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平靜地度過幾天高中生活後,羅曼尼收到了觀看校園空手道比賽的邀請。
更準确地說,是成為帝丹中學啦啦隊成員,為空手道選手加油的邀請。
她對着雙手合十的園子幹瞪眼,欲言又止,有些為難地皺眉。園子又是扇風又是賠笑,可憐巴巴地說:“羅曼~~~醬!學校好不容易來一個新美女,你又是空手道部的一員,在觀衆席上跳舞加油,也是很光榮耀眼的事啊!而且,小蘭也會參賽的哦!”
蘭吐槽道:“你明明是想陪京極君,又找不到可以代替啦啦隊的人,才來找羅曼同學湊數吧!”
世良真純插嘴:“我倒是可以幫你做啦啦隊哦?”
“世良同學就算了,算了!完全!不可能!”園子立馬拒絕,“別人估計以為強迫男生女裝加油呢!”
在園子眼巴巴的目光哀求下,羅曼尼嘆了口氣,凝眉說:“雖然可以,但是……”
“太棒了――!”園子原地起跳,“羅曼醬,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愛死你啦!!”
在蘭“一定要拍下視頻發給京極君”的捉弄中,園子依依不舍地放開了羅曼尼圓潤的臉頰。羅曼尼僵着臉,等到上課鈴響,精神才松懈一點。
揉臉頰……這是朋友間表達喜愛的方式嗎?好像有點、有點太接近了。或者是她太古板了嗎……?
羅曼尼把這一條記下,暗暗對自己表示了反省。
在接受這項任務之後,羅曼尼加入了啦啦隊新生的訓練。
不得不說,帝丹高中有不少漂亮可愛的女生。相比之下,羅曼尼過分乖巧的容貌也不太突出。只不過在學習完程序規則和加油口號之後,接觸舞蹈動作時,羅曼尼的人生觀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沖擊。
主要矛盾,集中在那條粉紅色的超短裙上。
眼看其他女生毫無負擔地穿上超短裙,上衣也大方地露出脖頸和雙肩,羅曼尼陷入了懷疑。到膝邊的校服裙還能勉強接受,但這麽短的裙子是怎麽一回事――雖然在電子世界裏接收到開放的服飾文化,但輪到自己時,卻哪裏都覺得不對勁――
羅曼尼甚至肯定,在她模糊的印象中,幾乎沒有人穿過這樣袒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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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糾結不已、天人交戰時,指導老師奇怪地向這個臉色扭曲的同學發問:“怎麽了?這位同學的衣服有什麽不妥嗎?”
“它……”羅曼尼環視四周,硬着頭皮說:“沒有不妥。謝謝、老師。”
怎麽看都怎麽不妥啊!!
舞蹈學完後已經到了六點,天邊泛着暗。羅曼尼走到校門邊,朝毛利蘭幾人揮了揮手。
“竟然訓練到這麽晚,老師也太沒人性了~”園子抱怨,亮晶晶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愧疚,“都是我的原因,對不起!!”
“沒關系,我回去了也沒事做。”羅曼尼說,“你們如果不方便,也不用等我的。”
“羅曼醬真是又善良又可愛!”園子繼續吹彩虹屁,“為了如此可愛的羅曼醬,我請大家去甜品店吃一頓!”
毛利蘭猶豫了一下,“那我給爸爸打電話,讓他自己解決晚飯。現在去吃甜品,不知道要胖多少斤……”
“今朝有酒今朝醉,胖了是明天的事。”園子興致高昂。
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口碑爆棚,美中不足的是不太便宜。不過對園子來說絲毫不成問題。四人在小桌邊坐下,紛紛點了蛋糕和奶茶,在冒着粉紅氣泡的少女環境中,幾乎像在人間天堂。
“這裏的奶油太美味了,快要和安室先生的手藝有一拼。”毛利蘭感動地說。
“蘭的意思是,那位安室先生的甜點更好吃嗎?”世良真純好奇道,“他是什麽人啊?”
園子小聲說:“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太大聲比較好。萬一服務員聽到了,恐怕會把我們趕出去啊。”
毛利蘭點點頭,放低了聲音,“安室先生就是樓下咖啡館的服務生啦,廚藝可是一絕!不過,好像他的本職是個偵探……現在是爸爸的弟子。真是搞不懂,明明比爸爸更厲害,為什麽一定要拜師呢?”
“或許是講究輩分,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弟子,說出去會更拉風嗎?”園子懷疑道。
“嗯,雖然有這個可能,”毛利蘭想了想,“不過,安室先生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聽起來很有意思啊!”世良真純突然說,“有時間請我去你家拜訪這位名偵探弟子吧?順便也看看那家咖啡館的廚藝如何。”
“哇哦,難道這就是‘偵探之間會相互吸引’嗎?”園子說,“那務必帶上我!羅曼醬,你要一起去嗎?”
