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病重

兩個剛進弘雲院子裏的美貌宮女,還沒看清大阿哥的院子長成啥樣,就被反手送到了榮國府,進了賈政的後院。

“你是怎麽送他們進去的。”黛玉很是好奇,勾住弘雲的脖子,谄媚的讨好道。

“這個嘛,佛曰不可說。”

“啵。”黛玉嘟起嘴在她唇角蓋下一個印章,又狗腿的捶他的肩膀,“快說嘛,再不說,別怪我出殺手锏。”

“有點想要試試娘子的殺手锏是什麽?”弘雲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黛玉拿頭抵到弘雲的肩膀上開始蹭,一邊蹭一邊哼哼道:“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我說我說,我的存款我的房子,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弘雲一把摟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想要和你一起變老了,這可怎麽辦。”

說起來弘雲順利将人送去還要多謝一個人,他先是派人将兩個宮女送到榮國府交到寶二奶奶手裏,說是賢德妃孝順娘家,特意賜下的伶俐人。寶二奶奶二話沒說,轉頭就送到賈母那兒,說是大姐姐的孝心。

別人還沒說話呢,賈赦就來求了。他一直想求鴛鴦而不可得,這回來了新鮮人,還是從宮裏賜下的,他這心癢的不成樣子,一心想求回去。賈母不喜大兒子的作派,畢竟賢德妃是二房的女兒,沒得說賜了人回來送到大房的道理。

一轉手,一股惱塞給王夫人。她是元春的母親,收下這人名正言順,誰也不好再說什麽。

“二表嫂就真的收了呀,一點也沒懷疑,為什麽賢德妃送的人要你轉交,而不是直接送回來。”

“懷疑又怎麽樣,她敢問嗎?是敢來問我,還是有本事進宮問娘娘。再說了,她的心思全在怎麽把人弄走的上頭,哪裏還想得到別的。”弘雲一點也不在意,他們府上再怎麽不得皇上喜歡,也是皇子皇孫,送幾個人去榮國府,誰敢拒絕。賢德妃是在宮裏呆的太久了,忘了宮外頭的事,可不是她能管的。

“聽說大阿哥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兆佳氏問身邊的嬷嬷。

“是,兩個人一直關在屋裏說話,烏蘭格格想去找大奶奶說話,都被沈氏給攔住了。”兆佳氏屋裏的嬷嬷笑着答道,一時半會兒摸不清福晉的想法,謹慎的什麽态度都沒發表,只說了事實。

“明天是回門的日子,禮單安排下了嗎,拿給我看看。”兆佳氏也沒表态,只是要了禮單細細看過,又加了幾樣放進去。

回門的當天,景玉一早就來接了,見過十三爺和福晉,接到他們倆,先上上下下将弘雲打量一下,再看姐姐,“看樣子你是沒受欺負,不過也不能被他的表象所欺騙,萬一是隐藏的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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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子,天地良心,什麽叫隐藏的深。”弘雲一拍景玉的肩膀,馬車也不坐了,“走,咱倆都是騎馬的,正好比劃比劃。”

“金陵又不能跑馬,比什麽比。”話雖如此,還是跟着弘雲一塊跑了。

賈敏雖然一直安慰自己,女兒一定過的極好,可不真正看到人,又如何放心。等看到女兒氣色極好,眼角不自覺的飛揚着的時候,一顆心才算真正落了地。

“昨日的事是怎麽回事,怎麽你們進宮還幫賢德妃捎帶什麽人回榮國府,你婆婆沒說你什麽吧。”兩個丫鬟剛進榮國府的門,賈敏就知道了,心裏緊的什麽似的,就等着女兒回來好問問。

黛玉在心裏冷笑,表面卻紅了眼眶,“若不是阿哥體貼,這兩個奴婢就該騎到女兒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這話怎麽說?”賈敏大驚。等知道是賢德妃特意送去伺候他們這對新婚小夫妻的,氣的後槽牙都快咬穿了。

“我自問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娘家的事,她竟對自己娘家人下這種黑手。”

“娘,可別再說這種話,我們算什麽娘家人,她眼裏的娘家人自有她爹娘兄弟,旁人又算得了什麽。說起來,探春是怎麽出的遠門,娘還看不出來嗎?親妹妹都能拿來讨好皇上,來給自己當墊腳石,我們這種,算得了什麽。”

賈敏不再言語,半響才點了點頭,“是該撕虜清楚,你是你,她是她,咱們沒想過借着親戚的名頭沾什麽光,他們也別想打着親戚的旗號欺負人。”

