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１７＼

有時羅維諾會想，費裏西安諾一回來自己就立刻來看他是不是選錯了時機，現在北方天氣真是冷爆了，讓人縮在空調房裏就不想出去。而且費裏西安諾要處理的事情真的很忙，也不能好好的陪他。費裏西安諾為什麽不選擇在複活節回來呢？那個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變暖，而且他們可以一起參加慶典。

他的手腕已經好多了，腳也不會再痛。費爾南德斯有打電話給費裏西安諾過，詢問他羅維諾的情況，以及囑咐費裏西安諾一定要照顧好他，将那些注意事項和應該做的事情又和費裏西安諾說了一遍。

挂掉電話之後費裏西安諾都會将安東尼奧哥哥的話轉述一遍給羅維諾，羅維諾并不太理會。

他不會去想費爾南德斯，一年來他早就學會如何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想他。他也不會再愚蠢的對他抱有任何期待。他恨透了他。

今天不知道費裏西安諾跑哪去了，他只說自己有事就出去了，留下自己一個人，好無聊。

費裏西安諾坐在咖啡店裏，咖啡已經喝了一半，看了看時間，自己是不是來早了呢？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安東尼奧來了，他笑着向他揮了揮手，“安東尼奧哥哥。”

“恩，下午好小費裏，抱歉突然把你叫出來。”安東尼奧在他對面坐下，侍者給他遞上菜單，他随便看了一眼，點了杯咖啡。

“沒事，反正我現在有時間。”

“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把你叫出來，主要是想問……”

“問哥哥的事情嗎？”

“诶？呃，恩。就是這樣。”安東尼奧笑笑。

“想問什麽呢？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可以告訴你喲。”

“恩……首先，那個，他這一年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好好的，或者遇到什麽事情？”

“沒什麽大事哦，我覺得哥哥過得很好。”費裏西安諾和他簡單的說了一下羅維諾這一年裏的情況，因為他和羅維諾一直在通過郵件保持着緊密的聯系。所以基本他都知道羅維諾每天都在幹什麽。

知道他過的好，費爾南德斯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Advertisement

“那……他，有向你，提過我嗎？”

最想知道的，還是這件事。羅維諾恨極了他，這也代表他在羅維諾的心裏還是有很深的地位。他想知道，對于他，羅維諾有沒有談過其它的想法。

“好像除了在德國醫院裏那一次說過，就再也沒說過了。”費裏西安諾回憶道。

“德國，醫院？”

“啊，就是一年前，我不小心受了很嚴重的傷，聽說我的情況超級危險，差點死掉了的說。現在想想還好可怕，哥哥來德國看我了，在和安東尼奧哥哥吵架之後。”費裏西安諾笑着說道。

“诶？”差點死掉，為什麽他能笑着說出這句話，“那你現在身體沒問題了嗎？”

“沒問題沒問題，我恢複得很快的！”

“是嗎？那就好。”

“哥哥說都快被我吓死了，而且，之前在醫院花的錢真是超大一筆，哥哥都急瘋了，毫無辦法。不過幸好有路德幫我。”

“錢……？”安東尼奧突然想起了一年前那一晚的事，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弟弟？而且，費裏西安諾說了，羅維諾去德國的時間就是在和自己吵架之後，而且羅維諾也的确在那一晚之後短暫的消失了——他只是在學校和店裏請了假，安東尼奧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他以為他會回來。後來某一天，他得知羅維諾直接辦理了退學手續，之後他再也沒見過他。“吶，小費裏，羅維諾都給你說了什麽？”

“哥哥在德國的時候好像有心事，我問他怎麽回事，他就告訴我了。但是也沒說太多，簡單的就是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你們吵架了，是很嚴重的到了決裂地步的吵架。後來我想問，他就讓我不許再提。”

“這樣……其它的，什麽都沒說是嗎？”

“是喲。雖然不知道詳情，但是看得出你們真的是吵了很嚴重的架啊，因為哥哥的心情一直不好，而且晚上都休息不好。”

“不僅僅是吵架而已。”安東尼奧低下目光，握緊了拳，“我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而且，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所以……想道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而且，我不認為那是單憑道歉就能解決的事。”

“是嗎？這些事情哥哥從來沒告訴過我。沒告訴過我的話，也就不可能和別人說過。我想哥哥一定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這些事情他一直都在自己扛着。”

