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ACT7|侍衛長每天都很忙碌
侍衛長的每一天都不亞于魔王在忙碌着。
若是要詢問原因，每個士兵都知道是由于魔都騎士長在年末的這種時候，很不負責地扔下一堆事務，跑到北方去的緣故。覺得将他的工作再交給魔王，後者會吃不消，侍衛長只能自己擔起魔都騎士的訓練整治的工作。
好在留在此處的魔都騎士平時紀律不錯，至今還未鬧出什麽事件來，侍衛長就一時放松了一下，然後從北方被送回來的“不明生物”在押送途中掙脫了騎士的掌控，變成了那位騎士的模樣，偷走了他帶的魔都騎士長發放的紅色羽毛，溜進了魔王殿中。
“侍衛長大人，不明生物已經被女仆長制服，正在調查物種……要去看看嗎？”
将事情敘述一遍，魔王殿的唯一書記官不停地在小本子上寫着什麽，站在侍衛長身前詢問。
侍衛長本來正在巡視街道，希望能找出不明生物來，誰知它的下落随着結果被同一時間告之，思考了一番，他搖搖頭停下了腳步。
“它襲擊的是魔王大人？”
“對，紅色羽毛在魔都有最高的通行權力，幾乎是沒收到一點阻礙就進了魔王殿……”
“我應該有下令過暫時封鎖魔都，除了魔王大人的命令誰都不可進入。”
侍衛長沉聲敘述着。在收到北方傳來的消息的時候，雖然沒來得及通報魔王讓她小心一些，但基本的緊急措施還是有布置，這種情況下都被它突破了……
能被女仆長所制服實力應該不會太高，難保現在正在魔王殿裏混吃等死的兩人沒有插手，謹慎起見對它的危險等級可以再上升一個。
“這個可以肯定是魔都騎士的失誤了，今天早上風雪稍微減弱了一些，就有人提出去酒館喝一杯。該怎麽處置？”
書記官的小本子上不知道都記了些什麽，記得上次給侍衛長看今年他所記錄的魔都物資消耗時，在下方就記着他妻子讓他晚上帶回家的菜單。這兩種東西放在一起怎麽看都很奇怪，據書記官所言，寫在這上面的東西他就不會忘記。
由此可見妻子的菜單有多重要。
深思了一會兒，侍衛長決定了什麽，淡淡地開口：“讓他們根據騎士長的規定自己去側殿領罰。”
“好的，那我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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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侍衛長接下去可能的動作，也清楚沒有自己參與的地方，書記官很自知的告辭，拿着他什麽都記的小本子遠去。直到看不見書記官的身影後，侍衛長才轉過身子，卻未邁開腳步。
從早晨開始魔都的風雪就減弱了一些，街道上雖然仍堆滿了雪，三三兩兩地也能看見出行的魔族。由于是白天，所以出行的人很少，在街上看過去他們的表情也略顯疲倦。
魔族大部分都是夜出晝伏的生物，但也有一些會在白天活動，因此街道上全天運營的各種店家此時還開着鋪子。向周圍看了眼，侍衛長的視線最終靜止在不遠前頗為艱辛地踏着雪向這邊走來的兩人。
外貌上很容易看得出兩位是在魔王殿混吃等死的勇者及魔法師，此時身上已經沒有初見時那濃厚的人類氣味，倘若沒有仔細辨認可能會将對方認成最為普通的魔族，從而放松警惕。
這應該就是魔法師的僞裝了，在誘導視線上做的很不錯。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目标很明确是他，侍衛長想了想幹脆直接開口問：“兩位在這麽敏感的時期來到殿外有事嗎？”
“呀~侍衛長，沒什麽重要的事啦，為了我們的民生大計再不出來打獵可能就要餓死了。話說原來魔都是長這樣的啊，據說在晚上會更漂亮。哎，一周目的時候就應該好好欣賞一下，不要那麽沖動嘛。”
勇者左顧右盼着稱贊了幾句，大部分的魔族都已入睡，所以周圍的确沒有夜晚的景色漂亮，周圍相比黑漆漆的魔王殿，街燈是有裝上的，就是沒開燈。确認周圍的人無法聽清他與侍衛長的對話後才笑嘻嘻地摸摸腦袋，為自己一周目的沖動後悔。
上次來到魔都，是從南方直上而來，經過魔都騎士的引導從小路溜進了魔王殿，然後瞬殺。整個過程也就偷溜耗了點時間，而且那時人類與魔族已然開始交戰，魔都肯定也跟帝都一樣破敗了許多。
“話說，侍衛長，我聽帝都的國王說過，——魔族的食物一般都是人類？”
勇者含笑問道，全然不見他口中的“食物”面對食用者應該有的緊張感。
“雖然只是偶然聽見的，而且聽見的場合不怎麽有信用度，但是還是很好奇啊，一直食用動物的人類竟然也會被食用。”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魔族吃人的事情了。無論在聖堂的公開儀式上，還是帝都的魔法學校中，或者是國王的口中直接說出，人類對于這件事的深信程度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件事，此時也就是随口一問，他自己都不清楚希望得到對方的什麽回答。
是或不是，對于他此時的目标沒有一點印象。
“所有能活動的生物都具備将其他生物吞之入腹的能力，只是看有無實力而已。魔族吃人跟吃動物沒什麽差別，硬要說的話只有人類也是會說話有大腦的生物而已。”
“真是現實的實力論啊。魔族難道沒有過把人類當成同類，從而受到良心的譴責？我可沒聽說過人類有吃過魔族哦。”
“人類不吃不代表魔族不吃，真可惜魔族對人類完全是看見食物的态度。”
