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只要她出現了,必然逃不過本作的天羅地網。”
“如果找到了的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必要時可以先打昏帶走,不要傷了她即可。”若是找到那人,他一定要用鎖鏈捆綁住她的手腳,日日囚禁在宮殿中,他就不信了,全身不能活動自如的情況下,她還能跑得了?“此事就麻煩盟主了,本宮就先告辭了。”
“難得來一趟,不去看看陸旻嗎?此時他應該在議事廳吧。”
“不用了,”提到陸旻,顧潇臉上難得有些溫情,“他不記得我,我何必去打擾他呢。”
“到底是兄弟一場,哪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顧潇搖搖頭,“還是算了,對他來說,我不過是個同盟者,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他弟弟。何況,忘了就忘了吧,以前那些事情也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我又何必再去提起,揭人傷疤?”
“當初,我封了他的記憶,不過是因為他失血過多,性命危在旦夕,而傷勢回轉後又終日困于夢魇之中,我不想他因心情郁結而贻誤病情,所以才如此派人催眠了他。如今他身體已然無恙,或許我應該告訴他真相,解開他的封印。”
“暫時就這樣吧,等到他什麽時候主動問起,你讓他自己選擇吧。當初他沒得選擇,現在就讓他為自己的人生做主吧。而且,如果真的解開了封印,你确定他還能一如既往地對待你?恐怕連你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先愛上了你然後被封了記憶,還是先被封了記憶,再愛上的你?”
倪琳點點頭,“這些事情我也想過,我也的确不能保證它不會發生,那就先這樣吧。”
第 26 章
眼前一片漆黑,微微有些悶得透不過氣來。
姚素素頓時有點懵。
這是什麽情況?
正要坐起身來,腦袋卻猛地磕到什麽東西,“砰”地一聲響,身體又彈回去平躺着了。
她捂着額頭,頓時眼淚汪汪,痛得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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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按住傷口,手上已經感覺到腫了老大一個包,另一手試探性地摸索着,只能感覺到一片粗糙的平面。
身下一晃一晃的,周圍還能隐隐聽到人的聲音。
這難道是……
她渾身一個激靈,難道,系統又故障了?所以她被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真相了。
難道自己要被悶死在這裏?一想到這個,姚素素連忙大力拍打着木板,一邊大喊着。
“有人嗎?有人嗎?”
棺材猛地砸到地上。她的頭又被撞了一下,她皺着眉頭罵道:“搞什麽啊?”
而外面,原本擡着棺材的村民扔下了棺材,驚恐地看着它。
這具屍體原本是在一口枯井裏的,那是一口廢棄了許多年的枯井,沒人知道,枯井之下,竟然有個冰窟,而這具屍體本來是躺在冰窟裏面的。因為村子原來的水井漸漸幹涸了,村民們無水可用,于是想起了一直被廢棄的這口井,卻不料下去後便發現了姚素素正躺在裏面,呼吸全無,身體冰冷,本着入土為安的原則,所以衆人才将她從枯井中拉上來,準備安葬到附近的山上,基本上村裏有人故去,都是安葬在山上的。
至于姚素素為什麽會在冰窟裏的,其實是因為她和這個世界裏的人一樣,雖然不過是一個數據,但是為了迷惑世人的眼睛,自然是和這裏的人一樣有個身體的。每次腦電波被傳送回現實世界時,身體無法跟着回去,如果放任不管,那麽就會如同此次一般,被人當成屍體,總不能每次進入這個世界之前,都為實驗者再做一個軀體吧,因而所有實驗者的軀體在腦電波回到現實之後,身體會被傳送到一個固定的連接點。為了保存軀體的完整性,才将其放置在冰窟之中。而此次,村民完全是誤打誤撞,才看到了冰窟中的姚素素。
誰料,才走了一段路,那屍體竟然在棺材中敲打起來,還在說話,村民們一邊喊着“詐屍啦”,一邊慌不擇路地逃跑了,哪裏還顧得上棺材呢。
拍打了半天木板,姚素素停下手,側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然後才意識到大概自己把人吓跑了。她用腳蹬着木板,卻怎麽也踹不開,只能怪村民們訂的太緊了,難道真要困死在這裏?沒吃沒喝的,空氣也不流通,沒餓死也要被憋死了
幸好,老天保佑,在她聲音都喊啞了,手都拍腫了以後,棺材終于被人打開了。
陽光灑進來,長期處于黑暗中的姚素素一時難以承受,忙用手遮住眼睛。
“回護法,是個女人。”一人道。
“嗯——”,那人拉長聲調,“真難得?我還以為真是詐屍了呢?”
