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除了皇宮裏的人,也沒多少人知道,不過,至少徐回吳楠這類顧潇的心腹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而石濤得了這句話後便迅速離開了。

等他到了朝廷營帳中時,因顧潇與手下将領在開會,所以并沒有見到顧潇本人,摸清了徐回吳楠的營帳後,他轉而去了他們的帳篷。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剛剛撿回了一命,從他出現在顧潇營帳外的那一刻,暗衛們便察覺了。只因他身上并無殺意,暗衛才并未動手。

吳楠同樣不在帳中,幸而徐回在,見到石濤,雖然驚詫萬分,差點要動起手來,但是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聽石濤禀明了來意。

他倒真有點佩服那些女人竟然能想出裏應外合的招來,這倒不是他瞧不起女人,只是這世道,因為女人地位尊貴,大多數女人都如同溫室的花朵一般被人呵護備至,動腦的時候少。

他倒也沒懷疑石濤說的話,他們暗中埋伏在拜天教的細作确實也探查得差不多。只是他們一直想将拜天教招安,才忍着沒動手。如今,既然那些被抓去的女人都奮起反抗了,他們也沒道理再按兵不動不是嗎。約好了動手的時間,石濤便要離開了。只是,擔心朝廷的人只是和他虛與委蛇,他還是說了姚素素吩咐的那句話,“潇潇的師姐回來了。”

“你剛剛說什麽 ?”徐回大驚。

“潇潇的師姐回來了。”石濤又重複了一遍,他不知道潇潇是誰?但是看來這句話還是有點作用的,不然這個軍師不會這麽緊張。

“你怎麽知道的?誰跟你說的?你還知道什麽?”徐回步步緊逼。

石濤無辜地搖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這是她們其中一個說的,說只要跟你們說這句話你們就明白了。”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徐回一臉嚴肅。

石濤搖搖頭,“她讓我找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不在,就找你和吳楠,不過他們都不在帳中,所以我才來找你。”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訴她們約定的時間吧。”徐回揮揮手。

第 28 章

徐回坐在桌前靜靜思考着。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心中湧過無數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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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太子的師姐這件事,知道的人也是不少的。真的是太子妃回來了嗎?如果這些話是有心之人故意造謠呢?太子妃三年前就失蹤了,雖然對外說是養病,但是也難保有人知道實情。而太子殿下遇到太子妃的事情,向來都是關心則亂。

但,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那個人就是太子妃本人呢?

或者說,如果那個人真的知道太子妃的下落呢?

可是,他們找了好幾年的人,怎麽說出現就出現了?這時機未免也太湊巧了點。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太子。當然,人還是要救的。只不過,如果現在跟殿下說了這件事,到時候沒找着人,那不是讓太子殿下空歡喜一場嗎?畢竟,找到了就是驚喜,找不到就成驚吓了。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先攻進去再說,屆時再暗地裏找人。

而此時的徐回絕對想不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有時候想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這一念之差,就讓他挨了一頓板子。

且說石濤這邊又連夜趕回拜天教轉告了徐回所約好的時間。衆人自是歡欣鼓舞,士氣大振,多少有了求生的念頭。因為接下來的事情不方便讓石濤聽到,姚素素便打發他回去了。

“各位,你們聽我說。”

衆人期待地看着姚素素。

“我知道,這段日子以來,大家都受了很多苦,但是,現在我們終于有希望逃出去,不用在這裏受盡折磨吃盡苦頭了。如今,時間我們已經定好了,就在三天後。只是在這之前,我恐怕需要委屈大家一下了。”她頓了頓,還是說了出口,“我知道,大家都覺得,獻舞陪酒這等事情,向來都是低賤之事,所以大家很長時間以來一直承受不住精神上尊嚴上的折磨,但是,在這裏,恐怕大家需要最後再搏一搏了。”

衆人一片嘩然。

“我們不是都要逃出去了嗎?為什麽還要做這種只有男人才會做的事情?”

“就是啊,為什麽啊?”

大家吵嚷不休。

姚素素舉起手來,低斥道,“安靜點,難道你們希望外面的人聽到嗎?”

