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唐纭帶來的暖房禮物,是幾套款式非常特別的內衣。
“你幹嘛幹嘛,都是成年人,害什麽羞!”
撿起被路秾秾扔開的幾塊“布”,唐纭對她的不識貨很有意見,“這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你看,多性感,你一穿上保準霍觀起……”
“閉嘴吧你!”路秾秾讓她打住,不由分說搶過她的禮物,往袋子囫囵一塞裏,遠遠扔到放衣服的凳子上。
唐纭靠近,擠眉弄眼:“你臉這麽紅?”
路秾秾啐她:“少在這不正經,扔你出去啊。”
唐纭笑嘻嘻,一副了然表情。
反應這麽激烈,看來夫妻生活很和諧很滋潤嘛,她用不着擔心了。
路秾秾帶着唐纭在家裏各處逛了一圈,她是第一個來他們婚房做客的人,連路君馳都沒來過。要說唐纭最感興趣的,當屬她那間占了半層的衣帽間。
“啧啧。”唐纭邊看邊搖頭,“霍太太你好奢侈。”
衣櫥裏全是各個大牌的最新款,衣服、包包、鞋子……琳琅滿目。腕表擺了六格,小的耳墜、戒指,都是小幾十萬的單品,裝了滿滿一盒,不拘小節地擺在外面。
随便挑幾個首飾就夠在望京最好的地段買房了,更別提還有沒打開的保險櫃。
唐纭的衣帽間足足比這小了一半,她公寓面積和這座別墅沒得比,衣帽間自然裝修從簡。路秾秾對自己人不小氣,她喜歡什麽,二話不說拿給她試。
許多都是限量款、絕版貨,如今早就入手無門。
路秾秾很大方:“喜歡就拿去戴。”
唐纭和那些眼皮子淺的不一樣,試歸試,玩鬧過後物歸原位,“我是來暖房的,禮物沒帶還順東西走,哪有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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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秾秾讓她別謙虛:“你不是帶了幾塊破布做禮物。”
唐纭:“幾塊破布就肯讓我換首飾,看來你口是心非,其實很喜歡吧?”
“……”
路秾秾白眼一翻,關上透明衣櫥,當做沒說過。
逛完一圈,唐纭問:“家裏都是你的東西,霍觀起的呢?”
“他的衣服和我常穿的一起挂在卧室衣櫃,其他沒什麽,書房待得多,他的東西都在那。”
聽到他倆衣服放在一塊,唐纭終于有點他們已經結婚的實感。
“對了,他這次出去多久?”
“一周左右。”
“一個人獨守空閨,辛苦你了。”唐纭沒正經地搭上她的肩,“寂寞就call我,暖心小唐随叫随到,讓我們一起穩穩地給霍觀起戴上幸福的綠色之帽。”
路秾秾推開她:“滾。”
“你好冷漠,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奪妻之仇我和霍觀起不共戴……”
“再廢話晚上你站着喝西北風。”
“……”憂傷小唐閉上了嘴。
晚飯是路秾秾親手做的,唐纭不僅沒幫上忙,差點把櫥櫃裏的碗報廢一半。路秾秾頭次這麽嫌棄,吃完飯忙不疊把這尊大佛送走。
家裏安靜下來。
只剩她自己,莫名又覺得冷清。
路秾秾癱倒在沙發上,望着書房的方向出神。以往霍觀起在家,哪怕是待在書房處理工作,他們各忙各的,但只要那盞燈亮着,這個家就不會讓人覺得空蕩蕩。
翻了個身,路秾秾長嘆一聲。
不想承認,但她好像真的有點想他。
……
霍觀起出差回來那天,路秾秾做了一桌子菜。他卻特別忙,一吃完飯就進了書房。
路秾秾洗完澡,吹幹頭發,又在梳妝臺前護膚半個小時,他還沒出來。書房門虛掩着,燈光透出來,裏頭靜悄悄,偶爾能聽到他翻閱文件和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路秾秾看了一會電影,坐不住,沒幾分鐘去敲書房的門。
“我泡紅茶,你要不要來一杯?”
