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另一手凝聚黑色靈力朝他的額頭狠狠擊去,速度之快,夏之心來不及阻攔。

夏之心怒氣中帶着驚色,黑衣女子的手卻在半空停了下來,冷笑着說:“這人在你眼裏好像不如你在他眼裏那般重要,為何苦苦追要他的元魂?”

谕嵦的元魂越來越暗淡,即将消散殆盡,夏之心白瞳圓睜,周圍皆可感冰冷寒氣,右手緊握的水悟劍不知何時盤踞起赤紅色的花紋。極寒的靈力猶如浩瀚騰龍般在體內游走,鋒利淩銳直通丹田。一道巨大的紅光從劍鋒沖天而出直入雲霄。

霎時間所有惡魂邪魄的靈力均朝着夏之心潮湧般飛去,漫天的嘶吼震撼整個大地,數以萬計的身影俯身跪在湖面,岸邊以及無際的大地。

黑衣女子臉色大變,極度震驚之下拼盡全力布起布起結界妄圖抵禦夏之心的靈力攻勢,無奈絲毫不起作用,強大的黑色靈力仿似無形的巨龍咆哮着直奔她而去,女子面目扭曲痛苦慘叫,一下子從空中跌落隐沒在湖水中。

眨眼間,谕嵦的元魂已被夏之心托在掌心,微光襯得她絕世面容更加妖嬈,白眸流轉望向谕嵦。廢魄之舟上的谕嵦仿佛沉睡一般,近乎完美的五官散發出沉靜,整潔的青絲,五彩的衣擺無一不張揚着高貴和優雅。夏之心不由的微笑自語:“還是你沉睡不語的時候比較讨人喜歡,真不想喚醒你。”

輕輕将谕嵦的元魂渡回體內,夏之心斜倚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等待他醒來。湖面逐漸恢複風平浪靜,墨黑的湖水變得晶瑩透澈,宛若一面巨大的鏡子映襯着天際銀色圓月。數以萬計的惡魂邪魄依舊長跪不起,四周沉寂。

不消片刻,谕嵦眼珠轉了轉,張開了眼睛,一張嬌豔精致的臉正盯着自己看,銳利的白瞳充滿笑意,夏之心朱唇輕啓:“醒了?”

看到眼前的白瞳夏之心,谕嵦微微怔了一下,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笑眯眯故作輕松的說:“看來這招很管用的嘛,你看看,結界就這麽輕易的打破了,你救了我。”

話音未落,夏之心擡手一記耳光狠狠的扇到了他臉上,力道之大就連廢魄之舟也晃了又晃,一抹血跡在谕嵦的嘴角清晰浮現。

谕嵦紋絲不動的躺在舟上,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嬉皮笑臉的正欲開口,夏之心的美豔絕倫的臉突然湊得極近,在他唇邊輕嗅,溫聲細語:“下次你再用此法逼我,你就永遠都別想再見我!神官大人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夏之心已輕輕的吻了下來,谕嵦初時面帶驚訝,下一刻已一手攬過夏之心,回應吻着她柔唇,氣息交纏。

夏之心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的臉,哼笑了一下,遂又俯頭在至谕嵦耳邊,鼻尖摩擦着他柔軟的耳垂,低語:“月圓夜我雖白瞳入魔,可并非癡昧呆傻,我是喜歡你的,難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嗎?”

言罷她嫣然一笑,縱身飛入湖中,轉眼變消失不見,留下目瞪口呆的谕嵦。

☆、鬼玺之魂

夏之心潛入湖心深處欲尋覓黑衣女子的蹤影,水悟劍在黑暗的水中發出暗紅色的幽光,順着微弱的氣澤,竟然在湖底一個巨大的裂縫中尋到一個簡陋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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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四周布下了防護結界,形成了小小的密閉空間,湖水無法湧入其中。夏之心飄浮在門口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斑駁破舊的木門敞開着,屋內雖然簡陋殘破卻也幹淨整潔,一張床一個木桌再無它物。黑衣女人俯卧在地上,呼吸微弱奄奄一息,手中緊緊抓着一塊淡藍色的方帕,方帕上隐約有畫跡看不清楚。

