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為個男人落到這個下場,值得嗎?”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為個男人?他以為她是為了沈暮安而找人弄死柳依依的?林聽握着他的手慢慢松了下來,“你不信我?”

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下結論。

林聽難掩失望之情。

鐘斯年視而不見,繼續擺着冷臉,“我又不是警察,我信不信有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

不然她為什麽要問?

林聽惱恨的瞪着他,心裏無比委屈,“一點都不重要,如果你是來查案的,那請你自己去找剛剛做筆錄的警察,我說了我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不知道。”

說着把頭扭向一邊,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鐘斯年見之,起身就走。

腳步聲響起,林聽頓時就傻了,直愣愣地盯着他離開的背影,一沒忍住眼眶就紅了。

好不容易盼來個救星,她不死皮賴臉的讓他帶她走,還耍什麽脾氣?

簡直,不作死就不會死!

“喂.....”眼看人走到門口,再不叫住來不及了,“鐘斯年,你先別走啊,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就是了。”

後者只頓了一下,腳步不停。

“啊.....”急得想哭是真的,但嚎啕大哭卻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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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覺得自己也是拼了,“你就這麽走了,我一個人會很害怕的......”

帶着哭腔的示弱,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撒嬌氣。

然而,還是沒留住那道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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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080:她見過最溫柔的樣子就是抱着她,在她耳邊一遍遍柔聲輕哄

于是,裝哭也變成了真哭,不過不是嚎啕,是默默。

一旁警員見完他們的互動,忍不住掩嘴偷笑,待笑意緩過來方輕咳出聲,“林小姐,鐘先生是特意過來保釋你的。”

“......”沉溺于自我情緒裏的林聽聞此愣怔,又默默抽泣一會才反射弧頗慢地側身,擡頭看向警員,“你剛剛說什麽?撄”

她沒聽錯吧?

她剛剛說的是,鐘斯年是特意過來保釋她的償?

可保釋用得着擺張臭臉,一言不發?

好吧,是她不對在先,不該制造麻煩又惹人生氣。

警員還是笑,上前幾步,彎腰解開铐着她雙手的手铐,“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聽這下是真信了。

顧不得活動手腕,拉開椅子就往鐘斯年離開的方向跑,以求最快追上他腳步。

出了審訊室的鐘斯年走得并不快,聽見身後噠噠噠地奔跑聲,既沒加快腳步,也沒刻意停下,只是唇角微掀,揚起一抹淺得不易察覺的微笑。

林聽好不容易追上,與他并肩而行,待急跑帶來的氣喘籲籲平複過來方才兩個大步跨到他面前,站定。

前路被堵,鐘斯年也只好配合地停下腳步,沒有低頭,只是垂眸,淡淡俯視站在自己面前,還沒哭一會就眼眶泛紅的女人,好整以暇的等她上演“驚世”劇情。

林聽仰頭看着男人菱角分明的臉,千言萬語化作一個真誠的九十度彎腰,及一句誠懇的,“謝謝!”

感謝,在我擅自離開之後還願意為我費心。

感謝,命運讓我遇見你。

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若不是你,我可能走不到今天,就算走到今天,也不會是現在這番摸樣。

鐘斯年沒想到她會行此大禮,但她真行了,他似乎也沒覺得有多意外,聲音清清淡淡卻不是方才那麽冷硬。

他說:“對我說謝是要落實到實際上的。”

林聽直起身子,仰頭看他,“我跟你回家,陪你跑步,陪你運動,陪你做你所需要我配合的任何事,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為止。”

這是她在追上來時就想好的,她沒必要為了将就別人而放着真正對自己好的人不顧。

這樣過河拆橋,不厚道。

鐘斯年有些詫異,但表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略帶戲谑的問,“不怕我未婚妻生氣了?”

“怕的,但那說到底也只是你們自己的事,我相信你能處理好。”她這次回去,只要做好自己,恪盡本分,別的她不參與,也決口不提。

一臉認真的樣子,真想伸手捏兩下。

眉眼間噙着點滴笑意,鐘斯年繞過她,繼續往前走,“今天的律師費也要你自己付。”

晴天霹靂!