那人逆光站着,姚素素松開手,眯起眼睛,卻怎麽也看不清他的臉。
他湊上前來,掐住姚素素的下巴,“唔,長得還不錯,帶回去獻給教主吧。”
姚素素正要開口,脖子卻一痛,卻是被人打暈了。
再次醒來時,她已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了。
姚素素坐起來,卻趕到後頸酸痛無比,她咬牙切齒,麻蛋,這些人下手真重啊。不過也多虧了他們救了自己,這樣也算是功過相抵了吧。只是不知道他們帶自己來了哪裏?
她斜倚窗邊,窗外細雨綿延,光照不足,滿目蒼翠,青苔遍地,野草叢生,略微潮濕,房屋俱是小青瓦雙坡懸山式屋頂,窗棂對稱。偶有兒童的嬉鬧聲傳來。
房門并未上鎖,她推開房門,曲徑通幽,閑步庭中,柴房花木,怡然自得,晚來風起,細密的雨水不一會兒便沾濕了衣襟。
空氣中隐隐傳來淡淡的酒香,她輕輕地閉上雙眼,感受着空氣中的暖暖潮意。
這真是個适合養老的地方,她想,她甚至都能想象清晨時分,一縷陽光灑進來的那種舒适。
廊下傳來一聲輕笑,“姑娘真是好雅興。”
姚素素睜開眼,一位紫衣青年正在廊下靜靜地看着她。青年一頭烏發用玉冠梳起,頭上插着一根同色的白玉簪。腰帶繡着金絲,貴氣而又端莊,風姿卓然,面目英挺。一手執扇,輕拍着另一只手。
姚素素也從庭中走到廊下,抱拳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青年略微有些不解,微微歪頭看她:“我何時救你來着?”
“若非公子開棺,恐怕我早已經餓死或是憋死了。”
青年嘴角微微勾起,“哦?但我并不是要救你啊?原本只是想看看詐屍是什麽樣子的。”
“……”
“何況,誰讓我們教主還缺個女婢,我撿你回來,不過是送給教主而已?你謝我,是不是太早了?”
姚素素頓時有些僵住,“這位公子,我還有些事情,恐怕無緣面見貴教教主了?”
正欲往外走,青年身形一轉,卻攔在了她面前,“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他以扇為武器,動起手來。
之前姚素素被人打昏不過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如今神志清醒,哪裏會這麽容易就中招。
兩人頓時你來我往,争鬥之間,從內室打到了外廳。
外廳原本坐了一圈人,此時紛紛讓出位置,留給這二人。
如此這般,足足打了一炷香的時間。
青年扇尖突然爆出鋼刃,斜斜地擦過姚素素的脖子。
一絲痛意傳來,姚素素用手指一抹,竟然見了血,“是我輸了。”
“輸了自然要認罰。來人,将這位姑娘,”他頓住,轉身看着她,“你叫什麽來着?”
“……我姓蘇,蘇百合。”
“來人,帶這位蘇姑娘去紅妝閣。”
“是,護法。”
兩人一前一後押送她,防着她逃跑。
武功不敵對方,姚素素也不敢冒然動手,“這位小哥,紅妝閣是什麽地方啊?”
兩人充耳不聞。
姚素素翻了個白眼,真是無趣。
不一會兒便到了所謂的紅妝閣。四周均有守衛。
閣中俱是妙齡女子,容貌也各有千秋,只是衣着略顯暴露。
室內桌椅甚少,中間空出一大片地方,也不知道做什麽用。
女人們皆是神色萎靡,精神不振。
不多時內室走出來一行人。
為首那人地位較低高的樣子,他掃視了人群一眼,才道,“前幾日給大家排練的舞蹈不知道大家學得怎麽樣了?”
