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雙方都無比配合,這初次實踐終究還是完成了。

在伴随着充實感的疼痛中,姚素素終于完成了從一個女孩到女人的過程,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又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什麽。

身體的酸澀倦怠,精神的疲憊,她終于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

顧潇一大早醒來時,正對着對方的脊背。按理說,如墨雲般的長發披灑在肩膀上的場景,該是格外香豔才對,但是顧潇卻受到了驚吓。

因為昨日種種,除了真的行了周公之禮外,其餘的和姚素素的一舉一動,全部是他因為藥物産生的幻覺,而清醒以後他,又如何能夠記得自己是怎麽和一個陌生女人滾了床單的呢?

顧潇沉下臉,他原本已經決定這輩子都要為姚素素守身如玉,如今卻被此人毀了清白,心中的怨憤自不必說。他瞅了房中環境一眼,拾起地上的衣服,直接去取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劍,他冷眼瞧着睡得香甜的那人,舉起劍,正要一劍揮下,卻堪堪停在了那人眼前,只因那人忽然翻了個身,露出了正臉來,他僵在原地,手一抖,劍“嗙”地一聲掉落在地上,他單膝跪地,撫上那人的臉頰,“素素,真的是你?!”

床上那人似是被劍身落地的聲音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誰知才一睜眼,一人就不管不顧地親了上來,差點讓她昏厥過去。待到對方松開她的唇時,她便只能忙着喘氣了。

好不容易氣喘勻了,她卻發現對方正在寬衣解帶,她吞了一口唾沫,有點緊張的往後縮了一下,“你要幹嘛?”可惜床就這麽大,再縮能縮到哪兒去。

顧潇微微一笑,眼神卻極其危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別的我可以先放下,但是有件事情我恐怕要先複習一下。素素,你說對吧?”

看到對方心虛地別過眼,顧潇笑的更歡了,“躲什麽呢?反正你昨天晚上也見過了。”

姚素素喏喏道,“這還是大早上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顧潇已擡腿跨上床,他單手撐着床,另一只手則若有若無地撩着她的發,“過分?我們倆,也不知道是誰過分?這麽多年來,明明活着,卻一直瞞着我,一直不來找我,到底是誰過分呢?”

姚素素低下頭,卻發覺眼前是對方未着一縷的健壯身軀,只好微微偏了頭,不言不語。

顧潇靜靜地看着她,“從前的事情現在我不會逼你說,我想以後你會慢慢告訴我。這麽多年的生疏,我想,還是用另外一種方法來恢複比較好,你覺得呢?”

姚素素剛想說“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對方卻已經強勢地壓上來,用唇舌封住她尚未出口的狡辯。

Advertisement

一時房間春意盎然。

第 23 章

顧潇單手撐着頭,俯首看着姚素素的睡顏。

他微微勾起嘴角,右手勾着對方耳畔的碎發,這麽多年,他輾轉反側,求而不得,如今才算是圓滿了,從今往後,她就是自己唯一的妻子,他不會再放任她離開自己身邊。

對方嘤咛一聲,似要醒來。

顧潇緊盯着對方,不放過一絲一毫,終于再次擁她入懷,他根本舍不得移開眼。

從滿身酸痛中醒來的姚素素,乍一睜眼,差點要被眼前放大的面孔吓到,待意識完全回籠,臉上才終于帶點情.事過後的慵懶與羞澀。

“你……”她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說什麽好。難道要問對方,怎麽突然就将自己吃幹抹淨了?細細一想,回憶當時的經過,她立刻便明白自己八成是吃錯什麽了,她不是個沖動的人,從常理來看,是不會這樣失去理智的,臉上頓時有些懊惱的神色來。

顧潇瞬間便察覺出來了,“你想說什麽?”他的眼神頓時危險起來,伸手擡起對方的臉看着她,“你可不要告訴我昨天的事情你已經忘記了,這樣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讓你全部想起來。”

姚素素頓時臉爆紅,咬牙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老拿這事來威脅我。”

“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後悔了。”

姚素素撇開視線,努力忽略眼前精壯的胸膛,身材真好,她暗自咽了咽口水,才道,“咱們能先穿好衣服嗎?我覺得現在在床上讨論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額……可能我會比較尴尬……”

“我倒是覺得這樣方便得很,這樣你就跑不掉了吧,我就不信你還能裸奔出去。”顧潇絲毫不為所動。

姚素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顧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臉皮了。

她身子一滾,卷起被子,努力包裹住自己,以免春光外洩,正打算一腳将顧潇踢下床時,房門“啪”地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了。

兩人一時措手不及,楞在當場。

邵琪本是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待看到眼前的光景,頓時雙眼泛紅,眼淚瞬間就吧嗒吧嗒地流下來了,“姚姐姐,你……你們……”然後掩面淚奔而去。

