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4)
處院子裏膠着的兩個身影,他連忙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只是雖然捂着,手上卻留了條縫,透過那條縫是兩個黑溜溜的眼珠,龍三一邊偷看一邊搖着頭大聲嚷嚷:“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第 26 章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白澤覺得抱住元空的手臂有些酸。而元空也漸漸變得溫柔下來,只是不斷含住她的下唇舔吻她,白澤覺得這樣的觸碰很舒服。
良久,元空和她分開,兩人對視,臉上都是有些害羞的神色,心裏卻舍不得放開。
抱了一會,元空抵着她的額頭:“我肚子餓了。”
白澤噗嗤笑了:“剛才你要是說留下來吃晚飯,現在飯都已經煮好了。”
元空捏捏她的耳垂,聲音有種別樣的誘惑:“那我寧願現在餓着。”
白澤臉紅着從他懷裏出來:“我去做飯,你去叫龍三進來。”
元空捏捏鼻梁,嘆口氣:“要不我去做飯,你去叫他?”
白澤拍了他一下:“快去。”
元空頭皮發緊的走到院子外,四下望了望,發現沒人。
他又在四周走了一下,還是沒找到龍三。
元空回到廟裏,白澤剛剛把米放進鍋裏,見只有元空一個人進來,問:“龍三呢?”
元空:“我在院子外沒看到他。”
白澤疑惑的想了想,道:“難道是去買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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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下雨了,風雨欲來的天空隐隐發着灰。白澤将切好的六月柿和豆腐一起放進鍋裏:“算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白澤顧着鍋裏,元空将枯草鋪成三個圍着坐的坐墊的位置,不一會兒,飯熟了,空氣中飄着誘人的米香。
白澤盛了三碗飯出來,兩碗上面卧着個雞蛋,一碗沒有。
又去拿了三個盤子将碗蓋住,兩個人靜靜的等着龍三回來。
不知等了多久,龍三回來了。
他踏進廟門,看到地上三碗蓋着的飯,走到那個留着的空位上坐下來:“喲,還知道給我留飯啊,我還以為你們二人你侬我侬早就忘了我的存在呢,不是我說,你們兩個要幹那種事也要收斂一點,好歹……”
白澤眼見着龍三要開啓話唠模式,紅着臉趕緊遞過去一雙筷子:“廢什麽話,趕緊吃飯,為了等你都餓着呢。”
“都?哼!都?這才親個小嘴了就這麽排外了……”龍三一邊陰陽怪氣的說着一邊去揭蓋飯的盤子,盤子上凝結了厚厚的水珠在揭開的瞬間直直往下掉,龍三望了眼碗裏的飯,頓時就炸毛了:“這是什麽?六月柿豆腐焖飯!乞丐都不吃這種東西了好嗎?”
說着,龍三夾起碗裏的雞蛋,望着白澤道:“難道你以為卧了個雞蛋就能顯得檔次高一點了嗎?并沒有!”
說完,龍三一口将雞蛋送進嘴裏。雞蛋是米飯煮熟後現焖的,時間短,蛋黃并沒有熟透。龍三咬了一口,蛋黃液部分吱進嘴裏部分順着蛋白流出來,蛋白還帶着六月柿的味道,龍三惬意的哼了一聲:“雞蛋嘛,就是要做成這樣才好吃。”
“……”
白澤心道總算堵住嘴了。
白澤看看元空,他估計是剛才餓狠了,此時一個勁的扒着飯,白澤也夾起一筷子飯送進嘴裏。
這日三人都算奔波了一日,開飯又比平時晚,一時之間廟裏只有默默嚼東西和吞咽的聲音。
廟外,雨點急速且猛烈的落下來,倒是下得挺爽快。
元空率先吃完,放下碗,看着白澤吃。
龍三看到元空盯着白澤看,一時之間話唠又犯了:“我說,如今你也算我半個姐夫了,這小嘴也給你親了,你以後要待她好一點知道嗎?”
