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已經怼出來了,感興趣就點擊文案處的封面吧
或晚罷了。
或許會被和修吉時強行推到人前也不是沒有可能。
能在體力尚佳的年紀被揭發身份,自己起碼還能與搜查官們拼一把。她應該對此感到幸運,不是嗎?
竹見一直是用這話安慰自己的。
一些GHOUL被趁亂放了出來,周圍鬧哄哄的。竹見覺得現在這樣倒是與二區有些相似了。
她繼續走着。
前方出現了兩個人,阻斷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人對着耳機說道:“發現裂紋。”
不由分說,兩人攻了過來。竹見這會兒才看清了他們的臉。
他們是零番隊的人,她記得。
零番隊的人在這兒,那領導他們的有馬貴将也一定在這兒,竹見忽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記得絢都告訴她最近CCG有大型的殲滅行動,她以為有馬應該也去了……
是了,她怎麽會忘了呢?每逢重大的遠征行動,有馬與零番隊多半會留作本土防禦。這次竟是駐守在了這兒。
不知道她們這些侵入者之中的哪一位會幸運地遇上有馬呢。
她想以現在的情況,單打獨鬥似乎并不合适。她得去找絢都。
庫因克的刀刃近在眼前,竹見側身躲開,順勢借力翻下欄杆,往更下面的樓層去。子彈從各個方向飛來,她以手中的白箱為盾牌,擋住了這波攻擊。
穩穩落到地上,她發現更多的搜查官朝她聚了過來。
“這麽多人,真是麻煩。”
她說着,打開白箱,取出裏頭的東西。
未及衆人有所行動,卻見一支巨大的帶着尖刺的淡黃色長鞭向他們掃了過來。心下一驚,他們立刻朝後退去。與此同時,淺藍色的電流也襲了過來,卻并沒有瞄準他們,而是擦過他們的耳旁,擊中他們身後的牆壁。
轟然一聲巨響。
“這是庫因克!”一人大呼。
竹見手上拿着的,是崎音與MF。
她自言自語般地輕聲說道:“這回可要對你說聲謝謝了,鹿·島。”
傷口很疼,肌肉很酸,Rc細胞幾乎要枯竭了。
絢都看着那個站在他面前一臉沉着,冷靜得不帶一絲情感的男人——有馬貴将,殺死自己母親的仇人。
他是無法打敗有馬貴将的,他心裏清楚地明白這一點。但此時此刻他一定要通過有馬貴将這一關,否則雛實與将生命托付給他的衆人都将會死在這裏。
耳邊傳來極微弱的“呲”聲,一股奇怪的氣味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這味道絢都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Rc抑制劑的氣味。
“嘁,真礙事。”他暗罵了句,屏住呼吸。
有馬微微動了一下手臂,絢都立刻沖了上去。他要趕在有馬動手前先占據主動權。
但沒有絲毫意外的,他又一次被狠狠擊倒在地。
抑制劑還是被吸了進去。
失血過多,四肢無力,赫子無用。絢都掙紮起身,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鳴神的炮筒對準了自己,電流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吞沒。
有點可怕呢。他想。自己大約是躲不開了。
一個身影沖來,将他帶離了鳴神的電流可能觸及到的攻擊範圍。
救了他的是竹見。
“這樣的出場是不是有一點英雄的感覺,小絢都?”她半開玩笑道。
絢都掙紮起身,道:“只能說來得及時而已。”
竹見笑了笑,站直身子。她看到四方和董香也過來了。
她朝有馬走去,直直地望着他的雙眼,說道:“啧啧,又是‘老友相見’的時刻,我打心底地不喜歡這種感覺。”
有馬攻了過來。他的反應在竹見的預料之中,卻也稍許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是我的驅逐對象。”他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炮筒轉為劍刃,正對着竹見砍來。她立刻拿出赤鱗擋住。
“這不挺好嗎,特別的dramatic啊。”
那你是想要“驅逐”我,還是“消減”我呢?竹見想問出這話,但最後她卻沒有開口。
赤鱗豁了口,竹見索性将赤鱗直接折斷。她拿着斷刃,刺向有馬。
她自然不是真的想下死手的。
有馬避開,鳴神有一次對準了她——或者說的确切些,是她身後戰鬥着的絢都。
竹見堪堪避開這一擊後才意識到有馬的意圖。
她看着電流如野獸般朝絢都奔去。
