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所發現,。
終于,費了幾番力氣之後,夏之心在一叢珊瑚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洞口只有一人寬,周圍布滿了鋒利貝殼碎片。她将手伸進洞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阻力,看來洞口沒有被布下結界,洞裏是什麽,有多深,都查不到看不到。
她向四周放眼望去,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滿目的水藻珊瑚,再這樣下去恐怕沁卿等不了,到時就算微芒石到手,恐怕他已不在。夏之心一咬牙,手攀着洞口往裏爬。狹窄的洞口,尚屬纖細之體的她勉強通過,卻也被鋒利的貝殼碎片劃破了衣衫,劃破了皮肉,滲出血絲。
好不容易進到洞裏,她才發現這裏并沒有海水,幹幹的僅有幾分潮濕之氣。于是她便吐出了憫珠,包好放入袖中,又從懷裏掏出火折子,試了幾番點亮之後,再次驚呆住。
洞裏面一改洞口狹小之勢,竟是寬廣的大廳,借着火折子的光可以看到精致的白玉鋪設的光滑地面,雕龍刻鳳的牆壁,桌椅屏風一應俱全,盡現富貴。她看得有些出神,這究竟是哪裏?六界古卷上不曾記載過的地方,充滿了神秘但卻頹唐之感。
她仔細的查找着,生怕錯過有關微芒石的蛛絲馬跡。可是轉遍了洞裏,也不曾發現任何不妥之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越發的焦急不安,就在不經意的擡頭間,她突然發現在頭上的大廳頂部,有一個小小的洞口,跟方才在虛境之底的大小相同,只是洞口光滑,并無他物。
夏之心不再猶豫,拿出青銅弩徑直向洞口射去,人随着箭矢無所阻礙的通過洞口直落第二層洞內。
二層洞內跟下面的陳設大同小異,依舊漆黑一片,了無生機,由于光線暗淡,她草草的轉了一大圈之後,依然沒有任何發現,她略有些懊惱,周身的痛楚襲來,她不禁紅了眼圈,究竟能不能就他,她徹底沒了把握。
不知虛境之底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地方,她靜下心來稍微平複心緒,擡頭張望,有發現二層頂部竟然也有個相同的洞口。她狐疑的皺着眉頭,提着被海水浸透的裙擺,來到洞口下方,擡頭認真查看。
夏之心将火折子熄滅,在漆黑中看着上方,竟然發現上面還有很多層結構,同樣的洞口向上一字排開,多的數不過來,而就在最上面遙遠之處,劃過忽隐忽現的微光。
她眼睛一亮,似有發現,既然這樣,到不如上去一探。打定主意之後,她輕撫青銅弩,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箭矢之上,片刻之後随着清越的箭嘯之聲,夏之心沖天直上,在強大的威力下,旋轉着一躍而上至最頂層。
上古神器巨大的威力,震得整個洞穴晃了又晃,一道光閃過照得這裏恍如白晝,突如其來的光亮晃的她睜不開眼睛。
九天箭矢之力沖破了最上層洞口強勢的結界,破碎的結界彙集成無形的靈力灌注到箭矢之中,箭矢似有感應般歡愉的微微震顫。
然而這一切,凡人之軀的夏之心并未有覺察。
過了許久,耀眼的光線漸漸暗去恢複正常的光亮,她覺得腳邊癢癢的,低頭一看吓了一大跳,一個白色的小東西在她腳邊懶洋洋的蹭着,家貓大小,渾身長滿短短的絨毛,頭上有四個小小的尖角,更奇特的是,在它的背上竟然有四個小小的翅膀,忽扇忽扇很是可愛。
夏之心往旁邊挪了挪腳,它又立刻跟了過來,懶洋洋的在她腳邊繼續親昵的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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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腦袋又繼續的轉着,回想遍了之前看過的古卷,沒有一方神獸是這幅模樣,這分明是個沒長大的奶娃娃啊。
她無奈的低下頭,俯身輕輕的摸了摸它的背,自己嘟囔說:“你是什麽啊?白白的倒是挺好看,你為什麽會在這啊,是不是我闖進來打擾到你了?實在對不起啊,我是來找東西的,找到就走,你乖乖的自己去玩吧,我不會打擾太久哦。”