姚素素總覺得那人在哪裏見過似的,但就是想不起來。
臺下衆人神色憤憤。
姚素素皺眉,難道,這裏是……青樓?
見無人回應,那人冷笑道,“都不說話是吧,那我就直接點名了。若是不會跳,那麽今天的晚飯就不用吃了,外加十大板子。”
衆人頓時都低下頭,生怕點到自己。
姚素素正在左顧右看,正好撞上那人的視線。
“你!”
姚素素瞧了瞧四周,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嗎?”
“沒錯,就是你,你給我出來,把前幾天我教的舞蹈跳一遍給我看。”那人冷冷的看着她。
一人在旁邊小聲說道,“松護法,這人是今天竹護法從外面帶回來的。”
松護法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竹護法帶回來的人我就動不得了?”
“屬下并非此意,只是,既然是今日剛剛帶回來的,又怎麽會跳您前兩天教的舞呢? ”
“唔,既然這樣,那便先放過你吧。”松護法掃視了一圈,衆人心裏剛放下大石頭又懸起來了,“那個穿紅衣服的那個,就你吧,給我出來。”
那紅衣女子一臉委屈不甘,眼角白了姚素素一眼。
姚素素一臉無辜,關她什麽事啊,叫她出來的是那個松護法好不好。
不過別說,那女人跳起舞來身段妖嬈,妩媚多姿,還是蠻有看頭的。
松護法也滿意的點點頭,“行了,那就你吧,你叫什麽?”
“夏晶晶。”
“來人,帶她去宴會廳吧。”
夏晶晶一臉死灰的表情,臨走前還滿含恨意地看了姚素素一眼,眼中滿是“本來應該是你去,為什麽現在變成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的神色。
那怨毒的眼神害的姚素素半夜做了個噩夢。
從噩夢中驚醒以後,便意上來,姚素素便想着去一趟茅廁。
小心翼翼地繞過身邊熟睡的人,她開門出去,跟守衛打了聲招呼。可還沒走出中庭,便看到院中一身白衣飄過,頓時吓得她一個激靈,媽呀,不會鬧鬼吧。她最怕這些鬼神之說了,她膽子小,受不得驚吓啊。
姚素素躲在柱子後面觀察了半天,發現那白影跟夢游似的,精神恍惚,漫無目的的走着,最後,卻直直撲向院中那口水井。
下一刻,姚素素的尖叫聲便響起來,“來人啊,死人啦,有人自殺啦————”
不一會兒院裏便燈火通明起來,那人被撈起來時,已經快奄奄一息了,折騰了好久,肚中的水才被人壓着吐出來,人雖然還是昏迷,但是好歹呼吸有了,那人臉側過來時,赫然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夏晶晶。
關于院子裏發生的事情,衆人被下了封口令,夏晶晶也被帶走了。
姚素素抱着雙腿,背靠着牆壁,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要投井自殺了呢?
房內的人也絲毫沒有半點睡意了。
漸漸地,房中響起隐隐的哭聲。
起初是一個人,慢慢地,大家好像都受到了感染一般,也悶在被子裏哭泣,怕被院子外的守衛聽到。
“以後我們也會瘋掉的,不是死掉就會瘋掉的。”一人道。
“我當時真不該出門的。”
“我還想回家,嗚嗚……”
姚素素有點煩躁,她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實在是有點束手無策,她戳了戳睡在她旁邊的那個女人。
“你有事嗎?”
那人擡起頭來,淚眼朦胧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是今天才剛來的,我就想問問,你們都怎麽了,為什麽那個夏晶晶要自殺?為什麽你們都哭成這樣?”
那人憐憫地看着她,“你還是別知道的好,什麽都不知道才最幸福。”
“總會輪到我的,我先知道一下,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嘛,你能跟我說一下到底怎麽一回事嗎?”