元空看着龍三認真道:“我知道。”
白澤憤憤的看着龍三:“怎麽連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龍三對着白澤恨鐵不成鋼道:“我這是為你好,雖說他是你喜歡的人吧,但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一點,不要太掉價,這樣他才會珍惜你。還有,你也打扮打扮吧,每日都是一身白衣,連集市上買菜的大媽穿得都比你鮮豔,顏色嘛,紅的最好看。兩個人要好好待彼此,遇到什麽事商量着來,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他,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再來,萬一他以後真的負心,你也要懂得保護自己。遇到啥事別想不開,怎麽樣都要開開心心的過。”
白澤白龍三一眼:“你今日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這麽啰嗦。”
龍三低頭扒一口飯,含混的說:“你且聽着吧,萬一哪天聽不到了,想我說都沒得說了。”
白澤哼一聲道:“不會,難得清靜,我求之不得呢!”
龍三低頭苦笑了一下。
白澤見龍三沒有反駁,擡頭去看他,正好看到他嘴邊的那抹苦笑轉瞬即逝。
白澤頓時有些緊張:“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龍三:“什麽事都沒發生,吃飯!”
白澤捏住龍三拿碗的那只手,不讓他再動作,一定要他給她一個回答。
龍三朝她吼,米飯噴了一地:“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和尚吃完了吃飽了你就來阻攔我吃飯!”
“……”
白澤無奈的松了手。
龍三默默的低下頭扒着飯,眼眶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紅。
吃過飯以後,龍三叫上元空一起去河邊洗了碗,又神神叨叨的跟他說了半天關于怎麽應付女人神經質的脾氣的道理以及威脅他假如不對白澤好他,他不會放過他的之類的話。
元空:“……”
回到廟裏,白澤已經把西瓜切好了,于是三人一人拿了一塊西瓜坐在廟前的門檻上吃西瓜。
龍三吃了一口西瓜,朝着遠處用力的吐出一顆西瓜籽,看西瓜籽掉到足夠遠的地方了才開口道:“白澤,你夢想中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白澤咬着西瓜想了想,道:“不受傷,喂得飽自己,身邊有親愛的人。”
白澤擡頭看龍三:“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
龍三沒理她,又問元空:“和尚,你呢?”
元空停下吃西瓜,道:“大概是身邊的人都好好的吧。”
師傅,白澤,元澤,五十,火夫和尚,這些人都好好的在他身邊。
元空問龍三:“那你呢?”
龍三嘿嘿一笑:“你小舅子我,骨骼比較清奇,只想過那種隐居鬧市平凡平淡的日子,每日吃點好吃的……”
龍三咬了一口西瓜,接着道:“嗯,但是要求不能低,比如六月柿豆腐焖飯這種喂乞丐的東西當然是不行的。”
白澤正吭哧吭哧吃着西瓜,突然一口噎住咳嗽起來,轉頭白了他一眼:“你一天不貧嘴心裏就不舒服是不是?”
龍三看着白澤龇牙一笑,理所當然:“是啊!”
白澤:“……”
龍三伸手揉揉白澤的頭。
晚飯後下過一場陣雨,此時空氣清新,月色清明,夏末秋初的夜晚,風吹在皮膚上會讓人想要打一個激靈,可是心中卻又是歡喜的。
氛圍太好,于是這個三人排排坐在破廟前吃西瓜的場景成了龍三後來一生中每每想起白澤都會不斷回憶的場景。
吃過西瓜又閑聊着插科打诨以後,差不多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三人進去廟裏鋪睡覺的草墊。
龍三搶着中間的位置道:“我要睡中間!”
白澤:“……好”
龍三:“白澤,你又嫌棄我,說真的,你這麽重色輕友,不怕以後遭天打雷劈嗎?”
白澤無語:“我有說話嗎?龍子大人。”
龍三憤憤:“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白澤:“……”
龍三又轉頭對元空道:“你呢,有我睡在中間,別想占白澤便宜。”
白澤擔心龍三又要扯遠,一錘捶在龍三後腦勺:“少廢話,睡覺!”
龍三揉揉腦袋:“親點親點,不能因為有了和尚就這麽粗暴。”
白澤:“……”
龍三躺下,在草墊上嘟囔着抱怨白澤了幾句,翻了幾個身。
過了一會兒,他安靜下來:“白澤,我明天和後天要出一趟遠門。”
已經躺下的白澤頓時從草墊上坐起來:“出遠門?要做什麽?”
