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殿前失儀

這幅花好月圓圖被裝裱好後,被送到了弘雲的手上,弘雲趕緊題上一首詩,打算挂在新房的卧室裏。

十三阿哥府上弘雲的院子,整個重新粉刷過,林家先将笨重的大家俱都擡過來擺上,又陸續擡了許多擺件,象屏風一類的都随着家俱一塊安置下來。

賈敏把陪房的人選也挑了出來,正和女兒商量,“沉香嫁人生子,兒子都兩歲了,一家人都跟着你去。她男人的父母本來就是管着田莊的,也不叫他們父母分離,都跟着你去。沉香的公婆幫你管田莊,她男人給你跑跑腿,她就在你院子裏當個管事娘子,你看好不好。”

“沉香是女兒極信得過的,她嫁的又是世仆,娘說好,定然是好的。”黛玉知道賈敏在這些事上是極費心的,聽她的就好。

“杏果和白露肯定是要貼身伺候的,跟着你一塊過去。只是他們的年紀也差不多了,要開始想着以後怎麽安排。白露是從外頭買的,光身一個,你可以看着辦。杏果的娘老子都是府裏的老人,也是有體面的,到時候你若有安排,帶個信回來知會一聲她娘老子也是個情面。二等的丫頭有寫意和留白,使上兩年也能得用了,再下頭的小丫頭,讓沉香選幾個一并帶上,慢慢□□。我再把冷管家的侄兒一家給你帶上,幫你管着外頭的鋪子,給你當個大管事。”

這些都是要和女兒打交道的人,賈敏便細細說了,包括他們和府裏有什麽牽扯也都講得明白。

“娘能安排的也就是這些了,剩下的日子,得需你自己好好過。娘見過太多一手好牌打到最後坐困愁城的,也見過一手爛牌打到花團錦簇的。娘知道你聰明,可你也要明白一個道理,聰明人不代表就是能過好日子的人。為什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過日子寧可糊塗些,也不要太精明太算計。算清楚了對錯又怎麽樣,過日子又不看對錯,只看人心。”

“娘,您放心,我會把日子過好的。”黛玉靠在母親的懷裏,父母給了她一手好牌,如果再打不好,真的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宮裏的賢德妃說是最近迷上了千水山人的詩作,你舅舅滿世界給她搜羅善本。還問到我頭上來了,我找了找說沒有,他還不相信,這些人啊,真是魔障了。”說他真疼女兒吧,還要送她進宮,說他不疼女兒吧,這個時候又心急火燎的張羅。

賈敏和女兒說着外頭的閑話,又說到了溫家,“早知道你父親這麽有眼光,我就早拜托他了,溫家那個二女婿,我到你溫姨家坐客的時候,正巧遇着一回,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你說,這樣的人,怎麽就拖到如今。”

黛玉暗笑,都三十歲的人了,換作別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還小夥子呢。他真當小夥子的時候,還不定怎麽個形狀呢,若不是拖到如今,他也學不會讨人喜歡吧。

“如今溫姨可是放心了。”

“怎麽能放心,長子長孫在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一家團聚。如顏嫁進田家這麽久了,也沒個消息,當娘的人吶,這輩子就是操心的命。”賈敏笑的眉眼舒展,雖然操心,卻是甜蜜的負擔。

賈政滿世界為女兒淘換千水山人的詩集,很快有了消息,千水山人早已作古多年,晚年時又曾遭了一場大火,世上僅存一本他親手所寫的詩集。目前在三阿哥府上,別處再也難得一見。

三阿哥不願出讓愛物,善本是沒有的,手抄本倒是送了一本給他。賈政讓王夫人拿了手抄本送進宮,卻沒想到,手抄本翻開,內容中間有一行小字,應該是看書的人當時所注的心得。

詩作就擺在賢德妃平時休息的榻上,皇上過來時,就着她的手翻看,看到這一行字,還笑道:“都說老三好學,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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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笑的古怪,“這不是皇上題的字嗎?”

皇上招招手,拿來一副水晶眼鏡戴上,細細一看,才發現上頭的字跡跟自己所寫一模一樣。

“可能真是朕所提,他們小時候的功課,都是朕親自考量的。”皇上淡淡的說了一回,飯都沒吃,提前走了。

賢德妃看着皇上的背影,唇角勾起,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查吧查吧,水攪的越混越好。”

事發忽然,三阿哥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仿寫千水山人詩作的文人就被帶到了步軍統領衙門。

三阿哥一臉莫名其妙,親自進宮一趟,指責步軍統領衙門的惡行惡狀。

“皇阿瑪,兒臣什麽也沒做呀,就是仰慕千水山人的一筆好字,原作又十分珍貴,不忍時時翻看。這才請了有名的仿寫之人,幫兒臣仿出千水山人的詩作,以便時時觀摩。兒臣實在不明白,這是犯了什麽事?”