“其實,我們都是被綁來的,大家都來自各個地方,你也是被綁來的吧。”
“嗯嗯,”姚素素點點頭。
“抓我們來的是拜天教的人,聽說他們的所有教衆都是被女子負心的人,或者是孤兒。自創教開始,他們的目标就是淩駕于女子之上。”
姚素素挑挑眉,這算是男權主義的萌芽嗎?
“可能最開始,他們只是想保護那些被女子辜負的男人,但是到了後來,他們就慢慢變質了。我們被訓練跳舞,唱段子,所有原本該是青樓男子該做的事情,他們都在逼我們做,如果不做的話,就會挨餓,還會挨打。等到我們學成以後,他們就會逼着我們出去……接待男客。”她有些難以啓齒似的,“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一直看不慣女子地位尊貴,騎在他們頭上,而現在的拜天教,不過披着一層僞善的皮,逼着我們去做……那種勾當,用以取悅男人,滿足那些男人的施虐感和優越感。”
“他們算是拉皮條的吧,從中謀取暴利,而我們,不過是刀俎上的魚肉而已。像夏晶晶這樣子的,已經不是第一個了,她往往要一個人伺候許多人。雖然女子可以一夫多侍,但是這兩種的性質完全是不一樣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折磨,我們的尊嚴被狠狠踐踏,這恐怕就是那些人的目的吧。”
“難道官府沒人管嗎?”姚素素疑惑道,這樣令人發指的行為,居然沒有人上報過。
“哼,官府那裏記錄的只不過是失蹤人口而已,何況,那些人裏,本來也有做官的。”
姚素素深深嘆了一口氣,自己該怎麽做呢?打也打不過,得想個辦法才好啊。
第二日,姚素素跟着衆人一起去探望了昏迷在床的夏晶晶。
夏晶晶此時正在醫閣中。
小侍童提醒大家不要待太久,就跑出去了。
夏晶晶還沒醒。
衆人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一邊哀嘆着夏晶晶的悲慘遭遇,一邊煩惱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姚素素掀起了她的被子,看了看,果然手臂上,脖子上都是青紫的痕跡,嘴角也有淤青,看得見的地方都是如此,更不用說那些看不見的地方了。
昨天只能說自己運氣好,被夏晶晶頂了缺,不然,恐怕自己才是躺在這裏的人。
一人踏進門來,皺眉看着衆人,“你們怎麽還在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姚素素驚喜地站起來。
“琪琪。”
第 27 章
那人頓住腳,驚訝地看着她,“姚姐姐?”想到這裏的情況,他眉頭微蹙,“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說來話長了。”
兩人皆知此處不是敘舊的好地方,便沒再聊下去。
邵琪看向衆人道,“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大家怏怏地離開了。
姚素素故意最後一個出去,臨走前邵琪在她耳旁說道,“姚姐姐,晚上我再來找你。”
因為發生了夏晶晶自殺事件,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迷,排舞的時候也興致不高,自然是被看不順眼的松護法給送到刑堂抽了一頓。
姚素素也沒有幸免。
她捂着手臂上的鞭痕,一臉不爽。唉,形勢比人強,受制于人,只能先忍着了。她正想着邵琪要怎麽找她,結果等來了兩個護衛。
“蘇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邵大夫要見你。”
姚素素心中一喜,屁颠颠地爬起來。
一進醫閣,邵琪便冷冷看着她,“姚姐姐,真想不到竟然能在這兒見到你?”
“琪琪,”姚素素一臉欣喜,“好久不見了,我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你。”
邵琪冷哼一聲,“敘舊的話,大可不必說了。恐怕你還沒有忘記,我當時會為什麽會離家出走吧?”
姚素素一愣,她沒有想到邵琪竟然翻臉無情不認人,“琪琪,你……”
“當初我年少輕狂,以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良人,卻不料,一顆真心枉付流水。”
“琪琪,你聽我說,”姚素素正要上前解釋,對方卻抽出劍,遙遙指着她。
“你不要過來,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嗎?你們女人總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有了他,你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姚素素一臉莫名其妙,“琪琪,你是不是弄錯人了?”
