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梁秦氏和二郎到盛京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梁玉琢正在算家裏手上的錢。

在盛京,任何的吃穿用度都比在下川村的時候要多了幾番。好在她腦筋動得快,除了在衡樓幫廚,她還很快在城中找了別的生意,又借着湯九爺和趙鞏的關系,低價收購了郊外一片迫不及待轉賣的果園,還在山上買了一塊地,這才在買了房子之後不至于很快坐吃山空。

再加上在老家的那幾畝地以及山裏的東西,梁玉琢撥完算盤,長舒一口氣。

她接下來打算再看看城裏有沒有什麽店鋪轉賣一類的,打算接收做點生意。雖然有風險,可盤個店鋪下來,也好給梁秦氏找點事做。

她原只打算接二郎來盛京,可轉念想到自己的身份,到底有些不忍心抛下梁秦氏。思來想去,索性盤個店鋪,讓梁秦氏做點小本買賣,與人接觸接觸。

梁玉琢的這些打算從來沒有瞞過湯九爺。最近打算盤店鋪給梁秦氏的事,湯九爺甚至問過她鐘贛的意思。

湯九爺心裏想的,和這個世間大部分男人想的事情一樣,都會覺得女人應該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尤其是像梁玉琢這樣一下子就嫁到官家去的女人,更應該本本分分地在家伺候丈夫,擔心她現在賺錢的事和将來讓梁秦氏開店的事叫夫家厭惡。

可她要做這些事,哪怕是鐘贛不同意,按着性子她也一定會堅持自己做下去。更何況,鐘贛并沒有反對,而是在閑暇時候,坐下來一道一點一點分析哪塊地可以用,哪座山頭适合種什麽。

當然,孤男寡女坐在一塊分析的時候,免不了到後面就成了親昵。

“人已經進城了?”

把算盤擱到一邊,梁玉琢起身擦了把手。鴉青從邊上端來茶水:“先前老五過來說了一聲,這時候應當快到門外了。”

自從買了宅子後,梁玉琢就從衡樓出來住了。有了自己的房子,進出就方便了許多。這條街的氛圍不差,除了之前開國侯有在這邊養過外室外,剩下的還真就都是讀書人和女眷。翰林留下的一房下人就住在這裏,分擔了不少鴉青的工作,也讓梁玉琢放心不少。

梁玉琢走到門口,剛好看到馬車停下,一房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迎接準備下車的母子二人。

“奴才給夫人和小公子請安。”

幾乎是馬車才剛停下,車簾就叫人迫不及待地掀開,梁玉琢在門前站定,看着從身上跳下馬車的二郎,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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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個月不見,二郎又長高了不少,才剛跳下馬車,就立馬跑上臺階,一頭撲進了梁玉琢的懷裏。

她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眉開眼笑地摸了摸二郎的腦袋:“高了,也壯了。”

二郎幾個月不見阿姐,心裏十分想念,如今見着人,更是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一直仰着脖子嗯嗯哼哼地撒嬌。梁玉琢也由着他鬧騰,只一邊拍着二郎的肩膀,一邊擡頭看向馬車。

梁秦氏此時已經由鴉青扶着下了馬車,正站在臺階下,目光帶着寵溺,笑着看着正在撒嬌的二郎。

二郎高了壯了,梁秦氏看着卻……又瘦了。

“阿娘。”梁玉琢輕輕喊了一聲,将宅子的管事一家喊到面前同梁秦氏見過禮後,便讓下人們都退下各自忙去了。“管家是鐘大哥的人,他媳婦日後就跟在阿娘身邊幫忙打理庶務。下人是之前房子主人留下的,賣身契都在女兒手上,回頭女兒就收拾下全都交給你……”

早在房子剛到手後,梁玉琢就和鴉青一塊親自把幾個屋子收拾了出來。給梁秦氏準備的是後院裏的主卧,房中的家具大多都是花榴木做的,看着不起眼,實際上卻值不少錢。就連床鋪上的被褥,也都用的是不錯的料子制成。

梁秦氏從下川村一路到盛京,早已看花了眼,只覺得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等到了這裏,瞧見大門上頭懸着的匾額上,竟還寫了“梁府”二字,更是讓她驚得腿軟。

而進門後女兒說的那些話,越發讓她拿不定主意。

“這些……這些我都不懂……”梁秦氏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她始終覺得自己不過只是一個鄉下村婦,哪怕當姑娘的時候是商戶出身,可也不過是小門小戶的閨女,哪裏見過盛京這般繁華的地方,更不用說要像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一般管着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

“阿娘不懂沒事,我會找人教您。只是這些事,您早晚要學着做,等二郎媳婦進門了,您若是覺得累了,再讓兒媳婦來接手。只是二郎年紀還小,家裏的事您得學着拿主意。”

梁玉琢說這話時,難免帶着客氣和疏遠。等說完話,再擡眼去看梁秦氏的神情,卻發覺,她的臉上帶着苦笑,一雙眼癡癡地望着自己。

“你是不是……怨阿娘?”

