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晚上的時候趙向東又聽見了那個聲音, 他急切道“我想要舒潋滟當我的女……女奴!”

原本他想說女朋友, 後來覺得這種拜金女不值得, 只配當他的奴隸。

說完又想起花槐那冷淡的面龐, 接着道“還有那個花槐,我也要她對我死心塌地!”

想起哲學系雙花被他左擁右抱, 趙向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聲音道“改變一個人的意志, 需要你的靈魂當祭品……你願意嗎……”

趙向東瑟縮道“我,我會死嗎?”

聲音道“等你壽終正寝的時候,你的魂魄不會去地府, 只會留在我這裏。”

趙向東松了口氣,原來是他死後的事情了, 這個倒是無所謂, 他還年輕呢,有大把好日子,至于死了以後會怎麽樣,那個太遙遠了。

趙向東一口就答應了。

聲音道“晚上的時候,你把這兩個人帶去器材樓那裏就成了。”

這個要求有些愁人, 趙向東和舒潋滟還有花槐壓根不熟, 他要是出面邀請這兩人去器材樓,那兩人壓根就不會理他。

舒潋滟避他如蛇蠍,花槐眼裏根本沒有他, 他要用什麽辦法把這兩人給弄去器材樓呢?

這兩天趙向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甚至都沒有花槐和舒潋滟的手機號碼。

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在一定範圍內還是實用的,趙向東新交的女朋友就幫了他這個忙, 代價就是他準備送給舒潋滟的那個輕奢錢包。

趙向東說了,只要把這兩人騙過去關她們一晚上,教訓一下就行,誰讓她們讓他丢了這麽多的臉。

這個女孩顏值眼光都不行,物欲又重,校園貸也靠趙向東在還呢,現在趙向東願意給她花錢,又只是想要教訓一下她也看不慣的兩個女生,于是她就一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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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兩人騙去校外什麽地方或許還有困難,只讓她們去器材樓,那就簡單多了。

這天晚自習結束,舒潋滟要回宿舍,花槐和彭麗娜準備回家,這個女生就匆匆過來道“你們李老師讓你們兩個去器材樓拿點東西。”

彭麗娜抱怨道“有什麽東西非得現在拿,明天不行嗎?”

女生道“我怎麽知道,我不過是路過那裏,他吩咐了一句,愛去不去。”

花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我一個人去可以嗎?”

女生心裏一跳,裝作不耐煩道“随便你們了,哪怕你們一個都不去呢。”

彭麗娜一聽就嚷道“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我們當然一起去啊。”

舒潋滟也點點頭,“或許拿的東西多,一個人拿不了呢。”

花槐微微一笑,“那就一起去吧,等下你們跟在我後面。”

女生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向器材室走去,心裏頓時松了口氣,趙向東只要花槐和舒潋滟,因為這兩人家境似乎都一般,彭麗娜家境好,他是不敢找彭麗娜麻煩的。

可這個女生覺得多弄一個人過去也沒事,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特意只讓花槐和舒潋滟過去,要是引起懷疑可怎麽辦。

走到半路,花槐道“李老師必定不在器材室,剛才那個女生在騙我們,等會兒我進去就行,你們不要進去。”

彭麗娜瞪圓了眼睛,“怎麽會這樣,為什麽啊?”

花槐道“搬東西不找男生,找我們幾個女生,這就很可疑了,加上就像你說的已經這麽晚了,老師也不會這麽着急,什麽器材非得今天搬,明天一大早不行麽。”

舒潋滟白了臉,“她想幹嘛?那花槐你也別去。”

花槐道“我就是想去看看她想搞什麽鬼,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次躲過了,你怎麽知道下次她不會整出什麽新的事情來?”

彭麗娜怒道“我們和她也沒什麽仇怨啊,她這是想幹嘛!不對,我前幾天聽說她成了趙向東的女朋友,會不會是這條趙蛆蟲搞的鬼?”

