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瑪歌酒莊的酒咧,還不快出來給我喝光光!”

林美美開心得像個小孩子,對着架子尋覓着她的最愛,躲在後方的穆樂言一邊緩着氣息,一邊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見她直往兩人躲藏的地方走來,穆樂言感覺自己的心髒越跳越快,幾乎要從嘴裏跳出來似的。

“美美。”

聽見呼喚,林美美停止前進,架子後方的穆樂言心跳跟着緩下,暫時松口氣。

“你下來做什麽?喏,既然來了幫我多拿幾瓶酒上去。”林美美漫不經心的說。

“美美……”相較于她的散漫,阿偉呼喚的口吻裏透着一種壓抑且急切的複雜情緒。

“幹麽,叫魂吶,我耳朵沒聾啦!”林美美大刺刺地回道。

“美美,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多久?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還是你心裏有別人?是誰?告訴我,是你高中的學長,還是你家樓下早餐店的兒子?”

見她仍舊不為所動,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一個很帥很帥的人,同樣近水樓臺,還帥得連他和阿國都想拜倒的家夥。

“難、難道是韓烈唯?!”

穆樂言差點驚呼出聲,幸好身後适時伸來一只手,及時捂住她的嘴巴。

林美美聞言差點氣死,當場翻了一個大白眼。“怎樣?不可以嗎?我就是喜歡他很男人很帥很……”

阿偉聽着她的小嘴裏一直吐出他不想聽的屬于別人男人的贊美,他的理智爆炸了!

他不想聽,一不做二不休,沖上前去,用自己的嘴巴堵住林美美的嘴巴。

阿偉瘋狂親吻,林美美激烈掙紮,兩人扭得像麻花,好不容易分開,林美美二話不說揚手一揮——

啪!

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毫無意外的落在阿偉臉上。

可下一秒,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情發生了,這一次不是阿偉強吻林美美,而是林美美強吻阿偉,熱烈纏綿激情火辣。

“今天晚上送我回家。”林美美邊撥順被揉亂的頭發,邊用女王式的口吻命令。

“可以嗎?伯父他……”

“怎麽,你怕啦?剛剛強吻我的時候不是很厲害,怎麽一想到我老爸就拚命發抖?傅奕偉你這個俗辣!”她氣得不想再理他。

“誰說我怕,我才不怕,今天我就送你回家,我還要跟伯父說,我要娶你,要跟你生很多小孩,就算伯父拿掃把追着說要打死我,我都不怕!”阿偉抱住她,神勇的宣示。

聞言,林美美噗哧一聲笑了。

“美美,不可以喜歡韓烈唯喔,一點點都不可以喔。”

“白癡喔你!誰不知道我林美美審美眼光向來怪異,國際級的帥哥電不到我啦,我比較尬意土臺客。”

“蛤,我是土臺客喔?我以為我是潮男。”

“潮你個頭啦,快點把酒拿上去,這個穆樂言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林美美拿了幾瓶酒塞到阿偉的手中,便像個女王似的邊碎念邊走上樓。

阿偉抱着酒瓶,忠心耿耿的尾随其後。

危機解除。

架子後方的穆樂言放松的往地上一坐,咯咯發笑。“今年也不知道是什麽好年,桃花都開到凱萊奇了。不過,我真是服了這兩個冤家,阿偉剛才一定是被逼急了。”

“你們這些女人就是這樣壞,老是要把男人逼瘋才甘心!”韓烈唯的話大部分是在為自己的心聲吶喊。

她斜睨嬌嗔,“奇怪了,又沒人叫你們男人非得讓我們女人逼。”

“現在是在挑釁我就是了?好啊,反正酒窖沒人了,我們繼續,你有種待會就不要給我亂唉亂叫求饒。”

“還來啊,不要鬧了!”用手肘警告的撞了他一下,穆樂言腳底抹油落跑去。

韓烈唯好氣又好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淘氣身影。“喂,穆樂言,你的酒忘了拿了,這個傻丫頭!”

他把穆樂言方才挑揀的幾瓶酒一并拿上,正準備往樓梯走去,口袋裏的手機傳來震動,他不看也知道是張凱文打來的,這家夥,不是跟他說不要亂打電話,只用Line傳訊息嗎?

