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5)

低着頭,聽到這句話拿起筷子猛地默默扒飯。

元空端起桌前的一杯茶,對龍三道:“龍三,以茶代酒,多謝你照顧白澤這麽多年,一路…保重!”

龍三亦端起自己的茶:“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

☆、第 29 章

龍三離開了,在這樣一個天氣微涼的午後,有陽光,有微風,如果不是他要離開,這真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下午。

白澤沉默着,龍三有點不滿:“你好歹多說幾句話啊,以後就見不到了。”

白澤拉住龍三:“記得回來看我。”

龍三:“好。”

白澤:“照顧好自己。”

龍三:“好。”

白澤:“難過就說出來,不要總是嘻嘻哈哈掩飾過去。”

龍三紅着眼眶:“好。”

身後那兩個龍宮侍女已經上前一步,要催着龍三離開的樣子。

龍三給她們使了個眼神,侍女又退回原位。

龍三松開白澤的手:“這下我真的要走了。”

白澤的眼淚又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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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三不再看她,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身後,元空攬住白澤的肩膀。

風輕輕吹過,樹上的葉子在空中打了個旋落下來,龍三的身影漸漸不見。

白澤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那時他還在換聲,明明是稚嫩的臉,一開口卻是一副公鴨嗓,問她姑娘如何稱呼。

何德何能呢,她遇見他這一場。

她想她會一直記得他,記得這個弟弟。

下過一場雨後,天氣漸漸變涼,離觀潮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到了要觀潮的那一天,火夫和尚整整自己的衣服,讓元澤看有沒有哪裏有線頭。

元澤頂嘴:“真是奇了,您今日倒是在意起外貌來了。”

火夫和尚一巴掌拍過去:“難得去觀潮,你小子穿得邋裏邋遢的,說不定還沒擠到前面去,就被人攆出來了。”

元澤:“萬一是您被攆呢?因為太胖。”

火夫和尚又要拍他,元澤已經跑到院子裏去。

元空抱着五十走進來,看看火夫和尚:“準備好了?那我們下山吧。”

火夫和尚走到元空身前,咳嗽一聲,難得嚴肅神色起來:“既然都要下山了,總要讓我知道要去見的是什麽人吧。”

元空看看火夫和尚:“您怎麽知道?”

火夫和尚:“山下的潮又不是今年才漲,你卻只有今年才提議,特意讓我和元澤下山,無非是因為那人無法上來,所以得我倆下山才能見到。”

元空将五十放在桌上,亦正色以待:“是,還是您通透。”

五十在桌上刨他的衣角表示要重新被抱。

火夫和尚:“既然如此,說吧,是誰。”

元空:“是我喜歡的人。”

火夫和尚楞了楞,思量一下,再開口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神情:“是姑娘?好看不?”

“……”

元空:“好看。”

三人一猴一起下了山,來到觀潮的堤上。

堤很高,距離水面有一段距離的斜坡上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元空走在前面,朝着前方一個提着食盒的白衣女子走去。

火夫和尚跟在他後面,仔細打量那女子,眉眼細長,本該是魅惑的面相,眉眼間卻偏偏帶了一絲天真。

元空轉過身來,對火夫和尚說道:“這是白澤。”

元空又對白澤介紹道:“這是我們廟裏的火夫和尚。”

二人眼神對視行了個禮,元澤抱着五十從火夫和尚身後跳出來,“哎呀,這不是老板娘嗎?”

“元澤。”白澤叫他道,“大家都坐下來吧,我做了點吃的,可以一邊看潮一邊吃。”

火夫和尚捧場道:“白姑娘真賢惠。”

元澤拿起食盒中的一個素包子,不屑道:“有吃的嘴就這麽甜。”

火夫和尚聞言,奪過他手裏的包子:“有本事你別吃。”

“切。”

手裏的包子被火夫和尚奪走了,元澤又去拿皮上帶點紫的包子。

白澤解釋道:“這是芋泥餡的。”

“這樣子,難怪。”

元澤咬了一口,贊嘆道:“老板娘,這包子真好吃,芋泥又軟又糯。”

元空點頭道:“嗯,因為我喜歡吃。”

白澤臉紅了一下,對元澤道:“好吃就多吃一點。”

白澤挑了食盒裏的肉包子,掰下來一塊去喂五十。

五十含住了包子又吐到一邊,這下直接去咬她的手。

白澤皺了一下眉,“怎麽了五十?是包子不好吃?”

