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定親

黛玉是在賈琴上門後,才知道這麽多的,得知他們夫妻倆已經搬離了父母身邊,住到鋪子的後院,一心一意打理生意,也算是替她放了心。

“可就苦了你了。”想到當初,賈琴願意替她,也是因為可以嫁到好人家。可如今,淪為平民,這一番心血算是白費了。

“不,我一點也不苦,反而覺得很好很開心,這輩子我從來沒有這般開心過。”賈琴知道嬌養在林府的這個妹妹雖然聰慧,但恐怕永遠不能理解她的處境。

若不是嫁給史遠,繼母雖不敢打發她給人作妾,但給人當個填房換些銀子,又或者将她嫁給粗鄙的人家故意不讓她好過,都是極有可能的。

至少史遠面貌堂堂,受過最好的教育,哪怕是淪落了,也比市井中的人要強出一頭來。更何況,他如今一改身上的驕縱之氣,肯低下頭學着做生意,已經是意外之喜。

“你開心比什麽都好,若是缺什麽盡管開口。別的不敢說,銀子的話,我……”賈琴趕緊攔住,連連道:“這麽一說,我是再不敢來了,我絕非是來找妹妹借錢的。”

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大意就是想與她攀個交情,容她逢年過節進來說幾句話便是極好了。

“這有何難,你若得空,盡管來說話就是。”黛玉見她知禮,随口就答應下來。

賈琴來的時候還帶了禮,并不貴重,是一架她自個繡的插屏,也算難得。黛玉便還了自家廚房做的糕點,和一匹新得的料子。

賈琴一走,沉香便蹙了眉頭,“小姐,有句話婢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跟我還來這套,我若是不讓你說,你是不是就不說了。”黛玉斜了她一眼。

沉香嘻笑道:“那婢子也定是要說的,琴小姐這是扯起虎皮做大旗呢,您可別被她給騙了。”

說穿了,她的心思也不難猜。在外頭開鋪子做生意,三教九流皆要打交道。若是背後沒有個人撐腰,在金陵這個地角上,随便來個人就能摁死你。

賈琴如果能随時進出林家的大門,一個林家小姐閨閣蜜友的身份,便可以在外頭唬住不少人。

“可以幫他們省不少事呢,所以說,小姐,您可要考慮清楚。”沉香是個婢子,自然對這樣的心态更早洞窸。

原來是這樣,黛玉一笑,滿不在乎道:“這算不得什麽,閨閣蜜友這個身份能省卻的麻煩,估計也都是小事,幫她擋一擋地痞無賴也無妨。真是大事,都是需要疏通的,我們不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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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不理,豈不是折了您的面子。”沉香還是覺得不妥,小聲嘀咕了幾句。

黛玉失笑,這有什麽面子不面子的。她從來不是一個把面子看的有多重的一個人,不過,很快沉香和黛玉的對話便調了一個個。

賈敏替沉香安排了一樁親事,沉香早前三年前就該嫁出去的,結果未婚夫死了,期間還傳了些難聽的流言。賈敏便多留了她三年,又重新找了一個合适的。

“沉香是個好的,也因為伺候你耽擱了,我想趁現在把她嫁出去。過二年生了孩子,再調回你身邊當個管事媳婦。”賈敏和女兒細細商量。

黛玉只是聽着,卻不說話,因為明擺着,這是賈敏給她安排的,以後出嫁的陪房。

“我都聽母親的。”

沉香得了信回來,羞的不好意思見人,黛玉打趣她給她添妝,才走出自己的屋子。四匹綢鍛,二百兩銀子,外加一套銀頭面,黛玉的添妝讓沉香一下子紅了眼眶。

“這太重了。”

“再重也比不過你伺候我這麽多年,好好過日子,過幾年,你若願意,還回我身邊。”

“奴婢願意,願意的。”

“那咱們說好了。”黛玉看她哭的淚人一樣,滿心想逗趣她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黛玉這裏順風順水,九爺府上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個成年的兒子包的跟棕子一樣躺在床上,好幾處的骨頭折了,臉也劃傷了。

禦醫說,至少躺個半年才許起身。就是好了,恐怕行走也比正常人稍有不如,總之,這個兒子的前程算是沒了。

朝堂上什麽都可以容得下,身體有缺陷的卻容不下,就連當今的親生兒子,九爺上頭的五爺,因為腿疾,都如同一個隐形人。更何況一個孫子呢,皇上一點也不缺孫子。

九爺心裏的火不等蹭出來,已經滅了。牽頭的衛家灰飛煙滅,積極響應的史家削爵,暗中策應的賈家賠上一個女兒代真正的金枝玉葉和親。所以這一切,都讓人心驚膽寒。

此時,八爺、九爺,包括下頭的十爺和十四爺濟濟一堂,面色均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八爺更是臉色蒼然,“汲汲營營幾載,皇阿瑪只動了動小指頭,一切都成了水中花,鏡中月。這不是天要亡我,是皇阿瑪要亡我。”