龍三:“嗯,有點事要辦。”
白澤:“辦什麽事?”
龍三:“有一個老頭生病了,要去看看他。”
白澤:“什麽病?那老頭是誰?”
龍三不耐煩:“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快睡覺!”
白澤不安的望着龍三,黑暗中,她的眼睛有些亮。
龍三沉靜下來,對她道:“放心,我會回來的。不回來萬一這和尚欺負你怎麽辦?”
白澤:“……”
第二天一早,白澤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她連忙坐起來,元空正在這個時候踏進廟。
白澤:“龍三呢?”
元空:“他一大早就走了。”
因為元空平日在寺裏就習慣起早,因此龍三走的時候他已經起來了。
白澤望着地上的野草楞了一會神,她總覺得從昨天開始龍三就有點不對。
元空走到她面前蹲下:“在想什麽?”
白澤:“我在想,希望龍三沒有事。”
元空抱住她:“嗯,但願如此。”
☆、第 27 章
洗漱過後,白澤想了想龍三的某些反應,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很不安。
白澤問元空道:“龍三走的時候有說什麽嗎?”
元空一臉不知道怎麽說的表情。
白澤緊張:“怎麽了嗎?”
元空:“他說今天是七夕,晚上街上會很熱鬧,可以的話讓我們好好玩。”
白澤:“……”
想也知道他是用什麽表情和語氣說出的這句話。
不過這倒是緩解了白澤的不安,走之前都不忘調戲一下他們的話,說明還沒有太嚴重吧。
白澤問元空:“那你想出去嗎?”
元空:“不想。”
白澤:“可是我想诶。”
元空:“不行。”
白澤走過去搖着他的手臂:“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過七夕啊,再說了,誰會在七夕的晚上還惦記着抓人這回事啊?”
元空低頭看看白澤,一起過七夕這幾個字眼也打動了他。
要趁人還在的時候多多珍惜,這是生活教給他的道理。
元空:“那好吧,但要注意安全,一有風吹草動就要回來。”
白澤:“好!”
吃過午飯後,兩人一起去睡午覺。
元空還在睡覺,突然被人搖醒。
白澤:“快起來,要去集市了。”
元空睜開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陽還高高挂在天色。
元空:“天都還沒黑呢。”
白澤:“可是走過去還要時間啊。”
元空:“等太陽快落山了,我們再出門。”
白澤還想要說什麽,元空已經一把将她拉過來,摟在懷裏,一只腿壓在她身上,是他一貫的标準側躺姿勢,只是現在她卻是在他懷裏。
元空慵懶的聲音道:“再睡一會兒。”
白澤聞着他身上的味道,臉有點紅,不再說話了。
元空發現懷裏的人安靜下來,嘴角勾起,索性再靠近一點,将白澤的頭,拉近自己的胸膛。
再醒來時,天已經變暗紅了。
元空看着懷裏的白澤,頭發有些亂,面色紅潤,他有些忍不住了。
白澤在睡夢中覺得有人在輕輕吸着自己的嘴唇,觸感濕潤潤的。她睜開眼,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臉,臉更紅了。
洗過臉又重新整理過頭發以後,兩人一起往集市走。
白澤牽着元空的手,臉上是止不住的興奮和笑意。
元空:“真有這麽高興?”
白澤:“嗯啊,不過要是龍三在就好了。”
元空停住腳步,看着她,一臉又妒又怒的神情:“你确定?”
不過如果龍三在的話,應該會不放過一切機會嘲笑他們的吧。
白澤:“那還是不要他好了。”
白澤又想了想:“希望他真的不要有事。”
元空捏捏她的手,神色嚴肅下來:“不會有事的。”
白澤:“嗯。”
元空和白澤到集市的時候夜市正好開始。
夜色深沉,越發顯得攤鋪上的燈光溫暖動人。人群從四面八方往集市中心湧動,元空和白澤手牽着手被身後的人推搡着往前走。
第一個節目是煙火表演。
遠處不知是誰家的院子,院牆上挂了一串的禮花。一個小販模樣的人上前點燃了一個開頭,一整串禮花頓時如游蛇蜿蜒一樣引爆起來,發出黃色的亮光,遠遠看去就像發光的瀑布,又讓人想起西游記中的水簾洞。
白澤看得癡了過去,待想起身旁的元空時,見他一副鎮定的模樣,問他:“你看過?”
