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有話要說: 急性腸胃炎沒好利索,4.26晚恢複更新
臨淵居士的反應看上去就是故意在這裏堵他的。
季文淵知道其實這人雖然之前對他避而不談燭龍之事,但其實心裏肯定明白,他絕對是能夠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不提這個話題,唯一的理由就是在拖延時間。
而此時見到此人,無疑就證明了這一點。
“國師為何阻我去路?”季文淵沉聲道。
“本座只是瞧着應山道友行色匆匆,心裏有些好奇罷了。”臨淵居士似笑非笑道,“怎的道友語氣竟如此糟糕,可是對本座有所不滿?”
季文淵目光沉冷,強自按耐焦躁的心情:“國師既知我有急事,又為何偏要攔我?”
臨淵居士臉上神情未變,眼底卻也泛起了些許戾氣。他移開視線仿佛漫不經心地撫平袖口的褶皺:“本座本也不想管太多,奈何今早本座起了一挂,卦象卻是顯示應山道友将行之事與本座有關。你說本座阻你,本座還想問問道友為何要針對本座?”
臨淵居士這顯然就是在惡人先告狀了。
正在他們對峙之時,另一邊遠處的房梁上一只墨狐已經悄悄地冒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沖這邊張望。端詳了半晌見那兩人都“沒有發現自己”,于是愉快地揮爪将窺天鏡招了過來:“嗨,同志們好啊,主播韓陽皓又上線啦!你們有沒有想我?”
突然被換了直播畫面的衆觀衆:“……”
之前這人留給他們的“十倍作業”印象還十分深刻,雖然最終季文淵也沒有真的這麽做,但他們此時還是沒一個人敢輕易說話,就怕被他逮住坑一頓。
不過韓陽皓也不在意他們有沒有回話,自顧自挑了一個好角度後笑眯眯地開始解說:“我們現在可以看見,應山子白現在正和臨淵居士比拼氣勢。這場上的局勢可謂是勢均力敵,不知最終誰會先敗下陣來呢?且讓我們屏息靜待。”
衆觀衆:……這撲面而來的轉職當足球解說的說書人感覺是咋回事?
韓陽皓自己看得高興,就沒去管觀衆的反應,而是咂了咂嘴繼續道:“不過我認為會是應山子白先支撐不住——因為要趕時間。”
觀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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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時間?趕什麽時間?這特麽的又在逗我吧?
應山子白急着去找寧恒帝不假,但事實上勸說寧恒帝根本不差這一時半刻,更何況他們都知道無論他口才多好,他的第一次這次勸解是絕對不可能起到什麽作用的。
“我知道你們聽不懂,沒關系。”韓陽皓道,“反正小年輕一開始都這麽單蠢。”
“應山子白按照劇情,必然會在得知燭龍之事後去尋寧恒帝,這點沒法改變。但這也是導致他最終死亡結局的最重要節點之一。不過這一點看似無法避免,但實則有一個很好的細節可以利用——那就是寧恒帝私下接見朝臣的時間點。”
那邊季文淵眯着眼睛看了臨淵居士半晌,率先放棄拐彎抹角地試探:“貧道為何有如此反應,國師心裏應當明白。貧道倒是有一句話贈與國師:世間萬物皆各有命,國師如此罔顧百姓為惡,到時候怕是難逃天道制裁。”
臨淵居士聞言眼底戾氣越重,卻也并不多言,只是低低地笑了起來:“道友這可是冤枉本座了,本座從未——罔顧蒼生。”
遠處屋頂上的墨狐眼神沮喪地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道:“哎呀,我家季先生說我會倒黴,真是讓人難過。不過季先生他也沒有言靈技能,我應該不會變得更倒黴了。”
觀衆:……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精分得如此徹底?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應山子白見臨淵居士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臉色越發難看,終于徹底失去耐心。他反手從腰間取出兩張符箓,眯眼冷聲道:“國師你還是讓開的為好,貧道并不想與你在皇宮中動手。”
臨淵居士看着他拿出的符箓,笑了,眼神裏透出輕蔑:“應山道友可是好大的膽量啊,本座倒是不知是什麽給了你與本座交手的勇氣?”
應山子白并不答話,只是只見靈力灌注入符箓,眨眼間符箓上那朱紅的紋路亮起,化為一道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臨淵居士暗自提高警惕,一道防禦咒術已經按在舌下即将吐出。
只見符箓的波動驟然收斂,突然卷起輕靈的風環繞于應山子白身周。在臨淵居士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他突然猛地蹬地前沖,整個人便如一道旋風般飛速越過臨淵居士的身邊向皇帝辦公的乾和宮趕去。
臨淵居士微微愕然,應山子白剛剛使用的符箓是——輕身符!