“八哥不要這麽說,上頭輪着數,能夠得着的,也就那麽幾位,除了八哥,誰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他們坐上去,還有我們兄弟的活路嗎?皇阿瑪若是想保全這麽些兒子,也該考慮考慮外頭的名聲,哪有一個比得上八哥。”十爺恨恨不平,卻和其他人一樣,對皇上無可奈何。

“天威難測,這段時間我們還是暫時蟄伏吧。”八爺再不舍,也知道如今這是最好的選擇。皇上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不早不晚,在這個時候發落這些人,八爺總覺得皇上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想到皇上看他時,陰測測的眼神,就覺得脊背發涼,有一種想要躲藏起來的沖動。可越是這樣,這個位子對他的誘惑就越大,只要坐上去,他出身的卑賤,都可以洗涮的幹幹淨淨。想必,額娘若是地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

“我覺得,我們只在文臣這裏使勁,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在皇阿瑪眼皮子下頭,想要讨好太難了。”十四爺覺得他們的方向有些不對,指了出來。

“皇阿瑪是千古明君,有什麽事逃得過他的眼睛呢。與其在金陵這裏折騰,惹得他厭煩,倒不如去外頭做些功績,實實在在的功績,想必,皇阿瑪總能看到眼裏去吧。”

“十四弟是想……”八爺有些了然,十分感動,他們這些皇子鳳孫,幾個吃過這樣的苦,十四弟這麽做,明顯是為了幫他拉高地位。

“是,弟弟就是這麽想的,與其坐困愁城,不如奮力一博。我會找機會,也望幾位哥哥從旁策應。”十四一拱手,其餘衆人皆是拱手應是。

十爺和十四爺結伴走了,只剩下八爺和九爺,九爺犀利如鹘鷹的眼睛盯着他們消失的方向,也不看八爺,似乎是自言自語,“真的是為了八哥嗎?”

“他說,我就信。”八爺也不看九爺,只盯着手裏的茶杯,看着茶葉在其中浮浮沉沉,人生何嘗不是這樣起起伏伏。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浮起來的機會,就算是冒險,也要一試。

“八哥,不是我說,你也要勸勸八嫂,沒有嫡子,擡幾個身份不差的側福晉,生了兒子也不比嫡子差。你府上現在這個樣子,皇阿瑪怕是不喜歡的。”皇上歷來對女色不上心,講究的是雨露均沾,兒子一個接一個的生。對兒子也着實不錯,福晉、側福晉都一一指過去,有時候還順手給添幾個伺候的人,就是怕兒子過的不好。

如果說皇上最讨厭兒子過成什麽樣,廢太子就不提了,第一條怕就是容不得女人嫉妒。八福晉這樣擺明了車馬嫉妒的,他們這些捧場的贊一聲八哥有情有義。但在皇上眼裏,這就是無能的表現。連自己的福晉都轄制不住,還管得住誰。

“你八嫂不容易,我,實在不想委屈她。”八爺一臉不想提的表情,九爺跟他關系再好,也只能點到為止。

“林家的事就這麽算了嗎?”九爺想到自己家的弘祥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孝心感天,這是拿他當傻子耍呢,誰不知道弘祥是被他們給算計了。

“侄兒吃了這麽大的虧,怎麽能算了,讓朱家去提親。”八爺略一沉吟,便出了一個主意。

“朱家?那不是……”九爺驚駭。

“四哥以前不是一直力挺廢太子嗎?朱家也只有朱辰這一支受了連累,另一支不是活的好好的。失了廢太子這個靠山,想要靠上四哥不是很正常嗎?”八爺挺直了腰板,只要不談及家裏的事,他又恢複了從容。

“好,八哥這個主意妙。讓朱家出面惡心惡心林如海,也讓皇阿瑪看看,廢太子的原班人馬,現在倒向四哥,皇阿瑪會不會在心裏拿四哥和廢太子作個比較呢。高,真是高。”九爺拍手,此事甚妙。

至于朱佑會不會同意,壓根不在九爺的考慮範圍。朱佑敢不同意嗎?他們朱家早就不是太子在位時的朱家了。

賈敏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又被人算計了,她接到了賈母的口信,讓她回去一趟。

賈母最近很煩,薛姨媽幾回在王夫人跟前抱怨,說寶釵都十六了,再不定下來,她這個當娘的怎麽對得起死去的薛老爺等等。無非是逼着賈府松口,定下王夫人和薛姨媽私下商量好的兩家的親事。

