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已經怼出來了,感興趣就點擊文案處的封面吧

力很強的GHOUL,你的六只羽赫也是完全遺傳自她。但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渴望安定生活的她從V逃了出來。”

竹見聞言,勾了勾嘴角。自己的奶奶似乎是個了不得的女子。

她問道:“那麽在安定區殲滅戰中,你為什麽不願意與我一戰,不願意殺我?”

“因為你讓我失望了。”有馬的語氣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冷漠。

借着餘光,有馬能明顯看到竹見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繼續道:“半赫者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還失去了理智。你完全無法像‘獨眼的枭’那樣善用自己的能力。對于你,我真的感到非常失望。”

說着這話,他的心髒鈍鈍地發疼。明明是早已想好的說辭,此刻說出口來,自己卻是最難受的那一個。

竹見沒有說話。

有馬後悔了。他想自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好一會兒,他才聽到竹見開口道:“十五分鐘了,有馬先生。”竹見轉身,“看,我還挺守時的吧。”

說罷,她朝着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而有馬仍留在原地。忽然,她停下了腳步,卻未回頭,淡淡說道:“有馬先生,這句話我對您說過嗎?”

她頓了頓,道:“有的時候,您真的很殘忍呢。”

有馬轉頭,看着竹見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真讨厭撒謊啊。他一邊走,一邊這麽想着。

恍恍惚惚地走了一會兒,他看到了宇井的身影。

“有馬特等,你去哪兒了?”

“去見了個老朋友。”

有馬回到家時已是淩晨。

聽到開門聲,大福從睡夢中醒來,沖着有馬叫喚了一聲,似乎是在抗議他打斷了自己的美夢。

有馬把包和庫因克很随意地扔在一邊,抱着大福坐到了沙發上,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膝頭,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它的身子。

“大福,我今天見到你的主人了。”他喃喃道。

大福叫喚了一聲,掙脫了他抱着自己的手,跳到地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窩。有馬無奈。

養了整整三年,大福偏生就是不愛與他親近,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放空大腦,獨自坐了一會,他站起身,把包重新拿起來,朝書房走去。

今天也是公務滿滿的一天。他心想。

走進書房,掃了眼書桌,他覺得上頭似乎少了些什麽東西。

大腦一下子變得空白,唯有一個想法清晰如常。

照片不見了!

手一松,公文包落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站着,愣了兩秒。而後,如同瘋了一般,到處翻動着文件和書本,試圖找到它。

他記得明明自己出門前還還看過它一眼,現在居然連帶着相框整個不見了?!

整整尋了三遍,有馬始終未見到它的蹤跡。收了收愈發焦躁的心緒,他忽然想到上午還在他家中的青木或許知道些什麽。他掏出手機,向青木撥去。

好一會兒,電話才通上。

“喂……”青木的聲音裏帶着睡意。

“青木,我放在書桌上的相框,我找不到了。你知道它在哪裏嗎?”他一邊說着,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頭發。

“啊……啊?!那個……我今天打掃的時候,看到大福突然跑進書房,不小心把它弄掉了……”

“那照片呢?照片被放到哪兒了!”他的聲音裏染上了些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怒氣。

青木有些害怕。她從來沒有聽過有馬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她忙說道:“我壓在客廳茶幾的遙控器下面了。”

有馬此刻也顧不上說聲“謝謝”順勢或是別的什麽了。他直接挂斷了電話,急急地朝着客廳走去。

照片果然被放在了遙控器下頭。先前他在沙發上坐着的時候沒有開燈,所以并沒有看到它。

重新找回了相片,有馬如釋重負,仿佛他找回的不是相片,而是自己的脊梁骨。他看着照片上竹見的笑顏,想起了廟會那日,竹見曾對他說的那句話。

-我想到了某個特定的時候,上天自然會讓你看到我寫了些什麽的。

所以,今日就是那個“特定的時候”了嗎?

