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下凡就下凡啊?你也不看看,古往今來,下凡的有幾個有好結果的?”

“七仙女,三聖母,還有你。”

哪吒頭皮發麻,好端端的竟然還扯到了他的頭上。

還是個反面教材!

“再說了,好不容易才封的神,就這麽下凡豈不是可惜了?”

哪吒被這麽一堵,倒是說不出什麽反駁的來了。

半晌,嘟嘟囔囔的說道,“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把前因後果給我說清楚來。怎麽下凡的,怎麽又只剩一半魂魄的,怎麽來給你看門的,又怎麽進皇陵的。”

“你別急啊,聽我慢慢給你說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寧自泊沉迷于自己的YY中無法自拔……

☆、西岐(一)

西岐主帥營帳內

燈火搖曳,黃天化哪吒幾人正附在姜子牙的身邊聽着吩咐。

一陣寒風掃進來,大帳的簾子被掀了開,楊戬滿身寒氣的走了進來,向姜子牙行了一個禮,聲音洪亮,“禀元帥,末将督糧歸來。”

姜子牙大喜,魔家四将悍勇無比,此番楊戬歸來正好能禦敵。

一衆人看着意氣風發的楊戬紛紛迎上前去,楊戬歸來正好給西岐又加了一大助力了。

小敘了一會兒,楊戬對着姜子牙回禀道,“對了,丞相,此番回來還有一事。”

說着笑着對着帳外大喊了一聲,“來呀,把人引進來。”

衆人不解,再看簾子又一掀,走進一個娉娉婷婷的姑娘來。面目清秀,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着實動人。豆大的火苗一動一動的映在那個姑娘的臉上,煞是美麗。

衆人皆是不解,看看滿臉笑意的楊戬,再看看美人在身側立着,姜兮率先忍不住開口打趣,“楊大哥,你可好啊,出門一趟還撿了個媳婦兒回來啊。”

“就是,就是,怎麽的,這速度也太快了啊,師兄。”哪吒順嘴就接過了話頭。

黃天化哈哈笑出了聲,“楊師兄,你這一趟督糧督的不虧啊!先前兄弟們還在說你成天的督糧不讓你上戰場,為你感到可惜呢。現在一看,得虧你沒上戰場,不然可就碰不上這麽一個美娘子了啊!”

楊戬也知自家這幾個沒皮沒臉的家夥,微微一笑,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這幾個插科打诨的小子們,左不過我臉皮厚,倒是無所謂你們怎麽說的,可是人家姑娘的臉皮薄,你們就不能不吓人家嗎?”

見哪吒他們幾個還在嘀嘀咕咕的調笑在着說些什麽,楊戬搖搖頭,開始向姜子牙回禀,“元帥,這位是阿圖姑娘,此番督糧途中偶遇其被商兵欺辱,于是末将便将其救下了。”

“阿圖姑娘略通醫術,家中亦是無人了,末将就想,讓其留在我們周營之中,照顧傷兵,也讓她有個地方可以去。”

姜子牙略微沉思了一下,回道,“也好,營中雖說本不該留女子,但兮兒同為女子亦可上陣殺敵,且即是戰時,人手也不夠,就讓她留下吧。”

楊戬朗聲回答了一聲是,招呼了阿圖,“快拜謝丞相。”

阿圖屈膝跪倒在地,柔柔的說了聲,“多謝丞相收留。”

咦?仔細的看看,姜子牙心中劃過一絲驚訝,他把目光定定的看了阿圖一會兒,而後看向楊戬,只見楊戬對他點了點頭。

那雙眼睛确實動人,只是眼中毫無光彩,若不仔細瞧,只覺得眼波流轉,處處流露一股媚态,可若是定睛細看,方才發覺眼中好似一潭死水,刻板的很。

帳內燭火搖曳,暗黃色的燈光映在衆人的臉上,各有心思。黃天化幾人不知他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扯了扯哪吒的袖子。

姜兮素來是個人精的,她看向了阿圖,心中劃過一絲了然。

只見阿圖低下頭緩緩解釋道,“丞相心中所想便是事實,不必猜忌,阿圖此前生過一場大病,從此眼睛便有些不好了。留在營中只怕還會給丞相添麻煩了。”

姜子牙笑了,聲音柔和,回道,“阿圖姑娘不必介懷,我姜尚又豈是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再說,我西岐能人衆多,要想治好你的眼睛也不是難事。你且留在軍營之中,今後這周營還要姑娘多多相助才是啊!”

