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綠谷出久未曾預料到,各式作品中虛構的巧合情節,某天居然會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有猶豫過,但很老套的是,本能終究戰勝了所剩無幾的理智——那個人上班雖然勤奮認真,但正常人都不會在晚上九點後,回一天要待上八小時不然就得扣薪水的工作崗位——綠谷出久如此考慮,也把安慰自己的理由當成了必然事件。因為發情期的身體正在一步步消磨他的耐心,再不快點的話,再不快點解決……事情只怕會變得更加糟糕。
他脫下第二天還要穿的外套,推開玻璃門時手仍忍不住顫抖。即使旁人不說,綠谷也清楚自己在公司的定位便是工齡長久又很穩定的可靠前輩。他來到這裏已經快五年,工作不說絕對完美但絕對沒有出過大差錯,也沒有想過偷懶——盡管今年該晉升到的位置,被突然殺出的“那個人”攔截,可這也不過是社會醜陋又正常一面的投影。
他就是如此平凡且豁達——而現在呢?後輩口中的榜樣,這樣的他終究是要為了私心,在最正直的地方,做最肮髒的事情。
昏暗中,綠谷縮着上半身,十個指頭于腹前無措交纏,男人慢慢挪到了辦公桌後的皮椅上,本打算在安心的環境裏快一些解決,然皮椅上一個裝着襯衫的紙袋,最終讓老實人的私念進一步升級。他克制不住。
解開皮帶,脫下下半身衣物,接着坐在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害怕卻又渴求所産生的矛盾感環抱住他,綠谷小心翼翼從紙袋裏拿出帶有他人味道的衣物,他知道,這是那個人上午在辦公室更換的衣服,因為對方下午有邀約,邀請人是位重品味的年輕女性,而手裏這件素白的襯衫顯然不适合那樣暧昧的場合……
“……哈啊……啊……”
他嗅着衣物中殘留的氣味,一只手不斷套弄下半身的硬挺。那裏準确反映出他的激動,在昏暗中翹高,跳動着,前端更是一股股吐出黏稠體液,随手掌的上下活動而發出“咕啾咕啾”的水聲,與嘴裏不斷發出的呻吟相互渲染,使得室內本冰涼的空氣逐漸升溫。
這樣是不對的——綠谷警告自己。
他應該結束了,他還要恢複這裏的一切,他不能弄髒手裏的衣服……
“啊啊!”
一根手指探入後穴時他舒爽地高吟,分泌液源源不斷擠出他指頭擴張開的縫隙,流出後打濕了皮椅表面,滴向地面時還發出令人羞恥的啪嗒聲。沾染上發情期的內壁濕熱潤滑,軟肉纏上手指後,綠谷忍不住往那四周撫蹭摳弄,甚至于一口氣往裏面再塞入兩根手指。因為這會讓他更快解決,對,不是想要才這麽做,是因為這樣做不會耽誤時間才——
綠谷雙眼半睜,露出的一點挂滿水汽的綠色,他迷蒙着眼前的純白,盡管在夜色下已看不出本來顏色,但腦內的幻想告訴他,那個人是如何穿着這件襯衫、在他自慰的地方一本正經地埋頭工作。
“……君,哈啊……唔、嗯嗯……”
無論是跳動的性器還是開始不規律收縮的腸壁,一切都在提醒綠谷,他不可告人的壞事将要結束。加上壞事做過的暢快,他享受着高潮前的激動,騰出一只手将眼前的白色襯衫拉過鼻頭,三根指頭抽出時,綠谷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指縫間挂着的透明潤滑。
他不禁露出個虛弱的笑容,感慨有對味的小菜在,連體內分泌都會因此變多後,手指重新探入了完全打開的後穴,指尖朝內裏摸索狹窄生殖腔的入口——類似于原人類中女性的子宮口,只要一觸碰便會産生成倍的快感,對于将繳械的他來說,無疑是最快速且強烈的美妙地點。
“唔……”
綠谷皺起眉頭,手指探到極限,最長的一根也不過只能偶然碰到入口。難道是姿勢不對?他順勢又把身體放低了一些,同時也更加注意下半身的感受,也因如此,遺忘了周遭環境的危險性。
事後綠谷會想,也許就是這個時候,那人連續叫了好幾遍名字,自己卻渾然不覺。
“……谷,綠谷前輩。”
他坐在那人的椅子上,聞叫喚而擡頭,發現椅子的主人,正用疑惑的眼神俯視下半身光裸的他。
天旋地轉。
那個人是轟焦凍,Alpha,男性,今年四月突然來到這公司的“新人”。
“轟……轟君……”
因為過于驚恐,綠谷擡頭時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沒有什麽是比當下局面更讓他感到絕望,他身為omega理所應當擁有穩定的發情期,可沒有人強迫他一定要在公司、在愛慕對象的位置上解決問題。而且,對方就在身邊,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切都糟糕透了,也諷刺透了。
