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漸少了，最後只剩下蘇媛媛跟陳衍兩個人，陳衍坐到了最前面的位置上，用一本書遮住臉養神，蘇媛媛玩心大發，輕手輕腳走過去奪下他的書，然後很嚣張地看着他，陳衍無奈地笑笑，也由着蘇媛媛去。

“陳衍，我想我喜歡你，但我不會跟解忘憂搶你的。”

她知道自己的這段喜歡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尚未長大就已夭折，陳衍沒有發表意見，只是說想抱抱她，然後就去逗剛接回來的蘇妹妹玩。陳衍的身上被太陽曬得發熱，蘇媛媛感受到了熾熱的溫度，仿佛将要把她焚燒成灰，蘇媛媛沒哭，他們都自學成才學會了粉飾太平。

“媛媛，你替我補習吧，忘憂不可能總有時間。”

陳衍不常叫她媛媛，蘇媛媛也沒擺架子，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在客廳的地毯上擺了張小桌子就當是講課的地方，陳衍一愣，笑着伸手摸摸她的頭，毫不客氣地挑了個位置坐着。

平時陳衍上課時總是一副上課就是受罪的表情，但這不表示他什麽都不同，蘇媛媛講得口幹舌燥也不過是回答了陳衍問題的一部分，陳衍倒還是有良心，及時送上杯水，蘇媛媛不同他客氣，指指桌上的某個位置，讓他先放着。時針悄悄指向了數字9，蘇妹妹揉着眼睛來找姐姐，哭鬧着要蘇媛媛陪她睡覺，蘇媛媛頓時頭大，不知所措，陳衍伸手把蘇妹妹抱在懷裏，輕聲哄她睡覺，蘇妹妹打了個哈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安穩地睡了。

蘇媛媛托着臉，微笑着對陳衍做口型，蘇妹妹人還小，睡着了被吵醒的話很容易有起床氣，這樣補習就不大可能再繼續，陳衍忙着哄蘇妹妹，就搖搖頭示意補習結束，蘇媛媛啞笑，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的水，卻被嗆得臉色漲紅，不負所望陳衍無奈地開口讓她小心點。

既然解忘憂能得到陳衍的溫柔，為什麽她不能呢，有許多事情在塵埃落定前結果都是未知的，大不了花兩年的時間來喜歡他，看看她究竟能不能賭贏。

瞧，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嘴上說着無私內心裏也是自私的，蘇媛媛知道解忘憂想的跟她其實所差無幾，她們都是高傲的人，雖然衆星捧月卻高處不勝寒，渴望真能有人帶自己逃離。蘇媛媛低估了解忘憂在陳衍心裏的位置，當解忘憂給陳衍打電話說想約他一起出來看電影時，陳衍幾乎是立即答應，眉宇間的喜悅像利刃一樣劃傷了蘇媛媛的內心，但她哭不出來，她沒有理由讓自己哭出來。

門開了又關，蘇媛媛抱着蘇妹妹，迷茫地注視着面前擺的小桌子。

陳衍已經去赴解忘憂的約了。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可惜我非施夷光，覆不了你的天下，你為吳王夫差，寵愛卻只給一人。蘇媛媛輕輕念着自己剛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話，吳越争霸，越王送了兩名美人到吳國假意示好，一為鄭旦一為施夷光，她所念的正是那位名不經傳的鄭旦所說過的。不同的是鄭旦明哲保身，一入吳宮就緊閉宮門，不驕不躁不争寵，因為她知道夫差愛的不是她。吳國被滅後施夷光被接回越宮，而鄭旦不知去向，有人說她殉情了，有人說她躲進了深山老林裏，終生為夫差守靈。無論是什麽結局，總之鄭旦在最初就放了手，沒有直接傾覆吳國。

蘇媛媛不想做鄭旦，一生都在卑微的愛着夫差，她想光明正大的，就像施夷光能夠在館娃宮裏為夫差起舞一樣，而不是像鄭旦那樣退縮。

時針悠閑地朝數字11邁去，蘇媛媛趴在小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她一向不怎麽做夢，這次卻夢見了陳衍，陳衍穿着她熟悉的白襯衫，解忘憂挽着他的手臂，兩個人都在望着蘇媛媛笑。蘇媛媛額頭冒汗，從夢裏驚醒，正對上陳衍的眼睛，陳衍剛從外面回來，或許是不小心，帶回了一片木樨花瓣。

“花癡，你……做噩夢了？客廳裏溫度低，回房間睡吧。”

雖然他并不喜歡蘇媛媛，但作為好同桌好鄰裏陳衍覺得自己還是有資格關心蘇媛媛的，蘇媛媛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指着她的腿，輕聲開口道：

“我腿麻了，能麻煩你替我那張毯子來嗎。”