大家自覺地屏氣凝聲。

“我知道大家的想法,所以我不都說了嗎,這是最後一次。各位以為我們能拿什麽和對方鬥?我們女子雖然地位尊于男子,可是天生力氣不如男子也是事實,這也是為什麽大家被困在這裏的原因,因為我們打不過。更何況對方還有功夫在身。三天後,我們大家一起去獻舞,包括我在內,我也會去的,沒有人例外。屆時,我會在大家的衣服和指甲上都塗上迷藥粉末什麽的,只要我們揮動身體,這些粉末就會讓他們中招。到時候我們能搶到武器就搶,只做自衛用。等援兵到了,我們就能得救了。好了,大家有什麽問題現在開始問吧?”

“迷藥哪裏來的呢?”

“這個,我到時候會提供。”姚素素道。

“你怎麽肯定我們一定能一起去獻舞呢?如果去不成呢?”

“這個完全要看運氣了。我會請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能不能成功再說。萬一去不了,大家只要迷昏守衛也足以了。”

“這個……能成功嗎?”

“老實說,我不能保證,但是不試一下怎麽知道呢?也許有的人覺得我們可以等到朝廷主動出兵,可是誰知道會等到什麽時候呢?說不定他們來的時候,我們都成了下一個夏晶晶。總要試一下,才知道這方法行不行得通啊。如果我們不主動一點,到時候說不定就成了拜天教手裏的籌碼,到時候,還不是一樣生死都不能由自己做主?各位都有父母愛人,兄弟姐妹,你們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們,我話說到這裏,參不參與随你們,但是,我希望,就算你們不參與,也不要背叛。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大家都是一樣的。好了,大家今天也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這一晚,衆人久久不能沉眠。

姚素素亦是如此,說了這麽多鼓舞人心的話,她的心裏其實也沒有底。

王璐湊了過來,“蘇姐姐,你睡了嗎?”

“沒有,怎麽了?”

“我覺得你今天看起來好耀眼,好像全身都發着光。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也可以像你這樣,不用男人嬌寵着,你站在那裏,好堅強。”

姚素素被她逗笑了,“真是傻瓜,有男人嬌寵也不是壞事啊,這樣有人幫你分擔,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如果我的愛人在身邊,我也不需要這麽幸苦地承擔了。這種堅強,往往都是現實逼出來的。當你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獨立自強,你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偶爾,我也會羨慕你們這樣子的,真幸福。”

王璐小心翼翼地問道,“蘇姐姐,那,你的愛人在哪裏呢?”

“他呀,我也不知道呢。”姚素素漫不經心道。石濤今天回來的時候沒有說他提到了那句話,那麽,顧潇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回來了吧。近鄉情怯,她也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麽和他解釋才好。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到遇見了,再說吧。

王璐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才惹來別人的傷心事,便堅定道:“蘇姐姐,你的愛人,想必正在某處等你,他一定在等你。”

“希望如此吧。不早了,還是睡覺吧,後面還有一場大仗要打呢。”

“嗯。蘇姐姐,不管別人如此,我都會堅定地支持你的。你也早點睡吧。”

“嗯。”

……

因朝廷兵馬紮營在山下,雖然對方暫無動作,但是拜天教內卻已經開始人心渙散。許多教衆最開始确實是因為女子的負心薄情而加入教中,但是長期以來,男權主義在教中的盛行已經讓他們迷失了本性。因為男性在社會地位上的卑微,許多人心思開始逆轉。他們開始享受這種為所欲為居高臨下的感覺。他們更樂于用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來施加在綁架來的女子們身上。

而有一部分人加入拜天教是為了謀生,當生活已經不成問題,而生命卻受到威脅時,他們更加願意投誠,或者逃亡。在他們眼裏,和朝廷作對簡直是在找死。所以近日以來,背着包袱另尋出路的,也大有人在。雖然拜天教為了阻止這類事情屢次發生,已經殺雞儆猴,處死了好些人。但是,那些有異心卻又沒有及時逃跑的人也只是先壓下心思,表面上趨炎附勢,惟命是從而已。

