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從天而降
乘坐在黑船上，俯瞰喜馬拉雅山脈是一件十分自得的事：山麓從底部的青草色，沿着綿延山勢陡峭而上漸漸轉為濃翡翠色，山巅之上，皚皚雪線在淡薄飄飄的雲層中，若隐若現，就像戴着面紗不願坦率示人的當地美麗女神：那融化的雪水如同她佩戴的銀質流蘇首飾，潺潺而下彙集成冰銀色的河流，貫穿高原大陸。
這才是原本，沒有人類的世界最初本色。而當一輪明月在山峰間升起時，這位避世女神恍如一下抛去了遮掩的薄紗，嘉米爾的山麓是她皎潔面龐，萬年不融的積雪在月下泛出光華，乃是她一雙明眸流轉，真美啊----
我屹立船頭，眺望在腳下浮萍般後退的層層銀綠色山麓，感慨這就是希緒弗斯和我說過的，月色是黑夜世界最美的亮光。思念着從前種種溫言親昵，我朝向圓月的光輝，默默展開了冥衣的巨幅翅膀，讓每一根深紫黑色的羽翼，都浸染這純潔無暇的銀光。讓我在夜風中輕輕飄拂的黑色長發，回複幾分曾被他稱贊過，如同流淌月色的模樣。
等我和他再度重逢時，他能不能，稍稍放下弓箭？能不能摩挲我已截然不同的黑發，讓發絲再在他溫熱手指間流瀉一回？
月夜下，艾亞哥斯和拜奧雷特彼此交織的投影，穩穩伫立在船舷邊。他們在一道觀摩巡視地平線上湧過的層層山脈。
“這是我們的領域----緊貼在地上的人，絕對看不到這個世界的樣子！！！”艾亞哥斯攜着伴侶，他的羽翼，氣勢傲然君臨，“這是見證我和拜奧雷特的舞臺！”
我望了望，垂眸黯然想，我的羽翼……或許此刻正望着，不知道到底哪裏好的雅典娜。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說聖域代理教皇找到了奧利哈爾鋼的消息----他一直繞着雅典娜轉，不想念我，不記得我說過的話，就別指望發現它！
我又隐隐憤恨起來，想到将要執行的任務，眼神變得像被銀月的刃，勾起了鋒芒----冥王命令我和艾亞哥斯，前來喜馬拉雅山脈深處，把聖鬥士們正在努力修複的那艘，所謂希望之船，破壞毀掉。
聽聽這讨厭的名字，我，恨它！恨這艘破船船頭袒露着胸膛翩翩欲飛狀的女神雕塑，恨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打扮成救世主的雅典娜惡心做派----憑什麽說，唯獨雅典娜才代表着希望與愛？？該死的船！虛僞的愛！就讓我們冥府！把它徹底粉碎吧！！
前方探路的衛兵，已經傳來确鑿信息：就在那端山澗，月下的陰影後，聖域的雜草們正聚集在一處，乒乒乓乓敲敲釘釘，妄圖在找到奧利哈爾鋼前，把藏在山中破爛的大船修複好----做夢去吧！
迦樓羅王用打量卑微蟲豸的眼神，不屑望向目的靶子，地面上一艘可看到輪廓的船體----月夜下，它活像一只肥膩軟趴淡黃色的蛹，忙活的聖域小卒們，就是在蛹上出出進進的小螞蟻，我嫌惡地想。
“拜奧雷特是我的先鋒，已經做好出擊的準備了！是嗎？”艾亞哥斯響亮問道。
“能在大人您身前，身先士卒沖殺飛舞，是我最大的喜悅瞬間！”拜奧雷特慨然回答----
心意相投志同道合就是他們兩這樣。我微微笑，一揮手示意自己去船後觀摩，讓出位置不打攪這冥府的情侶在舞臺上肆意享受樂趣：暴戾之極的艾亞哥斯，恐怕也只有拜奧雷特能契合他。
“拜奧雷特，我的一只翅膀啊，讓我告訴你，聖鬥士們只能和地表的泥土相襯，将這個地平線的弧線扭曲甚至崩潰，都只是我，迦樓羅王的特權！”
