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不管怎麽樣,我也是個女的啊。而且,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麽樣你都該稍微給我點面子。”她湊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問:“有時間嗎?咱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你覺得呢?”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扯,将她拉開。

蘇柒正想說點什麽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橫了進來,惡意滿滿,“呦,這是誰啊?這不是大名鼎鼎蘇柒麽!這麽快,又勾搭上咱們家的老四了。看樣子,這陸家的男人,你是一個個的都不打算放過啊。”

話音剛落,陸靖北和陸闖一前一後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陸闖笑的陰森,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輕哼了一聲,目光落在了陸彥的身上,舉起了自己的手,說:“老四,好好看看我的手,千萬別跟我一樣。”

蘇柒斂了笑意,冷睨了陸闖一眼,只淡淡一笑,并不多話。

陸彥點了點頭,說:“謝謝三哥提醒,不過我倒是覺得很多事情,冤有頭債有主,一個巴掌拍不響。蘇柒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望三哥給我個面子,少說幾句。”

陸闖聞言,輕挑眉梢,餘光瞥了蘇柒一眼,“你的面子我怎麽能不給。我這人也是從來不惹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只深不可測的看了蘇柒一眼,然後轉身走向了電梯。

“阿北,你帶蘇柒上去給她安排個座位,順道跟爸爸說一聲,我在樓下等個日本來的客人。”等陸闖走遠,陸彥将蘇柒拉到了跟前,直接把她交給了陸靖北,“你照顧一下,別讓三哥找她麻煩。”

蘇柒擡眸小心翼翼的瞥了陸靖北一眼,然後回頭,說:“我不能跟你待在一起嗎?我是來找你的。”

“你先上去,我會找你,聽話。”

蘇柒同他對視了一眼,乖覺的點了點頭,說:“那好吧。”

她轉頭面向陸靖北,沖着他微微一笑,說:“那麻煩你了。”

剛才明明看到陸闖已經進了電梯,并且電梯門也關上了,可等他們兩個過去,剛一摁下電梯鍵,電梯門就換換打開了,陸闖仍站在裏面,笑的陰測測的,看着他們。

蘇柒微頓了一下,陸靖北倒是泰然自若的走了進去,站在陸闖的身側。蘇柒站在原地,并沒有進去的打算,冷着一張臉,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打了個來回,最後落在陸靖北的身上,露出一絲淺笑,微微揚了下巴,說:“不好意思,我不跟人渣同坐一部電梯。”

陸闖低低的哼了一聲,唇角微揚,說:“是不跟,還是不敢啊。”

蘇柒沒打算理他,詢問陸靖北,“在幾樓?”

“十二。”

“好。”她點點頭,轉身走向了其他電梯。

“看樣子,你們兩個還真有一腿。”他的聲音足以讓蘇柒聽的清清楚楚,她腳步未停,并沒有理會他的打算。

陸靖北伸手摁了關門鍵,雙手插進口袋,不動聲色的站着,視線落在電梯上方跳動的數字。

陸闖靠在電梯壁上,雙手抱臂,微微側頭看他,說:“不叫的狗,咬人可真疼。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陸靖北的野心那麽大。”

陸靖北不語。

“可惜啊可惜,百密一疏,你的好日子是到頭了,別以為扒着陸筱,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很快,電梯在十二層停下,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陸靖北走了一步,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又退了回去,站在陸闖的身側,說:“三哥,我只提醒你一句,千萬別惹火上身。”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蘇柒坐了另一部電梯上樓,剛一出電梯門,就看到陸靖北就在門口等她。

今天他也穿的十分隆重,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身姿挺拔,立在一旁,偶爾有賓客從電梯裏出來,他就會禮貌的打招呼。

蘇柒在他的後側,盯着他看了一會,才微笑的走過去,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進去吧。”他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三帆就在宴廳門口,看到蘇柒時,臉上的笑容不免頓了頓,陸筱訂婚,以他跟邢啓宏的交情,自然是親自去請過。但聽聞邢家最近似乎不太平,這邢啓宏已經有一陣沒有露過面了,道上有人傳,這人是倒下了,青義幫近期輪的厲害。

