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當溫熱的熱水兜頭淋下,葛湘婗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
運動過後果然需要洗個熱水澡,即使她根本沒碰到高爾夫球杆,可光在那偌大的高爾夫球場走上那麽一大段路,已足以令她這個都市長大的“飼料雞”無限疲累。
“舒服吧!”聽見她的嘆息聲,諸星彥跟着輕笑,順手拿起肥皂往她身上招呼。
“呃……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哇咧!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麽啊?她又不是小嬰兒,還要別人幫她洗澡。
“不要。”他拒絕交出肥皂,這可是他該享用的權利與福利。“我喜歡幫你洗。”
“噢別……”
當他用肥皂抹過她全身,接着放下肥皂直接用他溫熱厚實的掌心揉搓她身上的肌膚,她渾身打顫,虛軟地扶着浴室牆面穩住身體。
“你不要亂摸啦!”
“我才沒亂摸,我是光明正大的摸。”他理直氣壯地抗議,指尖順着她的鎖骨往下滑,越過她胸前漂亮的溝渠,直往下滑去。
“彥……”她瑟縮了下,本能想閃躲。
“別躲。”他阻止,指尖掠過她小巧的肚臍眼,直接探向她的yu/望中心,并凝着她的眼霸道宣告:“這個,還有這個,全都是我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天!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比我還清楚。”水滴沿着他的發,在他臉上、身上四處爬竄,像極沐浴乳廣告裏的模特兒一般,該死的性感。
不是沒察覺她對自己情感的變化,終于在他付出多年之後,開始得到她遲來的同等對待,而他,享用得心安理得。
早該這樣了。若不是她太遲鈍,他不會到現在才得到她。
第一眼看到她的瞬間,他就知道她注定是屬于他的,多年來他不曾懷疑過這一點。
就因認定她是他的,所以他無比小心地呵護她成長,不許其它人對她有一丁點企圖;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只消聞嗅到些許不對勁的氣息,他必用自己的方式将之驅離、排除,以達到絕對的安全。
他承認自己的手段是卑劣了點,不給她與其它異性接觸的機會,最終她也只能投入他的懷抱。
可她卻遲鈍得令人憎恨,始終不明白他的苦心,他答應林雲嘉畢業舞會的邀請,就是想借着林雲嘉讓她吃味,沒想到結果還是令他沮喪得想撞牆。
但上帝是眷顧他的,給了他英雄救美的機會,不僅如此,還讓他短暫的失去記憶,引起她的內疚和同情,繼而讓他站上不敗的地位。
當然中間他還是使了些很賤的手段,不讓她知道自己已恢複記憶,利用她的心軟和內疚綁住她,直到她愛上自己為止。
縱使明白自己的手段一點都不光明磊落,可為了得到他最想要的她,即便被世人唾棄,他也絕不後悔。
“你見鬼的哪來的自信?!”她瞠大雙眸,竄升的紅潮卻洩漏了她不好意思承認的女人心思。
“當然是你給我的自信。”他扯開笑紋,伸手将她拉進懷中,借着身上的肥皂泡與她肢體厮磨。“你只能是我的,知道嗎?”
極盡占有欲的霸道言語和肢體的交纏令她雙腿發軟,她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只能無助地伸臂攀住他的頸項,嬌軟地攀附着他輕顫。
“我、我是我自己的。”就算心裏明白自己已無可救藥的戀上他、愛上他,她仍逞強地不輕易松口承認。
“不,你是我的。”他輕笑,大掌使壞地在她腰臀間的曲線往來游移,更讓她的身體與自己緊緊相貼,教她感受自己早已贲張的yu/望。“只屬于我一個人。”
他怎會不了解她倔強的個性?他可是目不轉睛地注視她近二十年,只注視她一人;不是他诳語,搞不好連葛伯伯、葛媽媽都沒有他來得了解她。
那宛如催眠般的啞聲低語,一字一句深深地敲進葛湘婗的心底,她扭動身軀,分不出是想抗拒還是想更貼近他……
“你……你愛我嗎?”不是只有男人需要愛語,她也很需要啊!