而還有一部分則是拜天教收養的孤兒。他們自小被拜天教灌輸了服從命令的思想,對于自己的人生也沒有明确的思考方向,所以也多半是傀儡一般的存在。

不過說來也奇怪,目前的拜天教中,只有幾大護法鎮教,教主本人卻不在。

目前的代教主是周學斌護法,原本他是負責教中的采辦事宜,但是,因教主出遠門了,所以暫由他掌管拜天教。他手下另有一名壇主李銳專門替他跑腿。

邵琪當初就是被李銳抓回來的,他們現在偶爾也能一起喝喝酒。

邵琪故作不經意道,“聽說朝廷的人已經在山下了?”

李銳斜睨了他一眼,“怎麽着?想跑啊?你要是敢跑,老子第一個看了你的腿。”

邵琪心中暗罵,我圈圈你個叉叉的,我跟你無冤無仇的,怎麽就逮着我不放了呢,臉上幹笑道,“哪裏呢?我這不是擔心嗎?這哪一天啊,朝廷的兵說不定就打上來了,你不用為自己合計合計?”

“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李銳一口酒氣噴到他臉上。他當初原本也是個正經人家的側君,雖然有正君壓在上頭,日子過得還可以。只是耐不住那個正君好手段,愣是讓那個女人只聽他一人的。到了後來,他被休棄,趕出家門,他原本不過是個窮人家的小子,好不容易攀上了高枝,卻不料沒過上幾年好日子,哪裏還有顏面再回去見老父,留了點銀子扔到院子裏就離開了。一路上嘗盡多少苦楚,看盡世人冷眼。後來終于碰到了周護法,才跟着進來。日子過得也算順風順水。當初有多愛那個女人,後來就有多恨那個女人。可是再恨,他也不想再回去面對她。十多年也就這麽一個人過來了。

“唉,”邵琪故意嘆息一聲,“只是可惜還有那些個女人呢,我看倒不如這樣,明天不如叫上大夥兒,讓那些女人一起上來給大家跳跳舞陪陪酒,平時啊,擔心弄死了才一個一個來,這次倒不如全上吧,咱一個都不留給那些個朝廷的兵。”

李銳嗤笑道“我可是知道你有個舊情人在裏頭的,你也舍得?”

邵琪重重嘆了口氣,“那你也知道我可是被人抛棄的,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心裏的苦想必李哥你也明白的,事到如今,我有什麽好憐惜她的?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也不見她心疼我挽留我體恤我?現在落到咱們手裏,那是她自己命不好,怪得了誰呢?”

“嘿,你小子,心可真狠啊。”李銳拍拍他的肩,“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可就不顧念你的情分了,正好,現在教內人心浮動,也算是給兄弟們嘗嘗福利。”

……

姚素素從沒有想過,這世上的男兒,竟然有這樣的人。

之前見了夏晶晶的樣子,她也只是猜測而已,此時見了這些人的模樣,才知曉為何大家之前都是忍氣吞聲茍且求生。

自她們一上場,那些人的眼神就□□.裸地盯着她們,好像她們沒穿衣服一般。

因為她們的舞衣是比較暴露的款式,露胳膊露腿都不是事,連胸部的大部分面積都露出來了。

那些男人肆無忌憚地看着他們,眼神極其露骨。在她們衣衫掩映的部位,尤其重點打量了許多遍,活活地将她們視.奸了一遍。

有些男人歪坐在座位上,衣襟半開,毫無形象地喝着酒。有些男人則拿着鞭子,有些男人則躺在榻上抽着煙鬥,吞雲吐霧。也有人抱着劍,靠在牆邊。

往常衆女子都是被人追捧,受人尊重,接觸的男子也多是溫文爾雅謙虛有禮,或者熱情奔放嬌蠻可愛的類型,這些人卻根本不把她們當人看,完全是充作發洩的工具,有些人喜歡用鞭子鞭打,有些人喜歡用煙鬥燙,更有些人喜歡在女子的肌膚上刻字,極盡侮辱之能事,所以更為可恨龌龊。

