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通過錯誤的方式得到了正确的結論呢吳邪~
胖子的內心充滿了八卦的欲望,把剛剛平複下來的吳邪一摟,正氣凜然道:“我和小吳去把那幹菜收一收,小哥你還看着鍋,等胖爺我回來再炒菜!”
吳邪聽得一愣一愣的,盯着悶油瓶手裏的勺子,心說這還真是個勺子,不是新型倒鬥神器啊?
張起靈視線一動,落在胖子手上。
胖子立刻會意,把手上的煙盒往空藤椅上一拍,道:“堅決不給小吳犯錯誤的機會,妥!”
張起靈似乎滿意了,轉身走回屋裏,王胖子攬着吳邪的肩膀,連推帶拽地把他拉出門。吳邪恍恍惚惚,腦子裏各種畫面炸了鍋般往外湧,沒有任何一幕是和去山村養雞曬幹菜有關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某個平行世界,這裏的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民,沒有從事過任何高危職業,他們三個分別在村子裏的插秧、種菜和養豬業獨占鳌頭,江湖人稱農畜鐵三角。
然後王胖子一句話把他從十裏稻花香中驚醒了。
胖子神神秘秘地說道:“小吳啊,你還記得在南海王墓的時候,胖爺我說想問你和小哥一個問題不?”
南海王墓,果然還是倒鬥小王子,吳邪暗暗嘆了口氣,假裝不經意地反問:“你說的是哪個問題?”
“就以為咱們爺仨兒要交代了那會兒,胖爺我那時候就想着,最後一個好奇心了,不問個明白實在閉不上眼啊!”
吳邪在腦海裏搜尋一圈,确定對“南海王墓”毫無印象,只得避重就輕地回答:“那你不是還沒交代,繼續給生活留點神秘色彩,挺好的。”
“不成不成!”王胖子憤然道,“不是我說你啊小吳,這事兒你瞞着別人成,瞞着你胖爺我那可就太不夠意思了,你想想,沒有胖爺我關心你、支持你、呵護你,你能長這麽大嗎?你能追到小哥嗎?”
追追追追追到!吳邪驚得又咳嗽起來。
“哎呀你可愁死我了,”胖子拍着吳邪的背說,“小哥逼你戒煙真是一點兒沒錯,你這肺病不是穩定了麽?怎麽今兒咳得這麽厲害?”
吳邪擺擺手,大口喘着氣,盡力平息着剛才那一陣咳嗽後胡亂翻湧的氣息,咳嗽起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胸腔裏好像是多了個破舊的風箱,微涼的空氣灌進去,就呼哧呼哧地響個不停。
這他媽是穩定了?穩定之前我是不是快死了?
“行了,你到底想問什麽?一口氣說了吧。”吳邪無奈道,他這一天被這胖子的大嘴巴吓得肺都要咳出來半扇了,還有什麽聳人聽聞的,幹脆一次來個痛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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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摸了摸自己豪華加寬多層下巴,一雙小眼睛射出智慧的光芒,沉聲問道:“小吳啊,你老實告訴我,小哥是不是把你睡了?”
這次吳邪沒有咳嗽,他想吐血。
“誰?睡?誰?”吳邪攥着胖子的衣領,一字一頓地問他。
胖子嘆了口氣,安撫似的拍拍吳邪的手,用一種婦聯主任調解夫妻矛盾的口氣說道:“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咱得尊重事實,總不能是你睡了小哥吧?你也甭難受,其實沒啥的,總得有個在下頭的不是?你就想想小哥那個腰力,生扭海猴子啊!這放着不用不是浪費資源嘛?咱們小帥鍋鍋現在好歹也是雨村一枝花,你也不虧啊。”
“你先別扯那沒用的,”吳邪打斷他,“你他媽先說清楚,誰跟你說小哥睡……和我睡了!”