如果不愛他,她不會和他上床,不會任由他對自己予取予求;她不是個随便的女人,更不是他剛才說的那種蕩婦!
“你永遠不需要懷疑這一點。”他臉上猙獰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他看不見自己此刻眸心滿溢的柔情;他再度俯身附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婗婗,好愛、好愛你!”
她紅了眼眶,突地喊“卡”。“停,你停一下……”
“幹麽?”他怔愣,雖然很不甘願,他仍聽命地退開。
她在他眼前緩緩挺直腰杆,接着轉身撲進他懷裏,擡起小臉主動送上紅唇,熱情無限地親吻他的薄唇。
“婗、婗婗?”他吓壞了,現在是演哪招?她又不按牌理出牌了!
“諸星彥。”她微喘地暫離他的唇,正色地喊着他的名。
“啊?”該死!她的眼眶紅個屁啊!他才是想哭的那個好嗎?得不到她愛語的他才委屈咧!他心疼地暗自低咒。
“我只說一次,你要仔細聽好了。”她似笑非笑地以氣音說道。“我也愛你。”
哇咧~~她的聲音氣若游絲,還在他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之下就突然說愛他,害得諸星彥怔愣半晌,遲遲無法回神。
葛湘婗好笑地輕嘆一口,在男人發愣的當口,她擰開水龍頭将自己身上的泡沬沖幹淨,直到她拿大浴巾包好自己的胴體,優雅地走出浴室,呆愣在浴室裏的男人才因微涼的空氣清醒!
“婗……該死!你怎麽不等我啊?”可惡!這女人又耍他了嗎?雖然得到他最想聽的話,可他還沒做完啊!她怎麽就丢下他溜了?
沒關系,就當作“中場休息”好了,等會兒再回房裏“痛宰”她!
他又急又氣地打開水龍頭,拿出當兵時洗戰鬥澡的本事,迅速将自己洗幹淨,随手拉了條浴巾,胡亂地抹幹身體上的水珠,光着屁屁就沖出浴室——
“啊~~你怎麽光溜溜的跑出來啦?”房內的女人驚聲尖叫。
“今日事今日畢,剛才才進行到一半,我們繼續。”男人跳上床,不由分說地壓上思念的嬌胴,拉開女人的長腿,不加預告地長驅直入。
哎~~才分開不到五分鐘,他就開始想念她了,這該怎麽好咧?
“你、當這是在做功課嗎?”女人輕喘地埋怨。
“功課是一定要做的,不過這是下半場。”男人精簡地解釋,聽得女人滿頭霧水。
“什麽下半場?”
“上半場平手,沒輸贏,現在開始下半場,非得要你求饒不可!”
“啊啊~~”
球場上論輸贏,至于床上……大夥兒就別那麽計較,心照不宣喽!
激/情過後,諸星彥心滿意足地擁着佳人,指尖若有似無地輕撫着葛湘婗的手臂;葛湘婗依偎在他肩窩,她的身體還在發顫,為了身體還來不及逸去的高潮快/感。
“婗婗,嫁給我吧!”他是個貪心的男人,得到她還不夠,他要将她鎖在身邊,永遠都不準離開。
“啊?”她驚跳了下,沒想到他的求婚來得如此意外。“怎麽突然……”
“不是突然。”他放松地閉上眼,嘴角帶着歡愉滿足的笑意。“第一次在你家看到綁着辮子的你,我就知道你終有一天會是我的老婆;我早就該向你求婚了。”
懷中的身軀驀然變得僵硬,諸星彥心頭竄起一絲疑惑,電光石火間他霍然瞪大雙眸,錯愕自己竟在過度放松下說了不該說的話——
“第一次在我家看到我?綁着辮子的我?”葛湘婗擡起上身,抓住薄被掩蓋自己光裸的胸口,肌膚上泛起莫名的雞皮疙瘩,不敢置信地緊盯着躺在身側的男人。
他怎麽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綁着辮子?那近二十年前的過去,她自己都快遺忘的過去,他竟記得如此清楚!所以,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他從來都沒說,還一副什麽事都不記得的樣子,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在騙她、騙着所有想幫他的大家?