林聽迅速轉身,追上去,“你還帶律師過來了?”

喉間溢出一聲嗯,“警局又不是我家,帶個律師好辦事。”

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那律師費是多少?”談到錢,林聽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金牌律師,就算是友情價應該也要三四萬吧。”

“這麽多?”驚訝,林聽覺得這錢花得冤枉,“能不能再少一點?”

她很窮的,負載累累。

鐘斯年面不改色,“那你能不能繼續留在這裏,直到查明真相?”

當然,不能!

林聽蔫了,“我沒那麽多錢。”

“有多少付多少,不夠我再勉為其難的幫你墊段時間。”長着一張正氣的臉,坑起人來更是一點都不含糊。

“......”那她不是又沒錢了?

這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

林聽心裏默默躺了一肚子眼淚。

因林聽說了要回南風,離開警局後,鐘斯年特意開車送她到她現在居住的小區,且親自上樓陪她收拾行李。

這裏的陪主要是,她收,他看。

轉了一圈,不動聲色就将整個房子看了個透,回到林聽卧室,斜靠在門上,看向半彎腰身,站在床邊疊衣服的女人,狀似無意的問,“你知道這是誰的房子嗎?”

專心做事的林聽并沒有去想他為什麽會突然問一個這麽淺顯的問題,當即回應,“當然是租房給我的業主的啊。”

鳳眸微挑,唇角半彎起一抹戲谑。

基本全新的家具,上至裝修風格,下至一度用品,除了作用于混淆思考的百分之十幾,剩下八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置辦。

每天對着這麽多明晃晃的疑點,也就她這種遇事不愛動用腦子的人發現不了。

興許,她也發現了,不過反應應該是,哇,這個人的品味跟我好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真實林聽也确實是這樣想的。

鐘斯年覺得不告訴她真相有點對不起自己。

手伸進褲兜,拿出手機,從郵箱裏翻出一份郵件,而後走過去,把手機放她正疊着的衣服上。

不言不語,只示意她自己看。

林聽本來覺得自己在疊衣服,他放上機上來純屬搗亂,但看了屏幕上顯示的資料,倏然瞪大眼睛,拿起手機,滑動,往下翻,直到最後......

“這房子是我自己的?”仍不敢相信,林聽回身,面對着他,“誰幫我買的?”

心裏已有兩個猜測。

鐘斯年聳肩,偏就不告訴她,“反正不會是我。”

“......”我當然知道不會是你,一個會在她拼命找房子時拆臺,斷她後路的人怎麽可能給她買房子。

就算買也不會是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

林聽性格偶爾有點極端,冷靜時很冷靜,沖動時毫不顧忌,比如現在,在鐘斯年這裏得不到答案,她二話不說拿起自己的手機就給租房給自己的“房東”女士打電話,也不管,對方如果真出國,現在這個時間正值半夜三更。

電話通了許久才被接聽。

“林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開了免提,輕柔的女聲傳了過來。

清晰地,聽不出一絲睡意。

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問,“我現在租的房子真的是你自己的嗎?”

對方默,過了将近半分鐘才故作輕松的答複,“當然是我自己的啊,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我剛得到消息說,這房子的業主是我。”

對方又沉默了,半響都沒再吭聲。

林聽深深呼吸,緩了緩語氣,“我打電話給你就想問,是誰讓你假扮房東租房給我的?”