“怎麽,你現在又不肯承認了?像你這種始亂終棄的人,當初,當初我怎麽會瞎了眼看上你種人呢?”
姚素素一臉無奈,她應該沒對邵琪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才對啊,難道她失憶了?之前做過什麽自己不記得了?
“琪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了,但是我真的沒有對你始亂終棄啊。”
邵琪傷心欲絕地看着她,“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哪裏不如他了?他年紀都這麽大了,你們女人不都愛年輕的嗎?”
“唔,沒辦法啊,不管他是什麽樣子,喜歡就是喜歡啊。”姚素素耐心地解釋道,“我從未對你有過越矩的言行,我也不知道我哪裏做得不對讓你誤會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從來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也,一直把你當做弟弟一樣看待。”
邵琪搖搖頭,“我不信,我不信,明明你負我在先,卻還要說這樣的話,我好怨你,好氣你,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你。”說着,他一劍刺向姚素素。
姚素素呆在原地,她并不是不能躲開,只是對于親近的人,她往往疏于防備,也不敢相信邵琪竟然真的刺傷了她的手臂,她痛呼一聲。
邵琪的動作卻頓住,扔下手裏的劍,無視她鮮血嘀嗒的手臂,放輕腳步,側耳趴在門後聽了一會兒,才松了一口氣道,“總算是走了。”
見姚素素目光詭異地看着他,他才忙解釋道,“對不起啊,是這樣的,我怕他們懷疑,所以假裝你背叛了我,我要尋仇。之前一直有人在屋外聽着,腳步聲不太對,所以我才說了那些話,”他的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姚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姚素素翻了個白眼,皺眉埋怨道,“我說呢,你怎麽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些有的沒的,原來是這樣啊,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嗎?”
“這樣突如其來,才不會讓人起疑嘛。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今晚的腳步聲和平時不太一樣,所以才知道有人偷聽的。”
姚素素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這個了,你要是沒事的話,能先過來幫我止個血上個藥嗎?”
邵琪連忙拿來藥箱,先把毛巾打濕擦幹血跡,倒上藥粉,才用紗布包紮起來。
看着邵琪娴熟地為她處理傷口,姚素素有點感嘆,這孩子終于長大了點,換做以前,她可從來不敢想象那位任性的小公子會這麽體貼。
“對了?之前就想問你來着,你怎麽也在這裏?”姚素素問道。
“手擡一下,對,就這樣保持不動。咳,”邵琪清了清嗓子,“當初我從谷中出來的時候,就帶了一些銀兩,我自幼就未出過遠門,也沒什麽經驗,沒過多久銀兩就被人偷了,身無分文,還差點被賣到窯子裏,好險才逃出來,而且,不是說女子地位崇高麽?所以我扮成了女人,一邊在江湖中游蕩,一邊看病救人,後來輾轉來到了四川,卻不料碰到了這幫人,他們本來以為我是個女人,後來發現我竟然是個男人,幸虧我還會點醫術,不然日子恐怕不是很好過。”
姚素素點點頭表示理解,“還真是辛苦你了,自從你走了以後,谷主和你爹還有尤婆婆都很想你,邵倩也出來找你了,說到這裏,你後來沒看見邵倩?”
“碰見過的,我不想回去,和姐姐吵了一架,然後偷跑出來,才來到了四川。”
“唉,”姚素素嘆口氣,“她也是關心你,你一個男孩子,除了懂點醫術和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什麽都不會,在這世上很容易吃虧的。”
邵琪不服氣道,“至少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危險的可是你吧,他們對女人心都狠着呢,我這功夫自保的話勉強還行,救你的話就不用指望了。”
姚素素戳了戳他的額頭,“得意什麽?我要是真死了,你肯定哭的眼淚嘩啦啦的吧,放心,我可不敢指望你。”
邵琪撇撇嘴,“你一點都不着急,是不是已經知道他來四川了?”
姚素素一愣,“你說他也來了?”
“你不知道?”邵琪挑眉,“我還以為你是來打頭陣的呢。”
姚素素假咳了聲,“額,我這些日子,唔,有點事,一直在外頭,所以不知道他的事情也不奇怪啊。”
邵琪狐疑地看着她,“你該不會也偷偷跑出來的吧?”
