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甚濃，宋寧婵輕蔑的笑了一聲，“當着我姐的面，叫你一聲姐夫，你有那個膽子答應嗎？”
兩人都在激怒對方，反而讓夾在中間的宋意禪為難。
陸堯已經是外人，她不想有過多牽扯，只得叫宋寧婵的名字，“寧寧，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過去？”宋寧婵突然轉頭盯着宋意禪，眼神堅定語氣強硬，“就算你過去了，在我這裏可過不去。”
“寧寧......”宋寧婵的樣子讓宋意禪有點不知所措，這樣的妹妹是她不曾見過的，甚至可以毫不懷疑的認為，那一刻她的眼神早已将自己淩遲處死。
兩姐妹小時候也如平常姐妹一樣，争寵吵架，甚至拳腳相向，可那又何嘗不是每個家庭的日常呢？即使小時候吵架吵得面紅耳赤得時候，她也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而如今......
心中的想法令宋意禪心驚，更令她難過。
正在宋意禪發愁的時候，高謹适時的推門進來了，屋內的三人都齊刷刷的轉頭看着他，吓了他一跳，愣了一下才開口，“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看見宋寧婵也在，高謹心裏可開心了，親切自然的和她打招呼，準備把上次的錢還給她，“宋小姐，可終于見着你了，這是你上次忘在餐館的錢，我一直幫你收着呢。”
“高醫生客氣了，不是說好我請客嗎。”宋意禪沒接，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吃着宋意禪幫她削的水果，還一個勁的誇稱贊，“嗯，這蘋果真甜，還是有姐姐好啊，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幫我削過蘋果了。”
“只要你喜歡啊，我相信你姐姐會一直願意幫你削的。”高謹借機拉攏兩姐妹的距離，然後将錢放在宋寧婵面前的矮桌上，小小聲的告訴她，“第一次吃飯哪有女士請客的道理，你姐姐還看着呢，能不能幫我個忙，別讓我為難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謝謝高醫生的飯。”宋寧婵早就查過高謹，又豈會不知道他一直喜歡宋意禪，所以也沒打算和他多扯下去。
但是四人呆在一個房間裏，氣氛反而愈發尴尬了。宋意禪不知道高謹有沒有聽到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宋寧婵認真的吃着，蘋果咬得嘎嘣脆，而陸堯，則沉默的盯着窗外。
從宋寧婵反問出那句話之後，他就一直沉默。
“對了，茶茶去哪兒了？”什麽都不知道的高謹，最先打破了沉默。
宋意禪收拾了床鋪，給高謹也削了水果，“胡潇帶着下去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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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如果沒有什麽異常，明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注意照顧着，千萬別再發燒了......”
高謹拿着單子給宋意禪解釋着茶茶的檢查結果，宋寧婵咬着蘋果，微笑着饒有興致的看着陸堯，，而陸堯，似乎周遭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一直沉默着。
胡潇和茶茶買完東西回來，一直吵着餓的宋寧婵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陪茶茶玩兒了一會兒玩具，就起身要離開。
“姐，我今天還有其他事兒要忙呢，高醫生不是說茶茶明早出院嗎，我明早一早過來接你們，我住的地方你還沒去過吧，帶你參觀參觀......”
“你......萬一你又不見了，那我怎麽辦......”宋意禪拉着妹妹，深怕剛找着的人，一出這個門她又找不見了。
“你拉着我也沒用啊，要不這樣，我把電話留給你，你有什麽事兒可以打我電話。”宋寧婵說着扯了一張便簽紙彎腰刷刷寫上自己的號碼，然後刮了刮仰頭看着她的茶茶的鼻梁，将紙條塞在她手心裏，“當然了，我們茶茶想小姨了也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等過幾天，我介紹個小哥哥給你認識好不好呀？”
茶茶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将紙條小心的收在了口袋裏。
“姐，你說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我吧，你知道，我不願意呆在這裏。”宋寧婵說着有意無意的看了眼陸堯的方向，宋意禪果然慢慢的放開了手，可還是不放心的叮囑她，“那我給你打電話你可一定要接啊，別讓我擔心，也別再讓我找不着了。”
好不容易說服了宋意禪，準備離開的時候，宋寧婵又被高謹邀請去辦公室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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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醫師，聽起來官兒應該不小，說吧，特意叫我過來想說什麽？”宋寧婵拿着高謹桌上的牌子研究了一番之後放下，然後怡然自得的參觀起了他的辦公室，和照片上的似乎差不了多少，看來手下的人辦事還不錯。
“我也是昨晚才聽說的，宋小姐和我們院長好像很熟的樣子？”高謹給宋寧婵倒了茶，然後怕她誤會微笑着解釋，“我沒有什麽意思，我來醫院這麽多年了，能讓院長親自送出門的客人可沒有幾個，昨晚恰巧碰見了，你別介意，随口問問而已。”
“一個朋友正好和陳院長相識，知道我來醫院，拜托我過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而已，不知道這個答案高醫生是否滿意？”
“我說了我只是随口問問。“高謹邀請宋寧婵坐下，然後找出了茶茶的病歷，想要和她談談茶茶的情況。
聽完高謹的一番話，宋寧婵沉默了好久，然後喃喃自語着開口，“我......我沒想到這麽嚴重......她的病......我能做些什麽嗎？”
“我只是把所有可能的情況分析給你聽，即使病情真發展到那個地步，現在醫學已經很發達了，也用不着那麽悲觀......”
