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還有一點,這個人正值壯年。”

“特定的作案日子,有技術,有腦子,有時間,有耐性,舍得花錢,有體力,有心理創傷,三年前都有且就在本市,包括昨晚的遇害者在內,他與四名被害者都或多或少有過接觸,暫時可以綜合以上幾點,從近幾個月與被害者有過接觸的人查起”

“前兩年我們也把目标鎖定在醫生這塊,但本市的醫生實在是太多,沒有線索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以上幾點,滿足部分并不困難,但要全部滿足,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這個人也算得上是完美罪犯。

鐘斯年的手機就在大家積極讨論中突兀響起,嗡嗡嗡的震動聲。

鳳眸歉意的看眼衆人,拿出手機未看一眼就接聽,“說。”

“不好了先生,家裏出事了。”王嬸焦急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進耳膜,“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俊臉一沉,“什麽情況,說清楚?”

“有個自稱是你父親的老先生帶了個自稱是你未婚妻的女人來了家裏,指明要住林小姐的房間。”王嬸飛快的解釋完畢又立刻補充,“現在你未婚妻就在林小姐房內,只有她們兩個,我擔心林小姐會吃虧。”

王嬸與林聽接觸比較多,加上先入為主,心裏自然就比較偏向林聽。

鳳眸眯了眯,臉上染上涼意,“你先看着,別讓林聽受欺負,我很快回來。”

挂掉電話,擡眸看向衆人,“不好意思家裏有事要先離開,案子有進展,發現可以通知我,另外晚上給我安排一個人,去被害者遇害前待過的夜店。”

他自己手下不缺人,但既然是幫警局做事,那自然也該帶警局的人。

走出警局,鐘斯年給老爺子打了兩通電話都沒被接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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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與淩楚翹下樓時,鐘啓合已非常嫌棄的讓王嬸把剛泡的茶換成白開水。

一路下樓淩楚翹都沒提醒她,林聽走進客廳,看到穩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時,着實是吓了一跳,她完全沒想過淩楚翹所指在樓下的人并不是鐘斯年,而是鐘斯年他爸。

一瞬間懵得連反應都遲鈍了。

“伯父。”淩楚翹從她身邊擠過去,小跑,坐在鐘啓合身邊,偏頭對着他,臉色毫不掩飾的開心,“林小姐已經同意把房間讓給我了。”

鐘啓合的目光從他們進門就一直盯在林聽身上的,直到淩楚翹跑向自己,說了這番話,他才将注意轉到“兒媳婦”身上,然也只是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很快又将目光看向林聽。

毫不掩飾又過于銳利的眼神,林聽心裏的緊張瞬間被撥動,局促地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

忍不住咽口水,硬着頭皮走過去,在一大堆稱呼中選了個跟鐘斯年一樣的,微微颔首,“老先生好。”

雖緊張,但态度還挺恭敬。

直到将人上上下下打量個透,鐘啓合才收回目光,“斯年對你到真是不錯。”

胖瘦适中,白裏透紅,沒有落魄感,也不見一絲被欺淩過的痕跡。

老爺子表情嚴肅,語氣平淡,但林聽還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鐘啓合不喜歡她,甚至是排斥。

心裏打鼓,一時想不出該怎麽回應他這句話便只能抿唇不語。

她不出聲,鐘啓合卻是有話要說的,且是很直接的開門見山,“老實說,我很不喜歡你留在我兒子身邊,但他執意幫你我也沒有辦法,只希望你能夠念着他的這份好,不做出讓大家都難堪的事。”

這話是什麽意思?

指的是她會破壞鐘斯年跟淩楚翹的感情,還是另有它意?

林聽花了将近半分鐘的時間來理解,消化這段話,擡眸直視鐘啓合,不卑不亢,“老先生多慮了,我對先生心存感激,斷不會做出于他不利的事。”

就是此時答得肯定的林聽,她還不理解鐘啓合何出此言,後來才清楚,無論是鐘斯年于她,還是她于鐘斯年都是一場災難,可那時,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深知所有的鐘啓合顯然是對她不抱希望。

“哎喲。”一旁的淩楚翹甜膩出聲,“伯父,你這麽嚴肅都快把我吓到了,更何況是林小姐,臉都被吓白了呢。”

林聽:“......”

