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ACT28|總算想出标題格式了
勇者偏頭望着身旁狼藉的雪地,坑坑窪窪的不成樣子。
怪鳥統領在撈起書記官後就瞬間跑沒影了,也沒想過把周圍整理的幹淨一點,——再不濟,也得把生死未蔔的鑄造師給挖出來吧。
嘆了口氣,勇者收起滿面笑容,站起身從地上将鐵劍拔了出來,金黃色的魔法陣從內部向外逐漸破碎,瞄了眼自己的狀态,他撇撇嘴收劍入鞘,俯身抱起魔法師朝一旁大樹粗大的樹根走去。
本想去看一看魔王,畢竟如果她出了什麽意外,那勇者可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至少不能讓她也成為像帝都國王那樣,吝啬摳門小氣扒拉到去地下書庫找點資料都不允許的一國之主。
可是現在估計去不了,眼下魔法師的情況不容樂觀,特別是在不清楚書記官究竟用了什麽魔法的情況下,絕對不能留她一個人待着,太危險。
将魔法師放在樹根旁,勇者掃開兩旁的雪,把燈籠魚從對方脖頸裏拔了出來,威脅似的瞪了兩眼,直到它慌慌張張地繞着魔法師開始為後者取暖,勇者才搔搔自己的金發,目光被不遠處挂在樹上的人所吸引。
說是挂,倒不如講是由于他情急之下把大劍插入樹幹沒掉下來,才沒造成悲劇。
正好,免得他還要去到處鏟雪找這個家夥,保證他的存活一年可是可以從帝都領到近五百金幣啊。雖然帝都很久沒發工資了。勇者可惜地想到。
“——喂喂!勇者!!想想辦法啊!!”
相比鑄造師的慌張,勇者只是嫌棄地暼了眼,轉身繼續檢查魔法師的狀态。
“——喂喂喂!!不就是催了下債嗎!!我們在帝都讀書三年的友誼都沒有了嗎!!”
勇者忍不住皺着眉,上下打量兩手顫顫巍巍地抱着劍柄毫無形象的鑄造師,糾正了他的錯誤:“不是三年,是四年!”
“為什麽你複讀了一年看起來還那麽自豪啊!!這根本不是什麽能帶來榮耀的事情吧!!”
勇者因為武鬥課捉弄老師、魔法課從沒到過課兩大惡習,第一次學分不夠就不能畢業,因為帝都開後門複讀了一年才勉強拿到了畢業所需的分數,最後一年的魔法課還是在魔法師鄙視與蔑視的目光交錯下才不得不去聽了兩節。
“本來讓勇者去讀書就很奇怪了啊,勇者的經歷不應該都是很普通的鄉村小孩突然得到了神器,從此迎娶公主當上國王嗎?”勇者邊質疑着帝都的教育,忽略了打敗魔王的過程,将魔法師身邊的雪都掃開,覺得應該不至于會着涼後,才往鑄造師的方向走去,“來吧,跳下來。”
“那是什麽奇怪的劇情啊,”鑄造師習慣性地吐槽,末了嫌棄地望着他,“你接住我?被一個大男人抱着真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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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擺擺手,否認的同時拔劍将下方的雪堆撥開:“怎麽可能,我幫你把緩沖挪開,然後就可以回帝都申請死傷保險了。”
“你去……死死死——!!”
話還未說完,勇者一個石頭打在了大劍上,本就危危欲墜的鑄造師因此直線下墜,最後一個字也被拉長。
——直到他掉到灌木叢中。
試探地摸摸後腦勺,沒有發現有粘稠鐵鏽味的液體流出,不可思議地坐起身子,發現面板中的HP維持在了一個很微妙的數字上。
“高度下墜跟消耗HP是成比例的,讓你不好好聽科學課吧。”讀了四年的勇者鄙視正常畢業的鑄造師。
“無法确認雪堆下究竟有什麽,如果是土堆我就死定了。”
揉着被劃破的傷口,鑄造師不滿地站起來朝走回魔法師身邊的勇者走去,皺起眉望着他身邊的魔法師,“……艾芙達她沒事吧?”
“看起來問題不大,只是昏睡BUFF而已,不過不能保證對方用了什麽特殊的魔法,”勇者頭也不回地扔了一瓶藥水給身後,又拿起一瓶幫魔法師處理傷口,“你知道魔都書記官是什麽物種嗎?”