韓烈唯拿出手機,用力按下通話,準備好好警告一下張凱文,才剛要開口,就聽到電話那端的張凱文緊張兮兮地說:“總經理,出事了,公司最新研發的專利數據被偷了!”

他馬上面色一沉,在心裏低咒一句,該死!

今天天氣很好,張凱文一早上班的時候還不時悠閑悠閑地擡頭欣賞路旁的樹,嫩綠的枝桠随風搖擺,暖暖的陽光透過枝桠的縫隙徐徐篩灑而下,景色美得令他驚喜,讓他一度萌生追随老大的腳步離開公司,跷班度假去的瘋狂念頭。

不過,他是理智的,總經理大人可以說閃人就閃人,那是因為他是總經理大人,想他小小張凱文,上有高堂要奉養,下有二手摩托車一輛要豢養,月月還得補貼銀兩孝敬房東,要是他敢這麽潇灑帥氣,家裏的高堂不一把掐死他,暴屍荒野,他張凱文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他還是專心上班,努力為他的總經理死守“四行倉庫”吧,哈哈哈哈!

沒想到他一踩進柏凱麗,美好的心情就此灰飛煙滅。

公司氣氛怪怪怪,空氣中隐隐透着一股詭谲的凝滞感,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又悶又沉,直教人快要喘不過氣,渾身不對勁。

張凱文天生配備有最強大最精準的神秘第六感,他強烈認為,公司肯定發生了什麽大事,二話不說,發揮他特務般的能耐,開始全公司上下積極打聽。

該死,那一張張嘴巴緊得像貝殼,不管他如何軟聲詢問好意關切,同事們不是一問三不知,要不就是面露恐懼欲言又止。

好啊好啊,現在是怎樣,他老大去度假,這些人都當他也在度假中啊,好歹他也是總經理特別助理,見到他連說話都不會嗎?

不行,真相只有一個,一定要挖出來。幸虧他張凱文平時交游廣闊心好人緣佳,經過他不死心的旁敲側擊、殷切詢問、嚴刑拷打,最後總算發現真相。(撥浏海,擦汗。)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現在公司情況怎麽樣?”韓烈唯的招牌威言低嗓正透過電話傳來。

“據說是昨天半夜發生的,值班人員被打昏了,可奇怪的是,研發中心的警鈴居然都沒響,更奇怪的是,偉大的陸經理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心電感應,昨晚居然三更半夜跑去研發中心,結果一到現場就發現值班人員倒地不起,研發數據資料全部被竊,這才趕緊報警把人送醫。”

“他一個人三更半夜去研發中心?”韓烈唯覺得超極荒謬。

“總經理也覺得很奇怪吧!什麽時候不去偏偏是昨天,而且還是三更半夜。”

“這件事情其它人怎麽說?”

“陸經理先發制人下達了封口令,他現在是大權一把抓,無人能與之抗衡,我也是問了好久,才勉強問出這麽點訊息,至于目前的詳細情況如何,恐怕也只有陸經理才清楚。可惡,每次都是他!”張凱文忍不住罵道。

陸經理,又是陸經理,他在公司的時候,永遠是他跳出來跟他對着幹,完全不把他這個總經理放在眼裏,可上次仿冒流通,聽張凱文說,他又是最積極處理的,而這一次專利遭竊,第一個抵達現場的人居然也是他?

韓烈唯想不透,這個陸家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到底是真心的忠誠,還是假意的滑頭?他心裏又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既然有報警,去查報案紀錄,從警方那邊下手,看能否了解到什麽跟現場有關的消息。另外,研發中心的警報系統沒有發揮作用是壞掉嗎?這套系統是去年才啓用的,居然不到半年就出事,“你搜羅好數據,準備對系統保全公司求償。”

“神奇的事情又發生,總經理,事後檢查警報系統沒壞,可偏偏警鈴就是沒響,而且監視器奇妙的什麽都沒拍到。”張凱文覺得整件事情匪夷所思、離奇到了極點。

沒壞又沒響,就連監視器都沒拍到人,難道是有人內神通外鬼?:“總經理,你說有沒有可能那東西其實是陸經理偷的?”