不費吹灰之力的穿過結界進入木屋,夏之心狡黠一笑,這結界果然是黑衣女人布下的,自己周身充滿了黑衣女人的靈力,自然也無所阻攔,雖說破這結界輕而易舉,可這裏卻是溟恕界地難得的清靜一隅,她無心毀掉。

夏之心将黑衣女人輕輕的扶到木床之上,好奇的摘掉她的面紗,卻霎時間怔住,那是一張極致美麗的年輕臉龐,只是皮膚上卻布滿了詭異的奇怪花紋,由兩頰一路向下蔓延。夏之心皺了皺眉,拉過女人的手挽起她的衣袖,卻發現女人的身體上也布滿了同樣的花紋,凸起在皮膚上,雖然算不上惡心醜陋,但絕對算不上賞心悅目,難怪她會帶着面紗,用寬大的黑色衣袍來遮掩。夏之心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良久,明明是從不曾相識的陌生人,為何卻有種強烈的熟悉感從她周身散發出來?她極力的思索着,卻百思而不得其解。

夏之心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她手中緊握的方帕上,那方帕就算女人昏死過去還是被攥的死死的。她伸出手想把方帕拿出來看看,沒想到碰觸到的瞬間如同針刺一般,疼痛由手指尖極快的傳遍了整個經脈,她猛的一縮手,再看手指尖已滲出點點血跡。她狐疑的看了看方帕,卻發現方帕已變作赤紅色,如血染一樣。夏之心嘴角微勾,不慌不忙的将方帕扯出來捧在手中觀看。

赤紅色的方帕中赫然出現一個描着金邊的“玺”字,玺字上盤着面目猙獰的異獸,似龍而非龍,兇猛無比。最為詭異的是玺字下面竟然有無數細小的身形湧動,細看之下竟然發現那分明是那無數的惡魂邪魄。

霎時間,玺字下半部玉字那一點突然閃起金色的光芒,虛虛實實忽明忽暗。光芒中還可見夏之心未曾幹掉的血滴。看着這方帕,夏之心極力的在腦海中搜尋着記憶中自己所聽聞過的神器,可是不管是上古書卷記載的,或是師父芊橦上仙講授過的,都并無此物。

她扭頭看了看黑衣女子,依舊昏死,之前自己雖然吸盡了她的靈力,卻并未想要她性命,只不過是虛弱未醒而已。遂斜躺在黑衣女子身邊,一手托着頭,一手舉着方帕在手裏注視,半響迷惑暗忖:“溟恕界地乃仙界專門懲治責罰仙人之地,這個神秘的黑衣女人似乎久居此處,專門吸取仙衆元魂的。方才吸她的真氣發現她竟然似仙非仙,似魔非魔,很是詭秘。自己對她有非常強烈的熟悉感,雖然記憶不得,可回憶起來內心深處只覺得她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東西,她到底是誰?”

夏之心看着方帕出神,上面湧動的惡魂邪魄争先恐後的撕扯推壓,仿佛想掙脫束縛逃出一般,不由得心生一念,笑語輕聲吐出二字:“跪下。”

剎那間,只見那密密麻麻的惡魂邪魄竟然齊刷刷的跪了下去,異獸的雙眼泛着紅色的光芒,恍惚間傳來一聲嘶吼,驚得夏之心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燦若繁星的白眸蒙上了一絲不解之意。

