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針鋒相對
皇上一病,沒被圈的皇子都要來伺疾,宮裏的宮妃也商量着怎麽輪班,每一班必要有幾個不對付的人互相盯着,就怕對方使壞。如此一來,倒把皇上病重原本悲苦的心情給沖淡了。
黛玉得知皇上是輕微的中風,人已經醒了,只是還不能說話,有一邊的手腳出了問題,暫時還不能起床。便知道這種病沒別的什麽好辦法,純粹是靠養。
她只緊跟着兆佳氏,在皇上面前晃了晃,就跟着下去了。這等在皇上面前露臉的事,且輪不到他們呢。
十三爺搬到宮裏吃住去了,幾乎所有的皇子都住進宮裏,趕都趕不走。沒輪着班的時候,也要在皇宮裏守着,一步都不離開。于是弘雲成了苦力,每日給他阿瑪送東西,吃的用的,還要被阿瑪指揮着跑東跑西,好不可憐。
黛玉每日早起請安,伺候兆佳氏用飯,回自己屋裏看看書,便到了飯點,再去兆佳氏屋裏伺候她吃了飯歇下,回去小睡片刻,等起來時,多半弘雲便回來了。晚上陪着她一塊去兆佳氏屋裏,有兒子在場的時候,兆佳氏便不要兒媳婦立規矩,而是坐下來一起用飯。
有了這一點松動,黛玉便知道,自己沒有做無用功。果然,兆佳氏如她所想,只要她做好自己當媳婦的本份,便會放水。關系都是處出來的,總不能在沒相處之前便帶着惡意去揣摩別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怎麽相處都沒辦法,自然還有別的解決之道。但走到那一步之前,總要先試試看能不能和睦相處。
“我叫梅嬷嬷煨了湯水,明天你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晚上陪兆佳氏吃飯,黛玉發現他們沒有食不言的習慣,也會說上幾句。
“行了,額娘都準備了,不用你操心。”弘雲每天被人支使着送東西,頭都大了,這會兒聽到黛玉也開始要他送湯水,頓時頭大如鬥。
“又不是沒人拎,你不過來回幾趟就叫苦,阿瑪在宮裏可不得更苦。”黛玉瞪了他一眼,被媳婦這一瞪,頓時沒了脾氣。
“行行行,我送。”弘雲谄媚的挾了一筷子黛玉喜歡吃的菜到她碗裏。
兆佳氏笑眯眯的看着,溫言道:“男人啊,都是這樣的,不管幹什麽事都沒個長性。逞一時之勇沒問題,要說日複一日,時間長一點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額娘……”弘雲氣急敗壞,頭一次發現,跟兩個女人一塊吃飯不是什麽好主意。
“對了,還有一點,不能說,一說就跟你急。”兆佳氏再次發力,弘雲抱頭鼠蹿。
等皇上的病好了,十三爺回府,弘去這才重新去忙他的差事。黛玉有些好奇,她以前一直沒有打聽過弘雲到底在忙些什麽。怕有什麽機密的事,害他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不過現在是夫妻了,她覺得也有資格好好問一問。
“你知道西洋鏡是我們家的吧,西洋鏡的生意全是我在打理。當初阿瑪不能出府,都是我拿了這些東西在外頭跟人合夥先把生意做起來,賺了錢再自己開了西洋鏡。除了我們自己生産的玻璃和水晶鏡子,偶爾還有一些神乎其技的小玩意。”
“象上回打磨的象太陽一樣發光的寶石便是吧。”這寶石就出了那麽一二回,後頭便絕跡了,引得金陵的貴婦瘋了一樣四處争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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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打磨的成本太高了,阿瑪本也志不在此,做來練手,玩玩罷了。”
“就是這些?”黛玉還以為能聽到什麽秘辛呢,結果真的就只是做生意。
“不然還有什麽?”弘雲一臉茫然。
黛玉幾乎想要提醒他,當然是奪嫡大業啊。四皇伯跟你阿瑪是什麽關系,他們之間難道不需要經常勾結一下,出出主意,讓你這個小狗腿幹幹活嗎?
