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慘叫
自從目睹過暗巷中的慘案之後,白長青就總是睡不踏實。中秋節也沒人陪着過,白長青便照舊來到街邊的小吃攤上自飲自酌。
白長青從下午三點一直喝的了夜裏,他東搖西晃的漫步在縱橫交錯的小巷之中,嘴裏念叨着:“真是倒了血黴了,碰上這種事真是晦氣,害的我最近玩什麽都輸!。”
白長青一邊叫罵一邊搖搖晃晃的走着,卻不知在這個中秋夜,他又将目睹到一場可怕的血案,而這一次他看到的不僅僅是結果,還有作案的過程。
“小冰!快跑!”
聽見蘇小小帶着哭腔的叫喊,羅小冰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頭。
羅小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卻又覺得不能丢下蘇小小不管,雖然她不明白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在她腦後卻已升起陣陣寒意。
“把你的嘴給我閉上!”楚浩然狠狠的一巴掌把蘇小小扇倒在了地上。
“你去死!”羅小冰沒有選擇逃跑,并肩作戰才是好姐妹該做的。
羅小冰抓起一把凳子砸在了楚浩然的背上,可憑她那嬌慣的軀體哪裏會有什麽力氣。
楚浩然轉身抓住羅小冰的頭發,把她的頭撞在了桌角上。蘇小小看到額頭上滲滿了鮮血的羅小冰,便發瘋似的撲到楚浩然身後,像正在捕食獵豹一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潔白的牙齒穿破了肌膚,像是要往骨髓裏紮去。
楚浩然疼的發出一陣咆哮,他伸手從後方掐住蘇小小的脖子,用一個摔跤手的動作把蘇小小從身後摔到了面前,蘇小小的腰磕在桌臺上,頭撞在了地板上,就此昏迷了過去。
羅小冰哭叫着蘇小小的名字,一向有些自私霸道的她此刻最擔心的卻并不是自己。
“買一送一,我就不客氣了。”楚浩然的話裏夾雜着潮濕的欲望。
羅小冰從蘇小小身邊爬起來想要做最後一搏,卻被楚浩然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羅小冰覺得自己的肚子從沒有這麽痛過,一股熱流從她兩腿之間滑過,羅小冰看着從裙角滴下的鮮血,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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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被綁在那間陰暗地下室中破舊的手術臺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扯掉了大半,楚浩然光着臂膀站在她面前,手裏捏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
“你知道嗎?是你先招惹我的。”楚浩然幽幽的說。
“小冰呢?你把她怎麽樣了?!”蘇小小嘶吼道。
楚浩然用刀子指了指擺在一旁的鐵架子,羅小冰渾身纏滿了紮手的鐵絲被固定在鐵架的正面,她的腰部以下被血染的鮮紅,連裙子都被浸的通透,腳上的粉色高跟鞋也變成了桃紅色。
“我先招惹了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些小巷中的女屍也一定是楚浩然的傑作了,蘇小小不明白的是他到底為什麽要做出這些可怕的事情。
“要怪就怪你爸媽把你生成這幅模樣,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眼神嗎?怎麽說呢?應該是悸動吧,而當時我的內心比你要興奮百倍,但是我把那激動的心情隐藏了起來,你是我的心結,我不能讓你溜掉。”
“那次相親我不該去的……我就是那時招惹了你嗎?”蘇小小以為楚浩然所說的心結是兩人互為男女朋友的身份。
“不不不,在你踏入診所大門的那一刻,在你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的那一刻,你已經是我的獵物了,知道嗎?那次相親也是我托人安排的,那可不是個巧合。”
“你安排的?你那時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在這條街上想打聽個人并不難。”
“所以我幾次爽約、遲到、包括拒絕你,你都沒有任何脾氣,你是把我當成游在水裏即将上鈎的魚。”
“呵,我是個有耐心的人。”
蘇小小的腦海裏此刻只剩絕望,她唯一的遺憾是連累了羅小冰。
“我任你處置,能不能放過我的朋友?”蘇小小懇求道。
“你是正菜,我會慢慢享用,放心,你不會受到什麽傷害,至于你的朋友,她是快餐,我會盡量減輕她的痛苦。”
楚浩然用鋒利的刀刃挑開蘇小小肩上的吊帶,整個上衣便随之脫落下來。楚浩然安靜的看着衣不蔽體的蘇小小,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楚浩然的手緩緩游進蘇小小兩腿之間,這時他忽然皺了皺眉頭,轉身看了看一旁下身滲滿鮮血的羅小冰,嘆道:“這漂亮的臉蛋,血流成這樣也沒法玩了,真是可惜。”
楚浩然說完便将目标從蘇小小那裏轉移到了羅小冰身上,他蹲在地上用手裏的小刀蘸了些滑在羅小冰腿部的鮮血,并把那染了血的刀子含在嘴裏,像在品嘗着什麽。
“你這個變态!你不得好死!”蘇小小看見自己的姐妹遭到了亵渎,忍不住大聲的叫罵。
楚浩然沒有搭理蘇小小,他依然只把目光集中在了羅小冰的身上,這身材實在太完美了,如果能把蘇小小的臉換在這副軀體上,那真是件值得珍藏的藝術品。
楚浩然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他覺得自己的頭很沉,是被什麽東西給重重的砸了一下?