“胡、胡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偷跑?”我表示完全被迫的,她寬面淚地想道。
“可是之前不是聽說你在養病嗎?我還以為你舊疾複發,去三皇子府也沒看見你。”
“喲,原來你還去看過我啊?”姚素素打趣道,“我還真以為你生我氣了呢?”
“開始是很生氣啊,出來久了,慢慢發現,其實是我想錯了,大概是因為除了姐姐,你是我身邊出現過的唯一的一位年輕女人,所以,所有關于未來妻子的幻想,我都用在了你身上。”
姚素素欣慰地點點頭,“你終于想明白了,孺子可教也,不過有一點你可能說錯了,我可一點都不年輕了,二十多年前我就是現在這幅樣子了,我的年紀,當你娘親都可以了。”
邵琪不屑地看着她,“騙人也要找個好理由吧,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姚素素無語,我說的是真話怎麽就沒人相信呢啊喂。
“放心吧,我現在是真的把你當成姐姐了,所以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吧。唔,我們好像越說越跑偏了,啊,對了,之前說到他也來四川了,聽說好像是那群女人裏面有一位是高官之女,所以這次朝廷注意到了,還派了太子前來招安,招安不成的話就要剿匪了。幸虧他不知道你來,他要是知道了,怎麽還能耐心地等在山下呢。”
姚素素沉默,說實話,這次回來已經過了三年多了,她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顧潇了,畢竟,自己是在成親那天消失的,這一定給他很大打擊吧,他會恨她也說不定呢。
夜深了,邵琪正收拾藥箱,“天不早了,我讓他們送你回去吧,不過,你這樣回去,恐怕他們還是會懷疑,不如這樣吧,我送你個禮物,這樣大家就不會懷疑我們了。”
回去的路上姚素素沉着臉,嘴巴微微一動,就牽動口腔內的肌肉,麻蛋,不過是做戲而已,打這麽重幹嘛,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不說,嘴角還有血絲。這是積存了多久的怨氣,才能有這力道啊。
護衛們對視一眼,看來這個女人真是邵大夫的負心人啊,不然人家邵大夫能打得這麽狠,瞧見沒,嘴角都打腫了。
這幾日注定不太平。這不,大晚上的竟然有刺客闖進來了。
護衛們沖進院中搜了一遍,又繼續奔赴其他地區搜羅。
睡在姚素素右側的王璐,一整晚上都翻來覆去,弄得姚素素培養了好久的睡意,慢慢地也消磨掉了。
“你怎麽了?大半夜的還不睡覺啊?”
王璐搖搖頭,“我沒事。”
才消停了一會兒,又躲在被窩中哭起來,只能看到被窩一抖一抖的。
姚素素不堪其擾,爬起來掀掉她的被子,兇巴巴道:“你煩不煩啊,到底怎麽了?有事就說。”
王璐淚眼婆娑,“今天的刺客,很可能是我的夫君。”
“不會吧,”姚素素愣了一下,遲疑道,“他會武功嗎?不然怎麽闖得進來?”
王璐點點頭,“會一點點,他從小學藝,算是半個高手吧。”
“那你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方來?如果他能保護你的話。”姚素素懷疑道。
王璐忙解釋道,“不是他的錯,是我的問題,那天,我和他吵架了。他這人啊,別的都好,就是太愛吃醋,管的太嚴了,我和他成親好幾年,他不肯讓我納侍,也不許我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其實,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我也習慣了,但是,那一日,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聽到有人拿這個說事,說我是個夫管嚴,我一時沖動,去了青樓,然後路上就被……”
姚素素點點頭,“這樣說來,倒也真不能怪他了。不過,你是怎麽知道是他的?你又沒看見。”
王璐沉默了一下,“我們之間有某種聯系,只要我們相距五百米以內,我就能感應到他的存在。那天,我感覺到他了。”
姚素素滿臉驚奇,“這技能倒是不錯嘛。”
王璐苦笑,“我倒更寧願沒有,他知道我在這裏,一定會再來找我的,可是,來了就是送死,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送命?”