羅曼尼恍了恍神,有些遲疑地問,“冒昧地問一句,毛利同學……”
毛利蘭擡頭看向她,這時,店面的玻璃牆外有幾道黑影閃過。
“你說的這位安室先生,難道是……”
不會這麽巧吧?羅曼尼想。
還沒有說出那個名字,店外突然一陣喧嘩――打斷了這場談話。四個戴着頭罩的黑衣人舉起槍,尖銳地發出一聲槍響!
在收銀臺邊的服務員失聲尖叫――
“一,都安靜點,舉起雙手。”其中一個黑衣人用槍口指向她們,冷酷地開口,“二,把店裏和你們身上的所有財務都交出來。五分鐘之內。”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開口:“我,我需要請示,請示一下老板……”
“打電話就立馬殺掉。”另一個黑衣人說,“拖延一分鐘,就多殺一個人。”
服務員不說話了,顫抖地打開店裏的存錢箱。黑衣人又把槍口對準園子,“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快點。”
園子發着抖把錢包裏的紙幣和卡全部放在桌上,每放一個東西,黑衣人的眼睛一亮。
“嘿!沒想到,這妞還挺有錢的啊?老大,這回賺到了。”他說,“要不要抓她去做人質?應該還能拿幾千萬吧?”
還沒有說話的黑衣人開口了:“不要節外生枝。”
“話是這麽說,但這破店能有幾個錢啊?”小弟抱怨道,“都怪那該死的,臨到頭了突然要加碼,上哪湊錢去?萬一他們還是不滿意,怎麽辦?”
趁着注意力都集中在對話的兩人身上,毛利蘭悄悄偏離座椅,盯緊了幾人的站位和槍支。世良真純也繃緊肌肉,就在老大思索着回話時,兩人就像是約定好了般,迅雷之勢俯身、滑行、把四人的槍一一劈落!
黑衣人大驚:“你他.媽.的――”
毛利蘭橫掃出腿,帶着迅猛的力量,連上幾套連招把對面打得眼冒金星。世良真純牽制着另外兩人,步步緊逼,絲毫不落下風!
服務員抓緊機會小跑出門,立即報警。
幾輪過招後黑衣人已經被打到牆角,一個個腦袋滲出血塊昏迷不醒。世良真純拍拍雙手,像是嫌棄沾上的不幹淨東西:“這些人運氣真不好,搶劫碰到我們了。”
“哇,這,這!”園子從驚慌中反應過來,“你們也太厲害了吧――!這可是槍啊!”
“對于高手來說,武器是什麽并不重要。”世良真純耍了個酷,得意洋洋地說。羅曼尼似乎也才從震驚到發呆的狀态回來,提議:“要不要找個繩子捆住他們?”
“說得也是,我去收銀臺那邊看看。”毛利蘭說。
園子後怕地退後幾步,再次報警。世良真純叉腰站在被丢成一團的黑衣人旁邊,思索着剛才幾人的對話。
變故在這一刻發生。
明明昏迷的歹徒之一猛地瞪開雙眼,長臂将落在一邊的□□掃來,立即蹦起抓住離他最近的羅曼尼!
羅曼尼沒反應過來一般,渾身繃緊,僵硬得像木頭。
世良真純心底一沉,舉起雙手。園子和蘭也失聲道:“住手!”
“呵呵――呵,”歹徒冷笑道,“失策啊,竟然會遇到難纏的小鬼――但,到此為止了。”
“不要傷害她,你想要什麽?”世良真純努力維持冷靜。
“錢全部裝進門口車子裏。”歹徒也不廢話,“我暫時不會動這個女孩――在确認離開警方的監視之前。”
“也就是說,你要一直挾持她?!”毛利蘭憤怒了,然而看到歹徒抵在羅曼尼脖頸血管上的□□時,一腔怒火逐漸變得冰涼。
這可能是她們三個唯一做共犯的一次――按照歹徒的吩咐把錢裝進了車裏。
經過剛才的掉以輕心後,歹徒十分謹慎地鑽進副駕駛,然後把羅曼尼拽進副駕駛座,自己一個大塊頭再跳到駕駛座。
随着車子啓動,逐漸上升的車窗,一片片割裂了園子幾人的希望。
最後在幾人的恐慌中,與遠處隐隐傳來的警笛聲中,歹徒毫不猶豫地抛下那三個要死不活的廢物同伴,踩下油門狂飙出去。
羅曼尼靜靜地坐在車座上,手腕被歹徒死死扣壓住,卻不顯紅痕。蒙着臉的歹徒沒精力去注意細枝末節,只想着快點拜托跟在遠處的警車。他悶得惱火,一頓橫沖直撞後掀開頭罩,露出一張兇狠的臉。
他并不害怕羅曼尼會把臉記住;到了這個地步,必須殺人滅口了。
羅曼尼用餘光打量這個男人,連同一路聽到的聲音丢進數據庫裏檢測。她馬上确定了男人的身份:地下毒品交易商,人稱黑虎,掌控着東京不少地方的毒品買賣。羅曼尼還呆在組織裏的時候,曾作為DRC和他交易過幾次。
因此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之後,羅曼尼發覺這次搶劫并不那麽簡單。
黑虎苦大仇深地飙着髒話和時速,利用人流甩掉警車,不久開進了一片廢棄小區。把快要報廢的車子和一堆破銅爛鐵停在一起,黑虎踢了一腳座椅,拿起槍冷喝道:“下車,不然殺了你。”
羅曼尼乖乖地下車,站在車邊不動。
黑虎還算滿意,把她放在一邊,擡眼看向漸漸向他靠攏的一群黑衣人。
――他的交易對象。
為首的人是代號“琴酒”的高層幹部。琴酒陰沉沉地看了一眼羅曼尼:“為什麽要帶無關人員?”