而在姚素素來之前,已經有許多女子活生生地被玩弄致死,或者是精神失常,自絕身亡。而姚素素來之後,也只見到了夏晶晶一人的慘狀,後來才知曉,因為一般的女子都被保護的很好,他們搶掠的多半是落單的女子。只不過擔心每次折損太多的話,不夠他們玩弄,所以一般每次跳舞只去一個,大家輪流蹂.躏踐踏。

身邊的一位女子身體顫抖着,頭也一直低垂着,臉色蒼白,想必以前也見識過他們玩弄人的手段吧。

姚素素低喝一聲,“別抖了,冷靜下來。開始跳吧。”

所有人的指甲,衣服,甚至頭發上都事先塗抹上了迷藥的粉末,因擔心自己誤食,所以所有人都戴上了面紗來隔住口鼻。

有人打趣道,“這次是打算來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戲碼嗎?有趣有趣。”

也有人察覺有異,“這次怎麽如此多人?”

李銳答道,“唉,反正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一次出來伺候吧。”他也有些奇怪,怎麽這次大家都帶上面紗了,“把面紗都摘下來。”

有人道,“戴着也無妨,反正戴不戴,都可以辦事。”

男人們一陣哄笑。

衆女心中恨得咬牙切齒。

姚素素道,“大家分散開,盡量不要放過任何角落。”

松護法覺得有些異常,舞是他排的,他自然是知道沒有戴上面紗這一項的,忙冷斥道,“把面紗都給我摘了。”

衆女充耳不聞,只努力向四周擴散。

旁邊一人笑道“松護法這是怎麽了?這樣不是也蠻有情趣的嘛。”

松護法臉色變了變,“可是,我根本沒讓她們戴面紗啊。”

“莫非是擔心她們換人了?哈哈哈,放心吧,憑我閱盡千帆的經歷來講,這身段一看就是女人嘛,只要是女人就行啊,管她遮不遮臉的呢。”話音剛落,那人臉色一變,頓時直直往旁邊一頭栽了下去。

“怎麽回事?”才喊出口,這人也倒了下去。

緊接着,廳中只響起一人接一人的倒地聲。無一人幸免。

衆女恨恨地在那些人身上東捶西揍,發洩這些時日以來受盡的委屈和積存的怨氣。

“外面的人怎麽辦?”王璐擔心道。雖然裏面的人都倒下了,但是外面還有守衛在。

姚素素想了片刻,才問道,“有人會模仿嗎?”

半晌後,聽着廳中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痛呼聲,外面的守衛暧昧的對視一眼,笑了,不知道這次他們有沒有機會嘗鮮呢。

姚素素命人将所有的門窗都鎖起來了,然後輕手輕腳的将桌椅板凳放在門後或者窗下堵着,然後将那些男人的腰帶全解了,兩個做一捆,套在脖子上的腰帶,從腰間穿過,将死結打在另一個人的手腕上,背靠背的坐着,只要一個人動,另一個人就會被勒死,然後全部綁在廳中的柱子上,或者和其他人紮成一圈。

“現在怎麽辦?”

“每扇窗下都站兩人,只要有人闖進來,拿着刀就砍。其他的就只能等朝廷兵馬了。生死有命吧。”

等到門外的兩個護衛終于察覺到有異的時候,門窗已經被鎖死了。這還真不能怪人家疏于防備,誰會想到平時弱不禁風養尊處優的女子們竟然也有能反抗的一天。

衆女聽着他們的砸門聲,心裏也是一抖一抖的。眼看着門已經被砸出來一個大洞的時候,衆女緊張兮兮地看着房門,生怕一旦房門頂不住,下一刻那二人就會沖進來。

門外響起了厮殺聲。看來是援兵來了。

兩聲悶哼以後,一人把臉湊在門上的洞裏,歪頭看着她們,“各位,我是朝廷的吳副将,你們安全了。”他還露了露自己的兵服。

姚素素一看,果然是吳楠,連忙命人拉開了堆疊的桌椅。

而吳楠進門後的笑臉再看到姚素素的那一刻便僵住,“太……”