“不提這些掃興的事,明兒開始要給婆婆立規矩,當媳婦的都是這麽過來的,你也別覺得委屈。只要大阿哥向着你,你婆婆多少要看看兒子的面子。你可記得,遇着婆媳相争,你只可示弱,多委屈都別硬頂。”林如海早年父母便不在了,賈敏沒伺候過公婆,但看的多,也知道婆媳相處是件難事。

“我明白,娘放心。”黛玉知道這是難免的,人都到這個時代來了,嫁也嫁了,難道還為這點小事鬧別扭嗎?再說人人如此,她照做就是了。

中午一起吃了飯,林如海把女婿叫到書房,不知道是談什麽去了。黛玉回了自己的院子坐了坐,景玉摸了過來,有些悶悶不樂。

“姐姐,爹想叫我今年下場試試。”景玉也有十六了,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也該下場了。

“你沒把握?”不然怎麽解釋這一臉的憂傷。

“這倒不是。”景玉的壓力很大,父親的探花在前,他這個當兒子的若是首秀就名落孫山,豈不是沒臉見人。

黛玉同情的看着他,惹來景玉的吐槽,“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也沒句安慰的話,虧我一直擔心你在婆家過的不好。”

“安慰,怎麽安慰,你當父親的兒子當虧了想重新投胎,還是想逃避不想參加考試。”黛玉沖弟弟翻了個白眼,在景玉面前,她向來沒什麽淑女形像可言。

景玉跳了起來,脹紅了臉,“誰不想當父親的兒子啊,我可沒這麽想。”如果他不是林如海的兒子,怎麽會有今天所擁有的一切。

“所以說咯,你身為人子,享受了林家所給你的一切便利條件和最好的生活,那就該承擔起該你承擔的壓力。看看皇上的兒子,失敗了都要被圈禁,你不過是被人嘲笑一下,又算得了什麽。”

“可他們被圈禁是因為……”是因為争嫡失敗,所謀越大,失敗了所承擔的後果越嚴重。這麽一想,他得到了這麽多的好處,失敗了只不過被人嘲笑一下,如果這也介意,實在太矯情了。

“再說了,誰規定老子是探花,兒子就一定要是探花的。你問問跟父親同年的狀元和榜眼,他們的兒子難道也是狀元和榜眼。只要盡你所能,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沒人會怪你。”

黛玉心想,林家不是勳爵世家,父親仕途再順,也就是他這一輩。如果兒子跟不上,父親一致仕,林家就要泯然衆人。這麽一想,也不奇怪為什麽古人都想多生兒子,講究多子多福。

如果林如海有幾個成器的兄弟,可以在仕途上相互扶持,景玉多幾個叔叔伯伯再多幾個堂兄弟,出來三五個有出息的子弟,林家至少三代以內都不會遠離朝堂。可現實是,林家只有景玉一個人,林如海是鋪了一條通天大道,但如果兒子不争氣,走不上去,那也是白搭。

“姐姐你知道嗎?”景玉特別認真的看着她,“雖然你每回能氣的人半死,但特別會開導人。”

“弟弟你知道嗎?”黛玉也看着他,“雖然你說話不中聽,但你特別會表揚人。”

說完一揮手打上去,“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都會消遣起姐姐來了。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景玉撥腿就跑,跑了幾步還回頭扮了個鬼臉,“你別追了,摔跤了我可不管。”

“給我逮住他。”黛玉眼睛一亮,盯着景玉的身後大喊一聲。

“出什麽事了。”弘雲問歸問,卻毫不猶豫的攔腰抱住景玉。

黛玉笑眯眯的,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過來,下手就揪到景玉腰間的軟肉,“跑啊,再跑啊。我說讓你跑了嗎,還跟我得瑟。”

景玉氣急敗壞,“你們合起夥起欺負我一個。”

“那你就趕緊娶媳婦,你姐就沒法欺負你了。”弘雲終于放開他,幫他彈彈衣角,俨然一副大人對孩子的态度。

“哼,我姐被你帶壞了。”景玉頭一偏,氣呼呼的走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挺崇拜我的嗎,怎麽後來變成這樣了。”弘雲一直記得景玉是他的小跟屁蟲,小時候還因為和他分開哭過一回呢。

“因為你把他姐姐搶走了呀。”黛玉捂了嘴笑。

“那就,沒辦法了。”弘雲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輕輕刮了一下,她笑起來的樣子沒心沒肺,可愛極了。

