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瞞不住了

黛玉早起去給福晉請安,看到院子裏的蘭花少了許多,不由奇怪,看到馨蘭特意問了一句,“之前院子裏的蘭花呢,都上哪兒去了。”

“蘭花不好養。”馨蘭跟了兆佳氏這麽久,最能揣摩主子的心思,想都沒想,立刻隐瞞下了真相。

黛玉贊同的點頭,“的确不好養,太嬌貴了。”

馨蘭不敢再接她的話,一低頭,掀開簾子,黛玉走了進去。請了安坐下,富察氏正在說二阿哥的親事。

“這幾日就能粉刷好,正好到了夏天,晾一晾,過完夏天再進家具,進完了家具,我們再布置布置,也就妥當了。”富察氏說的滿臉發光。

兆佳氏含笑應了,慶幸自己有遠見,把院子的布置交給她安排,不然她現在哪有心情去忙這些。

石佳氏看富察氏終于說完了,謹慎的插了句嘴,“過幾日,我娘家堂嫂要給孫子辦周歲,想叫我帶三阿哥過去瞧瞧。”

“去吧,馨蘭,記得讓人備好禮物。”兆佳氏應了石佳氏,轉頭對馨蘭叮囑了一聲。

“多謝福晉。”石佳氏歡歡喜喜應了,三阿哥今年十五了,因為怡親王的關系,她的兒子如今也是水漲船高。她原本只是石佳氏一族中的偏支女兒,如今嫡支的堂嫂都開始巴結她了。她遞信說了想給兒子相看,堂嫂立馬安排好了,不知道有多殷勤。

吳氏看看兆佳氏又看看黛玉,似乎有話說,又忍了回去。兆佳氏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明明別人有的她都有,怎麽還是一副有人欺負她的窩囊樣呢。

“你有什麽事,也是娘家要請你回去坐客嗎?盡管去就是了,說一聲,我哪回攔了你。”

“多謝福晉,還真是娘家母親,前些日子病了一場,一直瞞着妾身,如今好了才叫妾身知道,實在是……”說着拿帕子去抹眼角。

“去吧去吧。”兆佳氏是典型的滿族姑奶奶,學不來這弱柳扶風的味道,最怕就是吳氏動不動掉幾顆金豆子,只要她不惹事,別的事都是由着她的。

“那,那四阿哥。”吳氏一臉希翼。

“跟你一起去。”兆佳氏撫額,吳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又不是真的小門小戶,怎麽這麽多年,都改不了這個作派呢。

吳氏謝了又謝,臉上都放光了,兆佳氏院子裏的丫鬟都是一臉無語。要說回家娘家次數最多的,就數這個吳氏了,但每次都搞得好像求到了聖旨一樣,也不知道這腦袋裏頭到底在想什麽。

黛玉等他們走了,要伺候兆佳氏用早飯,被兆佳氏攔了,“還是回去歇着吧,懷孕的人都嗜睡,你現在吃好睡好就算是孝順了。”

“是。”黛玉稍一福禮,她該做的姿态都做了,不讓人挑理就夠了。

“太早了,也不餓,在院子裏轉轉吧。”黛玉這段時間起的晚,習慣了吃飯的時間,這個點倒不餓。一大早的空氣裏,帶着淡淡的青草味和清新的微風,聞起來很是舒服。

“苗圃離的不遠,不如去那邊看看花兒草兒,好不好。”寫意建議道。

黛玉點了頭,她也轉不了多少時間,看看花挺好。

守着苗圃的婆子趕緊過來福禮,緊張的去搬了一只凳子過來,卻只敢遞給寫意。

黛玉擺擺手,“不坐了,就是來看看花,我看福晉那裏的蘭花死了不少,你們怎麽不挑幾盆送過去。”

看到鮮嫩芬芳的花朵,黛玉心情大好。生了興趣,想給兆佳氏挑幾盆花送去。

“福晉那裏的蘭花養死了?沒有這回事,是馨蘭叫人搬了回來,少奶奶看看,這一排全是。”說到自己的專長,養花的婆子便沒有那麽緊張了,指了木架子占了一排的白色蘭花,語氣中帶着驕傲。

黛玉一看,這些花要麽開的正好,要麽含苞待放,無論品相還是品種都是上佳的。為什麽會被一直喜愛蘭花的兆佳氏退回來呢,黛玉實在想不通。

養花的婆子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建議了幾回,馨蘭都不肯應聲,說是福晉最近心情不好,不用往裏送花。

“心情不好?”黛玉一愣,發生什麽事了嗎?她怎麽完全沒聽到風聲,剛剛才從兆佳氏屋裏出來,也沒覺得她心情不好啊。

“這些花,是什麽時候退回來的。”黛玉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些花如果有什麽共同特點的話,大約是他們的花朵都是白色的。

“前二日的事。”就是在這幾天,婆子自然不會記錯。

黛玉眉頭一挑,正是景玉過來的那天,也是杏果串了茉莉花手串送去給馨蘭的那天。

“我知道了,走吧。”黛玉扭頭看了一眼寫意,她去兆佳氏的屋裏請安,從來帶的人都不多,今天只點了寫意一個人。

“不用告訴白露和杏果,說我來看過花圃。”

“是。”寫意并不知道為什麽,卻想也不想的應了下來。

他們還沒進院門,就看到白露趕出來迎她,“主子怎麽去了這麽久,伺候福晉用飯了嗎?”