賈政是可有可無,反正薛家有錢,他也覺得兒子找個嫁妝豐厚的媳婦很是不錯。至于是說多滿意,也沒有,他也想更好的,只是他沒那個能力找得到,自然也就樂見其成。

賈母是一百個不滿意,寶玉是他最心疼的乖孫子,在她心裏就是配個格格也是配得起的。薛家這樣的商賈,怎麽能配得上自己的孫子。除了嫁妝豐厚,真是再無用處。沒有得力的岳家,等她百年以後,寶玉還有什麽,想想就覺得心痛極了。

所以,她還想再努力一把,試試女兒的态度。

“我都這麽年紀了,一輩子榮華富貴,什麽好的沒見識過,這輩子足夠了。唯一的心願就是看着孫兒這一輩成親立業,元春我是不擔心了,探春已經算是皇家的格格,自有她的福氣,迎春也嫁了。剩下的,惜春自有她爹去安排,只有寶玉和黛玉讓我放心不下。”

賈敏明白母親的心思,看她一頭白發,還在為孫子輩操心,心裏軟裏的跟棉花似的,一戳就要塌下去。

可嘴裏卻不得不說,“我看二嫂是個精明能幹的,哥哥身上又有差事,寶玉的婚事怎麽會差呢。至于黛玉,老爺那邊已經給我交底了,讓我不要管,他自有安排。”

女兒是自己的,女婿卻不是,更何況林如海如今是二品大員,怎麽都不是賈母說一句話能改變的。賈母知道沒有辦法了,手緊緊攥着女兒的袖子,眼睛漣漣。

賈敏也忍不住流了淚,“母親,女兒不孝,您就怪我吧,只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賈敏一走,賈母便招了王夫人進來,早擦過臉,讓人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王夫人知道賈母這是下決定了,低眉順目的垂手而立,心道寶玉已經十五了,您這把年紀又不常出去走動,除了知道一個黛玉,還能知道誰呢,不依也得依了。

黛玉她是不擔心的,以前也許擔心過,但經過史家的事,賈敏是擺明了車馬不待見她。依她這麽傲氣的性子,怎麽可能還讓女兒嫁進賈府。

“你想好了?”

“是,媳婦覺得寶釵這丫頭實在是招人喜歡。”

“結親乃是結□□之好,寶釵這丫頭品貌端正,我也知道,但這遠遠不夠。當今聖上看似寬和,卻并不待見這些開國留下來的勳爵,他覺得我們這些人享福享的夠久了,久到他不願意再讓我們享福下去。否則,為什麽扣着你大哥的世子之位不放,不是因為大哥自身品行有污,就算是換一個人,也是一樣。大勢面前,這些都是小節。我只怕,等我身後,寶玉沒個有力的岳家支持,萬一有什麽,銀子是最靠不住的。”

賈母還是頭一回跟王夫人說這麽多的話,王夫人眼神閃爍,表面恭順,心裏卻不以為然。這回這麽大的事,還不是宮裏的娘娘一句就擺明了。

見兒媳婦眼裏深處的不以為然,賈母的心都涼了,無奈的揮揮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不管了,你自己的兒子,願意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王夫人得了準話,喜不自勝。回頭就熱熱鬧鬧辦起了聘禮,老太太所說的話,半句沒有入耳。

賈敏因為定親也去走了禮,賈母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看着真正象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婆,惹得賈敏又哭了一場。

“你只答應我一件事。”賈母還是放心不下,“不管怎麽說,寶玉是你的侄兒,萬一有什麽事,你要保他平平安安。”

“母親……女兒,答應你。”賈敏覺得這真是自己人生當中,最艱難的一次對話。

寶玉和寶釵定親的事,如果說有人比王夫人更高興的,那就非黛玉莫屬了。簡直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巨石,就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

她親自去給寶釵添了妝,一支鑲了紅寶石的梅花簪子,上頭的紅寶石是從西洋鏡的店鋪裏拿了特殊切割過的寶石。

就連薛寶釵見了,也驚為天人,“這東西妹妹竟得着了,母親去了好幾趟,想定幾一套頭面都沒湊得齊。妹妹真該自己留着,這東西太難得了。”紅寶石在陽光的折射下,流淌出炫目的光芒,幾乎不能直視。這等風華,哪個女子不喜愛。

“只是湊巧得着的,我年紀還小,以後多的是機會,姐姐切莫推辭。”黛玉只是客套,卻不知說着無心,聽着有意。寶釵怔松了一下,馬上堆出笑容,卻掩不住她眼底的一絲悲意。但她生性豁達,很快将這點情緒抛到一邊,專心和她說起話來。