她只是緊張,尴尬,哪有被吓到臉色發白這麽誇張?

不過,在這瞬間,她倒是有那麽點感謝淩楚翹,至少鐘啓合不再繼續揪着她不放,當然,态度也沒見好。

“既是自覺讓出房間,也省得我多費口舌,上去把東西收了,把房間騰出來。”鐘啓合說着看向王嬸,“你也上去幫忙,務必要在今下午收拾幹淨。”

王嬸沒忘記鐘斯年電話裏的囑咐,心雖怕鐘啓合,但還是忐忑的提出,“我看還是等先生回來再決定吧。”

兩人之間,鐘斯年開口讓她護的是林聽,可見他對林聽的重視程度比未婚妻高。

“我是他老子,連給他老婆安排住處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鐘啓合一拍扶手,神色嚴厲,“又不是讓她搬出去,這個家裏那麽多房間随便挑,為什麽就非要挨着斯年住不可?”

這話很有針對性,意思也很明顯。

眼眸眨了眨,林聽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她淡淡的看着,淡淡出聲,“我現在就上去收。”

說着朝鐘啓合點了下頭,轉身走出客廳,上樓。

林聽自己都放棄了,王嬸也沒有理由繼續堅持,故聽從老爺子的安排,緊跟着她上樓。

看着那道纖細但挺得筆直的背脊,淩楚翹挑眉笑溢臉上,轉而起身對鐘啓合道:“伯父,你坐着休息,我上去幫幫她。”

鐘啓合皺眉,點點不悅,大大不贊成,“身為女主人,你要做的是樹立威嚴,幫忙這種事就不用做了。”

淩楚翹不在意,笑容滿面,“伯父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就是上去湊個熱鬧。”

戲要一步步玩,多元化才有意思,一味地強勢,盛氣淩人,沒勁!

鐘啓合不出聲,算是默許。

淩楚翹連腳步都是輕松歡快的。

上了樓,沒人聽見王嬸才長嘆出聲,“林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給先生打過電話,他明确表态讓我看着不讓你受欺負,等他回來多半是會幫你的。”

林聽揚唇笑得無聲,幾許苦澀,無奈,“就算他會幫我吧,可那又怎麽樣呢?樓下的是他的親人,我總不希望他因為我跟他們鬧不愉快。”

鐘斯年對她夠好她不懷疑,如果她存心想要破壞他的感情,她或許會跟他們僵持,賭一把,可她并沒有做這個第三者的心思,也就沒有理由讓他為自己為難。

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王嬸還想說些什麽,開了口但她看一副堅定的摸樣,想想還是作罷。

......

鐘斯年回來時,三個女人都在收拾東西,樓下只有老爺子一人看電視,打發時間。

他皺眉,走過去,劈頭蓋臉就問,“人呢?”

這個人自然是指林聽。

“在樓上幫楚翹收拾房間。”鐘啓合從始至終沒有移開盯着電視的目光,語氣也聽不出什麽情緒。

鐘斯年俊美的臉倏地暗沉,“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會跟淩楚翹結婚,你還把她帶到這來是什麽意思?”

帶來就算了,還他媽住下,住下已經夠讓人煩躁了,還他媽一來就搶人房間。

還真把自己當做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創造機會讓你們培養感情。”鐘啓合面不改色,繼續堅持己見,“你再怨我都好,反正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走向痛苦而什麽都不做。”

“所以你就把淩楚翹帶過來給大家添堵?”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是在走向痛苦?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他認為娶個毫無感情的女人,每天對着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伴侶就很快樂?

鳳眸半眯,冷聲,“我不管你是什麽目的,我這裏不歡迎她,還勞煩你怎麽帶來的怎麽帶走。”

鐘啓合終于将目光從電視移到他身上,同樣是冷着臉,“要麽你把林聽送走,從此跟她斷絕聯系,要麽我把你幫她的原因說給她聽,讓她恨你,要麽同意楚翹留下培養感情,且保證不讓她受委屈,三條路,想怎麽選你決定。”