對于竹見在照片背後留的言,他到底還是十分好奇的。他把照片翻到反面,看到上頭寫了這麽一句話——

我真的很喜歡你,有馬先生。

最後的署名是takemi。

takemi,竹見。

所以那一日竹見就在試圖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了嗎?

有馬忽然想到了竹見曾和他說過的一段話。

-如果茶花女真的深愛着阿爾芒,她就不應該因阿爾芒父親的言語而動搖了自己的想法。至于她故意傷害阿爾芒,讓他死心的行為,我覺得也是幼稚的很,根本稱不上什麽偉大。茶花女其實是個自私的人,認為自己的犧牲一定能換來愛人更好的未來。除了自私與自大,我真不知該如何評價她。

現下,有馬自己卻成了她話中的自私者。

“你錯了,竹見。”他喃喃道,“因為深愛,所以才願意傷害自己來保全你的未來,雖然這種方式會給雙方都帶來傷害。”

東京是個混亂而可怕的地方,她不能留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次把感情線挑明了,給自己鼓掌!

奶奶的故事會寫成番外篇,應該會蠻悲傷的。

☆、故地

“叮”得一聲,電梯在七樓停下。

竹見竟被這聲音吓了一跳。

她走出電梯,彌漫在這醫院各處空氣中的消毒水氣味撲鼻而來。接待處的醫護人員問了她些基本的個人信息,便放她進到了筱原幸紀所在的病房。

在竹見印象中,這種“必經流程”素來都慢的很,倒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病房裏的窗簾已被全部拉起,陽光透過玻璃,将室內照得亮堂的很。醫療儀器滴滴作響,床頭櫃上的花瓶裏插着的花依然新鮮。竹見在病床旁的折疊椅上坐下,未說什麽,只是在細細端詳着筱原的臉。

“筱原先生,早上好。我是竹見。”

回答她的是筱原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您的頭發長了,您也瘦了。如果醒來以後看到自己是這副模樣,應該會吓得又昏過去吧。”她笑了笑,望着花瓶裏的花,說,“來看望您的人一定不少,那您應該不會感到孤獨了。”

她擡眼,望向天空。窗外陽臺的扶手上,一只麻雀正在用喙梳理着羽毛。看到有人類的視線投來,它立刻停下了動作,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竹見收回目光。

“東京變了好多,只不過是離開了兩年而已,竟有些不适應了。等您醒來了,也一定會和我有一樣的感覺的——這種與社會脫節的感覺。前一段時間,我住在越南的一個小村子,現在忽得接觸到這麽多人,居然還有些害怕呢。”她頓了頓,繼續說,“昨天和有馬先生見了一面,問清楚了一些困擾了我很久的事情,心裏倒是輕松了許多。”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到底真是這般,就連竹見自己也答不上來。

她輕笑了兩聲,有些輕快地說道:“我有些好奇您醒來以後見到我的反應呢。不知您是會手足無措,還是急切地想要殺死我。”她扯了扯嘴角,頗有一絲自嘲的意思在裏頭,“總歸還是後者吧。”

她又接着有一句每一句地和筱原說着這些年來遇到的是。大約是篤定他不會給她回應,竹見就像是教徒面對着神父忏悔時一般,把一切,不夾雜任何情緒地全部同他說了。竹見自己心裏也明白,她這樣做只不過是想要找個出口,把所有的不快都傾瀉出來罷了。

一朵厚重的雲擋住了太陽,陽光無法穿透。房間裏一下子暗了下去,似乎連溫度也降下了那麽幾度。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麽預兆一般,正說着話的竹見一下子噤了聲。她從椅子上站起身。

“我停留的似乎太久了些。我得走了,筱原先生,再見。”

說着,她轉身朝門口走去。手放在門把手上,竹見頓了一下,低着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不知道還能否‘再’見了呢。希望還能。”

推門出去,走了幾步,竹見遠遠地看到有兩個人朝她的方向走來。

走在前頭的那位,個子不高,別着發卡;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也是要更高些,但看上去瘦得很,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黑色長發披在肩上。