楚浩然捂着腦袋回頭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拎着個破舊工具包的男人,那包裏裝滿了各種冰涼的鋼鐵器具,是麥子。
“我說過我們會相處的很好,楚明宇。”麥子冷冷的說。
“又是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楚浩然大叫道。
“我是麥子怡的哥哥,麥子龍。”麥子說話時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他有一張這個女人的照片,夾在一本硬皮筆記本裏。
花園街上的居民們沒人見過這個照片中的女人,除了白靜。
白靜在前些日子的某個深夜曾在麥子家的衣櫃裏發現過這張照片,白靜當時覺得那照片中女人的模樣身段竟與蘇小小還有些相似。
“她可從來沒提到過她還有個哥哥,那天晚上你突然出現在巷子裏,你從一開始就盯上我了?”楚浩然的話裏充滿了疑惑。
“就算你剪掉了頭發,戴上了眼鏡,我一樣認得出你。”
“我可從來都沒見過你,你怎麽會認得我?”
“你的照片當時還沒有被人從市醫院的大堂裏取下來,先進工作人員,楚大夫。”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地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總有善良的人會站出來揭露出惡魔的蹤跡,要找你并不用花太大的功夫。”
“哦,是這樣,這麽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楚浩然用語言分散着麥子的注意力,并伺機尋找着一擊致命的機會,而現在,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
“小心!”蘇小小觀察到了楚浩然的小動作,她當然不想自己的騎士遭到暗算。
幸虧有蘇小小的提醒,麥子才僥幸躲開了楚浩然突然刺出的手術刀。
麥子從包裏取出一把堅固異常的榔頭,瘋狂的向楚浩然砸去。
楚浩然抓着小刀拼命抵擋,在交鋒間被麥子一錘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鋒利的手術刀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用來救死扶傷的手背腫的老高,像被燙過的熱鐵。
麥子經常在外奔波勞碌,做的都是辛苦差事,常年呆在辦公室裏的楚浩然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楚浩然捂着自己的右手緩緩後退,然而這間地下室實在太小了,楚浩然還沒後撤幾步,就被那個挂滿了黑色塑膠袋的鐵架子擋在了身後。
楚浩然忍着疼痛一把将那些挂在鐵架上的袋子全部扯了下來,并将它們抛灑在空中。
黑色的袋子伴随着空氣中的塑料噪音遮擋住了麥子的視線,楚浩然抓起一根前端布滿了尖刺的鐵絲捅向麥子,這一下劃傷了麥子的腰。
麥子退避躲閃時,楚浩然趁機沖出地下室一路順着階梯往輸液間奔去。
麥子從工具包裏掏出一把約有一尺半長鋒利無比的尖嘴斜口鉗将綁在蘇小小身上的繩子剪開。
蘇小小用胳膊擋在胸前從那肮髒的手術臺上跳了下來,麥子從包裏取出一件髒兮兮的工作服和一把沾滿了鏽跡的扳手遞給她,說:“披上衣服,用這個把小冰解開,先別報警。”
麥子說完之後便快步邁上臺階去追逃走了的楚浩然,而蘇小小心裏卻嘀咕着:“為什麽不要報警?”
蘇小小心裏雖有疑惑,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還是先把羅小冰救下來要緊,被那些紮手的鐵絲劃着肌膚纏在身上,即使是旁觀者也能感受到那抓心的痛苦。
楚浩然飛奔出了診所大門,往那漆黑的錯綜複雜的小巷中逃去。
急匆匆的腳步聲吓跑了趴在垃圾桶上的野貓,兇殘的惡魔借着夜色的掩護消失在小巷的盡頭。
楚浩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沒命似的跑了多久,他實在是太累了,便靠在一根電杆下休息。
風吹着空蕩蕩的易拉罐來回滾動,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楚浩然覺得自己已經甩開了麥子,便不禁發出一陣得意的奸笑。
兩道燈光照下,把楚浩然暴露在明亮的光輝之中。破舊的皮卡車夾雜着發動機的轟鳴聲飛速駛來,像馳騁在草原上的烈馬,那車中人便是騎在馬背上的騎士。
楚浩然來不及躲閃,便被那厚實的輪胎從他的腿上重重碾過,筋骨錯節,發出清脆的響聲,卻掩蓋在被風吹動着的空罐子所發出的“叮當”聲中,而那一聲慘叫也被轟鳴的發動機所淹沒,這輛皮卡車确實已經太過老舊。
麥子狠狠的摔上車門,走到楚浩然面前,說道:“怎麽不跑了?”