片刻的怔愣後,他低低地笑出聲來,并未去追趕。他只是目送着應山子白離去的背影,靜靜立于鶴仙殿門前,随後搖頭走進了殿門。
“你們有誰看懂了嗎?”墨狐指着那裏的情形示意道,用眼神鼓勵那群小崽子大膽發言。數分鐘的沉默後,終于有人試探着發出了彈幕:“應山子白為了節約時間,并且有自知之明打不過國師,所以選擇了用輕身符躲開與臨淵居士發生正面沖突。但是為什麽臨淵居士沒有去追?”
墨狐抖了抖耳朵,贊許道:“說的不錯。至于為什麽臨淵居士沒有去追,是因為他不想率先在皇宮裏動手。”
“臨淵居士如今深受皇帝信任,他的目标顯然也離不開皇帝的幫助。他現在正需要有這麽個人做他的‘傀儡’,替他完成所有事情,所以是不敢在這種時刻引起皇帝懷疑的。”墨狐解釋道,“而若是他在讓應山子白避戰後依舊窮追不舍,那就會讓寧恒帝懷疑他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并且對這個在皇宮中毫無顧忌出手的人産生忌憚排斥——這也是為什麽他一開始就沒有先對應山子白出手制住這個變數。”
他停頓片刻,突然笑起來:“當然,他認為應山子白此去的目的幾乎不可能達成才是最關鍵的一點。”
另一邊,季文淵已經來到了乾和宮門口。
“來人止步!”冷面侍衛擡手攔住了季文淵的去路。
季文淵抿了抿唇,緩聲道:“貧道有事求見陛下,勞煩諸位通報一聲。”
他正說着,宮門內突然響起一道蒼老的嗓音:“這位可是應山仙長?”
季文淵轉頭看去,就見一高冠老者正佝偻着背緩步從殿內走出。這老者身着丞相朝服,看上去年過六旬,身量有些瘦削,卻走得很穩。他的表情平靜,眉宇間卻不可避免地露出些許愁容:“仙長此來可是要面見陛下?”
季文淵對他微微低頭行禮:“見過裘大人,貧道正是有要事前來勸谏陛下。”
丞相微微一怔,随即嘆氣:“仙長若是有心要勸谏陛下,那還是換個時間來為好。陛下近日頗為煩心,怕是聽不進勸的。”
季文淵露出了驚訝遲疑的表情:“這……”
丞相搖頭擺手:“走吧,走吧。老夫侍奉了皇上數十年,哪還有說錯的道理。仙長若是現在執意要進去,怕是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遠處慢慢悠悠跟過來的墨狐看見了這一幕,狹長的狐貍眼眯起,聲音裏透出笑意:“看見了嗎?就是這樣。之前國師的阻攔推遲了他前來的時間,但是季先生很巧妙地運用了一張輕身符,恰好将這段時間追了回來。而此時正好面見過寧恒帝出來的丞相便是剛剛勸谏皇帝被駁回了意見,聽見應山子白也是有心勸谏皇帝,心生好感之下便有超過九成的可能性會出言點撥。”
“而應山子白在劇情中并沒有出現丞相勸阻的場景,那他若是趁機退回,破壞劇情的就不是‘應山子白’,而是主動出言的老丞相。如此一來,第一個災厄節點便平安度過了。”
觀衆:目瞪口呆.jpg
墨狐感嘆道:“不過這方法需要極佳的計算時間的能力,稍微錯一點,這整個計劃就會完全失敗。你們可要慎用啊。”
看着應山子白如韓陽皓所言順水推舟地離開乾和宮,衆覺醒者都有種恍如夢中的感覺。這方法看似波瀾不驚,平平淡淡的就過去了,但實則卻是在刀尖上跳舞,這短短數分鐘內的計算量大得驚人。
衆人都不由心生欽佩,而就在墨狐即将擡步跟随季文淵回住處時,突然有個小崽子大着膽子發出了預謀已久的彈幕:
【前輩,請問我可以将直播聯通到源界網絡上嗎?】
韓陽皓的腳步微微一頓,他歪頭看着窺天鏡,饒有興趣地道:“哦?你為什麽以為我會同意?給你兩分鐘說服我,不然,二十倍作業等着你。”
覺醒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