阿圖感激,“多謝丞相!”

說完姜子牙喚來姜兮,“同為女子,你去給阿圖姑娘安排一個住處,此後就你多多費心吧。”

姜兮回道,“是!”

說完拉着阿圖就走了。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說着話,“這下可好了,現在軍營裏除了我之外又來了一個女子,這樣我也能有個人說說話。”

“你不知道,哪吒他們那幾個就是木頭疙瘩,說不通的。”

“平時我們有個什麽女兒家的私話也好向對方說不是?”

阿圖眼前出現一個重影,雖看不太明确,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那人臉上的笑意,燦爛如陽光,照亮她遲鈍的心。

她低下頭,她自幼便喪父喪母,家中更無兄弟姐妹,眼睛不好更是常常受人欺負,第一次的,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也許大概也就是這種吵吵鬧鬧的樣子吧?

阿圖抿着嘴笑了,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只由着姜兮拉着自己往前走。

“對了,你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姜兮一拍腦袋。

“看我,愣是和你說了這麽多的還說不到重點上!”

“我叫姜兮,阿圖,以後你就随他們一起叫我兮兮、或者叫我阿兮都可以。”說完又呵呵的癡笑起來。

阿圖點點頭,聲音清亮,“我知道了的。”

終于見阿圖提了神了,也不枉她姜兮說了這麽許久。

“走!我帶你去你的營帳去!”

“來,走這邊。”說着就要去牽阿圖。

阿圖溫柔的笑了笑,“不礙事啊,我自己能走的。不是全然的看不見,只是看的不太清罷了。你在旁邊帶着我,我還是找得到方向的。”

姜兮縮回手,不過她素來是個心大的,不會在乎這點尴尬,爽朗的回道,“行!走吧!”

引着阿圖去了住處,姜兮留下句若是有事直接來她的營帳中找她就好之後就離開處理軍務去了。

路上正好碰上了黃天化。

姜兮嘴角彎起,心生調戲之心,開口就是,“怎麽的,想調戲楊大哥的美人啊?”

黃天化被這麽一說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一想,這個人素來就是這麽個樣子,于是也開口調笑,“你這潑皮,休要胡說!當心撕了你的嘴。”

楊戬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不由的插嘴,“你們可別胡說八道壞人家姑娘的清白啊!我是玉虛弟子,潛心修道,莫要再胡言亂語了。”

姜兮扮了個鬼臉,“知道了,不就是自家兄弟幾個開開玩笑嘛,別當真嘛。”

楊戬正色,“身為西岐守将,最是不能拿姑娘家家的開玩笑的,若是被兵士們當了真那可如何是好!”

姜兮見楊戬生起了氣,忙正了神色,“姜兮知曉,斷不會在胡言亂語了!”

看着楊戬離開後,姜兮一錘掄在黃天化胸口,忍不住抱怨道,“你這家夥,還害我挨了好一頓說教!”

黃天化此時卻是無辜,“你自個兒挑起的話來,怎的還怪到我的頭上來了啊?”

“行了,不和你說了,我找哪吒去了!”

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了。

夕陽西下,山裏本是一片落日餘晖的美景。青山綠水與紅日相映稱。

可惜這一方土地化作戰場,終日盡是厮殺之聲,戰鼓轟鳴,應着這一輪落日卻實是顯得悲涼了些。這世間怕是難尋清淨之地了。

阿圖此時正在收早上晾曬出去的藥草。一排排的架在架子上,現在阿圖一欄一欄的往回收。

巡邏的士兵一隊一隊的從阿圖身邊經過,和她打着招呼,阿圖淺笑作答。

這時阿圖聽到鼓聲,這是又收兵了,也不知是勝仗還是敗仗啊。

應該是勝仗吧。周營能人衆多,戰勝的時候居多的。

正想着,阿圖陷入了沉思。自來周營也有一段時日了,從前在那商營領地之中,總聽村裏的人說軍中是如何的苦,上官是如何的不公,一直以為軍營裏便是千苦萬苦,可現今在周營倒是完全不一樣的體會啊。

