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保持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本以為昨天能碼完,結果卡文了。不過今天熬夜也會把欠更補上的,等不住的話明天早上就能來看啦。

從寧恒帝那裏離開後,季文淵沒有任何停頓地就奉旨前往了韶樂公主所在的星月閣。

韶樂公主是皇後所出,由于皇後早逝,所以目前真正能被稱為皇室嫡出的便僅有韶樂公主一人而已。寧恒帝向來對其極其寵愛,連帶着所居住的寝宮也奢華無比,遠遠地看過去,甚至要比寧恒帝自己的住處還要講究。

不過季文淵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僅僅如此還不能讓他動容,但當看見守在星月閣門口的禁衛軍隊長時他的眼神裏終于無法抑制地露出了細微的波動。

那禁衛軍隊長身材高大,因為常年接受陽光暴曬而呈現古銅色的皮膚映襯着那身銀光閃閃的铠甲端是英氣蓬勃。他一張英俊的面孔此時嚴肅地板着,瞧見季文淵靠近,手中的長戟一橫,冷聲道:“來者止步。”

季文淵用有點微妙的眼神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這人,掏出寧恒帝給予的令牌交予他。

禁衛軍隊長面無表情地接過查看,然後一言不發地将信物雙手送還,收回長戟讓開了過道。

季文淵擡步走進殿內,路過禁衛軍隊長時又忍不住瞄了他幾眼,心裏暗忖:第三個了。

而另一邊的墨狐此時也施了隐身法訣在皇宮的屋檐上騰躍,緊跟着季文淵便來到了星月閣外。

“哎呀,進去了。”墨狐似遺憾又似随口感嘆的聲音響起,它停下腳步,蹲在星月閣對面的懸山頂上目送着季文淵的背影消失在門內。

“如各位所見,季先生現在已經進入了韶樂公主所在的星月閣。但是很遺憾,我恐怕是沒法再為諸位進行現場直播了。”墨狐嘆了口氣,“我能感覺到有股強大的氣息正在星月閣內——我猜是那個法力高強的國師。可惜了,在下才疏學淺,功力淺薄,沒法瞞過他的感知。”

觀衆:特麽說得好像國師不是你自己一樣。

“不過不礙事,現在讓我們大膽地預測一下屋裏發生了什麽。大家可以踴躍發言哦,說什麽都沒關系~”

觀衆:信了你的邪!有本事不要對大佬告黑狀啊!!!

“啊,你們都不說話,主播可是會很傷心的。”

觀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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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陽皓調戲了一波小崽子後心情愉悅,眯着狹長的狐貍眼笑:“哎,看來我們的觀衆都很害羞嘛,沒關系那就讓主播來撐起場子來。其實這很好猜嘛,新晉黑馬與老牌地頭蛇的初次碰撞,老牌地頭蛇開始注意到黑馬的不凡,心生敵意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出手對付,自此一枚敵對的種子便在心底生根發芽……”

莫名想起那三十萬字劇本的衆人:果然,每個編劇心底都有一臺大戲……

“這都是套路啊,被人都用爛了的套路!”韓陽皓突然痛心疾首,“多麽老套而無趣的升級流劇本,一點讓我看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不行,讓我們把鏡頭還給季先生,希望他能給我們帶來一點驚喜……” 話音未落,只見窺天鏡如同脫缰的野馬一般飛速射出,倏的一下就穿牆竄進了星月閣內。

觀衆:“……”

這人怕不是個蛇精病吧?!