陸三帆本想就這個借口,去一趟邢家,順便打聽打聽虛實。沒見着邢啓宏本人,是他的親信出來招呼他的,自是問不出什麽來,但由此可見,這邢家确實出了問題,并且問題還不小。

邢啓宏在邢家排行老二,稱邢二爺,青義幫老大,黑白兩道的事,皆由他一人掌管。其中邢家老大和老三,均被他架空,有名無實。

邢啓宏僅一個兒子,卻身有殘疾。近幾年邢啓宏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進過幾次醫院,動過一次大的手術。如此一來,自是有人蠢蠢欲動,只等着他一命嗚呼。

因着陸闖的事兒,陸三帆私下調查過蘇柒,據可靠人士透露,邢啓宏雖然對外稱蘇柒是幹女兒,但其實很有可能是他遺留在外的親生女兒,并且是他最愛的女人所生。

由此,這蘇柒的地位不容小觑。

等他們走近,陸三帆一臉喜色,說:“這不是小柒麽。”

“陸伯伯好。”

正好這時候,陸筱從裏面出來,見到陸靖北,立刻笑眼盈盈的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側,勾住了他的手臂,說:“你來啦。”旋即,她便将目光落在了蘇柒的身上,覺着有些眼熟,笑問:“這位是?”

“我叫蘇柒。”

陸筱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緊接着是恍然,但均一閃而過,很快就轉上了一副笑臉,伸出手,說:“你好,我是陸筱。”

蘇柒抿唇微笑,擡手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落落大方。

陸三帆問:“是不是老邢讓你來的?”

“不是,邢爺他事兒忙,我今天算是陸彥的客人。”一直以來蘇柒從來不會打着邢啓宏的名義在外面做任何事,參加任何宴會。

“老四?你跟老四認識?”

蘇柒點點頭,說:“是啊,算是不打不相識。”

陸筱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上次在機場四哥身邊的人,是不是你?”

她只微微的笑,算是默認。

陸三帆的目光在他們幾個的臉上掃了一陣,最後落在蘇柒的臉上,心裏滿是疑問,因着後面還有很多客人,他也不便多問。随後,陸筱代替了陸靖北,領着蘇柒進了宴會廳。

☆、043:我們一起來鎖一個呗

陸靖北将陸彥交代的事,給陸筱說了一遍。

這個問題倒是有些棘手,蘇柒不是一般的人,位置不能安排的太過于靠邊,可她之前的豔照門事件鬧的那麽嚴重,放在太顯然的位置,似乎又不太好。

蘇柒看出她的為難之處,笑說:“我坐在角落就行,想來之前關于我的事兒,你肯定有所耳聞,所以……”

“啊,那是我三哥混蛋,你能不計前嫌過來參加我的訂婚宴,我還挺驚訝的。要是換做我的話,整個陸家的人我都不想理了。”

蘇柒這樣一說,陸筱就松了口氣,也沒有給她安排在太偏僻的位置,反倒離主桌挺近的,那一桌都是陸筱的好朋友好閨蜜,她讓一個叫林皎皎的女孩子照看蘇柒,還拉着人走到一旁說了一會悄悄話。

等陸筱過來,蘇柒拿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了過去,“陸小姐,我這一趟來的突然,之前也沒有打個招呼,這是我送給你的一個小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陸筱一驚,立刻推脫,說:“不不不,這怎麽好意思。”

“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收下吧。”

林皎皎說:“就收下呗,總不好要讓人拿回去吧。”

陸筱想了想,說:“那好吧,謝謝你。”

蘇柒微笑着搖搖頭,說:“你去忙吧,不用特意招呼我。”

“這裏有我,你放心。”林皎皎拍拍陸筱的肩膀,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行,那我先去招呼客人。”說完,陸筱就走開了。

林皎皎拉開椅子在蘇柒的身邊坐下,熱烈的對她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林皎皎,是筱筱的閨蜜,你叫我皎皎就行,有什麽事你就跟我說。”