說完她轉身要去找微芒石,剛擡起的腳卻被毛茸茸緊緊摟住,她皺眉看過去,那毛茸茸正擡頭看着她,一雙大眼似有靈性,看得她心裏一顫。
“你叫什麽名字,來這找什麽?”毛茸茸竟然開口說話。
驚得夏之心睜大了眼睛,“你...你怎麽會說話”上古神獸會說話到不稀奇,可眼前這小東西跟上古神獸看起來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叫夏之心,來着找微芒石救命的。”
“我是神獸白澤,我喜歡你哦。”
☆、驚悚號角
聽到白澤二字,夏之心徒然愣住,白澤,居于昆侖山的上古神獸,渾身雪白,博學多聞能道人語,是逢兇化吉之神獸,凡間常常有人貼之畫像用來辟邪讨吉利,白澤長相兇猛,背有兩翼,頭有獨角,身形龐大甚是威武。可是眼前這個小東西...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是白澤?不要鬧了,我還有事,先松開手吧。”說罷,夏之心輕輕的送來了摟着她的一對毛爪。
毛茸茸不情願的看着她,一雙大眼露出幾絲委屈之色:“人家就是白澤嘛,我被困在這裏幾萬年了,日盼夜盼的希望有人能放我出去,今天終于等到你啦。夏之心我好喜歡你,不過我要走了,去履行我延誤數年的職責,記得有空去昆侖山找我玩。”
它搖搖前爪,可憐巴巴的轉身要走。
夏之心看它可憐,不忍心一把抱起它,白澤便在她懷裏蹭啊蹭,半響之後,它忽然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夏之心,許久未動:“夏之心,你可知你是何人?”
她一頭霧水,十分不解:“啊?我叫夏之心啊。”
白澤一聲哀嘆,眼中劃過悲涼之色:“前路坎坷,你要保重,曾經有位跟你一樣的仙君,隐于世萬年,只為執着一念。”
夏之心不解,它這話裏話外神神秘秘的好奇怪,一只小獸裝神弄鬼的假裝是上古神獸,故弄玄虛的小模樣還挺可愛,她剛要發問,小獸幽幽的問,“你要微芒石做什麽?”
“救人性命之用。”
“此人可是天生仙體之軀?”
“這個我不知,為何這麽問?你是不是知道微芒石的下落?”
毛茸茸搖搖頭,沉吟了半響,在夏之心期盼的眼神中答道:“這裏确實有微芒石,只不過憑你之力拿不走的,就算你拿得走,此石可救人也可害人,有可能會給你帶來無妄之災,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夏之心喜色浮于臉上,終于能找到微芒石去就沁卿了,她一把緊緊摟住毛茸茸,開心的問道:“災難我不怕,只要能救人,什麽代價都可以的。白澤,你快告訴我微芒石在哪裏?”
毛茸茸一臉嚴肅,渾身散發出的肅穆之感跟它幼稚的臉極不相襯,它把頭輕輕貼在夏之心身上,幽幽的說:“天命已定,我不該幹涉,既然你今日已凡人之軀能找來此,也是命中所定。”
它伸出爪子,朝洞中央一指:“微芒石就在那裏,只不過被封印了,凡人看不到。”
夏之心順着它爪子望過去,空蕩蕩的無一物。
“我如何才能得到它?白澤你幫幫我把。”她緊緊的摟着毛茸茸,毛茸茸則十分享受的窩在她懷裏。
白澤在她懷中低頭蹭了蹭腦袋,好半天之後,不知何時手裏抓着夏之心的九天箭矢,在她眼前晃了晃。“用這個射向那裏,應該可以破了結界。本來以我原身之力,破這結界易如反掌,只可惜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幫不上忙。”說罷還一本正經的盯着箭矢看了看,不停的咂舌道:“厲害,夏之心你真厲害,如此這般的神器你都能弄到手,不簡單,難怪我這麽喜歡你。”
夏之心将信将疑的看着毛茸茸,又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洞內大廳。虛境之底奇怪的數層洞穴,來歷不明的小動物白澤,被施了結界的微芒石,她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疑問,也只能試試才知。
她接過白澤遞來的箭矢,輕柔的将白澤放在地上,一氣呵成的舉起箭矢瞄準,正欲扣動板機的時候,腳邊的白澤突然煩躁不安起來,它在地上走來走去,不停的發出仿似賭氣悶哼的聲音,夏之心疑惑的看着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小白澤,你怎麽了?”