“勸你別心存僥幸,就算你讓人暗中跟着她,我要找她也有的是機會。”末了又補上一句。

鐘啓合脾氣暴躁,為人強勢,但從來沒有真正強迫過兄弟兩個,更別說是像今天這樣的威脅。

鐘斯年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

父子兩淩厲地看着對方,誰也不肯示弱,過了差不多兩分鐘,還是鐘斯年帶着怒意離開,上樓。

這個世上,敢這麽拿捏他的也就只有老頭一個。

林聽三人已把房間收拾得差不多,除了一些小物件還需收納整理,衣服什麽的都已經搬到另一間客房。

此時王嬸正在那間房裏幫着鋪床,收拾衣物。

原本的房間,淩楚翹蹲在林聽身邊,手伸向首飾盒從一堆小物件中拿起一枚鑲鑽地紫色胸針,翻來覆去端詳,幽幽開口,“他對你還真是好啊,這麽舍得,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這枚胸針,她垂涎好久都沒舍得買。

林聽雙手一頓,扭頭看着身邊的女人,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枚胸針是早前參加沈暮安訂婚禮時,鐘斯年連同禮服一起送過來的,也就那天下午戴過一次,後來還給他沒被接收,就一直被她放在首飾盒,再沒動過。

此時看着淩楚翹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歡,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是什麽都沒說又轉過去繼續忙碌。

因為,除了還給鐘斯年,她并不想把他送的東西讓給任何人,就算是親爹媽也不行。

鐘斯年進來時,看到就是兩個身形相當的女人相安無事的蹲在衣櫃前,一個不時挪動收拾東西,一個意興闌珊的觀賞,前者紮起所有頭發,幹淨利落,後者披着頭大長卷發,随意慵懶。

聽到腳步林聽只當是王嬸,淩楚翹第一時間回頭,看到來人,微微訝異過後撐着膝蓋起身。

鳳眸淡淡撇她一眼,走過去,帶着一股嚴厲,冷漠,“你在幹什麽?”

林聽猛地一頓,緩緩轉身,看着他,下意識想要回應卻又突然想起房裏另有她人,不确定他是在跟誰說話,也就沒有吭聲。

就在她愣怔的這幾秒裏,淩楚翹已經跑過去,很是自然地撲進他懷裏抱着他腰身,仰頭,嗓音染上嬌羞甜蜜,“親愛的,你終于回來了。”

一句話,把另兩個人都震住了。

畫面太美,心毫不預兆就被刺了一下,林聽迅速轉身,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雙手放在抽屜裏,胡亂将東西仍進收納盒。

眸底翻滾着怒氣,垂眸冷盯着緊抱着自己的女人,厭惡地想擡手将其推開。

“我沒傷她。”淩楚翹在他動手前墊腳勾住他脖頸,貼着他耳畔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着,在他出口傷人前迅速松手,後退兩步,故意加大音量,“知道你有話要跟林小姐說,我到樓下去等你。”

話落,迎着男人恨不得弄死她的眼神,邁步小跑,一直跑出房門才回頭看他們一眼,臉帶戲笑。

鳳眸緊鎖着那道避而不見的背影,鐘斯年心裏的火氣蹭蹭直漲,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将人從地上拽起來,疾言厲色,“問你話呢,在幹什麽聾了還是啞了?”

沒有一絲防備,林聽踉跄幾步才站穩,擡頭看着男人因生氣而更顯冷硬的臉,有些不太理解他這反應這為哪般,只覺心底的酸楚,委屈都被他兇了出來。

“在收東西啊。”顯而易見的事,何必明知故問?

他當然知道她是在收東西?

他想知道是,她為什麽,憑什麽收東西!

林聽穿的是一件深藍色家居休閑毛衣,寬松的V領,略顯老氣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反倒顯得她白得異于常人,近距離,加上身高差,他一垂眸就能看透,脖頸,鎖骨,還有胸前若隐若現的溝壑。

這具年輕的身體,他看過不止一次,腦海自然而然就想起衣服下她的整個身段。

喉結滾動一下,鐘斯年收回視線轉盯着她的臉,“我沒讓你搬,你有拒絕的權利。”

他還不至于連個房間都保不住。

“.....”他真的會幫她,只是何必,又有什麽意思呢?“我已經搬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再住進這間房。”

語氣平淡,是決定後的肯定。

抓着她手臂的手松了下來。

鐘斯年沒有說話,就那麽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鋒利地似要穿過表皮,将她內心看通透。

林聽受不了,心不輕不重的疼了起來。

慌亂的背過身,蹲下将因他突然一拽而散落在地的物件胡亂掃進收納箱,抱着從他身邊匆匆而過。

另一間客房,王嬸已把本就不髒的房子又重新打掃一遍,床-上用品也換上新的,見她匆匆進來,眼眶泛紅,忙走過去,“怎麽了這是,受欺負了?”

