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劇痛
獨自悄悄藏匿在海王神殿，我最喜歡欣賞那将要做海王靈魂容器的女子軀體：波光粼粼後，金發美人的肌膚白得像羊脂雕琢的塑像，手臂纖長，腳趾像是圓潤的珍珠，細節都符合一件藝術品的比例。又因為是寒帶人種，她比薩沙高挑，臀部比小賤人更渾圓，胸脯也更白膩飽脹，但腰肢卻細膩得恰到好處。這具軀體，如果由着我的心意妝扮，只要一襲藍金白色俄式刺繡宮裝，就足以從外表和氣勢，把聖域捧着的女神狠狠踩在腳下！
海王得到了這樣的軀殼後，會怎樣裝飾打扮？她金色的長發如果戴上珍珠，該多好看----我有些怨念地想，再低頭看看自己，我略憂傷地嘆了口氣：雖然我也有很美的容貌，雖然我篤信不疑真正的愛是靈魂之愛，但，如果我也是個女人，心愛的男人會不會更享受和我親吻的樂趣？
唉。希緒弗斯……和我一次交融激烈的愉悅熱吻都沒有。每次都是我強吻他----他雖然不反感厭惡，卻根本也沒有甜蜜快活感啊！
我怏怏地向外走。波塞冬神殿外，暗紅色珊瑚在臺階兩旁叢生，如同茂密的植物點綴裝飾着這座海王的宮殿。一眼見到這顏色，我輕輕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緊緊綁着的同色系帶：這是命運的羁絆和心頭的線，哪怕離得再遠，我的希緒弗斯，終有一天，我要重歸你的懷抱胸膛內。
我留意着這片海底王城的動靜，當眼見頭頂如同藍色玻璃的天幕呈現異狀，亮晃晃的海水漩渦卷起，水浪激起漣漪，一圈一圈散開----就像小石頭投入水中翻騰，外面聖域的人，終于來了。
然而很明顯，不是希緒弗斯的小宇宙感……他就那麽舍不得離開聖域，離開守護的薩沙嗎？！我失望沉下臉，覺得自己像傻瓜一樣白白等着他，忿忿掉頭往裏走。
這時候，拉達曼迪斯和潘多拉的小宇宙，也清晰逼近----好！就讓我，找機會報複潘多拉先！！
我重新隐身于海王神殿黝黑的深處角落，借助海王力量的遮掩，放縱小宇宙冷然聆聽外面的動靜：聖域來的兩位使者，一位是尤尼提的老朋友，之前就在東西伯利亞學習修煉的笛捷爾。另外那個自然是和他交情最好的天蠍座卡路狄亞。
笛捷爾正在對領他們來到中央神殿階下的尤尼提表示感謝----突然冥府的力量襲來！笛捷爾驚呼尤尼提-----
哦，是拉達曼迪斯出手，一掌洞穿了那個尤尼提的胸膛？笛捷爾見好友死去，悲憤地要報仇，使出了寒氣極光處刑？
可是，我卻清楚看到，神殿內，一叢粉紅色的珊瑚從地上長出，凝聚成人形----還是那個尤尼提。他冷着臉毫發無損地複原，更身披海王麾下海将軍的鱗衣，徑直向供奉着海王盔甲和雅典娜封印之壺的房間走去----毫無疑問，聖域的黃金聖鬥士們被騙了，尤尼提一定也想借假死來一招，以逸待勞。
神殿外，拉達曼迪斯為了保護潘多拉，發出翼龍的怒吼，一招就震碎了冰封他們身體的鎖鏈。潘多拉一心急于立功，吩咐了拉達曼迪斯幾句，獨自往神殿這邊來尋找奧利哈爾鋼-----呵呵，正合我意。
翔翼轟鳴對上極光處刑，從巨大的聲響判斷，那些珊瑚和海藻點綴的柱石地板，此刻都被損毀得不輕。而潘多拉耀武揚威的高跟鞋聲，夾雜着手持武器的清脆觸地聲，漸漸逼近----
我冷冷一笑。感覺這個讨厭的女人正伫立在正門外，海王三叉戟圖紋徽章下，打量神沉睡的宮殿……
“海王啊！就讓我破壞那個力量吧！”潘多拉的聲音！！她推開了虛掩的大門-----
就是現在！！
蓄謀已久的我，從身體中猛然迸出強光，光柱爆裂撕開氣流，狠狠向出現的黑色人影沖擊而去！！她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猝然領受一下重擊，當場跌倒在地昏死過去！！
啊哈哈哈，滋味怎麽樣啊？這個愚蠢的潘多拉沒準還以為，是海王的小宇宙力量呢！