“夏之心,你可知微芒石需要漠珠,才能将其撼動?可若你用了漠珠,你就無法回到海面上,為何你身上只有漠珠?憫珠呢?”
“漠...什麽是漠珠?”
“你若想取微芒石,需要有漠珠和憫珠才行,憫珠圓潤,入口含之可保你呼吸順暢,免收窒息之苦,漠珠渾身帶刺,同樣可保你呼吸無礙,但它是用來化解微芒石的,到時你若用漠珠化了微芒石,單憑你凡人之軀,如何重回地面?”
夏之心原本滿心歡喜,勝利在握,沒想到聽白澤一席話,如冷水澆頭般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就算拿到微芒石,也沒辦法回去,取之又有何用?”
見夏之心雙眉緊皺半響沒有吭聲,白澤幽幽的說:“你是如何知道微芒石可在天海的?這個秘密就算萬年修為的上仙也極少有人知道。告訴你這個秘密的人,只給了你漠珠,卻沒有給你憫珠,分明是沒想讓你活着回去。”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在竹青虛境藏書閣中發現的,然後就來了。”她垂頭喪氣的說道,“小白澤,那我該怎麽辦啊?”
白澤一臉坐立不安的苦相,癟着嘴,雙眼水汪汪的看着夏之心。“今天還是放棄吧,回去找找憫珠或者想想辦法再來,不然你帶着微芒石,不能你到海面上,你就已經死了。”它實在是打心底的喜歡夏之心,喜歡這個将自己從數萬年束縛中解脫出來的小丫頭,可是幫不上忙滿是內疚。
聽它如此一說,原本無精打采的夏之心突然擡起了頭,似水雙眸充滿了決絕的勇氣,既然來了,怎能空手而回,不能就這樣放棄救沁卿的唯一機會。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微芒石帶回去。
就在此時,白澤周身忽然發出微微的光暈,在光暈的映襯下它整個身子像一團大毛球般圓滾滾的,夏之心滿臉困惑的看着它,“你怎麽了?”
白澤神情霎時起了變化,原本一副無所謂的可愛模樣早已變得沉穩,目光深邃透出幾分滄桑之感,夏之心看着它,竟不敢言語,肅然起敬。
“夏之心,我沒辦法繼續陪你取微芒石了,主人在召喚我,我即将回昆侖山回歸原體,有緣再會吧。”
夏之心上前将它抱在懷裏親了親,“小家夥,有緣還會再見的,快走吧,日後想見我,可以去竹青虛境找我的。”
話雖如此,她心裏卻不敢确定日後是不是還能再見到它,畢竟眼前的狀況頗具兇險,能不能活着回去都兩說。她所不知的是,日後的白澤,在她失去他被困虛境的瘋狂絕望的時候,助了她一臂之力。
白澤依依不舍從她懷裏跳下,揮着手一步一步的像洞口走去,臨鑽進去的時候,它猶豫了一下停下腳步,扭轉身目光決絕的對她說了一句:“夏之心,如果你不肯改變主意,堅決要拿到微芒石而又慶幸不死,那麽今後的日子,你記住,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不要再為任何人放棄生命。記住我的話,不到迫不得已不要修仙。”
說吧便飛身縱下,白光閃過再不見身影。
夏之心一頭霧水,為什麽這麽多人都關心她是否修仙的問題?什麽的黑衣女人非要她修仙,而小白澤偏偏勸她不要修仙,自己一個小凡人,跟修仙有什麽關系呢,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索性重新瞄準,箭嘯之下伴随着轟隆的一聲巨響,五彩光芒閃過,在朦胧的霧氣逐漸散去之後,一塊晶瑩剔透的大石頭出現在眼前。
她身子一僵,徒然怔住在當場。
一人高的大石散發着清冷之息出現在她眼前,石身如琉璃般光滑璀璨,仿似一顆巨大的寶石極為奪目。
如此大的石頭要她如何搬得回去?夏之心上前用力的推了一下,石頭紋絲不動穩穩的立在地面。她心急如焚,苦着臉繞着微芒石轉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發現一個紅豆大的小洞,洞的形狀很不規則,像極了袖中的漠珠。
她立刻拿住漠珠,捏在指尖仔細的看着,銳利的刺如針般刺破了她的手指,滲出絲絲血珠,她也毫不在意。端詳片刻,她不再猶豫半分,直接将漠珠放入洞中,剎那間,刺眼的光芒伴随着熾烈之息襲來,夏之心閉上了眼睛,希望有奇跡出現。
片刻之後,當一切都恢複平靜,夏之心忐忑不安的睜開雙眸,就見一顆小小的微芒石懸浮在眼前,閃耀着攝人心魄的七彩之光,那一刻,她覺得這世間最美的顏色莫過于此。
夏之心匆忙收好微芒石,一刻也不敢耽誤,原路返回到虛境之底最下面那一層,在洞口邊停下了腳步。
如今的狀況,沒有了漠珠,自己無順利法回到天海海面上,就算借助九天箭矢的力量,從海底到海面也要很久,到那時恐怕她半途就已淹斃。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焦急萬分,開始慌亂起來,清秀的臉浮上了一抹蒼白。