遙、高木、父親,他們的身影竟重疊在了絢都的身上。他們都曾在自己的面前死去,現在,竹見不想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沖向絢都。
哪怕只是再快一步,再快一秒,他活下來的幾率就會增大一分。
腳步挪動得不夠快,竹見追不上電流的速度。
她看到四方用自己的身體将絢都護在了身後。
在電流接觸到他身體的前一刻,巨大的赫子伸展開來,如同一面巨牆,擋下了這番攻擊。
赫子的主人是金木。
竹見奔到他們身邊。她看着金木,道:“你的眼神不一樣了啊,少年。”
“現在叫我少年似乎有些不合适了,綠川小姐。”
“是呢……”竹見笑了,“你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分散在各處的搜查官也聚攏到了有馬身邊。
竹見和有馬之間橫着一道楚河漢界。
金木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們先走吧,我來争取時間。”
“我也留下來……”竹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金木打斷:“您也請離開吧。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護好董香他們。”
竹見愣了一瞬,随即笑了。她後退了幾步,說道:“看來我的責任很重啊。”
待會兒見。
竹見聽到董香這般對金木說道。
走在通往底層出口的路上,四周莫名的格外寂靜。
寂靜得可怕。
地面上留有打鬥後的劃痕,到處濺滿了血跡,每走幾步就能看到屍體。
這像極了被戰争席卷過的小鎮。
後方傳來腳步聲。他們停下了腳步。
“來了五個人。”竹見根據腳步聲判斷道。
絢都的臉色沉重,問道:“要拼一把,還是繼續向前?”
竹見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沉聲道:“是白日庭出身的零番隊成員。”
庭出身的英才。她在心裏補充道。
她往後走了兩步,冷冷說道:“你們繼續走,我來殿後。”
此話一出,自然是反對聲一片。
“綠川……”
他們看着羽赫從竹見的背後慢慢伸展開來,而後,脫離身體。分離出的赫子将他們與竹川隔斷。
“你們快走吧,我這面牆多少還是有些堅固的。”
四方知道她是個頑固的人,于是也不再多說什麽,拉着不願離去的董香和雛實繼續向前走。
“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辜負你的這片心意的。”四方說道。
竹見笑了。
不一會兒,追擊的搜查官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果然如同她先前所判斷的那般,不多不少,正好五人。
竹見站直了身子,将庫因克攥得更緊了些。
“你們好,同我一樣的‘雜種’們。”她輕快地說道。
她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凝了一瞬。
不過果然他們不負英才之名,并沒有被她的話語亂了心思,五人一齊沖了上來。
在人數不占優勢的情況下,竹見光是能避開他們的攻擊,并且偶爾予以反擊,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這是一場消耗體力的拉鋸戰,竹見知道。使其中兩人重傷失去戰鬥能力後,勝利似乎慢慢朝竹見那兒靠近了。
他們是令有馬驕傲的學生嗎?她忽然想到。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猛然下沉。
一瞬間的失神讓她出現了一絲破綻。一人抓住了她的這個失誤,用力将庫因克刺入她的身體,剩下兩人也順勢将她重傷。
竹見立刻使出菱刺,暫且讓他們從攻勢轉成了守勢。
她捂着傷口,後退了幾步,最終因為失血過多和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她看到那些人朝她走來。
我輸了嗎?我就要這樣死去了嗎?有點不甘心呢。她心想。
沒能死在有馬手裏,有點不甘心呢……
“你太急躁了。”耳邊出現男人的輕語。
金木研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聽到男人說:“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打算給我最後一擊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這篇文的正文部分就要完結啦!