“沒有。”喉嚨哽得厲害,但還是努力保持平靜,林聽淡笑着看着王嬸,“謝謝你王嬸,辛苦了,我想要一個人待會。”

“哦...好,我先出去,你有事記得叫啊。”王嬸離開時還很體貼的幫她帶上房門。

“啪。”幾乎是門關上那瞬間,林聽再撐不住滑落,收納箱也跟着掉在地上,未鎖鎖扣,東西稀裏嘩啦散了一地。

這一坐就到傍晚,直到王嬸上來叫吃晚餐。

林聽本意是不想下去的,但想想不去又太不禮貌,故回應,“馬上就來。”

聲音除了有些啞,聽不出別的情緒,就是眼睛有些紅腫,但也不是特別誇張,明顯。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想起來才覺腿麻得厲害,林聽倒吸口氣,把腿伸直,輕按輕捶,待緩解過來才撐地上起身。

這間客房是沒有洗手間的,她需要到外面公用洗手間簡單洗個臉,收拾下自己。

等她出現在餐廳時,鐘家三人組已圍着餐桌坐好,一看就是在等她。

剛來時只有她跟鐘斯年,被要求與他主同食雖覺別扭,次數多了也就養成習慣,後來多了王嬸,并沒有享受跟她一樣的待遇,林聽私下問過鐘斯年并未得到回應,疑惑過後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突然多了兩個屬于鐘斯年親人的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別扭,不自在。

有那麽瞬間她甚至想要逃。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林聽帶着渾身的不自在,局促地走向擺着碗筷的空位,拉開椅入座。

鐘啓合冷着臉,沒有回應,只在她入座後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不需要特別留意,林聽也能感覺到,斜對面那人的目光,至她到場就定在自己身上,直到所有人都動筷開吃才收回。

四個人,各懷心思。

除了輕微咀嚼聲,夾菜聲,無人言語。

吃到一半時,淩楚翹像是忽然響起什麽,狀似無意地問起,“我記得林小姐跟我說過,你跟斯年只是單純的老板跟員工關系,那為什麽你可以長期跟他一起吃飯,而王嬸卻不能跟你們同桌呢?”

☆、76.076:欲求不滿

這個問題問得好,問得絕。

林聽差點咬到舌頭,下意識地看向鐘斯年。

這個問題,她拒絕回答,也回答不了。

鐘斯年把碗放到桌上,不輕不重,發出的聲音不震耳卻也能瞬間引起所有人注意,“是我允許的,你有意見?償”

聲音亦是如此,低低沉沉,咋聽無波無瀾,細聽就能從那低沉中聽出不悅,冷意,壓迫。

連鐘啓合都不悅地放下筷子,淩楚翹卻是渾不在意,不僅不在意臉上還漾出笑來,“那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說錯話了,若有得罪之處林小姐可別跟我計較。”

抱歉又不是抱歉的話,言語也沒有一點感到抱歉的意思。

林聽擡眸直視正對面的淩楚翹,揚唇而笑,“少夫人不用這麽客氣,您說的是事實,我沒什麽可計較的。”

往後的日子長着呢,她心太小,怕自己計較不過來。

“那就好。”淩楚翹笑得心滿意足,“像我這種低情商的人就喜歡跟林小姐這種心胸寬廣的人相處,不用擔心哪天嘴笨得罪人。”

“那正好,我的情商也不高,往後還望少夫人多擔待。”兩人的目光隔着餐桌對視交纏,臉上皆帶着微笑,卻又都笑不達眼底。

“聊這麽歡,要不要讓王嬸泡兩杯茶,讓你們到客廳去邊喝邊暢談人生?”開口少夫人,閉口少夫人,實在是他媽太刺耳。

這段由淩楚翹開啓的小插曲,到此結束。

第一次同桌,表面上看起來還挺和諧,真實卻如同嚼蠟,一餐飯吃下來,林聽甚至不記得自己都吃了什麽東西?