請她的人自然就是買房之人。

“什麽房産信息,什麽業主,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女人依然不肯承認。

林聽徹底冷臉,語氣也較之方才冷硬幾度,“那好,我現在正式通知你,這個房子我不租了,也請你轉告你的老板,我拒絕接收他的好意。”

好意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語畢,不等對方答複就直接挂掉電話,把這個號碼加入黑名單,永不聯系。

心裏存着氣,也不看身邊男人一眼,扔掉手機就又轉過去收拾衣服,不過不同于前面的不慌不忙,仔細折疊,而是一股腦地将東西塞進行李箱,滿滿的爆出來又死命往裏面按壓。

鐘斯年早已由站改成坐,就坐在她的床上,輕松自在地翹着二郎腿,很有興致地注視着蹲在地上把行李箱當做出氣筒的女人。

林聽長發随意綁在後腦,少量頭發不合群的飄在空中,生出幾分淩亂美。

外套在開始收拾行李時就被她脫掉了,厚實保暖的高領毛衣,看不出身形,但讓臉蛋看起來更加嬌俏。

她明顯是想快點離開這裏,但又舍不得自己的東西,沒耐性收又塞不進去,生氣又着急,讓她看起來格外生動,尤其是噘嘴,鼓起腮幫的摸樣讓他想起兩個字,蠢萌!

特別想捧在手心裏,揉一揉,搓一搓。

正當她塞得差不多,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時,鐘斯年起身,走過去,把人擰到一邊,自己蹲下,三兩下就把她好不容易塞進去的東西扯出來,扔到床上。

林聽怒了,想要阻止已來不及,想罵人又不能罵,只能氣呼呼地幹瞪着他,直到......

她的內衣褲是乘着他在外面轉悠的那點時間收的,此時整個行李箱的東西都被翻出來,放到最底下的內衣褲也免不了被扔到床上。

林聽的怒在看到鐘斯年幫自己收拾行李時轉成了愣怔,驚訝,而驚訝在看到躺在床上,屬于自己的私密衣服時頓變羞窘,刷的一下子紅了臉龐。

第一個念頭是想沖過去搶奪它們,第二個念頭是否認第一個。

搶與不搶都會尴尬,但相起比後者,前者更甚,因為它可能會讓他們兩個都尴尬。

一番激烈糾結之後,她決定繼續保持生氣的樣子,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想起,也什麽都沒看到。

就像最開始住進他家,不敢出門,又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一樣。

臉厚則無敵!

鐘斯年收拾行李顯然比她快很多,偌大的行李箱,每一個角落都發揮自己的作用,密密實實,不顯雜亂反而格外工整。

林聽最開始那些矯情的情緒統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驚嘆,贊賞。

別說男人,就是女人,她也沒見過有誰收拾行李像他這樣,即快速又美觀。

鐘斯年将行李箱立起,直身,一扭頭就看到小姑娘盯着自己的眼睛,閃着光,滿到快溢出來的崇拜之情。

不由覺得好笑,“看這麽投入,是覺得我很帥,還是想要記住正确的收拾行李的方式?”

林聽搖頭。此刻化身小粉絲,“你是受過專業訓練嗎?”

不算後面胡塞,她用了二十多分鐘也只收了一半,而他,全部整理完畢也沒超過二十分鐘。

“如果這樣理解可以挽回你作為女人的尊嚴,你可以這麽認為。”他确實是受過訓練,很多年前在軍校的時候。

“.......”什麽叫作為女人的尊嚴?

林聽覺得他這話說得有點欠,但看在他幫她把行李收得這麽漂亮的份上,她大方點不跟他計較。

有鐘斯年在,她除了把自己帶上,自是什麽都不用提。

風和日麗,天氣正好,這個時間也不堵車,除了兩個紅燈,回家的路上暢通無阻。

直到快進小區。

遠遠就看見,小區門口處站着一群扛着相機,手拿話筒的記者。

林聽心裏咯噔一聲,扭頭看向駕駛座,緊張又不确定的,“他們是沖着我來的嗎?”

上次,面對這麽大波記者是在舅舅死後的第二天,金書琴對外宣稱是她突發精神病把人害死。

那時候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出不了門,連葬禮都沒有參加。

第一次去舅舅墓地還是逃出精神病後,讓鐘斯年帶她去的。

車子穩穩停了下來。

鐘斯年偏頭看向已忍不住身體微顫的林聽,鳳眸看向那群記者,帶了狠戾。

再看向她時眼神已變成堅定,溫情。

“不要怕,有我在就不會讓他們碰到你。”簡短的語言,最直白的保證。

不要怕,有我在,是剛認識時那段時間,每次她産生幻覺,害怕時,他經常會跟她說的話。

那時,她沒有心情想太多,除了安心并沒有太多感覺,可現在再聽他說這話,林聽才覺得,那段日子,他擁抱她,在她耳邊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柔聲輕哄是她至今見過的,他最溫柔,最有耐性的摸樣。

悲傷,難過,心酸,感動,遺憾,等等。

太多情緒,潮水般湧上心頭,激蕩,碰撞,融合......