“是吧……”一想到羅維諾該怎樣被他傷害，他就心疼不已。

“那，安東尼奧哥哥要怎麽做呢？”

“我也不知道……盡管我想了一年，但是一看到他的眼淚，我就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想要他原諒，但是……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沒關系沒關系，哥哥一定會原諒你的，因為他喜歡你。只要是真心相愛的話這點事情絕對能原諒的拉，我想他這樣對你大概只是因為太傷心。所以你不要那麽低落啦。”

“是嗎……”這兩兄弟都很單純啊，心底很純真，也很簡單。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就好了。“吶，小費裏，我這樣對待你的哥哥，你不讨厭我嗎？”

費裏西安諾笑着搖了搖頭，“不呀，我覺得你們一定是因為什麽誤會才這樣的，只要消除這個誤會就可以了。哥哥以前和安東尼奧哥哥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開心，我感覺得到喲，說實話哥哥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是嗎？你真的這麽覺得嗎？”費裏西安諾的話給了他很好的撫慰。

“恩恩。你知道嗎？哥哥以前笑起來的時候超好看的，不過好久沒見過了。”

想起那張照片上，羅維諾的笑顏，安東尼奧勾起了嘴角，“是呀，我也這麽認為。盡管沒見過真的，但是單看照片就覺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對對。稍微有些想念哥哥的笑容了呢。”

“我也一樣，好像親眼看到他這樣笑起來。”

“那，你去讓哥哥笑起來，不就好了嗎？”

“诶？”

“安東尼奧哥哥的話一定沒問題的，是你的話一定能讓哥哥笑起來的。”費裏西安諾笑着說道，似乎也被他感染了，安東尼奧也跟着笑了起來。

“是嗎？那我一定會做到的。”

“那，約定好了哦。”

“好。”安東尼奧笑道。

讓羅維諾笑起來，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他悲傷的表情他再也不想看見了，他只應該開開心心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除此之外其它什麽都不需要。

但是要怎麽做，現在羅維諾根本不想見到他，或者和他說話。該怎麽将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他呢？羅維諾是一個恃寵而驕的人他知道，吃硬不吃軟。或許自己對他強勢一點，羅維諾才會好好聽自己說話。但是他怎麽舍得？

羅維諾躺在床上翻滾，百無聊賴。戴納那個臭小子給他打電話，約他出來逛逛。

“幹嘛找我啊？你不是嫌我不靠譜？”他們走在街道上，羅維諾用抱怨般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是呀，您不但不靠譜而且還有天生愛吸引麻煩的體質。”

“你他媽想死是吧？”

“唉，別這樣。我在這裏又不認識誰，只有找您。您看這街上，大家都是成雙成對，或者成群結隊，我一個人多可憐啊。”

“這關我什麽事？”

“其實找您出來有其它事。這裏的商店裏的東西看上去比我們鎮上的好多了，或許我們可以帶一些回去給孩子們，他們會高興的。”

這個主意聽上去不錯，羅維諾本來也打算帶點什麽回去給那些孩子。側過頭看着商店玻璃窗裏擺出的商品，看到首飾店裏的一些飾品，他停下了腳步。

“你覺得這個怎麽樣？”羅維諾指着一個漂亮的白色發夾問戴納，“凱瑟琳會喜歡嗎？”

“噢，上帝！”戴納用複雜的眼光看着他，“您真打算要對她出手嗎？放過她吧，她還只是個孩子。”

“瞎說什麽呢混蛋！”羅維諾瞪他。凱瑟琳最喜歡的發夾前不久弄丢了，她很傷心。讓那種可愛的小天使整天露出難過的表情真是罪孽。羅維諾想，如果送她一個，或許她會開心起來。他買下了那個發夾。而他突然想到，也該給其她女孩子們也送些裝飾品回去，于是他繼續看了看，還有沒有合适的。

“男孩子們呢？”戴納問羅維諾。

“鬼知道！”羅維諾回答，他從來沒送過東西給男孩子，“你小時候想要什麽？”

“忘了，沒什麽想要的，我小時候家裏很窮，我不該想要太多。您呢？”

“我也沒什麽想要的，我小時候家裏什麽都有。”

戴納對他翻了個白眼，其實小男孩的話或許只要有好吃的就能哄哄他們，但是他倆不想帶吃的回去給他們，他倆完全可以自己做，并且做的不比賣的差。

他們兩位對于哄女生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心得體會，但是對于男孩子，只能束手無策。