提示一下,竹見倒下和有馬戰敗不是發生在同一時間。
剛剛看了下RE111話,有馬終于又一次被提及了,雖然只是一個名字_(:зゝ∠)_
☆、振翅
『就在我剛要忘卻之際,一只怪鳥撲打着翅膀飛了過來,用嘴啄破了我記憶的傷口。于是,轉眼之間,過去那些恥辱與罪惡的記憶又在腦海裏複蘇了,使我感到一種禁不住要高聲吶喊的恐怖,再也不能平心而坐了。』
——太宰治 《人間失格》
“你太急躁了。”竹見的耳邊出現了男人的輕語。
這是誰的聲音?是父親的、高木的,還是……有馬的?
不過,這話他們三人都曾經對她說過。
“竹見,你太急躁了。”
是了,她一直是個極為急躁的人,總是在事情未出分曉之前就急急地下了判斷。譬如像是現在,她倒在了地上,于是便認為自己輸了。
倒下,就是輸了嗎?
“相原,不是敵人倒下就代表你贏了。”她記得自己曾經對相原說過這麽一句話。
她不由得輕笑起來。為何教導別人時頭頭是道,當同樣的情況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卻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呢?自己可真是滑稽得可笑啊。
倒下,就是輸了嗎?
庭出身的澤村徹與其他隊員慢慢朝竹見靠近。他看到她倒在地上,雙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身上的傷口仍在往外淌着血。
她大約已是氣息奄奄了吧。澤村想。
地面開始微微震動起來。澤村感受到了,他的人也同樣感受到了。
地面震得愈發厲害,他們停下了腳步。
不及他們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青色的尖刺從地底穿透向上,他們躲避不及,被尖刺所傷。
傷口還十分的微妙——雖然不能奪去他們的性命,卻讓他們無法動彈。
那從地底下“生長”出的奇怪東西是什麽?澤村怎麽也想不出來。
尖刺縮回地底,竹見扶起身子,慢慢站了起來。
她喃喃道:“倒下并不是失敗。”
剛才倒在地上的她将赫子穿透地底向上,給了他們出乎意料的一擊。
她向他們走過去。
“你們知道嗎,在太平洋的一個島嶼上有這樣一種樹,它們的種子富有粘性,通過粘在鳥類的羽毛上來傳播繁殖。但如果……”
她的赫子從羽翼狀變得更為細長,如同鱗赫一般。赫子朝他們的方向伸了過來。
“但如果學習飛翔的幼鳥的翅膀上不幸地粘上了太多這種果實,它們就無法飛翔,繼而餓死在叢林之中。沒有對鳥兒産生實質性的傷害,卻在不知不覺中奪去了它們的生命。這真是頗為高明的一招。我覺得我也需要借鑒一下類似的想法。”
尖銳的赫子擊中落在地上的庫因克,将其擊成碎片。
她收回赫子,道:“所以想要保住我自己的性命,也并不需要殺了你們。只要破壞了你們的武器,縱使你們再有實力,這下子也無法‘振翅高飛’了。”
澤村看到她在自己的身邊停下了腳步,對他說道:“告訴我有馬貴将在哪裏,我要見他。”
是的,她太急躁了。
金木站在庫克利亞最底層的花田中,看着眼前那個冷靜得可怕的男人。
他身上的幾處傷口,包括先前他用自己的赫子卷着枭的殘骸深紮入腹部的那個巨大傷口,都已經全部愈合了。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打算給我最後一擊嗎?”他聽到有馬這麽問他。
金木的回答自然是“不”。
他怎麽能動手殺死對于自己而言如同恩師一般的有馬呢?
聞言,有馬似乎是嘆了口氣。
接下來發生在金木眼前的一切如同電影裏的慢鏡頭一般。他看到有馬舉起了枭的殘骸,放至自己的脖頸處。
金木呼吸一窒,朝他奔去。
有馬已經能感受到庫因克鋼貼在脖子上傳來的涼意了。
他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在動脈被劃開的前一刻,一股巨大的外力将枭從他的手中撞落。
枭掉得遠遠的,落在地上。一記悶響。
有馬看向撞落自己庫因克的赫子的主人。
是竹見。
竹見冷笑一聲,卻并未收回赫子,而是連同其他的數根形如鱗赫般的赫子,齊齊朝有馬攻去。
有馬沒有動。他甚至沒有眨眼。
赫子在他眼前停下。
“你為什麽不逃開?是一心求死,還是篤信我不會殺你?!”