姜丞相愛兵如子,武王和善,将軍們也多是年輕的玉虛弟子,開朗活潑,倒也不是那麽的沉悶。

在營中除去那戰場的厮殺與鐵器的碰撞金戈之聲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恐懼之外,其餘到一切還好。

阿圖睜大眼睛努力的看向遠處,姜丞相的藥果然是有用的,現在眼睛能比以前多看好遠了,也看的更清楚了。

她把早上曬的藥草筐子收了起來,拿進屋裏準備開始攆磨。

戰馬的噠噠聲突然從耳邊傳來,阿圖望向門前,果然是鳴金收兵回來了。

黃天化将軍自是騎着麒麟威風凜凜的走在前方的,哪吒踏着風火輪緊随其後。

阿圖只敢瞥一眼,就趕緊撩了簾子進帳去了。

正把藥草倒進盆子裏準備開始撚的時候,一個衛兵撩了簾子進來了,急急說道,“姑娘,我們家将軍受傷了,可否請你前去包紮一二。”

阿圖聽的一驚,趕緊的放下了手裏的藥草,匆忙着拿着藥箱和紗布,說了聲,“大哥你前面帶路吧。”便緊随着走去。

待走到帳前,才發現原來是黃天化将軍的營帳。

即是黃将軍的傷情,自是馬虎不得。但也不必太過憂心,玉虛弟子多有姜丞相的照拂,若是傷勢嚴重的話,早有姜丞相治療了,應該只是一些輕微的劃傷之類的吧。

這麽想着,阿圖放寬了心來,信步走了進去。

進門就見黃天化坐在床上,衣衫已經解了一半了,露出一條臂膀,上面血淋淋的,是一道刀傷,傷口若是再深一些便可見骨了。

一旁是憂心忡忡的立着的武成王。

武成王一見阿圖,連忙招呼,“阿圖姑娘,還望你來看看吾兒傷勢。”

黃天化倒是爽朗一笑,對武成王說道,“爹,一點小傷,沒什麽打緊的,你莫要大驚小怪了。可別吓着了人家姑娘。”

說完把頭轉向了阿圖,似是寬慰,“阿圖姑娘你可莫要怪我父王啊。”

阿圖搖搖頭,放下藥箱,拿出了紗布,走上前去,“将軍說笑了,武成王自是擔心您才會這麽急的。又有哪個做爹的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呢?”

黃天化莞爾,再沒說什麽了。只是看着阿圖給自己清理傷口。

阿圖拿出酒,士兵打了水來,阿圖細細的給他把血跡擦幹淨,上好藥,開始一圈一圈的在他的胳膊上纏繞。

黃天化看看阿圖,又看看在一旁眉頭緊鎖的父王,他對武成王撒嬌道,“父王,你就別在這裏看着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你這樣看着讓我哪裏還有的什麽為将的威嚴?”

阿圖聽着這話,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你看,連阿圖都在笑我。爹,你快回去吧!”

武成王還想說些什麽,正好姜兮走了進來。

她是聽說了黃天化受了傷特意來看看的,正好的就見了黃天化在趕自己的爹走。

她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麽,快步上了前,對着武成王行了個禮,說道,“武成王不必擔心,天化自有阿圖姑娘照顧着,将軍軍務繁忙,還是快快離去吧。”

武成王看着九鴻滿臉盡是不解,姜兮卻是擠眉弄眼的拉着他走了出去,他還想說什麽,最後卻只留了一句話,“那,吾兒記得好好休息。”

走出帳外了,武成王疑惑的看着姜兮,姜兮這才賊兮兮的解釋,“武成王,你說,天化一看就是對阿圖姑娘有意思,你這當爹的,怎的還去壞自己兒子的好事呢?”

武成王這才一拍腦袋,笑道,“是我這個老頭子不明白事理了。該打,該打!”

兩人相視一笑。

帳內的阿圖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眼睛好了些,便也就見到了一些不該見的東西了。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孔武有力,平白的讓人看了臉紅心跳。

她低着頭,把布條多纏繞了幾圈,但血跡還是滲了出來。

她趕忙幫黃天化穿好衣服,說道,“将軍,明日我在來給你換藥。”

黃天化另一只手拉過了衣服,淺笑着對她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姑娘了。”

阿圖紅了紅臉,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是夜,阿圖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把被子蓋到了胸前。滿腦子都是今日見到的黃天化将軍的手臂,還有隐藏在裏衣下線條分明的肌肉。根本無法入睡。

平日裏見到的黃将軍都是一副翩翩俊俏公子的樣子,便是穿上了铠甲,也全然是一副傲氣的小将軍,小公子的模樣。她倒是忘了,黃天化是西岐名将,怎麽會只是一個小白臉呢?

