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ACT30|咒術與魔法與全殲滅
除了正常的解除魔法外，通過特殊的咒術也能将已經構建并作用的魔法陣破壞，這是魔族咒術師的天賦。咒術的條件有很多，至少得滿足一個，“得到構建人的許可權限”就是其中之一。
對咒術這種東西從未刻意了解過的魔王，暈乎乎地聽侍衛長敘述，繞了半天憑着她對這方面微薄的了解反問了句。
“咒術也是需要天賦加成才能安全使用的魔法吧，侍衛長你能使用？”
天賦這東西很重要，沒有天賦，使用魔法帶來的後果會很嚴重。就像魔王的空間魔法，倘若除去魔王以外的人使用了，通常都會讓對方瞬間喪命。
侍衛長的天賦主要在虛無魔法那方面，跟咒術可說是毫不相幹的兩種東西。一開始她得知侍衛長在虛無魔法方面有着了不起的成就時，已經很震驚了。
看着他點了點頭，魔王突然有些自卑。
“雖然不及咒術師，但破壞這種魔法陣還是沒問題的。”
魔王郁悶地擡頭，天空中她可能都沒法重現的空間魔法還在不停重組，仿佛在向她抗議身邊的侍衛長口中“這種魔法陣”的蔑稱，沒多想魔王收回了目光，然後拒絕了侍衛長的提議。
“拒絕。這不是個簡單的魔法陣，天賦在這方面太低的話，使用咒術所需的代價太大了。”
就算你裝備多也沒用，魔法代價直接從身上收取，從來不看你有多少錢。
魔王仇富心理不知不覺又升了起來，癟着嘴繼續說，“而且無法确認在魔法陣消失後它們會采取的行動，未知性太大。現在應該靜待下一個變數，知道的越多才能越有把握。”
一如既往走穩健路線的魔王已經有向勇者說的“坐以待斃”發展的趨勢了。
侍衛長對魔王的決定明顯不贊同，見魔王聽話地戴上戒指，沒多想便拿下手套，又從自己手上摘下一枚純黑色的戒指遞給魔王。
“這是能緩解DEBUFF效果的戒指，請戴上。”
“……”
魔王默默地再接過這極其少見的裝備，侍衛長她可以不還了拿到舊貨市場去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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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賣的話屬下推薦到拍賣會上，魔王大人您在舊貨市場賣不到它的原本價格。”
侍衛長仿佛看透了一切，平淡地指出魔王不善經濟的事實，見魔王一臉“你怎麽又偷看旁白了”的表情，他嘆口氣，“魔王大人，魔族開會的時候請嚴肅一些。”
否則太好懂了。
雖然魔族乍看之下很平和，實際上也很平和。在劇情的影響下所有的魔族對魔王都是忠心不二，但也會有一些對魔王忠心的分裂分子存在。
“……”
魔王咬着手指。
“然後……請魔王大人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狀态，再拖下去您會消失的。”侍衛長出聲提醒。
魔法陣的代價，是魔王的存在。
還不等它完成，魔王就會消失。
完全忘記這點的魔王狼狽地看了眼狀态，的确，這個DEBUFF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跟着她，并且在不斷作用。
——只是這個狀态，難道連自己都會影響到嗎？魔王完全忘記了它還在自己身上。
“所以現在只能選擇跑出魔法陣的範圍，或者将其破壞掉，”侍衛長緊緊盯着她，“說來慚愧，以屬下與您的速度，就算天氣已經好轉，但一時間還無法走出這個範圍，還請魔王大人允許。”
被侍衛長猩紅的眼睛盯着感覺好不自在，魔王甚至感覺自己隐隐被瞪了一下，……錯覺吧？
“不行，不能保證成功率的魔法太危險了。”魔王堅持。
“但是，如果魔王大人消失了，會直接引起魔族暴/亂，請注意這并不是死亡，而是消失。倘若您的兄長是由于這個DEBUFF而消失的，那您消失後已經沒有能夠勝任魔王一職的人存在了，請魔王大人好好考慮一下。”
魔王的人選只有兩個，她跟兄長大人。
魔王有些動容，她的第一責任是保全魔族，只有在魔王的統治下那些種族不同性格不羁的魔族們才可能和平相處。
但是這太冒險了，眼下這個吞噬過兄長大人那種強者存在的魔法陣，肯定沒辦法簡單就破壞掉，到時候說不定兩人都會葬身于此。
“……”
看出魔王在猶豫，侍衛長又将手套戴了起來，停頓下壓低了聲音，“……沒事的，只要魔王大人您堅信屬下還活着，那麽屬下就沒事。”
只要堅信着，那一切都會解決。
侍衛長平靜如水的目光對上魔王漆黑的眼底，靜靜等待着後者的回答。
只要相信騎士長活着，那他就還活着，甚至換了個人換了個心換了個相貌性格，他都得活着。
……畢竟劇情所需。
—
“父親将他帶到了森林中，
森林高大而又幽深，黑夜中時不時能聽見狼嚎，在森林的路口還看得見飄蕩着的光亮。
父親對他說：主是至高無上的，你卻違逆了他。