“琪琪——”麻煩你順便把門帶上啊……姚素素只能看着對方的背影飛奔而去。

在下一個人看見之前,顧潇眼疾手快地拉下了紗帳,雖然朦朦胧胧隐約也可以看見,但是總比完全暴露出來好吧。

尤婆婆施施然出現在門口,嘆道,“年輕人,白日宣淫可不太好啊,快點起來辦正事了。”

正要關上門時,她的視線卻被地上混雜在衣服堆裏的一個玉環吸引了注意力,那是……她的視線轉向紗帳之中,看來,有些事情需要向這兩人問個清楚了。

等到姚素素二人收拾好自己出來時,尤婆婆已經不自覺地喝了半盞茶了。

“婆婆,你給我們吃了什麽東西?”姚素素先發制人道。

“怎麽?”尤婆婆擡眼看着她,“老婆子成了你的好事,不謝我就算了?怎麽反倒怪起我來了?”

顧潇倒是真心實意道了個謝,若非這般造化,他甚至都不知道姚素素竟然還活着。

停了尤婆婆這話,姚素素是責怪也不是,道謝也不是,只得氣悶地喝起茶來。

尤婆婆嘆了口氣,“我昨天是做的過火了些,可是若不是這樣,你們兩又怎麽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呢?何況,我也不是全為了你,你也知道,我那孫子一直都對你……你既然對他無意,此舉也是斷了他的心思。”

姚素素悶悶道,“……我明白,只是……”她原本也不打算和顧潇相認,如今以來,倒有些騎虎難下了。

“沒什麽可是的,你們之間若有什麽誤會,早點解開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回頭你們自己慢慢解釋吧。我這裏,還有點問題想要問問你情人。”

顧潇一臉納悶,“不知婆婆有什麽事情要問我?”

尤婆婆沉吟半晌,終于還是開了口,她拿出一個玉環,“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

“這不是我的玉環嗎?”顧潇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發現繩子還在,沿着繩子,玉環也慢慢從衣服下面拉了出來。

兩個玉環一對比,差異立刻就出來了。

尤婆婆的玉環明顯要大上一圈,而如果将顧潇的玉環放進去,剛好可以嵌入婆婆那個的內徑,而顧潇的那個玉環,中間還是空的,恐怕還有其它的更小的玉環。

“這個玉環,有什麽來歷嗎?”姚素素問道。

尤婆婆老淚縱橫,“這原本是一塊完整的玉石,母親将它分成了兩部分,外環給了我,內環給了姐姐,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我姐姐的孩子吧。”

顧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以為這世上與他有血脈關系的只有父皇和哥哥了。

“你娘是不是叫劉潤君?”尤婆婆問道。

顧潇點點頭。

姚素素立刻發問,“可是婆婆你不是姓尤嗎”

尤婆婆瞪了她一眼,“姐姐随父姓,我随母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哦。”好吧,是她先入為主了。

“姐姐她……已經去世了吧?”

顧潇點點頭,“二十年前,她就過世了。”

“唉,果然如此。谷中的人,從一出生就會以自己的臍帶血澆築生死草,如果長勢良好,說明此人健在,如果生死草枯萎至死,則說明此人已經死去。而姐姐的那顆,自從二十年前就枯萎了。”

“那你們都沒有人派去找嗎?”

“人都死了,還找什麽?谷中的遺訓,終生避世。若是出谷,要麽就是找一個伴侶回來,要麽就是不再回谷。既然姐姐當初沒有告知你谷中所在,想必是不希望你回來吧。但你這番前來,卻是為了你父親的病,看來是天命機緣吧。對了,你那部分玉心呢?”

“應該在我哥哥那裏。”

“你還有哥哥?”

“恩,他大我十來歲,大概是因為我們兄弟二人,所以母親才将內環一分為二吧。”

尤婆婆長籲了一口氣,“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姐姐的孩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按輩分來算,你還要叫我一聲小姨吧。”

顧潇踟蹰了半天,“我還是叫你婆婆吧。”

“怎麽?”

“要是叫你小姨,我豈不是平白比素素大了一輩麽?”

尤婆婆哈哈大笑,“算了,随便你吧,你想叫什麽叫什麽,我也管那些了。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要雪魚給你父親治病嗎?寒潭裏的那些,你想拿多少拿多少,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多謝婆婆。”顧潇大喜。

雪魚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但是,姚素素這邊卻又出問題了。

“素素,你為什麽不跟我回去?我們都有夫妻之實了。”顧潇氣惱不已。

姚素素無奈道,“難道你沒看到我的腳嗎?我的腳現在有殘疾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哪個皇子的妻主是個跛腳的?”

“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你是你就好。”

“可是我在乎,世俗會在乎的,我不希望你被人指指點點,我不希望你走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人家說三皇子妃是個跛腳的。我不希望大家笑話你。”

顧潇急得在房中走來走去,“如果你這麽在乎這個問題,好吧,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姚素素呆呆道,“那你父皇的病怎麽辦?雪魚怎麽辦?”