胖子涼涼地看着吳邪道:“這他媽還得別人跟我說,胖爺我這對招子是瞎了吧?你和小哥好幾次偷偷睡一個屋當我沒發現呢?你倆那點兒小九九,胖爺我一向是看破不說破,前幾年你要死要活滿中國地追小哥,現在人回來了,你得珍惜啊,誰睡誰這種小事兒就別太較真啦。我說呢,去南京那會兒你矯情什麽,死撐着就是不call小哥,瞅你這小心眼兒的,小哥對你那也真是沒話說了,為了給你治病刀山火海的說去就去,聽瞎子說你身上長蘑菇那會兒,小哥差點沒把全身的血都放出來給你,唉,你倆都是不要命的主兒,你也不算癡心錯付了,能好好的就好好的得了,胖爺我年紀也大了,你們要再玩那什麽你追我趕的,我雖說一定會奉陪,可不一定奉陪得起了。”
胖子說着說着,生出了幾分感慨,拍了拍吳邪的肩,一臉滄桑過後看透紅塵雲淡風輕的高深表情。
完全風輕雲淡不起來的吳邪被胖子話裏的信息量震得話都說不出來。
胖子眼睛毒他是知道的,自己一向對于悶油瓶都是格外關注,這點胖子早就看在眼裏,也沒得辯,但是所謂幾年前追求小哥的事,他真的完完全全沒有印象啊!還滿中國地追,吳邪你出息了啊!重點是現在這個悶油瓶子還真的就跟他一起待在這個小破山村裏,喂着雞養着豬……啊呸,是養豬一樣照顧着自己,還掂着大勺下廚房!世界末日了嗎?倒鬥界已經崩盤了嗎?難道真的被自己得手了,張起靈被他追到了?……媽的吳邪那你真的出了大息了!
連張起靈都可以追到手,這尼瑪睡還是被睡重要嗎?!什麽去南京長蘑菇吳邪都完全想不起來,只聽懂了一句張起靈幾乎放了全身的血來救他,那情景他即使記不起來也完全想象得到,這就是張起靈做得出來的事,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張起靈會為他做到這一步。在他的印象裏,張起靈疏遠冷淡得好像飛鳥的影子,人在你身邊也觸摸不到,倏然離去就不知蹤影,如果不是照顧過失憶的張起靈,他可能會懷疑張起靈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等等,失憶,吳邪腦內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想錯了方向,比起穿越來說,自己因為某種緣故失憶了、不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情,顯然是更加合情合理的解釋,畢竟活生生的失憶病人,他身邊就有,誰知道失憶這玩意兒是不是會傳染的呢?
吳邪吐了一口氣,把手伸進口袋裏找手機,想看看現在的年份和時間,卻摸了個空。
不勒個是吧,手機都沒有?
沒摸到手機,無法确定眼下究竟距離自己熟悉的時間過去了多久,胖子扯着他且行且八卦着,無非就是感慨一些過去的峥嵘歲月附帶對最好的兄弟成了一對表達了自己深切的無奈與單身狗的痛楚。吳邪聽得心驚肉跳,胖子說得天花亂墜,仿佛他和悶油瓶好得蜜裏調油了一般,但是他怎麽也腦補不出來自己和悶油瓶卿卿我我的場景,想得多了,就好像看到了當年張起靈一把黑金古刀飛出來釘在牆上,整個人冷冰冰又殺氣騰騰的樣子。
吳邪覺得脖子好痛,好像那把刀是穿過他的脖子釘在牆上一樣。
吳邪下意識地去摸脖子,想緩解一下因為腦補被飛刀切頭徒手擰頭膝蓋夾頭帶來的恐懼,誰知道手一動,摸到一條疤,一條刀疤。
吳邪呆滞了。
難道那不是幻覺嗎?!其實我已經被悶油瓶飛刀砍過了嗎!