元空:“沒有。”
白澤:“那你怎麽一點都沒有被感動到?”
元空:“就一陣光有什麽好看的。”
白澤:“……”
白澤将目光轉回那花牆,之前那個小販這時已經走到另一個角落裏,點燃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一樣的東西。頓時,滋溜一聲,一串火光沖上天空,五顏六色的禮花炸裂開來。與此同時,在以這串禮花為中心的集市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亦分別有四串火紅的禮花竄上天空,這一下,七夕街會算是正式開始了。
街會開始,人群亦開始四散開。
沿街是各種琳琅滿目的小鋪子,白澤路過一個鋪子,順手拿起桌面上一個鬼面面具,扯着元空的袖子,對他大吼一聲。
元空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
白澤:“一點都不好玩。”
元空已經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子:“老板,這個面具多少錢?”
老板笑盈盈的說:“一個兩文。”
白澤拉住元空:“唉唉,我沒說要啊。”
元空:“買吧,帶着好看。”
白澤暗道那麽剛才是誰面無表情。
白澤将面具帶在頭上,手裏吃着剛才路過一家小攤買來的棉花糖,突然聞見某種熟悉的味道,她興奮的對元空說道:“有烤魚!”
但随意一瞥間又看到鄰近鋪子上的桂花糕,一時被吸引了目光。
元空看她兩樣都想吃的樣子,撲哧一笑道:“你在這裏買桂花糕,我去買烤魚。”
白澤:“好。”
元空離開白澤,朝烤魚的鋪子走去。
魚攤上各式的魚都有,老板問他要那一種,元空想了想:“一樣來一份吧。”
老板欣喜,小胡子一翹一翹的說:“好嘞。”
烤完了魚,老板用紙包好,遞給元空。元空接過,轉身往方才白澤去的桂花糕的鋪子走。
一轉身,街上迎面走來兩個人,元空擡頭,發現是兩個小吏。
元空心中恨恨,心道七夕你們都不休息。
那兩個小吏看見元空,眼神一恍惚,似乎是覺得他眼熟。
元空想了想,擔心他們認出他,索性往桂花糕的譜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擺脫了再也看不見那兩個小吏,元空連忙往桂花糕的鋪子趕,鋪子前哪裏還有白澤的身影。
元空急了,他連忙四處去找白澤,留意街上每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
待把這條街都找了一遍以後,還是沒有發現白澤。
元空決定再去桂花糕鋪子前看看。
這次他還沒有走到,就遠遠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
元空放心下來,幾步跑過去:“白澤。”
白澤看到他。
元空:“你剛剛去哪裏了?”
白澤:“我一直在這裏啊。剛才有官兵走過,我擔心他們是來找我的,就站在鋪子後面的牆角裏,哪也沒去。”
哪也沒去,元空說不出來心裏是什麽滋味,她一直站在這裏,而就在前一刻他以為自己會再次失去她。
元空壓下心裏莫名的情緒,故意逗她道:“哪也沒去,我這麽久沒回來你也沒去找我?”
白澤:“嗯啊,你會回來的,我相信你。”
一句随口的“我相信你“,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觸動了元空。
一直以來,他自問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擔心自己會害到她,擔心自己會失去她。
因為這種擔心自責,也因為這種擔心努力和她保持距離。
可是她卻一直這樣相信他,這種沒來由的相信到底是怎麽來的呢?
元空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感動,狠狠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白澤的嘴角又腫又紅,元空壓下她頭上的面具。
白澤:“?為什麽要我帶上面具?”
元空咳嗽一聲,聲音有點低:“回去了。”
白澤:“什麽,我還沒玩夠呢。”
元空:“集市上不安全。”
白澤:“不行,我還沒吃夠。”
元空:“我給你買了烤魚。”
白澤:“不夠。”
元空:“如果我每一種魚都買了呢?”