其中一個人男人是鈴屋什造,竹見認出了他。

竹見不可避免的慌了一下。這條走廊筆直向前,兩旁只有病房,并沒有安全出口。這意味着竹見将不可避免地與他遇上。

回到東京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無疑的準備,但在想做的事情全部完成之前,她還不想就這麽貿貿然地喪命。

定了定心神,她立刻從包裏掏出眼鏡——這東西大約可以算作是最簡單的易容工具了。迅速戴上,再用手指稍微梳理了一下頭發,她也不可以低下頭或是做什麽遮掩,就這麽繼續向前走,一如尋常。因為什造二人走的方向正好逆着光,所以他并沒有看清竹見的臉。

竹見打心底的感激這棟大樓的設計師。

她們就這般擦肩而過。

兩人走進病房。

“瓜江說他最近總覺得佐佐木準特等有些不對勁呢。”阿原半兵衛說着。

但他的話卻溜過了什造的耳朵,因為什造的視線被擺放在床頭櫃的花束給吸引了去。花非常的新鮮,還帶着水珠,卻未被插/到瓶子裏,只是擺在旁邊。他伸手摸了摸病床旁的折疊椅,還有溫度,看來不久之前還有人在這兒坐過。

他不由得想到了剛才在走廊上與他擦肩而過的女人。

見什造久久未回話,阿原半兵衛問道:“鈴屋準特等,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你現在這裏待着,我有些事要做,馬上回來。”他說着,離開病房。

此時走廊裏已經沒有竹見的身影了。

什造幹脆來到了服務臺,問醫護人員上一位過來拜訪筱原的是誰。

“唔……”護士翻找着電腦上的數據,道,“是一位姓綠川的女士。全名是綠川竹見。”

綠川竹見?綠川竹見!

他反複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忽然笑了。向護士道了謝,什造立刻往回走去,并拿出手機。

“喂,總部嗎?我發現裂紋的蹤跡了。”

竹見走在街上,饒有興致地看着道路兩旁的商鋪,像是個第一次來到東京的外地人。

二十區變了許多,但總的來說,改變的只是那些商鋪。而路旁的綠化帶、行道樹,和那街景,卻還都是與竹見記憶中的相符。

她是不可能不熟悉這裏的。她腳下所擺着的這條街道,正是她與尤裏在安定區殲滅戰中負責的路口。

在這裏她失去了理智。

也是在這裏,她讓有馬失望了。

心情忽得有些低落。竹見輕輕地搖了搖頭,試圖将這些不快的記憶統統從大腦中甩出去。

沿着這條路一直筆直向前走,經過一個紅綠燈,再走上個十多米,右手邊就是安定區。在竹見三年前的記憶中是這樣的。

但三年後的現在,這裏卻已經不再有安定區的蹤跡。

不只是招牌,而是連帶着一整棟樓,一起消失了。

竹見有些喘不上氣,她的心髒直抽疼,像是被生生剜去了大塊。

她自然是知道安定區不可能還存在着的,只是沒有想到它會消失的這般徹底。

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慢慢地邁着步子離開。她想自己到底還是太天真了些——CCG怎麽可能不把枭的老巢徹底摧毀呢?

漫無目的地走着,竹見怎麽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三年前的安定區一戰,父親被殺時的場景與昨日有馬的言語混雜在一起,在大腦中不斷地喧嘩、叫嚣着。

她的頭很痛。

走了好遠,竹見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原來所住的房子附近。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

不過那兒多半也被鏟平了吧。她心想。

行了幾十米,遠遠的,她能看到房子的輪廓。心中一喜,她走得快了些。但再走近些,她卻放慢了腳步。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眼前的這樁房子是不是她曾生活了六年多的房子了。

房子的外形同過去一樣,但院子裏那棵巨大的櫻花樹卻失去了蹤跡。竹見踮着腳,探身進去,努力地朝裏看,試圖找到它的蹤跡。

她看到原來栽着櫻花樹的那塊地方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極醜陋的樹樁。院子裏曾栽種着的許多花草也被盡數鏟去,被鋪上了水泥,只餘下幾叢矮矮的灌木。