元澤看到連忙将五十抱過來,又拿過白澤手中的包子,親自喂五十。

五十這回索性用手将元澤遞給它的包子甩了出去,撅着嘴看着元澤。

元澤将五十抱到腿上,看着他的眼睛耐心道:“五十,今天大家好不容易下山聚在一起來看潮,你乖一點。”

五十別過頭不看元澤,視線落在遠處的江面,看上去很是低落的樣子。

元澤對白澤道:“老板娘,不知道五十今天怎麽了,從前都沒有這樣的。”

白澤打圓場道:“沒事,五十不想吃就不吃吧,你們多吃點。”

這邊大家正在吃着各種餡的包子,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悶雷滾動的聲音,堤上的人頓時開始躁動起來,都嚷嚷着“要來了要來了”。

元澤轉頭朝江面看去,只見水面上仍舊是風平浪靜,沒有什麽變化。

随着響聲越來越大,視線中開始出現一條白練,緩緩的朝着岸堤行來。

有人指着那道白練喊:“看那條!”

一時之間,衆人都被那條白練吸引了注意。

堤上安靜了下來。

而在這時,一只猴子的吱吱聲就顯得格外突兀起來。雖然比起那轟轟的悶聲,實在是什麽也算不上,但還是吸引了周圍一小圈人的注意。

元澤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看着五十,一時之間有點不好意思,将五十半摁半抱在懷裏:“五十,別鬧啦,待會回去給你買花生吃。”

正說着話,只見那條白練已經襲至江面,浪濤翻滾,帶着吞山挾海之勢,形成一道五人高的白牆。

岸堤上的衆人屏氣凝神的盯着那道白牆,緊張的盯着它下一步的動作,五十卻耷拉着嘴角,眼中無神,似乎對那潮水一點興趣都沒有。

元澤一邊看着潮水,一邊摸着五十的頭,心道從前還不知道五十這麽不喜歡水。

白牆翻滾着越來越近,浩浩蕩蕩奔湧而來,場面甚為壯觀。

不一會兒,怒濤伴随着山崩地裂的聲音向岸堤拍過來,頓時,岸堤上最靠近河面的那撥人被落下又濺起的水勢拍個精濕。

這一漲一落間,不知是誰帶頭叫了聲好,堤上的人都拍手叫好起來。

更有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見了此場景,甚至專門往下面地勢低的地方跑,想要感受一下被下一波浪潮拍濕的感覺。

沒過多久,天邊又出現一條白練,漸漸近了,近了。

這一次甚而比剛才的更高更寬,衆人心中期待更甚。待那白練湧至堤邊,一個起勢跌下來,那些看熱鬧的人如願被淋濕。江水擊打在身上,清涼且生生的疼,卻讓人覺得恣意,看潮的人不禁歡呼起來。

有人對身旁的同伴議論道:“你還別說,這漲潮還真有意思。”

那同伴回應道:“可不是?一定是龍王爺看我們生活太無聊起點浪給我點樂子玩玩。”

元澤懷裏,五十卻越發躁動起來,它撲騰着要離開元澤的懷抱。

“五十,五十,你怎麽了?”

見五十執意要下去,元澤松開手。

五十倏地跳到地上。

五十忙着要離開,跑了幾步,又回來,拽住元澤的褲腳,要他往上走。

火夫和尚疑惑了:“五十今天這是怎麽了?平時都還好好的。”

元澤撓撓頭:“是啊,五十從來沒有這麽躁動過,只除了有一次,在街上遇見獨眼光頭那一次……”

這麽一說,元澤似是想到了什麽,看着那漲勢一波更勝一波的潮水,有點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會不會是,這潮水有問題啊?”