就在此時,整個天海開始晃動起來,深處洞內的夏之心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她連忙将臉探到洞口,卻大吃了一驚,不知何時開始,原本平靜的海水劇烈波動起來,無數的漩渦湧起翻滾,濁流澎湃,同時遙遠的天邊似傳來低沉悲鳴的號角之聲,聲音由最初的震耳響亮逐漸減弱。
☆、拼死一搏
聽到號角聲,她渾身顫抖不能自己,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悄然滑落。竟然......竟然是靡贖之號。靡贖號聲響起寓意着仙神二界修為上品之君将亡,號聲止,仙君亡。靡贖之號并無實體,其由集天地靈氣,憫四海衆生之靈犀所幻化而成,每當有修為能力為天所敬的神君仙君消亡前,它就會感應而鳴。
雖然沁卿只是竹青虛境一個普通的小弟子,靡贖之號不可能是為他而鳴,可是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號聲停,沁卿就沒命了。
她來不及擦幹臉上的淚水,手持青銅弩緊咬牙關,縱身一躍投入漫無邊際,波濤起伏的天海中。
天海中滔天巨浪似發狂般翻騰,入海的瞬間,她柔弱的身體立即被漩渦撕扯着,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努力的睜開眼睛,找到了海面的方向,使出全身的力氣,像海面發動了九天箭矢,人随着箭矢穿過重重漩渦怒浪,直奔海面而去。
七零八落的海底珊瑚岩石碎片夾雜着沙石,随着海水的劇烈波動,毫不留情的擊打在她身上,鮮血染紅了箭矢離開路線的海水。她忍着不哼一聲,身體上的疼痛與無法呼吸造成的窒息感想比,已微不足道。
漸漸的,她意識模糊起來,緊握箭矢的手已開始松動,微睜的雙目逐漸閉合。
微芒石我拿到了,沁卿,可是我回不去,沒法拿給你了。
我該怎麽辦?
我好像愛上你了。
蒼世上仙問我願不願意為你而死,其實我騙了他,按照你教我的方式,騙了他。
我願意為你而死。我不知道為什麽,也不需要知道為什麽。
你要等着我,我拿到微芒石了。
意識消失的瞬間,她又看到了那片白色溫潤的光,朦胧的光暈中,一個幼稚小童的聲音傳來:“小純,你快快長大,長大了,我要娶你回家。”
九天箭矢帶着清越悲鳴一躍沖出海面,此時的海面波濤洶湧,場面駭人,無數密集的閃電自天而降,雷聲滾滾震耳欲聾。
天海上空突然襲來磅礴渾厚的靈力,與當初沁卿與溱鸠大戰之時,出現在虛境一閃而過的靈力如出一轍。一道身影略過,禦風浮在海面的年輕人轉眼已将箭矢握在手中,用強大靈力布下的結界将風沙雷電抵禦在外。
海面襲來的黑暗靈力,令他眉頭緊鎖,墨色雙眸劃過一絲擔憂,縱身躍入海中。
夏之心再次醒來,房內陽光明媚,斟池的流水聲蛙聲傳至房內,格外的惬意悠然。她愣了一下,很快便回憶起前一刻自己在海底堅持不住,之後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斟池的,也不知道沁卿現在究竟如何,微芒石有沒有幫上忙。
她急忙的掀開錦被,匆匆的披了件外衣就推門向外跑去。
剛出門口,就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親切的身影立于斟池邊,一手握着一朵須臾花,垂在腿邊,一手背在身後。不知為什麽,一種孤獨寥寂之感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夏之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仿似聽到了腳步聲,年輕人慢慢回轉身,他嘴角微揚帶着笑意,似水雙眸溫柔清澈,望着她,伸出了雙臂。
夏之心看着不遠處的沁卿,心裏豁然明朗,他還活着,跟原來一樣活得好好的,她心砰砰的跳個不停,提起裙子,飛似的撲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摟住他,不發一語,只是聽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氣息,這些已足夠。
☆、三月有餘
沁卿回應地抱緊了她,身子微微的顫抖,跟平時沉穩,波瀾不驚之勢略有不同。夏之心感覺到異樣,以為他傷勢未愈,不由的松開手,想退後一點看看他的臉,卻被他環的更緊,清朗溫煦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你的傷好了嗎?讓我看看。”
“好了。”
“那你為什麽一直在顫抖?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
“那,到底是怎麽了?”