“送些彩蛋如何？”戴納提議道，聖誕節過了之後，就已經有商店開始陸陸續續的挂出複活節的彩蛋開始出售了。

“好吧，就這樣。”羅維諾同意了。

“羅維諾？”聽到有人叫他，羅維諾轉過頭，卻看到了弗朗西斯，這讓他很意外。“你已經沒事了嗎？”弗朗西斯關切的問道。

“呃，恩。”

“那太好了，哥哥還是挺擔心你的。”弗朗西斯說道，盡管這是個色大叔，自己總想要躲開他。但是平心而論，他還是對自己很好的，所以自己并不讨厭他。

“安東尼奧有跟你說了什麽嗎？”弗朗西斯問道。

“什麽？”羅維諾不解的問道，說什麽？

弗朗西斯看着羅維諾的表情，難道安東尼奧還什麽都沒跟他說？啧，這個人，反應遲鈍也就算了，行動再遲鈍怎麽辦？

“那個，小羅維諾，你對安東尼奧是怎麽想的呢？”

“沒什麽，我讨厭他，僅此而已。話說該死的能不能別一直跟我提他的名字？”

弗朗西斯也沒辦法，他不知道該怎樣幫安東尼奧。有些話只能靠安東尼奧自己說出來，他自己不說的話，那弗朗西斯也不會替他說。

“弗朗西斯，抱歉，久等了。”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羅維諾身體一僵。

費爾南德斯看到了背對着他的人，身影很熟悉，他怎麽也不會忘，他快步的走過去，果然，“羅維諾？”他驚喜的喚道。

這還真他媽的倒黴透了，為什麽走到哪裏都能碰見，這個城市明明那麽的廣闊。羅維諾花了好大的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逃跑的願望。

“那，哥哥我去那邊看看。”弗朗西斯離開了，他去一邊和店主交談着什麽。

“我們走。”羅維諾對戴納說道，但是戴納彎下了腰，拿起了一件商品。

“請等等，我再看看這個。”

你他媽的到底會不會看氣氛！羅維諾好想揍他。

見到自己他果然就想走。“下午好，羅維諾。”費爾南德斯對羅維諾說道，羅維諾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回應他。

“你的傷好些了嗎？”費爾南德斯繼續問道，羅維諾轉身，去查看身邊的商品，絲毫不想理他。即使被羅維諾冷臉對待，費爾南德斯也依舊平靜的看着他。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很詭異，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一般，戴納感覺到，不過這跟他沒什麽關系，他端詳着手中的戒指。這時他感覺到和羅維諾說話的人看了看他，他放下拿着戒指的手擡起頭，對眼前的人笑笑。

“你好，柯帝士·戴納。”

“你好。安東尼奧·費爾南德斯·卡裏埃多。”

“恩，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在哪裏呢？”戴納回憶着，“哦，好像是從那邊那個家夥的夢話裏。”

羅維諾連忙回頭，驚訝的瞪着他，“你！”

戴納繼續擡起手，端詳着手中的戒指，不再說話。剛被費爾南德斯傷害過的那段時間，羅維諾确實會夢見他，并且在夜裏哭着醒過來。但是，他只是流淚而已——那些眼淚在夢裏就開始流出來，根本沒弄出什麽聲響，戴納從來沒和他說過什麽，他以為他不知道！而且，自己居然在夢裏叫過費爾南德斯的名字？戴納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你他媽別誤會！我曾經或許是夢見過你，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很肯定，全都是希望你去死！你個混蛋。你別瞎想……”羅維諾對費爾南德斯說道。

“恩，我知道，我什麽都沒想，我發誓。”眼看羅維諾的情緒可能要失控，費爾南德斯安撫羅維諾道。

“是這樣的內容嗎？”戴納又擡起頭，疑惑的看着羅維諾，羅維諾現在的眼神恨不得殺了他，他要是敢把知道的事說出來（盡管羅維諾不确定他知道些什麽），他就剪斷他的舌頭，他真的會這樣做！看着羅維諾的眼神，戴納聳了聳肩，看向費爾南德斯。“是的，就是這樣。他真的恨不得您去死，他想您死想得都哭得睡不着覺了……呃，我是說，您是怎樣做人的才會那麽令人讨厭，難道您是讓這邊這位小少爺淪落成廢柴打工仔的罪魁禍首？”