這與高木尚在世,甚至是她還在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高木擅長園藝,總是把院子裏的花草打理的僅僅有條。他去世後,竹見雖然并不擅長侍弄花草,卻也努力地把院子保持成他在世時的模樣。

還有那棵櫻花樹,高木當初買下這棟房子的大半原因,就是因為它啊……

心裏竄起一股無名火。竹見低垂着頭,攥緊了手。可了靜下心來,她卻不由得嘲笑起自己剛才的義憤填膺——她明明早已經失去了對此憤怒的權利了啊。畢竟現在大門旁邊刻着的是“入江”,而不是“高木”。

她低下頭,把臉埋在圍巾裏。轉身,正欲離開,卻被人叫住了。她停下腳步,發現出聲喊她的是一個女人。她現在院子裏,許是被汽車擋住了的緣故,先前竹見并沒有看到她。

是這家的人吧。她暗自猜測着。

“您好,我看您在門口站了好久,是想找人嗎?”那女人的聲音很溫柔。

“呃……”竹見愣了一下,說道,“我記得這裏原來是有一棵非常大的櫻花樹的,怎麽不見了?”

女人答道:“哦,是這樣的。我兒子他對花粉過敏,所以我們不得不把它砍掉了。其實我覺得很可惜呢。”

她望着樹樁,有些失神。

腦中猛的閃過一個激靈,竹見對她說道:“那個……我記得我的一個朋友住在這棟房子裏,我已經五年沒有回過東京了,這次回來想要探望她,但怎麽也聯系不上她……你知道,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一定要拜訪她……看樣子,她是不是搬家了?”

她有些支支吾吾的,說出的話也颠倒錯亂,前言不搭後語。

女人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她用手捂着嘴,好一會兒才輕聲問竹川:“您那位朋友叫什麽名字?”

“綠……竹川見青。”

“那什麽,正式買下這棟房子之前,中介告訴過我一個傳聞。”

“什麽傳聞?”竹見心猛的一跳。

女人左右望了望,靠近竹見了些,極小聲地對她說:“他告訴我,這棟房子的前屋主是只GHOUL,家裏還藏了很多屍體!他說前屋主叫什麽……竹……什麽的。本來我是不信的,但現在聽您這麽說,感覺這事兒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竹見心一沉。

她想山口旭倒是說對了,現在的自己确實像一只臭蟲。

“是……是嗎。那可真可怕啊……”她的聲音幹澀的很。

女人被挑起了話頭,道:“就是說啊!難怪這房子當時賣的這麽便宜……”

她興致勃勃地還想再說,卻被站在落地窗旁的丈夫的聲音打斷。

“阿平!快過來!”他的聲音裏滿是急切。

“不叨擾您了。再見,夫人。”

竹見說完,幾乎是如同敗兵一般匆匆逃離。

女人撇了撇嘴,回到屋裏。

“你叫我幹什麽?”她問丈夫。

“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女人是這房子的前屋主,她是GHOUL!”

女人吓了一跳,道:“啊?那傳言果然是真的?”

“對啊。我們剛搬過來不久,就有CCG的人上門來告訴我了這件事,還給了我她的照片。我怕你害怕,所以沒敢告訴你。”

他說着,從櫃子的最深處拿出一張照片,放到女人的面前,道:“你看,這不是同一個人?”

女人驚呼:“那……那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趕緊彙報CCG啊!”

☆、舊人

短短半日,CCG便收到了兩則裂紋的目擊情報。他們立刻根據手上所有的信息,調取了二十區的監控錄像,成功鎖定了竹見所在的大致位置。兩位搜查官被緊急派去尋找竹見。其中一位,就是本月才被派往二十區分部的相原武夫。

今天是周日,街上的人有些多。相原慢悠悠地走着,一點也不心急。

對,我一點也不心急。他這般想着。

他要尋找一個穿着卡其色風衣,圍着灰色圍巾的長發女人——這是上頭給他的竹見的外形描述。

剛接到這個任務是,相原其實是很吃驚的。但為什麽自己會感到驚愕呢?他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要再見到竹見,并且他們現在所處的立場已經截然不同的緣故吧,他猜。