火夫和尚不以為然:“每年都有人看的潮水,能有什麽問題?”

元澤想了想,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道了句“也是”。

腳下,五十看他們讨論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動作,突然低頭咬了元澤一口。

“啊……”

元澤慘叫一聲,去摸自己小腿上被咬的地方,看着五十道:“小祖宗,你要造反啊?”

五十攥住元澤的小手指,一臉嚴肅的看着他,眼珠黑黑的,似是吸走了照射到其上的所有光亮。

元澤不知為什麽心中一震,抱起五十,也不說有的沒的了,随口編了個理由:“我估計五十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們就先上去了。”

火夫和尚在一旁批評他:“元澤,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好不容易高高興興下山來看個潮,你因為一只猴子就要提前離場,多掃興啊。”

元空聽了元澤的話看看白澤,她似乎從剛才就一直不在狀态了,神色看上去極其擔憂。

元空問白澤:“你在想什麽?”

白澤轉頭看着元空:“沒什麽,既然五十不舒服,那我們大家就一起上去吧,反正漲潮都差不多,我們也看過一波了。怎麽樣?”

元空道:“我沒問題。”

火夫和尚道:“得,白姑娘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麽。那我們大家上去吧。”

身後襲來更猛的一波潮水,聲音如平地驚雷,似摧山,似龍鬥,只是元空他們已經轉過身往堤上面走,不再看得見這雄偉的景象。

待到了陸地平面上,元澤抱着五十轉身,想要看一看從陸地上面看潮水是什麽樣的景象。

只是這一望,元澤就楞在了那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元空見元澤如此這般神情,也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頓時,他心裏涼了半截——只見剛才堤上還滿滿的人,如今已經全數被淹沒在了水中。

水聲洶湧,他剛才甚至連他們的呼救聲都沒有聽到。

此時再看,堤上就只剩下一片波動的水面。

☆、第 30 章

陸地上有一些剛剛趕來準備觀潮的人群,看到水已經漫到堤上,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又連忙牽着自家的娃,說“不看了不看了”,就要往家裏走。

元空下意識的去看白澤,她此時一臉煞白,也回過頭來看他。

“元空,是……是十五年前的那條螭龍。”

元空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問:“是十五年前咬傷你的那條?”

“嗯。”

白澤艱難的點點頭。

火夫和尚走了過來:“怎麽回事?”

元空解釋道:“這次的漲潮恐怖不是單純的漲潮,水底下有龍作怪。”

火夫和尚:“你怎麽知道?”

“因為老板娘是龍。”元澤這時候也抱着五十走了過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火夫和尚有些不能接受,一臉複雜的看着白澤。

元澤安撫火夫和尚道:“老板娘是好人,真的。”

火夫和尚問白澤道:“那現在要怎麽辦?”

白澤看着水面。

繼剛剛那一波淹沒人群的潮水之後,江面上再度掀起一波比剛才更高更寬的浪潮,遠遠看過去,那道牆不再是白色,而是暗了許多,看上去像是渾濁的黑色。

白澤正要往前邁動腳步,元空眼疾手快拉住她:“白澤。”

白澤回頭望他一眼,知他此時念着什麽想着什麽,松開他的手對他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下一刻,白澤縱身躍入海裏。

浪潮呼嘯,如地動山搖,那道黑牆仿佛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向着岸上撲來。

突然,黑牆破碎,一個龐然大物從水中升起。

元空終于看清了那十五年前咬傷白澤的螭龍,巨大無角,通體泛黑,只是那駁雜的鱗片卻讓人覺得邋遢惡心。

那條螭龍潛入水中,再次騰起之時更大的浪潮被帶向岸邊。

岸上的村民連忙趕着離開江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淹死在這瘋狂的浪潮之中。也有一些膽子大的,仍舊留在岸上,要将這場景看個仔細。