“如果是他做的,他讓自己第一個出現在犯罪現場其實是很冒險的事情,一般人應該會選擇讓自己排除在懷疑的名單之外才對,不過,富貴險中求,也許冒點險,反而對他更有利,我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性。”

“現在陸經理極力壓下這個消息,你說,如果我們反其道而行,直接把消息公布……”張凱文恨不得揭開陸經理的假面具。

“然後讓柏凱麗股價下跌嗎?”韓烈唯沒好氣地問。

“呃?!”對呴,他光顧着想跟陸經理對着幹,報仇雪恨,卻沒想公司股價會下跌,笨吶,張凱文猛敲自己腦袋。

“凱文,先別輕舉妄動,想辦法去給我挖出訊息來,哪怕是一只螞蟻這麽小的事情也不準放過。一有消息立刻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張凱文的眼角餘光就看見有人來。

靠,是陸家福,他直覺又有一場硬仗要打,他狠狠往自己大腿掐一把,逼自己進入備戰狀态,他切斷通話,但并未放下手機,假裝仍對着手機訓話——

“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上班的時候不要打電話來騷擾我,你是耳垢積太深還是腦子進水,非得要我一次又一次的這樣警告你,我很忙,你如果無聊就自己去逛街找朋友喝下午茶……我下班也很忙,因為要忙着休息……對對對,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我最讨厭像你這樣一件事情要我說上一百遍、兩百遍,你聽不膩我嘴巴很累,再打來我們就分手!”

張凱文氣呼呼的用力挂掉電話,胸口劇烈起伏,接着假裝這時才看見站在辦公桌前的陸家福,馬上一改方才的不耐煩,端出總經理特別助理的架子,起身客套的朝對方一笑。

“唉,抱歉抱歉,原來是陸經理,不好意思讓你看見我在上班時間講私人電話。下次一定改正。請問有什麽事嗎?想要喝茶還是咖啡?”說完,他作勢要幫對方張羅飲料。

“我問你,總經理什麽時候回國?”

張凱文一臉莫名其妙的轉過身來,似是疲憊嘆口氣,“陸經理,這問題你問過我N次了,我記得我也回答過N次,總經理出國散心,歸、期、不、定,OK?”

剛剛才說過他最讨厭那種一件事情要人家一講再講的家夥,這個陸經理是沒在聽嗎?真想拿筆戳他額頭。

“這期間總經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回來?”

張凱文歪頭想了想。“啊,我想起來了,上個周末下班前總經理有打電話回來。”

陸家福急問:“他說了什麽?”

張凱文聳聳肩。“沒說什麽呀,就是問問有沒有什麽需要他火速處理的緊急文件,可不要因為他出國延誤公事進度才好。”

“那你怎麽說?”

“我要總經理放一百二十個心,辦公室我每天都有整理,根本沒看到什麽緊急文件。是說,最近公司文件好像都不會送到總經理辦公室來,明明以前就堆積如山,看都看不完,現在卻一份都沒有,你說奇不奇怪,陸經理?”張凱文反問陸經理,話中有話,隐含尋釁。

沒辦法,他實在受夠陸經理了,現在公司幾乎都是陸經理在管理,各處室的文件早都自動轉彎送去給陸經理,總經理的辦公桌自然空空如也,陸經理明裏暗裏欺壓他的總經理大人,擺明想篡位,他身為下屬,怎能不替頂頭上司出口惡氣哩!

陸家福表情難看,沉聲問:“他有沒有說他人在哪裏?”

“沙灘,據說放眼全是清一色比基尼辣妹。”張凱文露出羨慕的表情。

陸家福表情扭曲得厲害,當場爆發。“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比基尼辣妹,好好的一個公司放着不管,成何體統!”他真想痛扁韓烈唯這個纨褲子弟一頓!