我托腮，坐在船尾的深黑色寶座上，頗有興趣地目睹艾亞哥斯一只手臂将拜奧雷特環住----他的冥衣翅膀豎起，是一只激昂大鳥，要幫助懷中，一位不會飛行的同伴領略最快速度----
“再讓我，享受快樂吧！迦樓羅振翅！！”
金紅色的光弧自他的翅膀處燃起，就像油脂點亮了一根極速揮舞的火炬，而拜奧雷特，乘着這振翅之光和力量，重重向前面那個方向，高速沖去！！
她劃過天際。
“轟！！”一聲炸響，聖鬥士們修理帆船所在那可憐巴巴的空地，就像突然變成被投入一塊巨石的水面，漾動得支離破碎，被砸出一朵碩大水花！
……我忽然想起自己從天空墜落聖域時，被沖擊力震得耳朵嗡嗡渾身近散架，墜落可不是什麽優雅舒适的落地方式啊，難怪艾亞哥斯的屬下們偷偷議論紛紛，只有拜奧雷特，能夠承受艾亞哥斯大人那巨大的撞擊力量……這種說法，是不是隐晦的一語雙關？唉，真好。
黑船傲慢地朝那個方向緩緩俯行，天空中的我，遠遠看到地上岩石被炸開一道寬幅的X型裂痕，成百名聖域的雜兵或者低階聖鬥士，躺在地上東倒西歪----那艘維修中的破船邊緣，甚至也被撕扯開！！
真是脆弱啊，雅典娜的虛僞之船！還有她的喽啰們！！
拜奧雷特自消散的滾滾碎屑塵土中，現出了身姿----她全副武裝着地獸冥衣，形成紫黑色的醒目閃亮一點，長長的黑發在風中飄揚，如同點綴着戰袍的絲帶一般在山谷的氣流中彰顯威猛中的美感----
接着，她以完全沒有女性美麗的姿态，擡腿狠跺了一腳！
轟！
岩石地面被她一踏重創，無數石塊像蓮花瓣一般層層圍繞着跺腳的女大力士，可怖地龜裂豎立，再崩塌！！
下方傳來聖鬥士們的驚叫聲，“怪物啊啊啊！”
天空中，和我一樣擁有極好目力的艾亞哥斯卻将拜奧雷特引以為傲，他抱胸大笑，“啊哈哈哈哈，到底是讓我開心的拜奧雷特啊，接下來，讓聖鬥士們的鮮血，在大地上燦爛綻放吧！”
拜奧雷特像甩掉垃圾一樣，輕易擺脫四五個居然纏上她胳膊，摟抱上她腰肢，妄圖阻止她前行的白癡。她蹬蹬蹬蹬邁着大地都顫抖的步履，活像一頭兇蠻的貝希摩斯巨獸，銅筋鐵骨，沖向那艘破船！！
然後，拜奧雷特以徒手之力，舉起了它！！
好可怕的怪力----只要一拳，就能粉碎這礙眼的船！然而，我從寶座上起身，雙眼一眨不眨盯着那個沖出來阻止她的聖鬥士：雪白的披風在青稚的身形後飄揚，是黃金聖鬥士，小獅子雷古魯斯！！
他一定是被希緒弗斯派來做保衛！
雖然自我身份暴露後，雷古魯斯已和過往徹底撇清，幾次見到我都差點按捺不住怒火對我動手，但……他是希緒弗斯親自教養的侄子啊！我可不能讓艾亞哥斯把他打死！！
于是，我向艾亞哥斯笑意盈盈走過去，打算詳細觀察他的意圖和舉動----他自信到嚣張，正雙手環胸，瞧着下方。
硝煙滾滾，雷古魯斯和拜奧雷特如兩頭争奪領地的蠻牛，雙手護抵，對抗着彼此的力量。我看到十五歲小獅子的身軀比拜奧雷特明顯都要小上一圈……啊！黃金聖衣的腳開始陷落入碎石中，他已經被怪力女冥鬥士，居高臨下狠狠按在地上----四周殘存的石塊以雷古魯斯為中心進一步崩裂成渣……他的手腕會折斷嗎？
我禁不住為敵人操着心，生怕拜奧雷特再使勁一壓擠爆雷古魯斯滿頭棕發的腦袋----不！不能這樣啊！雷古魯斯是希緒弗斯親自教導的！！不會這麽輕易輸掉！！
就像我心中的吶喊傳到了現實，他們僵持的情形開始漸漸改變，雷古魯斯就像一頭頑強的小獅王，将利爪慢慢從低窪的坑中伸出，“啊啊啊啊啊！！”他大叫着，終于把拜奧雷特成功往後抵----白色的披風重新獵獵飛舞，他在格鬥中站起來了！！