他的腳步不由得沉重起來,他一點也不想與她為敵。

視線忽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背後看,與他所得到的外形描述完全相同——那是竹見,相原不會認錯的。

好說他們也做了好幾個月的搭檔。

腳步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起來。那身影進去了一家商場,相原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地,竟一度讓相原丢失了她的身影。他不知不覺地沿着安全出口來到了商場後頭通往倉庫的小巷,但那裏卻沒有人。相原心一沉,竟是滿滿的失落。

他這是怎麽了?他不知道。

“你退步了,相原。我遠遠地就能聽到你跟着我的腳步聲了。”

不知何處傳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急忙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身後的房檐上站着一個人。

是竹見。

只見她輕輕一躍,穩當地落在了地上。

與她對視着,相原喃喃道:“竹川上……”

“錯了。”竹見冷聲打斷他,“我叫綠川竹見。”

相原一噎。

意識到自己有些意氣用事了,相原立刻拿出武器——一把足有他前臂長的筒形庫因克。他沒有絲毫猶豫,将炮筒對準了竹見,向她發射由大量Rc細胞凝成的火炮。

“去死吧!”他大吼着,似乎是想要麻痹自己一般。但他知道這個方式完全無用,因為此刻,他的雙眼裏已溢滿了淚水。

他還以為自己會下不了手呢……

火炮發出巨響,撞到牆壁上,就連大地都微震了一下。黑色的煙霧随即彌漫開來,有些刺鼻。相原的指尖仍在顫抖。

“所以呀,我說你退步不是沒有道理的。”身後傳來竹見的聲音。

相原的瞳孔猛的一縮。

他緩緩着轉動着僵硬的身子,看到竹見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兒。

在被火炮擊中她所在位置的前兩秒,竹見躍起,翻身跳到了相原身後。

“要調動你的每一處感官去聽、去感受各個方向傳來的‘信息’,這話我曾告訴過你許多遍了,不是嗎?”她幽幽地說。

也不知是竹見的一番話激怒了相原,還是他對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天真感到惱怒,相原憤憤道:“你懂什麽?你沒有資格說我!”

他舉起庫因克,一次又一次連續不斷地朝竹見攻去。

竹見幾個翻身,輕松躲過。

“這下倒是有個正經樣子了。”

“閉嘴!”他沖她大吼,又一次想要攻擊,卻發現庫因克已經耗盡了Rc細胞——這是羽赫制庫因克的最大缺點。

相原用力按了好幾下庫因克上的按鈕,卻仍未有什麽反應。他惱怒地将它扔到一邊,從懷裏掏出了另一把庫因克。

這是三年前在竹見家搜查出的另一把赤鱗,相原将它要了過來。

竹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冷笑了一下,說道:“原來它在你這兒啊。”

她話音未落,相原已揮刀沖來。

“去死吧!”

“你想殺了我?”

相原的手頓了一下,卻又很快地回過了神,手上加了幾分力氣,道:“有馬先生告訴我,GHOUL就該死。而你是GHOUL!”

說出這話,他心裏難免有些苦澀。

竹見渾身一僵。刃尖近在眼前,眼看着就要擊中她,巨大的羽赫卻在它刺入身體之前破空而出,凝成薄而堅硬的屏障,攔下了這一擊。

相原一驚。下一秒,他竟被竹見踢到了幾米開外。他的身子猛的撞到了牆上,胸腔和後背傳來劇痛,肋骨似乎也斷了幾根。他甚至無法站起身來。

還不及他仔細考慮下一步該做什麽,竹見已抓起了他的領子,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像是扔垃圾一樣将他扔到遠處。兩下重擊讓相原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看到竹見向他走來,他擡眼,對上的卻是她那雙滿是涼意的眸子。

“就憑你這能力想要殺我?別說大話了。在這世上,唯一可以殺了我,也是我認為有資格能夠殺了我的,只有有馬貴将一人。”