螭龍在水中騰挪潛走,眼看着河堤上的水就要漫向岸上,江中躍出一條熠熠生輝的白龍,狠勁向那黑龍一撞,阻攔了黑龍帶動的水勢,潮水又被帶回江中。

人們定睛去看那白龍,體型似乎是比那黑龍小了一圈,但因為顏色純正,看上去莫名就比那條黑龍莊嚴了許多。再加上頸上一道紅痕,更為其增添一絲英氣。

河岸上的人們歡呼起來,“龍王顯靈啦龍王顯靈啦。”

那螭龍本是意氣風發,此刻被撞,氣急敗壞的去尋是何物,待認出它身旁那道白色的身影,它突然狂笑起來:“原來是你啊,小白蛟,有人跟我說你在這鎮上,我還不信。”

“少廢話,快點離開這裏。”

“不離開又如何?你趕得走我?讓我來看看你這十五年有沒有些長進!”

說話間,那黑龍已經飛撲過來,一口咬住白澤的脖子。

“啊……”

一聲龍嘯貫徹天地,傷口沁出的血染紅了鱗片,遠遠看去,元空只覺得白澤頸間那道紅痕瞬間擴大了範圍。

元空在岸上狠狠握緊拳頭,只恨不能下水代她受傷。

痛苦的掙紮無果後,白澤變化了策略,只見白澤用下身纏住那條螭龍,用盡全力絞住。

那條螭龍雖覺身下刺痛,但仍舊不松口,元空在岸上看的着急,有打獵的人路過,元空借了他的弓來,又挑出那些鐵頭的箭,朝那條黑龍射去。

一箭發完,箭身撞在黑龍的鱗片上,然後直直落入水中。

意識到鱗片保護的地方無法被射中,元空這回變了策略,只見他将拉開的弓換了方向,這一箭,對準的是黑龍的眼睛。

飛馳而來的箭射中了眼睛,黑龍嗚咽一聲松了口。

那一瞬間,白澤抓緊機會,上半身向後立起,借着下半身仍舊纏着的力,一頭向那黑龍撞去。

龍角狠狠撞在黑龍身上,白澤抵着那條黑龍飛騰而上,瞬間,一大波黑色灰色駁雜的鱗片通通逆向翹起帶出血絲。

黑龍發出一聲狂嘯,向着來時的方向倉皇而逃。

岸上的人們再次歡呼起來。

下一刻,白澤虛弱的落入水中。

白澤一掉到水裏就化為人身昏迷了過去,是潮水将她送到岸上。

元空抱起白澤,看她上身染紅了一大片,眼眶瞬間就紅了。

元澤跟着一起撲過來,五十在他懷中激動的嚎叫。

火夫和尚向四周喊着:“這裏誰是郎中,身上有沒有帶藥?”

“我這裏,我這裏有金創藥。”一個村民拿着藥瓶遞過來。

元空連忙接過來,打開塞子,灑在白澤的傷口上。

“我是郎中,我是郎中!”

又一個村民奔着過來,打開随身背的藥盒,取出繃帶和傷藥,幫白澤包紮傷口。

包紮完傷口,元空抱起白澤,欲往破廟走。

一旁的郎中收好藥盒,問元空道:“你是她什麽人?”

元空不躲不避:“我是她愛人。”

和尚和女人,原本是道德上的禁忌,但此時,郎中的眼裏卻流露出一絲敬意。

元澤和火夫和尚亦跟在元空身後一起去了破廟。

進了破廟,火夫和尚打量四周,發現了做飯的鍋和盤子,感嘆道:“居然什麽都有。”

元空:“嗯,前一段時間縣太爺又開始“捕龍”,白澤躲到這裏,最近一直都在這裏生活。”

元空将白澤放到草墊上,白澤突然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睛。

“這是哪裏?”

元空将她的頭用手托着放下去:“在我們的破廟。”

白澤:“那條螭龍?”