說起來,雖是男兒,但是她還記得自己初至周營是黃将軍還特意的關照過自己,真是一個溫柔的好人啊。

越想臉便越是紅了起來,阿圖猛地拉過了被子包住頭。

該死的,怎的就一直想着呢?姜丞相也真是的,治好了我的眼睛倒讓我見到這個了。

這麽抱怨着,直到了深夜才入睡。

而另一頭的黃天化摸了摸自己的臂膀,在暗夜中輕笑了聲。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魔家四将極難攻克,西岐高挂免戰牌,阿圖也是照顧傷兵,攆磨草藥,日子很平靜。

又到了要去給黃天化換藥的日子了。

阿圖走回帳篷,拎起藥箱,一朵雲霞爬上了如玉的小臉。

阿圖狠狠的拍怕自己的臉,可別在別人面前丢人啊。

她瑟縮着走進了黃天化的營帳之中,正看到他側卧在床上看着書簡。

見她進來了,放下手裏的書簡,笑着看向她,眼若星辰般閃亮,點點化入了阿圖那顆豆蔻少女初開的春心之中。

阿圖看向黃天化,淺淺一笑,眉眼彎彎,像一個小動物一樣,看的黃天化心都有些化了。

他從床上起身,阿圖放下了藥箱,趕緊過去扶起他,讓他正坐在床邊。

黃天化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嘴角帶笑的看着阿圖,阿圖就在一旁從藥箱裏拿出東西在準備着。

身後的視線确實是灼人了些,阿圖的耳根子都紅了。

她拿着藥走了過去,幫着拉下了衣服,解開上一次的包紮。重新給他清洗傷口。

阿圖細細檢查了下傷口,柔聲說道,“将軍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到底是底子好,傷就是好的快。若是常人,少不得要多躺上十天半個月的。”

黃天化說,“那也得多謝姑娘的照顧了。”

“這沒什麽的。”阿圖的聲音細弱蚊衲。

呆滞了一會子,回過神來,說道,“這是最後一次換藥了,此後便不必再用藥了。”

邊說邊細細的給他把布條給纏好。

門外偷偷趴着姜兮和哪吒,為這兩個人暗戳戳的着急。

你個木頭,倒是有所行動啊!

正給黃天化把衣服穿上的時候,瞥見了軍衣袖口上的一處卻是破了。

“将軍,你的衣裳卻是破了。”

黃天化掃了一眼,莞爾,“沒什麽打緊的,行軍打仗,哪顧得上這許多。”

阿圖愣愣的,“這不行的。”

她提議,“不如,将軍且脫下了,阿圖替你補上一補?”

阿圖的眼中似有一片海,要将他給吸進去,黃天化看着阿圖,笑着說道,“如此甚好。”

于是開始脫衣,阿圖在身側幫他,他問道,“不知姑娘的眼睛可是全好了?”

阿圖輕聲答道,“姜丞相的藥很是管用,如今已是大好。不再如從前一般看東西盡是重影了。”

說話間,衣裳已經脫了下來,阿圖見光着膀子的黃天化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了頭,背過身去。黃天化見此,急忙拿過另一件衣服穿上。

遮掩好,似是有些尴尬的說道,“阿圖姑娘,我已穿好了衣裳了。”

阿圖這才轉回了身子。

她一手拿着衣服,走向桌子,開始匆匆收拾起藥箱,就要離去。

“哎,”黃天化還想說些什麽,阿圖定定的看着他,他撇過了頭,“姑娘路上小心。”