轟焦凍還穿着下班時的衣服,身上帶着風塵與脂粉香氣,似乎還有一丁點的紅酒味道,他站在綠谷面前時領帶依舊系得端正,外套也是按照社交禮儀需要而完好無缺地扣緊,再向上看,男人表情裏也是對現情況的難以置信,眼睛睜大,嘴唇微微啓開卻說不出話來,這反應太正常不過了。
綠谷一度忘記自己還是半裸狀态,手指飛快抽出難以啓齒的地方,他顧不上遮擋,做賊一般把用來纾解的襯衫塞進身後,生怕對方再窺探出什麽。
“我、不是,這個……這是……”
解釋什麽才好,即使半裸的模樣能用omega無法克制的發情期掩蓋過去,卻也不能說明他在此的原因。
想到這裏,綠谷感覺自己好像一張卡住的舊磁帶,話說一半也接不下去。遲來的羞恥心讓他注意到事情先後順序,對上司說話可不能是這幅模樣,然他的外套在外面,情動時甩下的褲子倒不偏不倚在轟焦凍的身後,綠谷瘋狂拉扯自己的襯衫下擺,卻也遮擋不住發情期勃起的下身,本漲紅的臉頰因此更厲害了一分。
綠谷想起身後的襯衫,又忘記襯衫主人就在面前,拉出來擋住下半身的下一秒立刻陷入無盡後悔中,“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剛好——”
恐慌令他從頭到尾都不敢直視轟的身影,更別說一定寫滿了憤怒與不解的臉龐。肯定要被揍了,滿身都是冷汗的綠谷想,盡管是alpha,也無法接受随便的omega做出如此行為吧,他會坐上明天總結會的唯一恥辱席,遭受曾經尊敬過他的後輩的嘲諷,然後以性騷擾名義進入警局,26年來清清白白的人生,将會有一抹無法擦去的黑記——
對,一定是這樣的。
因為正常人都會這麽做……!
“……谷,綠谷前輩!”
“是!”像做錯事,又剛好被手持竹劍的教導抓現行的學生,綠谷在聽到呼喊的下一秒,立刻端正身體,90度鞠躬并大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用得着這麽害怕嗎?”
“因為我知道……”綠谷口氣苦澀回答,“再怎麽辯解也沒辦法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
無論什麽賠償我都可以負責,所以請不要把我告發出去。
本想說出來,可這話在老實人腦袋裏一轉,竟有點為自己犯錯辯解的味道。綠谷又說不出來了。
“我記得你是omega。”對方繼續道,平靜的,“……發情了嗎?真辛苦啊。”
距離很近,綠谷能聽到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忍不住擡頭,卻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他的上司利落地脫下了穿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此時正忙着解開內穿襯衫的袖扣。轟捋起兩截袖子,露出兩條結實下臂後,又回到了綠谷眼前。
他從綠谷手上拿走自己被污染的襯衫,随手扔在地上,再次被迫暴露下半身的墨綠頭發男人趕忙遮住私密處,并朝後退了一大步。
“您不打算計較的話……十分感謝。”作為omega,綠谷能很準确的嗅到空氣中轟焦凍的信息素,alpha充滿侵略性的氣味,正一步步打壓他主張逃跑的理智,“如果沒有什麽事情,請允許我先行——”
“我在想。”轟焦凍說。
“什麽?”
“我說,我還在想,怎麽處理你比較好。”要封住一個慌張者的路是很簡單的,而轟也不花力氣讓天生會被克制的omega,老實坐回了那張表面淋漓不堪的皮椅上,“因為你,這裏充滿了omega的信息素。”
是這樣嗎?綠谷保持着混了一絲窘迫的社交笑容,盡管情況特殊,他竟也想要把明顯不對勁的話,當做平日上司與下屬的告誡而一并吸進腦中。
綠谷點點頭道:“我明白……”
“因為你,我也發情了。”轟焦凍又突然對他說。
綠谷盯着他僅是面頰微微發紅的臉,數秒後才擠出混雜了難以置信與疑惑的一聲“啊”。
對方見他表情不像動情,皺起眉頭問,“……怎麽了?”
糟糕。綠谷內心呼喊。
“不、沒有!”他在自己和轟之間舉起雙手,嘗試把還在逼近的人推遠,“您是alpha,我是omega……這再正常不過——咿!”
身體敏感到對任何細微的觸碰都能第一時間知曉,那人聽到他否認問題的回答後,騰出一只手,摸向綠谷幾乎沒有遮蔽的腿間。
“……嗯。”探入濕黏處的手準确地握向後者翹起的那根,立刻有兩只手協力攥住他手腕以防止更進一步的行動,轟直勾勾地盯着綠谷,“你在幹什麽?”
“這是我的問題……”老實人也回望對方,只是omega面對alpha,氣勢總會稍弱一些,“就算您發情和我有關,您也應該去找正确的對象……”
“我因為你而發情,那還有誰會比你更合适嗎?”
“不——唔!”