有馬不答。他只是看着竹見的赫子。
能夠使赫子自由變形,想必她已是赫者了。
他看到眼前的赫子開始消散。
“有馬貴将,你真是太自大了。”竹見說道,“無論你是抱着各種想法,我都不會殺你。我怎麽忍心殺你呢?光是三年前傷了你的那次,就使我足足痛苦到了現在。”
竹見向他走去。腳踩在花葉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脆響。
“知道嗎,有馬?這裏種着的花,高木也曾在家裏的院子中種了很多。他去世以後,盡管我再怎麽細心照料,它們還是盡數枯萎、死去了。因為我不知道這花的名字,所以從此之後我家的院子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花的蹤跡。”
說到這兒,她放慢了腳步。血滴落到花葉上,發出的聲響竟與适才踩過時發出的聲音類似。
“我呀,作為人類與GHOUL的混血兒,長久以來一直走在兩個物種的交界處——暫且稱它為灰色地帶吧。但總的來說,我也不過是依附在人類社會之中,對于GHOUL世界的黑暗與污濁,其實可以說是根本不了解的。”說着說着,她笑出了聲,“直到我到了二區,我才知道GHOUL世界的可怕。我也才知道,過去說着‘我是一只GHOUL’的少年時期的我是多麽的幼稚可笑!這麽多年來我也不過是在無病□□罷了!所以你說的我完全比不上獨眼的枭這話也是完全沒有錯,沒有見識過真正黑暗的我确實低她一等啊!”
她幾乎是咆哮着說出這些話。到了最後,她開始抽噎起來。
“我明白這一點,但我唯獨不希望這話從你口裏說出來啊……”
有馬不敢看她。他的鼻子有些酸。
竹見停下了腳步,喘了幾口氣——傷口太疼了,繼續道:“先前遇上了幾個庭出身的搜查官,被傷的厲害。但我沒有殺死他們,因為他們是讓你驕傲的人,對嗎?”
他不想再聽下去了。
待傷口不再那麽疼了,她繼續朝有馬走去。
“那日之後,我本是不想再來見你的,我本是想幹脆死在你的部下手上的。但我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它讓我不得不來找你。過去你常說我急躁,說我太快下結論,對吧?所以當我聽到那天你給我的回答時,我想當然的認為它是對的,卻沒有深究過。”
說完這句,她終于走到了有馬身邊。明明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與她而言卻如同數萬公裏一般。
竹見直視着有馬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有馬,我問你,那日你在我母親墓前給我的答複,是真的嗎?”
從地上傳來的風吹入最底層,吹得花葉沙沙作響。
沉默良久,有馬才開口道:“你在照片後面留給我的話,我看到了,就在再次見到你的那天。簡直巧合得可怕。
“那日我給你的回答,其實有小部分是真的。我确實曾有過希望你加入V的想法,但救下你,更多卻是出于憐惜。你父親被捕的那天,我看到他在戰鬥是向窗口瞥了一眼。起初我是不知道他這個動作的用意的,直到我發現了躲在櫃子裏的年幼的你——他是想要保護你啊。我莫名地想到了我的母親,于是放過了你。”
竹見的眼淚落了下來。
有馬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繼續說:“至于枭殲滅戰那次,我并未與你一戰,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你是這個只會掠奪的我所救下的生命——你是我僅剩的仁慈。如果我親手殺死自己的仁慈,那我便真的只是‘死神’了。”
竹見低垂着頭,眼淚落得更厲害了。這會兒她開始後悔起問他真相來了,畢竟這真相讓她更加難過。
“不要再說了……”
“其二,是因為,我也喜歡你啊。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份喜歡是從何時開始的。對心愛之人刀劍相向,我到底還是很難做到的。”
竹見愣住。
有馬用手捧着她的臉,望着她的雙眼,笑着說:“逛廟會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我,你喜歡我呢?”