“等了這麽久,終于抱到你了......”
他幽幽的說着,似乎在回憶着什麽。
夏之心懸着的心瞬間落地,嘴角翹起甜甜的微笑。她偷偷的咽下了所有的疑問,只要他還活着,還站在這裏,其他的又有何妨。
許久,沁卿滿臉笑意的松開了手,往日輕松得意的神情又浮現在臉上。夏之心見他這幅模樣,無奈的撇撇嘴。
“我去做點好吃的,你別亂跑,免得一會做好找不到你。”她滿心歡喜的向沁卿搖搖手,嬌笑如花,紅色花紋蔓延的裙擺飄散在微風中格外的奪目。
沁卿看着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臉上笑意漸漸散去,面沉似寒冰。寒霜在他墨色的雙眸中凝聚,陰沉無比。
夏之心,你可知有人拿走了憫珠,想置你于死地?
夏之心,我費盡心思的把你送到竹青虛境,只因四海八荒只有這裏可以暫時保你周全。可如今,這裏也不安全了。你可感受到了危險的臨近?
夏之心,只要你能活下去,就算與四海八荒為敵,我也不在乎。
夏之心,與天命抗争,你準備好了嗎?
夏之心做完滿滿一桌子飯,找遍了整個別院也沒有沁卿的蹤影,估計他一定是又跑去虛境找仙婢玩去了,也就沒有去找他,自己坐在斟池邊逗着小青蛙玩,雨過天晴的感覺真好,池水碧綠,水花飛揚,青蛙們在水面跳來跳去,漾開一道道水波紋,小瀑布流下濺起的水霧彌漫在水面,如同蒙上一層薄紗,水聲潺潺,如詩如畫。
夏之心笑靥如花。他活蹦亂跳的又跟以前一樣,自己也安然無恙還活着,這世間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她惬意的躺在池邊,哼着歡快的小曲。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周圍漸漸的暗下來,沁卿依舊沒有回來,她隐隐覺得不安,便跑去前院欲尋他歸來。
衆人見到她皆面露驚訝之色,瞬時間将她團團圍住,紛紛打探她是否複原,直言當日見她回來氣息全無的樣子吓壞了大家。她急于找沁卿,無心聽衆人提及當日情形,只能心懷感激的一一謝過。
好不容易在後院看到了苓音,趕忙問了可否有見到沁卿,苓音一臉驚喜的樣子,一把緊緊擁住她,開心的叫道:“夏之心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啊。整整三個月,你睡了整整三個月,都要吓死我們了,沁卿那家夥還把你藏起來不讓我們探望,都不知道你怎麽樣了,好擔心啊,你好了嗎,快讓我看看。”她從頭到腳将夏之心看了個遍,還不放心的摸摸這,摸摸那。
“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嗎?”夏之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怎麽睡了這麽久,早些時候沁卿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些的啊。
“可不是嘛,三個月前一個神秘仙君把你帶了回來,當晚你和沁卿就消失了,直到一個月之後沁卿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來,那副樣子你想也想象得出來,整體神出鬼沒的,一出現就沒個正經,圍着我們這些仙蛾子亂轉。
☆、苦等六日
夏之心微微皺了皺眉,沁卿那副滿臉得意的樣子她閉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來,“那神秘仙君是何人,你可見過他?”