花槐道“很有可能,你們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舒潋滟還是不願意花槐去冒險,彭麗娜是知道花槐本事的,既然花槐讓她們不要進去,那她就聽話好了。

她還摸出了電話,“我多叫一些人來,壯壯膽。”

花槐道“随你,別進來就成了。”

三人來到器材室不遠處,這裏本就安靜,現在看着器材樓都覺得陰森森,舒潋滟捏緊了自己的手。

花槐看了一眼器材樓,低聲吩咐桂花“你留在這裏保護她們。”

桂花點點頭,伸着脖子看器材樓,“我覺得這裏面有個鬼,戾氣蠻重的。”

花槐道“沒事。”

她慢悠悠的一步步走了過去,器材樓底下的大門原本是鎖着的,不知道為什麽卻虛掩着,花槐推開門進去後,門卻啪的一聲關上了,花槐回頭笑了笑。

外面,彭麗娜一個電話,嘻嘻哈哈來了一群人,這裏頓時熱鬧起來,七嘴八舌的。

花槐邁入器材樓,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溫度低,鬼影曈曈,那些器材的影子都像盤踞在暗處的鬼怪。

花槐不喜陰暗,就是在地府,她住的地方都亮亮堂堂,一進來看到這種氣氛,她就皺眉了,于是她手一揮,“開燈!”

整個器材樓裏的燈頓時大亮起來,照的有如白晝,花槐滿意了,耳邊卻聽到一聲尖嘯,要是個普通人,此刻怕已經吓的魂不守舍,花槐見過的鬼比人都多,她壓根沒有害怕的感覺。

聽見尖嘯,她單手捏了個訣,‘給我滾過來!’

一個漆黑的人形物體就從陰暗的角落裏滾了過來,花槐的手在虛空中一抹,人形物體表面的漆黑散去,露出一個微胖的女生來,她鬼眼泛紅,手已經成了爪狀。

花槐冷冷的看着她,“你聽誰的吩咐想在這裏害我們?”

女鬼還想掙紮,卻發現自己一動都動不了,她駭然的縮成一團,“是,是趙向東吩咐的,他給了祭品……”

花槐皺皺眉,道“祭品?放在哪裏?”

女鬼回答的很利落,“後面的石臺上,他希望你和舒潋滟能成為他的女人。”女奴這個詞就別說了,眼前這個煞星自己惹不起。

花槐漫不經心,“你是怎麽死的?”

女鬼眼珠子咕嚕嚕轉,“我是,我是在這裏跳樓死的,我是被逼死的,我……”

花槐手一招,女鬼忍不住昂起了腦袋,花槐拇指扣在中指上一彈,不知道什麽東西彈了過去,然後她側着腦袋,似乎在看什麽,一炷香後,她笑了,“你虛榮心強,活着的時候四處借債,甚至出賣肉/體,到最後被逼無奈想要訛人,反而失足摔死,你這還是被逼的?這是自己的報應吧。”

女鬼吓的渾身哆嗦,花槐嘆氣道“你手上居然還有人命,上回那個女生挑樓,就是你蠱惑的吧。”

女鬼尖叫,“不是我,是她自己借了貸款還不了,是她自己選擇死的!”

花槐道“她借貸是真,不過只要她告訴父母,一二十萬的貸款,現在的家庭不會承擔不了,是你誘惑她自殺的,這份債就在你身上,你今天還要對我們下手,我是留不得你了。”

女鬼還想掙紮,甚至指甲暴長,花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打了個響指,女鬼渾身一震,魂魄猶如被硫酸腐蝕,一點點開始消融,只剩下一條暗紅的細線時,花槐咦了一聲,但是細線馬上分崩離析,什麽都沒剩下,花槐微微皺起了眉頭。

女鬼沒了,花槐感應了一下,此地沒有第二個邪祟之物,她轉身離開。

一出門就看見不遠處熱熱鬧鬧一大群人,看見花槐安然無恙,彭麗娜和舒潋滟都松了口氣。

彭麗娜招呼“跟我去吃宵夜!”