她擺弄着方帕,看其再無變化,漸漸泛起睡意,數日來的折磨令她疲憊不堪,她在黑衣女子身邊渾然睡去。

恍惚間她已身處無際茫茫白雪中,赤紅色的衣衫在雪的襯托下格外的顯眼,寒風呼嘯盡情肆虐,雖然早已是上仙之身無懼冷暖,可還是覺得格外冷清。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依舊拿着那塊奇怪的方帕,迷茫的站在原地。突然,身後飄來淡淡的須臾花香,那熟悉的味道驚得她睜大了一雙白瞳,緊張的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有人從背後輕輕的為她披上了溫暖的鬥篷,立刻抵禦了寒風,身體漸暖。那人又輕輕的拍了拍了她的左肩頭。她沒有回頭,眼淚卻順着白皙的臉頰悄然滑落,她無法控制的渾身發抖,撲通一下的跪倒在地。

她将頭慢慢的從右邊轉過去,卻赫然看見日思夜想的沁卿站在身後右邊,對着她溫暖微笑。

夏之心淚眼婆娑,也只是笑笑。

沁卿溫柔笑到:“你一直在找我?原諒我當初的不辭而別,讓你難過了這麽久。”夏之心依然安靜的望着他,淡淡笑着,不發一語。

沁卿一指她手裏的方帕,笑容一收面色嚴肅的說:“你手裏的方帕我甚為喜歡,送給我可好?”言罷擡手就去抓夏之心的手。

夏之心猛的往後退了兩步,笑意在臉上綻放,骨子裏散發出妩媚動人的氣息,眼神清冷卻笑語輕聲的問道:“剛重逢還不來不及噓寒問暖就來索物?那你先告訴我,這方帕是什麽?”

“此物乃鬼玺。”沁卿呵呵笑道,他早已恢複淡定自若的神态,剛才的急迫之态已不見。

“何為鬼玺?你要它何用?”夏之心對他的直言頗有些意外,秀眉挑了挑,意思他繼續說。

“鬼玺乃上古神器,昔日幽冥鬼王統帥天下鬼魂的兵器。此乃至邪之物,很容易被他反噬弄得神魂失常,走火入魔。快把它給我,我來封印它,免得落入邪魔之手禍害六界蒼生。”

“哦?是嗎,這小小的一方手帕如何是鬼玺?你莫要騙我?別以為弄了張沁卿的臉來引誘我,我就會上當麽?”夏之心失聲冷笑,“你不是他。”

假沁卿神色一變,見被她識破了面目驚慌的往後退了半步:“那你剛剛為何哭的如此傷心,那分明是真心的,你騙不了我。”

“我雖不知你是何人,但不得不承認,你幻化出的場景跟從前的一模一樣,可也僅僅是讓我觸景生情徒生悲傷罷了。”

假沁卿仰頭大笑:“芊橦教出的徒弟果然聰明,不妨說說你是如何識破我的?”

夏之心鄙夷的挑挑眉毛,右手□□在空中随意舞了一下,空氣中泛起陣陣花香,清香撲鼻,沁入心脾。“好聞嗎?”

“上古第一花須臾花的香氣如何能不好聞?多少人趨之若鹜想得到的神藥,六界之中只有殘毀殆盡的妖界禁地才有,當年沁卿為你采來栽種在竹青虛境中,這個我當然曉得。”

“方才你為我披鬥篷的時候,泛着淡淡的須臾花香,那你可知我自記事以來就不喜歡世間任何花的香氣,每每聞之都心煩欲嘔?所以沁卿的身上從不會有任何氣澤味道,我所到之處的花香,他也為我結界避之,所以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非他,只不過這幻境實在太美,讓我感懷不忍拆穿。”

話音未落,夏之心笑意全無,白瞳中淩厲如光,氣勢逼人飛身而起,雙手凝聚靈力操縱茫茫白雪化為巨大的水柱,白光如電幻化出無數冰淩直撲假沁卿。

眨眼間冰淩已到近前,假沁卿泰然自若的伸出雙臂,整個身體任由如箭冰淩穿過,瞬間整個人變得模糊若虛若實,相貌卻變了。他已變作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濃眉大眼英氣逼人,一頭青絲及腰随意的披散在身後,氣勢非凡。

夏之心愣住了停在半空,“你到底是誰?”