“臉都看不到啊,包的嚴嚴實實的,像個粽子一樣。只是他身上的靈力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活了幾百歲,大大小小的仙君也見過不少,那攝人心魄的靈力不次于蒼世上仙,無人敢靠近。”
“是他救了我嗎?”
“我只是聽長天師兄說,神秘仙君從天海将你救起送了回來,然後又替你們倆療傷,除此之外就不清楚了,仙翁不說,我們也打探不到,神神秘秘的。”
苓音無奈的說:“反正你已經沒事了,就別管那麽多了,只能說你是福大命大,你說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多危險啊。”
她一臉後怕的唠叨着,夏之心滿懷感激的拍拍她,示意一切都好。
“我去繼續找找他,你先忙吧。”
“去吧。不要着急,他走不遠的,有可能去後院哪裏玩了。”苓音眼中頗有微意的說到。夏之心當然懂得她的意思,無非在說沁卿試花逐水之性,她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她懂他,無需解釋。
一整夜,也不見沁卿的蹤影,偌大的虛境裏,空蕩蕩的。夏之心回到別院靜靜的等待,從日出等到日落,他依舊沒有回來,整個別院冷冷清清的,她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她在等他。
明月升起,銀色月光照滿大地,他依舊沒有回來,夏之心走出別院,在下山的石階上獨自等待整夜無眠,雙眼不曾合攏直直盯着上山的路,生怕錯過他歸來。可是直到天光大亮也不見他回來,古樹林裏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她開始慌了神。
菱音不放心她送來了飯菜,她無心下咽,又不願拖累苓音,硬是讓她回去。就這樣不眠不休的等了五個日夜,夏之心一動不動,雙眼無神的直直盯着眼前無盡的小路,石階兩側的參天古樹原本茂盛的枝葉一夜間變得枯萎,随風飄落,漫天飄散着枯黃的樹葉雨,厚厚的鋪滿了整個石階路。
第六日清晨,輕伏在石階上的夏之心已虛弱萬分,陽光透過殘存的樹蔭照射到身上,她下意識的動了動。恍惚間,耳邊傳來響徹天際的靡贖之號哀鳴聲,她驚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睜大的雙眸空洞無光,怔在原地難以置信的聽着號聲由穿越裂石般洪亮漸至聲如細絲,直至消失不見。
夏之心緩緩的站起身,身上的落葉如陳絮般散落,她面無表情,目光清冷,只是瞟了山下的路一眼,便不再多看,徑直轉身向虛境走去。
步子剛邁了出去,身後人影晃動,風馳電掣般襲來,帶動了滿地的落葉沙沙作響。夏之心皺眉回頭,臉色一變,似水雙眸中劃過驚喜,擔憂,訝異之色。
沁卿滿身是血,如同血人般出現在眼前,冰藍的衣衫已被浸透,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俊美的臉上透出吓人的慘白,唯獨一雙明目有神,散發出奪目的光。未待夏之心反應過來,他已不支撲倒在她懷裏,她無力支撐,兩人摔倒在石階之上。
就這樣,兩人許久未動,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無數黃葉飄落滿天。
最終,夏之心開口,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很久,飯菜都涼了,你總是說走就走,蹤跡難覓,你究竟是何人?你知不知道,剛才靡贖號角聲響起,我以為你死了。那剎那我甚至覺得如果你死了就好了,不用我一個人等得這麽辛苦了,那麽一切就結束了。”
本來見他平安歸來,心中還有幾分欣喜,可是冷靜下來欣喜卻被眼前這個人的樣子沖散。
☆、凡間一游
沁卿看她冷若冰霜,眼含怒氣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想必她是生氣了,便滿臉帶笑趕緊讨好道:“你生氣了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幹嘛大動肝火弄了這麽多樹葉下來,你看看多浪費,數萬年的古樹啊。”
夏之心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更加生氣,數日來無望的等待幾乎要崩潰掉,他卻毫不在意依舊是這幅模樣,用力一把推開他,轉生向虛境走去。被她一推,毫無防備的沁卿身子一歪,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面前的樹葉。
她倉促回頭,想上前去扶他起來,卻又僵在半路。既然有命活着回來,這一口血又算得了什麽,她收回已伸出的手,冷冷的轉身,纖細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處。
見到她的舉動,沁卿頗有些意外,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自己尴尬了半天,最後他嘴角微揚,眼眸中浮現一絲複雜之意。
夏之心沒有回別院,一臉不悅的回到虛境自己的房間,喚了苓音過來,一言不發的吃了飯,沐浴更衣,關門睡覺。
睡醒睜眼,沁卿如她所料般已坐在床邊,杵着下巴一臉谄媚的笑,一雙修長雙眼直直的盯着她看。
見她睜眼,依舊愛理不理的樣子,沁卿連忙讨好的解釋道:“大小姐小小氣,原諒小的吧。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好不好?”