或許那時竹見說了,現在一切都會大不一樣了。
有馬繼續說:“東京是一池渾水,一絲微風都能将它吹皺,你不能留在這兒。那日騙了你,是一希望你能離開,但沒想到你還是留下了。”
竹見用手臂環住他的腰,輕輕地抱着他。她的吻落在他脖子上的淺淺傷痕,有馬能感覺到她的眼淚落在自己的肩頭。
“請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了……”竹見幾乎是哀求道。
她将有馬抱的更緊了。
有馬摸了摸她的頭發。
“金木研,請登上王位吧。”
維持了數月的流島戰役終于結束。成果與損失一半一半,再加上被攻破的庫克利亞,應該還是損失為大。
死的死,亡的亡,倒戈的倒戈,新上臺不久的和修政壓力巨大。
公交車上的電視上,正在播報着有關CCG的新聞。
“一個月前由搜查官引發的‘庫克利亞襲擊事件’,……以及一位特等搜查官喪生,……”
竹見盯着電視,戳了戳身旁的男人,道:“看來你很擅長僞裝自己的死亡啊。早就計劃好了?”
語氣裏滿是揶揄。
有馬掃了眼電視,回道:“臨時想出來的罷了。”
找了具身形相似的庭出身搜查官的屍體,套上自己的衣服,搗鼓的慘兮兮的。很愚蠢的招數,居然騙過了CCG。
有馬覺得和修政果然是不如和修吉時。
竹見看着有馬的臉,忽然想到他那日對金木說的。
-金木研,請登上王位吧。因為此刻,死神已經從‘神座’上跌下,成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了。
天知道他這般文藝的話是個什麽意思!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宮城縣怎麽樣。”竹見問他。
“你喜歡哪兒我們就住哪兒。”
竹見看着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陽光透過切面折射出好看的光芒。
這戒指她倒還是挺喜歡的。
她有些不滿地對有馬說:“我們都沒扯證,這麽住在一起不是非法同居嗎?”
有馬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不要計較這麽多了,有馬夫人。”
“嗯,我喜歡這個稱呼!還有,你的手太涼了,不要握着我好不容易捂暖的手。”竹見說着,拍了兩下有馬的手。
“這就開始嫌棄我了……”
有馬的手握得更用力了些。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到這裏就結束了,總有一種爛尾的感覺……
感謝各位小天使長久以來的支持!謝謝!還有三篇番外,明天會全部放出來~期待吧~
☆、番外Ⅰ
番外Ⅰ 六翼
電器行的電視上正在放着奧運會女排比賽,我能隐約聽到聲音。
“真是一記好球!讓我們看看巴西隊會怎麽應對……”
排球是我一直十分關注,也十分喜歡的一項運動。我很想看看這場比賽。
但我不能停下,我知道。如果不趕緊逃離這個地方,抵達與青平約定好的地方,我就會被抓住。
我,綠川夢花,二十七歲,懷孕五個月,正在逃避組織的追捕——或許說是私奔更加合适些。
從我離開組織,已有整整八個小時。
八個小時,足夠他們知道我和青平在計劃着什麽了。畢竟我已為V效力了多年,他們對我了解的很。
作為清掃者,我本該是一個沒有心的殺戮機器——這是組織希望我變成的樣子,也是我曾經的樣子。
知道我遇到了俵青平。
和青平搭上話,其實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與他初次相遇是在公交車上。他在新宿站上車,很局促地站着,盡管他上車時車裏有不少空位。
正好站在我旁邊。
他低垂着頭,戴了副有酒瓶底那麽厚的眼鏡。大約是很累了,上車後不久,他就眯起眼,開始打起盹兒來。
他的頭一點一點,我被他這幅有些好笑的模樣吸引住了。随着他頭的移動,和車的颠簸,他的眼鏡從鼻梁上一點點滑落,最後,掉到了我的裙子上。
這時候車猛的一個急剎,他被驚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疊聲地向我道歉,把眼鏡拿了起來。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那時為何要向我道歉。我只知道眼前的這家夥很有趣,因為我從未見過如此膽小害羞的GHOUL。
我身邊的同類,無一不是殺人不眨眼。
我有些着迷于他的不同。
慢慢的,在公交車上遇到的次數也多了,我們成了朋友。再後來,我們成了戀人。
我告訴了他我的身份。但讓我很驚訝的是,他只是久久未言,而後,我聽到他說——
畢竟我們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不是嗎?
