沒有體會過蘇若給他的這般像母親一樣的陪伴和關心了。
莫子傑在陳梓慕授意去查那些過去之事時,他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因為他查到陳梓慕和秦以霖一樣,陳梓慕的過去也存在一段檔案性的空白,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陳梓慕是周泰清在他14歲的時候領養回家的。
因為周泰清的兩個孩子都沒辦法接任他的位置,所以陳梓慕就出現了,周泰清對陳梓慕很好,他也真的被培養的很出色,最後也順利的坐上了組織管理者的位置。
可是這段時間的調查下來,除了陳梓慕是周泰清從美國領養回來的這件衆所周知的事之外,莫子傑查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陳梓慕在美國那段時間的任何資料,而最奇怪的就是,莫子傑查不到的這一切,陳梓慕卻有着清清楚楚的記憶。
莫子傑聽陳梓慕說過,他在美國的時候一直待在一家福利院中,可是福利院的名字他已經不記得了,他被帶回周家是2002年。
莫子傑查到秦以霖是在美國創建了SQ集團,在那之前關于他的資料全部被抹掉了,兩個人檔案空白期的時間前後差了不到2年,這樣巧合的重疊這讓莫子傑有很不好的感覺,尤其是在察覺到蘇若和陳梓慕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之後。
他一直記得那次蘇若在他的公寓住的那一晚,兩個人坐在落地窗前飲酒夜談時說的話,那時候蘇若說她在做一件事,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她就會回美國去,莫子傑問她為什麽,她說:“因為那是這件事情開始的地方。”
蘇若還說:“她也許愛過一個人,可是她到現在甚至都已經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愛了,因為她遇見那個人的時候還太小了,那時候那個人給她的一切溫暖呵護,都是支撐她到現在的力量。可是她不能再回到那個人身邊了,因為那個人忘記了他,因為…那個人就算記起她大概也只會恨她了。”
莫子傑将蘇若給他的關心,陳梓慕的救命和栽培之恩都深深的放在心底,這些更加堅定了他要查清楚整件事的決心,他想要保護蘇若和陳梓慕。
他在通往秦以霖辦公室的電梯上想着這些心事,很快就到了最高層的院長辦公室,他和秦以霖的秘書預約過了,可是稍早的時候秦以霖臨時到住院部處理突發事件去了,所以秘書便讓他先在院長辦公室的會客區稍等一會兒。
這麽好的機會,莫子傑自然不會錯過,他放下手裏的禮物,等秘書走遠之後,就開始了秦以霖辦公室的搜查大作戰。
短短20分鐘的時間莫子傑就将大半個辦公室掃蕩了一遍,可他仍然沒有任何發現,最後的希望就只剩辦公室旁那個上鎖的抽屜了,他拿出了随身帶着的工具,順利的打開了那些上鎖的抽屜,可是那些抽屜裏除了正常的工作文件就是一些超市的賬單和一個小孩的照片。
莫子傑翻看了一會兒,覺得并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可是當他準備關上抽屜的瞬間,他被那幾張小孩的照片吸引了,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拿起那些照片仔細的看。
照片裏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不過10歲的樣子,黑色如瀑的頭發,清秀的眉眼,穿着類似于病號服的白色衣服,坐在一個小房間純白的床上,小女孩蜷縮着身體,照片的一角有一個類似金屬條的東西,看起來像牢房門上供外部查看觀察的帶着欄杆的小窗口。
莫子傑看了許久,覺得這個女孩很是眼熟。他閉上眼睛用力的去思索……是蘇若!沒錯,雖然五官長開了也成熟了,可是那個女孩就是蘇若,沒錯!但是秦以霖為什麽會有蘇若的小時候照片?莫子傑抱着疑問用手機将照片照了下來,準備帶回去好好抓住這個線索查下去。
這麽大的發現讓莫子傑欣喜若狂,也不等秦以霖回來,留下了禮物,便聲稱有事要先走,讓秘書轉達歉意和感謝之情。
回到公寓之後,莫子傑用掃描打印機将照片重新打印出來,一張張攤開放在桌上,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在蘇若穿的白色衣服的袖口上發現了隐約的英語字母,他用電腦軟件将照片放大辨析,才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