“鬼玺之魂。”男子嗓音醇厚,低聲道。“把鬼玺給我,這茫茫雪海無邊無涯,如若不肯把它給我,恐怕你将會永遠困在這裏,陪我千年萬年。”

“你要它做什麽,我們不是已經身在其中了嗎?這鬼玺若是你的,從一開始就不會落在我手裏;若不是你的,你何來的理由想将其據為己有,勸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我對你沒興趣,我要走了,你自便吧。”

“等等,你不能走!”他面露兇光伸手就去拉夏之心的手臂,只是還未觸及到,已被她反手鉗住脖子壓倒在地,巨大的靈力在她周身湧動,令他絲毫反抗不得。

“既然這樣我就陪你玩一會,我來問你,為何溟恕界地和鬼玺上的惡魂邪魄統統都給我跪了下去?這是為什麽?”她語氣輕柔,嘴角微翹,雖然手狠狠的掐在男子的脖子上,卻不見兇猛之像,整個人千嬌百媚,嬌豔如花,若不是殺氣盡現,此情此景到也是一幅絕美的景致。強大的仙魔混合的靈力在男子身上游走,所到之處經脈皮膚皆凸起詭異的赤紅色花紋,男子表情痛苦,大汗淋漓。

男子猶豫了一下咬牙道:“那是因為你混有番珞石魔氣的血流到這墨湖之中,整整九九八十一日,澤被了溟恕界地的整個土地,此地惡魂邪魄皆受你號令統帥。”夏之心微微驚訝,輕輕的松開了手,芊芊手指撫上他的臉龐,笑道:“臉生的如此俊朗,可為何不說實話呢?我的血有何稀奇,我又如何號令幽冥界都棄之不理的惡魂邪魄?”

“他們瞞你的太多了,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用無數人的犧牲換來的?你難道不知身體裏番珞石是統領魔界幽冥界妖界的至寶神器?你難道不知你被番珞石魔化的血可以澤被統領魔妖鬼三界生靈?”男子無懼,凝視着她。

“那與這鬼玺何幹?”,夏之心垂眸冷冷的看着他,秀眉緊蹙暗忖,一直以來谕嵦都有事在極盡全力的隐瞞着自己,雖然不知究竟是為何故,凡事卻都有可能,這人的話雖然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否認。

“本來萬年間這鬼玺被鬼姬保護的很好,作為鬼玺之魂我一直潛心閉關修煉,許久不曾醒來,方才被你的血無意中驚擾才發現鬼玺有易主之憂,因此将你覓了到這鬼玺之中。我原本的主人是統領幽冥界的鬼王,雖然他已失去音信兩萬年,但終歸是我的主人,我不願易主,還請你把鬼玺還給我。

夏之心皺了皺眉,白瞳格外陰沉,鵝毛紛飛大雪之中空氣又冷了冷。傳言掌舵鬼界幽冥司的鬼王萬年前無故消失,統領幽冥界的神器鬼玺也一同失蹤,沒想到今日竟然一見,也算是有緣。

“那個黑衣女人就是鬼姬幽然翎麽?風華絕代的鬼姬如何落得如此落魄。”夏之心半信半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輕聲道。以前聽谕嵦說過,掌管幽冥界的鬼王萬年前曾是九重天權高望重的一位仙尊,本來隐居仙界一隅甚為低調,不曾料想一次巧合偶遇幽冥界少女幽然翎,徒生無限情愫,神鬼兩界結合為九重天仙界所不容,鬼王為了幽然翎舍去萬年修為,轉投幽冥界做了威嚴不可一世的鬼王,至此幽然翎便有了鬼姬的稱呼。傳說中鬼姬有豔落九重天之貌,今日一見卻令人頗為意外。仙界傳言在鬼王神秘消失之後不久,鬼姬便也相繼失去下落,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出現在晦暗混沌的溟恕界地,到底究竟為哪般?