簡直有毒!一號主播季文淵寡言少語行事作風宛如教導主任終極體;二號主播韓陽皓面善心黑畫風鬼畜精分得渾然天成;偏生兩位主播之間的鏡頭切換随便得如戲耍般随心所欲……

特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韓陽皓絲毫不在意這些覺醒者菜鳥心裏在想什麽,只是自顧自伸了個懶腰,然後曬着暖融融的太陽腳步輕快地就向皇宮外跑去。墨狐那一身玄色絨毛在這一刻竟似是被陽光染成了瑰麗的金色,優雅而輕靈的體态宛如造物主的最高傑作,美不勝收。

就在即将離開皇宮之時,他的腳步再次停下,轉頭回望。

逐雲國的皇宮聚集了天下萬千珍寶,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整個上京莺歌燕舞,車馬來往絡繹不絕,繁華而燦爛。

但是就如盛開的玫瑰,在綻放了最美的面貌後迎來的就只有凋零。

墨狐那嬌小得能被人一手托起的脆弱身軀突然變大,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從幼狐變成了一只成年狐貍的大小,只是那在身後垂落的三條尾巴卻昭示了他妖族的身份。

“自上古紀元,人族強盛,衆妖避世求生。若得千年道行,則可褪去獸形,混入人族疆域。然論幻化之術,當以狐族為最,其族內天生異種名‘玄’,通體毛色漆黑如墨,自幼便能化作人形,每百年生出一尾。‘玄’之血陰陽平衡,乃是最好的延壽之藥,世人無不趨之若鹜……”

他輕輕哼笑一聲,笑聲被高處呼嘯的風淹沒,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真是可憐的生物。”

……

另一邊,季文淵已經穿過了錯綜複雜的廊道來到了殿閣深處的公主卧房門口。

由于韶樂公主長期卧病不起,寧恒帝專門調動了一隊禁衛軍在星月閣看守。但即使是在民風比較開放的逐雲國,禁衛軍通常也是不能進入公主寝宮的,是以現在守在卧房門口的是兩位女官。

季文淵遞上令牌,兩位女官的面上皆露出了細微的驚詫神色,但也并未多言,只是默默打開了房門讓他進去。

房間內的裝飾并不比它的外表遜色,各類珍稀擺飾裝點四周,不顯俗氣,卻是雅致雍容極了。此時房內彌漫着濃重的藥味,甚至只是呼吸都讓人有種嚼了黃連的錯覺。季文淵繞過屏風,就看見一身着滾金邊白袍的男子正背對自己立于公主床榻邊,即使聽見了他進屋的動靜也未曾有任何反應。

季文淵無奈扯了扯嘴角,暗忖:果然。

逐雲國師臨淵居士,為人高傲自負、冷血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極其讨厭任何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存在,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借公主為由,徹底颠覆已經顯露頹勢的逐雲國……這些都是被韓陽皓寫在劇本裏的設定。

身為一個敬業的演員,韓博士顯然已經下定決心将這一人設貫穿到底,具體的表現就是——緊盯挑撥道具韶樂公主、敵視可能給自己造成威脅的雲虛傳人應山子白、尋找能不動聲色挑撥人妖大戰的時機。

周圍的侍女已經紛紛對季文淵行禮了,但那位國師卻依舊将他的到來無視得徹底。季文淵心知這人肯定是在等自己先低頭問候,心下無奈又好笑,躬身行禮:“應山見過國師。”

臨淵居士這才微微側過頭,用眼角餘光斜睨了他一眼,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哦,原來是應山道友。”

見他只是這麽毫無意義的一句後又沒了下文,季文淵只得再次開口:“陛下令我前來與國師一道為公主診治,貧道若是有失禮之處,還望國師海涵。”

臨淵居士聞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氣氛就在兩人的沉默間再次變得僵持起來,當初初次見面時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再次出現,讓在場的宮女叫苦不疊。她們實在是想不明白,當其他三位道長來輔助國師時完全沒有出現這樣的場面啊,怎麽應山子白一來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明明他們也沒有做什麽呀!

就在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時,突然窺天鏡穿牆而過,“唰”的一下子擋在了季文淵兩人的中間,将這仿佛能持續到天荒地老的對視強行切斷。

季文淵:“……”

好的,這個打斷技能可以說十分讓人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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