飯後,鐘啓合要回鐘家,剛好鐘斯年要出去便充當司機送他一程。

除了王嬸,家裏也就只剩下不太對盤的兩個“情敵”。

若是往常,林聽會在客廳裏看會電視,或到外面散散步,陪王嬸聊聊天,但今晚,她選擇回房。

“咚咚咚。”電腦才剛開啓就聽見敲門聲。

林聽擰了下眉,扭頭看向緊繃的房門,脫口而出,“誰啊?”

時常,王嬸會上來給她送水果,但不是這個時候,剛吃完飯沒到半個小時。

“啪啪。”外面聽不到她的詢問,她坐這麽遠也不可能聽得見外面人說話,但聽着拍門聲.....

林聽的眉擰得更深了,不用想都知道不是王嬸。

淩楚翹,她找她除了鐘斯年還能有什麽事?

心裏生出一小丢厭煩,但還是起身,走過去打開房門,沒想到淩楚翹會帶着面具,舉着塗滿指甲油的雙爪倏地湊過來,猝不及防被吓了她一跳,驚呼出聲,“啊。”

“哈哈。”惡作劇得逞的得意,淩楚翹收回舉到頭上作怪的雙手,取下戴在臉上的怪獸面具,“今晚有間酒吧開業,我想去,你陪我一起。”

算是邀請,但又比邀請多了絲命令的味道,算命令聽着又更像是征求。

林聽後退幾步,與她保持一點距離,胸脯高低起伏,沒能完全從驚吓中緩過來,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陌不相識時都能綁架,更別說她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過她。

酒吧,夜深人靜,魚龍混雜,誰知道她會不會又出幺蛾子?

她可沒興趣拿自己的安全陪她玩。

淩楚翹輕笑,習慣性的撩頭發,“放心,我今晚不會坑你的,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出去沒意思,加上我可能會喝酒,有人陪着會比較安全。”

“你找朋友吧,我還有工作要做。”無意糾纏,林聽說着就想關門。

“哎.....”淩楚翹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半個身子靠在門框上,“大周末你還有什麽工作要做?”

言語中明顯被拒絕後的不高興。

林聽的不耐也很明顯,淡淡的看着她,“不是希望我搬出南風,跟鐘斯年斷絕來往嗎?我現在就是忙着賺錢為自己贖回自由身啊。”

忙着賺錢是真,想還錢也是真,但斷絕來往純粹是被纏得煩了,随口丢出去的敷衍。

“......”淩楚翹看着她,短暫愣怔,随即一哼,“你這個人真是無趣。”

林聽不置可否。

這話她過去沒少聽見。

不再做無意義解釋,林聽轉身走回房間,坐電腦前,開始忙碌自己的事,至于門,她愛靠靠,愛關不關。

無所謂!

誠然,淩楚翹也不可能一直在她門口守着,離開時洩憤似的拉上房門,“砰”的一聲巨響,極其震耳。

林聽掏了掏耳朵,估摸着灰塵抖落一地。

如果,真的有灰塵的話。

後來,王嬸上來送果盤時提起,淩楚翹已經自己開車出去了。

林聽聽之,沒什麽感覺。

一忙忙到淩晨,鐘斯年沒來叫過她,猜測今晚這步是不用跑了。

拿上衣物到外面地洗手間裏洗澡,末了到樓下接水喝。

這個點,王嬸早已入睡,樓下沒人自然沒開燈,漆黑的,林聽按開樓梯上的照明,走下去,還沒幾步就愣在原地。

不甚明亮的大廳裏,鐘斯年半躺在沙發上,指間夾着一支點燃的煙,火紅的煙頭,在昏暗中格外顯眼。

他閉着眼睛,聽到她開燈下樓也沒睜開,若不是那點火星,她會以為他睡着了。

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走下去,打開大廳的吊燈,走向他所在之處,還沒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嗆鼻煙味,忍不住輕咳出聲,目光飄到煙灰缸裏數不清的煙蒂,“你怎麽了?”

一個人也不開燈,跟個鬼似得坐在下面猛抽煙。

他仍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回應。

莫非是真睡着了?