一片高興的應和聲。

花槐輕輕吩咐桂花,“器材室後面有個當祭品的石臺,你去毀了它,有什麽不對勁的回來告訴我。”

說着她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給桂花。

桂花迅速飄走。

宵夜吃到一半,桂花就回來了,她面色驚疑不定,花槐讓她回到魂牌裏去,自己和同學繼續吃喝。

等回到家,桂花才道“那個石臺附近血腥味很重,不過大多數是牲畜的味道,只有一小部分人血的味道,當我毀去石臺的時候似乎有股力量想把我拉扯走,姐姐你留給我的血液起了作用,那股力量發現拉不走我,馬上就沒了,我也沒追蹤到。”

花槐道“果然如此,行了,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吧。”

女鬼消失時的那條血線就極為可疑,花槐認為有什麽東西在操控女鬼,不知道是人還是別的什麽。

桂花的遭遇更加證明了這猜測,花槐毀掉了那個東西一個爪牙,他自然想彌補一下,桂花已經是個鬼修,魂魄力量強大,是那個東西極為眼饞的傀儡,卻沒想到踢上了鐵板。

這種鬼蜮伎倆花槐根本不放在眼裏,那個幕後黑手不來惹她還罷,要不然怎麽死的他都不知道。

趙向東還在做着美滋滋的夢,期盼一早醒來兩個美少女就眼巴巴的等着他,這一晚上他做的都是春夢。

第二天他慢吞吞的起床,如今逃課已經成了他的常态。

有個笑話叫有人問放羊的孩子放羊幹嘛,他回答養大了賣了錢娶媳婦生兒子接着放羊。

趙向東上大學基本也是這個想法,甚至他更自私一點,他覺得上大學就是為了找好工作,多賺錢,然後自己活的更舒适,至于回報父母實現自我理想什麽的,壓根不在他的計劃裏。

可他現在用不着勤學苦讀就能有大把錢花,有了錢什麽都有了,所以現在他連讀書的動力都沒了。

宿舍裏的同學都願意幫他點名,除了躲不掉的課,他基本都不上了,畢業證書他還是想混一個的。

早上睡到九點多才起來,然後溜達到校外的一個早飯店裏吃早飯,這已經是個不錯的早飯店了,趙向東還是嫌棄不高檔,不過也沒法,除非他不吃或者去吃賣饅頭包子的小攤,或者花更多的時間跑去市中心,否則他只能是一邊嫌棄一邊去吃。

吃了飯看看天色還早,就想去網吧泡一泡,畢竟學校裏的網卡的要死,打游戲也沒這個氛圍。

一頭鑽進網吧就開黑,午飯也在網吧解決,到了下午,他忽然想起昨天的願望,于是結賬走人,他要去找舒潋滟,這回看這臭女人怎麽跪在他面前求他。

剛離開網吧不久,趙向東還在東張西望,不遠處一輛裝着混凝土的工程車慢悠悠的開了過來。

等到趙向東覺得看着沒有車輛經過,就準備過馬路時,那輛混凝土車忽然就加速碾壓了過來,趙向東滿臉的恐懼,死前唯一見到的就是司機那張冷漠的臉。

旁邊咖啡店裏坐了兩個男人,他們看到了全過程,兩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獰笑,一個男的自言自語道“你以為老子的錢好拿啊!”

趙向東被指引了去拿的那一百萬,原是一夥小毒販的毒資,那天他們交貨拿錢,忽然被人點了,場面一片混亂,拿錢的小弟負傷逃跑,大哥廢了好大的勁才找過去,誰知道錢被趙向東截了胡。

大哥托關系查了監控,好容易查到趙向東,原本逼他把錢交出來就行,可大哥找來的晚,趙向東已經把錢花的七七八八,剩不下多少了。

這夥原本就是亡命之徒,知道趙向東把錢揮霍掉了,大哥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幹脆就想結果了他,也不想去問他究竟從哪裏得到的錢的消息。

就這樣,趙向東一命嗚呼,魂魄離體的時候他還在茫然,就被一股力量拉扯走了。那個聲音又不是慈善家,原本想從趙向東手裏多得到一些魂魄,哪知道連自己好容易培養出來的女鬼都折了,他怎麽也不會放過趙向東的。

學校很快就得到了趙向東車禍身死的消息,負責人腦袋都大了,別看大學生已經成年,出了事學校也得負責。

好在趙向東完全是自己作的,明明該上學的時間逃課溜出去上網,車禍是出了網吧才發生的,校方的責任已經是最低了。

彭麗娜知道趙向東被車撞死了,她偷偷私底下問花槐,“是不是你咒的?”