“寶釵姐姐要變寶二奶奶,這下真的不用走了。”惜春很是高興,比起其他人,她更願意寶釵當寶二奶奶。說話間,還無意有意的看了一眼黛玉。

“湘雲姐姐也想來的,不過她說不吉利就不來讨人嫌了,讓我把這只镯子帶給你。”惜春拿出來的镯子水頭不錯,寶釵卻蹙了眉。

“這是湘雲妹妹随身的東西,讓她留個念想吧。”寶釵知道史湘雲接進賈府的時候,全身上下也就這一只她娘留下來的镯子了。

“我也是這麽說的,但她非要我送過來,我也沒辦法。”惜春微嘟了一下小嘴,把镯子往寶釵手裏一塞,“要還你去還,我可不還。”

黛玉趁他們說話的空隙告了辭,心裏想着,史湘雲為什麽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寶釵。

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沉香,才想到,沉香已經回去待嫁,身邊跟着的是杏果和白露。一回頭,杏果嘴裏塞滿了怡糖,就象一只偷食的松鼠,兩頰漲的滿滿的,沒想到小姐這個時候回頭,噎的她直打嗝。

“好了,慢點吃。”黛玉又好氣又好笑,心裏卻一凜,自己屋裏還是缺個人啊。王嬷嬷老邁,已經很少再管她屋裏的事了。沉香一走,杏果和白露被提了起來。

他們的忠心肯定沒有問題,只是畢竟年紀小,以前有個沉香頂在前頭,杏果習慣了聽人指揮。這會兒沒人指揮了,她反倒不适應了。

“小姐是在疑惑镯子的事嗎?”白露主動開了口。

“咦,你怎麽知道。”黛玉還真是小看了自己的丫鬟,這個白露以前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老實料理屋裏的事,從來不多話。還是第一回在她面前主動開口,特別還是在外頭。

“小姐自看了镯子就蹙着眉,奴婢自然看得到。奴婢大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概沒人願意當一輩子寡婦的。”白露說完便低了頭,不再說話。

黛玉欣賞的看了她一眼,“說的不錯。”

史湘雲的确有理由巴結寶釵,為了自己的日子過的好一點,為了賈母百年後也能待在賈府,邢夫人指望不上,指望寶釵的确是條路。但只是這樣,還不至于她下這麽大的血本。

人人都知道這只镯子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麽,可她說拿就拿出來了。看上去很像是投誠,對寶釵投誠的理由呢,寶玉可以納妾。

是了是了,如果說寡婦再嫁,賈府也不吝再賠上一副嫁妝,但是她一個寡婦之身,能夠嫁到什麽樣的人家去。衛家的事,史家的事,她不心寒嗎?恐怕在她眼裏,世上只有賈府能夠讓她安心。

那麽,做寶玉的妾是最好的選擇。寶釵大度,寶玉是她的表哥,自小一起長大,互相都有情份。

想必寶釵也看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她會怎麽解決。

“小姐。”杏果總算把怡糖全吞了進去,可憐兮兮的看着黛玉,眼裏還含着一泡淚。

“行了,又沒說你什麽,以後不可如此了。”黛玉是真沒覺得怎麽樣,不過是含了兩塊糖。

“哦。”杏果低下頭,狠狠瞪了一眼白露,沉香剛走就冒出頭了,真是個奸的。

賈敏聽了這場镯子的官司,只是掩了唇笑,“寶釵根本不用為難,王夫人絕對不會許的。”

看女兒雙目微揚,笑着指點她,“她是從衛家接出來的,賈家養着她,與別人無關。如果寶玉納了她為妾,雖然妾的親戚不算親戚,但史家又和別人不同。”

不用再多說,黛玉也就明白了,史家那麽大一家子人呢,如果史湘雲給寶玉為妾,還怕史家找不到機會上門嗎?

“再說了,史湘雲覺得是情份,寶釵會覺得是情份嗎?”姐姐妹妹的時候是情份,但共侍一夫的時候,情份就成了穿腸□□,寶釵豈會不忌憚。賈敏一一替女兒指出來,又道:“妻是妻,妾是妾,妻妾分明家裏才能不亂。最忌妻妾不明,什麽表妹為妾,落魄的親戚為妾,萬萬不可取,那都是亂家之源。”

“咦,說起來。”黛玉忽然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了,父親的妾室呢。

“你父親吶,那還有那個心思。”賈敏知道女兒是想起來了,掩唇輕笑,一筆帶過。當初墨香鬧的事,吓的林如海狠心下了殺手。剩下的三個妾室,一直扔在小院裏,形同軟禁。這三個妾室,二個是奴婢擡起來的,一個是小家女,沒有一個敢鬧的。

若是換一個跟家裏沾親帶故的試試看,黛玉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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