再走近一點,走到被他躺着的沙發前,彎腰從他手上取走未燃盡的半支煙,隐隐還能從他身上嗅到一股酒味,眉頭又皺了起來,将煙按進煙灰缸,擡腳往他小腿踢了一下,“喂,問你話呢,怎麽不去床上睡?”

跟死了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

林聽覺得他可能是真睡着了,想起自己也有過幾次在沙發上睡着的經歷,每次都是他看到了将叫她起來,或是直接把她抱到床上。

無奈嘆口氣。

抱他是不可能了,但叫醒還是沒問題的。

想着又上前兩步,微彎腰身,擡手在他胸口戳了兩下,“鐘斯年。”

誰知他忽然伸腿,剛好從她落腳處踢過,半彎着腰的她腳一滑,一個不慎就直接撲到他身上。

身下傳來一聲悶哼,随即後腰便被一只大手摟住。

林聽撐着沙發想要起身卻是起不了了。

他摟得太緊。

“鐘斯年!”最初覺得他可能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現在只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裝睡騙她過來,然後絆倒她,占便宜。

“怎麽了?”鳳眸緩緩睜開,亮的反光的黑眸噙着不甚明顯的笑,“下午還不想理我,現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懷送抱了?”

“......”真是笑死了,她哪有投懷送抱,哪有迫不及待,難道不是他故意踢她她才撲下來的?“松手!”

心裏含着火,語氣也就跟着嚴厲起來。

她剛洗完澡,想着這個點大家都睡了,自己不過是下樓接杯水也就沒穿內衣,此時緊緊趴在他身上,男人的堅硬,女人的柔軟,形成鮮明對比。

太尴尬。

半幹的頭發,也跟着垂在他身上,洗發水混着沐浴露的味道,馨香撲鼻。

克制不住心猿意馬。

鐘斯年暧昧地撈起一束嗅了嗅,語氣卻是極正經的,“這麽晚不睡覺認床還是害怕?”

怕毛線。

還不是他不需要陪練也不發個信息,打通電話告知,讓她白白等那麽晚。

當然,就算他發了,她也是要弄到這麽晚的。

林聽不想跟他讨論這些,心裏又急又氣,“你先松開我。”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未婚妻還在家裏,萬一碰見了,他們就是跳進長江也解釋不清。

心裏想着,嘴上就說了出來,“你未婚妻還在家裏呢,看見會生氣的。”

意思是未婚妻不在就可以抱?

鐘斯年的臉在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就暮地沉了下來,手也跟着從她腰上移開,倒不是真的畏懼淩楚翹這個名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是,她趴在他身上不停地扭動,蹭來蹭去,再不放手,自己會很不好過。

林聽一得自由就一股碌爬起來,尴尬地整理衣服。

鐘斯年也跟着坐起,疊起雙腿,扯了下衣擺,徐徐訴之:“這段時間我比較忙,如果九點前沒有回來你就不用等我了,自己到外面跑幾圈,就在附近不要跑太遠,要不就到健身室裏做做別的運動。”

“哦......”漫不經心,猛然反應過來,擡眸看他,“你沒空我為什麽還要做?”

她不是陪練嗎?

陪的對象都不在她還練個毛線?

鐘斯年擡眸看她,眼神像是在看個白癡,毫不客氣的嫌棄,“就你這智商,能長這麽大真是不容易。”

“......”她确實沒他聰明,可這關智商毛事?用得着人身攻擊?

鐘斯年已經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容反駁地态度,“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從明晚上開始,我不在的時候由王嬸監督,要是讓我發現你作弊,我就扣你們兩個人的工資。”

作弊的小心思還沒萌芽就被扼殺。

欲求不滿的男人,不可理喻。

林聽沒想到自己心裏想着,嘴裏就嘀咕出來了,本已邁步的男人停駐,回身,眯眼冷晲着她,“有能耐把你這話再說一次。”

小女子能屈能伸,她沒有能耐,此時只願做個慫貨,“我說我一定嚴格執行你的命令,堅持将運動進行到底。”

終于把這尊大佛送走,林聽大大松了口氣。

他剛剛回頭看她那一眼,好像真讓她猜中了,欲求不滿,惱羞成怒,再想想趴在他身上的時,從他身上感覺到的溫度不能叫暖,該叫熱。

林聽喝完水上樓回房,一開門就看見床上坐了個人。

淩楚翹。

臉沉了沉,走進去,“你又想幹嘛?”