元空摸着白澤的臉頰溫柔道:“被你打跑了。”

白澤:“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啊”元空抵着她的額頭紅着眼眶道,“不過你少說點話,先好好休息一下。”

白澤:“好。”

自此之後,白澤在破廟裏休養了兩天,每天都有郎中送藥來,元空要付他們錢,郎中卻不肯收,說白姑娘是村子的大恩人,不能要的。

火夫和尚和元澤也在這裏照顧了兩天,然而到了第三天,火夫和尚說擔心廟裏有人找,就先回了廟。

落日的時候,白澤和元空剛剛做好飯,正準備吃飯,有村民浩浩蕩蕩的來到破廟。

“白姑娘,江裏的水位又開始漲了。”

元空不解,水位上漲為什麽如此驚慌。

“哎呀元空師傅,你是不知道,這個季節平時水位是不會漲的,從前都是要漲潮前一兩天水位才會上漲,你看前幾天剛漲過潮,今天水位又上漲,我們擔心,是不是那黑龍,明天又要卷土重來了啊?”

“白姑娘,要是那黑龍真來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們擊退它啊。”

“元空師傅,我還給你帶來了弓和箭,全村最結實的箭都在這裏了,還有火炮,不過不知道在水裏發揮的效力大不大。”

元空看看白澤,白澤笑一笑,對村民們道:“我知道了。”

晚飯的時候,白澤一直沉默不語。

元空看着發呆的她,問道:“是不是勝算不大?”

白澤回過神來:“怎麽會?我這麽強,上一次怎麽打敗它的,這一次就照樣打得它落花流水!”

前幾天剛剛打過一場受了傷,還沒休養幾天,元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白澤是在逞強。他握住白澤的手堅定道:“白澤,我不許你出事。”

白澤亦回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會出事的。”

這一夜,白澤睡在元空身邊,蹭蹭他這裏又蹭蹭他那裏。

不僅腿壓在他的腰上,手還在他胸前亂摸,元空頓時就不争氣的起了反應。

眼看着白澤要湊上來,元空制住白澤的雙手,又用腿夾住她的雙腿:“你想幹什麽?”

白澤眼神躲躲閃閃:“不幹什麽啊。”

元空抱緊她:“不幹什麽那就不要亂動,睡覺!”

白澤臉紅道:“唔,可是你不覺得今晚夜色真的很好,你不想幹些別的事嗎?”

元空淡定道:“不想。”

白澤生氣:“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元空盯着白澤靜了幾秒,“你明天到底有幾成的勝算?”

白澤裝傻:“你說什麽,關明天什麽事?”

元空放開白澤,身體退後與她隔開一點距離好讓她看清自己的神色:“白澤,我不會碰你的,你不要想着明天是赴死一戰所以今晚要把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情都做完,我不同意,這與愛你不愛你沒有任何關系。”

元空将白澤的手牽引到身下,那裏硬邦邦的,白澤頓時就紅了臉。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但是我不接受在這種情況下要你,你想今天晚上把這些事都做了明天即使發生任何事也都沒有遺憾,你想得美。有本事你明天活着回來,之後你想怎麽幹壞事我都陪着你!”

秋天的夜晚帶着一絲涼意,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隐忍,元空的聲音裏居然帶着顫抖,這讓他那些言辭激烈的話顯得一點威嚴也沒有,反而讓白澤覺得心中暖暖的,原本的心虛此時因為有了他的“威脅”反而變得志氣更足。

白澤靠過去抱住元空:“那明天我回來了你就不能再拒絕我哦。”

元空氣笑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小伏低給弄的不知如何反應:“你還真的是喜歡和我做那事啊?”

