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時槿之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吃葡萄和車厘子。

為了報複毛毛毀掉自己愛吃的兩種水果,當晚她狠狠“教訓”了她一頓, 然後連着三天讓她睡一樓客房。

傅柏秋架不住媳婦兒這般怒火, 又是哄又是親親抱抱舉高高,最後豁出去了, 當着槿崽的面用了所有的小玩具, 這才獲得原諒重回主卧。

演唱會那天, 微博上異常熱鬧, 全國各地的cp粉們相約榕城國際體藝中心, 組隊過年。

“長頸鹿cp”超話裏大量同人文以及小車車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文觸、畫觸、剪輯觸、ps觸各種觸齊聚一堂。

開始前兩個小時,時槿之帶着媳婦兒來到後臺。

工作人員有的在巡視場地布置,有的在調試設備, 三十五六度的天氣着實悶熱,外面每個人都汗流浃背。喬鹿自掏腰包請大家喝星巴克,看到她們倆來, 順便一塊兒請了。

“咖啡就狗糧, 夠味兒啊。”

打發走助理, 喬鹿捧着抹茶拿鐵坐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目光在對面兩口子身上掃來掃去, 最後落在時槿之脖|子那道紅痕上。

啧啧啧。

時槿之吸了口冰咖啡,渾身舒暢,挑眉道:“那你也找一個呗,都三十好幾了還單着, 羞不羞,略~”說着吐了下舌頭。

光瞧着喬鹿外貌,但凡不是筆筆直的人都會以為她是個T,從小就偏愛中性風打扮,而誰能料想這人竟然是直的。

去年她跟傅柏秋分開後,第一次回國便聯系了喬鹿,告訴對方自己恢複了記憶,并答應今年生日會上給她當嘉賓,沒有提往事。

那會兒喬鹿告訴她,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小畫家。

“怎麽說話呢?誰三十好幾了?才三十一,你可比我大倆月!”喬鹿豎起三根手指,抹了把自己利落的短發。

時槿之嗖地上前把她頭發揉亂,哈哈大笑,在她起身要打人之際迅速躲進媳婦兒懷裏,“啊,老婆,她想打我。”

傅柏秋非常配合地将槿乖乖護在自己臂彎裏,遞給喬鹿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溫聲對懷裏人說:“沒事,她不敢。”

喬鹿:“……”

“哈哈哈哈......”

“崽崽,不鬧了,你頭上都出汗了。”傅柏秋掏出紙巾,細致地替她擦去額頭薄汗,順手将空調溫度調低了些。

“唔。”

喬鹿簡直沒眼看,嫌棄地撇開臉:“膩死個人,我走了我走了,再見。”說完就要起身。

“別啊,鹿姐姐~”時槿之趕緊拉住她,把人按回椅子上坐好,“我錯了,不鬧了,歇會兒。”

聽到媳婦兒用甜.膩的嗓音喊別人“姐姐”,傅柏秋微微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将她拉回自己身邊,一只胳膊緊緊箍着。

“這還差不多。”

“诶,你的小畫家呢?”時槿之收斂玩笑,一本正經地問。

“什麽?”

“就你上次說喜歡的一個小畫家。”

喬鹿神情微變,眸裏黯然無光,低聲道:“沒進展,我只是在微博上關注她,買過她的畫,其他一無所知。”

“男的女的?”

“......女。”

時槿之與傅柏秋對視一眼,雙雙愕然,異口同聲道:“你不是直女嗎?”

“我......”喬鹿一時語塞,“直女怎麽了?直女就不能對同性表示好感了?”說着又抹了把自己利落的短發。

“直女撩姬,天打雷劈。”妻妻倆再次異口同聲。

喬鹿辯解道:“我也沒說人家是彎的啊,兩個直女這叫社會主.義姐妹情,懂麽?”

噗——

“沒有留聯系方式嗎?”時·八卦·槿之問。

“沒。”喬鹿攤手,“交流僅限于微博私信,她不怎麽回,回複也特別客氣,我想着網上認識的不靠譜,何況是我一廂情願呢,算了算了。”

“……”

突如其來的安靜有幾分詭異。

“不過她的畫我還是會買,太喜歡了,對我口味,我不介意給你們看看。”喬鹿雙手一拍巴掌,眼裏流露出粉絲對偶像的癡迷,而後拿來自己的雙肩背包,在裏面掏啊掏,掏出一個A4紙那麽大的畫框遞過去。

時槿之好奇已久,倏爾眼前一亮。

一幅油畫,畫中是一條筆直望不到盡頭的泥濘小路,四周野草叢生,樹木茂盛,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兒提着裙擺在奔跑,只有一點側影和大半個背影。

天空很藍,飄着兩三朵棉花雲。

她不是專業人士,不懂評價,只感覺構圖與色調看着非常舒服,那女孩秀發淩亂,裙擺飛揚,像是要從畫中跑出來一樣。

“這是我讓她畫的定制,她說畫裏的人是她自己,诶,算是給我作為粉頭的福利吧。”喬鹿眼帶醉意,語氣有幾分飄飄然。

家裏收藏了不少,除砸錢之外,多在對方微博下留言,混熟臉,這才有了福利。

盡管她的小畫家不肯露臉。

“初夏?”