才剛搬過來十個小時不到就找了她三次,頻率未免太頻繁了點。

淩楚翹本是低頭玩手機,聽她出聲才緩緩擡起,一臉面無表情,“我剛剛看到你睡在我未婚夫身上。”

不是咄咄逼人的質問卻勝似咄咄逼人。

林聽被噎了一下,臉上的不耐也有了破裂的痕跡,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因為她發現任何的解釋都是徒勞的。

她總不能說,是你未婚夫自己要抱着我的。

那還不如不說。

“我很不高興。”淩楚翹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我記得你說過要跟他保持距離,然事實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林聽自知理虧,由衷的,“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

像今晚這種“意外”真的不能再發生了。

“我不信。”淩楚翹冷笑,并趁機提出要求,“除非你從這個家搬出去,不然你在我眼裏就是破壞我們感情的第三者。”

“我不是。”林聽很想理直氣壯,但出口卻是有些底氣不足。

她知道,并不是非要明确關系談情說愛才叫破壞,像她這樣的,也算,雖然這并不是她的本意。

臉部緊繃,身體微顫,目光閃躲,雙手握拳.....

淩楚翹淡淡晲之,微微勾唇,“我希望你能設身處地地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沒有誰願意看見自己另一半的身邊圍着一個愛慕者,不管這個愛慕者是不是有心破壞,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語速不急不躁,态度平平淡淡,走的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路。

林聽無言反駁,只知心裏很不好受。

“我言盡于此,希望你好好想想。”也不逼迫,淩楚翹離開,給她空間也給她時間。

......

夜裏下了雪,銀裝素裹的世界異常明亮,面對如此宜人景色,心也都跟着敞亮不少。

林聽去了躺房屋中介,為自己尋一間安身之所,她沒告訴鐘斯年,想着等萬事俱備再找他好好談談,若實在不行那就帶上淩楚翹一起。

有未婚妻在場,他總不會再氣急對她做出出格之事。

“普通單身公寓就行,便宜點的,距離市中心不要太遠。”她身上餘額不多,交了房租還得生活,現今也就只住得起最普通的房子。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遇到合适的随時給我打電話。”

走出中介,霎時從暖春走進白雪皚皚的寒冬,肌膚的最後一寸溫暖也很快被風雪覆蓋。

林聽裹緊脖頸上的圍巾,疾步走向公交站。

她要學着适應沒有接送,也不能随意打車的日子。

然,這也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決定的。

周一上班,鐘斯年照常與她一起吃完早餐,出門,上車前淩楚翹背着包急匆匆地從家裏飛跑出來,“等等我。”

雙雙頓住腳步,鐘斯年只一秒便繼續往前走,而林聽則轉了身。

“我也要去上班,一起走啊。”伴着這句話,淩楚翹從她身邊跑過,追上鐘斯年,甜膩的嗓音,“太冷了,我不想開車,你送我。”

理所當然的要求,自然合理的撒嬌。

片刻僵硬,緩緩扯出一抹笑,幾許苦澀,幾許自嘲,因為沒有立刻轉身跟上,林聽沒有看見鐘斯年霎時冷下去的臉,車庫裏,淩楚翹毫不畏懼,厚着臉皮爬上副駕駛座的場景。

在她反應過來,暗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識趣的去搭地鐵時,鐘斯年已經把車開了出來,停在她旁邊,冷聲冷氣的對着她喊,“還不快滾上來,是想要我下來請?”

“快上來呀,外面冷死了。”淩楚翹也跟着接話,“雨雪天路滑,再耽擱上班就該遲到了。”

不耽擱,送兩個不同方向的人也是會遲到的。

林聽最終還是上了車。

一路上,除了淩楚翹時不時的說幾句話,強行撒下嬌,秀個恩愛,就只剩緩緩流淌的音樂聲。

林聽一個人坐在後面,縮小存在感縮到發了呆,還是鐘斯年将她從二次元中叫了回來,“到了,下車。”

她下車後,鐘斯年也沒有立刻開車,直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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