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六十集
但還是去試試吧,她別無他法。
到了樓下,蘇牧跟房東出示了證件,就由她領着,帶入房間。
房東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睡衣,頭發紮成一個蓬松的丸子,邊打哈欠邊開門:“你們別亂翻東西,過幾天還得把東西退還給他們家的人。”
蘇牧仿佛沒聽到,一路翻檢,搜完了,又嫌惡地去洗手,将手心與指縫搓地幹幹淨淨。
他問:“平時,這間房的住戶有和什麽人聯系嗎?”
“他挺宅的,下班就待在房間裏,好像也沒女朋友,大過年的也不回家,估計和家人關系不太好吧。”房東唔了一聲,老氣橫秋地說,“現在年輕人都愛一個人出來工作嘛,我也不例外,這樣收收房租就蠻舒服的。”
蘇牧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指尖一頓,屈指推了推眼鏡,說:“你說,他和家人的關系不好?”
“嗯,在我這兒住了兩三年了,都沒見他回家過年去,節假日也很少帶父母親戚過來玩,所以我想,他和家人關系應該不好。”
“那他和奶奶的關系如何?”
“什麽?奶奶?”房東納悶,“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提都沒提過,我還以為他家長輩都辭世了呢。”
“哦,那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
蘇牧拽住白心的手腕,一個勁往外走,腳步很快。
她知道他的秉性,肯定又知道什麽了。
“蘇老師?”她喚了一聲。
“速度要快,小心被人捷足先登。”
白心神色一凜,再也不敢拖延半步。既然他這樣說,那就說明事态嚴重,絕對要加快速度。
車駛向死者奶奶家中,他們再次按響了門鈴。
這一次,是老太太親自在門口迎接的,她狐惑地看了白心一眼,嘴裏嘀咕:“你們找誰?”
老太太的精神不錯,還能說上幾句話。
蘇牧解釋:“您能把貓借我們一會兒嗎?”
“帶去玩?”老太太轉進黑漆漆的屋內,捧了老貓出來,又塞給白心一管牙膏,神秘兮兮道:“頭疼,抹這個,它不叫。晚上帶回來,吃糕糕。”
白心鄭重點點頭,表示一定會将貓歸還的。
蘇牧拜別了老太太,上車,往寵物醫院開去。
白心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貓毛,老貓兒太懶了,盤起身子,蜷在她膝蓋上曬太陽,一動也不動。
她又怕它像之前那樣發飙,不敢出聲驚擾到貓。
“我想,我已經找到寶石了。”蘇牧指節輕敲方向盤,低聲說。
“怎麽回事?”
蘇牧沒來得及回答,很快,車就到了寵物醫院樓下。
他聯系了人,讓人去拍貓的頭部CT,結果發現寶石就在貓受傷的那只眼睛裏,由于先前做的嵌入寶石手術有瑕疵,壓迫了神經,産生頭疼症狀,這才有貓疼到癫痫的說法。
白心目瞪口呆,“蘇老師,你在貓抹牙膏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是重點之一,還有一點是死者明明和家人關系不好,還千裏迢迢去拜訪老太太,這說明他當時已經察覺家中被人翻動,所以才會慌裏慌張将寶石藏到了貓的眼睛裏。”
“一般人怎麽可能想到寶石在一只貓的身上,他也真是絕了。”
“為了錢財,人都變得殘忍了。”蘇牧感慨一句,倒沒有多傷心的樣子。他依舊面無表情,對任何事都顯得冷情淡漠。
蘇牧取走了寶石,還特地給貓裝了安全的義眼,做好這些小手術,就把貓送還給了老太太。
白心問:“你要把寶石交給徐隊長嗎?”
“還不是時候,只知會他一聲,寶石還有大用處。”
“你還是打算用寶石引蛇出洞?”
“嗯,如果讓他們拿走了寶石,那麽游戲就不好玩了。”他說的意味深長,微微勾唇,又熄了聲音。
好吧,他說的都是對的。
白心只能當當小跟班,一切按照蘇上司的想法進行。
此刻,沈薄的短信也接踵而至——“那個地方的房號是A01,我幫你們打聽到了欲購深淵之心的人,但這人身份未知,來和你們談條件的也必定不是本人,請一切小心。致令人擔憂的白小姐。”
白心嚴肅問:“需要聯系徐隊長埋伏在附近,将他們一網打盡嗎?”
蘇牧掃她一眼,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我,你該怎麽辦?被人随意騙騙就賣掉嗎?”
“嗯?”白心的眉峰蹙成一座小山,她怎麽聽不懂了,又和她有什麽關系。
“這麽笨。”
她驚訝,“我又哪裏笨了?”
“你覺得,如果是你,在和人交涉時,會本人出面嗎?”