“我會派人送回去的。而我就留在這裏陪你,如果你這麽懼于世人眼光的話。”

姚素素搖搖頭,“潇潇,你不要這樣,我何德何能?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女子。”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可是,我的腿……”

顧潇注視了她半晌,“如果這個心結難消的話,那我陪你。”

他抽出劍,狠狠地砍向自己的腿。

鮮血飛濺。

“不——”姚素素連忙撲過去護住他的腿,聲淚俱下,“你怎麽這麽傻?怎麽可以這麽傻?”

顧潇扔下劍,單膝跪地,擁著她,“當初沒有陪你一起跳下來,我一直很後悔。那麽,現在,至少讓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姚素素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只能拼命點頭,“只要你不傷害你自己,我什麽都答應你。”

“那陪我回京?”

“好。”

“那嫁給我?”

“我……”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再補上一劍。”顧潇威脅道。

“……好。”

顧潇緊緊抱着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了。

一放松下來,痛覺立馬席卷了他全身,姚素素只得趕緊找來尤婆婆。

于是果斷被罵了。

“你們倆幹什麽啊?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刀動劍搞得這麽學淋淋的啊?”

“對不起,是我的錯。”姚素素低下頭。

“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啊,跟這條腿說對不起吧,好端端地砍它幹什麽,嫌命長了嗎?”

“抱歉,婆婆,我和素素有點誤會,不過現在誤會解開了,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跟我老婆子說有什麽用,你們要還有下次,就別讓我老婆子來救了,自己找塊豆腐撞死吧。”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理虧。

因顧潇這臨時增加的腿傷,整整拖延了一個月他們才離開。不過幸虧雪魚早就派人送到宮裏了,皇帝的病也慢慢好轉起來,看樣子再活個十來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在他們留下來的第五日,就聽說邵琪出谷了。這次不是上次驅趕狼群那樣短短的旅途,而是真的離開陰侖山了。作為父母的谷主邵妍和她夫君尤峥自然是擔心得不得了,但是尤婆婆反倒無所謂,“那孩子啊從小養在谷裏,被大家都慣壞了,太任性了,出谷也好,多見見世面,也改改他那性子,說不定還能給我領個孫媳婦回來呢。”

于是,苦命的姐姐邵倩只好又出谷去打聽弟弟的下落了。

倒是尤峥和顧潇,原本就是表兄弟,趁此機會倒也是聯絡了一下感情。尤峥的心情也有點複雜,原本以為是兒子的情敵,誰知道竟然是自己的表弟,唉……

臨近出谷的時間,顧潇特地來看了看當初姚素素落水的寒潭,雖然姚素素從未說過自己當年的兇險狀況,但是從尤峥夫婦二人口中,他也得知了姚素素當年掉下來後受了很嚴重的傷,事後休養了将近四年的時間,後來每年都得用雪魚祛除體內的寒毒。而如今,雖然身體已經養好,但是傷殘的腿一到陰雨天便會酸痛難忍,想到各種情景,他忍不住将人擁得更緊。

望着頭頂上覆蓋着的濃郁霧氣,他喃喃道,“如果當初我和你一起跳下來,是不是也能和你共患難了。”

“說什麽傻話呢?如果當初我們一起掉下來,或許全都死掉了呢。”姚素素說的并不是假話,當初她掉下來時,本來是啓動了緊急退出的,誰知道突然系統故障,讓她又摔出來了。不過也虧了這短暫的緊急退出,讓她緩沖了一下,不然真的從崖頂掉下來,她早就摔成肉泥了。

顧潇笑了一下,“真的死在一起了也不是不好啊,正好做對亡命鴛鴦嘛。”

姚素素白了他一眼,“這麽好的氣氛不要說喪氣話行不行啊?這些死啊死的多不吉利啊。”

“當初……我是真想跳下來的,不過被我的護衛打昏了。”

姚素素心一緊。

“後來,父皇整日守在我的床邊,我才意識到我還有家人在,才漸漸沒了死意。”

“再後來,父皇見不得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把我趕去戰場。我那時候真是拼了命,越是難打的仗,我越是要去。不過,現在我很慶幸當初沒死成,不然我怎麽還能夠活着見到你呢?”

姚素素不禁握緊了他的手。

“對了,我還聽說,有好幾次,我在戰場上受了傷,都是你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姚素素咬牙,邵倩這個大嘴巴。

顧潇溫柔地注視她,“原來你一直默默地在暗中關注我,幫助我。”

姚素素老臉紅了紅,“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活下來,無論是我在或者不在。”

“其實,你早就喜歡上我了吧。”顧潇肯定道。

姚素素将自己埋在對方懷中,默不作聲。

顧潇寬大的手掌撫摸着她的頭,心中一股暖意趟過。原來她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他,多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其實,我也一直愛你,他默默地在心中說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