“呃……”諸星彥語塞,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婗婗……”
“不要叫我!你什麽時候恢複的記憶?”她氣極,氣惱地質問他。
諸星彥咬了咬牙,沉默。
“不要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她跳下床,火速地将之前被他褪下、還丢在地上的衣服穿上。“說啊!你什麽時候恢複的記憶?”
他半坐而起,凝着她因過度生氣而變得僵硬的穿衣動作。
“出院後,第一次回公司的那天。”遲早得向她坦白的事,既然被她知道了,就沒有再隐瞞的必要。
“……該死的你!竟然瞞我這麽久!”怒火沖腦,她兇狠地瞪他。
“我不瞞你,你會心甘情願地待在我身邊陪我嗎?”他心一痛,啞聲傾吐自己的苦處。
“不要找借口。”他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誠實,這段時間以來,她如何盡心盡力地待他,沒想到他竟然還瞞了這麽個天大的秘密……等等,她是不是漏掉了什麽?
她絞盡腦汁用力思索,未幾,驚惶地瞠大雙眼,雙頰變得潮紅。
“你……你的意思是,你在我們第一次上床前就恢複記憶了?!”天啊!地啊!她到底做了什麽蠢事啊!
“婗婗,我……”他慌了,心痛如絞。
是,他沒坦白是他的錯,也知道她為了自己有多擔心,但他也是為了愛她,舍不得放掉這可能唯一僅剩的機會,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啊!
“夠了,你不用再解釋什麽了。”她寒着臉,眼眶已然蓄滿水液。“看着那麽多人為你擔心,這樣你開心滿意了嗎?我真的看錯你了!”
她撂下話,頭也不回地拉開他的房門離去,獨留諸星彥呆坐在床上,良久、良久……
不該是這樣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該把自己恢複記憶的秘密帶進棺材,這輩子打死都不能透露半個字,可他卻因自己的粗心毀了這一切!
成也意外、敗也意外。
因為那場車禍,他用盡心機得到她,卻也是因為那場意外,他親手将她對自己的愛轉為憎恨……
天啊!他到底該如何收拾這筆爛攤子。
他又該如何,再次奪回婗婗對他的愛?
他此生唯一的愛——
盯着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朋友、好同學,林雲嘉頭痛死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才好。
笨蛋學長怎麽會那麽胡塗,這麽天大地大的事也瞞着大家,今天若換成她是湘婗,縱使學長有再多合理的理由,恐怕也沒辦法原諒他吧?
不過她的第六感果然沒出錯,在還沒認識學長之前,她就隐約覺得他跟湘婗會是天生一對,如今證實了她強烈的第六感,卻預測不到結局,想想也真傷腦筋。
可這兩人也太沒意思了,都“暗渡陳倉”了也沒通知大家……哎喲!學長是不對啦,可湘婗也沒好到哪裏去,和學長暗譜戀情都沒告訴她這個好朋友,她們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好姊妹?
“臭雲嘉,你幹麽都不講話?”葛湘婗哭得喉嚨都啞了。
要不是她沒帶家裏的鑰匙,她也不想來找雲嘉。
那麽丢臉的事她誰都不想說,誰知道一見雲嘉的面,她就忍不住嚎啕大哭,還在雲嘉的逼問下,悲從中來地招供一切事實真相……哎~~笨啊!傻啊!
“你希望我說什麽?”林雲嘉斜睨她一眼,她完全提不起勁啊!
被一個人欺瞞就算了,一次還兩個?誇張的是,那兩個還都是她超級信任的人,這到底是什麽世界啊!