“沒有,覺得外頭的空氣很好,略微走了走。”黛玉扶着白露的進去。

“今天沒有大阿哥的信嗎?”黛玉問道。

“沒,沒有,許是路上耽擱了吧。有薛家少奶奶的貼子,說想下午來看您,不知方不方便。”白露說完心跳象擂鼓一樣,手指也緊緊絞在一起,臉色卻做出輕松随意的樣子。

“方便,趕緊回個信。”黛玉坐着,看到了她的手,卻快速轉了視線,“擺飯吧。”

“是。”白露松了口氣,終于過關了,幸好有薛少奶奶的貼子來救了場。

薛大奶奶過來的時候,黛玉正好歇了響起來。看了一眼她的身後,“怎麽今天沒帶小虎。”

“昨天帶過來已經夠鬧了,天天帶你該煩了。”薛大奶□□天才來過一回,今天一大早遞信,想來是有什麽事要說。

果然,她很快開了口,“李大人放了外任,可把如玉這丫頭急死了。”

“啊,這個時候?”黛玉也沒想到,溫如玉也懷了身子,比她月份重,臨盆就在兩個月後。這個時候外任,她根本不可能經得起舟車勞頓。難道叫她一個孕婦一個人留在家裏,想想也是難辦的很。

“是啊,李大人也是急的沒辦法,可是皇上給的差事,誰敢拖兩個月再上路。”薛大奶奶也知道,當今聖上,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沒人敢為了家裏這點私事上折子。

“看來只能請老家的公婆過來了。”黛玉嘆了口氣,雖然溫如玉的娘家在這裏,但若真讓娘家照顧出嫁的女兒生孩子,以後說起來,不倫不類。就是溫如玉也要被人說嘴,畢竟她的公婆還在世呢。

“所以她才更愁呢,偏又不能跟李大人說。”薛大奶奶也跟着嘆氣,她一個山大王,下山入世這麽久,也漸漸融入了這個世界。比起黛玉,她可能融入的更好。

“娘家雖然不能去,叫溫姨派兩個貼身嬷嬷去總可以吧。年紀大些,有些身份的,最好是從宮裏出來的。”宮裏出來的嬷嬷,真論身份自然比不上府裏的老太太,但唬一唬鄉下來的土財主,盡夠了。

“唉呀,我怎麽沒想到呢,叫你這一說,事情倒是簡單了。”公婆是非來不可的,那娘家找兩個嬷嬷過來伺候,也是應該的嘛。

“我昨晚知道這事,一宿沒有睡好,心裏想着,必是要叫你知道,沒準就能出個主意,我就知道這一趟沒有走錯。”薛大奶奶滿意極了,急着去給溫如玉報信,立時就要走。

黛玉知道她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攔她,只叫白露收拾了幾件東西。“幫我帶去給她,咱倆都沒出貨呢,短時間怕是不好相見了,給我帶聲好。”

“出貨,哈哈哈哈……”薛大奶奶笑的前俯後仰,“也就是你了,盡編些古怪的詞逗人笑。”

黛玉雖然替溫如玉擔心,但是相比起李衛的前程來,她也算是熬出頭了。

杏果今天又去了梅嬷嬷家裏,躺在床上的少年人已經可以坐起來了,他的傷本來不算太嚴重,卻因為治療不得當,将人差點拖垮了。一對症下藥,到底是年輕,底子好,人立刻顯得精神多了。

郎中來了也對他的恢複贊不絕口,“這就好,只要對了症,再吃了幾天,以後慢慢調養就是了。”

“還是因為先生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杏果也很高興,送了郎中,又回頭叮囑梅嬷嬷的男人好好煎藥,“可別再謝了,要是真的想謝,以後叫梅嬷嬷領着,在院子裏沖我們少奶奶磕個頭就是了,我就是個跑腿的丫頭,再謝下去,下回我可不來了。”

半躺在床上的少年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杏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梅嬷嬷的男人彎着腰,幫杏果撩開驢車上的簾子,“姑娘請,多謝的話我也不再說了,以後但凡少奶奶有什麽事差遣的,水裏來火裏去,絕不多說一句。”