羅維諾轉身向店門口走去，他已經無地自容。這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并且從羅維諾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是故意在整自己。

他現在已經徹底在費爾南德斯面前擡不起頭來了，曾經還想着現在只要不理他，那起碼可以讓自己看上去有尊嚴一些。但是現在，看看，他不但夢見他，喊着他的名字，還哭着睡不着覺。他甚至不敢對着費爾南德斯吼一句“這他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因為他不敢擔保戴納下一句話會不會接上“哪兒呀？您兩個星期前還夢到過他。”實際上羅維諾并不知道戴納是不是知道這個夢，但是在今天以前他也一直以為戴納什麽也不知道不是嗎？

最恐怖的不是豬隊友，而是想方設法整你而有意識扮成豬隊友的賤人。

費爾南德斯想追出去，卻被戴納叫住了。

于是羅維諾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誰都沒有追出來。也就是說，戴納和費爾南德斯還在一起。靠！他們在一起幹什麽？心裏暗叫不妙，鬼知道那個賤人會不會再繼續和費爾南德斯說什麽，他連忙又轉身回去了。他看到戴納和費爾南德斯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而他們似乎并沒有交談。看見羅維諾又回來了，戴納說道：

“看吧，我就說他自己會回來的。我們幹嘛跑出去？”

費爾南德斯看着羅維諾，嘴邊挂着微笑。

這讓羅維諾十分的不爽，他突然覺得很委屈，因為這兩個人完全是在聯合起來欺負他，他被他們耍了，像個傻子一樣。戴納也就算了，連那個混蛋都……該死的！他再次轉頭離開了，這次他說什麽也不會回來了！

“您這次可以追出去了。剛才追出去他只會什麽都不說只給您臉色看，現在他應該會跟您說上幾句話。”盡管是罵人的話，但是戴納直覺比起羅維諾什麽話都不說，被罵可能會讓這個男人更滿足。

戴納和羅維諾相處了将近一年，并且總是和羅維諾吵架，就算是無意識的或者是被迫，羅維諾的脾氣他早就掌握得比較清楚了。并且羅維諾的性格很純粹，情緒的表達方式也很直率，生氣了就給你臉色，委屈了就寫在臉上，難過了就哭，害羞了就會很明顯的掩飾。這一方面還是個很容易讓人看懂的人。

“謝謝。”費爾南德斯說道，然後追着羅維諾出去了。

他很快就追上了羅維諾，羅維諾回過頭，眼角挂着委屈的淚花。天氣很冷，他的臉蛋被凍得紅撲撲的，可愛極了。

“來幹什麽啊你這混蛋！我不想見到你！”

“對不起嘛，羅維諾。”費爾南德斯笑着說道，他的笑只讓羅維諾覺得生氣和窘迫。

“你他媽的笑什麽？”是在笑自己此時的醜态，還是在笑自己做夢也忘不了他！

“因為你就在我面前，所以我很開心啊！”

羅維諾頓了頓，他讓自己冷靜，他說道：“你的這些鬼話留着去哄你的下一個目标比較好。”他不會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了。如果是一年前，費爾南德斯和自己說這些話只會讓自己臉紅，但是現在他不會。反而，他會覺得難過，因為他說這些話只是在哄騙自己，玩弄自己。并且同樣的話，費爾南德斯一定和其他很多不同的人都說過，這是最讓他難過的。

“羅維諾……”費爾南德斯心疼的看着羅維諾，他難過的表情全部被他看在眼裏，他一只手拉住羅維諾，另一只手輕輕擁住他。“我是真心的，我向上帝發誓。”

你有真心嗎？羅維諾的心在抽動。

“你這個騙子。”羅維諾說道。

費爾南德斯将他輕輕擁進懷裏，在他耳畔帶着愧疚的心情說道：“對不起。”

費爾南德斯對他做了過分的事情，這是事實。但是對方根本沒有喜歡過他，所以在感情上就沒有對不起他的說法。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所以被傷害，被諷刺，在費爾南德斯面前丢盡了臉，都是羅維諾自找的。因為他從來沒對自己說過喜歡，一切都是自己的以為。羅維諾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才見到他費爾南德斯就想跑。

如果較起真來，怪就怪他愛上了一個不愛他的混蛋，主動權在對方手裏，他只有吃虧的份。他無法撼動對方分毫，而對方卻僅憑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就能左右他的心情。