阿圖點點頭,道了聲告退便離開了。

帳內燭火搖曳,黃天化看了眼肩膀處被包紮的地方,又摸摸衣袖的位置,心頭劃過一絲歡喜。嘴角撮着笑意回到了床上,拿起書簡繼續觀看。

這兵書,倒也不是那麽無趣。

阿圖乍一離開帳篷,便逃也似的快步走回了自己的營帳之中。她緊緊的抱着懷中的衣物,似是還留有那人的體溫,讓她俏臉更是紅了起來。

回到營帳中,阿圖把藥箱一放,懷裏的衣服都不舍得放下,找出針線來就在燈下迫不及待的細細縫補了起來。

衣物上還依稀留有那個人的味道,男人的體味不住的隐約鑽到阿圖的鼻子裏,阿圖的整個脖子都在發燙。

呸,你厮真真是太不知羞了。她小聲的罵着自己。罵完,自己又偷偷的笑了笑。

一針一線,就像是妻子在給遠行的丈夫做準備一樣。

室外月色正明,室內燭火正亮。

郎有情,妾有意,正是最好的時候。

……

寫到這裏的時候,寧自泊開始了迷之姨母笑。這才是他夢幻中談戀愛的場景啊。哪裏像他和他的前女友,兩個人簡直是雞同鴨講,她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的宏圖大志。

女子便該如此,溫柔似水,窈窕多姿,善解人意……

正自己想得高興的時候,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踹開。

寧自泊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就把筆記本給死死地摟在懷裏,果然,李道來了。

他被吓一跳,結結巴巴的問道:“什、什麽事嗎?”

說完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總算讓自己的聲音恢複正常。

但見李道面無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寧自泊,寧自泊被看得脊背發涼,全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這個女人。

就在這時,李道眉眼彎彎一笑:“沒什麽,我夢游呢。”

爾後又是砰的一聲,房門被再次關上。

☆、西岐(二)

阿圖如往常一樣的在門外晾草藥,黃天化從點兵場上下來,就準備直接找阿圖去的。

他抱着頭盔,遠遠的就看到了阿圖,正歡喜的準備走過去的時候,注意到了阿圖身後有一隊士兵正嘟嘟囔囔的說些什麽。

只見他們推推搡搡的,樂呵呵的好像在打趣一個人來着。

黃天化頓住了腳步,站着看。

半晌,從那隊人裏走出了一個人來,瑟縮着,倒是頗為不好意思,讷讷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是林大,黃天化有印象,好像是那個小隊的隊長吧。

阿圖發現了他,回過身,稍稍驚訝了下,說道,“林大哥,你怎麽來這裏了?是傷口有裂開了嗎?”

作勢就要檢查他的傷口。

林大避開了,看着阿圖一直說不出話,只是呵呵的直笑。

阿圖似是知道了些什麽,也緊張的搓着自己的手,她有些尴尬。

上一次幫林大換藥的時候,是脫了他的全身的衣物的。女子的名節歷來是頂頂要緊的,林大這是想要負責任啊。

但是阿圖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意思,醫者父母心,一次救治,在她這裏并不算什麽的。

要說林大除了有些好大喜功之外,總體來說人也還不壞。但是這也是沒有深交,誰也不知道誰怎樣啊。

林大見阿圖也是不好意思的,就誤以為她也對自己有意思。要說也是,阿圖只不過是一個孤女,在軍營裏讨生活,要是能和他在一起,以後有個照拂的人,豈不是美哉?

要說他林大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了,在村子裏林家更是算作富裕,無論什麽姑娘,能嫁給他林大也不虧的!

沉默了許久,終于林大開口了,“阿圖姑娘,要我說,姑娘家的名節是最最要緊的。我林大也讀過書,禮義廉恥也是知道的。既然你這麽照顧了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我林大一定會負責的!你且放心,來日我就向姜丞相請婚旨,要姜丞相向我們證婚!再修書一封告知家人,我家人也必是會看重阿圖姑娘決不讓你受一絲委屈的!”

阿圖見林大是完全的誤會了,正想着開口解釋,就見林大帶着他的手下們走了。阿圖拽緊了衣角。

這要是被誤會了,可該如何是好啊?

黃天化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心裏酸酸的,感覺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

他沉默了半晌,憑什麽啊?

老子也喜歡這個女人的啊!

要也得是公平競争才行的啊!

什麽就叫做幫你換了藥,看了身子就失了名節了啊?

難道本将軍的身子就不叫做身子了嗎?

你負責了?我負責什麽去啊!

老子一個将軍,還比不上你嗎?

我也一表人才!我也家人友善!我也要負責!

正想着就要氣沖沖的走上去給自己讨個說法。只是楊戬先他一步行動了。

楊戬和黃天化一樣,遠遠的站着,只是站的方向不太一樣罷了,看到人都離開了,他走了過來,“阿圖姑娘,原是我想的不周了,你孤身在軍營裏無依無靠的,自是多有不便的。若是你真看上了林大,還望告知于我,我定是會奉上厚禮的。”

“你無娘家人,你看,我這個娘家人如何?”