白澤把頭埋在元空胸前,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嗯。”

元空撲哧一笑,湊過去含咬住白澤耳垂:“只要你明天活着回來,做到死我都陪你。”

白澤伸出拳頭狠狠捶他一拳。

元空握住白澤的拳頭,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笑:“快睡覺,現在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和那惡龍鬥。”

白澤甜甜地:“嗯。”

☆、第 31 章

第二日清早醒來,陽光很好,元空和白澤來到江邊,果不其然,水裏又開始莫名其妙的漲潮。

村民們見過昨日漲潮的洶湧,此時大部分都躲在家裏,只有一少部分來到江邊看看有沒有能夠幫得上忙的。

元空看向水面,河堤上的水經過昨天白天退下去一點,但此時浪潮洶湧,眼看着又要漫上來。

“哎呀,元空師兄,好久不見。”

一句欠扁的聲音傳來,元空閉上了眼睛,他怎麽就是擺脫不了這個垃圾!

“我說過,我不僅要你死,我還要把所有你在意的人都弄死,你就等着看吧,不只這條龍會死,還有那猴子,你那師弟,他們都會被淹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中帶着癫狂,本該讓人覺得害怕,可在元空聽來只是無盡的厭惡。

元空轉身抓住元成的衣襟,一拳呼上去,元成頓時口吐鮮血。

可是下一刻,他擡起頭來,神色中卻帶着得意。

元空順着元成視線逗留過的方向看過去,不知什麽時候,那條螭龍已經躍出水面,它胸前的鱗片仍舊逆起,但或許是此刻他卷土重來,看上去竟比昨日更加氣勢洶洶。

白澤躍入水面,與它相對而立。

螭龍也不廢話,一見到白澤化為龍形就立馬撲過來。

經過昨天的一戰,白澤好歹有了點經驗,盡量避免被它一口咬住,且多使用自己的龍角。

元空見雙龍對峙,拿出昨夜村民送來的弓箭,準備射那條螭龍。

元成正要過來阻攔他,元空首先對着他的左腿放了一箭,一箭刺穿,元空對元成冷笑道:“別過來,不然下一箭射的就不知道是你的眼睛還是你的腦袋。”

元空一次将三根箭抵在弦上,一起朝螭龍的眼睛射去。

吃過昨天的虧,螭龍今天也變聰明了,知道留意岸上的動靜。只見它一個龍尾橫掃,似要将元空掃進水中。

白澤擔心元空,眼看着要過去,卻正中螭龍下懷。

只見螭龍将龍尾調轉方向,一個橫掃将白澤挑起,白澤猝不及防被抛入空中。

這條螭龍報複心極強,昨日元空弄傷它的眼睛,今日它便也要弄傷白澤的眼睛!

見白澤即将落下,螭龍立馬躍起,對準她的眼睛就咬下去。

“啊……”

一聲極其尖厲凄慘的龍嘯,鮮血汩汩的從白澤眼中冒出來,岸上的人都吸了一口氣,元空更是連牙齒都快要咬碎。

元空發了瘋似的朝着螭龍射箭,螭龍松開白澤,笑了笑:“對啊,還有你在這裏。”

螭龍這下真的去用龍尾掃元空,但好在它龍尾過大,到底還是沒有人靈便,元空一邊躲避一邊對着白澤喊,“白澤,快過來!”

白澤自從被螭龍松開之後就一直在水中亂撞,此時元空對她的喊話她也聽不到,動作頗有幾分癫狂。

元空一邊閃避着螭龍一邊努力靠近白澤的位置:“白澤,白澤,是我!聽得見嗎?”

水中的白澤似乎靜了一刻,努力辨認着什麽。

元空繼續對她喊道:“白澤,過來我這裏。”

白澤仍舊靜立在那裏,是辨認,似遲疑。

只是,不過過了一瞬,白澤立刻飛撲向元空在的位置。

元空找準機會跳上白澤的背,對着身下的她輕輕道:“別怕,別怕,是我,我是元空。”

身下的白龍聞言,頓時一幅委屈的表情。

元空握牢她的兩只龍角:“不要怕,有我在,我就是你的眼睛。”

一旁的螭龍見元空跳上了白澤的背,哈哈大笑道:“這下你也入了江,就不要垂死掙紮了。”

元空不顧它的嘲笑,低頭對白澤說:“待會它要撲過來,你不要躲,就照着我指使的方向沖過去,放心,無論結局是什麽,我都陪你。”

白澤沒有回應他,臉上的神情卻瞬間變得堅定。

說話間,那條螭龍已經蓄勢撲過來,元空指使白澤壓低身體朝前方她一個身長處撲過去然後入水。

眼看着白澤直直撲過來,螭龍心中暗喜,心道你這瞎子不是找死嗎?