聽了這種相愛而不能相守的故事,姚素素更加睡不着覺了,或許她也該有所行動了。
後來,再與邵琪見面時,姚素素便請他幫忙制作一些迷藥之類,希望能和顧潇來個裏應外合。這樣的話,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這麽被動了。
邵琪有點苦惱,“姚姐姐,不是我潑你冷水,可是我們現在又沒有辦法放出消息,怎麽聯系上殿下啊?”
“你先把這些迷藥什麽的準備好,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其實最好的人選她已經想到了。
如果那個人的武功能躲開護衛教衆們的追捕,那麽,将口信傳達給顧潇自然也不是難事,只是不知道他何時才會再來。
回去的時候,姚素素便将此事告知了王璐和衆女。
見衆人面色猶豫,姚素素勸道,“我知道各位受了奇恥大辱,可是,若是不能借助外力,僅憑我們,是闖不出去的。”
有人道,“王璐家的男人不是會武功嗎?我們不能讓他帶出去嗎?”
姚素素搖搖頭,“這樣風險太大了,他是武功好,但是帶人出去的話,恐怕就不容易了。我們要想活命,要想逃出這個牢籠,就必須團結一致,不能拖後腿,是死是活,總要試上一試,才知道結果。如果各位做不到的話,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各位生死由命吧。”
衆女商議了許久,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
姚素素滿意地點點頭,“非常感謝各位,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就只等那人的到來了。”
因為山下有朝廷的兵馬駐紮的原因,拜天教這些時日也是人心浮動,也沒什麽興致召侍,姚素素等人僥幸過了幾日安生日子。
而王璐的夫君石濤也終于再次出現了。
再暗中觀察了好幾天護衛們的換班情況後,他終于混進來了。
看到面容憔悴的王璐,他忘情地擁著她,完全忽視了身邊的一群電燈泡。
可惜,現在不是小別勝新婚的好時機。
姚素素不得不打斷了兩人之間纏綿旖旎的氣氛,戲谑道:“喂喂,我說兩位,好歹注意一下好麽?不要忘了你們現在在誰的地盤上,不要太超過了啊。”
衆女會意地捂嘴偷笑。不少人也想起了自家溫柔體貼的夫郎來,忍不住側過臉頰,不讓人看到自己微紅的雙眼。
王璐也不好意思起來,忙介紹起身旁的男人來,“蘇姐姐,這就是我的夫君。”
姚素素沖他點點頭,“王夫郎好,我姓蘇。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知道朝廷在山下已經紮營一段時間了,我想請你幫忙帶個口信給到領兵的太子殿下,若是你見不到太子殿下,也可以跟他手下的軍師徐回和副将吳楠說。他們想攻進來,我們也想闖出去,既然如此,不如我們雙方合作,确定一個日期,裏應外合,攻下拜月教。”
石濤有點猶豫地看着王璐,“可是我的妻主……”
姚素素忙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大家都會照顧好她的,雖然你武功了得,但是王璐不會武功,你帶上她恐怕也無法闖過教衆的重重關卡,倒不如你幫我們這個忙,徹底地将王璐救出來,你夫妻二人也可相守一生,白頭偕老。”
王璐也滿是信任的看着石濤,“濤哥,你去吧,我也不想成為你的累贅,若是能将大夥兒都救出去,我也能心安。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我在這裏等你,你快去吧。”
石濤點點頭,“那好吧,不過,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朝廷的人未必肯信我。”
姚素素道,“放心吧。他們此次來,聽說是有高官之女也被抓來了,為了确保萬一,還不如信我們一次呢。不過,萬一他們不信的話,你等等,我看看有什麽信物能給你,”姚素素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剛醒來時本來是一身嫁衣,後來被帶到這裏來時就被換掉了,身上的東西都被搜羅.幹淨了,也确實沒有什麽東西能取信于人。想了半天,她擡頭道,“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說潇潇的師姐回來了。”
姚素素決定賭一賭,畢竟,當初她假稱自己是顧潇師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