雙方強大的力量導致重壓，他們周圍更多石塊被粉碎----
“乳臭未幹的小娃娃，真是有趣的愚蠢那。”艾亞哥斯嘲笑道。
我嘴角抽了抽，他說得有點道理……因為前來擔任保護職責的雷古魯斯，這個單純不多想的孩子，居然就在那艘破船前，和拜奧雷特抵壓互博，兩個人不小的力氣，足以拆掉那玩意呢！
當然，雷古魯斯也在同伴的大聲叱責下，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和希緒弗斯一樣好脾氣，被罵也不發火----黃金小獅子明顯放松力道，身體猛地往後一傾，驟然失去重心的拜奧雷特突然成了支撐點，雷古魯斯借勢閃亮飛腿一踹踢！！
好像是踹到了……胸部……
艾亞哥斯的臉沉了沉。被大力踢飛的他的羽翼，在空中劃出一道遠遠的弧線，落地前保持住了平衡，但冥衣胸甲那一塊，确确實實被踹得破損，露出了她穿着緊身衣十分驚人的尺寸----
我早就認為拜奧雷特不像個女人。看她腳步站穩，沒有歇斯底裏更沒有驚惶，而是索性将殘破的胸甲全部發力崩落，沖着雷古魯斯大喝一聲，再度擺出了進攻的姿勢。
一道金色閃過，獅子座也躍到離船有一段距離，拜奧雷特剛剛降落的那塊山地上。他們兩都打算在新的地方，痛痛快快放手一搏！
“上當了。現在保衛的黃金聖鬥士已經被調離，拜奧雷特能成功牽制住他。我們是不是該，進攻碾碎那艘破爛的船了？！”我轉移艾亞哥斯對于雷古魯斯行為的注意力，振振有詞道，“這樣才不負拜奧雷特的辛苦嘛。她是最渴望和艾亞哥斯你，并肩奮戰的冥鬥士！”
艾亞哥斯眼珠子轉着危險的兇光，“呵呵呵呵，骨頭碎裂的聲音很快會傳到我耳邊，聖鬥士都是一群卑微的蟲豸，那就索性統統碾碎吧！！”
“全員出擊！！”
随着黑船最高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以天醜星致命甲蟲史坦德為次鋒，他領着一波密密麻麻的冥府士兵，從這艘巨大的船上魚躍而下，從聖鬥士們的視野來看，天空一定像下起了黑色如狂鞭的驟雨，又或者母船是一朵巨大的蒲公英，被吹拂出無數顆乘風而來的黑色種子。
他們只是開路的人馬。就像尊貴的人物降臨前，總需要侍從開門鋪路----不一會，冥府的黑色旌旗林立飄揚，戰士居高臨下如湧去的潮水般，飛速包圍了修理中的船和可憐的小螞蟻們。
身為主力部隊統領的我和艾亞哥斯。站在這艘華貴而龐大的迦樓羅鳥飛船船頭。巨船渾身泛着烏金鋼鐵般的光，威嚴而帶着殺氣，正向下調整角度，俯沖飛翔。它巨大濃厚的陰影，投在地上像是黑沉沉的山巒，壓迫得大地直顫抖，聖鬥士們維護修理的白色船骸，和它一比簡直可笑！
我先瞥一眼那端和拜奧雷特陷入膠着中的雷古魯斯----他就算發現中了計也脫身不了無法救援。但願這缺乏經驗的孩子不要繼續吃大虧，否則他叔叔的眉頭，又要擰起難以撫平了呢，唉。
再把注意力轉到我痛恨的，這艘破船上----它就在前方，衰敗又破爛，卻還有一群聖域來的守衛者，拼死護持----我冰冷的目光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獨角獸耶人，呵呵，就是做夢都把薩沙抱在懷裏，撫摸着她臂膀的那熱血小子……被雅典娜用故作高雅實質賣弄的下賤色相，勾引得服服帖帖，甘願為了她去死啊！！
那就碾死這群蠢貨吧！！他們口中義正詞嚴，實質心裏都是懷着睡女神心思的下流胚！
殺意籠罩。
身型龐大的史坦德在地面上率先沖了過去，“你們這些青銅，簡直就是黃金的寄生蟲！！對付你們這些蟲豸，就要全部清理掉！！”