侍衛長淡淡地敘述着他自己，同時也代表了大部分魔族的理論，猩紅的雙眼直視着眼前似乎只有好奇心的勇者，這個人類的态度他一直都不太明白。
勇者現在就像脫離了隊伍的一只綿羊，披着一件老虎的皮跟着老虎同行。再嚴重點說，就是放牧的牧場上，夾了幾根羊毛的小草，連逃都沒法逃。
魔都的守衛森嚴，不是勇者想跑就能跑得掉的。只有在人類與魔族交戰的時候才會被調走去抵禦人類的那些角色，如今都很好地駐紮在魔都中，也就是說魔都的整體實力現在不是勇者所能突破的程度。
“嗯——魔族原來沒有道德嗎？”
“請收回這句話，對于願意讓你住在魔王殿的魔王大人而言，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魔法師小姐，現在北上的計劃可能得稍微推遲幾天，北方最近出了點事故，沒問題嗎？”
越過勇者，侍衛長直接問向勇者身旁始終沒出聲的魔法師，見後者點了點頭示意她沒問題，侍衛長思考了下北方現在的局面，不知該不該跟面前的人類提。
魔王大人并未将他們抓起來，就代表她認為這兩個人類沒問題吧，…但是如今北方的局勢連魔王都不曾告訴過，雖然有些瞞不下去了，但還是希望魔王不要操心那麽多……
幾人間的對話聲瞬間沉入谷底再也聽不見，盯着若有所思的侍衛長，連盔甲都沒穿，全身防禦基本為零的勇者玩味地打量着對方。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推進。勇者很想這樣說，事實卻是沒過一會兒遠處走過來的一名魔都士兵打擾了幾人間沉默的氛圍，他靠近侍衛長報道着什麽，不時向遠處指了指示意方向。只見侍衛長接過他拿來的文件，便準備離開。
“……诶，等等，侍衛長，你知道周圍有什麽好的狩獵場嗎？”
“魔都東北方向有一片動物品種繁多的森林，那裏的生物等級普遍較高，不清楚你們的實力夠不夠。魔都內也有一些尚未加工過的食物出售，可以選擇地購買。”
侍衛長停下離開的動作，看了看随同的魔都士兵，回答後想起了一個問題突然問道：“你們來魔都的目的我不想多問，但是那是對魔都有害的嗎？”
“沒有。”
“對魔王大人呢？”
“當然也沒有啦。”
深知這種問題有一秒回答的遲疑就會被懷疑，幾乎是侍衛長的問題剛落勇者便接口确認，速度之快到讓人覺得他在敷衍了事。細細地留在原地又打量了一番勇者，颔首告辭之後便與魔都士兵遠離了那二人組。
“……侍衛長大人，他們是？”
侍衛長的地位在魔王殿僅次于魔王，對他的口氣那麽随便，不禁讓士兵好奇。
“從南方的城市來魔都旅游的老相識……剛剛如何？”
“……？……一切正常，不像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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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及魔法師正在向魔都的東北方向前行。
寒冷的天氣未能阻擋他們的腳步，反倒是堆滿了雪堆的道路有些難走。勇者一步一步地踩在這之上，看着很淡定地飄着前行的魔法師不禁苦笑兩聲。
“剛剛如何？那個魔都士兵我感覺有使用魔法。”
幾乎是一閃而過的，勇者在他眼中看見了一絲光亮，魔法方面是苦手的勇者無法判斷出那究竟是眼睛的反光還是特屬于魔法的光芒，但他的直覺一般不會錯。
“那應該就是魔族的狼人了吧？據說能夠讀心的種族。”勇者徑自下着定義，看着前方魔法師微微點了點頭，自豪感油然而生。
“狼人的特有技能應該不是讀心……在帝都甚至世界樹底下的書庫中我都沒發現有能夠窺視或者操縱他人精神的魔法，理論上這類魔法是不存在的。”
魔法方面的大師，簡稱為魔法師，她不顧身後步履維艱的同伴，悠悠地前進着。
“說不定只是人類不能使用所以沒有記錄呢？”
“不，魔王的空間魔法人類也無法使用，但是不僅在世界樹能發現，連人類帝都都有過詳細的記錄，甚至是怎樣吟唱、怎樣構建魔法陣的過程都有描述，只不過人類使用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它只是單純的‘人類無法使用的魔法’罷了。所以讀心應該也不存在，會傳出這種謠言，應該是有什麽其他辦法，……”
魔法師低頭沉思着，能夠看穿別人心思的方法應當有很多種，這種外在的讀心術是不知道現在在哪裏的刺客的專業，這類技術對上勇者這類經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人就不太管用了…念至此魔法師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剛剛那個……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有哪句話說的像假話了？”被懷疑信用度的勇者不滿地反問。
“…以你的性格而言，應該每句話都是假的。”
勇者說話從來不打草稿，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曾經還有過被套話的事例發生，久而久之魔法師已經懶得去思考他話中的真假了，反正以勇者的角度來說，肯定不會做出對她有害的事情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