阿圖看着站着面前信誓旦旦的楊戬,讓人安心,但是她并不想要嫁給林大。

可是她一介孤女,又能說什麽呢?不答應嗎?林大是小隊長,要說她這還是高嫁了,她要是拒絕豈不是太不識擡舉了嗎?況且楊将軍都要促成這門婚事了,她又有什麽理由再拒絕?

難道還真的在癡心妄想要和黃将軍在一起嗎?

別想了,這不可能的!

她低下頭,收斂了神色,就要答應了。

再不上前,媳婦兒就要沒了!

于是黃天化沖了過去。

沒錯,是沖的!沖着過去!

他抱着頭盔,笑的燦爛,露出一口大白牙,“阿圖姑娘,我來取我的衣服了。”

另一旁的楊戬已被哪吒和姜兮拉着撤離了。

早在這出大戲開始的時候,哪吒和姜兮他們兩人就在現場觀察了,眼見着就要逼婚成功了的時候,趕緊的把黃天化給推了出去。

這要是再不出手,媳婦可就是別人的了!

開什麽玩笑?

他們還指着這兩人百年好合呢!

所以他們趕緊的拉着楊戬這個亂點鴛鴦譜的家夥遠遠的閃開。

一路上,兩人對楊戬進行了長時間的教導,好說歹說的,終于,讓他明白了,黃天化不是奪人所愛,更不是仗勢欺人,是兩人各自牽挂。說動了楊戬不要在胡亂的插手此事了。

另一頭的阿圖見了黃天化自是欣喜不已,她眉眼彎彎,笑着說道,“我這就去取來。”

她說着走進了營帳,黃天化在門口乖乖的候着。

沒一會兒,阿圖又走了出來,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還給了他。黃天化結果衣服到了聲謝,兩人不知還該說些什麽來,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傻笑着。

楊戬見此一幕,總算是放了心,他感慨道,“還好沒得好心辦壞事,不然可就真是罪過了。這可是壞了人姑娘一生的幸福了啊!”

看着默默點頭的哪吒和姜兮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們早知道也不告知我一聲,平白的搞出了這麽個烏龍來!”

哪吒委屈,“大師兄,你不是從來不願意和我們搞在一起的嗎?我們要是打擾你,你不得又說我們不務正業啊。”

姜兮趕緊表示贊同。

楊戬見狀,給了兩人一人一個毛栗,氣憤的回去了。

這兩人倒是繼續留在了原地偷瞄着。

只見黃天化摸了摸袖口,誇到,“針腳真密,我娘死得早,平日裏多是我爹給我補衣服的。男人家的,總是沒你這麽細致。”

阿圖臉紅了紅,小聲的說着,“以後将軍你的衣服都能拿來給我補的。”

黃天化見機,一口應了下來,“那今後還得多多麻煩姑娘了啊。”

阿圖說了句“不礙事的。”便抱着自己的草籃子逃也似的回營了。

黃天化見阿圖回去了,留在在帳篷前看着帳篷笑了會就也回去了。

殊不知剛才林大還經過了這裏,見兩人說說笑笑的便留了下來,見到他們拿着衣物私相授受更是惱怒不已,狠狠的捶了一拳頭在木欄杆上,打下一大塊木屑來。

哼,這周營和商營皆是一丘之貉!強搶□□!

第二日

一早,阿圖拎起竹籃,背到背上。走到帳外深呼吸了一口氣。

早晨的空氣微涼,空氣中夾雜着露水的潮濕之感還混着些青草的味道,聞着讓人覺得很舒服。

阿圖伸了個懶腰,就要上山采藥去。

這時林大走了過來,阿圖心知昨日沒有拒絕,今日難免會留下誤會,所以她準備和林大解釋個明白。

她小跑着去接應了林大,林大一喜,也快步的走了上去。

他問道,“阿圖妹子,可是昨日的事情你已經有了定論了?”

阿圖羞赫,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林大哥,對不起,醫者父母心,我無意于你。”

林大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色來,道,“果然,我就知你今日會拒絕我!”