白澤:“那也……什麽?你怎麽這麽闊手啊?錢要省着點花。”
元空捏捏她的手,耳朵有點紅:“今天七夕。”
一路上,白澤一邊吃魚一邊叽叽喳喳禮花有多好看,明年還要再來看。
元空只靜靜的聽,不說話。
白澤覺得他有點安靜的異常了:“你怎麽都不說話。”
元空看着她被烤魚辣的發紅的嘴唇,聲音有些故作鎮靜:“我聽你說。”
待回了廟,元空将白澤送進廟,下一秒就說要回山上。
白澤有些奇怪:“怎麽這麽突然,都這麽晚了。”
元空:“嗯,昨天已經在山下待了一夜了。”
白澤:“可是很晚了啊,你現在回到廟裏,一晚上都睡不了幾個時辰。”
元空轉頭看着院子裏樹上掉下來的落葉:“可是再在這裏待着,我怕我會忍不住做壞事。”
白澤一開始還沒有想明白,待想通他說的是什麽了,她安靜下來。
元空見她不說話了,叮囑了一句“自己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就轉身往外走。
步子還沒邁出去,身後的人拉住了他:“可是我還是比較想要你留下來。”
幹壞事和讓他離開之間,選擇幹壞事?
聞言,元空不再掩飾那藏了一路的沖動,轉身撲上去。
眼前的景象與十五年前的夢境重合。
只是夢中,那人身穿黑色華福,身下的人卻是一身白衣。雖是這樣,卻仍舊掩蓋不了她的光芒。
帶下她身上的衣服,她完全□□在他面前。
一路從脖頸流連而下,元空覺得她身上哪哪都是軟的,哪裏都想吻,卻又哪裏都舍不得離開。
白澤從他脫去她的衣服的時候就已經閉上了眼,紅着臉完全不敢看他。他的嘴唇在她身上流連,她的大腿上有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白澤努力想要關閉自己的所有感官,去抗拒這種渾身發麻的感覺。可是無論她再怎麽努力,他的吻,他的硬,他的呼吸,他的聲音,都一個勁的往她腦海裏鑽。她敏感的意識到他所有的存在,而這種意識又讓她反過來變得更敏感。
她已經開始呼吸不穩,突然,她察覺到他來到她的胸前,有什麽東西濕濕軟軟的覆上頂端,白澤再也忍耐不住,哼了一聲。
元空聽到她的聲音,突然笑了,鼻子裏呼出的氣噴在她身上:“很難受嗎?”
白澤捂住臉:“你走開。”
元空低笑:“都到這地步了。”
他又回到她的唇,似挑逗似勾引的吻着她,若即若離,可是又不給個痛快,白澤被勾了起來,将他的脖子拉近,實實的吻住他,這才覺得滿足。
元空一邊笑,手一邊又她的背上伸到她身下,慢慢的試探着着。白澤頓時覺得被他觸碰的身體更軟了。
她抱着他,元空也不去扶她的腰了,另一只手騰出來脫光自己。
“聽說會有點疼。”元空抱起她,将自己送進去。
白澤悶哼一聲,狠狠的抱住他。元空不再動作,一邊吻着她一邊捏着她的耳垂,讓她慢慢緩過這陣。手上雖是這樣溫柔,嘴裏的牙卻是咬死的。
待白澤臉上的表情不那麽痛苦了,元空開始緩緩動起來。
慢慢的,白澤從一開始純粹的疼,變成一種很複雜的感受。他出去的時候她覺得空虛留戀,他進來的時候她才有滿足的感覺。不知道被觸碰到了哪一點,白澤突然叫了一聲,夾緊了腿。
與此同時,元空也釋放出來,靠在她身上狠狠喘息。
窗外雨絲漸漸落下來。
夜,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項目收尾,老板說,有些事情如果在最後20%的時候拖延,那麽它反而會拖去你80%的時間。感覺這個道理也挺适合這篇文的。明明眼看着很快就可以結尾,我就是拖拖拖卡卡卡。
順利的話這周末之前還會再更個一兩章。
順便提前請個假,這周末是labor day,三天小長假要去芝加哥玩,不會寫文,加上卡文一章需要個兩三天,可能會連上五六天不更文,請不要以為作者是因為寫的太爛就棄文啦。
☆、第 28 章
窗外雨聲瀝瀝,風夾着濕潤吹進廟裏,白澤不由打了個寒顫。
背後熱烘烘的,白澤索性轉過身朝那熱源貼去。
元空早就醒了,摟着白澤在草墊上眯着,此時看白澤似乎是冷了,用衣物蓋住她□□在空氣中的肌膚,将她摟的更緊一點,又用手輕輕摩挲她的大臂。
一夜春宵後的早上,這樣的溫存千金不換。
吃過早飯以後,元空收拾好準備上山,白澤送他到院子門口。
元空對白澤道:“龍三沒回來之前就盡量不要出去了。”
白澤:“嗯,倒是想出去,不過沒有力氣。”
話音剛落,白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擡頭看見元空一臉促狹,白澤連忙将他推出去:“快走。”
元空笑道:“那我走了。”
白澤:“嗯。”
元空提着前日龍三采回去的菜回到寺裏。
火夫和尚拿着菜挑挑揀揀:“啧啧,這菜都枯成這樣了,這比上次元澤買回來的菜還不如啊。”
元澤此時正在竈房幫着火夫和尚洗別的菜,聽到這裏頭驕傲的一擡,心道您終于也有誇我一回的時候了。
五十在他旁邊的地上用手在盆裏玩水,看到元澤把頭一擡,它也把頭一擡。
火夫和尚一臉審訊的表情:“說吧,你連着兩晚沒回來是去幹什麽了?”