它張着血盆大口,得意洋洋的飛向白澤,那一個瞬間,白澤微微調動了一個角度,斜斜擦着螭龍的口錯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元空抓準機會将手中已經點燃的兩個黑球一樣的東西,順勢扔向了螭龍口中。

螭龍有些奇怪,那個和尚為什麽要扔那兩個黑球到它的口中?

只是,還沒待它想通這個問題,頃刻間,火線引燃,火炮爆炸,水面上地動山搖。

而白澤已經按照元空指使撲入水中。

一陣山崩地裂的動靜過後,岸上的人俱已被濺起的巨大水花沾濕,水面又重新恢複平靜。

岸上的村名俱都呆愣着,有那反應快的又水性好的,已經跳入江中,嘴裏叫着“元空師傅”四處尋人。

遠處,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只見一只白龍緩緩托起一個身影,将他送到岸上。

下一刻,白澤化為人身,落入水中,亦被水裏的村民救到岸上。

村民們圍着元空和白澤,口中都是感謝的話語。

一旁元成看計劃失敗,拖着一只傷腿想要偷偷開溜,已有人将他綁了回來,問元空如何處置。

元空心中挂念着白澤,無暇顧及元成,便随口說了一句:“既然他召來螭龍害這麽多人淹死,就稱他殺了人将他送至官府吧。”

村民們紛紛道“元空師傅說得對”,幾個壯漢扛起元成便要将其送去官府。

元空看到地上虛弱的白澤,快步走上前,雙手抱起白澤溫柔道:“白澤,我們回去。”

“元空。”白澤呼喚一聲。

元空低頭蹭蹭懷中的她:“嗯,我在這裏。”

白澤:“我看不見了。”

元空:“沒關系,我們去看郎中。”

白澤的聲音有一些難過:“那萬一看完郎中,我還是看不見呢?”

元空聲音顫抖着:“那以後我就做你的眼睛。”

白澤臉色蒼白,氣色虛弱,聽到這話卻笑了。

她又呼喚他:“元空。”

元空:“嗯。”

白澤:“你說這麽多人都看到我們一同進進出出了,會怎麽樣?”

元空了然一笑:“你說還能怎麽樣?大不了被寺裏發現,然後被逐出師門。”

白澤虛弱着道:“然後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幹壞事了?”

元空這下真的笑了:“是啊。”

陽光依舊似早上那般晴好。

經過這一戰,或許身份、雙眼于他們來說,都不過紅塵世間至多餘的一件身外之物,而這世上最幸好的一件事,是你還在我身邊。

秋水澹澹,微風徐徐。

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哪怕是爛尾,也終于寫完了。感謝所有點進來看,留言和收藏過的妹子。

這文有很多很多的缺點,但如果一定要讓我說的話,這文最讓我挫敗的就是白澤的人設。

一開始,因為白澤和元空是姐弟戀,很大程度的限制了我對白澤這個人的想象,到了後來,我自己都說不出來白澤是什麽性格,每次寫和元空的互動的時候都在便秘,最後只能加速感情發展草草結文。

不确定還會不會寫龍子的故事,如果寫的話,應該會直接寫在這本下面,以另一卷的形式開。

新文不出意外應該是明年開,新文的題材風格什麽都沒有想好,但是人物設定已經确定會是傻白甜X腹黑男主,因為作者本人平時是走傻傻傻風格的,希望寫起傻白甜女主來會好一點。如果各位對我寫傻白甜的功力/潛力稍微有一點信心,還請麻煩收藏一下新文和作者專欄。

不過如果覺得這個作者寫的實在是太爛了我再也不想看她的文了,那也沒有關系,我們有緣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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