“我爹叫你過去說了什麽。”黛玉挽住他的胳膊,大大方方在自己家的院子裏散步。

“沒什麽事,叮囑我照顧好他的寶貝女兒呗。”弘雲輕笑,眉宇裏卻隐藏着一絲不自然。

林如海跟他半句都沒談到黛玉,跟他談的是在給三阿哥下套這件事情上所犯的錯誤。當時就驚的他冷汗連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留下這麽多的尾巴,若不是有岳父大人善後,怕早被人揪出來,再一次将十三阿哥府陷入皇上的怒火之中。

晚上林家又留了飯,等到天色漸晚,林如海發了話,讓他們速速歸家。賈敏看着女兒,眼眶泛紅,把她往弘雲身邊一推,“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岳母放心,我會照顧好黛玉的。”弘雲牽了她的手,這回沒有騎馬,陪着她坐了馬車。

“對了,到母親屋裏請安的時辰一般是怎麽樣的。”這幾天是福晉發了話,弘雲又纏人的厲害,請安都沒個準點。從明日開始,便不能這樣了。

“我還真不知道,一會兒問問瓊花。”弘雲的确不清楚,他老早就住到外院,幾乎是跟阿瑪同吃同住。給母親請安都是趕上什麽時候是什麽時候,反正也沒人挑他的理。

回府給福晉請了安,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招了瓊花來問,瓊花笑道:“格格和側福晉、庶福晉都是辰時過去請安,三個阿哥住在外院,都是旬月過去一回。”

黛玉點頭,對白露說道:“記得明天叫我,別誤了時辰。”辰時便是早上七點,意味着她早上六點就要起床。

等瓊花一走,杏果得了空湊過來,“的确是這個時間,她沒有弄鬼。”

黛玉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誰在這麽明顯的事情上弄鬼,不怕挨罵嗎?”

林家的丫鬟都沒看過所謂的立規矩,心裏不免擔心,只有黛玉一身輕松,自己當了多年米蟲,現在就當是上班了。這不是典型的錢多事少離家近嗎?無非伺候人吃飯喝水,又不用她肩挑手扛,有什麽可怕的。

所以心态一好,整個人的狀态就不一樣了。早起趕過去,人到的極為齊整,二阿哥的生母富察氏是位明豔的婦人,說話也極爽利,沒幾句滿屋子都是她的笑聲。

烏蘭格格的生母沈氏則是十分沉默,自從三阿哥閉門反省,沈家便因一樁錯處被奪了官職。在京城立不住腳,只得抛了多年經營,舉家搬回了老家。沈宜蘭臨走前哭的死去活來,想求姑母開口留下她借住十三阿哥府。沈氏哪裏敢開口,硬着心腸将她打發走了。

黛玉上前給兆佳氏倒茶,她接過茶含笑道:“趕緊坐吧,我這裏沒那麽多規矩,大家夥說說笑笑打發時間而已。”

“額娘寬允,是媳婦的福氣,可正因為有福氣,才更應該惜福。大阿哥有差事要忙,我理當替他盡孝。”黛玉可不會真的傻呼呼的把人家的客氣全盤接下,你客氣,我也客氣,大家才能和和氣氣。

果然衆人都笑,富察氏便道:“咱們大少奶奶的針線活兒倒好,我這兩日細細看了半響,這針法竟是沒有見過的。難怪都說漢人女子的針線好,我原還不信,如今可是徹底信了。”

黛玉輕笑,“側福晉謬贊,原本也不是我繡的,我自小體弱,母親便沒讓我沾針線。只會最粗淺的針法,登不得大雅之堂,更不敢拿長輩的禮開玩笑。”

她所送的針線,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出自江南一派的針法。而且活計之好,絕不是一般閨閣女子所能繡出來的,都是以此為生的繡娘多年浸淫之下才有些功力。

這種事,你不得,他不說,也就罷了。本來也不是每戶人家的小姐都會針線,大家顧個面子不說破便是皆大歡喜。再說了,他們這等人家,都養着專門的繡娘,誰還指望靠媳婦幹這些活計呢。非要說出來,可就沒意思了。

富察氏本想給她挖個坑,料她新娘子面皮薄,不好意思說不是自己繡的,拱着她給馬上就要過生辰的福晉繡個觀音像什麽的,也省得過的太過快活。

沒想到,她竟大大方方承認了,一點都沒難為情。

“喲,瞧我這眼神,該打。”富察氏心想,坑雖然沒跳,但當着婆婆的面承認不是自己繡的,也夠你喝一壺了。

果然,兆佳氏的腳不自覺的往回縮了縮,因為她腳上穿的,正是黛玉所送。

黛玉一指她的鞋,“不過,雖然我繡的不好,但給額娘和阿瑪的,卻是我親手所繡。說起來,也是額娘疼我,才肯将我的手藝穿出來。”