傅柏秋緊盯着畫作下方的署名,喃喃念出聲,“這是她藝名還是本名?”

“藝名。”

“她多大?”

喬鹿想了想,沉吟道:“應該不超過二十五歲。”

“!!!”

初夏......

那不是夏岚給她寄畫時用的署名嗎?

傅柏秋蹙起眉,再次細細打量這幅畫,很熟悉的畫風,而畫裏的白裙少女看着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雖然只有背影。

記得去年她帶夏岚畢業旅行時去了海邊,對方穿過一條白裙子,她還給她拍了照片,沙灘上裙擺迎風飛揚,只是頭發沒有畫中長。

“你們聊,我去上個廁所。”傅柏秋腦中一片混亂,找了個借口出去。

“真好看。”時槿之贊嘆道,一擡頭卻發現喬鹿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愣住,“你幹嘛?”

喬鹿指了指她脖|子,啧啧兩聲:“看來昨晚上夠激烈啊。”

痕跡相當明顯,如何弄上去的一目了然,此刻攻.受分明。

時槿之按了按自己脖|子,驕傲地昂起下巴:“我女朋友親的,你沒有。”

“沒想到啊,槿之,複合了你還是受。”

“???”

“記得跟你女朋友說說,種草莓別太狠,當心出人命。”喬鹿認真道。

時槿之眨眨眼,不明所以:“為什麽?”

“自己百度。”

“……”

水龍頭裏嘩嘩流淌着清水,不多會兒自動關閉,傅柏秋抽了張紙巾擦手,擡起頭,對着鏡子打量自己。

理一理頭發,補個妝。

她拿出手機,在微信裏找到夏岚,短暫組織語言後發了條消息。

【夏夏,你在網上賣畫用的是“初夏”這個名字嗎】

今天是周六,夏岚不上班,這會兒應該在做飯或者吃飯,如果正好刷手機的話,就很快能看到回複。

等了會兒,果然——

【對】

【姐姐怎麽了】

傅柏秋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深深地吸了口氣,心突然懸了起來,不上不下,好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

這是哪門子孽緣。

【有沒有重複買過你的畫很多次的顧客】

【有】

【你知道對方的身份信息嗎】

【我只知道是女生,姓于】

???

【那你有沒有給這位姓于的顧客畫過定制】

【有】

!!!

傅柏秋抿緊了唇,手指飛快地點着屏幕,輸入一大段話,最後删除。

【你想跟這位于小姐認識嗎】

【不想】

接着夏岚又發來一句:【是姐姐認識的人嗎】

傅柏秋頭有點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複,關了屏幕,轉身往回走。

推開休息室的門——

“不給不給就不給。”

“別啊,鹿姐姐,讓我康康嘛~”

喬鹿右手高高擡起,将手機舉過頭頂,時槿之抱着她另一只胳膊撒嬌,不知那手機上有什麽新奇玩意兒,吵着鬧着要看。

傅柏秋眸色一沉,輕咳了聲。

玩鬧的兩人同時停下來,齊齊轉頭,見她臉色不太好看,滿頭霧水。

“槿之,跟我過來。”傅柏秋冷冷出聲,目光掃過喬鹿,轉身往外走。

時槿之心裏咯噔一下,與喬鹿對視片刻,乖乖跟了出去。

一路跟到樓梯邊無人的拐角,傅柏秋突然停下,轉身将人拉進懷.裏,低眸重重地堵住她的唇。

“唔——”

靈巧的舌游魚竄水般淺淺掠過,輕易缱|住她放肆卷.弄,帶着些許怒意與強勢,不留一絲空隙,片刻不教她停歇。

時槿之被淹沒在突如其來的野火中,腳下發|軟,險些摔倒,不得不勾.住她雙肩,誰料一陣天旋地轉,後背抵上冰冷堅硬的牆壁,火焰愈發兇猛。

将要窒|息之際,傅柏秋松開了她。

纖長的指節挑起她下巴,聲音沉冷:“我允許你跟其他人撒嬌了?”

“......我沒有。”

她臉色黑如煤炭,眸裏醋海翻騰,那強烈的酸意幾乎要蝕穿了角膜,時槿之從未見過她如此直白地表現情緒,心猛地縮了一下,害怕地看着她,

“沒有?”手上力度加重了幾分,“我剛才是瞎了?”

“因為是朋友才會——”

“你忘了你跟她炒過cp嗎?”傅柏秋冷聲打斷,腦海裏翻湧着舊事,煩躁不堪。

“她比我先認識你,比我更了解你,見過我沒有見過的你,有這麽多的優越還不夠嗎?你還對她撒嬌?還要把僅僅屬于我,留給我的都給她?”