“沒,沒什麽,我就是随便問問而已。”黛玉趕緊堆了滿臉的笑,“那一家子的用度豈不是都在你的手裏,好厲害。”
弘雲摸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這有什麽厲害的,不過是賺些銀子罷了,算不得什麽本事。”象他這麽大的皇孫,有前途的都在衙門裏當差,一來二去,在皇上面前混個臉熟,再叫皇上知道他有幾份本事,這才叫厲害。
象他這樣管着家裏經濟的,說不去都不一定好聽,更不要提厲害不厲害了。
黛玉笑眯眯的,“在我眼裏就是很厲害的,小到一家的經濟,大到一國的經濟,總歸是沒有銀子寸步難行。不然雍親王也不會在戶部一呆這麽多年,戶部是幹什麽的,不就是掌握民生經濟的嗎?”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很厲害了。”弘雲把頭去蹭她的肩膀,吸了吸鼻子,“什麽味,這麽好聞。”
“是李太太送的,她制香很是拿手。”李太太正是嫁給李衛的溫如婉,兩人都是新婚,婚後互送了幾回東西,卻因為皇上病着,一般人家也不敢大宴賓客,他們也就一直也沒機會見面。
“李衛家的啊,他這回走運了,岳父大人給他補了個實缺,外頭都在說他娶了個好太太。”
“外頭人議論什麽,你也知道呀。”
“做生意嘛,眼觀四路耳聽八面,這些話傳進傳出,難免聽到。”弘雲不以為意。
黛玉卻在心裏琢磨開了,做生意至少有兩點好處,一是有合理的錢財上的來源,二是有收集消息的渠道。要說十三爺什麽都沒做,她是怎麽也不信的,不提真正的十三爺和四爺是如何的兄弟情深。這位十三爺既然和自己有着一樣的身份,必然早就篤定了四爺上位。
那麽,他會不在*oss面前刷好感度嗎?
既然當不了智慧擔當,就當個錢袋子。但凡大事,哪裏會不需要銀子呢,有十三爺在,就不愁銀子。
“想什麽呢?”
“沒什麽,在想溫如顏,聽說她有了消息,我想去看看,不知道怎麽跟額娘說才好。”黛玉回過神,順手拿溫如顏當了擋箭牌。她也的确是有了好消息,溫三奶奶喜的已經去寺廟還願,她也極想去看看。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我陪你去。”弘雲躍躍欲試。
“不用,這點小事,我自己去說。”黛玉心想,你這個當兒子的去說,婆婆自然要答應,但我總不能指望着別人替自己出一輩子頭吧。真要論起來,媳婦和婆婆才是家裏打交道最多的,搞不好比跟丈夫相處的時間都長,她還是願意自己跟兆佳氏建立一個可靠的關系。
第二天一早,請安的時候,又是滿滿一屋子人,富察氏還是最喜歡出風頭的一個。無他,兆佳氏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家裏只有一個弟弟,于仕途上還看不出什麽出息來。而富察氏當初娘家雖不如兆佳氏,可這些年卻頗為得意。
一樣是生了兒子,富察氏也知道這身份地位自從進了十三爺府上就無從從更改,但知道歸知道,心裏難免有些不服氣。真叫她做個什麽針對兆佳氏,她也不敢,所以進了門的黛玉就成了現成的靶子。
好歹她是晚輩,又是兆佳氏的兒媳婦,能刺得她一句半句,富察氏的心裏也快活的很。
哪裏料得到,黛玉看着柔弱,又是新媳婦,面皮卻不薄。敢在進門三天天後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削了她的面子,這口氣她要噎得下去就不是富察氏了。
“聽說我們大少奶奶的弟弟也要參加今年的考試,這一門雙探花也是一樁美談呢。”
黛玉滿不在乎的笑笑,“側福晉連幾年後的事都預測好了,那就承您的吉言了。我娘家弟弟剛準備參加縣試呢,側福晉就幫他一竿子支到了殿試上,這敢情好,一下省了好幾年。”
衆人都捂了嘴笑,無人不知黛玉這是在笑話富察氏,連科舉考試怎麽分,考幾回,考幾年都不知道,就敢出來裝文化人,看我扇不死你。
其實富察氏哪裏是不知道呢,她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沒想到,黛玉抓住這一點漏洞,竟直接變成她不懂科舉,硬生生幫她科普了一通。
“原來剛參加縣試啊,想當年,我弟弟十四的時候就過了縣試,我以為書香門第,怎麽也要比我們強些。”為了挽回一點面子,富察氏的話就有點強拗了。