姚素素比了個噤聲的樣子。

吳楠拔腿便往門外跑,姚素素知道她八成是去告訴顧潇了,便靜靜地等在原地。

第 29 章

衆女皆安靜地等在原地。

而拜天教衆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這廳中的基本上是拜天教的高層,如今,除了望風而逃的壇主李銳和護法周學斌,其餘人等皆被綁在廳中,姚素素她們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至少拯救了朝廷那些原本可能會被拜天教高層人物殺掉的士兵們。

在等待的過程中,姚素素的心砰砰直跳,既期待,又恐慌。

但見到顧潇的那一刻,卻忽然平靜下來。

臉上的笑正要揚起,對方卻冷冷地看她一眼,揮揮手,“把她帶走。”

王璐着急地喊出來,“蘇姐姐。”

不知何時出現的石濤緊緊摟住她的腰,“那是太子殿下,不要妄動。”

“可是……”她一臉緊張。

姚素素雖然有些錯愕,但是她也肯定顧潇應該……不會對她怎麽樣的吧?她安慰道,“我沒事。只是,我們恐怕就此要別過了,以後你們小夫妻就好好過日子,別吵架了。”

顧潇沉聲道,“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還有心情管別人?帶走。”

姚素素無奈地看了王璐一眼,又掃了連個眼神的欠奉的顧潇一眼,終于還是在太子親衛們的“押送”下離開了。

對于那些投降的普通教衆,顧潇将其貶為官奴,派人押送到西北的礦場中服役,終身不得出獄,而對于拜天教的壇主護法之類的,則是在問不出多餘的信息以後,全部送上了法場,猖獗了幾十年的拜天教算是就此覆滅。

而在逃的李銳周學斌人等,也被朝廷列入通緝名冊中,貼在各大城門。

至于傳說中的教主,因為已經多年不知所蹤,已無從查證。

為了以防拜天教卷土重來,顧潇臨走時,除了查封拜天教所有的值錢物品,更是命人一把火燒掉了拜天教。

王璐等人,基本上都被護送着回了原籍。

……

姚素素擡頭望着雕花的床頂,上面刻着浮雕。花草樹木,蟲魚鳥獸,栩栩如生。

但是,這樣的精致做工,天天看也會膩的。

她長嘆了一口氣,從床冬滾到了床西,從床頭滾到了床尾。

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可是他們都滾了那麽多次床單也沒合啊。

她也是第一次發現顧潇氣性還挺大。

自從那天把姚素素接回來,徐回禀報自己早就知道了姚素素回來的消息,只是在确認之前,不敢上報。但是事後諸葛亮誰不會做啊,當然是被顧潇狠狠地抽了一頓板子,算是他自作主張知情不報的懲罰。

而顧潇麽,白日裏忙于處理軍中事務,晚上回來就是個悶嘴葫蘆,問他什麽都不開口,只是冷着個臉将姚素素摁在床上圈圈叉叉吃幹抹盡。

他不僅将她禁足,而且還專門打了個鐵鏈,将她鎖在床關上。

天天不出門,除了吃就是睡,姚素素覺得自己的腰身已經豐盈了一圈有餘。

後來處理完拜天教的後續事情後,顧潇也是将姚素素用毛毯包裹住,衆目睽睽之下抱上了馬車,一同回京。因為行動不便,姚素素才被安排了一位蘇公公在身邊,伺候着她的衣食住行。雖說是位公公,到底原先也是個男人來着,姚素素深覺不自在。可是本朝女子尊貴,很少有人家将女孩送入宮中當宮女,所以就算是別扭得緊,姚素素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接受這位公公的照拂。

就算是在馬車上,顧潇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徑,晚上依舊上了馬車與姚素素滾床單。姚素素臉皮沒他這麽厚,可是力氣沒人家大啊,打又打不過,只好再次被吃幹抹盡了。她只覺得面上無光,周圍這麽多人,顧潇也絲毫不擔心別人聽壁腳,但是她擔心得不得了,只好每次都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可是越是這樣,顧潇越是将她的雙手壓制在耳旁,非要逼她喊出聲來。身體的動作也越發狠厲起來。弄得姚素素整日整日的腰酸背痛腿發軟,也尴尬得從不出馬車半步。