林聽突然很想哭,而她也确實這樣做了。

不同于在警局時的哭出聲,而是極力想要壓制卻怎麽也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她自認自己過去夠忍得,夠堅強,可至從認識這個男人後,在他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失控。

鐘斯年并不知道她心裏發生了怎麽樣的天翻地覆,只是想當然的以為她由今天這事聯想到了過去,又或是想到過去,讓她對現在這種場景,恐懼,害怕所致。

不管是哪一種,從她在他面前落下眼淚那瞬間,他心裏就是不痛快的。

像針紮,不是特別疼,但夠清晰,夠尖銳。

而他連安慰她的時間都沒有。

鐘斯年在記者發現他們,追過來時啓動車子。

同時不忘提醒身邊的人,“坐穩了。”

這裏不能調頭,鐘斯年也沒想過要載着她跑,所以車子駛進的方向與圍堵而來的記者正面相逢。

起始還有膽大不怕死的想要以身擋車,但看車子不僅沒停,還加了速。

終,又怕死的快速讓開。

從來,她在電視上看到的,碰見這種場景都是有人掩護,或是開車跑,像他們這種不要命的正面迎接,她第一次見,第一次經歷。

全程緊緊抓住椅邊,緊閉着眼不敢睜開,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尖叫出聲,讓他分神,撞到人。

直到進了小區,明顯擦覺車速慢了下來才緩緩睜開雙眸,驚魂未定地回頭往後看。

那些欲跟進小區的記者全被保安攔在外面。

擡手輕拍撲撲直跳着胸口,緊繃,高懸的心才算是慢慢回歸原位。

側身看向駕駛座,她是不知道剛剛那樣的情形他是什麽表情,但就現在,是完全沒有表情。

想了想還是問:“你不怕撞到人嗎?”

那麽多人,那樣快的車速,她不看都怕得要死。

鳳眸眼角淡淡撇她一眼,“怕啊,畢竟我又不喜歡監獄。”

“那你還敢撞?”她閉上眼睛前看到的就是他踩着油門,直朝欲逼停他們的記者駛去,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心跳都要被吓停了。

“我賭他們不想死,”他看起來是加了車速,但握着方向盤的每分每秒都做着避開他們的準備。

“如果賭輸了怎麽辦?”出事的不僅是別人,還有他們,就算他們沒有出事,他也會被追究責任,甚至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後怕,忍不住生氣。

“賭輸了......”他頓了頓,偏頭看她,半真半假的回應,“賭輸就把命給你啊.”

說什麽混話?

什麽叫把命給她?

如果不是他正在開車,林聽真想錘他兩拳,讓他好好領會領會,什麽叫做玩笑不可亂開。

氣呼呼地把頭扭向一邊,不想理他,可沒過一分鐘又忍不住轉身,面對他,“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她寧願自己被人圍堵,受盡盤問,委屈也不願意看到他為了自己以身犯險。

他啊,就該站在陽光下,肆意生活。

呵,脾氣不小,才剛就敢沖他吼了。

鐘斯年并沒有生氣,只是騰出只手,把紙巾盒扔給她,“把眼淚擦幹淨,省得等下進去又跟別人說我欺負你。”

“(⊙o⊙)…”被刺激過了頭,都把自己剛哭過這件事給忘了。

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時候,正在做某件事時沒什麽感覺,做完,事後想起才覺百感交集。

林聽現在就是這樣,她剛淚流滿面時不覺得丢人,現在經人提起才覺得尴尬,不好意思。

連帶着把他後半句話都忽略掉了。

到了自家門口,車子穩穩停下。

鐘斯年讓她先進去,他要打電話,讓人把外面那些煩死人的記者弄走。

不僅如此,還有把這件事莫須有事件捅出去的人也要揪出來。

他身邊的人,惹他不高興了,他想怎麽教訓那是他自己的事,但別人,他不答應。

誠然,這些,他并不打算讓林聽知道。

---題外話---碼字的時候重複播放《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們覺得我想表達的是什麽?