☆、血色月光

“鬼姬為了尋得鬼王的下落,欲向仙界借上古神器文音符,無奈文音符需要用九百九十九個仙家元魂生祭才能從中得知所尋之人的下落,鬼姬又不肯逆天殺生,最後便與仙界達成協定,放棄主司幽冥界的權利,用她幽冥界鬼姬的力量壓制這裏的惡魂邪魄,這才是惡魂邪魄能困在此地的原因,所以萬年來她一個人孤單的留在這裏,親手了結受罰罪仙,吸取他們的元魂以期望有朝一日能見鬼王一面。至于傳言中廢魄之舟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不過就是鬼姬而已”

夏之心略有驚訝,她歪着頭想了想,狡黠一笑,“我對這位鬼姬甚感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可知一二?告訴我,我還你鬼玺便是了。”

聞聽此言,男子突然神色緊張,支支吾吾起來:“我,我不知道,你還是自己問她吧,快還我鬼玺。”說吧趁夏之心不備,他猛的伸手探向她腰間的方帕,只可惜還未等觸及,一只手臂已被她整個撕扯而下,血如泉噴灑了滿地,在紛紛白雪中甚為刺眼。男子痛苦嘶吼,使勁掙紮卻依舊被她狠狠壓在地上。

“別挑戰我的耐心,給你的笑容太多,你就低估了我?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你,我最後再問你一事,你如實回答與我!”男子面目扭曲,咬牙忍痛點點頭,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流下。

“這鬼玺可以在六界之內随意號令統帥魔妖鬼三界生靈可是真的?”她凜冽挑眉問到。

“是,是的。”

“既然番珞石的邪魅之氣就可以讓我號令天下惡魂邪魄,這鬼玺又有和不同?”

“鬼玺的主人可以召喚四海八荒三界生靈,不止是神識混亂的惡魂邪魄,甚至可以號令修為靈力極高的魔尊妖尊。”

“哦?如何號令?”夏之心白瞳淩厲死死盯着他,逼問道。

“蓋印,在其身蓋印。”

夏之心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個婀娜多姿的人影,那人銀鈴般的笑聲仿佛就在耳邊回響,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願你沒騙我,既然這樣,恐怕這鬼玺不能還你了,它歸我了。”她努努嘴,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淺笑。

“不行,你不是鬼玺的主人,除非你殺了我,否則......”男子突然雙眼突出,五官挪移,骨骼急劇變形,一陣刺眼的金光中竟然幻化成方帕中異獸的模樣。

夏之心面色依舊,緊緊鉗住他脖子的手卻不曾有半點松懈,異獸力量巨大,帶着她快速旋轉着騰空而起,獨剩的爪子鋒利絲刃朝她抓去,一陣猛過一陣,同時青面獠牙帶着腐朽腥風狠狠的咬向她。夏之心不緊不慢閃過,哼笑着道:“好啊,鬼玺之魂是吧,來試試你說的靈不靈。”她臉色猛然一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開自己左腕,鮮血噴湧而出,不待異獸反應徑直把整個左臂插入它的口中,然後右手猛擡,凝聚靈力狠擊一掌,紅光閃過異獸砰地一聲,從空中直墜入深深的陷如積雪之中。

夏之心跟随着飛身落下,原本血流如注的手臂已愈合的完好如初。她步态輕盈的走到異獸近前,揮手拂去周圍積雪,異獸早已恢複成男子模樣躺在那裏,斷臂已經神奇般的長了出來,□□在蕭瑟的大雪中。

他艱難的掙紮站起身,踉跄的走了兩步,撲通一下跪倒在夏之心面前,“鬼玺之魂願聽從您的派遣,從今往後,聽主人號令,絕不倦怠。”

夏之心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她雖無心殺他,可總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的,既然她那有番珞石邪魔之氣的血可以號令惡魂邪魄,那麽同在這混沌之地的他必然同樣受迫于她的血。

“鬼玺你還要嗎?”她從腰間拿出了那方帕朝男子抖了抖,笑盈盈的問。

“異獸不敢,鬼玺是您的了。”

男子立刻俯首叩拜,頭也不敢擡。

“鬼玺真正的樣子是什麽,總不會一直是小小的方帕讓我甩來甩去吧?”

