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0.4.18一更

新年一貫是最忙碌的,悠之一大早起床,就聽到外面嚷嚷的聲音,她換了水粉色的洋裝下樓,許恒本是走在沙發上與安之言之說話,竟是立時站了起來,道:“妹妹快下樓坐。”

言之白他一眼,死看不上,道:“自家人,做什麽那麽外道。這知道的是我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母娘娘來了呢!”

悠之噗嗤一下子就噴了,道:“三哥就是會欺負我,有我這麽年輕好看的王母娘娘嗎?”她看到桌上有許多葡萄,吃驚道:“我們家在哪兒買到的葡萄啊!”這種反季節的水果,有錢都買不到的。

言之直接就塞一個嘴裏,道:“早上秦大少差人送過來的,還有別的呢!啧啧,有錢就是不一樣。真是土大款。”

安之将手中的報紙放下,推了推眼鏡,淡淡道:“人家送你禮物,該是感謝才是,這般言道,委實有失體面。”

言之聳了下肩,讨好的靠近安之笑:“大哥說的是。哎呦,悠悠快來哥哥這邊兒,我和你說……”剩下的話吞了下去,規矩的坐了坐,悠之回頭就看到沈蘊,笑着打招呼:“父親。”

能給他們家三哥吓成這樣的,也只這麽一個人了。

沈蘊颔首,道:“去玩兒吧。”

悠之剛坐下就聽到門子進門禀道:“老爺,有客人。”

沈蘊揚眉,不知是何人。言之見狀迎了出去,不多時進門,道:“人已經走了,是陸家安排過來送東西的,我讓人給東西都送去偏房了,父親還是看一下,心中有個數兒。”他手裏拿着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道:“這是陸大小姐單獨給悠之的。”

悠之好奇的接了過來,雕花的紅木小匣子,倒是看不出裏面是什麽。

言之道:“你打開啊。我們也看看是啥。”

悠之遲疑一下,按開了扣子,也不知陸寧會送她什麽,“啪嗒”。

“卧槽。”言之發出驚呼。

悠之突然就笑了出來,一把最新款的勃朗寧,她飒快的拿到手中,利落的擺出一個姿勢,笑道:“帥不帥?”

言之:“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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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蘊看她這般,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行了,大過年的,你趕緊給收起來,別走火了。倒是要多謝陸小姐。”

悠之點頭,道:“還是陸寧姐體貼啊!”

沈蘊叮囑:“不準亂來。”

悠之覺得自己真是好冤枉,這分明就是給她防身用的啊,怎麽就是亂來呢。想來這姐弟二人都喜歡送人槍呢,她之前也從陸浔那裏得到一把。

許恒在一邊看着,笑道:“小妹真是讨人喜歡,早就聽聞陸大小姐十分的高冷,倒是不想也能與小妹交往從密。”又想到秦家一早送來的東西,他笑容更是大了幾分。

言之再次翻白眼,“如果不讨陸寧喜歡就不用為她挨那一槍,我倒是希望我們家悠悠一點都不讓她喜歡。”

言之對這個二姐夫死看不上,也不搭理他,道:“來,悠悠,我們打牌去。”真是一點都不想聽這個倒黴催的拍馬屁。

許恒看言之這般态度,也不惱火,臉上只是陪着笑容。

倒是沈蘊道:“好好和你二姐夫說話。”

陸家的大年三十兒與往常一樣,一大早就貼好了對聯,中午吃了團圓飯,下午便是無事兒,一家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十分随意。雖然悠之也挺喜歡打牌,但是倒是沒什麽人招呼她玩兒,她肩膀有傷,累着可就不好了,因此悠之只在客廳裏吃水果看書,一旁就是小團子圓圓。

其實重新來過之後悠悠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樣了,或者說,更加留心了,她這個時候再看,其實也是覺得,二姐并不是許多年以後開始忽視圓圓,而是現在就有這個傾向。

像是現在就是這般,竟是沒有一個人管圓圓,雖說家裏人也是不少,但是她不過才三歲罷了,懂什麽呢。讓她自己這樣走來走去,哪裏安全。

“鳳喜。”悠之召喚人:“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專心照顧圓圓。”