“我娘家弟弟資質愚鈍,不比側福晉的弟弟天資聰穎。”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誰管你幾歲過的縣試,要看的是你什麽時候中的進士。富察氏的弟弟當年也曾有過才名,十四歲過了縣試,在勳貴裏頭實在是難得。可到了後頭,全然不是那麽回事,如今也沒個進士傍身,當年的十四歲童生,已經不象是誇獎,反像是笑話了。
黛玉淡淡一句資質愚鈍,就象是一個巴掌打到富察氏的臉上。偏對方占着理,一句出格的話沒有,鬧出來也是她沒臉,只得咬牙忍了,面皮子繃的都快要撐開了。
等他們走了,黛玉伺候兆佳氏用飯,便說出想去看看溫如顏。
“懷上了,這是好事,該去看看,我回頭讓人給你備下禮,明兒讓弘雲送你去。”兆佳氏心情很好的樣子,黛玉猜想,大概是覺得讓她沾沾溫如顏懷孕的喜氣是好事吧。
“謝額娘,東西我自己準備就好,不用麻煩府裏吧。”她大概知道一點府裏的規矩,但因為是新媳婦,總要表現的矜持一點,反正她也不在乎占這點便宜。
“這不叫麻煩,該從公中出的就從公中出,沒有弘雲拼死拼活在外頭辛苦一場,他媳婦卻沾不上光的道理。”想到一大家子人坐困愁城的時候,弘雲十多歲的半大孩子就開始外出張羅,兒子看着整天笑眯眯,個性卻要強的很,在外頭闖的頭破血流回來也不吭一聲。好容易掙了偌大的家來,一家子好吃好喝供着,還個個覺得應當應份。
兆佳氏回頭想一回,便要哭一回,他能用多少花多少,好容易娶了媳婦,還要讓媳婦花自己的嫁妝不成,必須不行啊。
“行,那我聽額娘的。”黛玉一聽便明白了,額娘這意思正愁沒人幫着花錢,虧得慌呢。
黛玉還預備了自己要加些,沒想到公中給她預備之齊全,她連添的餘地都沒有。
弘雲送了她過去,下馬車的時候摸摸她的臉,“乖乖的,我一會兒就來接你。”
“知道啦。”黛玉悄悄在他臉上琢了一下,然後迅速跑開。
在門口遇到也是剛到的溫如婉,兩個人結伴進去,薛大奶奶比他們到的早,也不奇怪,別人都是坐馬車,只有她是騎馬。
“沒事,沒事,天天躺着,早就躺夠了,你們趕緊坐。”溫如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爽利,嫁進田家快兩年,一直沒有消息,剛給一個丫鬟開了臉,沒想到就懷上了,如今過了三個月才公開。
“我們不會跟你客氣,該坐的坐,該躺的躺,你可別忙活了,坐着別動,讓我們好好看看。”黛玉看她氣色極好,這心裏才放了心。
“那一個沒淘氣吧。”溫如婉知道姐姐擡舉了一個丫鬟,低聲問道。
“哪能呢,娘老子都在溫家,她的賣身契也在我手上,能怎麽蹦達。”溫如顏對一個小丫鬟并不放在心上,一個通房,有那個福氣生了孩子,也就是一個姨娘,能怎麽樣呢。再說她一有孕,通房們統統都開始喝藥,她不叫他們生,誰也別想生。
她只要能懷上,甭管男女,以後總能生,她就生到有嫡子為止。
“你呢,聽他李家的公婆都來了,是不打算走了嗎?”溫如顏問妹妹。
溫如婉一笑,“已經在收拾行李,過幾天就要回老家了。”
“那就好。”溫如顏松了口氣。
“怎麽,還有什麽事是我們不知道的。”黛玉奇了,溫如婉派人給她送了幾回東西,也寫過信,壓根沒提過公婆的事呀。
“你呀,自打嫁進去就出了大事,我們哪敢告訴你啊。”薛大奶奶說的大事就是指皇上病重,任人也知道這個時候黛玉事情多,便沒人特意去說給她知道。
原來,李衛的公婆從老家過來主持了婚事,原本說呆幾天就走,結果婆婆呢,竟忽然改變主意不想走了。也不知道是被誰說動了,覺得她不留下彈壓,怕是以後鎮不住官家小姐。
當婆婆的志得意滿,偏偏她有一個跟她唱反調的老頭子,和一個厘得清關系的兒子。□□兒媳婦不成,反被老頭子吓唬。等後頭兒子補了實缺,老頭子便吓唬老太婆,說這都是娶了官家小姐的緣故。你若是再搗亂下去,兒子以後有個不好,便要怨你一輩子。
老太婆哪裏知道這個,一聽也覺得是這個理,怎麽兒子在外頭混了這麽多年,從家裏拿了多少銀子打點也是個閑差,這一娶親就補了實缺呢。于是态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再不提□□兒媳婦的事了。
這幾日,買齊了帶回鄉送禮的東西,他們便要回去了。
“原來還有這種事,我竟一點風聲都沒得到。”黛玉這個時候才知道,溫如婉嫁過去,還有這麽一出。
“又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鄉下老太太,不知道輕重,受了人挑嗦罷了,其實她人還是蠻好的。”溫如婉想到她要走,也是松了口氣。