花槐無語的看着她,“……你看我像無緣無故咒人的人嗎?趙向東嚴格來講也沒得罪過我,上次那個事還沒确認呢,我也沒事,我有必要為這個人擔一份惡因嗎。”

彭麗娜道“我想也知道你不會啊,就是想确認一下。可這就怪了,為什麽昨天我們剛被騙,懷疑他,今天他就死了呢。”

花槐道“那誰知道,或許他就是這個命吧。”

趙向東的父母哭哭啼啼的過來收斂兒子,學校賠了一筆錢,不多,算是個安慰,畢竟人不是在學校出的事,駕駛員沒有逃逸,責任查下來一半一半,所以也只賠了一筆錢算完。

這時候趙向東的賬戶上只剩下二十幾萬了,而他那個‘女朋友’心細,早就知道了這張卡的密碼,趁着一切混亂的時候她把那張卡給摸到了手裏,然後把上面的錢全轉走了。

趙向東的父母并不知道兒子有錢,這張卡消失他們也不知道,料理完了兒子的事,老夫妻攙扶着回去了。那個女生原本就有貸款在身,趙向東的錢也沒讓她從這泥淖中鑽出來,後來她還是越陷越深,最後也只能自甘堕落。

花槐因為那個幕後黑手的事,特意在學校裏轉了幾圈,确保什麽隐患都沒有才罷,器材樓後面的石凳莫名其妙的斷了,因為此地沒人來,移除了石凳後也沒再弄一個,就這麽空着了。

花槐上千年養成的性子不可能當了人一二十年就改了,她心裏的壓根瞧不上那個幕後黑手的,所以她也沒主動出擊去找。

她只要日日修煉不綴,等到再次遇上,一巴掌拍死就算了,現在多留心一分都是給那個東西長臉,沒必要。

花槐的學習生涯總體是很平靜的,李越自從認了花槐當師父就不在心急火燎的四處兜生意,畢竟這一陣子賺的錢要是和以前一樣花銷,他這一輩子都夠用了,大師就要有大師的樣子,四處找單子太降低格調了。

加上玉清觀也成了友邦,很有些小單子是玉清觀介紹的,普通點的事李越也能辦好,再不濟讓桂花去幫一下忙就成,用不着次次花槐出手。

這天玉清觀的宏遠找上了李越,言語裏吞吞吐吐的,最後才說清楚,花槐不是借了玉清觀的丹房煉丹了麽,最後還給了玉清道長二十枚丹藥。

這二十枚丹藥玉清觀主自己留了十二顆,其餘的全部高價賣掉了。

玉清道長賣掉的這些丹藥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維系關系,所以這些藥丸哪怕價格昂貴,對玉清道長來說,也等于半賣半送。

花槐一身的道術丹術全是系出正陽門正統,還不是如今良莠不分好賴參半的那個正陽門,而是名聲道法如日中天時候的正陽門。

上次煉制的丹藥正要扒拉起來,只是屬于最普通的丹藥,千年前正陽門剛入門的弟子拿來練手用的,放到現在來講那就有奇效了。

且花槐是給貓妖療傷用的,對普通人來講藥效更加好。

有些上層人士自然有各種渠道能得到療效好的藥,像以前陰婆婆制作的那種,就有很多人追捧,當然也有不屑一顧的。

後來那批人發生的事更加讓人警醒,所以當玉清道人把那種藥丸“贈送”出去的時候,當事人一開始是不敢用的。

後來一個老首長眼看是不行了,一旦他倒下,家裏就要大亂,哪怕撐個半年三個月,也能讓家人安頓的七七八八,于是老首長的兒子一跺腳,給老爹喂了那顆玉清道長“贈送”的藥。

效果讓人咂舌,老首長在醫院住了半個月,自己精精神神的回了家,家族瞬間就穩住了。

兒子大喜過望,去玉清道長那裏道謝,順便把玉清道長願意舍出來的另外七顆藥也“求”走了。

順便還把花槐給打聽了出來。

上位者的思維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得知身邊有個厲害的能人,一般都是驚嘆,“哎呀,這麽厲害。”

要是能搭上關系,那就更加高興,還能吹噓幾下,“某某某可是我的朋友,我讓他辦事,他一句話就能搞定!”

再貪心些的也不過想要撈些好處就罷了,上位者可不這麽想,他們覺得既然你這個人有用,那就為我所用好了,以後我讓你辦事,你就得不折不扣的給我辦了。

當然理是這麽個理,手段會不會強硬,那得因人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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