另:第77章《你想要我負責嗎》改了,但還是沒通過,所以呢,沒看到的朋友可以通過置頂評論裏的兩種方式找我要最後:今天更新完畢。

☆、81.081:鐘斯年站在門口處,冷冷地看着她們

鐘斯年還未開始打電話,林聽就已下車,但直到他打完電話,她也還沒有進門。

一邊吩咐,一邊注視前方那道躊躇不前的身影,沒有過多交流,挂掉電話。

當初走時毅然決然,而今回來帶一身麻煩撄。

不管在鐘斯年面前說得多麽好聽,此時,站到這個家門口,林聽還是免不了心生怯意。

“怵在這裏不進去是想要裏面的人八擡大轎出來請?”身後響起男人的聲音,接着一只手從肩側伸過,輸入密碼,指紋.....償.

門開時,那只手落在她肩膀上,将她推了進去。

腳步有些踉跄,進了玄關才穩住身形。

鞋架上,她的拖鞋依然整齊擺放在原處,看得出來已被洗過。

視線所觸及到的一切都沒有變,熟悉的讓人心安,心裏瞬間生出一種感覺,很濃烈的,叫做家的歸屬感。

鐘斯年已于她先一步換鞋走了進去,在他手上提着的是屬于她的行李箱。

臉上揚起笑容,林聽換鞋,輕快跟上他的腳步。

奇怪的是,王嬸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聽到動靜就出來迎接。

林聽四處看了看,安安靜靜的,“家裏沒人嗎?”

“嗯。”鐘斯年提着行李踩上樓梯臺階,撒起慌來面不改色,“王嬸老家有事,要明天才能回來上班。”

其實,王嬸是被他放了假。

“那......淩小姐呢?”從玄關到上樓,除了她自己的,擺放在固定位置的東西,沒看到一點有女人生活過的痕跡。

“回家了。”淡到不能再淡的回答。

林聽嘟嘴,點頭哦了聲。

由內而外的自在,之前的怯意,尴尬,瞬間消失殆盡。

還是她離開前住的那間客房,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鐘斯年放下行李,回身看她,淡淡而笑,“午餐時間都快過了,你不在下面做飯緊跟着我上樓想做什麽?”

“......”她什麽也不想做啊,就跟着他進門,然後跟着跟着就上了樓,關鍵,她壓根沒想起做飯這回事,現在聽他這麽說,雖覺他的笑,他的語氣都很怪異,甚至是有那麽點讨厭,但還是非常敬業的點頭,“我馬上就下去做。”

說着就立刻轉身,出門。

身後還能聽見男人低低沉沉的笑聲。

從冰箱裏所剩無幾的食材可判斷,這男人,這幾天一個人在家沒怎麽做飯吃。

時間來不及,就簡單一葷一素加一蒸蛋,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開飯。

好在,他并沒有流露出半點嫌棄的意思。

下午,鐘斯年也沒有出去上班。

林聽窩在房裏收拾東西,末了下樓,到外面呼吸新空氣,一出門就看見防護門外站了好幾個男人。

定睛仔細看了看,眉頭皺起,噠噠噠跑進家門,跑上樓,敲開書房門,“鐘斯年,鐘斯年,外面那些人是幹什麽的?保镖嗎?”

一個個人高馬大又面無表情,看起來怪吓人的。

鐘斯年将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徐徐望向咋咋呼呼闖進來的女人,沒有不悅但也沒有一點熱絡,淡淡的,“從今天起,直到柳依依事件落定,他們将留在這裏,負責你的人身安全,費用......”