“……”

“阿娘知道,你肯定是想只接二郎過來的,但是又怕二郎沒人照顧,所以才捎上阿娘……阿娘沒臉見你……這個家……這個家還是你來當家做主吧。”

梁秦氏的聲音越說越輕,眼眶漸漸發紅,似乎又要掉下眼淚。

梁玉琢如今對她這個容易掉眼淚的娘倒是沒有之前那麽抵觸。買這個宅子,本就是為了二郎準備的,也是給自己在盛京安一個退路。如果不是二郎年紀還小,她更願意把管家的事交給二郎來做,至于這個時代認為男主外女主內什麽的,在梁玉琢的眼裏那是不存在的,二郎但凡再年長幾歲,她就不會讓梁秦氏掌家。

可她也實在沒有辦法把話同梁秦氏說清楚。見梁秦氏果真要哭,忙喊來管事娘子,丢下人急匆匆從主卧走了出去。

聽到女兒出門的腳步聲,還有不遠處傳來的二郎開心的笑聲,梁秦氏忍不住想要大哭,卻聽見有人聲音溫柔地喊了一聲“夫人”。她擡頭,看向被女兒招進門來的中年婦人。

婦人姓許,早年給常氏當過丫鬟,後來嫁給了管事李莊,梁府的下人們就學着鐘府那邊的稱呼,喊一聲許姑姑。李莊負傷從錦衣衛離開後,就一直被鐘贛安排在常氏的陪嫁莊院裏,直到梁玉琢買了宅子,這才被調來這邊當這個管事。許氏就是那時候跟着過來的。

李莊受過傷,沒法有孩子,許姑姑也不介意。夫妻倆從前就疼愛年紀輕的下人,又盼着鐘贛早些有孩子,他們好幫忙看顧。等過來梁府,見到被鐘贛捧在手心裏的梁玉琢,便當即将這份心轉移到了新主子的身上。

許姑姑尤其疼愛梁玉琢,在從老三和鴉青那裏得知梁家的那些事後,越發心疼。被喊進主卧前,她已經從鴉青的三言兩語裏直到了屋裏的情況,見到屋子裏抽泣的梁秦氏,許姑姑微微嘆了口氣。

“姑娘是從夫人肚子裏出來的,夫人應當最清楚姑娘的脾氣。如果姑娘當真怨了夫人,又怎麽會把夫人請來。”

大戶人家的丫鬟雖然看着出身低,可大多是家生子,自小受的教養比起外面那些小戶人家的姑娘,只好不差。許姑姑早年又是常氏身邊的丫鬟,略同文墨,想要安撫梁秦氏,自然比下川村時徐嬸的那些話管用。

梁玉琢不知許姑姑在主卧裏同梁秦氏說了多少,等陪着二郎玩累了,催他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出來吃飯,廚房的方才也已經做好陸續端上了桌。

梁玉琢給家裏的下人定的規矩,是上完菜後下人就不必在邊上伺候着,回去吃完了再過來收拾。過去吃飯的時候,一桌子只有鴉青陪着她,假若鐘贛過來,鴉青就主動退下把位置讓了出去。這次還是搬來這麽久後,頭一回能和家裏人一起吃飯。

她站在桌子邊上,等梁秦氏和許姑姑有說有笑走過來,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一向知道許姑姑本事好,卻沒想到這麽好,能把梁秦氏安撫地服服帖帖,同自己點頭說話時一雙眼亮晶晶的,再難看出一絲怯意和自愧。梁玉琢也無所謂那些,只消梁秦氏踏踏實實地當這個夫人,她便好把心思都放在賺錢上,等明年出嫁,也就不需要費心費力地忙着生意忙着跟鐘大哥的小家,還要再忙着顧念二郎這邊。

“阿姐阿姐!”梁秦氏才剛坐下,許姑姑正同梁玉琢說着話,那頭二郎飛也似的跑了過來,衣裳也沒穿好,直接就要往他姐身上撞,“阿姐,你叫人在水裏加了什麽?怪香的,我都快香成小娘子了……”

在下人準備好的熱水裏加的是能舒緩疲勞的香油,不多,就倒了一兩滴,可也是梁玉琢費盡心力托人從胡商手裏買來的。只買了兩瓶,一瓶留在家裏,一瓶送到了鐘府。

那香油氣味不重,倒不會叫人香掉了鼻子。二郎洗完澡一路跑過來,身上的氣味造散了,可他從懂事起就沒在洗澡的時候遇上這種事,自然好奇極了。

只是話還就沒來得及說完,後領忽的被人一把拽住,眨眼的功夫就被人提着能和他阿姐平視了。

“……”

“……”

看着瞪眼了眼睛看自己的二郎,梁玉琢咳嗽兩聲,将視線轉向後面提着他的男人。

鐘贛一身藍衫,腰間墜着的玉佩上挂着她親手編的穗子,頭發似乎還沒全幹,發尾處還有些滴着水。他把二郎往身前帶了帶,這才放下。

“姐夫!”

才剛落地的二郎睜大眼,脫口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N久沒看評論,一看發現被人噴得挺犀利的。

怎麽說呢,妹子,這文就是因為知道爛,我才決定不V的,因為V不了。一篇V不了的文,你追到這裏,然後狂罵爛文,你是怎麽想的……真的,在我打算棄文的時候,我是覺得起碼還有人在看,V不了總也得寫完了才行,坑多人人品就爛了。為了不爛人品,我有在繼續寫,哪怕沒人看也寫了。妹子你如果覺得爛的讓你眼睛疼,點叉多好。

還有啥叫炫耀?我三次元的工作單位是景區,我的工作就是接待各種有素質沒素質的客人,接待各種國內的國外的客人,我咋就成炫耀了?

短篇稿子,不好意思= =我還真是雜志社的簽約作者,能不能簽合同我都和JJ的編輯咨詢過。這個真不是炫耀,我寫文純靠運氣,運氣好寫的不爛就能賺一點,運氣不好寫得太爛就直接不V,因此收入本來就不高,不如雜志社那邊的一年的短篇收入。作者有話說裏寫這些,純粹是因為只發文的話,空蕩蕩。既然有人不樂意看,不寫就是了,沒必要發這麽大脾氣,我都不造哪裏戳到你了……

最近不看評論,發文也不是日更,是因為工作忙。後頭也會繼續如此。

一篇V不了的文,大家都客客氣氣地來客客氣氣地走多好,看的不開心咱們就好好說再見,只要沒戳雷點,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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