他身後是漲潮般洶湧席卷而來的大批士兵，要一浪拍碎聖鬥士雜碎們和這艘破船！！
然而，卻遇上了一道堤壩。甲殼蟲的拳頭也像陷入了泥沼之中----這群小螞蟻一般的低階聖鬥士們，居然彼此攙扶在一起，肩并肩扛着燃燒起小宇宙，形成了一堵抗衡史坦德和冥軍的牆！
可，這也只是一道螞蟻淺溝！一堵低劣的渣土牆！
我眼中浮現諷刺和鄙夷。艾亞哥斯則更直接了，“真是沒用的廢物啊！史坦德！和區區青銅聖鬥士都如此費功夫，你到底還有什麽用處！？絲毫都不能取悅我！！”
天雄星将他強悍的小宇宙燃起，迦樓羅黑船仿佛生出了巨大會噴湧流火的翅膀，由他操控着方向----悍然蔑視地往下壓，往下壓！就像捕食動猛禽，長昒猛地一口啃啄地面！！
喜馬拉雅山脈再堅硬的岩石地表，在兇暴行進的黑船前，也只能分崩離析，聖鬥士也好，來不及躲閃的冥府士兵也罷，撞上船頭的一切統統都被碾壓為碎片！！
“讓我的飛船不得不纡尊降貴沾到了地面，這沾染的污穢，就用你們的血來清洗吧！！”
死到臨頭的小螞蟻們，還在垂死掙紮，叫嚷着自己給自己壯膽打氣，“我們不是會被擊倒的人！大家都努力啊！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将忠誠的羁絆化為力量！！”
艾亞哥斯睨視着狼狽不堪的他們，“即使賭上生命，也要保護這艘船，這就是你們牢固的團結和所謂羁絆嗎？”
“真夠冠冕堂皇的說辭，就是不知道這羁絆，什麽時候會煙消雲散啊。”
他漫不經心瞧着聖域的人牆，“在我輕易碾碎你們之前，回答我的問題，對你們而言，這世上最強的羁絆是什麽？”
“回答我吧。”
聖域的人為了不表現畏懼，其中一員叫勇卡司的咬牙答道，“你這邪魔外道，告訴你又怎樣？是一起守護同一樣東西，而彼此緊密相連的，炙熱的心和思念！！這就是心中的最強羁絆！！”
艾亞哥斯唇角揚起輕蔑弧度，他呵了下，“原來如此，這答案真是令人作嘔！！”
我差點笑出聲，可卻還要不得不觑機轉頭留意那邊的雷古魯斯……他似乎遇上大麻煩了呢，被拜奧雷特的焦油影縫，給黏住了！小獅子還會化險為夷嗎？
艾亞哥斯留意到我的舉動，他以為我是在擔心拜奧雷特，驕傲地展開冥衣一圈翅羽，活像一只得手了配偶的雄孔雀，在傲慢開屏。
他心中最優秀唯一匹配的愛人，在和他并肩而戰。真幸福啊。
大概因為我戴上了頭盔，頭發的顏色又不再是标志亮晃晃的銀色，這下面沒人認出站在艾亞哥斯身邊的就是我，直到----“米諾斯你居然在充斥着這種令人作嘔內容的聖域，生生呆了那麽久也沒爆發，真是令我刮目相看那！”
聽到我的名字，以耶人為首的家夥們，大吃一驚，臉上出現慌亂----
我目視下方，微微笑，“諸位不用擔心，等你們死了下到了冥府黃泉，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就像，你們已經死去的同伴那樣。哈哈。”
“被卑賤的人類遐想，聖域的女神居然不像生吞了癞□□一樣惡心，可見都是一路貨----等逮到了真正的雅典娜----啊哈哈哈，你們腦子裏遐想的美夢，也不是不可能哦！”
在冥鬥士們的笑聲中，艾亞哥斯操縱指揮着黑船，劃開地面向前沖撞----巨鳥鳥喙撕扯狠啄，不知道多少軀體統統血肉橫飛。
“哇哈哈哈哈哈，愚蠢的聖鬥士們啊，羁絆什麽的根本就不存在，老是幻想着這些東西的，就是你們這樣的蟲豸啊！對吧？艾亞哥斯大人！！！！！！”