說得這麽好聽,明明就愛得很,這樣你才可以順理成章的接管公司,別以為人家都不知道你打什麽歪主意!張凱文受不了的腹诽。

“總經理已經出國散心很久了,馬上想辦法聯絡總經理,請他即刻回國。”陸家福大飙怒火說。

“這我可沒辦法,總經理不開手機,我就算把手按到斷掉也聯絡不上,陸經理比較厲害,你……”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衣領一個束緊,整個人被往上扯起,陸家福用吃人的眼睛瞪着他,另一只手還抓着紙鎮,一副作勢要往他腦門砸去的樣子,惡聲惡氣的恐吓道:“不要告訴我沒辦法,我不聽這種癟三的理由,就算你的手指頭按到殘廢,你也得給我聯絡上總經理不可!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你現在就給我去人事部領資遣費,馬上滾蛋!”話落,他狠狠的甩開張凱文,丢下紙鎮,扭頭走人。

張凱文跌坐在椅子上,心口怦怦跳,驚魂未定的他,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紙鎮欸,大理石的欸,砸了會頭破血流的欸,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好不容易回過神,他立即打電話給總經理訴苦,“總經理,我挺不住了啦,陸經理實在太可怕了,他居然拿紙鎮要K我,還要我滾蛋,太可怕了……”

他一五一十的哭訴陸經理的惡行及自己的驚悚遭遇,渾然沒發現陸家福就站在不遠處的轉角,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陸家福疾步回到辦公室,立刻拿起話筒撥了一組號碼。“到辦公室找我,有重要事情要交代你。”

挂了電話,看着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再度做好晚上加班的心理準備,便全心投入工作中。

連批了幾分企劃書,準備交付執行,接着是這個月的財報數據,面對滿滿的數據他本應該靜心詳讀,可偏偏他連一個數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在想——

到底是誰,專利到底是誰偷的?還有,那天晚上打電話通知他去研發中心的人是誰?此人的意圖究竟是想幫忙,抑或是想陷害他?

唯一可以肯定,這整件事情一定有公司的人參與,但是,是誰?究竟誰是那個內鬼?

陸家福坐挺身子,伸展僵硬的背脊,揉揉疲憊的眼睛,沒多久,便聽聞一陣腳步聲朝他靠近。

“陸經理。”

他睜開眼睛,看了來人一眼,二話不說便拿過一張便條紙寫下一串電話號碼,朝男人遞去。“幫我追蹤一下這支號碼的發話位置,務必盡快把人給我找到。”

韓烈唯未必會跟張凱文碰面,所以跟蹤張凱文不見得能找到人,多虧他方才靈機一動使出一點小手段,果然讓張凱文自己露出馬腳,這也才知道,原來韓烈唯一直和張凱文保持聯系。

他早該想到這一點,都怪他疏忽了。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韓烈唯這孩子盡管我行我素、任性妄為,但至少沒有忘掉自己是誰,沒有忘記肩上所負的責任,還知道透過張凱文掌握公司動态。

只是,還是得趕快把韓烈唯給找回來才行,眼下公司出了許多事,他一個人能扛的有限,緊要關頭,可不是他少爺玩樂度假的時候,畢竟他才是正主,而他所扮演的不過是輔佐者的角色罷了,守護這一切,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輕易抛卻的唯一使命。

“是。”男人收下紙條。

“那件事情查得怎麽樣了?”陸家福問。

對方搖搖頭,壓低嗓音,“沒有聽到任何交易的消息,我想專利應該還在那個人手上。”

“希望如此,就怕一切早已經安排妥當,只等東西偷到,一轉手就直接進了買家手裏,就算我們想查只怕也不是那麽容易。警方那邊有什麽新的消息?”

“沒有進展。手法幹淨利落,警方連一根頭發一枚指紋都找不到。對了,韓建成經理今天沒進辦公室。”

“他休年假,說要去美國探親,這事我知道。”

陸家福想,幸好韓建成不在臺灣,要是他在,事情怕是沒這麽好控制。

這家夥表面看似無害,好老人一個,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人沒這麽簡單,現在一切事情都陷入膠着,少個韓建成在旁邊虎視眈眈,也算好事。

“就先這樣吧,你繼續跟進。”

“是。”

男人走後,陸家福将注意力重新拉回面前的財務報表上,正因為繁雜瑣碎,他逼自己得更耐住性子去看,但看似完美的報告,他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他再三審視,完全不敢大意,忽地,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列數據上。

該死,這盲點到底存在多久了?!