如果不是顧忌尤尼提會随時出現，我真恨不得跑到大門口，朝這個嫉妒坑害我多次的怨婦臉上，惡狠狠扇幾個耳光！扇腫她那張喪氣臉----就這水準也自命冥軍首領？實際算個什麽玩意？居然還穿着高叉吊帶襪，癱在地上也露着白花花大腿：饑渴得像蕩/婦一樣裝束，可是露這麽多，冥王認真看你一眼嗎？
我眼露兇光地想，拉達曼迪斯要是現在趕過來，托我的福，他可一飽眼福了。呵，這條有心卻沒膽的區區忠狗！整天被潘多拉頤指氣使，丢足了三巨頭的臉！現在假如剝光了給你睡，你敢不敢啊！？不敢就是沒膽的窩囊廢！！
暗自痛罵一番潘多拉和拜倒在她粗壯大腿下的感情奴隸，我再聆聽着外面的動靜：現在的情形，似乎是天蠍座單獨對陣拉達曼迪斯，他叫笛捷爾趕緊追上潘多拉？
一方叫嚷着這次要貫穿你的心髒，一方回擊心髒就是點燃對手的火種----卡路狄亞嘴巴也是從不吃虧啊，反正，無所謂無所謂，這兩人誰打敗誰都可以，如果是滿嘴軍人忠誠卻膜拜潘多拉的拉達曼迪斯死，我還更喜聞樂見。
我将注意力集中到神殿內将要上演的，一出好戲上：尤尼提已經抱着封印海王靈魂的雅典娜寶壺，靜靜藏匿在一旁。他想勸說即将入內的好友，黃金聖鬥士笛捷爾打開封印。而以我對聖域這幫人的了解----這是絕不可能辦到的哦。
門外匆匆趕來的笛捷爾----他震驚于潘多拉重傷昏迷，卻很有風度，也很蠢地沒趁機宰了那女人。
“恐怕潘多拉就是被海王的力量擊敗……充溢着這裏的強大小宇宙，想象不出來除了海王還會有誰。”他喃喃低語，警戒踏入這寬廣的神殿：他卻沒有被攻擊。
我津津有味看着隐匿在陰暗處的尤尼提，他正目不轉睛瞧着笛捷爾，是在盤算自己身為海将軍該如何重新出現在，以為自己死亡而悲憤傷心的老友面前？
笛捷爾沿着神殿的主道向前走，他徑直來到幕牆前，看清了透明牆壁裏封住的女人軀體後，面露震撼：“怎！怎麽可能！！”
“瑟拉菲娜小姐！！！”他驚呼！！
----老相識。沒準還是少年學習時代，心中的陽光女神呢。我偷偷暗笑。
“現在！！我這就把你解救出來！！”
----“這可真為難啊，水瓶座！我是不允許你随便碰她的。”随着尤尼提的這句話，迅速蔓生的粉色鹿角珊瑚，纏住了笛捷爾，将他像附生的牡蛎一般，粘在海柱之上。
“終于出現了，看來要和你們海鬥士一戰是不可避免的。”笛捷爾毫不驚慌說道。
尤尼提嚴嚴實實戴着海将軍的頭盔，遮住了自己的本來面目。“抱歉，我不想戰鬥。我冒昧想得到聖鬥士你的協助----你一直尋找的海皇的奧利哈爾鋼，可以作為交換送給你。”
尤尼提果然說出了那個希望：借助黃金聖鬥士之力，打開雅典娜封印的壺。“附身于這保存完好軀體上的海王波塞冬陛下，将會帶領我們支配全世界。”
笛捷爾氣得咬牙，白森森凍氣萦繞着海柱----他是太生氣，所以沒判斷出這個海将軍的身形和嗓音，有點熟悉嗎？
“你瘋了嗎！！這樣的要求我是不可能答應的！！竟然要附身于我好友的姐姐身上！！！我絕對不會允許！！！”話音剛落，他憤怒地從珊瑚中脫身，狠狠一拳擊在這個海鬥士的臉上！！
精彩！！
锵一聲，鱗甲頭盔飛起，清脆掉落地上。笛捷爾震驚地望着這個海将軍的臉：“怎麽，會----你不是應該被翼龍貫穿身體，死了嗎？尤尼提！！！”
“當然是因為，海王波塞冬陛下，賜予了我珊瑚一樣重新生長軀體的複原力量啊！而且笛捷爾啊，你必須要答應我！！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你答應過我，要為了布魯格勒出一份力！！請你實現自己的諾言吧！！！！”
“我拒絕！！這種行徑是對瑟拉菲娜小姐靈魂的粗暴蹂/躏啊！！作為聖鬥士也好，朋友也好，我都不能答應你！”
