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晨練事

江畔在沈晞蘊的腿上幾個穴位進行了下針, 陽陵穴具有疏通筋骨壯陽氣之功效,三陰交具有輸氣活血、助化運, 懸鐘則是下身行走不便緩解腿痛的要穴,太溪穴治療手腳無力冰涼, 太沖輔以治療。

夜裏沈晞蘊還在大木桶中泡澡,輔助以疏通經脈活血化瘀藥材, 每日都要泡上半個時辰, 以逼走雙腿和體內寒氣。

吃食上也以溫補為主, 忌生冷食物。

這樣治療了一個月,沈晞蘊都未曾出齊家門半步, 連胖胖都少來看她。只有郡王妃不知從哪裏聽說她在治療雙腿,時不時往齊家送些藥材。

而弋陽公主則突然被皇帝下了賜婚的旨意,将遠嫁西南藩國當王妃, 聽說西南藩國裏頭一個王可以封不止一個王妃,弋陽公主這門親事,也是皇帝突如其來的主意。

弋陽公主的母妃只是一個勁兒地流淚,不敢開口去求皇帝,也不敢去求千金公主的母妃, 甚至于是戚妃,她也只是偷偷地遠遠地看着, 不敢上前攔人。

天天哭, 夜夜哭,倒是把弋陽公主給哭得心火更旺了。

好在西南藩國的王爺最近戰事頗多,對于公主嫁過來的事, 是兩國之間的大事,輕易馬虎不得,便想着等空閑了,派了使者前來商議,因此只是下了和親的旨意,具體出嫁的時日,還需要商量。

對于西南藩國王爺來說,他們也怕這是個美人計。

可惜,皇帝壓根就沒這想法。

這主意,說來說去,還是跟戚妃有關。某日皇帝寵幸戚妃後,戚妃竟然在睡夢中做了噩夢醒來,醒來時說夢中自己養了一只溫順的小兔子,可是那只小兔子被她抱在回懷裏好好的,突然間就咬了她了。

皇帝當時只覺得這個夢好玩,可翌日自己竟然也做了這樣的夢,還比戚妃做的夢更為可怕,那兔子的牙齒銳利得跟猛虎一樣,就要将他的頭給咬下來了。

醒來後的皇帝出了一身冷汗,越想越覺得邪門,趕緊招了道人過來咨詢,道人掐指一算,說是宮中有屬兔的未嫁女命格兇悍,與皇帝相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遠遠隔開。

皇帝當即召見了宗人府,宗人府拿着玉碟過來,查看了一遍,沒有出嫁的公主,只有弋陽公主屬兔。

再報上命格一算,确實兇險異常。

皇帝這下坐不住了,趕緊找了大臣過來商量,大臣全都啞口無言,為了一個夢随随便便将公主嫁掉,這也是皇帝才幹得出來的事,他們哪裏敢胡說八道,若是以後弋陽公主尋思報仇,他們也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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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都當縮頭烏龜了,皇帝越發覺得道長神機妙算了。

于是當機立斷,召來上個月派遣使者商議借兵一事的西南藩國使臣,西南藩國使臣得知此事後,深感重大,便快速修書一封詢問王爺,一旬日後,得到了肯定的回複,這才禀告了皇帝。

皇帝在等待過程中,自然也做了不少關于兔子的噩夢,好在聖旨頒布後,竟然噩夢就消除了。

道長因此又獲得了千金的賞賜。

沈晞蘊得知弋陽公主出嫁之事是在針灸了五天後千金公主上門探望時得知的,千金公主是出宮散心到郡王妃中小住了兩日,聽聞郡王妃在一旁念叨着沈晞蘊,這才上門前來拜訪。

千金公主為人随和,沈晞蘊也不是和上輩子一樣清高孤傲的性子,兩人反而聊得來,千金公主從第一日過來坐了一個時辰,到第五日過來時,已經毫不客氣地賴在齊家吃午飯了。

之後孫尚香也趁着到街道上買首飾的緣故過來坐坐,一時三人倒是成了好友,無話不談。千金公主回宮後,還隔日就送了信過來,這才提到了弋陽公主的事。

沈晞蘊的身子争氣,在一個月後,她試着站了起來,拄着單個拐杖,倒是能艱難地行走幾步了,只是太久沒有行走,還控制不好,張嬷嬷對着江庸醫,那是誇得跟神似的,至于看着齊子轍的眼神,那更是唯馬首是瞻了,若不是沈晞蘊知道張嬷嬷是她幼時就伺候的嬷嬷,都要懷疑,其實張嬷嬷才是齊家的家生子吧。

張嬷嬷總趁着齊子轍不在邊上唠叨沈晞蘊,要她多讨好齊子轍,多關心齊子轍。

念叨得多了,沈晞蘊為了也多少聽進去了一點。

晚上,齊子轍拖着疲憊的身軀,邁着輕輕的腳步聲入內,他沐浴更衣後,走到了床邊。昏黃的燈光下,賬內的人影似霧中海棠,他掀開帳子,輕輕地低眸凝視她。

她睡得很沉,雙眸的睫毛微微顫抖着,雙臂裸露着的如白瓷般細膩的肌膚,令人神往。齊子轍第一次內心生出了一種聲音,這個聲音已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這是他的娘子!他可以抱她,可以親她。