阿圖一驚,看向林大,不知他在說什麽。

只聽林大氣憤的說道,“你不就是和黃天化将軍在一起了嗎?什麽人啊!還是個将軍,怎麽的搶自己士兵的媳婦!”

“果然你是個貪圖富貴的女人,見了更好的男人就挪不開眼了。就名節什麽的都不要了?”

面對林大的質問,阿圖讷讷的解釋,“不是的,林大哥,我們真的沒什麽的......”

林大手一揮,“別解釋了!還解釋什麽?你不就是有更好的靠山了就瞧不上我這個鄉野之人了嗎?”

“這個周營還說是什麽正義之師?一樣行的是同商營裏那些上将軍一樣的雞鳴狗盜之事!”林大憤怒的吼道。

“住口!”一聲怒罵從身後傳來。

楊戬滿面怒容的站在了他們身後。

“你們的事情如何我不管,但是武王和丞相奉天之命,伐纣救萬民于水火,豈是你能污蔑的!若有委屈告知丞相,自會有人來定奪。你這胡亂的吼什麽?”

林大憤憤不平,指着楊戬,罵道,“你們玉虛弟子素來是護短的!你還不是偏袒那個黃天化!好啊,就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說完把兵器一甩,“老子不幹了!憑什麽的還給你們這些小人賣命!”

說完冷哼一聲大步走開。

楊戬氣的腦門直跳,他驅散了看熱鬧的士兵們,對着阿圖盡量放低了聲音說道,“阿圖姑娘,此事并非你的過錯。那厮太過狂妄了些,到叫你白白的受了一頓羞辱。”

阿圖連忙搖頭,“沒事的,也是我沒給林大說個明白才會有今日的誤會。給楊将軍添麻煩了,還望您不要怪罪才是啊。”

楊戬點點頭,贊了會阿圖明白事理之後便離開了。

阿圖此刻已是沒有心思上山采藥了,她背着籃子,又會到了營帳裏。

是夜

阿圖獨坐在營帳裏,思來想去的,倒是久久不能入眠。

一群士兵此刻輪了班,也開始休息了,只見那幾人邊卸下盔甲邊說道,“你說,林大到底是不是被搶了媳婦兒了啊?”

“這還用問嗎?哪家的将軍不是這樣的?要我說,不就是黃天化将軍看上了人家了,所以就搶了林大的媳婦兒了嗎?”一個聲音傳來。

“噓,”另一個人說道,“你小聲點,這事兒還沒有定論的呢。你別在那裏胡說八道的。要是被黃家軍聽到了,指不定又是好一場風波!”

“怕他做個甚!當=官=的不就是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嗎?你說這裏是正義之師,那你看看,還不是到處都是排擠?我們這些沒什麽背景的小兵,那裏比得上像黃家軍,鄧家軍那樣子上頭有人罩着的?”

“唉,那裏都是一個樣的,混口飯吃吧。別說了,睡吧。”

靜默了一會兒,又一個聲音傳來,“我看不像,你看,人家姑娘的也沒有答應林大不是嗎?說不定是他一廂情願呢?”

另一個聲音有點煩躁的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啊?睡吧,和咱們又沒什麽關系的。”

“那可不行,要是是為這種人賣命,那還不如回家種地抱孩子呢!”

“就是,就是!”幾個人聲附和道。

“随你們去!真是,老子睡覺了!”先前那個煩躁的聲音又出現了。

姜兮在帳外聽到了這一場論戰,思考了半天,最後決定去找哪吒商量個對策去。

商營

“報,将軍,有西岐的兵将前來投誠。”

孔宣那是正在和殷郊商議着些什麽,見來人,報有西岐的兵将投誠,頗為疑惑,西岐素來是只見大商的兵馬投降的,素來不見有反叛的啊。

他擔心其中有詐。

但是殷郊倒是哈哈一笑,“孔元帥,你太過多慮了。西岐本就是一群烏合之衆,良禽擇木而栖,有人投誠有什麽可疑惑的?”

他沖着衛兵擺擺手,“宣!”

進來一個人,長得倒還是不錯,威武大氣的樣子,稍稍讓殷郊高看了幾眼。

之前還以為只是一個小兵卒呢。

只見來人行了個禮,聲音洪亮,“西岐中将軍林大見過太子,見過孔元帥。”

殷郊孔宣對視了一下,孔宣開口,“兩軍交戰,身為敵方将領,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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