專心處理文件的霍觀起頭都沒擡說:“不用。”
路秾秾在門邊稍站,“哦”了聲,關上門快步走開。
回去繼續看電影,越看越提不起勁。路秾秾煩悶地将畫面暫停,回到卧室,往梳妝臺前一坐。
鏡子裏照出她的臉。
眉如遠山,杏眼盈波,完美繼承了路華凝的美貌。比起路華凝過分豔麗的外表,又多了一絲清純,美豔而不低俗。
即使刻薄如毒舌網友們,也都承認她的顏值,從沒人攻擊過這一點。
沒問題啊,臉還是那張臉。
路秾秾皺着眉,湊近看了半晌。最後拿起晚霜又擦了一遍,擦完,視線落到一旁的凳子上,唐纭送的禮物在袋子裏靜靜待着。
她忽然生出一種心虛感,意識和身體掙紮較勁。扭捏好久,她騰地一下站起,拎起袋子快步走進浴室。
一塊塊“破布”拿出來,精心設計的款式越看越讓人臉熱。
喉頭微咽,路秾秾猶豫半天,對上鏡子裏的自己的視線,理智占了上風,最終還是把“破布”塞回去,像做了壞事一樣,把袋子扔在洗手臺上掉頭就跑。
……
霍觀起忙完公事,回卧室一看,路秾秾已經睡下。他沒吵她,動作輕輕地進浴室洗漱。在洗手臺前站定,目光被一旁的紙袋吸引,随手拿起一看——
“……”
稍待片刻,從浴室出來,霍觀起這才發覺路秾秾不對勁。她卷着被子朝向另一邊,背對着他,姿态不似往常,仔細聽呼吸,能聽出她并未睡着。
“秾秾?”
沒有應答,那背影一動不動。霍觀起掀起被子,貼上她後背,察覺到被自己攬住腰肢後她明顯的僵硬,他道:“睡着了?”
她片刻後才吭聲:“……幹嘛。”
霍觀起無奈擰眉,哪會聽不出她情緒不。這次手頭事情太多,趕着回來,只得把工作全帶回家。
她好似中途來敲了一次門?
料想她許是生氣,霍觀起不僅不惱,心裏隐約生出欣喜。
将人摟進懷裏,不在意她故意不配合的僵硬姿态,霍觀起貼在她耳邊,緩緩道:“剛剛看的電影好看嗎?”
她閉着眼,語氣敷衍:“忘了。”
他稍停,道:“這些天我不在家,有沒想我……”聲音壓低,手也開始不老實。
路秾秾一把抓住他的手,生硬道:“你工作這麽忙這麽累,還是休息比較好。”
眼不睜開,看也不看他。
霍觀起不急,不做聲地,任呼吸撩過她耳邊,看着她的耳廓一點一點變紅,而後一字一句慢條斯理道:“浴室袋子裏的衣服,是你買的?”
路秾秾僵了一下,睜眼瞪他,有幾分羞惱:“我沒有,是唐纭送來的……”
他眼裏閃過笑意,随後目光變得濃沉深邃,呵出的全是熱氣,“我想看。”他說,“你穿上給我看看好不好?”
靜默間,路秾秾僵硬着,整個臉“轟”地變紅。
……
因為暖房禮物,路秾秾幾天都對唐纭沒好氣。可這理由說不出口,就怕唐纭再反過來追問她到底用沒用上。
莫名其妙被冷待數日的唐纭還不知道自己被路秾秾在心裏唾罵了一通,為酒會的事,好說歹說求了她半天。
“你去約會我去幹什麽。”路秾秾很有意見,“還有他怎麽回事兒,約人約到酒會上去,夠別致的。”
唐纭讓她別說風涼話:“為了顯得不在意,我考慮了幾天才答應,這種時候你不陪我去考察一下,合适嗎?”
上次在許寄柔的party上遇見的那位男士,約唐纭出去。
“誰讓你拿喬。再說我考察管用嗎,我覺得他好你就跟他走?”
“少廢話,你就說去不去?!”
路秾秾:“……”
能不去嗎,都說到這份上,不去怕是要被她手刃。
莫名其妙應邀,路秾秾不甘心地吐槽:“你知道你像什麽,像中學結伴上廁所的女學生。”
“是哦,不然要像你結婚半年才告訴朋友。”
“……”路秾秾突然理虧,識相地閉嘴。
成天左一個酒會右一個party,路秾秾興致真的不高。不過這倒是有了借口躲一躲。
前幾天她還因為被霍觀起忽視心裏不舒服,這幾天又有點吃不消了。明明唐纭來暖房時她罵得義正言辭,結果破布真的成了破布,經霍觀起手裏一過,全都報廢。
當晚,霍觀起一踏進卧室,路秾秾立刻道:“我明天要陪唐纭參加酒會。”
霍觀起眉頭輕挑。
她默默把時尚雜志舉高擋住臉,“晚上要早點睡……”
“酒會?”