他偏頭，看着沒入黑暗中的父親，看不見他的臉。
父親對他說：你将被關進這裏，直到你死去。
父親推了推他。
就算從入口處回頭，他也無法再看清父親平日裏嚴肅的面龐，因為父親留下的只有一副背影。
他走進了森林，再也沒出來。”
魔王緊張地看着在手中構建了一個小型魔法陣的侍衛長，魔法陣的紋路便是一圈圈咒術寫成。
從側面看過去，侍衛長阖上了雙眼，周遭溢出與魔王類同的純黑色魔力，被魔法陣所吸收。
然而……
魔王腦海中不知怎的冒出曾經看過的繪本，在之前似乎也曾想起來過，那位父親的背影同侍衛長類似。
雖然那位父親，在繪本裏自始至終都沒看見過全身，繪本上的圖案是按照“他”的身高為标準的。
可魔王就是覺得很像。再三猶豫後，還是以侍衛長為中心，朝他身後移動了一點位置，直到完全站在他身後，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與從未見過的背影完全地重合了。
“……怎麽回事……？”
魔王低聲喃喃兩句，侍衛長構建魔法陣的危險已經被這個發現給趕出了腦海，她只覺得不可思議。
“……”
魔王抓着到處亂跑的燈籠魚，示意它安靜些不要吵到侍衛長，默默地将目光從侍衛長的背影上移開。
——難道繪本上的那位父親，就是侍衛長嗎？
莫名其妙的想法同繪本的故事一樣毫無征兆地鑽進自己腦海中，魔王皺着眉揉了揉額角，才發現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繪本這玩意等事情辦完後再去問問侍衛長吧，——說不定她當時看見的不是繪本，而是他興起寫下的自傳呢？
抱着連魔王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可能，她摸索着爬下枯樹，踏了踏松軟的雪面，感覺在上面行走應當是問題不大，這才小心地朝前面走了兩步。
不但要破壞掉這個魔法，還必須殲滅聚集在這裏的所有異界生物。
既然侍衛長說了沒問題，那最好不要去打擾他了，魔王低頭看着自己戴起來寬了一圈的戒指，的确有暫時緩解MP的下降的效果。
沉默稍許，她在上衣口袋掏了掏，拿出一枚藍色的水晶。燈籠魚會意地飄到水晶旁，繞了一圈在下方點起了一小叢火焰。
“……”
附近的人，除了騎士長，怪鳥統領應該還在附近，她可能位于的坐标……
她與書記官應當是在一起的，書記官只要看見了魔法陣就一定會停下來調查，所以在這附近的幾率非常大。
魔王需要人在侍衛長成功後，封鎖它們的行動。
加上侍衛長三個人或許有些勉強，但是騎士長不能瞬間到事發現場，暫時只能這樣做了。
魔王“蹬蹬”幾步又爬上了那只飛行坐騎，拍了拍後頸示意它往上飛一些，口中報着可能位置的坐标，意圖聯絡上怪鳥統領。
藍色水晶——在一定範圍內聯絡到特定人，條件是需要明确對方的位置，并與對方相識。
很幸運地，魔王沒報出幾個推測的位置，水晶下方的小火團熄滅，示意着找到了目标。
——“怪鳥統領，書記官在你身邊嗎？”
見高度足夠，魔王示意坐騎停止上升，擔憂地往已經看不清身影的侍衛長方向瞄了一眼，緊接着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将小半個平原盡收眼底。
“在啊~魔王大人~他說不用簽字了可以直接離婚哦~”
怪鳥統領蕩漾的語氣傳出，魔王忽略了垃圾信息，向遠方掃了眼，怪鳥統領的位置并不在最遠的地方。
“——你們往左移動一點距離，在你感覺最高大的那棵樹時停下來。”
怪鳥統領的攻擊範圍并不廣，但是憑借速度可以讓它廣起來，與之相對的，書記官的攻擊範圍可以達到兼顧一半的效果。
侍衛長比較适合單對單，雖說虛無魔法的特點是“以極快的速度将全部敵人消滅”，但他似乎沒法将其掌握完全。
——“主是至高無上的，你違逆了他。”
腦海中一閃而過，魔王一愣，摸摸臉不知原因。
“……”嘴巴動了動最終沒有打聽，魔王将不知所以的那句話扔出腦海，繼續下命令。
“然後怪鳥統領，往書記官對面的方向到盡頭再停下，等一等。……書記官怎麽了？”
在怪鳥統領一句話後經常冷嘲熱諷的書記官一直都沒出聲，魔王掰着指頭算了算，奇怪地問。
“他沒事啦，剛剛跟勇者打了一架心情有點郁悶而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跟勇者打架？
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的魔王無奈地嘆口氣，對這件事沒有追究，“待會兒魔法陣消失後，地面上的它們很可能會暴動，雖然只有三個人，……你們能應付得了嗎？”
想到怪鳥統領輕松地從敵人胸口掏出了本體，應該問題不大。随着對面的确認傳來，魔王再确認了下地形，拍着坐騎示意它可以下去了。
越接近魔法陣，自己的MP就下降得越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