他故意的,突然停下,只是看着她,眉眼帶笑。

林聽腦海裏的某根神經,轟的一聲,炸了,“我不需要保镖,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出門就是了。”

他的人,死貴死貴的,請不起。

鐘斯年看着她,唇角牽起點點笑意,“真想把你帶到鏡子前,讓你好好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一聽到錢就激動得手腳都跳起舞來了。”

“.....”林聽立刻放下方才揮舞過的雙手,略尴尬的輕咳兩聲,“反正不管你怎麽說,我已經拒絕了,你要還堅持讓他們留下,這筆錢就算你自己頭上。”

買賣,買賣,總要雙方自發自願才叫買賣。

想想從自己住進來那天起,她身上的債務就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多,到現在,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欠了他多少錢?

只是感覺,她若沒有發橫財的運氣,大概,可能要給他打一輩子工,都不一定還得清。

這真是讓人無限沉重的認知。

一直看着她的鐘斯年自是忽略不了她突然垮下去的臉,還有微不可察的嘆氣聲。

他不愛看,冷聲冷氣的,“王嬸休假,家裏好幾天沒搞過衛生,你去把該擦的擦幹淨,該拖地拖幹淨,晚餐記得煲個湯,像中午那種幹巴巴的,我不喜歡。”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她為什麽要跑上來問他?

為什麽?

她才回來半天,上午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回來途中都受到不小驚吓,雖然她心比較大,沒在心裏留下大陰影,更沒有尋死覓活,但她好歹是個女的,他身為一個男士,就不能憐點香惜點玉,給她點緩沖時間?

鐘斯年見她站在門口,跟傻了似的,一動不動,忍不住噙起笑意,但很快又收起來,“還不快去。”

林聽扁着唇,瞪着他,很不服氣又很不甘心,終還是敗給自己恪盡職守的決心,“家裏沒有食材。”

“我會讓人去買。”

沒有推脫的理由了。

林聽扁着唇,一臉苦兮地轉身,走時還很貼心的幫他把門關上。

雖然他說的是好幾天沒搞過衛生,但她真打掃起來并不覺得髒亂,除了面積寬了點,東西多了點,做起來并不是很累。

擦樓梯扶手時,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設置的來電鈴聲。

這個時候誰會找她?

想了想,還是放下抹布,拿出手機.....

淩楚翹!

這個女人,在她離開南風後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除了中間接過一次,剩下的全都當做沒看見處理,但是現在.....

“喂。”別的暫且不論,就她現在又回到南風,這個女人的電話,她想不想都應該接。

嗯,只是應該。

“你現在是在鐘斯年家裏嗎?”淩楚翹直接問。

“是......”單指這件事,她對淩楚翹還是心懷歉意的。

淩楚翹松了口氣,“那你出來接我吧。”

林聽:“......”

淩楚翹憤憤解釋,“我就在大門外,他們不讓我進來。”

“......”準女主人還不讓進,是不認識?

還有,她怎麽不直接找鐘斯年?

想是這樣想,但還是下樓,走出去.....

遠遠的看見,淩楚翹正炸毛地與保镖對峙。

林聽走過去。

“林小姐。”雖沒什麽表情,但這份恭敬相比起剛剛對着淩楚翹的強硬,實在是好太多,太多。

本來就不高興的淩楚翹頓時更怒了,“狗眼看人低。”

“咳。”這劍拔弩張的架勢,林聽真心是尴尬了,“那個......這位淩小姐,是鐘先生的未婚妻,讓她進來吧。”

保镖們集體:“......”

老板有未婚妻嗎?

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都沒聽隊裏的人提起過?

未不未婚妻的暫且不管,他們只知道,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林聽,聽從她的命令,所以他們現在也只能放行,不過在放行之前還是盡責提醒一下,“如果有突發事件,林小姐記得呼叫我們。”

“......好。”林聽看見,淩楚翹臉上的怒氣已經濃得想要揍人了,如果她揍得過的話,一定不猶豫。

這場景實在是......詭異。

淩楚翹氣勢洶洶地進門,把鑰匙扔給距離門口最近的保镖,“幫我把車開進來。”

想她長這麽大,除了在鐘斯年身上,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簡直,怒不可遏!

