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兵襲擊
艦長室中氣氛沉默。
“還檢閱個屁!”張翼德吼,“立刻解散儀仗兵,把我老張的兵換上去,雖然只有一百來人,難看了點,不過總比鬧出事來強。”
“如果他們想鬧事,總能找到辦法。你防也沒有用。”陸伯言卻很平靜。
“按你的說法,讓他們鬧?然後我們就死心塌地的一輩子爛在這軍艦上吧。”
“反正你以前也沒打算出去過,最多是回到從前,為什麽你現在這麽沉不住氣了呢。”
“以前那是因為沒覺得有希望,但現在你跑來,告訴我們一切是有希望的,結果我們信你了,心又活泛了,現在當然會害怕。現在你說,你有什麽辦法?”
“我沒有辦法。”陸伯言搖頭,“只有去做。”
“你什麽意思?你要還用這幫人進行檢閱?”
“是的,這是必打的一仗,我們不能退後。堅持不一定會勝利,但這時解散儀仗隊,我們就已經輸了。”
“好。既然這樣,我老張就跟着你一起拼了,我去告訴他們,哪個敢在那天鬧事,我就斃了他們。一群鬧事就斃了一群,有本事他們就試試。”
“軍紀當然要嚴申。但光有這個不夠。人有都有從衆心理,也覺得罰不責衆,認為我們無法真的嚴懲好幾千人……而且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我們的失敗。我現在所賭的,只有人心所向罷了。”
張翼德搖頭:“我以為你有什麽辦法,你現在想靠他們良心發現?良心這東西管用,還要機關槍幹嗎?”
“不靠良心,只靠他們自己的頭腦。永遠別把人群當傻子,什麽事對他們有利,他們清楚的很。如果你真得是為了他們的利益去做的,就別害怕。”
“好吧。我說不過你。反正那一天見分曉。”
“報告,一艘小型運輸艦請求對接。”控制室突然傳來迅息。
張翼德吓得一蹦:“不會是提前來了吧!這回真完了。一定是的,除了視察的怎麽還可能有人到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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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是什麽人?”陸伯言問。
“說是海軍學院學生團,組織前來參觀實習的。”
陸伯言表情變成了古怪。
“哇,是不是你手下的學生兵來了?”張翼德喊,“正好正好,最好來個幾千人,快讓他們上船!”
“幾千人?”陸伯言搖頭,“我有不好的預感。不是你想像的那幾千人。”
對接艙門打開,轟啦啦一片尖利聲浪先沖到門口的幾個兵,然後一群——一大群學院女兵興奮叫嚷着沖了下來,無視的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
“警報!警報!”衛兵趴在地上抱緊通迅器,“船上發現女人!船上發現女人!足有好幾十萬,太可怕了!”
“女人?”中控室話務員吓得甩掉耳機,跳起來大叫:“全船紅色警戒,開啓所有檢疫換氣清潔系統!女人們來了!”
“快快快!快把我們艙門封死。”各艙紛紛發來要求,“太可怕了,不能讓她們看見我們這個樣子。”然後所有人四下翻找早生鏽的剃須刀的板結的洗發水。
女兵們在艙室中橫沖直沖,尖叫聲浪撼動全船。
“哇塞!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怎麽這麽髒啊!全天下男生寝室怎麽都一個樣啊?”
“應該是往這邊走吧……不對不對,往這邊來!”
“陸教官在哪兒呢?喂,你看見我們了嗎?”女孩們沖着監控攝像頭招手。
陸伯言一副快哭的樣子。
張翼德瞪大眼睛:“這這這這……這是真的女人嗎?天啊,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麽多活的了。看起來和古代的不太一樣了嘛。”
十幾分鐘後,白霜第一個沖進指揮室,衣服上挂着十幾個拉着她想搶先的同學。
“哇哈哈!第一!”白霜蹦着,“沒想到我們會來吧。”
“像個當兵的樣子!立正!”陸伯言大喊。
白霜吓得繃直,後面的女生嘩啦啦掉下來摔了一地。
張翼德高興的直搓手:“我說姑娘們啊,你們真是來得熱烈的歡迎啊,我自我紹介一下,我是這艘航空兵的船大隊長名叫張翼德,雖然我長得像水雷,但是我熱愛詩歌和哲學。”
沒人理他,所有女孩叽喳圍上陸伯言。張翼德郁悶的跑去牆角,一看徐謙已經在那裏蹲着了。
“你們跑來幹什麽?”陸伯言遇上兵變時表情都沒這麽痛苦。
“你們這三天後就要接受檢閱了,我們是特地來預檢一下的啊。”白霜得意洋洋,“我組織的,學院同意了,我帶來了二十個班呢,這三天不幹別的,就幫你們打掃衛生整頓軍容。”
“胡鬧!”陸伯言面對女生團,也只有這一句經典臺詞可用,“這裏很危險!”