“您需要它的時候,它自然會變成本來的樣子。”

“那好吧,我如何才能離開這裏?”夏之心一邊不耐煩的甩甩手,一邊望着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晶瑩剔透的雪,什麽都沒有。

男子搖了搖頭,嘆道:“離開的方式有很多,每個人的都不一樣,一切皆由心生。當初鬼王也來過這裏,他将綠草如茵的這裏變成了如今這樣的大雪紛飛,之後就離開了。”

“哦?我對綠草和大雪都不感興趣,外面還有一堆爛攤子等我去解決,你好好在這呆着吧,我走了。”她俏皮的摸了摸男子的頭,像摸小童一般,弄得男子一頭汗水緊張不已。

轉眼夏之心面色微凜,白瞳劃過意外深長之色,她一擡手将方帕朝天空揚去,緊接着凝聚一道靈力泛着紅色的微光,在男子驚訝的表情下将方帕擊了個粉碎。

倏地一下,夏之心猛的睜開了眼睛,白色雙瞳似清泉,帶着絲絲笑意。

此時的她已高高的浮在墨湖之上的半空中,手中的方帕已化為十寸見方閃爍金光的一枚大印,玺身異獸盤踞,異獸下腳踩無數湧動的惡魂邪魄。嬌豔的赤紅色衣袂裙擺随風舞動,長發如墨肆意飛揚,略微蒼白的臉在紅唇的襯托下更顯得動人。

自信妩媚的笑容又浮現在她臉上,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她不過随意賭了一下,沒想到就真的出來了,若當真沒有門子出來,她就毀了那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這番珞石的邪魔之氣沒有什麽不好,只不過令她塗生了無數靈力罷了,她向來沒有害人之心,這就足夠了。

可惜笑容還挂在臉上,就僵住了。

玄衣似墨的瀾馳靜靜的站在廢魄之舟上,依舊那般衣袂翩然,風采絕世。目光似水般明淨,正悄無聲息的注視着她。

但她卻透過那清澈雙眸看到了些許隐藏在後的惶恐,厭惡和慌張。

她現在的樣子還是被他所厭惡了。

夏之心猶豫了一下,飛身落在了瀾馳的面前,手中的鬼玺已化作方帕被她收入袖中。她偷偷瞟了他身後打坐的谕嵦,谕嵦皺着眉微微的搖了搖頭。

兩人相對沉默良久,心情各異的不知如何開口。墨湖如死水般平靜,沒有一絲波紋,那數以萬計的惡魂邪魄依舊黑壓壓的俯首跪着不曾挪動半分。

終于,她忍不住開口來打破這尴尬的局面,自信的笑容又重新浮現在俏臉之上,“ 為何而來?” 她擡頭與他對視,白瞳終究還是忍不住霧氣蒙蒙。

“把鬼玺交給我封印,它流落在外恐會禍害天下蒼生。”瀾馳語氣淡漠,冷聲道。

“就為這個?”

“九重天四位仙尊已在來此的路上,現在把鬼玺交給我還可以保你不死。”他避開她的目光,不再看她,清冷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為何這麽怕我死?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她妖冶的笑着說,“還不承認你是沁卿麽?很愛我,怕失去我對不對?”

瀾馳皺起眉,一抹怒火由心底升起,她死到臨頭還是不知悔改,仙尊一到就算他求情也無濟于事,到時魂飛魄散後悔也來不及。他眼中目光淩厲,一把狠狠抓住夏之心的手腕,将她整個人扯到近前,“快點!”