“書記官,…是從人類的臆想中出現的生物,以夢境為食物。魔族奇奇怪怪的種族很多啦,聽說他也會吃人,怎麽,少了塊肉?”鑄造師好奇地探過腦袋。
“那倒沒有,如果只是吃了個夢的話還好。”
勇者揉揉魔法師的手腕,漫不經心地包紮着,看着他紮出來一個頗為花俏的蝴蝶結,鑄造師仿佛預見了他被魔法師砸頭的未來。
視線移到表情嚴肅的勇者身上,他拍拍身上的傷口,随意調侃一句:“你這樣子完全沒有‘還好’的感覺。”
“……”
勇者聞言,摸着下巴仔細想了想,擡眸掃了眼鑄造師,不知是因為的确有那“三年的交情”,還是其他原因,勇者長吟一聲,“因為各種原因吧,想到一周目發生的事情了。”
“說起一周目,你的其他同伴呢?一周目只有魔法師就算了,二周目沒帶同伴是沒法進行薩爾鎮的任務的。”
仿佛完全放下了債務沖突,鑄造師蹲在地上友情提示,勇者的同伴在他來魔都前還是見過幾位的,雖然不熟,但那群人看着也不像會讓勇者兩人闖魔都的無腦分子。
“……他們啊……”勇者恍惚地想了想,“你認識的那部分,……舞者中了魔族的毒,被酒館老板藏起來了。占蔔師因為‘傳播反聖堂言論’被囚禁在占星塔中,連帶着聖堂的牧師也被嚴格監視起來。
“刺客在哪個鎮子任務的時候,被挖走了一只眼睛,盜賊想去偷回來,結果送回來的是他的屍體。啊,還有你走的時候讓我去做同伴任務的那個藥劑師,他好像被黑市賣到了魔族大陸。你認識的差不多就是這些吧,說到底還是一開始就跑到這裏的你最安全了。”
勇者試圖以輕松的語氣說,他成功了。随随便便的樣子,以及無法讓人信服的內容很容易會覺得這只是玩笑話。
“……怎麽回事?魔族幹的?”明顯不信的鑄造師将被灌木叢抽出了幾根線頭的衣服脫下,反問。
“開始帝都說是魔族,一周目我也沒太在意,前一段時間來到魔王殿的時候我在魔王的辦公室中發現了這個。”
勇者在腰側找了找,沒多久抽出了一張紙,攤開看了兩眼後交給鑄造師。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像是個人信息的資料,最上方則是它的标題,右下角還有魔王的印章,無論怎麽看這都是真貨。
“因為我跟女仆長起了沖突,把辦公室弄得一團糟,臨時發現了這份資料,就順便記了下來,這是我後來自己重新寫的一份,魔族進入人類帝都的詳細名單。”
勇者攤攤手,略顯無奈地鄙視一下帝都的智商,“跟帝都告訴我的名字沒一個相符的,嫁禍首先得作足功課吧。”
“……說不定是魔王知道這件事,刻意把這個放在你眼前的呢?”
“不,不可能,”勇者幾乎沒什麽思考就否認了,“魔都跟帝都區別很大,雖然帝都國王還是像個傀儡一樣傻傻愣愣的,但居民已經正常許多,……對我而言是正常了許多。而魔都的居民,應該是處于‘劇情優先’的狀态。”
想起剛剛所在的小鎮中,小鎮居民的種種表現,這個認知也越發地真實。
“魔王沒必要,也不會想到要這樣做。”
讓勇者都如此深信不疑,鑄造師心底隐隐泛起一點信任。将勇者交給他的名單折好遞回去,左右躊躇下還是問了出來。
“帝都,……發生了什麽嗎?擔心你的實力太強所以從同伴下手?”
也就這個可能比較大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倒不如說這才是正常發展,對我而言魔族這麽平靜反倒是不正常,”勇者身子前傾,把魔法師的帽子摘了下來放到一旁,“對了,魔都騎士長最近有換過人,或是出過什麽事嗎?”
“騎士長?”
鑄造師一愣,不明白勇者突然提起這個的用意在哪,卻還是仔細想了想,“二周目開始的時候就因為北方寒流而帶領騎士駐紮在這附近了,詳細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從來沒見到過他。”
“……哎。”
勇者嘆口氣,從腰間拿出一封包好的信,拍在燈籠魚身上,很快信件就被點着,燃起火光:“看樣子這也不需要了,速度那麽快的怪鳥都中招了,騎士長沒道理還能活得下來,交一封信給個假貨也沒什麽有趣的……”
“這是什麽?”
“有關魔都騎士在帝都被人類吃掉的報告,占蔔師讓我帶給他的。還是回帝都的時候給他帶點魔都特産吧,他父親現在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的觸動了。”
信封在勇者手上被點燃,他撇撇嘴看着灰燼飄在空氣中,沒多想往遠處一扔,扔在空地上。
不必擔心會引起森林大火,雖然周圍一片狼藉,但托怪鳥統領的福平原上大部分雪都被帶到了這裏,想燒起來也沒那麽容易,反倒是需要擔心一下能不能把它完全毀屍滅跡。
考慮這個問題太麻煩,勇者把魔法師手腕上的繃帶又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轉向一言不發的鑄造師繼續說:
“既然不用去找騎士長,任務也完成了,魔法師這邊我走不開,只能祈禱魔王不要坐以待斃,——你現在最好回薩爾鎮,那裏很安全,我還有點事需要調查一下,好好待着,千萬不要回帝都。”
“我可以幫你照顧魔法師,……魔王那邊會有什麽問題?帝都……怎麽了?”
勇者坐在魔法師身邊,擦拭着出現了一點裂縫的鐵劍,回絕了鑄造師的提議。
“不用了,自己照顧比較有安全感。”
沒有回答鑄造師另一個問題。
明白勇者沒打算解惑,鑄造師呲牙咧嘴地拿藥水塗了塗傷口處,轉眼就見勇者閉着眼睛假寐,沉默稍許,拎着藥水朝他揮了揮手,便起身向來處往回走。
——待在薩爾鎮等待勇者的到來,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