他閉了下眼睛,伸手将她裸露在外頭的雙臂放入了被子中,将被子蓋到了她的脖子下,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和臉龐,柔柔地将溫熱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似乎被他的動作給影響了,發出了嘤吟聲,掙紮了片刻,卻未曾睡夢中醒來。

齊子轍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穩穩地放在肚子中。

半夜兩人本分睡兩條被子,沈晞蘊睡相不好,一陣折騰,把自個被子給折騰到了後頭去了,反而往齊子轍那邊鑽,搶齊子轍的被子,齊子轍被鬧醒,最後只能閉着眼睛,伸手摟緊沈晞蘊,将她禁锢在懷中,她才安穩睡下。

兩人一夜好眠。

齊子轍一貫有早起練武的習性,輕輕起床洗漱,原本以為他出門時她仍舊熟睡,不料轉頭看向床上,卻見沈晞蘊抱着被子呆愣地坐着,瞪直了眼眸子,瞅着他,有點傻乎乎的樣子,令人覺得發笑又可人疼。

沈晞蘊晃了晃腦袋,喊了張嬷嬷進來,張嬷嬷手腳麻利地伺候她洗漱,齊子轍問她為何如此早起,沈晞蘊含羞地說:“嬷嬷說夫君早起,身為娘子不可賴床。再有,我也想看夫君如何練武。”

齊子轍沒料到她竟然對他練武感興趣,本要阻止,她昨日睡得不太穩妥,今日起得也比往日早,就怕她過于勞累。

沈晞蘊堅決地搖頭表示要跟着他去看看,拗不過沈晞蘊,齊子轍只能先放下話了,“你若是無聊,自個回來就是了,不用等我。”

後頭的練武場并不大,但平整。

齊子轍先站穩了蹲起了馬步,說是先練練基礎,平地起高樓,這基礎一天不練就覺得不牢靠。

過了兩刻鐘,齊子轍額頭微微泛着汗漬,他站起來,沈晞蘊趕緊将邊上小厮捧着的帕子遞給他擦汗。

擦過汗後,從武器架子上,選了趁手的長劍,舞動了起來。一招一式,淩厲帶着風勁,幹淨簡練,身姿果敢帥氣。

沈晞蘊先是托腮沉吟看着,之後他每每擺定一個姿勢時,她都要伸出手來鼓掌,在旁邊高聲喊着:“夫君真棒!夫君好厲害啊!”

剛開始喊出口時,由于太響亮了,差點吓得齊子轍絆倒,而小厮也囧得差點把手中的盤子給掉地上了。

之後沈晞蘊再喊時,他們都淡然了。

齊子轍足足又練了半個時辰。

只見齊子轍一個騰空而起,飛躍而上,一個狠劈,裏頭的氣勢似乎能氣震山河。沈晞蘊被這樣的氣勢給鎮住了,發自內心地對張嬷嬷嚷道:“嬷嬷,看到沒有,夫君好厲害,好厲害啊!!!”

雙眼亮晶晶,閃着有與榮焉的自豪感。

時辰到後,齊子轍擦過汗,沈晞蘊狗腿地親自捧了茶水過來,不再用敷衍的态度和語氣,反而讨好地甜膩道:“夫君,請喝茶,潤潤嗓子。”

“夫君累壞了吧?要不要我給夫君捏捏腿?”這麽厲害的人物,不用說是權勢了,就他不高興一出手,就能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自己了。

沈晞蘊對齊子轍的身手是既佩服,又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敬畏感。

齊子轍對她的過度反應只是笑,之後倒是松口說她若是有興趣,可以教她,不過沈晞蘊并不想學,但她十分乖巧地回:“夫君,我不學,學了夫君就不護着我了。”

齊子轍怔住了,沉聲道:“就算是你學了,我也護你。不過你腿還沒好全,這事,不急。”

沈晞蘊慶幸他沒有堅持下去。

齊子轍去上衙門辦公時,郡王妃過來了,兩人斯見畢,說了些許無關緊要的話語,郡王妃打量沈晞蘊的氣色,見她面色紅潤,知她過得很好,也就放心了不少,說:“我給你帶了些許補品,你身子不好,多讓身邊的嬷嬷給你炖湯補補。齊子轍也沒空盯着你。”

“夫君雖然忙,可是我突然發覺,夫君就應該如此忙碌才對。”沈晞蘊今日說起齊子轍的話語中竟然帶着幾分神往的意味在裏頭。

郡王妃第一反應是齊子轍不會對我妹妹下了什麽藥吧?

“此話怎講?”郡王妃不動聲色地套話。

沈晞蘊雙手捧着臉頰,雙眼迷離,笑得有點癡地輕聲說:“大姐,我今天看夫君練武了,好厲害啊。我覺得夫君簡直就是無所不能。我一直以為夫君就是在朝堂上舌戰群雄,或者是冷面示人就能輕易将人給吓退了,沒有想到,夫君動起手來,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得住的。”

“我,第一次意識到,夫君,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話尾音裏頭卻多了幾分沮喪之意,而她,就是那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找死的人,這麽一想,一點都不好了。

郡王妃呵呵地笑開了,真是孩子心性,若是她知道齊子轍手腕狠辣,只怕就不是這樣的想法了,不過齊子轍瞞着她,是為了她高興,她作為姐姐的,也想妹妹開心,這樣就夠了。

正當郡王妃開口要說話時,來人報說是郡王爺與齊子轍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明天晚上更新會很晚哦~~~~你們可以第二日再過來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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