兆佳氏一愣神的功夫,富察氏開始一驚一乍,“唉呀,敢情大少奶奶送公公婆婆的就是自己繡的,送我們的就是繡娘繡的。”

“是呀。”黛玉無辜的眨眨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說,對呀,不然呢。你們又不是我婆婆,我為什麽要費那個功夫給我們親手繡東西。

光佳氏頓時心情舒暢,恨不得長笑三聲,大大方方将腳略略往外一伸,露出繡着花的鞋面來。白色的瓊花,一朵攢着一朵,片片潔白,襯着豆沙綠的鞋面,怎麽看怎麽清爽舒服。

“我們家難道還缺繡娘,不過是個心意,只這一回,以後少動針線。我聽弘雲說過,你擅長書法畫作,喜歡便繼續畫,不用拘着。林家是書香門第,你父親又是皇上親點的探花郎,咱們家的學問比不上,但也有向學之心,萬不可浪費才情。”

兆佳氏說完這話,胃口都開了。一擺早膳,其他人便都告退,黛玉留下來準備伺候婆婆用飯。恰在這個時候,弘雲練完功,從前頭過來。

一來便嚷嚷道:“正好餓了,趕緊給我倒碗紅豆沙。”

黛玉給她添了紅豆沙,他喝了一口便拉她,“媳婦,坐。”

“去去去,我還要伺候額娘用飯,你自個吃去。”黛玉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不管弘雲怎麽搗蛋,黛玉還是規規矩矩伺候兆佳氏用完了飯。兆佳氏很是滿意,瞪了兒子一眼,“快帶你媳婦回去吧,中午過來陪我吃飯。”

“媳婦,你還沒吃吧。”弘雲有些難過,嘟嚷道:“我娘也不用伺候婆婆呢,這麽多下人,非得讓你伺候嗎?”

“這不是有沒有下人的事。”黛玉心裏多少明白,立規矩是婆婆對媳婦的一種管理方法。可松可緊,端看你對不對我的胃口。

另一方面,若是媳婦出身高門桀骜不馴,通過立規矩也能打消她的氣焰,才好乖乖聽話。對錯不論,這不是她能改變的事。只能盡量讓婆婆覺得自己這個媳婦聽話懂事,慢慢的,放松些規矩,她也能松快些。

“你這樣跑來胡鬧,你以為額娘不知道你的意思嗎?可她還不是堅持讓我伺候完才肯放我走,我畢竟是新媳婦,互相摸不準對方的脈,時間長了,她知道我是明白人,自然會慢慢放松。你現在一鬧,她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讓我立規矩,可心裏多少會不舒服。”

男人還能一輩子在家呆着,守着媳婦嗎?總有你不在的時候,到時候,又是個什麽處境呢。不如靠自己将婆媳關系處理的相對良性運轉,反而更靠得住。

再說兆佳氏出身大家,又是個明白人,她完全沒有理由非要去為難自己的兒媳婦。

“我是想幫你,反倒成了我的錯。”弘雲悶悶不樂,再聰明的男人,也不一定弄得懂女人之間的事,頓時有了挫敗感。

“誰說的,我看到了你的心呀。”黛玉用手指拗了一個心型,從自己的胸前“噗通噗通”跳到他的胸口。

“就會哄我,唉呀,你還沒吃飯呢,趕緊回去。”弘雲拉了她的手飛奔。

回了自己的院子,又陪着她吃了一頓,黛玉都看呆了,“你怎麽這麽能吃。”

“早上練功你當是玩嗎?”弘雲一口塞進一個包子,比劃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含含糊糊道:“全都濕透了,都是洗了澡換了衣裳才敢回來,不然就跟落湯雞似的。”

黛玉趕緊去捂他的嘴,“咽下去再說話,看把你急的。”

成親之前的翩翩公子,才幾天呀,就顯了原形,竟象個孩子。什麽沉穩大氣,都是裝的吧。

她一點也不知道,其實她自己,在成親後也變了許多。連杏果都私下說,小姐變得活潑了,以前從來不知道小姐會開這樣的玩笑,會說這樣的話。

可能,在深愛的人面前,不管是誰都會自然而然的回歸自己內心最簡單最純真的一面。就象一個孩子般,懷着一顆赤誠的心,哪兒也不想去,只想跟随着你。

中午的飯還是沒有吃成,皇上病重,暈倒在議事的大殿裏。黛玉接到消息時,吓的臉色煞白,抖着手腳讓人換了衣裳,陪着兆佳氏一塊進宮。

兆佳氏帶着黛玉去了德妃的宮裏,看德妃氣色尚好,便知情況還好,首先長籲一口氣,冰涼的手腳也恢複了一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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