元澤也附和道:“對啊師兄,你不回來我可擔心你了。”
火夫和尚轉頭:“沒你的事,繼續洗你的菜。”
元澤:“……”
元空正想着如何躲避話題,看到在玩水的五十,走過去一把抱起來:“看你這身上濕的,走,我帶你去擦擦。”
火夫和尚在後面:“唉唉,你別走啊!”
元空尋了一塊幹一點的布,跟抖虱子一樣抖着五十的皮毛,五十的毛發幹是幹了,不過瞬間也雜亂的像個叫花子一樣。
元空一邊折騰着五十,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聽說山下的喇叭口最近要漲潮了,聽往年看過的人說,景象盛為壯大,我們要不要一下下山去看?”
漲潮的消息是他上山的時候聽見路人議論來的,不知道白澤會不會喜歡,不過元澤和五十應該會喜歡吧。他想順便帶他們去見她。
元澤:“我們三人能一起下山麽?”
元空看向火夫和尚:“對管事的和尚說多買一點東西應該可以吧?”
火夫和尚看着元空,似乎察覺出什麽,不過過了一會又恢複那嬉笑的神色:“行,那我們這種山裏人也去看看呗。”
理完菜,元澤和元空一起往外走。
剛才屋裏暗,此時到了陽光底下,元澤才看到元空臉上有隐隐的青色。
元澤拿手去碰:“師兄,你這裏怎麽了?”
五十也要去碰,元空一把捏住它細小的手指,“不給你碰。”
五十換另一只手,元空再次捏住。
一人一猴對峙着。
元澤見元空不答他的話,用手朝那青處狠勁一戳。
“嘶……”
元空咬着牙齒深吸一口氣,“疼啊。”
元澤:“到底怎麽弄的?”
元空:“我替你和五十把那個獨眼光頭打了一頓。”
元澤開心道:“真的?!”
“嗯!”元空咧嘴一笑,陽光下露出八顆大白牙。
五十一直在旁邊夠着他的臉,此時終于戳到了。
“啊……”
元空深吸一口氣,冷臉看着五十。
五十在元澤懷裏笑得無聲卻開心。
第二日,元空下山去找白澤,龍三自前日早上離開就一直沒有回來,此時廟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元空和白澤談起觀潮的事情。
白澤:“好啊,那天我多做點飯,大家一起吃。”
元空:“好。”
白澤和元空正在說話,有人走進廟裏來,手裏提着滿滿兩大把龍須菜。
白澤看着走進來的人,一時有點懵:“你不是出遠門去了嗎?”
反應過來這話有點不對,白澤又問:“你怎麽采了這麽多龍須菜?”
他手裏的龍須菜的分量比平時的兩倍還要多得多。
龍三下巴朝元空一點,嘴裏憤憤道:“這不是和尚如今升級成姐夫,當然要多采一點嘛。我就知道他會在這裏!”