她不想麻煩他把自己抱回房間，然而自己又走不了。陳衍抱來毯子蓋在她身上，客廳裏的燈只亮了最暗的那一盞，蘇媛媛重新閉上眼睛，倦意讓她很快又睡着了。陳衍坐在她身邊，看着燈下她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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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共賞喧嚣繁華浮生夢

時光一路滑到了霜降，蘇媛媛趴在走廊上的欄杆往下看，校園裏班旗紛飛，發令員的槍聲與吶喊聲交織着，解忘憂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跟同學聊着八卦。

她怎麽就拒絕了陳衍邀請她一起去看比賽呢，啧，一定是她最近做題做糊塗了，蘇媛媛沒精神地撥弄着旁邊中的盆栽，時不時望一眼樓下，雖然運動會這種東西跟她沒什麽太大的關系，好歹也得看看陳衍吧。目光在沸騰的人群不斷尋找，來回掃了好幾遍才在記分的角落發現了偷懶的陳衍，陳衍轉着支筆，規規矩矩的穿着校服，坐姿卻是大俗大雅的把腿搭在凳子上。

蠢貨都是喜歡亂惹桃花的，蠢貨都是不知羞恥的，蘇媛媛暗罵着被一群同級和學姐圍在中央的陳衍，眼裏卻盛滿了笑意。

這周給他加菜吧，就看在他辛苦登記成績的份上。

“媛媛，媛媛你沒去給班上同學加油嗎，真可惜聽陳衍說你們班得了第一哦。”

解忘憂與同學聊完後恰好瞥見了獨自一人的蘇媛媛，蘇媛媛捋捋頭發，平淡地發出一個單字，瞬間終止了話題。對于不喜歡的人她一向是連擡擡眼正視對方都覺得多餘，解忘憂尴尬地保持着笑容，又随意找了幾個不冷不熱的話題，草草結束了這次對話。

整個過程中蘇媛媛都沒有正眼看解忘憂一眼，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關注，譬如陳衍，此時正被一個很非主流的初中部學妹纏着。

走廊上的視野開闊，蘇媛媛能看見的解忘憂自然也能看見。解忘憂的表情很精彩，手一直握成拳，似乎有些生氣，又帶着些許無奈，蘇媛媛等了很久也不見解忘憂有什麽動作，只是重複松手又握拳。一個從小就是被萬般呵護的女孩子看誰都不順眼，碰上同樣能讓別人大獻殷勤的女孩的時候，這種不順眼就立馬呈幾何倍數增長，蘇媛媛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多嘴一句。

“你喜歡陳衍，對吧解忘憂。”

蘇媛媛用的是陳述句的語氣，解忘憂微微發愣，面色潮紅地擺手，蘇媛媛哀嘆，撂下解忘憂就往樓下跑。

但願她去得還不晚，蘇媛媛腦子一片混沌，所有的得意全在剛才看見學妹的那一刻被打碎，她知道陳衍一直很會惹桃花，不曾想這次他惹的可是朵爛桃花。濫情放縱又不潔身自好，據說換過的男朋友比吃過的飯還多，蘇媛媛三步并兩步跑下最後幾級臺階，身處噪音中心的陳衍揉着太陽穴，愛理不理地應付着學妹。陳衍被蘇媛媛猛撲了一下，踉跄着沒站穩，兩個人轟然倒地，蘇媛媛壓在陳衍身上，嘴唇不偏不倚吻在了陳衍左臉頰。

學妹一臉驚愕，捂着臉哭着跑了，蘇媛媛小心地爬起來，試圖去拉陳衍，卻被陳衍拒絕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

蘇媛媛一副急着解釋要哭了的樣子，她剛才的确是氣昏了頭，想着陳衍就算不屬于她也不能被一個小學妹搶走了，陳衍擺擺手，把登記的本子推給附近的同學，拉起蘇媛媛在人群中左閃右躲，千難萬苦擠了出來。陳衍把蘇媛媛帶到了實驗樓。看着陳衍輕車熟路地摸上了四樓，又從門縫裏找出了鑰匙開門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一樣，蘇媛媛終于明白了他跟實驗室管理員關系為什麽這麽好。

因為随時想來就來啊，像陳衍這樣嫌麻煩的人是不屑于打報告的。陳衍拉着蘇媛媛一直走到了窗邊，窗簾全都是拉上的，整個實驗室裏很陰沉。

陳衍拉開了最角落的一部分窗簾，一窩小鳥被放在窗臺上，嬌嬌小小毛茸茸的，似乎是剛生下不久的幼鳥，陳衍掏出一些吃的送到幼鳥的嘴邊，蘇媛媛笑出聲來，奪過陳衍手裏的東西。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剛出生的幼鳥是不會吃這些的，只能夠吃母鳥帶回來的蟲子什麽的，陳衍一臉懵逼，愣愣地看着蘇媛媛做好了一切，還很溫柔地對幼鳥說下次再來看它們，臉上的笑容就像今天的陽光一樣燦爛。

“我帶你來了這裏總得要報酬的吧，嗯？”

蘇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