夏之心臉色一變冷如冰霜,一掌劈過紅光泛起,瀾馳難抵她強大的仙魔靈力,被擊出老遠,勉強在空中禦風站定。

下一刻她已繞至谕嵦身後,俯身打坐調息運氣為他源源不斷的輸入原本屬于他的半神靈力。

瀾馳沒有再上前,只是遠遠目光凜冽的看着她二人。微風拂過,血月紅光下修長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孤單。

未幾,谕嵦速度驚人的恢複如初,精神抖擻一臉壞笑的站起身。他身後的夏之心一陣眩暈腿一軟眼看要跌倒,被他一手攬到懷裏橫抱起身子來,她若感無力的把頭窩在他的胸口,眼睛卻看向月光下的瀾馳,盯着兩人的他手指微微動了動,依舊沒有上前。

“帶她走。”冷冷的三個字傳到夏之心耳邊,她不由微微撅了下朱唇,臉上浮現一抹不屑:“不需要你來替我做決定。”

“我要在這裏住下,湖底那個小屋我喜歡,可以跟鬼姬做個伴。你們兩個都走吧,我哪都不會去的,仙尊來就來,他們能奈我何?。”說罷她從谕嵦懷中跳了下來,順手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裙擺。

她擡起頭,朝谕嵦甜甜的笑了笑,“我去喚醒鬼姬,就此別過,回去吧。他日我還有命活着的話,定會去澤世神宮看你。”她踮起腳尖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唇邊吻了又吻,未待他反應過來,她已退開半步,白瞳閃過溫柔的光。

原本寧靜安詳的湖水霎時間泛起巨浪,狂風怒號,大浪滔天,湖水泛起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如沸騰般肆虐波濤滾滾,湖水嘶吼拍打一浪接一浪。瀾馳隐秘在血色月光中讓人看不清臉色,周身漸漸泛起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銀光。

夏之心不看瀾馳一眼,紅衣飄飄飛身潛入湖底。

看着她消失不見的身影,谕嵦扭頭看向瀾馳,意味深長的笑着攤了攤手:“你氣什麽?她故意氣你而已。你看你,瞪我幹什麽?”

”千算萬算,你沒有算到她會得到鬼玺吧?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收拾這爛攤子,勞駕幫忙。”藍色火焰重新在他周圍萦繞,他朝瀾馳做了個出口的手勢,禦風而起。

瀾馳依舊默不作聲,目光陰沉的看了他一眼,手指隔空一點,天邊出現丈八光芒,谕嵦順着光芒隐遁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偶有标點符號錯誤,或者錯別字請大家見諒。

☆、相依而卧

未幾,夏之心懷中摟着依舊昏迷不醒的鬼姬從湖面飛身而出,降到廢魄之舟之上,将鬼姬輕輕的放倒平躺。瀾馳也随之來到舟上,看着二人沒有太多的表情。

夏之心念了個決,二人身上浸濕透了的衣裙瞬間幹淨如初,她擡頭看向瀾馳,略帶一絲焦慮輕聲問道:“剛剛在湖底我把鬼姬的靈力還給了她,可是她還是沒有醒,我查看過了元魂好好的還在,可是依舊這副摸樣,哪裏出了問題?”

瀾馳俊眉微蹙,輕輕嘆了口氣,俯下身将手搭在鬼姬印堂探查,陣陣銀白色的微光緩緩的輸入她的體內。

鬼姬幽然翎大喘了一下,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她下意識的坐起來猛的往後退了幾下。

“醒了?”夏之心面若桃花,笑意淺淺的呼喚到。

鬼姬面色依舊慘白無血色,纖細的身子弱微顫抖着,她看了看眼前白瞳媚笑的夏之心,又扭頭看了看冷漠淡然的瀾馳,最後目光又落在了夏之心身上。“你,你得到了鬼玺?”