胖子注意到吳邪的動作,拍了拍吳邪,十分內涵地說道:“行了,胖爺我都知道,這是你追小哥路上的榮譽勳章,別太驕傲。”
吳邪深吸一口氣,面上勉強不動聲色,內心可勁咆哮:若幹年後的吳邪!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等到走到據說是他們曬幹菜的小院時,吳邪已經平靜了不少,他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以自己對悶油瓶的了解,就算是自己死纏爛打地追求了他,悶油瓶也不會真的拿刀飛他的腦袋,頂多不理睬就是了。那麽這道刀疤很可能就是在別的場合留下的,既然胖子說是追小哥路上的榮譽勳章,那八成是為了保護悶油瓶而受的傷。
吳邪這麽一想,心裏美滋滋。
畢竟在這幾年上山下地的經歷裏,每每遇到危險,都是張起靈保護了他,導致不管在什麽情況下,只要看見這個悶油瓶子,都會覺得很有安全感,這種心态就像是狂熱的崇拜,或者說是信仰也不為過。能夠有機會反過來保護張起靈,哪怕就一次,吳邪都覺得自己簡直牛逼上天了。
說不定這個悶油瓶子也是被他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所觸動,才會有現在為他洗手作羹湯的一幕。
心情很好的吳邪擡眼打量着眼前的小院,從胖子剛才唠唠叨叨說的那些陳年八卦來看,他們并不是什麽農畜鐵三角,自己現在的記憶雖然混亂,但還是作準的,那麽他們三個倒鬥小王子為什麽會蹲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山村裏,就讓他有些懷疑了。
從前聽三叔說過一句話,“山裏起別墅,不是華僑就是盜墓”,如果是這山裏有什麽大墓,他們假裝度假療養在這裏埋了房子,然後趁人不注意偷偷從屋裏打洞下去,倒是很有可能的,特別是非常符合王胖子的人設,不然他這麽一個閑不下來的財迷為什麽要蹲在這山溝溝裏?之前那個院落生活氣息很濃厚,雖然沒有仔細考察,吳邪就直覺那裏是沒有盜洞的,而這個傳說中用來曬幹菜的小院子就非常可疑了,不然誰還專門買個房子用來曬菜,這麽矯情,錢多燒手嗎?
“帶鑰匙沒?”胖子問道。
吳邪再次把手伸進他空空如也的口袋裏,把衣兜翻過來給他看。
“能靠點譜嗎你。”胖子啧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跑到院牆一角,扒着圍牆“噌噌噌”地就爬了過去,龐大的身軀靈活得不可思議。
“別愣着了,快進來幹活!”胖子翻過去後催促吳邪。
吳邪走到同一個位置,他發現這處院牆有幾塊磚是凸起的,理論上講可以踩着這些磚塊翻過牆,但那些凸起的地方其實非常狹小,磚塊又被磨得滑溜溜的,實際并沒有那麽好操作,不然這牆早就被人翻塌了。
這也難不倒吳邪,他稍微觀察了一下落腳點,攀着磚塊也利落地翻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到自己比記憶裏還要靈活一些,也可能只是因為這牆他常翻,身體留下了機械印象。
小院裏沒有土堆,不像是打過盜洞,要麽就是已經清理幹淨了。胖子哼着歌爬上了屋頂,吳邪則在一樓的房間轉來轉去地找盜洞。
任何一塊可疑的地毯、木板他都掀起來看過,甚至趴在地面上往床下瞅了好 一會兒,結果還是一無所獲。胖子自己在屋頂搗鼓了半天,終于怒喊:“天真你一人在下面幹嘛呢!”
“找個東西!”吳邪抹了把臉上的塵土,心說真是見了鬼了,難道是還沒開挖?他們剛來?
吳邪的視線落向書桌,那裏碼着一摞光碟,還有不少游戲碟堆在旁邊。吳邪拿起一些有包裝盒的來看,各種封面圖都既熟悉又陌生,不過還是挺對自己口味的。他将一張游戲碟翻過來,愕然發現這是一款2016年發行的游戲。
2016年??吳邪飛快地在腦海裏搜索最新鮮的日期信息,驚駭地意識到,現在距離他還有印象的年份,已經至少過去了十年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