“你直接告訴我，我能做什麽？”
“做一個骨髓配型檢查，意禪已經做過了，在親屬之間成功率會比較高一點，所以......”
“如果不成功呢？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除了化療，就只能等待了。”
宋寧婵走出醫院的時候，司機已經等了許久了，看見她出來不由得着急的告訴她，“馮先生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了，說沒有帶鑰匙，讓您趕緊回去。”
“讓他等着。”宋寧婵坐進了車裏，不無好氣的開口。
司機看出來宋寧婵心情不好，不敢惹她，悶不吭聲的坐進車裏發動車子。
還在系安全帶呢，後座的宋寧婵拍了怕他椅背，輕聲吩咐他，“給醫院打個電話，幫茶茶安排個床位，兒童病房的。”
“明白了。”
“還有......”宋寧婵想了一會兒，苦笑着搖了搖頭，降下車窗看了看對面的住院大樓，一仰頭就能看見他們的窗戶，甚至能夠看見窗邊和她招手的茶茶，以及抱着她的姐姐。
“那視頻，毀了吧，沒什麽用了。”宋寧婵說完，關下窗，吩咐司機開車。
“視頻......”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小心翼翼的回答宋寧婵，“五分鐘前已經送去警方了。”
“誰讓你送的？不該積極的時候積極。”宋寧婵皺眉，不知道該怎麽罵他好，想了一會兒問他，“誰送的，打電話追回來。”
“應該追不回來了，你回來之前，他說已經到警察局門口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
宋寧婵不開口了，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皺眉思考的她，委屈的撇了撇嘴，心裏嘀咕着，明明是您上去之前交代的，我哪兒願意積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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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婵沒走多久，樓上就有人來通知，兒童病房有空床位了，茶茶可以立馬搬上去。
茶茶自己不願意去，宋意禪想到明早就可以出院了，一晚上而已難得折騰，也就沒有搬。
深夜的時候，玩了一下午的茶茶早就睡着了，宋意禪卻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陸堯也是。
黑暗的房間裏，窗外偶爾一縷光亮跑進來，很快又恢複黑暗。
“六年以來，我一直覺得自己沒錯。”陸堯突然開口，他知道宋意禪沒睡，像是說給她聽，也像自言自語，“從小我就明白一個道理，沒有資本就沒有發言權，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必須掠奪，資源也好，權利也好，財富也好，都是自己去争取的，所以後來我贏了，得到了陸家，将陸致送進了監獄......”
“他被抓之後我去看他，本來只是想讓他看看，最後到底是誰笑到了最後，讓他看看他曾經百般欺淩瞧不起的弟弟，最後以勝利者的姿态站在了他面前......他只說勝負乃兵家常事，得到了什麽很重要，失去了什麽更重要......”
“當時我不明白他的話，只以為那是弱者的辯白，也一直做好了準備等他殺回來......”
陸堯喃喃自語着，說起他小時候，說起陸致，說起陸家，宋意禪一直聽着，想裝作睡着，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打斷他，“你想表達什麽？後悔？道歉？難道撞了個車，還把你腦袋撞傻了不成？”
“直到現在，我依然相信社會是弱肉強食的。”陸堯肯定的回答，明顯聽見宋意禪的輕呵，“我承認我手段不夠光明磊落，但是你爸媽，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他們，我以為只要你離開，一切......”
“夠了，別再說了。”宋意禪翻身背對着陸堯，“從六年前你從我爸爸手裏接過那塊地的轉讓協議那一刻起，我和你之間已無話可說，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幫我救救茶茶，雖然你我都不想承認，但是畢竟......高謹說親屬之間配型成功率比較高，我的和茶茶不匹配。”
“你願意讓她認我？”陸堯平靜的問宋意禪，因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聲音很輕很平靜，但是聽在宋意禪耳裏，卻更像開口講條件。
“不願意就算了，雖然幾率很低，但是世界上六十多億人口呢，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再說了，你也不一定就合适......”
不管說什麽，宋意禪都是不願意茶茶知道陸堯存在的，雖然這樣聽起來很自私，但是她就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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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昨晚的談話不歡而散，第二天一早高謹幫茶茶做了檢查，宣布她可以出院了，宋寧婵也信守承諾親自開車過來接她們。
對于可以一起出去玩兒這件事茶茶特別開心，時不時的就仰着頭問宋寧婵，“小姨，那小哥哥回來了嗎？”
“他喜歡艾歐莎嗎，我可以把艾歐莎送給他。”
......
收拾差不多的時候，大家以為終于可以走了，沒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