葛湘婗窒了窒,她也不知道自己期望雲嘉說什麽。
任何安慰的話似乎都不需要了,強烈的被欺騙感充塞在她胸口、腦間,她只是找不到宣洩的出口罷了,不需要任何安慰,因為那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只會讓她更覺得難堪。
“其實,發生這樣的事,你根本不需要來問我。”看她低頭不語的樣子,林雲嘉心裏也不好受,她淺嘆一口,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為什麽?”她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感情的事還容得了別人說什麽嗎?”全世界最沒理由讓外人置喙的,便是感情的事,在感情的世界裏,YESORNO只有當事人最明白,沒有任何人比當事者心裏更清明雪亮。
“可是……”他沒坦白啊!
“可是、但是、近視、連幫寶适都沒差,你只要問問自己,學長如何待你就好。”林雲嘉煩躁地加大音量,她一直以為湘婗是聰明的,今天才發現她其實也沒聰明到哪裏去,至少她就看得比她清楚。
學長對湘婗的保護欲和占有欲有目共睹,否則她也不會第一眼就察覺到學長對湘婗的感情,偏偏就只有湘婗看不清楚。
這樣想起來,學長也挺委屈的呢!
“……近視跟幫寶适是用在這種地方嗎?”葛湘婗瞠大雙眼反問。
“這時候還計較那些做什麽?”林雲嘉拿白眼瞪她。
吼~~氣死!這女人是不會聽重點喔?笨成這樣,學長到底愛她哪一點?!
就在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不肯退讓地瞪着彼此之際,雲嘉家的門鈴響了。
“去開門。”林雲嘉想都沒想就命令道。
“喔!”葛湘婗沒多想,乖乖地起身開門,在手接觸到門把的瞬間,她突然搞不懂自己幹麽那麽聽話。
罷了,老大屁股大,褲子穿不下;偶爾讓雲嘉當當老大也無妨,誰叫她們是好朋友呢?
拉開大門,葛湘婗以為自己眼花了。“學長?你怎麽來了?”
今天被吓的次數似乎有點多,她該考慮是否得到廟裏收收驚了。
“我才想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張東凱不似她那般大驚小怪,彷佛早做好遇見這種狀況的心理準備。
“我來找雲嘉啊。”她天真地回答。
“是啊,我也是來找雲嘉的。”張東凱聳聳肩,眼神突地開始亂飄,就是沒敢定在她臉上。
學長找雲嘉?非上班時間?多種可能快速地閃過葛湘婗的腦海,突地,她賊賊地笑了。
“喉~~學長,戀愛喔~~”應該是這樣吧?難怪這陣子都看到學長跟雲嘉黏在一起,像極了她之前跟“某人”的樣子,哎~~“咳!”張東凱輕咳了聲,顴骨泛起吊詭的赧紅。“還沒啦!她還沒答應跟我交往。”
葛湘婗回頭睐了眼屋內的林雲嘉,再度賊賊地笑了。
“沒關系,學妹我幫你。”用極小的氣音給予承諾,她彎起手肘頂了頂他,然後讓出空間讓他進屋,并大聲朝屋內喊道:“雲嘉,東凱學長來找你了喔!”
“啊?”
顯然林雲嘉也沒想到張東凱會到家裏來找她,她還以為是送挂號的郵差呢!她趕緊由鞋櫃拿出地板拖讓他穿。
“你怎麽突然跑來了?”
“剛好經過,就順道上來看看你在不在。”張東凱穿上地板拖,笑得有絲腼眺。
“是‘剛好’經過,還是‘故意’經過?”差兩個字差很多,林雲嘉白他一眼,刻意強調中間的差別。
“嘿嘿……”張東凱幹笑。
背靠着門板,葛湘婗頗感興味地盯着雲嘉和學長之間微妙的情愫流動——感情應該就要這樣單純,超有FU的說!
相較于眼前這段單純的情感,她和那個“某人”,複雜至極的情感又該如何解決呢?
啊~~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