這句話讓我更加深愛他了。
這段地下戀情一直沒有被V的人發現,我倒是慶幸得很。至于未來該怎麽辦,我與青平都沒有想過。
一直到兩個月前,我發現自己懷了孕,我們才不得不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那時候,素來膽小的他做出了一個最膽大放肆的決定——他要帶我離開V。
我贊同他這個想法,畢竟這是唯一可以保住我們三人的方法。雖然不是不能用和平的方式離開V,但可能性小的可怕——尤其我還是掌握着V一些秘密的骨幹。
但我并不想背叛V,我只是想離開罷了。
準備了兩個月,在今天中午,我借着出去買日用品的借口,離開了所住的房子。
離開了,我便不會再回去。
風灌入衣領,帶着春日的涼意。我将衣服攏了攏,探頭看了下四周。
街上沒有很多人。我從暗處慢慢挪了出來。
心驚膽戰的,我終于來到了與青平約定好的地方。我擡手看了眼手表,離九點還有八分鐘。
與青平約定的時間是九點。
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等了好久,我沒有看到半個身影。
已經九點一刻了。
“無論我超過九點一刻都還未到,那麽你就先到我們買的房子裏去;相反的,如果你還未到,那我先走一步。如果等的太久,會暴露行蹤的。”今天中午制定逃跑計劃時,青平這麽對我說過。
他說的話必然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我先行離開了。
來到我們先前買下的郊區小屋,我焦急地等待着他。
然而,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有見到過活生生的他。
我一個人在那間郊區小屋生下了一個兒子。我為他取名為綠川峰。
為什麽姓綠川,而不是姓俵呢?大約是我取名時抱了些小小的報複心吧,誰讓青平一直沒有回來。到時候等他回來了,我要好好地耍耍小性子。
一個人度過孕期實在是太孤單太難熬了。
我當然也是擔心着他的安危,擔心他是不是被V抓走了。但我不敢去找他。剛生産完的我只有過去的六成實力,還帶着一個新生兒,若是遇上險境,能女子安全脫身也該謝天謝地了,如何能将他也一同救出去呢?
阿峰半歲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我開始盤算起尋找青平的事兒。
就在我動身準備離開鄉下小屋之際,我在門下發現了一張紙條。
“快點離開這裏,我會來找你們的。俵青平。”上頭這樣寫着。
這确實是青平的字跡。
既然他還活着,為什麽不來找我們母子?為何要讓我們離開?我想不通。
抱着有些賭氣的心情,我帶着阿峰搬到了更遠的鄉下。
接下去每半年,我們都會搬到更遠的地方去。到阿峰長到三歲,我覺得是時候該過安定的生活了,而且這麽多年來都不曾遇到組織的追殺,我開始有些松懈了。
于是我決定不再搬家,留在這裏,等待青平來找我們。
做出這個決定以後不久,我就再次見到了青平。
我忘不了那時的場景。
那日晚上,哄睡了兒子,我走到屋子外頭,想檢查一下院門有沒有鎖好。
我們住的地方偏遠得很,臨近大山。到了初冬會有野豬之類的野獸下山來偷吃莊稼。雖然我們家并沒有種植什麽蔬菜,但幾個月前阿峰在院子裏種了幾顆蘋果樹幼苗,把它們視如珍寶。為了防止野獸闖入院子,我這才過來檢查一番。
走出房門,遠遠的,我看到籬笆上插着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不知是何物。白天還沒有的,我記得。
在好奇心和責任感的驅使下,我朝那不知名的東西走了過去。
走近了些,借着月光,我這才看清那東西是什麽。
那是一顆頭盧頁。
那是一顆滿是鮮血的頭盧頁。
那是青平的頭盧頁。
我想要見到他,卻不想見到這樣的他。
我幾乎是如同毛蟲挪動般費勁的走到插着他的籬笆旁邊。我幾乎要嘔吐出來。
顫抖的雙手根本使不上勁,我也不記得最後到底是怎麽把它從上頭弄下來的。我只記得我抱着那顆頭顱失聲痛哭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我聞到空氣中的GHOUL氣味,我才停止了哭泣。
是了,青平會以這般的姿态出現在這裏,必定是V的傑作。
不能再猶疑、害怕,或是難過了。我胡亂地抹了把眼淚,抱着頭顱朝屋裏沖去。
害怕阿峰見到父親這般模樣害怕,我把頭顱裝到了一個麻袋裏,拿在手上。
我叫醒阿峰。
“媽媽,發生什麽了嗎?啊!媽媽的衣服上有血!”