都是天之驕女。

蘇柒點點頭,并未多說什麽,偶爾跟她們聊聊天,但多數都有些拘謹。蘇柒明顯看到他們眼裏難以遮掩的好奇,但都憋着不問。看樣子,陸筱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賓客陸陸續續進場,訂婚宴的規模不算大,一共就十來桌人,不過布置算得上精致。

坐在主桌上的陸闖頻頻側目過來,倒是沒有找她麻煩。

賓客差不多都入座時,陸彥總算是出現,直接來了蘇柒這一桌。

蘇柒到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她身側的林皎皎忽的站了起來,“四哥。”那眉眼之間全是笑意。

陸彥點了點頭,沖着她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蘇柒的身上,問:“有什麽需要?”

蘇柒瞥了林皎皎一眼,發現她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大概猜到了什麽,笑說:“有啊,你能坐在這兒嗎?”

他彎身,雙手搭在了椅背上,“你不該是這麽天真的人。”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天真無邪這一款麽。”她單手捧着下巴,笑眼盈盈。

這時,廳裏的燈光暗下來,陸彥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微微一笑走開了。

林皎皎若有所思的坐下,目光時不時的瞥向蘇柒,眼廳裏響起了音樂聲,蘇柒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林皎皎正準備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拿了包包起身,說:“一會你跟陸小姐說一聲,我有事先走了。”

“啊,柒姐你要走啊?”

“對,我只請了半天的假,這會要趕回去。”

林皎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點了點頭,蘇柒同她說了聲再見,就從側門離開了宴廳。出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亮起的大屏幕,看到的是陸筱一張放大的臉。

她沒有太大的興趣,因此并未駐足。

她坐電梯去了頂層,和酒店跟韓國有個酒店類似,頂層有個情人鎖,倒是有不少人上去參觀。

這酒店也算是栾城比較有名的建築,全城最高,到達頂樓可以俯瞰整個栾城,仿若置身雲層。

蘇柒一直有聽聞,卻是第一次來。

她出了電梯,有工作人員過來詢問,然後領着她到了天臺上。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之處,霓虹燈很漂亮,情人牆上貼滿了照片,還有一些流言,最誇張的還是欄杆上那些情人鎖,密密麻麻,看樣子來過的人不少。

蘇柒好奇,那些曾經在這裏上鎖,最後分手的人,再跟其他人來這裏時,看到之前的鎖,會是什麽感想。既然是上了鎖的,那邊是要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的。

她像個觀光客,這邊看看,那邊看看。看看那些情侶的大頭照,又看看他們留下的只言片語,還去觀察了那些情人鎖,大大小小全不相同。

不知這老天爺是對她好呢,還是想讓她看個清楚,她看到了陸靖北和陸筱的鎖。鎖很粗,上面寫着他兩的名字。

正當她看的出神,不知何時,有個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所幸,她本性警覺,很快回神。擡手的瞬間,對方比她快了一步,捏住了她的手臂,笑說:“不要緊張,是我。”

她回頭,看到陸彥的臉,露出一絲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有人看到你上來了,并且一直都沒有離開,所以我就上來看看,沒想到你還在。”

蘇柒微微一掙,掙脫開了他的手,轉身面向他,道:“忙完了?”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該忙的也不是我。對了,聽說你給筱筱送了禮物?”

“是啊,這不是要讨好未來小姑子麽。關系好了,以後做什麽都方便啊。”

陸彥眉梢一挑,只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麽。

“你還回去嗎?”蘇柒問。

“怎麽?”

她摸了摸肚子,說:“餓了。我等你忙完,請我吃飯呢,吃完飯我就打飛的回橫店去了。”

“這麽趕?”

“對啊,我現在算是新人,而且有那麽大一個負面新聞在,得更努力才行。我來跟你偶遇一次,可不容易。不管怎麽樣,給我機會,不讓你請我,我請你吃飯,行不?”

陸彥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才輕笑一聲,摸了摸下巴,說:“看樣子我想說不行都不行。走吧,地方你選。”

蘇柒笑嘻嘻的跟了過去,說:“下次,我們一起來鎖一個呗?”