鳳喜哎了一聲,應了。

晚飯之後一家人更是越戰越酣,男男女女的,擺了好幾桌,悠之帶着圓圓去門口放鞭炮,笑的小姑娘直拍手,只道:“小姨最好,小姨最好。”

因着沈家一直都沒什麽小孩子,圓圓是唯一的,因此上上下下都疼她疼的不得了,若說差一分,那倒是她的父母了。不過許恒也是精明的,看沈家人都這樣喜歡圓圓,自然也要做出十二分喜歡圓圓的樣子。可悠之倒是記得,他曾經說過:“從生下我就不待見這丫頭片子,我許恒哪裏能是沒有兒子的人。”

伴随着鞭炮聲,汽車的喇叭聲響起,悠之有些好奇,望了過去,交代鳳喜:“去大門口看看。”

很快的,鳳喜就跑回來,身後還跟着秦希,秦希穿着大衣,抱着禮花,道:“估計你喜歡,我過來和你一起。”

圓圓對秦希張開胳膊:“抱。”

她是認得禮花的,喜歡的不得了,因此看到有人送,也高興。

秦希一愣,緊張:“我、我抱嗎?”

悠之笑言:“是呀。”

秦希将圓圓接了過去,有點小緊張,嘟囔:“我第一次抱孩子。”

悠之歪頭笑:“你就當練習呀。将來你有了孩子,就熟悉了。”許是新年的氣氛太好,她開着玩笑。

秦希揚起了嘴角,道:“哎呦喂,我也能有這樣一個大閨女麽。”

招呼人将他車上的禮花都搬了下來,幾人放了起來。不過秦希到底是客人,鳳喜将圓圓接了過去,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門檐下。

看着禮花絢爛,秦希輕聲問道;“悠之,你還會如期出國嗎?”

悠之淡淡的笑,随即搖頭道:“應該不會,我大概會傷好才走,怎麽?”她看向了秦希。

秦希輕描淡寫:“我要出國了。恩,我應該比你走得早。”他低頭看悠之,笑着言道:“我已經決定了,要去國外讀空校。”

悠之一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許久,她問道:“你要去讀空校?”果然命運的軌跡是不會變得嗎?

秦希點頭,認真:“經過教授的事情,我突然就發現自己真的很渺小,渺小到什麽也做不到。大家都在努力做事,只有我還每天玩耍,其實我耽誤的哪裏是別人呢,只是自己罷了。我與齊修哥談過了,他說國內空軍這一塊是短板,若是我能學成歸來,以後或許就能起到大作用。我想,既然如此,那麽我就該努力,也許有一天,我能成為他真正的幫手。”

絢爛的煙花下,俊朗的青年神情堅定無比,他道:“你說,煙花飛的高不高?”他認真的笑了起來,“我會飛的比它還高。”

不落的雄鷹。悠之想到這句話,溫柔的笑了出來,她鮮少笑的這樣溫柔,秦希看呆了,悠之認真道:“我相信,你會成為你齊修哥都欽佩的人。”

秦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他似真似假道:“所以,你覺得齊修哥又老又不好,所以打算選擇我了嗎?是看到我年輕英俊身體好等等優點了嗎?”

悠之哈哈大笑,戳他肩膀道:“你能不能不這麽自吹自擂啊!我說秦謹希啊,你現在都不一定打得過我,還身體好?完全看不出來啊。”

秦希委屈死了,他道:“我是靠智慧取勝的啊,打架什麽的,有辱斯文,你懂麽你!有辱斯文。”

悠之哼:“就打不過別人的人才這麽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看着煙花絢爛的星空聊天,沈蘊站在二樓的窗邊,看着樓下的一對年輕小男女,微笑點了點頭。

“父親,你怎麽不過去玩兒啊!”涵之起身回房間拿錢,就看父親的書房虛掩,來到窗邊,見樓下正是秦希和悠之,她道:“秦二少怎麽過來了。”

父女二人就這樣看着樓下,也不知秦希說了什麽,悠之捶了他很多下,秦希可憐巴巴的往後躲,不過卻笑得歡暢,小圓圓圍着兩人轉,咯咯的笑。涵之見了,倚在窗邊,輕聲道:“看他們這般就覺得年輕是真好。”停下話茬兒,看向父親,言道:“父親、父親該不會是想……”

涵之不知道自己揣測的對不對,但是她是看得出來的,父親并不希望悠之與陸浔、秦言接觸多,但是對秦希卻并不介意。

沈蘊嗓音渾厚,“悠之還小,這些我暫時不想,但是如若可以選擇,我更樂意選秦希這樣一個女婿。”

涵之笑問:“為什麽?”