林聽先等她進來,讓她先走才轉身,只一眼就看到,鐘斯年站在門口處,單手插進褲兜,冷冷地看着她們。

---題外話---先放一更出來是為了告訴大家,今晚更新會晚點,第二更大概要九點。

PS:平時我如果沒有通知,基本都是下午六到七點的時候更,一般都是兩更合并一起發

☆、82.082:裝聾作啞

林聽很容易就從他臉上辨別出,他這是生氣了,且是非常大的氣,可是,為什麽呀?

原本氣勢洶洶往前走的淩楚翹也放慢腳步,待林聽走到她身邊時,很是熟稔地挽上她胳膊撄。

“......”林聽腳步微頓,扭頭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正偏頭對着自己微笑的女人,下意識就想抽回自己手臂。

準老板娘回家不讓進門,老板看見後站在前方冷眼觀之,難掩其怒,現在,一直把她當做情敵,想要她遠遠離開的準老板娘像朋友,親人似的挽着她.....

請恕她腦子不好使,實在是搞不清楚他們兩個在玩什麽花樣償。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躺槍。

林聽抽回自己的胳膊。

淩楚翹不讓。

兩人一邊暗暗較勁,一邊緩慢地往前走,待快走到鐘斯年面前時,淩楚翹出聲了。

“我是下午才在微博上看到你的新聞,立刻就從家裏趕過來了,現在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上午時,各大網站吵得厲害,但到了下午就基本消失了,現在微博上,就算話題被删也還是有很多網友讨論。

少部分人就事論事,大部分人攻擊謾罵,在柳依依死亡這件事上,有人刻意誤導,加上林聽之前的“不良歷史”,絕大多數網友都很默契的認定,柳依依的死跟她脫不了幹系。

林聽今天還沒有上網,只是看着她這一百十度大轉變的态度,知道了,淩楚翹這是想借着她在鐘斯年面前刷好感。

雖然她對這個女人有愧疚,但不代表她願意給人當盾牌,于是,“謝謝你的關心,可是你能先放開我嗎?”

被一個交情并不怎麽好的人挽着,渾身都不舒服。

“哎呀。”淩楚翹非但不放,還把另一只手也搭過來,“你都不知道,你那天走後,我在地鐵站找了你好久,心都快擔死了。”

聲音清亮又帶着點嬌滴滴的感覺,像是刻意說給某人聽。

“剛在新聞上看到你今天的事跡,我這心吶,真是愧疚得無以複加。”

“......”林聽無語了。

走得再怎緩慢,也還是走到鐘斯年面前。

看着那張又沉又冷的臉,林聽心裏打了無數個小九九。

他不生氣時,她敢跟他叫板,但他真生氣的時候,她其實是蠻怕他的。

淩楚翹抱着林聽胳膊的手緊了緊,仰頭對着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笑得燦爛,“我剛剛也在網上看到你開車帶林聽闖進小區的短視頻了,簡直帥呆了,酷斃了。”

這個女人,從林聽離開後就一直沒再回來過,現在,林聽前腳進門,她後腳又死乞白賴的趕過來。

沒玩沒了!

“你過來。”冰冷的命令,“我們好好談談。”

鳳眸是看着身邊人的,那神态......

林聽确定,兩人是鬧別扭了,當即覺得自己不該繼續杵這當電燈泡,于是再次試圖抽回胳膊。

“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淩楚翹雙手并用,把林聽剛抽—出一半的手臂扯下來,緊緊抱住,偏頭對着她笑,“我這次是專門來看林聽的,她沒發表意見,你說什麽都不算。”

林聽:“......”

別總拿她說事,作為一個局外人,她壓力很大的好嗎?

沒人理會她的想法,因為淩楚翹說完就挽着她繞過鐘斯年,走進家門....

哦,不,具體應該說是近乎蠻橫地挽着她走進家門。

經過鐘斯年身邊時,她感覺自己都快被他身上散發的冷氣凍成冰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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