不過,能在太子身邊長久待着的人,幾個不是人精。能讓太子這般護着寵着的人還能有誰?不就是京城中那位傳說抱病靜養的太子妃嗎?雖然說他們也不曉得為何太子妃怎麽突然出現在了四川,還是在拜天教中,但這也不是他們該關心的問題,他們的職責就是好好侍奉太子保衛太子。至于太子夫婦二人的閨房樂事,就算聽到了,也要一本正經地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不然表情太過蕩漾的話,小心被太子身邊伺候的程公公抓包。

午膳的時候,蘇公公送來了一盤粽子,還有一些醬菜之類的。

“哪來的粽子?”姚素素詫異道,她試圖夾起一顆,但是粽子太重,手一滑,又重新掉回碗裏。姚素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雙筷并在一起,直接插到粽肉中,她滿意地點點頭,果然這樣比較保險,不容易掉。

“娘娘怕是忘了,今兒個可是端陽節呢。正是吃粽子的好時候,只可惜呀,咱們不在宮中,不然啊,就能看上宮裏頭辦的賽龍舟了,往年那叫一個熱鬧啊。”蘇公公笑道。

“太子可曾用過?”姚素素口齒不清道。她嘴裏這個正是肉粽,肉糜的味道摻雜着糯米的軟糯,那味道不要太好吃哦。

“奴才剛剛看見程公公送過去了呢。想必此刻也正和娘娘一般細細品嘗呢。”

“這樣啊,你也別伺候我了,下去吧,你也去嘗嘗。”姚素素又轉戰另一個,輕輕咬了一口,唔,這個好像是蜜棗陷的,好甜。

“謝娘娘體恤,那奴才就先下去了。”他倒也不擔心太子妃的安全,因為馬車旁邊圍了一圈帶刀侍衛呢。

顧潇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姚素素背對着他,閉着眼睛。

顧潇卸下身上的铠甲,換上常服,這才躺在姚素素身邊。看着姚素素的後腦勺,他才略感安心,他伸出手,溫熱的大掌穿過她的腰身,蓋在她的手上。

失而複得。

這種心情,他已經體驗了兩次了。

若是上上次是因為困在崖底,身受重傷,而後又腿有微恙,所以不得不遠離他,那麽上一次又是因為什麽呢?有多少次,他腦海中重複着當日的情景。他期待地推開房門,她就慢慢消散,無影無蹤。每每從夢中驚醒,他便再也無法入睡,睜眼到天明。

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漠,行事作風也越來越暴虐。

他一直在苦苦壓抑着自己潛藏的恨意。

是的,恨意。

愛之愈深,恨之越深。

在兩人好不容易重修舊好以後,他着實不太能理解,她為何再次離開?而且還是選在兩人的新婚之夜。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她不再回來不願回來的準備。

他的心裏有座墳,住着他的未亡人。

他甚至已經在父皇失望的眼神中說下“不想繼位”這樣的話。他知道父皇有多痛心,可是,做了皇帝,是要有皇後,要有子嗣傳承的,他已經有太子妃了,他對父皇說,無論太子妃是生是死,這是他最後一個太子妃。

這一次他沒有心存死志,他只是希望,能抱着對那個人的愛與恨,平靜地度過這一生。

而上天總是事與願違。

在他終于快要放棄的時候,她竟然又回來了。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總是這樣糟蹋自己的心意,他不是個傻子,他也會苦惱會怨恨。

男人發洩怒氣的方式,往往除了打一架,就是打一炮。

他當然舍不得對她動手,只好在床笫之歡上發洩自己的怨氣和不滿。

他曾經懷疑過她是不是天上的仙女,只是下凡渡劫來了。等到大劫一過,就披上羽衣,飛回天庭。所以她才這麽神出鬼沒。所以連異聞錄也查不到她的蹤跡和出處。所以她才這麽不留戀凡塵。