見他這樣,皇上的心情反而好了些,甚至還安慰他,“這事朕可不知道,看樣子是他們查辦案子涉及到了此人。若真是有才的,就輕判了,還給你抄書就是了,多大的事啊,也值得哭鼻子。”

三阿哥這才破涕為笑,喜孜孜的出了宮。回府之後,才陰沉了臉,“是誰在懷疑我,讓人查查看,是不是從沈大人那兒洩了密。”

“是。”有人躬身退下。

隆科多查證之後,将人證物證還有口供一一整理好呈了上去。這人是從外頭請到金陵的,在當地就以擅長模仿千水山人的筆跡而聞名。三阿哥也是慕名而求,将他接入府中,想請他仿一卷千水山人的詩作,并要求盡善盡美。這才長住三阿哥府中,得以供奉。

“真的只會仿千水山人,其他人的呢?”皇上看看口供,然後翻到了最後呈上的物證。

隆科多給了數十人的筆跡,讓他盡力仿寫。皇上的筆跡便混在其中,包括有朝中大臣的,也有文士大儒的,不一而足。

“奴才在他仿寫時,特意從暗中窺探,表面上,他倒是沒有流露出,對哪幅字比較熟悉的樣子。”隆科多也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有絲毫隐瞞。

雖然盡力仿寫,但他仿寫其他人的筆跡雖然形似,但還是可以輕易的辯認出。不象仿寫千水山人,一氣呵成,一看便是浸淫此道多年。

可詩作的一行小字怎麽說,這世上總有一個人,在仿寫自己的筆跡。不是三阿哥的人,就是別人的人,總之,這個世上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他一定要揪出來,不然心中難安。

隆科多也明白這個道理,皇上不說話便是等他表态了。心裏把這些阿哥罵了個半死,表面卻不得不上前一步,“奴才再加派人手探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此人給挖出來。”

皇上微微點頭,表情總算好看了那麽一丁點。

三阿哥派出的人手回報,“沈大人這段時間為了避嫌,一直裝病在家,倒是哪兒也沒去。而且奴才還探到一個消息,皇上發怒的起因,是在賢德妃的寝宮看到了一本抄寫的千水山人的詩作。”

“就是我送給賈政那厮的那本?”三阿哥反應過來。

“是,賈大人不正是為了賢德妃娘娘才找到主子這兒來的嗎?”

“老匹夫。”三阿哥一拍桌子,虧他還覺得賈政這人不錯,沒想到,居然躲在暗處算計他。

“賢德妃明顯是站在八阿哥一邊的,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和四阿哥通個氣,守望相助。”三阿哥的下屬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行,老四這個人陰的很,你看他悶聲不響的,這些多兄弟裏頭,倒是他最先封了親王。阿瑪最喜歡的,可從來都不是他。”三阿哥覺得自己吃虧就吃虧在人太老實了,不象他們那麽狡猾。

“可若是他們聯手。”下屬很是擔心,

“怎麽可能。”三阿哥嗤之以鼻,這幾個兄弟,他太清楚了,沒一個省油的燈。

下屬一走,三阿哥冷笑,遺诏的事眼看是不成了。既然被人露了出去,皇上肯定會防範,這一招就使不上了。那些人,留着也沒什麽用了。

可是八阿哥是怎麽知道他打遺诏主意的,這件事,他做的有多機密,簡直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十阿哥匆匆往八阿哥的府裏趕,一進屋就變客為主把下人都趕了出去,關上門,一臉凝重,“八哥,我沒想到三哥會這麽狡猾,上回被他坑了一把,但這一回,絕對不會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三哥把真正的班子放在城外,府裏這個是打掩護的。”

“真的。”八阿哥不想讓十阿哥傷心,但他真的覺得,十弟這回是被人坑了。

“絕對是真的,那地方我親自去過了,管的極嚴。是弟弟不好,打草驚蛇。”十阿哥面有愧色,如果一開始就打聽到正确的地點,恐怕三阿哥已經被掀翻在地了。

“那地方留不長,裏頭的人,能不能弄出來。”八阿哥很快想到,三阿哥只要不傻,肯定會第一時間處理掉首尾。

十阿哥還在想,八阿哥已經否定了自己的話,“不行,萬一引人注意,反而引火燒身。倒不如,将這把火引到別人身上去。”