“我是要解救布魯格勒！！姐姐感染區區風寒卻因為嚴寒衰弱而死！！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被封閉的地方，徒然的等着被凍死的那一天呢？我好羨慕，生活中能被陽光照耀地方的人們！！這就是我要振興布魯格勒的願望啊！！笛捷爾！！！”
----啪啪啪啪。兩人争辯得熱火朝天，我大方鼓起了掌，從藏身的立柱後，款款走出。“這真是打動了我的一席話啊，你說得很對，尤尼提。你們當然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已經彼此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轉頭看到一身紫黑冥衣的我----我翩然而立，笑容可掬。
笛捷爾卻首先變了臉色，“米諾斯你！！”
“你好啊，笛捷爾。這位先生的理想我可以幫他完成哦。人類的軀體有幸承載偉大海王的靈魂，這是多麽榮耀的事啊！這位瑟拉菲娜小姐如果能讓自己的弟弟和子民們都過上在陽光下幸福生活的日子，一定會感到無上光榮的。”
我微笑着朝尤尼提走去“您好啊，我之前混入了城堡，您收容了剩下的人民，是個負責的領主，所以我願意幫您實現心願----既然聖鬥士不願意做這個交易，那麽我揭開海王的封印後，您能把奧利哈爾鋼交給我嗎？”
尤尼提懷中抱着一個黃金壺，上面貼着雅典娜的名字，呵呵，這玩意和那個黃金匣子如出一撤嘛。
“尤尼提！別聽他的！！”笛捷爾見狀不妙，激動大叫----當然我的星辰傀儡線已經暗暗纏住了他。
尤尼提望着我，半信半疑，“你不是黃金聖鬥士，怎麽有力量解開這個牢不可破的封印？”
我哈哈一笑，伸手一指正奮力燃燒小宇宙，意圖凍結念力之線的笛捷爾，“您瞧您老朋友着急的樣子，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種能力了----您看明白了嗎？聖鬥士們是來偷，甚至幹脆來搶奧利哈爾鋼，我卻是來光明正大借用，請您快點做決定哦。”
星辰傀儡線在笛捷爾的凍氣下，凝結成了鋼琴線一般剔透的玩意，他似乎有掙脫的可能----
尤尼提望着我，毅然點了點頭。
我興奮----笛捷爾大叫“住手！！！！”但，已經晚了，我的手指，擱在了那金燦燦的雅典娜寶壺之上----光芒一瞬間就像被我的軀體，貪婪吸收着。
我的指尖發出皎潔白光，就像月華照耀海面。“偉大的海王啊，請您從沉眠中，蘇醒吧，我們已經為您準備下了，暫居的軀體----”
雅典娜的封印被揭開！！
強悍得令人不敢想象的神，從沉睡中睜開了眼----海王的靈魂，以一串剔透水泡的形态從壺內咕咚咚冒出，迅速擴散----神殿內的我在這巨大的壓迫力下幾乎毛骨悚然：這就是真正的神啊！！
水泡鑽入粼粼牆壁內，瑟拉菲娜的軀體，猛然睜開了雙眼！！好深邃好剔透雛菊般的藍色----卻冷冰冰高傲無比。
“姐姐……”尤尼提喃喃道。
----傻瓜。 我心想。那是海王陛下。
随即，水牆像透明的帷幕一樣自動分開，這個有了靈魂的軀體，驕傲地走了出來！！這種步履氣度，沉穩而高貴，海王！！
一瞬間，屬于海王波塞冬的鱗衣，穿在了這女性的軀體身上！！而瑟拉菲娜的臉龐沒有半點女性的嬌媚溫柔神态，她或者他，天生高高在上，冷然打量着其他活物！！
我深吸一口氣，恭敬地行了個禮，“所有大海和湖泊的君主，宙斯神的兄長，偉大的海王啊，您的威嚴與洪水匹敵，您的力量能打碎萬物----我們終于親眼得見您！”
“是你，把我從沉睡中喚醒----你是誰？”
“我是您兄弟冥王哈迪斯的下屬，特意來喚醒您，以保護奧利哈爾鋼，讓它不要落入雅典娜的手中。”
“雅典娜……”海王的臉上浮現出惱火神情，“區區雅典娜這個黃毛丫頭的封印，算什麽？！我要醒來的時候，自然會憑自己的意志醒來！！”
我見狀，立即道，“是的，我也認為您是在自己的意思下入睡……因為雅典娜的力量實在是不堪一擊，她怎麽可能真能封印如此強大的您啊！”