如果她真的是神仙,那麽他就用鎖鏈牢牢鎖着她,這樣她就不能離開了吧。

因為腳上的鐐铐,她的腳被磨出了血泡,他雖然心疼,卻仍舊不肯解開鎖鏈。只是用棉花綁在腳上。

就算她是神仙,只要她與人間有了牽扯,應該就會想着留下來吧。既然她不會為他停留,那麽他就給她一個孩子,母子連心,她至少願意為了孩子駐足吧,如同娘親那般。

所以他才這般無所顧忌,這般張狂肆意,日日與她交頸纏綿,翻雲覆雨,只期待她能快一點孕育他的子嗣。

察覺到身後熟悉的氣息,姚素素翻了個身,面朝顧潇,迷迷糊糊道,“你回來了。”

顧潇不說話,只是将她擁得更緊,下巴靠在她的頭頂,聞着她發絲的清香,他閉上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姚素素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委屈道“潇潇,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講話嗎?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顧潇沉默半晌,終于開了口,再不是那日冰冷的聲音,“我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麽。”他的語氣中滿是無奈和落寞。

“對不起,”姚素素将臉埋在他溫熱的胸口,“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離開的。”

“……我想知道原因。”

“……”

“你不想說?算了。”他有些洩氣和失望。

姚素素猶猶豫豫道,“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實在是一言難盡。”

“我想,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外面這麽多人……”

“……那麽,回京之後,我希望能聽到你的回答。”

睡意襲來之前,他迷迷糊糊聽到誰的低語。

“對不起。”

沒關系,他想,反正無論說多少遍對不起,我也不打算原諒你。

……

一回到京城,顧潇便去向皇帝陛下彙報軍情了。

得知姚素素也在随行人員中,顧雲飛嘆了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是兒子的劫啊。雖然他想将姚素素召進宮來訓導一番,但終究念在男女有別輩分有別,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算了,他年紀也大了,年輕人的事情他也懶得再參與了,随他們去吧,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

吃過晚膳,姚素素便開始“招供”了。

“其實呢,是這樣的,我來自別的地方,這個地方呢,你們是去不了的,而且,和這個世間在時辰上也有區別的。我原本是來這裏做事的,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顧潇暗忖,果然是神仙。“繼續說。”

“我們是不可以随便來這裏的,所以每到一定時間,我都必須回去一趟,然後等下次機會才能再來。所以,那些年,我才會經常性地離開。掉到崖底的那次,其實我是知道可以回去,所以才松手的。但是,誰知道中間某個環節出了差錯,連接這個世間和那個世界的那個通道出了問題,所以我才掉下去的。而上次新婚之夜,也是因為通道修好了,我也到了必須離開的時候,所以才……我本來打算給你留封書信什麽的,可是時間倉促,根本來不及準備。”

“既然如此,那這次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拜天教?”顧潇疑惑道。“難道你不是應該先來找我嗎?”

姚素素一臉無辜,“這完全不能怪我啊,我是打算要來的,但是卻被拜天教的人抓走了,打也打不過,還能怎麽辦。”

顧潇皺着眉頭,姚素素的話應該是不能全信的,但是她只說到這個份上,要麽就是不能說下去,要麽就是不想說,無論如何,他暫時也不會解開她的腳鐐,等到她懷孕以後,她才會得到自由。

他在賭,他在賭她的心是不是真的那麽狠。

姚素素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能不能……”她拉拉裙子,故意露出腳脖子上的鐐铐。

顧潇看了她一眼,“不能。我不相信你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姚素素輕嘆了一下,“可是,就算你鎖着我,真到了要走的時候,你是留不住我的。”她說的是實話,如果到了規定時間,這種枷鎖對系統就沒用,她還是能回去。

話音剛落,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顧潇臉色難看地将她推倒在被褥上,“姚素素,你真夠無情的,你把我當成什麽,一個玩偶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怎麽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他的眼中滿是痛苦,“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就去的小狗,你總是這樣,你讓我怎麽敢再相信你?”

“我……”姚素素滿是懊惱,她不是有意的,雖然她說的是真話,但在此刻,簡直就是刺激顧潇嘛。

顧潇狠狠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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