女生們全笑的栽到地上去。
“是啊,來之前就聽說了這裏全是惡棍流氓,所以我們特地全副武裝,擒拿格鬥沒過六級的都不讓來。結果到這一看,每個艙吓得連門都不敢開。就你們這幫兵将來也能上戰場?”
“我膽量大的,你看我就敢和女人說話。”張翼德又湊上來。
白霜眼一白:“我讓你過來了嗎?”
張翼德很識大體的回到牆角抱頭。
之後三天,精衛號裏所有惡棍都在痛苦和戰栗中渡過。
第一天。“清潔了清潔了!”女兵們戴着白口罩白手套沖進每一個艙,“通通貼牆站好,手放頭上。”先對人噴一通殺蟲劑。然後就拿一鈎子伸床裏下鈎,于是萬年沒洗的抹布式衣襪帶着無數蟑螂老鼠噴湧而出,女兵們不尖叫也不蹦跳,直接上火焰噴射器,燒完再來一通幹冰降溫。然後拍拍手:“好了!下一艙。”留下一屋背心短褲黑臉白沫瑟瑟發抖的大老爺們。
第二天。所有士兵要求穿戴整齊排隊從女兵哨卡前通過接受甄別,女兵們在桌後坐成一排,按發型胡須臉部領口袖口褲腳皮鞋裝備等幾十個項目考評。其中一人舉起紅牌,這個兵立刻被拖走拉進小黑屋,然後就聽裏面殺豬般慘叫,外面所有士兵冷汗滿頭,幾分鐘後看見一個人形物體像是被放進洗衣機裏轉過似的丢出來,保證再看不到一點胡碴兒——下巴都磨脫皮了;脖子中再搓不出一點泥兒——已經又紅又腫;皮鞋和頭發亮得像鏡子——用得都是同一種鞋油。
第三天,鏡子成為緊俏商品,所有人出艙之前自覺在屋裏照了又照洗了又洗,然後對室友回眸一笑:“你覺得我看起來怎麽樣?”在一片狂吐聲中被踢出去。所有人沒事找事也要在外面溜圈,看見巡邏檢查的女兵就往上湊:“同學您幫我看看我這樣行不?”然後很享受的接受女生的捧腦袋揪領口捏耳朵細細檢查,得到一句:“不看臉還是挺帥的嘛,注意保持哦。”然後美的飄一整天。
張翼德自己在屋裏貓了幾小時,把自己泡到皮膚浮腫,用電鋸鋸斷了胡須,臉上撲了好多爽身粉,終于鼓起勇氣走出來去接受檢查,結果女兵面還沒見着,男兵先吓哭好幾個。最後被以影響士氣罪關了小黑屋。
這場軍容整頓運動檢查标準之嚴厲,懲戒手段之殘忍,在精衛號上史無前例,在全軍也是駭人聽聞。但奇怪的是,沒有激起任何抗拒,更沒有兵變。所有人被收拾了一通,都覺得有點上瘾。紛紛問女兵們下周還來不來。
于是陸伯言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世界上為什麽還要創造女人的緣故。
然後,檢閱就來到了。
“海軍大臣專用艦永成號,開始靠攏,三分鐘後對接。”
三千位禮仗兵沉默整齊的立在第一對接通道前的廣場上。現在看來,他們完全合乎規範,但沒有人知道,海軍大臣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會發生些什麽。
“對接開始,艙門将在倒數六十秒後開啓。六十、五十九……”
張翼德深吸一口氣,覺得有點緊張——其實是十分緊張。徐謙連頭都不敢擡了,只低頭默念上天保佑之類的。陸伯言只是一直注視着儀仗方隊,一言不發。好像要用眼神把自己的意志貫注進士兵體內似的。
這時一位軍官疾跑到他身邊,向他耳語了些什麽。
陸伯言的拳頭一下就握緊了。
“怎麽了!”張翼德喊。
“有幾名女兵,在船內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