杏果抿了嘴兒笑,心道自己的主子哪裏就需要你下刀山入火海了,但還是點了頭,“我一定帶到,大叔請回吧。”

第二天就是梅嬷嬷的假,回到家看到兒子能拄着拐杖下床站上一刻鐘,捂住臉當時就哭了起來。等知道是少奶奶派了人過來,請的郎中,花的銀子,立刻旋風似的沖了回去,也不管黛玉是不是在屋裏,跪在外頭就磕頭。

寫意上前把她扶起來,“梅嬷嬷這是怎麽了。”

杏果出來傳話,“少奶奶讓你進去,快別哭了,擦把臉再進去。”

寫意絞了帕子給她,杏果帶了梅嬷嬷進來,黛玉也不叫她再磕頭,讓杏果扶了她起來,“這種事,就是不叫我知道,跟沉香說一句,她會不管嗎?早點找個好郎中,也省了孩子吃這麽許多虧。”

“是,是老奴想岔了。”梅嬷嬷現在恨不得早晚三根香把她當菩薩供起來,哪裏還有不好的。

“該你休息就休息,回去陪陪孩子也是好的。”黛玉溫言勸走了她,又問杏果,“上回你串的茉莉手串,馨蘭他們喜歡嗎?”

“啊,那個啊,喜,喜歡啊。”杏果不敢擡頭看她,只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真的嗎?”黛玉的語氣并不重,卻吓的杏果一下子跪倒在地,臉色煞白,心知主子已經看出了端倪,恐怕再也瞞不下去了。

“擡頭。”黛玉盯着腳下匍匐在地的杏果,聲音裏已經有了一絲顫抖。這句話之前,她還不敢肯定,現在卻極其肯定,一定有事瞞着她。

“奴婢也不知道什麽事,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福晉無緣無故就發了脾氣,見不得白色的蘭花。還,還有,小少爺第二天出了遠門,說是去揚州給老爺的同年送請帖。奴婢知道的,都在這裏了,若有一句隐瞞,叫雷公劈死奴婢。”

黛玉心如刀割,王爺好幾日不在家,福晉發脾氣,景玉出遠門,最重要的是,弘雲的的信已經四天沒有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和弘雲有關,她極其肯定,不然不會所有人都瞞着她。如果有了确定的情況,不會一絲風聲都不露,現在這樣,一定是他們都不清楚弘雲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黛玉閉着眼,千百萬種可能都在腦子裏盤旋飛舞,一個一個的可能,一次一次的否定。最後她睜開眼,最有可能的,弘雲失蹤不知下落。所以才将這件事封鎖住消息,怕敵人再次對他不利。

“回去一趟,告訴我娘,讓她明天派人來接我,我有事要問她。”黛玉捂住肚子,默默在心裏念着,寶寶,你一定要堅強,我也會很堅強,很堅強。

“小姐……”杏果情急之下喊出了舊稱,可看到小姐的眼睛,卻知道這話她是再不會收回的。只能帶着哭腔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第二天過來接的是賈敏身邊的蘇嬷嬷,給福晉磕頭後笑道:“家裏來了幾個客人,我們家夫人想接府裏的大少奶奶回家坐坐。”

兆佳氏愣住了,不好當着仆婦的面問些什麽,只能悶聲道:“帶蘇嬷嬷去見大少奶奶,準備馬車。”

黛玉見過福晉,謝了她,這才跟着蘇嬷嬷上了車。回到林府,賈敏已經在二門處等着她了。從一頂軟轎上下來,賈敏不等別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的兒……”嘴皮子抖的收不住。

“進去再說。”黛玉反倒用力握住賈敏的手。

賈敏和黛玉來到室內,揮退了所有下人,黛玉看着熟悉的內室,多寶格上的每一件擺設都讓她感到親切和熟悉,桌上的梅花花瓣的茶杯,還是她畫了樣子請人去燒的,賈敏自從用了,就再也沒換過。

環顧四周,黛玉內心的情緒漸漸安穩下來,坐到圈椅裏,用手扶住圈椅的扶手。這才看向賈敏,“母親,請你,告訴我真相。”

“你弟弟已經趕去了,他一定沒事的。你放心,有王爺還有你父親在,還有皇上,派了自己的親衛去,一定能找到他的。你相信他們,一定要相信。”賈敏反複說着,不知是在說服女兒,還是在說服自己。

黛玉深吸一口氣,“我相信,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他怎麽會有事,就算有事,他也會爬回來,這裏有我,有我們的寶寶,他怎麽舍得。”說到後頭,黛玉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卻不見一絲哭聲,原來是她咬住了嘴唇,不讓哭聲漏出來。