“你這臉可真大。”

“我可是正宗的巴掌臉,不信你用手掌比比。”她加快了幾步,走到了他的前面,把臉伸過去。

陸彥斜了她一眼,伸手一掌蓋住了她的臉,輕輕一推,将她從眼前推開。

蘇柒也不生氣,咯咯笑着仍然跟在他的後面,說:“你考慮一下嘛,我覺得挺好的。”

陸彥只哼哼了兩聲,并不理會她的話,兀自往前走。

☆、044:紅臉黑臉

由着陸彥喝了酒不能開車,他把車鑰匙交給了蘇柒。

“會開吧?”

蘇柒拿着車鑰匙上車,扣好安全帶,轉頭看他,說:“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系一下安全帶比較好,畢竟女司機開車都很猛的,我剛剛看的一下,你這車是新買的,還沒上牌,可以超速,也可以闖紅燈呦。”

陸彥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說:“你敢。”

語氣淡淡,卻不怒自威。

蘇柒抿唇笑笑,聳動了一下肩膀,啓動車子,緩緩開出了酒店,等上了主幹道,一下就加快了速度,飙到一百二,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陸彥默默的系上了安全帶,她餘光瞥見,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說:“還以為你有多勇敢呢。”

“我從來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現在這算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給我了,那我豈不是很特別?”她微微傾斜了身體,側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讓陸彥皺了眉,“專心開車。”

她微微一笑,“噢。”

蘇柒在城中開了一圈,最後把車子停在了老街,帶着陸彥去了一家普通的菜館,晚上還有燒烤。蘇柒點了許多,這個時間點店裏就寥寥幾人,大多都坐在門口,室內熱。

蘇柒看了看陸彥,領着他坐在了靠近電扇的位置,拿紙巾擦了擦桌子,又用滾燙的熱水将餐具一一都清洗了一下,放在了陸彥的面前。

“首先申明啊,我不是小氣,我只是想吃這家店的小炒和燒烤。今天算你陪我吃飯,下次等我的戲份殺青了,我再請你吃一頓大餐。”

陸彥雙手抱臂,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片刻,笑說:“你現在倒是不怕別人認出你來了,你看外面那些人都在看你。”

蘇柒聞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兩眼,說:“我猜是我兩的穿着和美貌吸引了他們的眼球,我想不會有第二個人像我們這樣,穿的如此正式來吃路邊攤了。他們一定覺得我們在裝逼,你信嗎?”

陸彥脫掉了西裝外套,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松了松領帶,挽起袖子,拿起了旁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嗬,他們比我們幹淨多了。”

蘇柒看了他一眼,陸彥低垂着眼簾,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可這樣一句話,分明是對現下生活的一種不滿,難道他并不喜歡現在的生活?還是說他其實并不願意活的那麽‘髒’。

她半天沒有說話,就這樣直勾勾看着他。

陸彥餘光瞥見,露出一絲笑容,說:“你看什麽?”

“不小心被你的顏值迷住了。”她笑呵呵的低頭,笑容腼腆。

這時,老板娘開始上菜,蘇柒點了幾個硬菜,這家店的老板手藝不錯,家常菜做的很好吃。還有一點,老板和老板娘感情很好。

因着蘇柒以往沒事就常來這裏吃飯,老板娘認識她。

“這兩瓶啤酒送你們的。”她上最後一道菜的時候,從冰箱裏拿了兩瓶啤酒,“小柒,有段時間沒來了,原來是談戀愛去了,這是男朋友吧?”