“有幾個惡婆婆天生是惡人呢,不過是不喜歡你罷了,在她喜歡的人眼裏,沒準她還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呢。”薛大奶奶有感而發。
見大家都看着她,趕緊擺手,“我可不是說我婆婆,她從來不惹我的。”自從有一回薛太太說了她一回,她一時沒忍住氣,單手捏碎了一個茶杯,就再也沒人說過她什麽了。
大約是一起想到了她的豐功偉績,屋裏的人都捂嘴笑了起來,薛大奶奶唉呀呀的揮着帕子,“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早改了,再不會随便動粗。”
她至今都沒消息,心裏知道是小時候饑一餐飽一餐落下來的病根,總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會兒看着溫如顏先大了肚子,心裏多少有些羨慕。
“遲早的事,從我這兒開了頭,你們啊,一個個都快了。”溫如顏笑着一個個點過去,最後點到黛玉的頭上。
黛玉臉兒一紅,“你呀,愛操心的毛病總也改不了,還是操心你自個兒吧。”
“誰叫我是當姐姐的,習慣了。”溫如顏哈哈大笑,留了大家吃飯。
黛玉還沒說話呢,下人來了,說弘雲阿哥過來接他家的少奶奶。衆人皆是掩口大笑,笑的黛玉氣呼呼的站起身,“你們一個個的,等着瞧,總有我笑你們的時候。”
出去便埋怨弘雲,“你也來的太早了吧,溫姐姐留飯呢。”
“就是知道她留飯我才來這麽早,咱們出去吃。”
弘雲牽了她的手,強調道:“大大方方的出去吃。”這是想起以前偷偷摸摸見面的事了,敢情一直想着要大大方方一回呢。
“行,就大大方方一回。”黛玉想到以前也抿了嘴笑,任由他牽着手上了馬車,靠在他的肩膀上,談笑起他們躲着烏蘭互訴衷情。
“等等,為什麽自從我進門,烏蘭一回也沒到我院子裏來找我。”進門後一直有事,她又要立規矩,又要忙着接着弘雲院子裏的人事安排。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忘了,烏蘭不象是個這麽安靜的人啊。
弘雲臉色一僵,裝着若無其事的聳聳肩,“不是每天早上都見嗎?”
“那怎麽能一樣,當着那麽多的人。”烏蘭在兆佳氏面前是規規矩矩的,他們最多交換一下眼神,互相笑一笑,很少說什麽。
“快說,是不是你做了什麽事?”黛玉已經發現弘雲的臉色不對,對着手指呵了一口氣,就要去撓他腰間的軟肉。
弘雲抓住她的手,“好妹妹,車要翻了,回去任你怎麽樣都可以,車裏可不行。”
咦,這話怎麽聽着歧意很大啊。
“弘雲。”黛玉提高聲調。
“噓,馬車颠起來,外頭的人會怎麽看。”弘雲一把摟住黛玉的腰,将她壓在靠墊之上動彈不得,雙唇碾壓而上,關鍵時候,還是老辦法管用啊。
黛玉不敢動了,好半天才推開他,臉燒的不能見人,“還吃什麽飯,氣都氣死了。”
“我把烏蘭也叫過來,這下總行了吧。”弘雲趕緊賠罪,烏蘭這丫頭是他命人攔着的,怕她老跑過來影響自己和媳婦親熱。結果一時忘了時間,下頭的人也是傻的,竟然都不問一聲,一直攔到現在。若不是黛玉今天問起,他早忘了還有這事。
烏蘭一來果然氣壞了,抱着黛玉哭道:“我以為大哥娶親,我能多一個大嫂呢,結果大哥大嫂都沒了。以前利用人家的時候是好妹妹,現在用不上了,就抛一邊,比媒人還不如,媒人好歹還有謝媒禮呢,我有什麽啊,我整個就是一個棄子。”
委屈的小模樣,弘雲簡直看呆了,“至于嗎?這不是喊你出來了嗎?多大點事啊,也要跟我記仇。”
“大嫂……”烏蘭開始是幹嚎,後頭大概是嚎出感覺來了,眼睛撲撲的往下掉,跟蒙受了什麽天大的冤屈似的。
“以後下午都到大嫂院子裏來,咱倆可以下棋,院子裏還有秋千架,可好玩了。”
“真的啊,大哥做的秋千架,碰都沒讓我碰一下。”烏蘭瞪了一眼弘雲。
“不就是一個秋千架嗎,明天就給你做一個,擱你院子裏,天天蕩,行了吧。”弘雲心想,也就是我妹妹了,換個人擋在我和娘子中間,早一把從窗子扔出去了。
“太好了,大哥說話算數。”烏蘭眼淚還沒幹呢,又堆了一臉笑,弘雲抽出自己的手帕,有氣無力道:“趕緊擦擦,醜死了,以後還怎麽嫁人吶。”
“你都能娶上媳婦,我這麽貌美如花,溫柔大方,怎麽可能嫁不出去。”
“這話都是誰說的,你記得離他遠一點,一定沒安好心。”
“阿瑪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