“想哭就哭吧,別忍着。”賈敏見她胸口快速的起伏,整個人抖的如同風中的落葉,忍不住抱住她,去拍她的後背。

黛玉拼命搖頭,她不要哭出聲音,這一刻她不知道是在和誰較勁,仿佛只要她不哭出聲音,弘雲就一定會平安歸來。如果她哭出來,事情就會倒向她最不想見到的一面似的。

強迫自己把悲傷吞下來,強迫自己把嚎啕大哭咽回去,黛玉再次松開嘴唇,下唇上兩個紅紅的牙印,就象鮮紅的血。

弘雲押送着兩位皇叔往保定去的路上,遇到山賊,雙方激戰之下,弘雲失蹤。押送的官員分出一半繼續送兩位阿哥去保定,另一半留在原地尋找弘雲的下落。

信報到京城,當天就有王爺和皇上派出的人趕了去,景玉也緊随其後。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蹤跡。

“一定不是山賊,父親一定明白,不是山賊對吧。”黛玉不相信,金陵往保定的路上就算有山賊,也絕無可能和打着官府旗幟的官兵對上,更何況,他們是押車送人,又不是押車送寶。

他們是僞裝成山賊的反賊,目的是救人,救的正是兩位阿哥。

“這些事情,你父親沒有跟我說,不過,想來是這樣的。”賈敏也猜得到,這實在太明顯了。

“是三阿哥弘時,告訴父親,一定是他。除了他,不會有別人。”黛玉捂住自己的肚子,看得出她盡力想壓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卻仍激動的雙手抖個不停。

聖上登基已經三年了,除了怡親王和一些年紀小,沒有卷入當初奪嫡之争的阿哥,沒受波及外。其他年長的阿哥,那個不是夾着尾巴在做人。

加上八阿哥的黨羽已經在上一回的鬥争中全面落馬,不可能再調得動人力和物力。這一回,敢這麽大的膽子和官兵正面為敵,除了弘時不做他人想。

他畢竟已經成年了,做為聖上的長子,自動就能吸引到別人的效忠。只有他有能力網羅到一些死士,做下這等事。

“我馬上讓人送信給你父親,好不好,別激動,千萬別激動。”賈敏握着女兒的手,不斷拍着她的後背,“沒事沒事,馬上就叫人去說,馬上就去。”

“娘。”黛玉抱住賈敏的腰,母親身上的味道,讓她覺得安心多了。

送信的人回來了,帶回了林如海的信,黛玉接過來,上頭熟悉的字體寫着兩個字,“已知。”

黛玉徹底安心了,一股倦意襲來。賈敏喊了杏果和白露進來,扶了她就在內室休息。

等她醒過來,賈敏叫端了湯水過來,親自拿勺子喂給她喝。

“我自己來,娘放心,我不會糟蹋自己的,更不會糟蹋孩子。”黛玉接過來,乖乖喝下去。不吃不喝有什麽用,難道作賤自己的身體,弘雲就能回來了嗎?萬一孩子出了事,她會沒辦法原諒自己。

“娘很擔心很擔心你,可是昨天杏果來了,我想了一個晚上,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你。你一向是個明事理的孩子,想的明白,做的也明白,這一點,比娘強。不管最後是個什麽結果,你一定能明白,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我明白,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保重好自己和孩子。”黛玉的手覆蓋到肚子,輕輕撫摸道。

看賈敏還是一臉擔心,黛玉搖搖賈敏的手,“他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他。”

中午吃飯的時候,薛大奶奶和賈琴一起過來了,畢竟在婆家說了家裏來客,哪怕做個樣子呢。

“你可真忙啊。”看着薛大奶奶,黛玉終于笑了一下。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拍拍自己的大腿道:“再不能騎馬了,騎的我腿都痛了,明天開始坐馬車。”

然後告訴她,“溫夫人已經在物色出宮的嬷嬷了,先送了兩個嬷嬷,兩個奶娘,兩個穩婆過去。那邊公婆說是已經叫了遞了信,他們一來,李大人就要出遠門了。”

“那就好。”黛玉稍稍安了心,這個時候女人生産就是過鬼門關,沒有自己人在身邊,萬一遇到難産,不難想像公婆會怎麽選擇。

“你放心,我跟如玉那丫頭說好了,她一發動就叫人通知我。我是必要去守着的,有我在,誰也別想搗鬼。”薛大奶奶打了包票,又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山響,不遠處的賈琴也跟着笑了。

“馬上到夏天了,帶了幾匹料子,不嫌棄的話,夏天穿穿倒是涼快。”說是幾匹,薛大奶奶和黛玉一人半車,當然還有賈敏的,整整一車,都是适合給新人做衣裳的花色。

“我看了,是新出的料子,好像叫什麽,什麽來着。”賈敏一拍腦袋。

賈琴含笑接道:“天蟬絲,前朝就有的東西,後來因為離亂技術失傳了。最近又被他們的後人鼓搗出來了,我看着,倒像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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