可我沒時間向他解釋了,也沒有時間讓他看一下麻袋裏的父親。我抱着他,從二樓躍下,朝着森林奔去。
夜晚冷的很,也暗的很,赤腳奔跑在森林裏還抱着個孩子的我腳底打滑了好幾次。我多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啊,但只要我身後的氣味和腳步聲沒有減輕,我就不能停下來。
繼續向前,便是山區地帶了。前進變得更加困難。
“尾巴”開始迫近。
作為清掃者的多年經驗告訴我,我逃不掉了。
我停下了腳步,尋了個草木長得最為繁茂的地方,把兒子藏了進去。
我還不忘把麻袋塞到他的懷裏。
“媽媽……”他眨巴着大眼睛叫我。
我幾乎要下不了決心。
但我不得不這麽做,我知道。
“你躲好,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這個袋子……”
忽然想到這個袋子散發出的血氣會把他們引來,我趕忙把它拿了回來。
“媽媽會回來找你的!我一定會!”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三十多年後,相似的一幕會重疊在我的兒子與他的女兒身上。
我繼續向林深處逃。一路上,我還不忘往經過的樹幹上蹭蹭,希望能留下更多的氣味,把追蹤者引到我的方向來。
這招成功了。我能聽到他們在愈發靠近。
走出森林,來到了一片平原,我停下了腳步。
平原無法躲藏,更何況這兒是個不錯的戰場。
“尾巴”們也很快抵達了這個我選定的戰場。
果然是V的人,其中還有不少熟面孔。
“六翼,你為什麽要逃呢,V又沒有那麽不近人情。”一人說道。
六翼是我在V的代號。
“呵。”我冷笑一聲,道,“V是個什麽樣子,我會不清楚嗎?而且,我離開V,不只是因為我愛上了青平,更是因為我想要更安定的生活。這些,V能給予我,或者說,滿足我嗎?”
說着說着,我的眼淚湧了出來。
“而且,你們還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殺了青平……”
“六翼,你變得天真了。是那個男人讓你變得這般大不一樣了嗎?”說話的是我在V時的一個好友,“那個男人也實在是狡猾,知道我們在跟着他,竟然舍得兩年也不去見你。不過那又如何,他還不是被抓了回來。”
她的話讓我感到憤怒。我咆哮着,朝她沖去。
只見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奇怪的銀色圓筒狀金屬東西。她按下了上頭的按鈕,如同赫子一般的東西慢慢地伸展開來。
那“赫子一般的東西”散發着青平的味道,那“赫子一般的東西”長得與青平的赫子一模一樣。我篤信,那是青平的赫子。
前兩年就聽說過人類正在研制一種以GHOUL的赫子為原材料的武器,以用來對抗我們。當時我是完全不信的,畢竟要将GHOUL的赫子做成武器聽上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我現在卻不得不相信了,因為就有這麽一把赫子武器在我眼前。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面對青平的赫子,即使那僅僅只是一個武器,我也不願下手。
它到底是青平啊。
赫子穿透我的胸膛。
好疼……
我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