怕他不信,她特意說得詳細:“嗯,在栗山公館那兒。”
霍觀起看她防賊似得模樣心裏好笑,說:“知道了,晚上好好睡。”
……
天一大早,高行如常和司機到喆園別墅外接他。
車沒開多久,後座閉目養神的霍觀起忽然想起什麽,“高行。”
高行連忙回頭,“在,霍總您說。”
“今晚什麽安排?”
高行翻出備忘錄,“晚上有個飯局。”
霍觀起眉目平靜:“推了。”
“啊?”
“上次霖發錢總說有個金融沙龍?”
高行不知他怎麽忽然提起這個已經推掉的邀請,“對,就是今晚,在栗山2號公館。”
霍觀起說:“告訴他,我會到。”
高行一愣,不敢多問,道好。
……
趙茜好久沒出來活動,最近家裏一團糟,幾個堂兄成天為公司的事吵來吵去,她聽不懂,他們也不讓她過問,可氣的是吵歸吵,竟然縮減了她的開支!
她最喜歡購物,那點零花錢本來就不夠她用,這下更是捉襟見肘。別的小姐妹都在買買買,背的用的都是新品,她的包包卻還是上季那個,害得她不好意思出門,推了好幾次聚會。
一向疼愛她的姑姑又病了,霍家請了醫生檢查,把人送進醫院。以往還能和姑姑撒撒嬌要點零花錢,現在沒了可能。
趙茜一邊喝着酒一邊煩躁,全然忘了自己在得知趙苑晴進醫院後,第一反應和其他趙家人一樣都只想着以後要避開,順便惋惜少了個經濟來源,根本沒有半點要去探望的心思。
煩悶間,幾個小姐妹端着酒過來。
“茜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趙茜擠出笑:“太吵了嘛,我就在這待會兒。”
“你平時不是最愛熱鬧?”小姐妹笑言一句,又道,“哎哎,你知不知道今天誰來了?”
“誰啊?”
“路秾秾!她和唐纭都來了,就在那邊!”
路秾秾可是圈裏有名的人物,早年“望京十大名媛”排行榜一出,服氣的不服氣,私下裏什麽好聽話難聽話都有人說。
甭管評價如何,她名氣大是事實。
尤其随着霍觀起聲名鵲起,在商圈年輕一輩裏站穩鳌頭,單就她敢給霍觀起冷臉這一點,已經讓很多人佩服。
更別說現在,路秾秾嫁進霍家,成了霍氏當家老板娘,加上霍觀起早就對她情有獨鐘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身價更是今非昔比。
“你是沒看到,許寄柔她們平時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見人愛答不理,路秾秾一來,她們比誰都熱情!”
“薛嬌嬌還不是一樣,霍觀起暗戀路秾秾的消息就是從她那傳出來的。原本她哥約霍觀起一直約不到,這一搞,前陣子突然就約到了……”
這群人遠不夠格擠進那個社交圈,但仍然不妨礙她們議論。
趙茜聽她們話裏話外吹捧路秾秾,心裏不是滋味。
有什麽了不起!她姑姑也嫁進了霍家,算起來還是她路秾秾的婆婆!
“不是我說。”趙茜皮笑肉不笑地插話,“路秾秾她也太愛出風頭了。在網上鬧出那麽多事,嫁到霍家還不消停,霍家的臉都給她丢光了。我姑姑就不一樣,嫁給我姑父這麽多年,誰提到她不是誇。”
聽她這麽一說,這群人都想起趙家和霍家的那層關系。
“對哦,茜茜,你姑姑是她婆婆吧?”
趙茜得意地嗯了一聲。
“你姑姑和她關系怎麽樣?”
“你們有見過嗎?你該叫她表嫂吧?”
七嘴八舌之中,最好奇的還是有關霍觀起的傳聞。
“茜茜你和你表哥熟不熟,他真的暗戀路秾秾很久了?我聽說他送給路秾秾的胸針要八|九百萬呢!”
趙茜扯了下嘴角,不屑道:“不過都是外面亂編的傳聞罷了。我表哥一心專注事業,前幾年見着她就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什麽暗戀不暗戀,你們又不是不曉得她有多嚣張跋扈,要不是看在路家的份上,怎麽可能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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