兩個人相視一笑,同時舉起四根手指。

雍親王府得到消息,今天晚上三阿哥要夜訪阆苑,恐怕有什麽貓膩。

“将這個消息送去給三哥。”雍親王冷魅一笑,真是自己的好弟弟啊,一箭雙雕用的這麽溜。

“是。”幕僚一笑,反手将消息送了出去。

三阿哥着實是驚了,卻在心裏狠狠将八阿哥和十阿哥罵了一通,真是兩個小人。還想玩一箭雙雕,那好,讓你們看看爺玩的是什麽。

他自信自己的布置天衣無縫,幹脆第二天大大方方派了人送貼子給八阿哥和十阿哥,約他們去自己的阆苑品茶。

“我就不去了,三哥知道的,皇阿瑪罵完我才多久,還是老實點好啊。”八阿哥直接拒絕了。

十阿哥倒是應了,“行啊,我跟三哥去見識見識。”他想看看三阿哥到底搞什麽鬼。

既然是請他前往,說明這個地方又是個假的,跟他府裏的一樣,一個虛影。再則,是他請的,十阿哥便覺得不去會顯得自己心虛。

阆苑是三阿哥在郊外的一處別莊,建的是小橋流水的婉約味道。裏頭供奉的是幾個寫佛經的文人,三阿哥拿了佛經給他看,“想用滿文和蒙文抄了佛經,讨皇阿瑪一個歡喜。又怕被人提早知道學了去,便一直秘而不宣。原本是三哥小心眼,但沒想到,惹的這麽多人誤會。”

佛經抄的委實不少,十阿哥一看這數量,再翻翻筆跡,便知道這活兒已經幹了許久。不由尴尬的讪笑,“誤會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你提早說了又怎麽了,誰會學你啊。搞的這麽神秘,被誤會了活該。”

“是是是,三哥糊塗了,以後不瞞了,再也不瞞了。沒得什麽都沒幹,卻被人栽了個大帽子,差點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三阿哥給十阿哥倒酒,又請了人出來唱曲,還整治了席面。

十阿哥心裏琢磨開了,這事難道從頭到尾都有人在誤導他。哼,除了老四沒別人,果然是個蔫壞蔫壞的家夥。

“既然你什麽都沒幹,這事是怎麽傳出風聲的。”十阿哥開始相信,三阿哥真的什麽都沒幹。

十阿哥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和三阿哥說話的時候,三阿哥的親随拎着火折子,跟在一個拎着食盒的人身後走着。路過假山時,兩人朝四周看了一圈,走進了假山的夾道。過了許久,都沒看到有人從夾道的另一頭走出來。

而假山的夾道裏,裂開一條縫,被人一推,一個暗門翻轉過來。兩個人隐入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阿哥和十阿哥碰了一杯,心道今日就在此間了結,若無事大家相安,若有事,也算了個兄弟相陪。心中對一直觊觎的位子,頭一次有了不如不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想法。自己已經算計至此,可是,總有人快他一步。這是不是說明,他根本沒有鬥争的天賦呢。

想到皇阿瑪,他不由多喝了兩杯酒,“誰叫我這人愛和文人墨客打交道呢,這種主意我怎麽可能想的出來。就算敢想,我也不敢做啊,皇阿瑪是什麽人,那就是個神,站在山頂低頭看着我們的神。我們就是地上的螞蟻,卑微的,弱小的,只能擡仰望着他。我以前經歷的事,還不夠多嗎?早就受夠了。”

說完了,他忽然覺得心裏舒服多了。是啊,這個位子是好,可這些兄弟個個如狼似虎,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啊。

十阿哥想到這位三哥的事,也不由心有戚戚然。皇阿瑪早已老邁,可自己的兄弟已經有好幾個要被圈禁至死。一杯酒悶入口中,一股蒼涼之感從心裏升起。

給自己滿上一杯,“別說了,喝酒。”十阿哥此時,倒和三阿哥生出惺惺相惜之意,都是皇阿瑪的苦逼兒子,誰又不是仰望着象神一樣的皇阿瑪。

“媽的,我算是看清了,皇阿瑪想給的,你才能要。他不想給的,你就是死給他看,他也不會給你,甚至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三阿哥已經有點小醉了,他也說不清楚,怎麽心境說變就變了。

“他想給誰,誰知道呢,誰知道呢。”十阿哥繼續喝酒,他替八哥不甘,他替八哥叫屈。可是,他這個弟弟沒用,他幫不了八哥,幫不了……

“爺,爺,不好了,步軍統領衙門的人來了。隆科多,隆科多大人親自帶着人。”下人慌慌張張趕到涼亭,只看到兩個喝的不省人事的哥倆。

十阿哥還能勉強睜開一條縫,怔怔的看着來人,下人滿懷希望的看着他,結果,他頭一歪,整個人倒入圈椅,搖都搖不醒。三阿哥更不用提,一早癱軟成泥,滾到地上背靠着椅子,睡的呼聲震天響。