有些事情爛在心裏,耿耿于懷。

高中的時候她無比羨慕喬鹿,甚至是嫉妒,因為喬鹿很小就認識槿之,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吃過同一份飯,睡過同一張床,即便只是好閨蜜,也無法讓她釋懷。

那段屬于槿之的快樂時光裏,沒有她的存在。

當她們在一起了,出國了,終于擁有自己的小天地,終于能徹底将所有不相幹的人趕出她們的生活,終于能一起規劃未來,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如今她們好不容易才回到彼此身邊。

“毛毛......”時槿之握住她的手,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原來她心裏一直對這些莫須有的東西耿耿于懷麽?

她的占|有欲何時變得這麽強了?

傅柏秋眼眸微紅,撇開臉,生生将怒氣壓回心底,終究是不忍心對愛人發火,只能自耗。

“老婆對不起。”時槿之垂下眼睫,“我保證以後不對別人撒嬌。”

“老婆~”

“毛毛~”

時槿之輕輕揪住她衣角,仰起頭,讨好地親了親她臉頰,“別生氣了,你的槿乖乖知道錯了。”

她這麽乖,傅柏秋倒有些懊悔了,自己一時沒憋住,太沖動,想着,捉起她那只手湊到唇邊吻了一下。

這是被哄好了的意思。

整個演唱會,傅柏秋沒看,怕自己受不了兩人同臺的畫面,便坐在休息室裏和夏岚打游戲。

原想刷微博,但必定會刷到同人文,看了上火,為自己情緒健康和媳婦兒着想,她不能點開微博。

游戲時間過得飛快,同臺部分結束後,時槿之回來了,本想着等演唱會完了去生日宴,但見傅柏秋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只能取消計劃。她跟喬鹿的助理說了一聲,兩人準備離開。

“請問喬鹿身邊有姓于的女生嗎?”傅柏秋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小助理愣了一下:“我姓于,怎麽?”

“沒事,我随便問問,謝謝。”

“……”

回到家,傅柏秋悶頭上樓洗澡。

現在二樓主卧俨然成為了她們兩個人的房間,衣服也放在同一個櫃子裏,混着放,有時候不小心就拿錯了。

傅柏秋洗完澡擦幹水,正要穿衣服,發現內K拿着了媳婦兒的,開門探頭喊道:“崽崽,幫我拿一下內K。”

“好。”時槿之在房間裏應聲。

不多會兒,外面腳步聲走近,兩人鎮定自若地交換了手中的內K,已經習以為常。

三,二,一。

“崽崽!”

傅柏秋高聲嚷嚷,再次打開浴室門,“你給我拿了個什麽?”

言罷舉起手裏那條黑色丁.字K。

“就穿這個,我想看。”時槿之笑得花枝亂顫,退開兩步遠。

這是她偷偷給老婆買的,比去年的豹紋比.基尼還要火辣,想到自己老婆時而悶騷時而明.騷,她就愈發覺得适合。

“喏,我也有,情侶款。”她從搭在手臂上的睡裙裏拎出來一條紅色丁.字K。

傅柏秋:“……”

耍小心思?

道高一尺,她魔高一丈!

傅柏秋什麽也沒說,安靜穿上了,睡裙放下來遮住,若無其事地回了房間。

時槿之磨蹭了會兒才去洗澡,心情很好,洗着洗着哼起了小曲兒,突然就聽見外面傳來雜亂的琴音,她一怔,加快速度洗完,穿衣服出去。

暖黃.色燈光溫馨亮堂,入目是那人坐在鋼琴前挺直的脊背。

傅柏秋左手端着譜本,右手叮叮咚咚地按着琴鍵,速度依然很慢,很磕巴,按了會兒,又開始練習前陣子教過的指法。

她手指長,手掌大,和自己一樣是八度手,跨八個音階并不費力。

時槿之在旁邊看了會兒,抱臂走過去,饒有興味道:“傅同學認真刻苦,為師甚感欣慰啊。”

“來勁了是吧?”傅柏秋擡眸輕笑,“過來,繼續教我。”

“好的,學費交一下。”

“什麽?”

“國際著名鋼琴家槿老師每小時課程收費八萬元,給你打個友情八折,六萬四,總共上了五次課,總時長十四小時,需交學費八十九萬六千元。”她勾唇嬌笑,掰着手指頭算數,煞有介事的樣子。

傅柏秋嗤笑一聲,配合她的表演,說:“音樂學院教授貴點的才幾千,以為我不知道行情?”

“好嘛,不想交學費也可以。”

時槿之笑着彎|腰,胳膊肘支着琴蓋,雙手托.住下巴,輕眨一雙桃花眼,嬌聲道:“只要傅同學跟我師.生戀,陪我一晚,我就免費教你。”

“好啊。”

傅柏秋微挑秀眉,緩緩站起來,迎着她貼上去,“槿老師喜歡什麽Z勢?我都會,保證讓你舒F。”

面前灑下一片陰影,時槿之後背抵着鋼琴,随着她的靠近而不得不往後仰,半|身幾乎躺在琴蓋上。

“還是不......不了......”她有些慌。

怎麽回事?

演着演着成真了?

傅柏秋牢牢捉住她兩只手,眸裏含着狡黠笑意:“說好的師.生戀,槿老師可不能反悔,先Z後A很不錯哦。”說着将她x在琴蓋上。

“別,毛毛我錯了——”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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