“不會,我不會暴露自己。真要交涉的話,我會找個手下去。這樣,即使他被抓了,我也能夠脫身,”她愣了,“你是說,這次來的是壁虎的尾巴?”
“沒錯。”
壁虎的尾巴,看似連接本體,至關重要,但一遇到危險,就可以毫不猶豫截斷尾部,保護自己死裏逃生。
難怪了。
他們還不能動,得再埋伏一下。
蘇牧帶白心去了一間高級的西裝定制店,位置很偏僻,繞着玻璃電梯上去,總算抵達工作室門前。
裏面有人來迎,是個氣質頗好的女人。
蘇牧出示了一張圖,圖上是潦草的簽名,不難看出,這是沈薄的。
對方問:“您是來拿沈先生的西裝的?”
“對,給我最貴的那套。”
“好的,您稍等。”
她提了一套西裝出來,淡淡一笑,“您是蘇先生吧?沈先生盡早吩咐過,這套西裝給您,還有一件晚禮服是給白心小姐的。”
白心手指着自己,驚訝:“給我的?”
女人但笑不語,将衣物遞給他們,又指了指更衣室。
白心到了更衣室,這才發現,這裏的裝潢奢豪,流理臺上擺了四五十種香水,還有一張黑色的卡片內嵌在鏡子上,上面用銀色筆寫着:“白心小姐,我推薦您用‘The noctilut cloud(夜光雲)’這款香水。以及,請別有所顧慮,你我之間只包含友情,是摯友,與愛慕無關。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即使是和蘇牧這種無禮之人一起度過。”
她放下心了,不然總覺得沈薄的舉止暧昧。
她換了禮服,不得不說,禮服很簡單也很典雅,深黑的長尾,腰間用了熒光布料,點點藍芒,像是星光在其中穿梭。
很快,又有人進來為她盤發,鬓邊勾了一線發絲下來,發尾燙卷,微翹,顯得嬌憨。
白心打理好了,踏着精致的高跟鞋,走出去。
門口守着蘇牧,他換上合身的西裝,眼鏡拆下,戴了金絲框的薄片鏡,框邊流下一條金線,繞到耳後。那一雙眼,比起尋常更深不可測。
他朝她伸出手,白心很自然地挽上。
她很緊張,問:“蘇老師,我們是要去哪?”
“談判。”
“穿成這樣?”
“不穿這樣,連門都進不去。”
蘇牧給她戴上妖嬈的假面,領她坐到後門的深黑轎車內。
車朝前揚長而去,隐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們要去的地方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燈紅酒綠,來往的男男女女無一不衣着精致,語笑嫣然。
服務員引導他們進入A03的房間,裏面已經坐了人,是個男人,笑起來很溫柔,像一只收斂起利爪的狐貍。
他自我介紹:“你好,叫我阿峰就好。”
“你好,我是蘇牧。”
他的名字一聽就是假名,結果蘇牧居然自報家門?
白心難以置信地看他一眼,摸不清這個男人在打什麽名堂。
“哦,蘇先生,久仰大名。”阿峰仍舊在笑,他做了邀請的手勢,請他們品嘗紅酒。
蘇牧推拒了,開門見山:“我手上有你們家要的深淵之心,報價是市價再翻兩倍。”
四百萬翻兩倍,豈不是一千二百萬?
白心手心都出汗,她可從沒見過這麽多錢。
“诶?別急,先不談生意,我們喝酒。”
“我只談生意,不談交情。”
阿峰的臉終于沉了下來,“蘇先生,我們家只肯出八百萬,不能再多。”
“哦,那我先走了。”
蘇牧做事果斷,說走,真的起身就走。
阿峰也站了起來,輕笑:“買賣不成情意在,蘇先生慢走。對了,我們家還想問問您,為什麽敢監守自盜?”
“為了錢,這個理由夠嗎?”
阿峰像是在斟酌什麽,低低笑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他請蘇牧離開,又果斷地關上了門。
白心愣了,“蘇老師,我們這是被趕出來了?”
“對。”
“你不是說別打草驚蛇,要套住他們嗎?”
“嗯。”
“報價這麽高,他們不要了?”
“大概。”
她不甘心,“那為什麽不答應他的價格?反正我們又不是真的要賣。”
“太輕易答應了,就顯得我不貪財,這樣不好,”蘇牧倒不覺得有什麽,淡淡又答,“何況,我有深淵之心的這個消息,已經散出去了。”
白心懂了,不管答應不答應,蘇牧要的只是散布消息,當這個靶子而已。
那些人知道案子是蘇牧在查,只有他自報身份,這才可信。
不管了,聽天由命吧,大不了把寶石歸還徐隊長,讓警-方自己處理,她可不想淌這方渾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大案子,會慢慢解決,下一張步入小副本,抱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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