沈蘊反問道;“那你覺得呢?”

涵之想了想,道:“許是因為他更年輕,更容易被悠之掌控吧。陸浔與秦言,他們都是洞庭湖的老麻雀,心思太多了。悠之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這是趙二的口頭禪,涵之時常過去送東西,倒是也學了去,沈父微笑道:“其實說起來,既然是要結為夫妻,有哪裏有誰被誰掌控的說法呢!心思多不多不重要,與悠之琴瑟和鳴才是正經。其實我不看好這二人,倒也并不是全然因為他們年紀大。”沈父望着悠之的笑臉,道:“你又什麽時候見悠之對着少帥或者秦言笑的這樣厲害呢?我是做父親的,我希望的是自己女兒快樂。夫妻二人要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興趣才能走到最後。悠之只是一個小女孩兒,而陸浔和秦言都背負太多了。悠之與他們在一起,會辛苦。”

涵之颔首,笑了起來:“父親整日我們操心。”

沈蘊認真道:“我現在有時想想,只怨恨自己在穎之的事情上沒有更加堅定一些,許恒這個人,十分一般。正是因此,我不希望你們幾個受騙,這個世道,對女子的要求總是比對男子多許多的。做父親的是最該好好的保護你們。”

涵之笑了起來,認真點頭,“我們都知道,都知道父親的心思,也能體會您的苦心。就算是最小的悠之也是如此。”

沈蘊微微眯眼,道:“你們幾個之中,我最擔心悠之,也最不擔心悠之。她比我們想的都沖動,又比我們想的都冷靜。很極端。”

“四姐四姐,哪有你這樣的啊,取錢的功夫竟是跑來和父親聊天,把我們撂在那兒,母親可要生氣了,走走。”岚之過來逮人。

沈蘊擺手笑:“去玩兒吧。”

……

大帥府。

陸浔斜倚在太師椅,穿着長靴的腿搭在茶幾上,端着紅酒品,整個人沒有一絲醉意。

陸林進門禀道:“少帥,之前在長山峽伏擊大帥的人已經全都抓回來了。”

陸浔立時起身,道:“走,帶我過去。”

“少帥,今日是……”陸林有些為難。

陸浔似笑非笑:“你們都能不過年,怎麽我就不能?再說這年過的,又有什麽意思呢?”他望向熱熱鬧鬧的院子,此時正有奉城名角小鳳仙在唱堂會。他厭惡的皺眉,“走!”

套上大衣,很快就出了門。

大年三十,街上不少孩子正在放鞭炮玩耍,車子開得不快,陸浔問道:“他們交代了?”

“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衆的土匪,這次圍堵大帥是收了別人的銀子。槍械什麽的也是那邊的人提供的,他們說不出是什麽人,不過我檢查了槍械和銀子,還真是與袁家那邊有關系,只是,你說袁家真有這麽傻嗎?這樣明晃晃的給證據留給我們看?而且剛參加完他的壽辰就出事兒,誰不懷疑他啊。現在各方的意思也都是他幹的。”陸林禀道,遲疑一下,又道:“這次的武器看着應該都是川系那邊從國外進口的。不過屬下覺得不怎麽對,詳細調查了一下運送路線,覺得這武器過去的路線,怎麽像是從咱們奉城走的。”

陸浔頓時冷笑出來,他食指輕輕的點着窗戶玻璃,道:“從奉城過去的?倒是有點意思。”

陸林點頭,“這條線索,屬下并沒有告訴第二個人。我詳細的詢問了土匪頭子,按照他的說法,時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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