“我求你,你留我一命,怎麽着都成。”楚浩然連聲哀求,麥子卻不為所動。
告求無果,楚浩然便起了搏命的念頭。他用左手悄悄伸向背後,在他的後腰上別着個黑色的皮袋子,像電視劇裏的警察們腰上所挎着的那種。皮袋中有一把短小的手術刀,小巧卻堅實的碎骨錘,一小瓶麻藥,一雙橡皮手套,和一個卷成團的黑色塑膠袋子。
郊區的暗巷是理想的犯罪場所,在這裏你甚至不用特意處理屍體,所以楚浩然才會把這些工具帶在身邊,這比在醫院時還要方便許多。
楚浩然把小刀捏在手裏準備做最後一搏,麥子卻站在原地并不上前。
“一次是你聰明,兩次就是我蠢了。”麥子識破了楚浩然的伎倆,高亮的車頭燈把瀕臨絕境的魔鬼照的無處遁形。
眼見沒什麽機會,楚浩然便将手裏的小刀往遠處一丢,又将身後的皮袋子解下扔到一旁,哀求道:“看,我這下什麽都沒有了,我不反抗,你就放過我吧,我有錢,我可以都給你,我在市裏有房子,全都給你做補償,說到底我也并沒有殺子怡……”
“你還敢叫她的名字!”麥子聽到妹妹的名字從這個混賬的口中說出來時便有些怒不可遏了。
麥子把鋒利的鉗口岔開,将它架在了楚浩然的脖子上,他想要剪斷楚浩然的喉嚨。
“我現在手無寸鐵,沒有抵抗力,你就這樣殺了我,也算是犯罪!”楚浩然甚至運用起了法律來當做武器。
“哦,是嗎?”麥子聽了楚浩然的話便将鉗子合住收了起來。
“你确實是個明智的人,哈哈哈,我們的交易現在還有效。”楚浩然倚着胳膊肘靠在路邊一處高高凸起的石臺上,發出了興奮的笑聲。
“你很喜歡笑嗎?”麥子問。
“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何必執着?現在我活命你收錢,咱們雙贏,難道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我可以不剪斷你的喉嚨。”麥子把手中的尖嘴斜口鉗丢開一旁,“但你要照我說的做。”
“行行行,你說什麽我都照做!”楚浩然興奮的點着頭,他的腿似乎也不疼了。
“張開嘴,咬住這個臺階。”麥子指了指楚浩然身後那個凸起的石臺。
“咬這個幹嘛?”
“你照做嗎?”
“做!做!我咬着它。”楚浩然艱難的翻過身趴在地上,并用兩排牙齒緊緊咬着那堅硬的石階。
“咬緊了嗎?”麥子緩緩走到楚浩然面前。
“恩恩!”楚浩然拼命眨着眼睛,口內發出含糊不清的應答聲。
麥子這輩子從沒有在原地踏步上使出過這麽大的力氣,他聽到了下颚撕裂的聲音,這一腳像是搗蒜時所用的蒜錘,重重的踩在了楚浩然的頭上。
沒有慘叫,只有碎牙和鮮血,楚浩然的嘴角旁邊撕開兩條肉骨交錯的裂口,麥子在楚浩然的頭頂将鞋底的血跡蹭幹淨,說道:“現在你可以笑個夠了。”
自從目睹過暗巷中的慘案之後,白長青就總是睡不踏實。在這個中秋夜,他喝的暈頭轉向,在走出一條小巷口時險些被呼嘯而過的皮卡車給撞個正着。
白長青借着酒勁準備追上去給那個司機一些教訓,可憑他這幅東倒西歪的模樣怎麽能追的上飛馳而過的汽車?
就在白長青打算放棄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輛破舊的皮卡車在不遠處停住了。
白長青撸起袖子準備要大展身手,等到他走到近處時卻透過車窗看到了在電杆那頭發生的殘暴一幕。
白長青吓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把沖腔而出的叫聲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掐住自己顫栗的雙腿,輕輕的挪着步子跑開了。
等到第二天睡醒時,白長青已經搞不清楚昨晚發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酒精引起的幻覺,又或者是夢?白長青心裏沒有答案,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肯定是沒法睡的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