陸家福壓抑內心驚悚,趕緊打內線電話讓人火速送來過去幾個月份的財務報表,接下來連續好幾個小時,他一邊看着財報,一邊讓如瀑的冷汗一次又一次的浸濕衣物。

車子持續前進的此刻,韓烈唯就歪躺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

總覺得他似乎很累,像是已經連續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瞧,眼睛下緣都出現淡淡的暗青了,穆樂言覺得心疼。

似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韓烈唯掀眸睐向她,本能地對她揚起微笑,慵懶的嗓音揶揄道:“你這是危險駕駛吧?”

“現在是紅燈。”

“乖乖注意前面的號志燈。我記得我跟你提醒過,別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話中有話。

意會他話裏的含意,穆樂言倏地臉紅,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再多看身旁慵懶魅惑的他一眼。

有嗎?她的眼神有怎樣嗎?直到現在,她仍不懂她的眼神到底刺激了他什麽,真要追究起來,是他刺激她比較多吧?

如果照他那樣說,她是不是可以這樣解讀——她對他而言是具有吸引力的,哪怕只是一抹眼光?

思及此,穆樂言竊喜,羞答答的低頭抿嘴偷笑。

綠燈,車子再度往前駛,她停止遐思,清清喉嚨,佯裝自若道:“既然很累,為什麽還要陪我出來?”

不過是餐廳每日固定的食材采買工作,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搞定的,她沒他想的那樣嬌貴,如果他累了,真的可以不用特地陪她跑這一趟,因為她也舍不得他這樣撐着。

“我喜歡跟你一起去市場,喜歡看你在菜攤前東挑西選的樣子,而且,我想要多陪陪你……”說到這,韓烈唯的心陡然一沉,嘴巴緊抿,眉心微擰,再度閉上眼。

可惡,什麽都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這樣的禁锢與限制令他渾身上下都煩躁不已,只能不住的在副駕駛座上挪動身子、調整姿勢。

“車裏不舒服,忍耐一下,一會兒回家你再上樓睡一下。”穆樂言溫柔地說。

聽她說出那個字,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家,曾經令他困惑不解的字眼,是她讓他又一次找到了認同。不想走,想永遠賴在這兒,因為這裏是家,有她的家。

“不要,除非你陪我。”他任性地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好氣又好笑的看他一眼,不過,他看起來真的好累喔!“瞧你這個樣子,我都忍不住納悶你晚上到底都做了什麽不睡覺。”

韓烈唯掀開眼眸,邪肆而魅力的望着她,反過來揶揄道:“女人,別說你不知道我晚上都做了什麽,難道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給你聽?容我提醒你,你除了是可愛的引誘者,也是邪惡的共犯。”

看似隐諱又赤裸的話語,讓穆樂言的臉瞬間爆紅,直到采買完畢回到餐廳,像是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豔麗色澤,依舊在她臉上盤旋不散。

“欸,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容易臉紅?這樣看起來很可口,很引人犯罪。”韓烈唯伸手揩揩她嬌豔的小臉蛋,驀地,他伸手往她頸後一勾,霸道的封吻住她誘人的小嘴,複習兩人之間的小小歡愉。

好不容易放開,穆樂言已是又羞又窘,嬌嗔不依的推他一把,轉身打開車門逃離這令人迷醉的危險男人。

“等我,別走——”

不等,再不走,誰知道那家夥又會對她做出什麽離經叛道的事情,之前她真是低估他了,他根本是只熱情的野獸。

穆樂言感到好氣又好笑,快步往餐廳大門走去,卻看見一名頭發半白的陌生男人等在餐廳門口,她心中微訝,繼而婉轉地道:“抱歉,先生,餐廳傍晚才開始營業喔。”

“我找人。”

穆樂言還來不及再次發問,就聽見尾随在後的韓烈唯脫口喊——

“二叔?!”

她轉頭看向韓烈唯,熟悉的臉龐有着她不熟悉的驚詫,從他瞠瞪的表情,她隐約讀到一種名為緊張的情緒,像是守了多時的秘密突然被揭穿。

不知怎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速湧上,在她的心口緊緊萦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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