白澤:“……”
龍三将手裏的菜塞到元空手裏:“來,今天的龍須菜免費,就當慶祝你成為我姐夫了。”
元空接過菜,一時之間看着龍三沒有說話。
白澤也覺得這話有異樣,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只好擡着杠:“又不是今天成的。”
龍三轉過身,不懷好意的瞅着白澤:“那是哪天成的?”
“……”
白澤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白澤那邊還在害羞,龍三這邊卻突然正經起來。
元空從剛才就嚴肅起來,仿佛知道此時元空有話要說一樣。
他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知道,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儀式感,或許只是為了離別而鋪墊。
就像多年前師傅說要和他說說話,之後就這樣離開他。
所以此時,龍三要說話,元空便嚴陣以待的聽着。
果然,龍三發話了:“姓元的,今天的龍須菜免費,換你,替我好好照顧我姐。”
龍三說到這裏鼻子抽了一下,再擡眼眼眶已經紅了:“要照顧一輩子。”
元空擡手拍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今天的龍須菜可真是貴。”
龍□□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要是對她不好,我就帶着整個龍宮來找你算賬!”
元空:“好。”
白澤聽到“龍宮”兩個字,這才聽出發生了什麽。
她上前一步攥住龍三的手臂:“你說什麽?什麽龍宮?”
龍三轉頭看住白澤,眼波流轉,卻是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的認真。
“白澤,我要走了。”他對她說。
白澤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攥着他,眼眶也開始紅:“不是說,要一輩子當家人的嗎?”
龍三溫柔的勸她:“現在也還是啊,想一想,以後你有個龍王弟弟,多拉風!”
白澤狠勁捏住龍三的手臂,仿佛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回去一樣。
白澤問:“事情沒有轉機了嗎?”
龍三:“對啊,而且你現在有了和尚,我在這裏多多餘。”
白澤喝一聲“龍三!”,他此時的玩笑話只會讓她更傷心。
龍三松開白澤握住自己的手:“放心,以後每年,我都上岸來看你,給你帶很多的魚,也給他帶很多龍須菜,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我跟你說,叫你從前不珍惜我的唠叨,以後我走了,看你一個人有多寂寞!”
龍三還在說着,白澤已經攥着他的衣襟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身後,兩個身着白衣女子一并走進廟內,朝龍三行了個禮:“陛下。”
龍三點點頭。
白衣女子們直起身子,似乎還要再說什麽,龍三已經打住她們:“吃過午飯以後再上路吧。”
白澤擡起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吃過飯就走!?”
龍三笑道:“這已經是推遲過的時間了,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滿足?”
白澤低着頭默默地掉眼淚。
過了一會兒,她抹抹眼睛:“我去做飯。”
還沒走到米袋旁,叮裏哐啷幾聲響,平日裏吃飯的盤子已經被撞倒了摔在一邊,碎了兩個。
元空笑道:“怎麽?我要走了舍不得,索性把碗碟也一起摔碎了打算跟我一起回龍宮?”
白澤不理他,撈起米袋往鍋裏倒,眼裏的淚滴和米粒一起铛铛跳進鍋裏。
白澤霍霍的倒着米,鍋裏的米量俨然已經超出了他們五人的飯量。
龍三嘆口氣,走過去撈起米袋,“做這麽多,你打算多出的讓我帶在路上吃?我才不要背這麽重的東西。還是我來做吧。”
白澤奪過米袋:“你一邊待着去,你又不會做。”
龍三:“切。”
元空剛才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此時開口了:“你們先做着飯,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米飯煮熟的時候,元空回來了,手裏提着兩條魚和一袋活蹦亂跳的蝦。
白澤拿了魚和蝦匆匆去煎,元空拉住她:“白澤,不急。”
白澤皺着臉艱難的點頭。
菜被端上桌子,龍三看着盤子裏的魚和蝦,啧啧道:“果然,要走了才能吃到這麽豐盛的飯,也不知道你平時克扣飯錢都拿去做了些什麽。”
白澤低頭:“是啊,早知道不如多做些好吃的給你吃。”
元空看向白澤,連他都看出來白澤今天的反應不對,若是平時,龍三說這話,白澤早就翻白眼了。
龍三握着筷子笑笑,夾起一筷子魚送進嘴裏:“嗯,很好吃,要是平時你做給我吃了估計今天的就不會這麽好吃了。”
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