蘇柒揚起燦笑,說:“不是,他是我未來男朋友。”

她說的特認真,直接把老板娘給逗笑了,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你這丫頭,這嘴巴就愛跑火車。行了,我去給你們烤串去。”

她看着啤酒兩秒,準備伸手的時候,陸彥快她一步,直接把啤酒拿走了,“你想都別想。”

“我不當車夫,一會我自己打車去機場,分我一瓶。”

“不給,你自己去拿。”陸彥将啤酒放在了偏旁邊的凳子上。

“你傷勢未愈,不宜喝酒。”

陸彥開了啤酒,特爽快的喝了一大口,露出一口白牙,說:“上機不喝酒,喝酒不上機。”

蘇柒嘁了一聲,“沒聽過這話。”

“現在聽過了?聽過了就老老實實坐着吃飯。”他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并一口氣喝完。

這一頓晚飯他們吃了很久,從店裏吃到了店外,兩人聊閑話,什麽話題都說,說不上有多投機,只是兩人的演技都不錯,都能表現出一副有興趣的樣子,并且什麽話題都能聊上幾句。

中間,蘇柒去附近的服裝店随便買了套衣服,純白色的汗衫,牛仔短褲,簡簡單單的。臉上的妝容都卸的幹幹淨淨了,沒了禮服的拘束,蘇柒整人都舒坦了,坐姿也相對豪放了很多。

陸彥笑話她不像個女人,蘇柒卻怡然自得,自誇道:“我這是在向你表現真實的我,說明我不做作。”

陸彥笑了,随即蘇柒也跟着他咯咯笑了起來,拿可樂敬他。

蘇柒到機場十點多,剛好趕上飛機,陸彥将她送到機場門口,看着她毫無形象瘋跑進去的樣子,在車裏大笑不止。

今夜月明星稀,微風拂過,空氣裏似有花香,沁人心脾。

他回到家已經将近淩晨十二點,經過書房的時候,正好房門打開,陸闖從裏面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訂婚宴上你提早走了,回來的這麽晚,千萬別告訴我,你這是跟那個蘇柒在一起。”

陸彥餘光一瞥,笑道:“三哥有意見?”

“意見倒是沒有,就是想提醒你,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而且,我都玩過了,你還真打算當這個接盤俠?”陸闖調笑。

陸彥眸光一冷,轉身同他面對而站,微微的揚了揚唇,說:“三哥玩沒玩過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真的玩過,恐怕失去的不該只是三根手指。蘇柒是什麽背景的人我比你清楚,三哥拿不下,不代表我也拿不下,咱們不能相提并論。”

陸闖沒有半分惱意,只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肩膀抵在一塊,他湊到他的耳側,低聲說:“咱們誰都拿不下,早就有人快我們一步拿下了,我說這個人是陸靖北,你信不信?”

“咱們雖然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但咱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我也不想害你。有我這個前車之鑒了,你就不要上趕着往坑裏跳了。走了,日後栽了,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說完,陸闖就走了。

緊接着書房裏就傳出了陸三帆的聲音,“老四,你進來。”

“好。”

随即,他便推門進去了。

陸三帆坐在紅木沙發上,指間夾着煙,眉心微微蹙着,擡眸瞥了他一眼,說:“過來坐。”他将手裏的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裏,低低的咳嗽了一聲。

陸彥坐在了他的對面,畢恭畢敬,“爸。”

“嗯,跟蘇柒在一塊?”

“是。”

陸三帆手裏拿着文玩核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你們怎麽認識的?”

“在日本的時候,她救過我。”

“巧合?”他眉梢微微一挑。

“說是去旅行散心的,我簡單調查了一下,在遇到我之前,她确實在北海道逗留了大半個月,走了不少景區。算是巧合吧,我跟她第一次碰面是在酒吧男廁。”

陸三帆眯了眼睛,低低的笑了笑,說:“這到确實挺巧的,可會不會太巧了一點?她先是跟陸闖在一起,現在又跟你有了關系,這得跟我們陸家多大的緣分。說她沒有目的,我倒是不信。”

“您相信三哥說的話?就因為那個袖扣?”

“你知道他的袖扣是在哪裏撿到的嗎?”