“羅維諾，關于一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是為了你弟弟……這樣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他知道了！他為什麽會知道？一定是費裏西安諾……但是，“我他媽為什麽要告訴你？被你甩了之後第二天再哭着去求你幫忙？”

“對不起，我錯了。”費爾南德斯愧疚的說道。聽到自己弟弟受重傷的消息，自己還無能為力，當時他的心裏一定很難受。可是他不但什麽都不知道，沒有幫羅維諾，而且還傷害了他。羅維諾又在一個人承受着一切，想想他在夜裏一個人哭泣的樣子，光是想象的就足以讓人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離開了費爾南德斯的懷抱。“好了。”他對對方說道，然後打算離開，“別跟過來。”，他轉頭走了，他擔心費爾南德斯會像以前一樣跟着他，那樣的話他肯定會對他發火。可是對方并沒有，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費爾南德斯看着羅維諾離開，直到他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轉身回到了那家首飾店，從剛才的那些對話可以判斷戴納和羅維諾關系很近，他想問戴納一些事情。但是回去後發現戴納已經不見了，他問弗朗西斯，有沒有看見戴納，就是剛才和羅維諾在一起的人，弗朗西斯說自己沒注意。

“小羅維諾呢？”弗朗西斯問道。

“我讓他走了，我沒跟着他。我怕他厭煩我。”

“你啊……”弗朗西斯嘆了一口氣，安東尼奧搞成現在這樣，他看着都覺得替他急。“你打算什麽時候向他說呢？”

“我想……會很快。”

羅維諾走了一段路之後，忽然想起了戴納。那家夥跑到哪去了？不會還在那家店裏吧！如果他敢透露一絲自己的事給費爾南德斯，他會好好的找他算賬。剛這麽想着，戴納就打電話過來了。他問清了羅維諾現在所在的位置，并告訴羅維諾自己早就離開了那家店。挂掉電話，羅維諾等了一會兒，戴納找到了他，拿着一個袋子，裝着剛才從首飾店裏買的一些東西。

“嗨，您在這裏。”

“你個混蛋！”羅維諾抓住了他的衣領，“剛才說那些是什麽意思？”

“別這樣，現在在街上。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您剛來孤兒院前兩個月的時候，我不見了兩本書，後來我在垃圾堆裏找到了它們，但是它們已經被剪成了碎片，碎片拼起來上面不斷的重複安東尼奧·費爾南德斯·卡裏埃多這個名字和一些罵人的詞語。我問過是誰幹的，但是沒人承認，您別告訴我您忘了！”

“這都多久前的事了，你能不能別那麽小心眼！畜生！”羅維諾放開了他。

“那兩本都是限定版！我最喜歡的兩本，我特意從國內一直帶着它們。”

“呃……我……我他媽又看不懂法文……”

“我們扯平了。我們現在繼續去給孩子們買禮物吧，我們的時間剩的不多了。”

後來他們又去買了帶回去給男孩子們的禮物，他們分別之前，戴納讓羅維諾将東西全部交給他保管，他不放心交給羅維諾。羅維諾求之不得，誰愛管這些東西。

費裏西安諾會在這裏留下一個星期，而自己也有一個星期的假。所以他們很快将再次分別。

等費裏西安諾半年後真正的回到意大利，羅維諾想繼續回到這個城市裏。但是一想到費爾南德斯，就覺得有些煩躁。不知為什麽，感覺走到哪都能遇到他。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他不把他放在眼裏。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因為他的心裏，一直在意着他。

還是算了吧，反正費裏西安諾畢業之後，是要去德國的。

他不明白費爾南德斯此刻對自己是為了什麽。但是羅維諾絕對不會對他抱有什麽期望，費爾南德斯對自己的好，和一年前沒有差別，而一年前費爾南德斯也表明，他不喜歡自己，會認為他喜歡自己的羅維諾真是個傻瓜。

這些話一直留在羅維諾心裏，就像埋在肉裏的刺。偶爾觸碰到的疼痛一直在提醒着他，他不可能會忘記。

一年了，一直都還是這樣。他如此在意費爾南德斯對他的傷害，那是因為他對他的感情一直沒有消散。他忽然想起路德維希的話，一年而已，什麽也改變不了。他一直覺得這句話很愚蠢，現在看來，愚蠢的是自己。一年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而他卻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徹底擺脫這種愚蠢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