“我本來，打算再睡個五百年啊！現在卻被你們給無禮地吵醒了！”
這……海王有些暴躁。我只好謹慎安撫道，“十分抱歉打攪了您……只是現在雅典娜對您的東西觊觎不已，冥王實在不想讓您的寶物落到她手裏，所以只好喚醒你，保護您的東西。”
“現在大地上，是哈迪斯和雅典娜在争鬥？”
“是。”
“呵呵……看來有一場好戲看。雅典娜可是驅使人類為她賣命效忠的戰争女神啊。哈迪斯和她鬥得想必不輕松。”
“雅典娜确實是用一些堂皇的話誘騙人類的高手……尊貴的海王，我還記得神話時代的故事，您許給人類的禮物明明才是最好的，那座城池本來應該以您來命名，而不是叫雅典。”
“哦，為什麽你認為我送給人類的戰馬要比雅典娜的橄榄要強？”
我侃侃而談，“顯而易見，陛下。如果沒有象征着征戰和武力保護的戰馬，雅典娜的油橄榄，只會被焚毀被踐踏，人類不得安寧無法耕種----您的戰馬才是最有遠見最珍貴的禮物，和平一定是征戰換來的。雅典娜只不過用一些近在眼前可以看見的利益，誘使人們輕率地選擇她而已。人類哪裏具備，您一樣的遠見卓識呢？”
“說得不錯。”海王滿意地點點頭，“冥王哈迪斯的下屬，你叫什麽名字？”
我略微松了一口氣，他好像暫時不會發怒了，便報上了姓名和來意。
海王波塞冬瞥一眼震驚的笛捷爾，“這個人，是雅典娜的下屬，是來搶奧利哈爾鋼的？”
我看了看笛捷爾，盡力維護他道，“他們也只不過是一群被雅典娜利用欺騙的可憐人而已。陛下，請您就把這個黃金聖鬥士，束縛在海底神殿吧----由您的下屬，忠心耿耿的海龍看守他。”
“可以----不過，現在還有什麽人，膽敢在我的神殿外撒野！！”
這是卡路狄亞和拉達曼迪斯對戰的聲音----随着海王威嚴地一擡手，巨大的水流龍卷狠狠向那個方向襲去-----兩聲慘叫，顯然是那兩位都被重創！
太厲害了！
“卡路狄亞！！”笛捷爾叫着自己同伴的名字，但他卻得不到回答----水瓶座戰士臉色就像被凍住一樣蒼白。
“無關的聖鬥士和外來者，都把他們先囚禁起來吧----珊瑚啊，困住這些闖入者！”随着海王一聲令下，笛捷爾又被飛速瘋長出的珊瑚給嵌入了----門外地上的潘多拉，神殿下的拉達曼迪斯以及天蠍座，恐怕都陷入了同樣境地。
我生怕沒睡夠的海王興之所致也對我來這麽一手，立即對呆呆望着海王的尤尼提大聲說道，“瞧，這就是神，他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你們可以恢複亞特蘭蒂斯，海洋之城王都往日榮光啊！可以先把你的子民們，都遷入這裏，侍奉波塞冬陛下。”
他如夢初醒一般遲鈍地點頭，連“是”都含糊----呵呵，醒來的海王可不是他姐姐，完全不一樣的靈魂和內在，他後悔了吧？也來不及了。
高高在上的神都喜歡得到人的供奉，海王波塞冬對我的安排很滿意，“雅典娜把我的大陸沉入海底已經過了幾千年，這裏需要重新恢複往日的富庶，我既然醒來了，就先祝願哈迪斯能勝過這個雅典娜吧！”
……我暗自腹诽，海王先休養生息，然後再和勝者争奪大地嗎？這主意沒錯，不過冥王也不在乎，反正新大陸高高挂在天空。地面上都變成水域大洋又有什麽關系呢？
随後，海王把奧利哈爾鋼作為同冥王交好的禮物，交給了我。這是一個閃耀的晶體，卻澎湃着水色，好像海洋的洶湧都被包裹凝聚在其中----沒了它，那沒用的雅典娜就沒法啓動所謂希望之船。
我悄悄瞥一眼被血紅色珊瑚牢牢鎖住四肢軀體的笛捷爾----他沒有放棄從神的手掌心脫逃，依舊散發着凍氣掙紮，一層薄薄的冰已經覆蓋在了珊瑚上，他會成功脫身嗎？不過，在這海底呆着，我可認為比回到聖域對他更好----這裏起碼有尤尼提這個海将軍看守照顧他，他肯定活得不會有冰地獄那麽慘。