陸彥不語,只看着他。

“蘇柒在玉園的套房。”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我倒是覺得老三這一次說的不是假話,斷了三根手指,他不敢。”

“不過我不認為陸靖北有那麽大的能耐,他背後也許有人,這個人或許就是邢啓宏。你也清楚,幫派之間也有排位之争,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我們鴻門也不可能永遠在青義幫之下。邢家最近鬧的厲害,我們便來一個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順便除掉身邊多餘的人。”

陸彥眸色微深,“可是筱筱怎麽辦?如果那個袖扣真的有問題,筱筱今天就不會訂婚了,她沒那麽傻。”

陸三帆笑言,“試試就知道了。今天陸闖是當着他的面進我的書房,到時候我會讓人放點消息出去,然後就看陸闖能不能得逞了。”

“當然,蘇柒是邢啓宏的人,不能做的太明顯。所以有一個做了黑臉,就要人出面做紅臉。”他在說紅臉的時候,擡眼看向了陸彥,“正好你最合适。”

陸彥走出書房,正好碰上何秀湘從陸筱的房間出來。

“筱筱怎麽了?”

何秀湘沒好氣的笑了,說:“還不是被她自己的那群朋友給灌醉了麽。”

她想了想,走到兒子跟前,整了整他的衣服,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說:“兒子,其實我不希望你跟那個叫蘇柒的女孩子走的太近,不過有些事情我沒法攔着,能避開就避開。我倒是覺得皎皎挺好的,家室好,品性也好,最主要夠單純。放一個複雜心機深沉的女人在身邊,時時都是危險。”

“我有分寸。”

何秀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行吧,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去休息。”

“媽,晚安。”

“晚安。”

☆、045:小心點

別墅內。

陸靖北坐在吧臺前,臺子上放着一瓶威士忌和一只酒杯。

岑澄自己拿着一只酒杯,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給自己倒了杯酒,說:“恭喜你。”

陸靖北臉上沒什麽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說:“怕是有棘手的事情要發生了。”

“因為袖扣的事?”

他沒說話,只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心中有氣。

岑澄給他的杯子倒了點酒,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拿起了酒杯,目光裏散發出森森寒意,低笑着說:“現在看起來,只有死人不會鬧騰。”

“你是想……”

岑澄的話還沒說完,啪嗒一聲,陸靖北放下了手裏的酒杯,擺擺手,說:“睡了。”

随後,他便兀自上樓了。

一周後。

下午,蘇柒剛拍完一場戲,從水裏爬出來,模樣有些狼狽,剛一站穩,擡頭就看到陸彥跟在小昭的後面往這邊走過來。

陸彥來的突然,蘇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本就站在湖邊,身上穿着戲服,又長又累贅,被水浸透了還重。她心神一晃,腳下一滑,撲通一聲直接掉回了湖裏,濺起了不小的水花。伴随而來的還有不小的尖叫聲。

她忽然落水,旁邊的工作人員,導演副導演都吓了一跳,一群人立刻都圍了過來。

小昭和陸彥一下就被擠在了後面,蘇柒也還是個人物,雖然出了豔照門的事,但劇組裏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看,甚至還有巴結她的。

陸彥好不容易擠進去,沒想到蘇柒還在水裏,他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這時旁邊的工作人員忽然就識趣的退開到了兩邊,給他空出了位置。

陸彥走到湖邊,蹲了下來,看着水裏的蘇柒,笑說:“幹嘛?”

蘇柒一臉的水,妝也化了大半,像個大花貓。

今天陽光不錯,湖面上波光粼粼,連着蘇柒都像是在發光,她笑的燦爛,說:“等你來救我呀。”

陸彥嘁了一聲,沒好氣的笑了笑。夏末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衣服太重,自己根本爬不上去,這湖水也不幹淨,雖然涼快但莫名覺得有點臭。

她主動自覺地伸出了手,陸彥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将她從水裏拉了起來。

這時,小昭立刻過來給她遞毛巾。

蘇柒擦了擦臉,說:“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先去把衣服換了。”

“行。”

随後,蘇柒把身上濕透的戲服換了下來,穿着短褲短袖從化妝間出來,與剛才完全是變了個模樣。她演的是個堕仙,劇中造型妝容有些濃,并帶着幾分妖媚,此時此刻到像個出水芙蓉。

頭發随意的披着,還滴着水,衣服上暈開了好幾處水漬。

“你這是想我了,特意來看我的麽?”