“抓來的人質,不然你以為上哪臨時搶他媽幾千萬。”黑虎不屑道,“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毒品源可不止你們一家。這次事出突然,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琴酒吸了一口煙,吩咐下屬:“去核對。”
說完,他擡手沖羅曼尼胸口來了一槍。
羅曼尼直挺挺地躺倒,血跡暈染上整片胸脯,呆呆地望着他們,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黑虎等着琴酒回話,哪知琴酒又不放心般的蹲下去探了一探羅曼尼的鼻息。應當是死透了。琴酒直起身子,心情卻變得更差。他冷冷地看向不耐煩的黑虎,吐出一句:“你沒再和DRC聯系?”
“誰?DRC?”黑虎呸了一聲,“你他.媽.自己的人,跑來問老子幹啥?好幾年沒見着的人,你現在是打算賴我頭上?”
琴酒問:“你們的關系不是很好麽。”
“好個屁!”黑虎暴怒,“那臭爺們吞了老子幾個億的油水,出事了就說關系好?!”
琴酒沉默了,下屬過來耳語幾句,琴酒轉身拿起金屬盒丢給黑虎。
黑虎掂量幾把,又問:“他出什麽事了?”
琴酒搖搖頭,“不是你該知道的。”
下屬們帶着幾箱現金回到他身後,琴酒想了想,又說:“如果有他的任何消息,盡快來通知我。如果是真消息,報酬和今天交易的量一樣。”
黑虎瞬間把“下次就不一定了”那句話抛到九霄雲外:“說話算數,今天老子回去就搜個祖宗十八代的!”
琴酒像是沒了交流的力氣,帶着一群小弟轉身離開。黑虎拎着金屬盒,喜不自勝,随便找了輛停在一邊的摩托,順便還碾了一把羅曼尼的身體。
在他離開之後,倒在地上血跡斑斑的少女睜開眼睛,捂住胸口的槍傷。
早已接到信息提示的村田井和立即從暗處上前,在傷口上淋下一些膠狀物質。羅曼尼慘白的臉色稍微好轉。村田井和抱起她,開啓皮膚光學迷彩,兩個人身上如同蒙上隐身鬥篷,和周圍環境融為了一體。
羅曼尼在腦內發出信息:“沒有被人發現吧?”
“有監控的地方都已經開啓迷彩。”村田井和一邊在腦內回答,一邊如履平地地飛奔,“十分鐘後僞造的監控錄像會直接切入,所有人都會以為你心肺複蘇被救回一口氣。黑虎方面正在尋找警方抓捕。”
“再讓他逍遙幾天,”羅曼尼說,“看到歹徒的樣子,正常人都會提供給警察吧?讓他栽得明白一些,還能讓琴酒明白,人質就是個普通人。”
“需要主動聯系警察嗎?”
“先治療傷口,到正常人能說話的水平再聯系。”羅曼尼眯了眯眼睛,“不過……可能,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也說不定。”
如同羅曼尼猜測的那樣,當天晚上九點,有人敲響別墅大門。
村田井和微笑迎接:“安室先生,晚上好。羅曼尼在二樓卧室等待您。”
安室透睜大眼睛,不明所以地走上二樓,心裏忐忑不安。他還從沒去過女士的閨房,雖然羅曼尼到底是不是女士都不一定,但見面就被邀請不免有點尴尬。
然而開門後他那點心思便消散一幹二淨――羅曼尼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村田芳島正在為她進行輸液治療。
“我才……沒叨擾幾天,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安室透緊張道:“發生了什麽?你不是從未受傷過嗎?明明直接吃子彈都是那樣安然無恙的樣子――”
對于安室透急切的發問,羅曼尼感到疑惑:“等等,你不是知道傷勢了才來的嗎?”
“……很遺憾,并不是。我只是有些PHTC42的想法。”安室透說,“這個放在一邊,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于是,羅曼尼開始盡可能詳細地解釋今天的突發事件。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會不會屏蔽髒話,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