我把奧利哈爾鋼收入懷中，禮貌地向海王辭別。波塞冬卻仔細端詳着我，“等一等，我覺得你，給我一種熟悉感。你讓我好好看看。”
“……”我硬着頭皮對上這個睡覺沒睡夠的海王，那雙湛藍像深海一樣的瞳仁，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我，“奇怪，你的身體裏，怎麽有很特殊的水？是，勒特河的河水。”
遺忘之河的水嗎？
波塞冬又說，“世上一切的水，我都能控制，這真是奇怪----哈迪斯讓你的靈魂忘記什麽？不如我來試試取出它，讓你回憶。”
沒有給我思索甚至說話的機會，海王朝我伸出了手掌，光芒聚集成一點，沒入我身軀----
頭腦中猝然空白，我五髒六腑都被生生摘洗！！好痛！！！好痛！！！！我咚地一聲，癱倒在地！！
從來沒感受過的極致疼痛蔓延着----我冷汗涔涔，眼前發黑，偏偏看到海王的腳，一步步邁下臺階朝我走來。他饒有興趣，還要粗暴繼續！！
不-----
這時候，神殿門口傳來一個嚣張聲音：“我一直在尋找可以讓我拼上性命與之戰鬥的對手，今天實在太讓我興奮了啊！！”
“我的指甲都發癢了----還有比神，更好的獵物嗎？”
卡路狄亞不顧自己渾身狼狽，大笑着急劇升高小宇宙的熱量----與此同時，冰晶夾雜着珊瑚碎片崩落，笛捷爾也逃出了珊瑚牆的束縛！！
“這個世界上一切的水，我都能凍成冰----瑟拉菲娜小姐，您變成了神的靈魂容器……我一定要解救您！！！”
我勉強支撐身體，看到波塞冬嘲笑般望着那兩個人----
曙光女神與猩紅毒針的光熱在下一個瞬間同時爆發！！
抓住這個機會，我咬牙用最後的力量，迅速打開異空間，跌落入內----成功逃離了海王的折磨嗎？
可軀體內的劇痛讓我極度煎熬----每一滴血液都仿佛滲透了劇毒，強烈侵蝕我的神經百骸，禁不住要抽搐！更可怕的是，劇痛之下，我發現自己竟然快要支撐不住冥衣了----獅鹫獸冥衣在嘗試着自動剝離我的軀體！！
不好……沒了它還會發生什麽事？我會在異空間裏孤零零飄蕩昏死嗎？
不……必須……出去。
抖着手強行劃開空間，為了不至于忍不住劇痛而慘叫，我死死咬着唇……海王是把我變成了一條，被剮去鱗片，剔肉去骨的魚嗎？
下一刻，真實世界的刺眼陽光出現，我則像流星一般，狠狠從天空墜落----不知道是從多遠的高空，猛地砸向地面！！
“呯”一聲，我聽見自己撞落的巨響，渾身發麻耳朵嗡嗡，冥衣摩擦産生的滾燙，燒灼着我的肌膚，它堅持到最後一刻保護了我，但----最終脫離。
我搖搖晃晃從被撞擊而出的深坑中，站起，眼花缭亂地愣愣看着前方，慘笑不已。
真太倒黴了----我一手捂着胸口，一邊擡頭望着那伫立在不遠處，山頂上熠熠生輝的雅典娜塑像。
這裏是，聖域啊。而我身體已經被毀壞得無法作戰，連逃走的力氣都……我要被聽到動靜趕來的聖域人士，俘虜了嗎？呵呵呵呵……希緒弗斯……我……竟然……
胸腔內一片腥燥，我痛得渾身發抖，拽着單薄的襯衣半跪在地，終究支持不住，虛軟躺倒。
漸漸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什麽？
人影。好幾個人影重疊晃動着。我茫然地大睜着眼睛，極力捕捉着那閃閃亮的黃金羽翼----他是我混沌一片的視線中，唯一帶着光暈的存在。
希緒弗斯……我動了動唇，耳語般喚着名字。
一雙有力的手，緩緩扶起了我。我費力看向他----混淆不堪刺目的光線中，他焦急震驚----眸光中擔憂我？
“你……”
我這算如願以償了嗎？我喘息着，連擡手摸摸他臉龐的力氣都沒了，想竭力沖他露出個笑臉，卻控制不住從胸腔內湧出鹹澀液體----我一口殷紅鮮血，吐了他黃金聖衣滿身。
作者有話要說：
處女神的鮮血會帶來一件寶物：神聖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