陸彥啧了一聲,“正好到這邊來談點事情,順路過來看看你。”

蘇柒看他兩手空空,翻了個白眼,說:“你來探班也不給我買點吃的?”

“不然,現在帶你去買?”陸彥不過開個玩笑。

蘇柒卻沒臉沒皮的答應了,帶着他去了附近的小店,買了盒冰淇淋。因着蘇柒暫時有空,便陪着他在四處逛了逛。

橫店其實沒什麽可看的,她帶着他去就近的一個劇組,看了一位當紅的花旦。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回去。

回去之後,蘇柒開始重新化妝做造型,陸彥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她的劇本。看了幾頁,大致了解了她的角色,笑說:“你這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蘇柒睨了他一眼,因着她已經化好了眼妝,這一眼,還真是充滿了殺氣。

之後,陸彥又陪着她拍完了一場戲,暮色将至,他接到電話,就準備走了。

蘇柒親自送他到外面。

陸彥像是想到什麽,回身對她說:“對了,有個事我得提醒你。”

“什麽?”

“陸闖可能要報複你,最近你自己小心點。”

她微微頓了一下,片刻才開口,笑說:“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我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

“這裏又不是栾城,他能做的了什麽。”蘇柒故作輕松。

“你自己注意點,我走了。”

蘇柒笑着擺手,說:“歡迎常來啊。”

陸彥笑笑,随後便上車離開了。

蘇柒立在原地良久,看着車子駛遠,半晌她忽的轉頭,然而周遭不過幾個工作人員,并沒有任何異常。

這幾天她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原來這不是錯覺。

那天之後,蘇柒變得更加警覺,她給岑澄打過一個電話,讓他找幾個人暗中保護一下自己。岑澄應了,但到底有沒有派人,她不知道。

兩天後,蘇柒還是像往常一樣認真拍戲,等戲的時候,她去上了個廁所。

這天的洗手間特別的靜,她提着戲服進去,走到格子間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回頭的瞬間,一塊白色的布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對方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牢牢的将她鉗住,不管她如何掙紮都掙脫不了。布上有迷藥,她瞪大眼睛。

她支撐了很久,最終還是失去了知覺,被人裝進了麻袋。

咔嚓一聲,那人踩到了個東西,他退後一步,是一部手機,他撿了起來,輕觸了一下手機屏幕,灰暗的界面瞬間就亮了起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最近通話記錄。

約莫一分鐘前,撥出過一個電話,署名R。

☆、046:咱們算扯平了

蘇柒做了一個短暫而又真實的夢。

時光仿佛倒回到她的十六歲,在那個暗無天日的訓練場裏,有粗噶的男聲,狠戾的說着,“想活着就把對手打趴下。”

那裏只有鬥争,沒有和平。只有敵對,沒有朋友。

但凡有一時心軟,必定沒有好的下場,不死也殘。

十個人裏僅挑一個,也就是說一百個人裏只有十個人能走出這裏,有多難可想而知。

周圍彌漫着血腥味,糜爛之氣。

她們不能有心軟,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在任何事面前不能說不,必須勇往直前。

所以她們不怕疼,不怕死,并且毫無人性。

表面上她們是世間最美好的女人,實際上比毒蛇更毒,她們沒有心,更不會有情。

她們是嚴格訓練出來的利刃,出鞘必見血。

鮮血濺了蘇柒一臉,她只睜大眼睛,面無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脖頸動脈被割,血流如注,整個人一抽一抽的,生命在慢慢的消失,最後睜着眼睛咽氣。

蘇柒閉上了眼睛,汗水混合着血水緩緩滾落,整個人微微顫抖。

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遮住了燈光,她微微仰頭,男人背着光,蘇柒看到他嘴巴在動,帶笑的語調傳入她的耳朵,“你贏了。”

她露出了笑容。

對,她贏了也活了,這是離開束縛的第一步。

……

蘇柒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眼珠微動。

屋子不大,屋內只有一張床和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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