史坦德話音剛落，就被艾亞哥斯擡手，一劈為二。“聒噪！！還很愚蠢！！”
“告訴你們吧，這個世上何為最強的羁絆----是隸屬！！”迦樓羅王霸氣滿滿，兇悍道，“能夠連接人與人的是恐懼與支配！友情和志氣這種東西，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不信？就看我，把你們所謂的羁絆，全部碾碎！！”
黑船如同移動的巨大鐵拳，惡狠狠朝聖鬥士們最後的保護列隊沖去。它如此強橫氣勢洶洶----那所謂緊密相連的人牆，出現了潰散。啊哈哈哈！眼看着朝他們沖過來的碾肉機，由于害怕而四散逃竄才是人類天性嘛。
還有最後的那個青銅勇卡司，伸出雙臂擋在那艘船前----他要犧牲生命嗎？那也是白搭！你們見過能擋住急沖馬車的小螞蟻嗎？
艾亞哥斯臉上浮現出不屑的冰冷笑容。我無所謂聖鬥士生死，能把礙眼讨厭的東西毀滅了就行----我飛快扭頭，又往後打量雷古魯斯的狀況。
咦，他----我突然頓住，有所預感再度轉回頭-----
船頭沖刺的方向已傳來萬丈金色光芒，這熟悉的小宇宙感……
望着停止的黑船與木船之間，那明亮燦爛的金色光芒中，露出的一幅寬羽金色翅膀，我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希緒弗斯！！希緒弗斯！！！
我只凝視着他，多麽強大！多麽耀眼奪目的男人！！他一手持弓，剛剛抵住了黑船的大力碰撞，現在，正和藹地，對位于他羽翼保護下的勇卡司，說着話！！
“你們所做的事情，是絕對沒有錯的。”他贊許道，氣度一下就讓原本慌亂的聖域雜兵們，看到了絕對信賴的主心骨。
我睜大了眼眸，一眨不眨地貪婪望着他----他在沖同伴微笑啊！！金色的羽翼多閃亮，而那雙明亮溫柔的瞳仁，盈滿愛護的光。“你做得很好，拼上生命去守護同一樣東西，将心靈結合為一，這就是羁絆。”
他嘴唇弧度淺淺上揚，這個笑容，這個笑容----就像最幹淨潔白的輕羽，在天空中飛揚。雖然不是朝我笑，也足以令我目眩神迷，因重逢而熱血激動湧上臉頰。
“是啊，希緒弗斯說的沒錯，不要小看聖鬥士的羁絆啦！！真遺憾那，冥鬥士，已經不會再讓你們為所欲為了！！”
我懶得理冒出來的史昂和天馬，只專注又興奮地望着希緒弗斯----
他洪亮道：“去吧，這裏由我們黃金聖鬥士來阻止。你們一起去運用奧利哈爾鋼，啓動帆船！”
！！
奧利哈爾鋼？！！
狂喜盈滿了我胸膛，我只想沖過去，捧住他的臉頰大聲宣告證明----“你是思念我的！！你是我的！！！而我的心也一直都隸屬于你啊，希緒弗斯！！”
然而，這個時候他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他完全張開了黃金羽翼，朝着我和艾亞哥斯，橫亘起黃金弓箭，咬牙做出一個完全的防禦姿勢，金色的光弧在他持弓的手前，絢亮澄澄、帶着破除萬難的決意與力量。
“這是雅典娜女神的希望之船，我決不讓你們，傷害它分毫！！”
他理都不理我，甚至毫無看到我恢複如初又變了一點模樣的驚訝----
希緒弗斯！我在心裏徒勞呼喚着他----對他所說的羁絆，橫生恨意。這該死的，占據了我位置的羁絆！明明，明明----他是思念我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米渣要受刺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