他故作可憐之态,一副可憐相,拉着夏之心的袖口搖了搖。
夏之心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特別無奈。
“你,站有站相,一邊站好。”
沁卿聞言挑了挑眉,眼含挑釁之意的看了看她,乖乖的起身在床邊站好:“小的聽從吩咐。”
“去哪了?如實招來。”
“去玩了,回來了。”
夏之心不屑的哼了一聲,還是油腔滑調的不說實話,心中的不悅已成憤怒,俏臉已烏雲密布,嗔怒所引起的紅暈浮在臉上。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她翻身面向裏側,不再言語,也不理會站在旁邊的沁卿。
半響,沁卿輕輕的坐在床邊,收起了浮誇之色,輕嘆了一聲,緩緩開口道:“我去了個地方。很遠的地方,去那拿了點東西回來給你,為了趕時辰走的匆忙,來不及告訴你,害得你傻等了這麽久,是我的不對,讓你擔心了。”
夏之心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回應。
沁卿繼續說到:“以後不會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了,不要生氣了。”
她依舊默不作聲。
“好吧,我給你跪下了,夏之心,是我不對。”說罷就聽見衣擺被掀起的聲音,驚得夏之心猛的坐起身,欲起身相攔。
等她看清了才發現,沁卿正面帶暖意笑呵呵的看着她,衣擺被他牽在手裏舉在身側,哪裏有絲毫下跪的意思,分明就是引她起身。
徒然間陣陣委屈湧上心頭,夏之心忍不住紅了眼眶,多日的隐忍緊張再也隐藏不住,轉眼已淚如泉湧。
笑僵在沁卿的臉上,他哪見過她這幅模樣,向來歡喜活潑的夏之心何時如此痛哭過,他慌了手腳,趕忙上前一把将她擁入懷中,輕輕拍着低聲說道:“以後再也不敢了,別哭。”
不說還好,一說她哭的聲音更大了,苓音在門外偷偷的抿起了嘴。
“我帶你去凡間玩幾天,你可願意?”
哭聲嘎然停止,夏之心一把推開他,顧不得擦掉眼淚,認真的看着他的雙眼,訝異與驚喜相伴而至的問道:“真的?”
沁卿滿眼寵溺,清隽的臉上浮現攝人心魄的笑容:“真的!不過去之前有件事情需要辦了。”
“你快說啊,什麽事,抓緊時間趕快辦啊。”夏之心急不可耐的催促着,難掩
歡喜之色。
沁卿從袖中祭出兩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個青色碧玉,像小小的核桃,圓圓的很醒目,散發着墨綠色的幽光,另一個是塊白色的骨頭,像魚叉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的,只是偶爾閃過五彩的光。夏之心不解的看着它們,腦中回想着古卷記在的寶物,卻不曾有此二物。
“這是什麽?這幾天沒回來就為了它們嗎?”
沁卿眼底劃過得意之色,将核桃和骨頭托在手心,似如釋重負般答道:“上古的寶貝,我費了一番力氣才讨來,送給你的。”
“樣子醜了點......”她故作挑剔的挑了挑眉。
“醜不怕,管用就行。”
未待她反應過來,沁卿手指在她額頭輕輕一點,夏之心便昏睡過去。沁卿一臉凝重,俊眉微蹙凝視着她秀麗的臉龐許久未動,終于,伴随着他輕嘆一聲,磅礴的靈力聚積在手掌之上,一道光閃過,四周又寂靜如初。
夏之心在一片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