綠谷還想說點反駁的話,卻最終被捏上臉頰的另一只手撬開嘴唇,接着他便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盡管很想自欺欺人,就像他打算進這間辦公室自慰之前所做的那樣,可這也不過是尚未發生的事情。現在不一樣了,無論是視覺聽覺還是觸覺,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這個被吻住的老實人:你沒有做夢,你也不是在妄想,有人把舌頭探進了你的嘴裏,他正和你濕吻,而他正是你自慰時會拿來做小菜的對象。
接吻仿佛抽空了綠谷的力氣,轟覺察阻止自己進發的力氣消失了,便大膽地握住omega的性器開始撸動。被封住嘴唇的男人發出一喘一喘的低吟,重新點燃的發情期情潮迅速包裹上來,alpha的氣息令綠谷渾身無力,與想象相對的真實實在刺激,底下性器也追随他內心變化,很快地在男人手裏膨脹,鼓鼓跳動起來。
轟勾出他窩着的舌頭,含住吮吸的同時,手掌在不斷吐出粘液的前端上擰了好幾圈,再果斷松開。Omega在他放棄玩弄陰莖的下一秒本能朝前挺腰,被摸上了後穴倒又膽小地退了回去,轟只得拖出綠谷的腰,兩根手指探入一個指節後退出,改為三根手指的迅速沒入。
“啊……!”
綠谷腰身朝外弓成圓弧,濕潤的綠色眼眸睜大,難以置信地看着轟在他體內來回進出的三根手指。
“Omega的身體……好厲害……”
他聽到轟的感嘆,僅用手指侵犯他的人朝這邊撲了過來,舔吻起omega因情動而變得紅燙的耳朵。綠谷也是在這時“飽餐”了一頓,随體液而漏出的alpha信息素像張網,将毫無保留的他完完整整地包裹起來。
即使人生已度過漫長的二十來年,綠谷也從未在發情期時獲取如此大量的信息素,分不清是個人感情還是信息素作祟,他激動地用手掌感受對方藏匿在薄薄衣料下的結實肉體,一路下走,指尖在那人股間的隆起上掃過,像片随時會飄走的羽毛。
轟拉住他打着抖的手指,挂了一層薄汗的優質臉龐上閃過一瞬而過的驚慌,又自顧自地想通了什麽,抽出手指,麻利地将綠谷翻了個身,讓人面對皮椅的椅背,自己則單膝跪上椅面,挺腰間令下體與對方淋漓的股縫貼得密實。
“啊啊!!”
他從背後進入了那發情期的omega,也聽到對方扒着椅背發出毫無壓制的高吟,被撐開肉壁包裹敏感部位的舒爽令alpha無法克制地盡根沒入。盡管不知道自己是omega的第幾次,轟仍舊顧忌自己稍顯急躁的粗暴舉動,去觀察綠谷臉上的表情,卻看到omega滿臉潮紅,開着口喘氣,雙眼近乎失焦的沉溺模樣。
這根本不是難受才會做出的樣子。轟沉下臉,趁對方放松警惕的時候,握着對方腰身,連續往內裏大力沖撞了好幾次。
“不要分心……前輩。”轟低聲說,随即連帶襯衣含住面前人的肩膀。
“哈啊……沒、沒有……”
眼前是皮革細致的暗紋,還有隐隐反光出的紅白色頭發,綠谷否認時也不忘輕輕搖頭,臉頰蹭過轟的紅發,迫使後者擡頭。他們很快四目相對,又維持着下半身連接的狀态開始接吻。
無論是前列腺還是生殖腔入口,尺寸足夠又帶着他人意識的陰莖總歸比手指好用,加上omega的特殊性,為了享受性愛的身體構造很容易被探索。轟不花太多力氣便能找到懷中男人最脆弱的部分,一開始只顧着朝最深處沖刺的肉根,改為頻繁地搔刮綠谷的敏感點,但他始終不敢嘗試生殖腔入口,盡管幾次無意的角度令轟發覺那特殊的入口,他之後也會有意識的避開。
他們還不是那種關系,轟焦凍清楚……即使這場性愛的發起人是自己也一樣。
快要高潮之前,轟伸手摟住了顯然從插入開始就徹底沉浸于本能中的omega,肉壁已被馴化得服帖,蠕動着吸吮讨好他深至極限的男根。Alpha自綠谷的頭頂發出粗喘,硬是就着完全插入的狀态又往裏捅了幾下,手掌從腰間挪至對方平坦精實的小腹前,摁妥,才在綠谷完全失聲的呻吟中釋放出來。
精液澆灌內壁的感覺太過強烈,綠谷控制不住渾身顫抖,卻也在被內射的一剎那取回了一絲理智——
這點理智令他聽清了轟說話的聲音,低沉的,沙啞的,飽含複雜情緒的……
“前輩,綠谷前輩……”
轟伏在背後,額頭抵着綠谷的肩膀,汗水打濕了那塊的布料,也讓綠谷感受到了自肩膀傳來的滾燙與冰涼。
他問。
“……前輩,是我的番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