我也只願意死在他的手裏。

相原的心髒莫名一疼。他知道,竹見對有馬是不一樣的,有馬對竹見也是不一樣的,在搜查她家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遠遠的,竹見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她想大約是商場的安保人員聽到了這兒的動靜,正在朝這裏趕過來。她整了整衣服,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赤鱗,轉身離開。

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相原忽然覺得這三年來的糾結與不安——糾結如何面對竹見,擔心竹見過得怎樣——全都成了笑話。

因為竹見根本不在乎他。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幾乎昏倒的他被趕來一探究竟的安保人員送去了醫院。

追捕裂紋的一等搜查官被重傷一事,很快就傳到了和修吉時的耳朵裏。他把有馬叫來了他的辦公室。

“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有馬總覺得會與竹見有關。

“前任上等搜查官竹川見青,也就是SS 級GHOUL裂紋重新出沒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用的不是問句。

果然如此,有馬心想。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

和修道:“消失了三年,她的成長速度快的驚人啊。三年前半赫者化狀态下,她就能以一人之力殲滅七人小隊;現在,她甚至可以在不用赫子攻擊的狀态下就将一位一等搜查官重傷。作為‘敵人’,她确實是很棘手啊。”

有馬沒有回話。說實話,他并不明白和修這話中的意思。

和修兩手交疊地撐着下巴,道:“貴将,你覺得将她重新納入CCG,作為QS班的一員,繼續為我們效力,有可能嗎?”

他這話自然不可能出自真心,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罷了。

“不可能。”沒有絲毫思考,有馬就給出了回答。

和修眯起眼:“為什麽這麽說?”

“如果她的父親還活着,那這個提議或許可行。但他的父親已經死了,被CCG的搜查官殺死了。她應該是憎恨着CCG的。再者說,她殺過太多人,在局內一定會或多或少受到非議與白眼的吧。她和琲世不一樣——她比琲世要敏感許多,也更難控制。”

和修把椅子轉了一個方向,背對着有馬。有馬看不清他現在是個什麽表情。

“貴将,總覺得一對上她,你就不一樣了。”他說這話時的語氣格外奇怪。

難道是變得更像一個“人”了嗎?但這話他沒有說出口。

“我只是從一個相對客觀的角度回答您的問題罷了。”

“是嗎……”和修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那裂紋的驅逐工作,就由你來負責吧。”

“是。”

與竹見站在對立面,有馬不喜歡這種感覺。

無家可歸又被通緝的竹見躺在一家小旅館的床上,思考着自己到底為何要來東京。

是為了祭拜父母與舅舅?這大概算是一部分原因吧。

來看一下故地?她似乎沒必要給自己找這種罪受吧。

來見有馬貴将,找他問過去的事情?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吧。

因為傷了有馬而自責痛苦了三年,現在好不容易做好了重新面對他的思想準備,卻被他的一番話再次傷得遍體鱗傷,不敢再見他,竹見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真是的,來東京幹什麽?竟把自己逼到了如斯窘迫的境地。”她自嘲地說,“讓你失望了?我居然,讓你失望了……”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在小旅館頹廢消沉了數日,竹見決定上街轉轉——大約也抱了些趕緊被白鸠發現,而後結束自己這條性命的想法在吧。

來到人流密集的銀座,竹見發現好多家書店裏,最顯眼的位置都不約而同地擺着高槻泉的新書《BILEYGR王》

她走進書店,看了下封面上的簡介,覺得這本書似乎很有意思的樣子,便買下了。

離開書店,她繼續走着。站在馬路旁,等着紅燈轉綠的當口,她看向了商場外部的巨大電視機。

現在正在直播高槻泉新書發布會。

竹見看到高槻泉的身旁站了個戴着眼鏡的年輕男人。如果她的眼神與記憶都沒有出錯的話,那人是金木研。

“……我是‘GHOUL’。”高槻泉說着,“「最終作品」是為與我一樣‘錯誤誕生’在這世上,渴求血肉孑然孤獨的同胞而寫的。……”