兩個正主都不能出面,誰還攔得住隆科多,直接就從正門踏入。看到兩個喝醉了酒的阿哥,冷冷一笑,“給我搜,至于兩位阿哥,帶上馬,送入皇宮。”

四散開的士兵,幾乎把阆苑的每一寸牆壁都摸了一遍。

“回禀大人,卧室沒有可疑。”

“回禀大人,書房沒有可疑。”

“回禀大人,假山發現暗道。”

“快。”隆科多眼睛一亮,帶着人馬過去,看到暗道,已經有人舉着火把照明,前後都有人,把隆科多護在了中間。

“所有人都死了,火盆,好多火盆。”有士兵發現,地上擺着數十個火盆,趕緊踢翻火盆,踩滅火苗。最後只撈到了一個不到巴掌大的紙片,上頭寫着寥寥幾個字。

“這個人,是三阿哥的長随。”有人指認,其中一個死者的身份。

“全部擡回去,所有東西全部帶走。”不管這裏有沒有三阿哥的長随,這裏是三阿哥的別莊可沒錯。總之這事,跟他脫不了關系。

“是。”整齊劃一的回應,隆科多親自拿着紙片進宮複命,自有人留下善後。

十阿哥清醒的時候,覺得頭痛極了,好像有許多人圍着他在嚎啕大哭。他心想,老子還沒死呢,哭什麽哭。猛的一睜眼睛,自己睡在熟悉的床上,地上跪了一圈人,福晉,側福晉,嫡子,庶子,還有沒出嫁的女兒,烏泱泱跪了一地。個個哭的快斷氣一般,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什麽啊,這是,你們幹什麽呢?誰死了,哭成這樣。”他明明清醒過來了,還坐了起來,為什麽下頭跪着的人還在哭。他特意睜大了眼睛去看自己剛才躺着的地方,空的,什麽也沒有,他拍了一把大腿,好痛。

“阿瑪,為什麽皇瑪法下令關了府門,您不是出去喝酒嗎?您只是喝酒,什麽也沒幹是不是……”女兒深得他的寵愛,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敢直言相問。

“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十阿哥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他真的只是喝了一頓酒,誰來告訴他,他失去了什麽。

他失去了自由,皇上下令關閉十阿哥府上的大門,令他反省。反省什麽,沒有說,反省到什麽時候,沒人知道。看着這道緊閉的大門,十阿哥長嘯一聲,踉跄幾步,跪倒在地。幾乎是用五體投地的姿勢撲到在地,鹹鹹的眼淚流下來,混入泥土。

“皇阿瑪,兒臣冤枉啊。”一聲嘶吼,用盡全力。

和他一樣被關閉了府門的三阿哥,反倒是一言不發,只是看着大門,忽然盤腿坐下。

“晚了,我就知道晚了,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總算叫你見着了,死了心,落了淚。大哥、二哥、八弟、九弟,十弟,兄弟來陪你們了,來陪你們了。來人啊,拿酒來,我要喝酒,喝酒,今天,我們兄弟幾個不醉不歸。”

分不清他是哭還是笑,明明在笑,眼淚卻洶湧流淌。一杯一杯的酒喝下肚,醉了,直接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看着天空,用手指着天空罵道:“我看到了,原來,躺平了就能看到,來呀,來踩我呀,踩死我。”

真正的大事,往往都是一瞬間發生,一瞬間解決。外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已經塵埃落定,金陵又多了兩座關閉了大門的阿哥府。

黛玉還在抱怨父親好幾個晚上沒有在家吃飯,卻不知外頭已經又有了新一輪的洗牌。

“又出門啊,最近幾天不太平,你出門多帶些人。”賈敏聽到女兒約了烏蘭,便知道這是借口。但她又挑不出什麽毛病,雖然不太合規矩,但女兒若是能和女婿關系融洽,她還是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管到什麽地方,身邊都要帶着人。”賈敏叮囑完了女兒,又特意叮囑了白露和杏果。

“我保證,肯定不會讓您擔心的。”她跟弘雲見面也就是說說話,別的舉動弘雲不敢,她心裏也有數,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母親剛才說外頭不太平,外頭怎麽了。”黛玉這幾天被母親拘在院子裏看刺繡的活計,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

“三阿哥和十阿哥殿前失儀,被皇上下令反省。”賈敏用最簡單的一句話說完,便讓人下去備車。

“我會早些回來的,只是答應了送給烏蘭格格的畫,當面給她就罷了。”黛玉一聽便知道這事不會這麽簡單,什麽殿前失儀,他們都多大年紀了,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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