“不小心摸了一下,它就賴上我了。不過沒關系,你若需要的話,盡管拿回去便是。”夏之心挑了挑眉,柔聲細語淺笑道。

“不必了,鬼玺自己尋的新主人就随它吧,更何況它原來的主人已不知何處。”

瀾馳清冷開口:“她體內番珞石的事情,請你不要說出去,否則對你和她都無益,日後我自會有交代。”他沒有看夏之心,言罷又沉默不語,修長的身影難掩一身孤傲冷寂。

夏之心也不理他,伸出纖纖玉指上前握住了鬼姬的手,正待開口,鬼姬突然渾身一震,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說不出話來,她吃驚的扭頭看向瀾馳,瀾馳眼也未擡的微微點點頭。

鬼姬慌忙起身,又撲通一下給夏之心跪了下來。

夏之心不解的歪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緩緩扶起鬼姬問道:“姐姐何故如此?難道也是跟鬼玺有關麽?幹嘛也是跟那異獸一般跪來跪去的?”

鬼姬眼眸低垂,依舊顫抖,風吹起裙擺漫天飛舞,顯得整個人格外的纖細瘦弱。

“昔日妹妹有大恩于我,未來得及報答就再不曾尋到妹妹的蹤跡。如今此番相遇,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這鬼玺就當是回報給妹妹的一份大禮。”

夏之心莞爾一笑,眼中微波湧動,“方才就覺得姐姐身上之息格外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何處相識,姐姐可否略告知一二。”

“這個....我還不能說。”鬼姬猶豫了一下,看了瀾馳一眼面露難色。“可是請你相信,我絕不會傷害你,等時機到了定會細細與你道來。”

夏之心不在乎的努努嘴:“我知道,肯定又是有礙于眼前這位瀾馳上仙。算了,不逼迫你了,知道與否對我來說沒什麽兩樣。”

說罷她擡頭看了看天色,一抹擔憂一閃及過。“谕嵦呢?”瀾馳聽到她問谕嵦,又想起方才的一幕,臉色更加陰沉,“走了。”他冷冷的扔下兩個字便默不作聲。

鬼姬神情逐漸但若自然,血色月光下滿身盡透着大氣婉約。“鬼玺重現于世,九重天之上那些位高權重之人恐怕不會就此放過你,你要作何打算?”

夏之心沒有回答,櫻唇含笑走到瀾馳近前,将頭輕輕靠在瀾馳肩頭。瀾馳不曾想她會如此動作,清俊奪目的臉閃過一絲詫異,欲往後退步卻被她環住。“接下來如何,要看瀾馳上仙的安排。這位瀾馳上仙喜歡處處替我安排,我的人生,我的每一步好像都掌控在他手中,方才還怒目圓睜的讓我把鬼玺交給他,這會兒好像已經默許容我留下它。所以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她說罷,擡起頭嬌媚萬分,把玩意味十足的在瀾馳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瀾馳略微低頭側目看着她,面色平靜不起波瀾,“我不喜歡這樣的你,你屬于你本來的樣子。”

霎時間夏之心白瞳圓睜,一把推開瀾馳禦風而起,周身瞬間泛起耀眼的紅光,白眸清冷銳利,她飄立于半空冷冷的看着他。“不需要你喜歡!你是我何人,你喜不喜歡與我何幹!”

“你親手把我弄成這樣,你來說不喜歡?你何苦如此煞費苦心的安排這一切?當日我因殘殺上仙芸桦受罰,原本按規把我沉了誅仙井即可,可你偏偏提議将我送到這鬼地方,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明當日就可以送我到此,卻又說責罰不夠,硬是把我壓到吟虛水牢浸了三日。本來我還疑惑不解,現在我卻明白了你的“苦心”,這推遲的三日,卻讓我在溟恕界地的最後一天碰到了圓月,你料定了谕嵦會來救我,我因此會打破蒼世替我布下的結界成了這幅模樣,這樣我就性命無憂,這樣你就安心了嗎?你還料到就算谕嵦不來,鬼姬姐姐也會認出我,不會殺我對不對?那你又何苦這樣,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滿眼的鄙夷,不肯正眼看我。瀾馳上仙,我作為芊橦的徒弟讓你這樣費心,真是過意不去。你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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