竹見勾起了嘴角。紅燈轉綠,她收回目光,走過斑馬線。

“這事兒也只有你能做出來啊,‘獨眼之王’。”她喃喃道。

時值傍晚,竹見依然在外頭游蕩着。一整天下來,她都沒有被搜查官盯上,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遠遠的,一家咖啡店的招牌吸引了她的注意。

RE。

“RE……是‘重新’的意思嗎?”她自言自語道。

但更讓她注意的是從裏面傳來的氣味——不只是單純的咖啡豆香氣,還有熟悉的GHOUL的氣味。

竹見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垂下頭,戴上兜帽,加快腳步,快速走過了這家店。

抱着必死之心的她,還是不要随意打擾渴望安定生活的人比較好。

轉入一條黑巷,她才摘下帽子。

這裏有GHOUL的味道和血氣。

她想自己大約是不小心闖入別人的喰場了。

不過這只GHOUL的氣味也十分熟悉啊。她忍不住低聲自嘲:“今天算是什麽,故友的見面會嗎?”

朝着氣味之源走去,借着月光,她看到一個少年蹲在地上,正切着什麽。竹見停下了腳步。

“你們的王對外公布自己的真實身份了,絢都。”

絢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站起身,赫眼在黑暗中泛着赤色。

“與我何幹。”

“待得離董香這麽近,你很想她嗎?”

“閉嘴。”

☆、終戰

站在庫克利亞六角形大樓的樓頂上,夾雜着暖意的微風吹拂着絢都的臉頰。

他忽然想起來夏日快要臨近了。

在關于夏天的記憶中,多有姐姐董香和父親霧島新的身影。幼時,每到夏季,父親便會帶他們到附近公園和河邊玩耍。絢都膽小,不敢直接下水,只是用腳輕觸着水面,若不是膽大的董香把他直接拉下水,他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游泳吧。

“啧。”他啐了下嘴。

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要救出雛實,他不能再去想那兩個“無能”的家夥了。

“竹見那家夥呢?”他有些不滿地問身旁的萬丈。

說實話,絢都一直都不明白竹見為什麽要加入這次行動。他還記得當他說完自己的計劃時,竹見的回答是:“聽上去很有意思,帶我一個。”随後又聽到她極小聲,似乎是自言自語般地說了句:“這樣死的更有意義吧。”

她這是在一心求死嗎?絢都想不通。

總而言之,她遲到了,絢都很不開心。

“遠遠地就聽到你的抱怨聲了,絢都。”竹見穿過人群向他走過來。她的手裏提着一個箱子。

“怎麽這麽慢……”

“去拿了些東西。”她答道。

絢都看着她手上的白箱,壓低了聲音道:“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竹見笑了笑,說:“我的舊物。”

絢都別開頭,不再看她,只說道:“随你吧,只要別拖後腿就行了。”

竹見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甚是輕松:“哎呀哎呀,說什麽傻話呢,小絢都。”

絢都撇了撇嘴,沒有回話。不知怎麽的,竹見最近特別喜歡摸他的腦袋。

“吶,這次的計劃,成功率有多高?”她收起了剛才那副不正經的樣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金木那家夥會幫我們,應該……我還是不要斷言為好。”絢都這般說着。

深呼吸幾口氣,絢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到底不像上一次那般人多勢衆,緊張也是難免的。

樓頂大門緩緩打開,庫克利亞開始展露它的全貌。衆人沒有多作猶豫,縱身躍入。

雛實被關在第三層。解救她的工作交給了金木。

竹見穩穩落在一層過道扶手上,絢都繼續向下。竹見的任務是分散兵力。

又一次來到庫克利亞,竹見的心情莫名的很是複雜。她的人生之路的巨大轉折,似乎就是從來到庫克利亞,見到多年未見的父親開始的吧。但她後悔嗎?并不。她清楚地明白,即使是她沒有見到父親,沒有殺死山口旭,自己的身份也是終有一日會暴露的,只不過或早

[TG:RE東京喰種]你好,有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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